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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历史系列——梦回西周

转载作品

作者:psw2697

引子:

“龙师火帝, 鸟官人皇。始制文字, 乃服衣裳。推位让国, 有虞陶唐。吊民伐罪, 周发殷汤。坐朝问道, 垂拱平章。爱育黎首, 臣伏戎羌。遐迩一体 , 率宾归王。”——《千字文》

“穆王巧挴,夫何周流? 环理天下,夫何索求? 妖夫曳炫,何号于市? 周幽谁诛?焉得夫褒姒?”——《楚辞·天问》

经典的诗词犹如纯酿,历经亘古而不显沧桑,可是那一段段尘封的历史,是否真的有如史记中记载的那番模样?

窖藏千年的竹简经过时间的发酵是否还能还原当年的情景,粗粝的石碑在万载风沙的侵袭下是否还能留下完整的字迹?

我已经记不得从何时开始,我的眼能见到另一个时代的景象,耳能听到另一片时空的低语,有时看到上古侠客的风姿,有时能听见西周少女的心声,有时是帝皇将相的威严,有时是贩夫走卒的平凡,有时见证纪元的更迭,有时聆听时代的兴衰。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否有我的同类,但是我愿意把我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加上一点微末的艺术加工,还世人一个真实的历史。

我所讲的第一段历史,发生在距今三千多年前的西周末年。

第一章:偶遇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少樱握着一条竹简,上面用工整的篆书写着一句诗歌。竹简的底端拴着红绳,红绳尾上吊着一块美玉,青葱碧翠,犹如里面包着一汪清泉,弥漫着温润的光泽,这种级别的美玉,在远古的周朝是极为稀少罕见的。

温暖的朝阳洒在少樱的侧脸上,她的眼眸幽怨的望着远方。

少樱伸出纤纤素手,将竹简按在胸前,不由觉得面上一阵火热,一个高大俊朗的年轻男子的面孔浮现在了心间。

那日,和往常一样,少樱在溪边浣足,她喜欢清澈的水流在趾隙间划过的清凉和顺滑,不远处忽然传来喧哗。

“宫羽大人,便是这里了。”

循声望去,几个地方官员陪着一个年轻男子向这边走来,那年轻男子忽然感受到少樱的目光,停住了脚步,循着少樱的目光也看了过去,两人的眼眸对视在一起,似乎是前世的注定,一下子,便都怦然心动。

少樱(我从未见过如此的男子,他一袭白衣,英俊高大,举手投足都带着贵族般的优雅,他的眼睛亮若明星,点缀了我的夜空;他的笑容宛若太阳,照亮了我的世界。)

少樱忽然从溪边坐起来,赤足向着那男子走过去,宫羽愣住了。

宫羽(我从未见过如此的女子,她坐在溪边,溪流便成了她的背景;她站在草地,草地便成了她的背景;她一举,一动,似乎整个世界都在围着她转动;一颦,一笑都牵动了我的心弦。)

少樱走到了男子的身前,才发现男子比她在溪边看着的还要高,居然得仰头去仰望。

褒国或者说整个大周王朝的民风都比较开放,女子遇到心仪的男子便会主动出击,因此见着宫羽没有不悦,几个地方官都识趣的退下了。

“你好呀,我叫少樱!”少樱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看着宫羽。

宫羽竟然意外的心慌了,他平日在王庭之中什么样子的女子没有见过,可是在面对少樱的时候,他慌乱的低下头,甚至不敢看少樱的眼睛,可是一低头却看到了少樱的脚,白闪闪一抹雪洁,几乎晃花了宫羽的眼,那一颗颗调皮翘起的脚趾尖上用玫瑰花液涂成诱人的粉红,宫羽更是心慌意乱,只好扭头去看旁边的溪流,口中道,“你好,我叫宫羽。”

“你在这干嘛呢!”

“啊啊!我!我是周朝二王子,我叫姬宫羽,负责全境礼乐、祭祀、地理、气候、风水一切事宜,父王派我来褒国查看当地民情,我我······”宫羽像是倒豆子一样说了一大堆,之后偷偷看了一眼少樱,见她饶有兴趣的听,便继续道,“哦,我父王是周天子姬静,母后是姜国人,我哥哥叫姬宫湦,我还有个妹妹叫姬宫铃,我今年一十四岁了,我······”

“好啦好啦!”少樱打断他,“你可真好玩,我又不是审讯犯人,大周的二王子怎么这么胆小啊!”

“才没有!我平时不是这样!”宫羽红着脸争辩,他可不想少樱认为自己胆小。

少男有意,少女怀春,两人很快便是相熟了,临别之时,宫羽取出一根竹简,碾碎了墨草,用柳叶尖沾着,给少樱写下了一段诗篇,甚至将竹简的底端穿孔,将自己随身的玉佩用红绳绑在竹简上。

“《礼》上说:古之君子必佩玉,右徵角,左宫羽。”宫羽拿着那枚玉佩说,“这玉佩也叫宫羽,你想我了,便看看它。”

“你要走了?”

“父王只让我在这里停留一日,明日我便要回王庭去了,可是你放心,我很快回来。”

“很快是多快?有马儿快吗?”少樱接过了拴着玉佩的竹简。

宫羽笑着拿起一块石片,来到溪边道,“褒地春、夏、秋、冬水位不同,现在是盛夏,水位最低的时候。”他用石片在一处溪壁上刻了一条线,道,“当立秋之时,水位会涨到这条线,那时候,我便会来!”两人不知不觉已经并肩坐在溪边,宫羽又瞄到少樱将赤足伸进溪水里拨弄,这一瞄,却被少樱看见,她不以为意的将一只雪足从清流中抽出来,踏在宫羽面前的青石板上,“你喜欢?”

宫羽红着脸点点头。

“给你摸。”少樱的脚趾头调皮的抖了抖。

“处子如莲,不可亵玩。”宫羽闹了个大花脸,留恋的看了两眼却并不伸手,他站起身说,“我走啦!”

“嗯!”少樱把脚放回水里,头也不回。

听见宫羽的脚步渐行渐远,少樱的眼泪不知怎的就落了下来。

此后每天,少樱都比以前更早去溪边,看着水线一点点上涨,计算着宫羽回来的日子。

第二章:家法

推开门,少樱忽觉家里的气氛不对,只见父亲一脸阴沉坐在那。

“父亲。”少樱小心翼翼的打招呼,她很怕父亲,或者说家里人都很怕父亲,他是家长。

“县帅家的长子过来提亲了,你明日与他见一见吧。”

“不去!”少樱想都没想直接就反对出声了。

“啪!”父亲的手一把拍在桌上。

少樱整个身子都是一抖。

“那好,你说说为什么不去?”

少樱咬住嘴唇并不说话。

“你这两个月,天天往溪边跑,做什么去了?”

“去玩!”

“说谎!”

“没有!”少樱抬头,倔强的看着父亲。

她的父亲叫桑,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勤劳肯干,从十岁开始,就自己开荒山野,种植桑树,不但养殖桑蚕,还自己制作木弓木箭出售给县兵和猎人,因此在当地很有名望。

桑神色冰冷的看着女儿,“再给你一次机会,去做什么了?”

“去玩!”少樱一口咬定。

“是去等一个男人!”桑道,“王婆婆都看见了,她说两个月前,你在溪边与一个男子在一起,行为不端!”

“我们没有行为不端,他碰都没碰我一下!”少樱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她可以允许有人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可是宫羽是真正的君子,虽然喜欢自己,却一直跟自己保持应有的距离,她决不允许有人污蔑宫羽。

“那就是说你的确跟男子在一起。”

“可是我们只是说了几句话。”

“说了几句话你就这么激动?连续两个多月每天都去那里守着他?”桑阴沉着脸说。

“而且,被王婆婆看见了!”桑的脸色更不好看。

王婆婆是当地出了名的大嘴巴,一旦有事情被她知道,也就是被所有人都知道了。

“啊!”少樱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的名声不重要,可是不能让人对宫羽有负面的声音,因为宫羽是周天子的儿子,代表着全天下的“礼”。

桑叹了口气说,“王婆婆在我这里拿走了十捆木箭和五把上好的弓,她不会说出去的。”

少樱立刻松了一口气,可是旋即就心疼的跑到父亲身边跪了下来。

十捆木箭,五把好弓,那得是父亲多少日夜的辛苦才能做出来啊!

“少樱,你明日去不去见······”

“父亲。”少樱立刻打断了桑的话,“我不愿。”

“你为了一个只见了一面的男人,忤逆父亲的话吗?”

“他是谁,是谁家的孩子?你告诉我。”

少樱轻轻摇摇头,什么也不说。

“我再问你一次。”

“父亲,你不必问了,我的确是有喜欢的人,可是我不会告诉你他是谁,也不会去见县帅的儿子,而且我不去见县帅的儿子却并不是因为我等的那个人,只是我不喜欢县帅的儿子罢了。”少樱苦涩的摇摇头,她的确喜欢宫羽,可是她从未奢望能够嫁给宫羽。

褒国是周的附属小国,按照惯例,历代的褒国公主只够给周王子做妾室,以少樱的身份,连做宫羽的婢都够不上,她只是单纯的想见到宫羽,想看看他高高的个子,想听听他说话,想看看他面对自己手足无措的样子,想伸出手脚去调戏宫羽,看他心痒痒却抑制着不敢摸自己的囧样。

桑沉默了一会儿说,“去把家法拿来。”

少樱没有一丝犹豫和反抗,现在的一幕,她早有心理准备,她快速的将一条板凳抬了过来,将一条两尺长的竹板放在板凳前端,自己则跪在地上,上身趴在板凳后端。

看着父亲拿起了竹板,少樱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她咬牙,给自己打气,可是还是忍不住发抖。

“你打吧!”少樱忽然叫道,“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他是谁,也不会去见县帅的儿子!”

桑本来还在犹豫是否真的打下去,可是少樱的一句话,彻底激怒了桑。

他大步走到少樱的身后,高高举起竹板,狠狠抽了下去。

“嗖!”少樱几乎能听见板子撕裂空气的声音。

“啪!”接着就是板子落在自己身上的声音。

这个过程明明是一瞬间发生的,可是少樱却能清晰感受到每一个环节。

紧接着,便是臀尖传来的剧痛。

“啊!”措不及防的一记竹板让少樱发出了一声惨叫。

“说,去不去见!”

“不去!”少樱的语调里已经有了哭腔。

“啪!”又一下。

这一次少樱咬住了牙关,没让自己叫出来。

“啪!”

“打的轻了?”见少樱故作坚强的样子,桑更加生气了。

少樱不答话,只是咬紧了牙关,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顺着脸颊哗啦啦的往下淌。

“啪!”四下,这一下桑一点没留情,运足了力气抽了下去。

“哇啊!”少樱整个身子都往前扑了一下,差点将板凳都掀翻。

她全身都绷紧颤抖了一下,之后双手紧紧攥着板凳的两边,纤细的手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过度而变成青白色。

见少樱疼成这样,要说桑的心里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可是他正在气头上,还是狠狠心咬牙又“啪!”的一下抽了下去。

少樱再次忍住这一下。

桑见少樱如此,有些不忍心。

“那好,我可以答应你不必嫁给县帅的儿子,但是我已经答应他明天的见面,你去见一面总行了吧!”他退了一步。

少樱轻轻摇摇头,微微张开口说,“不见,就是不见。”

桑气的手都在抖,他本来就是一个倔强的人,他的女儿自然也是随他,甚至比他更加倔强,认准了的事情,绝不可能轻易推翻。

“啪!”

“啪!”

“啪啪!”这一次,桑再也不手下留情,一记接着一记的狠揍。

少樱死死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哭喊出声来,可是臀峰上传来的剧痛就像是浪潮,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是无穷无尽。

“啪!”平日里觉得竹子轻飘飘的,可是只有竹板落在自己的臀尖的时候才知道有多沉重,可怕的家法带着一股没法抵挡的力量,着实打在她的臀翘上,将原本高高挺起的臀尖瞬间打的陷了下去,少樱完全能感知到自己臀肉陷下再弹起的过程,似乎能听到自己每一片皮肉在家法下变得淤青肿起的声音。

“啪!”又是一板。

少樱张开嘴,几乎就要叫出声来,可是立即又闭上,因为太过急促,上牙紧紧咬住了自己的下唇,顿时就有血丝从唇角流下来。

“求饶吧!”少樱对自己说,反正是自己的父亲,认个错没什么大不了。

“啪!”竹板依然在不断抽落,少樱咬死牙不求饶不说话的态度已经完全激怒了桑。

“啪!”竹板一记接着一记!

“不行!如果求饶了,岂不是就因为挨打而屈服了吗!”少樱对自己说,“宫羽应该不会喜欢这种软弱的女子吧!”

“啪!”板子继续打下去,少樱开始扭动腰肢,她还是个少女,臀部并未完全发育,臀线虽然已经很优雅了,可是臀肉发育的并不十分饱满,一记接着一记的板子已经让她的身子不堪负重。

然而少樱依然劝说着自己,“不能服软,等打累了,父亲就会去休息,毕竟还有那么多工作,还有那么多木箭要磨,那么多弓要烧制······”

桑忽然停下了责打,怒气冲冲的说,“看来我是打的轻了。”他伸手就要去剥少樱的裤裙。

少樱却不顾臀部的伤痛,猛然站了起来,“父亲,我已经十六岁了!”

她转过身,看着自己的父亲,桑的手里的板子一下子落在地上,他看着梨花带雨的女儿,仿佛一下苍老了十岁,良久,“好!你十六岁了,你大了,我管不了你了。”

他扭头回了自己的卧房去,只留下少樱呆呆站在那里。

第三章:认错

十六岁,是最叛逆的时候。

可是少樱又有所不同,她上一刻心中还充满怨怼,下一刻忽然想起父亲的好来。

娘在少樱五岁时候病故,从那起父亲便与少樱相依为命,他做了一个大背篓,将少樱放在背篓里面,不论是磨制木箭,还是烧制木弓,上山采药或是下水摸鱼,无论去哪里,桑都带着少樱。

少樱忽然回想起自己十岁生日的那一天。

“这一把是多少步弓?”桑问道。

“五十步!”小少樱跳着说。

“对了!”桑笑的很开心,“这把呢!”

“二百!这是父亲能做的最好的弓!”少樱一看那弓烧制的颜色,厚度,一触碰牛筋的韧性,便能判断出这是一把达到二百步的强弓!

少樱捧着弓高高举起,欢笑着,跳着。

五十步的弓便是好弓,之前王婆婆拿走的便是五把五十步的好弓,一把弓的价格够寻常的三口百姓之家一月的吃食用度。

能射一百步的弓,已经是极品,而能射二百步的弓,是强弓,也是整个西周时代能达到的最高水平,即使是父亲这样厉害的做弓高手,每年也顶多能做出一到两把!

少樱兴奋的满脸通红,一把二百步的弓代表着什么?那就代表着一条纯丝锦制作的,一直能落到脚面的长裙!

寻常人家的女孩,不过是穿麻衣长裤,若是能有一条丝锦头绳或是短短的丝锦腰带便可以引以为傲,而少樱每一年都能得到一条纯丝锦的,长到落脚面的长裙。

看着少樱兴奋的样子,桑也开心的笑了。

记忆再次跳转,少樱已经是十三岁的大姑娘了,她站在一百步的地方远,喊道,“开始!”百步之外的父亲开弓射箭,箭矢激射出去,到了少樱眼前的时候,少樱一挥手,便将其接住。

“喔喔!”少樱高兴的跳了起来。

桑对着少樱竖起大拇指,又换了一把弓。

少樱只看了一眼便喊道,“八十步弓!”说着往前跳了二十大步。

“确定?”桑笑着说。

“来吧!”少樱不以为意。

“嗖!”箭矢再次射出,少樱依然是一把接住。

原来百步弓仰角射出最远便能射百步,少樱在刚好百步开外的地方,箭的力量已经衰减到了极致,即使是个幼童也能一把接住,不过最难的不是接住,而是准确地在百步之外看出弓的最大射程,并根据开弓的强度判断最远落点,除此之外更要有足够的勇气。

回忆终止,少樱忽然拿起竹板,走进父亲的卧房。

“噗通”。

少樱跪在父亲面前,双手递过竹板。

父亲接过竹板,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

少樱迟疑了片刻,将手放在腰间,将裙摆向上卷起来,之后又就去脱长裤。

“不必了。”父亲将竹板放下,“你的确是大了,我不会再打你了。”

嗯,麻辣龙虾好吃,也时常换换清蒸鲈鱼,有钢铁与柔肌对撞的美,也有亘古长河中少年少女的梦。

第四章:夜奔

父亲说完这话,又沉默了。

少樱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放下裙摆,低着头跪在那里,又过了大约一刻,桑忽然说,“你觉得我和其他的家长一样,贪恋县帅家的权势吗?”

“不!”少樱轻轻摇头,她知道父亲不是那样的人,从小父亲就教导自己要不卑不亢。而且父亲是方圆最好的弓箭手艺人,别说是县帅,就连褒国国主都很尊敬父亲,曾经亲自接见,因此父亲并不会畏惧或者贪恋权势。

“我了解过县帅的儿子,他面向端中,为人有礼,接物有度,是受过很好教育的人。”父亲说道,“我考察了不少年轻男子,他是首屈一指的。”

少樱不答话。

“那男人,给了你定情信物吧?”桑又问。

少樱迟疑片刻,心知王婆婆定然是躲在暗处,将什么都看见了,即使自己否认,也无济于事,便大大方方答道,“是”。

“既然你知道错了,便把你们的定情信物交出来,之后保证永不跟他见面。”

少樱坚定的摇摇头:“你打死我好了,我不会交出来的。”

“你!你!”桑气的全身发抖,他忽然冲进了少樱的卧房。

“不行!”少樱站起身来,却一下子摔倒在地,她跪的时间不短,地板又十分坚硬,因此双膝剧痛,双脚都麻木了。

可是少樱依然挣扎着起身,踉跄着冲进自己的卧室,父亲从来都不进自己的卧室,因此少樱所有的东西都摆在面上,包括宫羽送自己的竹简和玉佩。

“就是这个吧!”桑拿着那竹简。

“还给我!”少樱带着哭腔!

“你还给我还给我!”她跳着脚。

桑将竹简举过头顶,怒道,“我摔了,你就不用天天日思暮想了!”

“不要!”少樱尖叫着扑过去。

桑转过身,少樱一下摔倒在地,桑第一反应就是上前去扶,可是立刻就站住了,他狠下心,就要把竹简摔下去,可是竹简尾部拴着的那块玉佩刚好晃过他的眼前,天边最后一缕余晖打在玉佩之上,那小小的暖玉吊坠的正中,刻着一个耀眼的篆字“姬”。

桑愣住了,姬?那是周天子的姓氏,全天下只有三个人能将这个字刻在随身之物上——周天子姬静,周大公子姬宫湦,二公子姬宫羽。

少樱趁机再次站起来,扑上去一把夺过竹简,之后夺门而出。

太阳已经落山,天很黑了,她跟着记忆,一口气跑到姒水边。

百日里温润的水流此时漆黑一片,惨淡的星光和微弱的狼牙月光透过树影散落在草地上,说不出的幽森。

少樱又惊又怕,姒水边是她到过最远的地方了,可是回头看看家的方向,她不愿回去,父亲变得陌生,家也变得陌生,她紧紧握住手里的竹简,这个竹简就是她的力量!

她握紧竹简,踏进了姒水之中。

姒水非常浅,还没没过膝盖,虽然穿着木屐,可是冷水浸在赤脚上,说不出的难受冰冷。

加上身上的疼痛,少樱几乎要落下眼泪来。

可是她握了握竹简,心中忽然涌现出无尽的力量,宫羽走的时候,曾经将王庭的方向指给少樱看,她借着惨淡的月色,沿着宫羽的走向,向着王庭的方向走去。

少樱跋涉过姒水,前面是一片黑漆的林子,林间有官道,白日的时候,远远眺望,可以见着官道上车辙行人的痕迹,可是如今夜幕降临,整条官道上幽森恐怖。

少樱几乎就要扭头跑回家去。

她在林边足足站了一刻钟,才下定决心,踏了进去。

林子里比想象中还要昏黑,身边不断传来虫鸣,远处则是古怪的什么动物的啼叫,少樱打着哆嗦,一步步往前走,木屐踩在林间的落叶上,发出诡异的声响,她猛然回头。

身后什么也没有。

心中再次升起回家的念头,可是回去的路,比前面更黑!

她战战兢兢继续往前走,忽然耳边传来一身奇怪的风,像是有人俯在耳边吹气。

少樱扭过头,正看见一双焦黄色的眼睛盯着自己。

“啊!”少樱狂叫一声,疯了一样奔跑起来。

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人的第一反应本应该是禁声,可是少樱已经吓坏了,大声尖叫。

宫羽宽大的肩膀和高大的身子浮现在心头,她多想宫羽就在自己身边,“宫羽!宫羽!”她大声呼唤着宫羽的名字,似乎想给自己壮胆,又或者是想用心爱之人的名字吓跑那个在自己耳边吹气的怪物。

奔跑中,木屐被甩飞了,少樱顾不得许多,赤着脚继续往前跑,锋利的石子划破了脚心,少樱也无暇顾及,树枝和荆棘割破了她的衣服,她也来不及心痛,背后的沙沙追击越来越近,少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历史是胜利者和史官的玩具,用心去看,人性是极致可怕的,也是极致纯洁的,慢慢的你也能看到不同的真相,我的同类们正在觉醒。

littlening周曾灭褒国,所以,恐怕真实的褒姒应该同西施一样有任务的。但是,后世需要一个替罪羊,于是女性总是牺牲品而不是功臣。四大美女没一个下场好的!

其实真的很奇怪,同样是美女误国,西施被人传唱,昭君名垂青史,杨贵妃惹人怜惜,貂蝉传唱大义,而妲己成为妖女的代言,褒姒恶名流世,赵飞燕名声不显,若非李白等诗人一句

littlening周曾灭褒国,所以,恐怕真实的褒姒应该同西施一样有任务的。但是,后世需要一个替罪羊,于是女性总是牺牲品而不是功臣。四大美女没一个下场好的!

掌上舞恐怕都没人记得,所以历史不过是舆论或文人的玩具,我们要自己去追寻,自己去那个时代亲眼看看

第五章:重逢

最初是急奔。

可是很快,少樱觉得全身都在痛,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只凭着一股信念还在向前。

火光!

就在少樱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忽然前面出现了火光。

她大声喊叫着。

那火光中却杀出数名身穿甲胄的士兵。

“有刺客!”其中一名士兵亮出手里的长刀,竟然是完全用青铜打造的锋利刀身,少樱大吃一惊,左脚拌右脚,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她奋力爬起,可是还未站直了,那长刀就一刀斩下来。

“完了!”少樱知道自己要死在这里了,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宫羽,父亲的面孔交替闪现在心中眼前,两行清泪沿着脸颊滑下来。

“呔!”就在火光电石之间,不远处传来一声狂喝,出刀的士兵身子都为之一震,少樱泪眼婆娑的微微看去,那狂喝之人犹如一道幻影,后发先至,眨眼间便冲到两人中间,手中的青铜长棍一挑。

“砰!”的一声巨响,那士兵的长刀一下子便被崩飞了。

“在下郑雄!”

少樱仰头看去,她从未见过这样高大的人,那人有八尺多高,几乎是少樱两倍,蒲扇一般的大手拎着一条同样八尺长的青铜重棍,一股剽悍的气势扑面而来,这人的武艺显然已经达到收放自如的境界,虽然气势剽悍但是丝毫没有给少樱一点压迫感,面相刚毅中带着一点和善。

见少樱不作声,呆呆看着自己,又道,“姑娘受惊了!”

少樱还是不说话。

“郑将军,这女子身穿这等好材质的丝锦,来的方向却是深山老林,不合常理,这么坎坷的路,正常行军也要三五个时辰才能到姒水边上,白日里还好,夜间这林中到处都是毒虫猛兽,甚至是妖鬼山魈,依我看,她不是身怀绝技的刺客,便是山魈变化,不可不防!”

少樱也是吃了一惊,自己跑了三五个时辰,这绝不可能,这其中定有什么诡异!

一股寒气不由得从心间升起。

郑雄却笑道,“你看她年方不过十五六,穿着长裙奔跑,却奔走如飞,显然是自幼便习惯了这种丝锦长裙,你再看她手部细软,手指上没有一丝硬茧,想必连刀都没有碰过,必是离家出走的大家小姐罢了,至于山魈。”郑雄看了一眼密林深处,又似笑非笑看了一眼那个士兵,“你见过活的山魈吗?你了解这种东西吗?”

少樱听了郑雄的话也是一阵脸红,她并非什么大家小姐,不过是因为父亲手艺极高,母亲又早故,因此父亲对自己如掌上明珠,的确是娇生惯养,没干过一丝粗活,寻常人家的女孩在她这年纪,早就打着赤脚下地做农活,或者搓麻绳缝制衣物了。

那个士兵当然没见过山魈,却自幼听过老人说山魈这种妖鬼,可以变成人的样子,在夜里害人性命。

不过此时他却红着脸摇摇头并未争辩,郑雄是郑国第一的剑术大师,棍术大师,是周天子专门请来做王子师的绝顶高手,能屈尊跟自己解释已经很给面子,哪里还能反驳,便拱手退下了。

郑雄再次看向少樱说,“姑娘,你毕竟是外人,我虽然救你,不过却得带你去见见我家公子,安置你的事宜还需公子点头。”

说完他向着火光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刚做完手势,却低头一扫,见少樱赤脚站在布满碎石和泥土的地上,歉意说道,“冒犯了。”一抄手,将少樱挑到自己的肩膀上。

“啊!”少樱惊呼一声。

“抱紧我的脖子!”郑雄笑了一下。

少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坐在了这个小巨人的右肩膀上,这个郑雄的肩膀真宽啊!单一个右肩膀都足够坐下两个自己,郑雄走起路来,少樱“啊!”又是一声惊呼,抱紧了小巨人的脖子。

他信步走进点着营火的营地,四周的士兵都恭敬向小巨人郑雄行礼,却目不斜视,一眼也不看他肩膀上的少樱。

“治军严谨!”少樱心中闪过这个词,却又有些警惕,这样精锐的士兵隶属什么势力,为何深夜来到褒国国境。

正想着,郑雄已经走到了营地最中间帐篷的外面,道,“公子,一个少女离家出走,来到了我们营地,属下私下想,可以给她单独配一个帐篷先睡下,明日随军到褒国的时候再令当地县帅送她回家。”

帐篷里的公子“嗯”了一声。

听见这声“嗯”,少樱的心脏忽然不争气的猛跳,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她坐在郑雄的肩头轻声唤了声:“宫羽。”

帐篷里的人影也是一怔,一个箭步冲到帐篷口,掀起布帘,走了出来。

他看见坐在郑雄肩上的少樱,此时少樱泪眼婆娑,清秀的脸庞上满是泥污,丝裙到处都是树枝荆棘割破的碎茬,双脚也满是泥屑,甚至有碎石割破之后干涸的血迹。

宫羽简直不能想象少樱是吃了多少苦才到了自己的面前,他心疼的对着少樱展开手臂。

少樱摇摇头,“呜呜,我身上很脏。”

宫羽没有说话,展开着手臂看着少樱。

少樱忽然嚎啕大哭,猛地从郑雄肩上跳下来,整个人扑进了宫羽怀里,一双温暖有力又轻柔的臂膀将少樱紧紧环住,好像要永远环住她再也不松开。

第六章:疗伤

少樱坐在宽大的案台上,台面铺着厚厚的绒毯,她坐下去,屁股都没有那么疼了。

卫兵送来了两盆热水,宫羽亲自给少樱满是泥污的脸蛋擦的干干净净,而少樱却不断“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又把另一盆水放在了少樱脚下,自己也半跪在少樱身边,捧着她的脚放进了热水中。

“嘶!”少樱舒服得直吸气,笑嘻嘻看着宫羽,这个男孩今年才十四岁,比自己还小了两岁,可是生的这样高大魁梧,就算半跪在自己身前,也像铁塔的塔基。

宫羽却只是撩着水,冲掉她足上的泥污,沉默不语。

宫羽给她洗干净了,用干爽的软布擦拭干净,在伤口上上了些行军止痛的药粉,又抱着她让她躺在自己的白熊皮床铺上,少樱连夜受惊,很快就眼神迷离了,迷糊中,少樱叫了一声,“宫羽,你会陪在我身边吗?”

“宫羽永远陪着少樱。”

少樱耳边传来宫羽的低语,少樱沉沉睡去,嘴角还挂着笑意。

第七章:山魈

“郑雄,你说少樱见到的那焦黄眼珠的怪物,是什么?”

“是山魈。”郑雄笑道,“不必担心,古书上有记载,山狐最记仇,山魈最喜人,山鬼最孤僻。”

“那是何意?”宫羽还是不太明白。

“山中有三种常常并称的精怪,都是秉承天地之气诞生的雌性灵物,都喜欢幻化成美女的模样,其中法力最高的是山鬼,出生便是人类少女的模样,只有耳朵是尖尖的在日光下皮肤会有淡绿色的荧光,不过山鬼性格孤僻,不喜欢出现在世人眼前,传说自然比较少。”

“山狐的法力最低,不过特别记仇,当然也记恩,常常为了报仇或者报恩进入我们人的世界,因此褒贬不一。”

“名声最臭的,就是山魈。”

“啊!?”宫羽吃了一惊。

“不过公子不必担心,事实上,山魈是最亲近人类的,对人类有莫名的好感,只是山魈生来丑陋,又有一双恐怖的焦黄色眼珠,又喜欢尾随人类,这才常常被当成是鬼怪。”

“山魈的法力非常高强,虽然略逊于山鬼,但是在所有山精水怪中都能排的上名次,他们喜欢在尾随夜行之人,用法力帮这些人夜行八百,快速达到目的地,这也是少樱能够在这么短时间走出三五个时辰的路的原因。”

宫羽这才放下心来。

而郑雄的眼光却落在了远处的丛林里,他知道,那只山魈定未走远,他有一件事没有告诉宫羽。

那就是山魈的确会变化成她喜欢之人的模样的,这只山魈之所以会让少樱看见她的眼睛,就是要将少樱的面目记在心中,用不了多久,山魈就能变幻成少樱的模样了。

第八章:风光

昨夜睡的虽然晚,但是却出奇的安心,少樱醒来的时候,宫羽已经在外面整军,她笑着跑出去,却一头撞在一堵墙上。

“啊!”

“少夫人,你没事吧!”郑雄傻笑着,弯下腰去摸摸少樱的头。

“说什么少夫人啊!”少樱闹了个大红脸!使劲拍了一下郑雄的肩膀,以郑雄的身材即使是弯下腰,少樱抬起脚也只能拍到她的肩膀。

“这是什么啊!”她忽然发现郑雄的身旁放着一个奇怪的椅子,她走过去看,发现这个椅子像一个“凹”字形,整个是用新削成的木条组合成的,上面铺着厚厚的两层白色的皮毛,少樱去摸那皮毛,发现竟然是数条六寸见方的貂皮工整整缝制成的,这两层貂皮毛皮垫可以说是价值连城。‘好漂亮!’

“你喜欢?”郑雄笑着说。

“不喜欢!”少樱红着脸说,她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了,恋恋不舍把手从皮毛上拿开。

‘哪里不喜欢了,我看你喜欢的紧呢!’郑雄笑着说,“这是少夫人专用的椅子!”说着他将椅子一拎,椅子后面却有两条背带,诺大的椅子,就如书包一样被郑雄背在背上。

“凹”字中间的空正好套在郑雄的脖颈上。

之后又一抄手将少樱放在椅子上。

“啊!”少樱又是惊呼一声,还未反应过来,人就在郑雄肩膀的大椅子上面了。

她亲自坐在椅子上面,才发现这个肩椅简直是巧妙至极,两边的木头把手打磨得光滑如镜,明明是木头,摸上去却如同是玉石的手感,木条的衔接处都用上等的丝绸覆盖着,整个木椅上面没有一丝棱角,椅子的两边有丝绵交织编成的拦网,事先挂起拦网,即使是在上面睡觉也不会掉下来。

“这是!”

“是少夫人专用座椅!”郑雄又说了一遍,“我昨夜连夜赶制的,有点粗糙,以后再改进!”他憨笑一声,“走,带你见公子去。”

郑雄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宫羽已经骑在马上,宫羽的旁边还有一头小犀牛,要比寻常马匹健壮三倍不止,郑雄却是骑在那犀牛之上与宫羽并驾而行。

“好漂亮的坐骑!”少樱从未见过犀牛,好奇宝宝一样问道,“这是什么啊!”

“这叫兕,脾气很暴躁的,我身材太大,寻常的马匹根本承不住我的重量,我在大泽游历的时候,偷来一只小兕养大的。”

“这兕最大可高达一丈,长三丈,那是战场利器,即使是攻城车也可以一击撞翻,最强的强弓也不能刺入它的表皮,精细制作的青铜剑才能割开它的皮肤,可是却并不能造成致命伤。可惜饲养太过困难,即使是以大周的国力,也不足以组成骑兵,不然足以横扫天下啊!”宫羽感慨一声。

他只是随口感叹了一声,便令军队出发。

“宫羽。”少樱忽然好奇的问了一声,“你这次来······”

“我是专门来迎接你回王庭的,本来是想让军队在姒水外等候,我去问询你的意思,没想到先碰面了。”

“少樱,你愿意跟我回王庭吗!”

“啊!回···回王庭!”少樱惊呼一声,发觉宫羽正等着自己的答案,嗫嚅着说,“回王庭去···去干嘛啊!”

“当然是去做少夫人!”郑雄冷不丁插了一句嘴,吓了少樱一跳。

“讨厌!”少樱用力拍了一下这个小巨人的头顶。

“哦!”被郑雄这么一插话,宫羽也有些尴尬,但是还是按照事先编好的台词说道,“这···这个,自然是···是,大司礼缺少一个记录典籍的女官,想拜托我找一个合适的。”

“原来是这样啊!”少樱原以为宫羽真的是接自己回王庭成婚,起先有些失望,不过见宫羽尴尬的模样,却忽然明白了这少年的心意,紧接着少樱又是惊呼一声,“啊!是要跟随大司礼大人吗!”

这简直就是一步登天。

周的体制是奴隶制度,有专门的司官体系,传承自远古,司官不在王庭的编制之中,与王庭并驱,类似于西方的教权,最高的司官叫做大司命,手下还有大司礼,大司羿,大司剑,大司工,大司徒五名大司官,均是各行的最尖端人才。

司官的体系是惟一一个可以从平民,甚至是奴隶直接变成贵族的体系,不过只有最最尖端的人才,才能完整这种青蛙到天鹅的变幻。

宫羽这么做的动机,不言而喻,还有一件事情是少樱不知道的,那就是其实宫羽本身不但掌管大周的“礼”,更兼任司官中的少司礼,他的行就是“礼”,他的话就是“礼”。

“可是你已经接到我了,我们现在就回王庭吧。”

“回王庭?”宫羽笑了,“我总不能一声不响就把人家女儿拐走了,我得跟你家里说一下啊!”

“可是!我不想回去!”少樱将昨日发生的事情,说给宫羽听。

宫羽皱了皱眉,“为什么不告诉你父亲?”

“这是我的秘密,是我们之间的秘密,而且,我想为你做点什么。”少樱小声道。

宫羽心中一阵悸动,他动情的说,“少樱,从此之后,这不再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是司官,是我姬宫羽喜欢的人。”

少樱的脸红透了,微不可查的“嗯”了一声。

宫羽又给少樱讲了些宫中的趣事,逗的少樱“哈哈”直笑。

跟喜欢的人聊天,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姒水已经近在眼前了,郑雄下了犀牛,拍拍犀牛的屁股,犀牛就撒欢一般跑进姒水里面打滚去了。

在水边稍息休息片刻,大军继续开进,按照少樱的指向,一直开到少樱的家门口。

村里的人们早就收到消息,纷纷跑到附近来观看宗主国的军队。

桑自然也是早早就从家里出来迎接。

那一天,全村人看到的情形,一辈子也忘记不了。

以百人记的军队,都骑着清一色的高头大马,马上骑着全副武装的精锐士兵,每一个都英俊高大。

最出众的,莫过于最前面的两个人,一个面如温玉,星目剑眉,长相说不尽的俊朗,一举一动也是说不尽的得体。

在他旁边是一个高大到惊人的小巨人,如果你站在他的跟前,就犹如是站在山岳之下一般,压迫感扑面而来。

这两个人,一个是当今大周的二王子,掌管大周“礼”,更是兼任少司礼。

另一个是郑国的“剑神”,也被称为郑国的护国神,传说中剑仙弟子,天下数一数二的侠客,不但在庙堂之高,还是江湖之远都享誉盛名。

而他们两个却并不是最瞩目的,最瞩目的是郑雄肩膀上的少樱,她丝裙落落,长缨飘飘,青丝柔柔,脸上带着轻笑,一双玉足搭在郑雄的胸口,一双素手搭在自己的膝头,说不尽的娴静迷人,就像一颗镶嵌在铁塔上的明珠,散发着光辉。

“那是少樱吗!”村里人都惊呆了,居然坐骑在郑国护国神的肩膀上,居位比大周王子还高。

这时候,郑雄双手捧在胸前,给少樱搭梯子让她下来,少樱从郑雄肩膀上下来,走到桑面前跪下,“爹,女儿知错了,女儿让爹担心了。”

桑的确是担心坏了,少樱彻夜未归,他的心也悬了一夜,此时眼圈还是黑的,不过此情此景,他只在震惊之中,他看到那挂有姬字玉佩的竹简时候就有所预感,却没料来的这样快。

宫羽这时候走过来施礼,“晚辈宫羽!”

桑慌忙低头回礼,即使是他一直心有傲骨不事权贵,可是面对着宗主国的二公子也不由得有些莫名的心虚。

“晚辈与少樱姑娘相遇姒水,觉得少樱姑娘谈吐不凡,天生丽质,大司礼正缺少一个女官,晚辈斗胆邀请少樱跟我回镐京王庭任职,不知道前辈可否同意。”

“同意!同意!”桑连连点头,进入司官的体系,那便是最高级的贵族,大司礼的女官即使是褒国国主也要恭敬对待。

宫羽伸出手,将少樱扶起来,两人忽然相视一笑,满野花开。

低武,中篇。

散文风,sp为辅线,二十章就完结了,小清新转享,轻度中度sp。[ 此帖被psw2697在2018-03-01 10:52重新编辑 ]

第九章:王庭

褒国在西北,王庭在东南,相距四百余里,昼夜行军也要三天三夜。

当然在那个时代是没有昼夜行军这个词的,西周处于远古末期,很多洪荒异种还未完全灭绝,远古初期的一些恐怖禽兽还称霸着夜间的丛林,更别说是一些隐匿深林之中的鬼神精怪更是不知凡几。就算是有“兕”这种巨型凶兽,有郑雄这样的绝世高手,有大周全副武装的精锐士兵,也决不能在夜里行军。

更何况队伍里还有少樱这个女子,就这样,队伍放慢了速度,走走歇歇,在少樱再三表示自己没事的情况下,终于在第十日的早上抵达镐京。

王庭就在镐京城的正中,占地方圆二十里,远远望去,亭台楼阁,山石林立,居中最高的建筑足有五层高!

整座王庭犹如一头荒古时代的巨兽盘踞于此,君临天下,震慑戎狄,庇佑四方。

少樱何曾见到如此景象,双手捂住胸口,深深呼吸。

忽然旁边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少樱的手。

那只手大大的,少樱的手小小的,大手把小手包裹在里面。

耳边传来宫羽温和的声音,“别怕,王庭再大,是你的家,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协助我――和大司礼一起掌管大周的礼数。”

少樱点点头,已然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按捺心中的震撼和惊讶,心想:我决不能一副乡下丫头的土气神态,给宫羽丢脸!

念及此处,少樱的气质忽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脸上的表情,眼眸中的神色都变得高贵典雅。她的变化之快,连宫羽和郑雄都为之侧目。

郑雄苦笑道,“你真的是褒国偏僻之地的女子吗?你现在的神态与传承百年的贵族女子仪态完全相同,若是之前不熟识的人见了,定以为你是哪个大国的公主驾到了。”

第十章:责难

少樱脸色微红,却并不说话,一行人跟着行军沿着正街前进。

郑雄平日身居王庭,即使是镐京城内的周民也不常见,因此沿途的周民都纷纷驻足侧目去看郑雄这个小巨人,有认识的都议论道,“这就是郑国的护国神,传说中的剑仙弟子郑雄吧,真是高大英武,像是天神一样!”

“是啊,长得真是高大!”

“那个女孩是谁?”有人留意到郑雄的肩膀上坐着一个出尘少女,容貌姿态皆是上乘。

“大约是哪个王族女子吧!”

“看来是深得宫羽大人喜爱呢,不然怎能坐在郑雄肩上呢!”

“你有所不知。”旁边的一个周民反驳前人说话,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那人见很多人听自己说话,更是得意道,“宫羽大人与郑雄大人乃是相交莫逆,我看这女孩不仅仅是得到宫羽大人的喜爱,连郑雄大人估计也是宠爱有加,不然即使是宫羽大人的命令,郑雄大人也决不会随便让谁都坐在自己肩头的。”

“然!”众人都觉得他说的有理,纷纷点头。

少樱听着周围的议论,有些不好意思道,“郑大哥,你把我放下来吧!”

“哈哈!”郑雄哈哈大笑道,“少夫人!你且做好了,不必听这些人的闲言碎语,宫羽大人向来是周礼的代表,你跟在大人身边,自然也是周礼的意志,旁人只会模仿效仿,并不是在嘲笑于你!”

“不错!”宫羽也微笑道,“少樱,以后你会经常出入这样的场合,很多人会仰慕你,也会有人嫉妒你诋毁你,你要变得强大起来呀!”

少樱听了宫羽的鼓励,暗暗点头。

镐京极大,王庭又在正中,众人行军到王庭前的时候,日头已经快要升到中天了。

王庭的大门有五丈高,巨型的宫门早已打开,有卫兵列队欢迎。

进了宫门,一眼望去是长宽各三十丈的练兵校场,过了校场是第二道宫门,如此往复,一直走过了七道宫门才不见校场和围墙建筑。

宫羽一边走一边给少樱介绍说,“这王庭分成三个部分,我们走的是正中,大周天子起居出入上朝的地方,内外宫墙层层环绕,里外建成多个‘回’字,最外层三道叫做外宫墙,中间三层叫做内宫墙,每道宫墙有至少五百精兵把守,最里面三层叫做王屋,是真正的王亲居住的地方,我在这里给你准备了房间。”

少樱只是点头。

宫羽又介绍说,“‘回’字王庭的两翼各有两个建筑群一字延展是司官的居所,东方的建筑群属于文职,住着大司命,大司礼,大司徒,西方的建筑群属于武职,住着大司羿,大司剑,大司工。”

“大司命统领天下百业,与周天子地位相当,除此之外还有专门的司职是祭祀祈祷,星相占卜。”

“大司礼掌管天下礼节。”

“大司徒掌管天下官员任命。”

“大司羿掌管天下弓弩战车远战事宜。”

“大司剑掌管天下刀剑武斗近战事宜。”

“大司工掌管天下工程水利建筑事宜。”

“每名大司手下有一到两个少司,再往下是普通司官,这些都是基础的知识,你要了解一点。”宫羽深入浅出,慢慢将王庭的关系理给少樱听,少樱天赋异禀,一听就全都记下了。

在第七道宫门之后,宫羽叫少樱在这稍等,自己则要去内宫向他的父亲——周天子姬静见礼,他走出去两步,又走回来拿出一根竹简放在少樱手里,说,“王庭里面有好事之人,你拿着这个竹简证明自己的身份,旁人是不敢对你无理的。”

少樱接过竹简细看,这个竹简比之宫羽之前送自己那个,要崭新一些,也更精细不少,是一根半尺长两寸宽的竹简,用炭火烤去水分,再精心打磨成两头略宽,呈令箭形态,中间略细的模样。

竹简外圈刻了金色溜边,金丝弯成一个古篆“礼”字,烧热了镶嵌在竹简最上端,往下则是琴·棋·书·画·祭祀等礼节的刻图,刻图古拙简笔但是逼真,竹简下端同样拴着红绳,坠子是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

少樱点头。

宫羽又说,“除了房间,你可以随意走动看看,以后你要常来这里呢!”

少樱点头。

宫羽走远了,少樱却没有乱动,虽然宫羽说她可以随意走动,可是少樱哪里是不懂事的女子,自然知道要娴静一点才好,她将竹简收入怀中,抬首望向高大的宫墙,望向已经升到中天的日头,望向天边的云彩,心想,我就要生活在这里了吗!?

将来。

是什么模样的呢?

宫羽真的喜欢我么?

他会娶我么?

没人回答她。

只有云卷云舒。

“踏踏!”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少樱的思绪,她以为宫羽回来了,可是立刻就意识到不对,这个脚步声,并不是宫羽的脚步,她顺着声音看去,之间第六道宫墙的宫闱里走出一个女子,比自己大了几岁的模样,生的端庄秀美,穿着极致奢华。

那女子梳着云鬓,一脸怒气,步履有些急躁,眉宇也带着些许戾气,可是依然是不可多见的美丽女子,姿态身材也都处处透漏着王尊贵族的气势。

少樱并不想触霉头,略微点头,之后往后退了一步,让那女子过去。

那女子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女随从,路过少樱的时候,那女子忽然停下来,“你是谁?”

“少樱。”

“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新来的礼官。”少樱如实回答。

“礼官不懂礼节?”那女子皱着眉,“你这发形打扮,不似大周子民,莫非是外族潜入的细作?”

“啊!”少樱一愣,随之不由得“哈哈”笑出声来,“内外九道宫墙,数以千计的精兵我如何潜入进来?”

“那谁带你来的?”女子的话语像是审问,令少樱有些不悦,不过她并不想惹麻烦,还是淡淡答道,“宫羽大人带我来的。”

“胡说!”女子忽然上前一步,一下将少樱推到在地。

少樱挣扎着就要起来,那女子却命令道,“不准起来,跪下!”

少樱哪里肯听,还是要起来。

“你们过去,给我按住她!”女子下令,她身后的随从有几人面露难色,却又有两个比较忠心的随从快步上去,将少樱按跪在地上。

“放开我!你放开!”少樱使劲挣扎,冲着那个女子大叫。

“啪!”女子忽然上前,狠狠打了少樱一个耳光!

少樱愣住了,从小到大,还从没人打过自己的脸,酸甜苦辣一下子从脸颊上爆发开来,耻辱,羞愤种种情绪涌上心头。她还要说什么,那女子却扬起手又要再打。

“申月儿你给我住手!”之前的宫闱处又走出一个少女,看上去不过十岁出头,可是她一叫,不光是那穿着奢华的美女,还有两个随从,都不由得松开手退了一步,少女跑过来扶起少樱,这少女的脖子上戴着银铃,随着她的走路,银铃发出清脆的响声,很是可爱。

少女扶起了少樱,扭头依然不依不饶说,“申月儿你又欺负人了,我告诉大哥去!”

这时候宫羽的声音远远传来,“小妹,你是不是又调皮!”

少樱心头一热,眼泪差点掉下来,抬头看去,宫羽正从不远处走过来,只是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男子,宫羽的个子足有七尺,已经是很高的个子,那个男人比宫羽还高出了一个头,而且长得好吓人!

方脑壳,长长的马脸,长长高高的鼻子,鼻子和嘴边中间的距离差不多有两寸长,最可怕的还是他的眼睛,那是怎样的眼神啊!

精芒四射,欲望,征服,霸气,无数种情绪充满了那双眼睛!随着少樱的看去,那眼睛也看向少樱,视线相接,那男人的眼神似乎闪烁了一下,冒出炽热的光芒,少樱慌忙低头。

旁边的少女却叫到,“二哥,我没有调皮,是这个申月儿又欺负人!”

“是大嫂!”宫羽纠正道。

“我才不认呢!她刚才在后院欺负两个奴隶,刚才还罚这个姐姐跪,还打了姐姐一个耳光呢!”

“什么!”宫羽脸色一变,疾走到少樱面前,仔细看,发现少樱的左面脸蛋的确微微肿起,她的肤色本是白里透粉,此时上面却出现了一个很清晰的巴掌印,五个手指头的痕迹清晰可辨,是五根细细的手指印,一看就是女子打的。

少樱见宫羽如此担心自己,瞬间觉得什么委屈都烟消云散了,挨了什么打都是值得的了。

这时候那个高大男子也冲少樱看过来。

姬宫湦(我从未见过如此的女子,她的眼神如此清澈,每一根睫毛就像是琴弦,一眨,就带起万千风情,奏起动人心弦的乐章,她的美是世间少见的,她的灵动也不应是凡间所有,她应当是堕入凡间的仙子,又或是误入宫闱的精灵,又或者本身就是山间的山鬼幻化成的美丽女子,专门为了摄我心魄而来,可是我愿意,我愿意将我的心魄给她,只要她愿意。)

姬宫湦看着少樱,她一副潸然欲泣的模样,眼眶微红,泪水已经在眼圈里打转,但是生性倔强却偏偏忍着不肯哭出来,而宫羽的神色也有些阴沉。

姬宫湦向来不喜欢这个骄奢跋扈的妻子,此时她竟然又打了少樱,惹得自己的弟弟如此阴郁,不由得怒从心起,道,“宫羽,你掌管礼法,按礼,奴隶冲撞主人,如何惩罚。”

“杖毙。”宫羽道,“不过有主人指示,杖八百即可。”

“那王亲殴打礼官如何处置?”

“无先例!”宫羽说。

“那就开个先例。”姬宫湦道,“传令,两个奴隶杖毙,至于申月儿,杖二百!”

“杖二百!姬宫湦!你想打死我吗!”那女子尖叫起来。

立刻有卫兵冲上来拉住了那两个奴隶。

“慢着。”少樱忽然上前一步。

姬宫湦对着少樱看过来。

带着一种睥睨天下,带着无穷霸气,无限征服欲望,无敌的震慑天下的气势对着少樱看过来。

可是在那一瞬间,少樱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迎着那睥睨的气势迎了上去。

“我没事,不必这样重责罚。”她一字一顿的说。

良久,姬宫湦哈哈大笑,“二弟,你的女人,果然非常人!好,那我便饶了那两个奴隶,不过申月儿的二百杖,一下也躲不了!”

他伸手,接过卫兵手里的刑杖。

之所以叫“杖”因为是木质,长一丈,宽如拳,合今日三米长,这样恐怖的刑具打在身上,定是下下见血。

少樱还要再说,宫羽却拦住了她,“大哥是未来的天子,功奖,罪罚,本是为君之道。”少樱也只得不再多说。

第一,现在还不是天子,现在的天子是他俩的爹姬静

第二,为什么亲自动手,请看下回分解

第十一章:出气

“跪到台阶上去!”姬宫湦道。

“什么?”申月儿惊叫着。

姬宫湦手里的刑杖一顿,没有说第二句话。

申月儿偷偷瞄了一眼姬宫湦,乖乖走到台阶前面,将裙筒稍微往上撩起来,膝盖跪在台阶尖上。

申月儿从小娇生惯养,细嫩的膝盖碰触在尖锐的台阶上哪里能受得了。

这一下,就疼的她倒吸冷气,少樱有些不忍,抬头看了一眼宫羽。

“大哥是在给你出气呢。”宫羽道。

“给我出气?”少樱疑惑的问道。

“大哥喜欢你。”宫羽就像是在说一件不关自己的事情。

“什么,今天他才第一次见我!”少樱满脸通红。

宫羽微笑了,“很简单,我喜欢的大哥都喜欢,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我们有心灵感应。”

“好神奇!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是我的!”宫羽白净帅气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不太契合的霸气,“大哥也不会跟我抢,因为你是我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喜欢你,所以他要给你出气。”

“太残忍了。”少樱还是有些不忍心。

“尤其是那两个奴隶,她们没有犯什么错,是主人指示她的,差点就被杖毙了。”

“这就是奴隶制,我们整个大周,都是建立在这种制度上的,因为她们是奴隶,没有权利,生死都掌握在主人的手中。”

“我不喜欢这种制度。”少樱小声说。

“你不喜欢,我们就改变它!”宫羽道,他不在乎什么制度,只要少樱欢喜就好,“我会慢慢完善大周的礼法,增加奴隶的权利,慢慢改变这种状况。”

(写这段的时候,是十年前,后来楚乔传开播,看见赵丽颖柔软中带着坚定的眼神,我猛然想起当年未完成的这篇作品,少樱和楚乔的影子恍惚重合,我记起当年少樱没有完成的心愿,那个柔美而倔强的女子,不由得又拿起了笔———哦———现在是键盘。)

旁边已经响起了“啪啪”声和申月儿的惨叫。

沉重的刑杖接连落在申月儿身上,可是她双手死死按住地面,膝盖也用力顶住了台阶,即使疼的快要死掉了,也没有一丝躲闪。

申月儿,是申国侯的女儿,真正的王亲,王亲就要有王亲的尊严,即使疼死了,也不能躲闪!

“啪!”

刑杖从高处落下。

殷红的血丝从华贵的裙摆上渗透出来。

“啪!”

“啊!”本来连惨叫都不能,可是毕竟只是文弱女子,申月儿还是忍不住哭叫出声,泪水,血丝不断流下来。

“啪啪!”

“噗噗”

刑具在臀尖上碾动。

随着刑杖的持续打下,申月儿的叫声越来越微弱,青石板上开始有成滴的血淌下来,聚集成滩。

申月儿的神色也从之前的坚毅变成了无助和乞求,王亲的荣耀已经不足以支撑这个少女的意志,可是姬宫湦没有丝毫的怜悯,手里的刑具依然下下见血。

“我知道错了!”申月儿忽然出言求道。

“啪!”可是回答她的,只有沉重的刑杖和飞起的血花。

虽然是给自己出气,可是,少樱却并不欣喜,反而对姬宫湦产生了无尽的恐惧感。

“我不敢了!”申月儿从没如此后悔去招惹一个人。

“噗噗!”刑杖依然落下来。

虽然是给自己出气,可是,那毕竟是他结发的妻子,这个人,是如何的心狠手辣,居然能对自己的妻室下如此重责!少樱心里升起的不是解气,而是恐惧,反感。

“夫君!别打了!”申月儿是真心服软了,她其实就是想要欺负两个奴隶,恰好被大周公主姬宫铃看见,宫铃一向不喜欢自己,可是人家是大周公主,周天子的心肝宝贝,姬宫湦和姬宫羽的宝贝妹妹,她哪里敢惹,只得气冲冲离开,正好看见少樱在望天,故意过去找个人撒火,没想到却触了更大霉头!

可是申月儿不叫夫君还好,一叫夫君,姬宫湦更是生气,与申侯女儿的联姻是姬宫湦最讨厌的事情,他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妻子,虽然姬宫湦长得不好看,内心却非常想要一个能畅谈心声的红颜女子,而不是申月儿这样娇生惯养,飞扬跋扈的贵族王女。

因此申月儿一叫“夫君”姬宫湦下手反而更重。

“啊!”申月儿终于承受不住接连的重责,身子慢慢瘫软,从阶梯上滑落下去,姬宫湦丝毫没有心疼的意思,道,“来人,将她按好了,弄醒!”说这话的意思,显然是要继续打。

宫羽却忽然上前,一把拉住了姬宫湦,看了他一眼。

只一眼,姬宫湦就明白了宫羽所有的意思:申侯所统领的申国乃是大国,与寻常褒国这些小附属国不同,姬宫湦如此重责他的女儿本来已经不好,若是再继续打下去,出了伤残甚至打死了,申侯难免会有反叛之意,现在周天子的身体不好,随时可能宾天,到时姬宫湦即为天子,若是处理不好诸侯国的关系,怕数百年的祖宗基业不保。

虽然脸色不忿,但姬宫湦还是止住了惩罚,道,“算你命大,带回去上药!

第十二章:天才

插曲过后,宫羽带少樱拜见了大司命,又去礼部拜见大司礼,大司礼不在,二人便在礼部的大厅等候。

少樱从进门开始,目光就落在了大厅正中的一排编钟上。

“你喜欢?”宫羽察觉到了少樱的目光。

“嗯!”少樱毫不掩饰自己对编钟的喜爱,礼部的大厅足有二丈高,十丈长宽,这套编钟光架子就有七丈,上面挂满了青铜铸造的古朴编钟,最大的一个足有半人高,巴掌厚,最小的只有铃铛大小,薄如纸片,其他的也都是大小不一,薄厚不同,每一个上面均布满精致的花纹,有阴文,有阳文,有花鸟,也有鱼虫,更有祥云,龙兽,赑屃,凤鸟等洪荒异种,上古祥瑞,精致美丽。

“你可以随意摆弄的。”宫羽鼓励道。

“真的吗!”少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无异于后世让一个从未摸过乐器但是深爱音律的女孩,去随意摆弄一架Steinway & sons的三角钢琴。

少樱深深吸气,慢步走到编钟前面,轻手轻脚的拿起来一根木锤,在最大的那个编钟上轻轻敲了一下。

“嗡···”一声低沉的鸣响随之蔓延开来,深沉而悠远的音律回荡在大厅之中。

少樱忽然觉得自己整个人跟编钟的音律完全契合在一起,她的手就好像是自己在动一样,在下一个编钟上面敲击起来。

“嗡···”

刚开始的几下,还有些生涩,但是慢慢地,她的动作越来越纯熟,随意的敲击竟然组成了一支动人的曲子,而宫羽的神色也从最初的宠溺爱护,变成了好奇惊奇,和震惊!

他当然知道,少樱是不可能弹奏过编钟的。

事实上,编钟的种类何组合方式有很多,像是褒国这样的小国王庭里也就是十几个一组的编钟。

而申国这样的大国也不过是三十个一组的编钟,每个国家倾尽全力也就能做这一套罢了,编钟乃是国器的一种,一个国的传家宝,而全天下也只有大周的礼部有这样大的一组编钟,整套有一百六十六个钟组成,要三十个熟练的礼部乐师一起敲奏。

可是少樱才一刚碰上,就能自己敲奏出如此动人的曲子,简直就是天纵奇才!

这时候,少樱整个人都沉浸在了音律之中,甚至还跟着自己敲奏的调子翩翩起舞,她跳的是姒水女神舞。

那姒水地区祭祀姒水女神,祈祷风调雨顺的祭祀舞,褒国的男女老少都会跳,而且褒国地处西北,民风好舞,个个都能闻声起舞。

只见少樱完全沉浸在了音乐和舞蹈之中,她长裙飘飘,人如下凡的仙魅,她走着,笑着,跳跃,好似有华美的音符绕在她纤细的腰间踝下,犹如水袖飘带缠绕簇拥着她,她步履轻盈犹如走在水上,裙摆的波浪编织成优美的弧线,秀美的丝锦在锃亮的金属铜钟上扫过,那是一种至刚和至柔的完美契合。

一舞终了,旁边响起了两声鼓掌,少樱回头去看,发现一个鼓掌的是宫羽,另一个却是一名中年女子。

那女子穿着并不是十分华贵,只是很平常的礼部服饰,首饰也不是很多,但是一眼看去,就说不清的得体,舒适,让人一见便心声亲近之感。

宫羽拉着少樱给那女子见礼,少樱才知道,这位亲切可人的中年女子便是传说中的大司礼,整个大周地位最高的几个人之一,掌管整个大周乃至天下所有诸侯国礼部的大人物,据说连夷狄犬戎的人也要对她尊敬,模仿她的言行举止呢!

少樱真是受宠若惊,诚惶诚恐的给大司礼见礼,大司礼微笑着摆手道,“你就是少樱吧,上次宫羽回来之后,便对你念念不忘了。”

“今日一见,果然非常人,这编钟你今日是第一次敲吧!”大司礼非常清楚,这少女定然是第一次摆弄编钟,虽然她舞姿优美,奏乐也动人心弦,可是敲击的手法并不不是经过专门练习的样子。

另外刚才她敲击的调子,主要是以低音为主,中音为辅助,时而还跳到最远处去敲击几下最高音,这样大的音阶跨度,全世界只有大周礼部的这组编钟能够做到,可见这女子是第一次操作编钟。

“是!”少樱低声答道。

“可见你的悟性极高,我看了你的舞姿,也非常纯熟优美,看来褒国的舞蹈你已经完全融会贯通了,以后如果有祭祀活动,我可以推荐你去做祭舞。”

在古老的西周,王族或者司部,祭祀祭天是必不可少的环节,祭舞绝对是非常重要的角色。

“多谢大司礼。”

“无妨!”大司礼继续说道,“之前管理王庭舞乐的师傅去世了,你正好接任,一个月以后天子宴请群臣,你来安排到时候的事宜吧!”

少樱这才有些惊讶,甚至有点难以置信,如此重要的事情,居然安排给一个刚刚来到的小礼官!

自己能做好吗?

宫羽微笑道,“没关系,我来帮你的!”

少樱看向宫羽,这个男子虽然比自己还小了两岁,可是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他的肩膀担不下来的,他的笑容似乎能包容一切,融化一切。

看着宫羽笃定的表情,她这才放下心来。

littlening废申后与太子申生,最终西周灭国。目前看,老大虽然喜欢他,但不会横刀夺爱,除非老二身死或有其他意外。至于烽火戏诸侯,历史需要反面教材,不亡国就是佳话,亡国就是罪

嗯说的好

兄弟同喜欢一样东西怎么办,谁先就是谁的,那时候的人很单纯,轻生死,重大义,没有绝对的好坏,只有立场不同,阴谋诡计很少的。

第十三章:姐妹

一日黄昏,忙碌一天的少樱与少兰结伴去沐浴。

少樱天生便有着亲和力,礼部同事们都很喜欢她,而其中与少樱最为亲密的便是少兰了,她们有着同样的出身,都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如果说少樱是凭借着宫羽的喜爱而进入司官,少兰则是真真正正的凭借本事,少兰是礼官中最好的舞姬!

她的身姿曼妙像是天宫的仙子,冰肌玉骨柔软的犹如初春三月的青竹,她的手臂舒展尤若柳枝随风摇曳,玉足轻点足趾慢摇更胜花瓣绽放。

两女银铃般欢笑,肩并肩,手挽手便进了礼部专供的温泉中。

却没有看到身后的一抹妒忌目光。

两女去了丝衣,便坐在温泉的边上,两对白皙的皓腕玉足落在水中,四只嫩软的白蹄轻轻划动水面。

“少樱妹妹,我教你的惊鸿舞,你学的如何了?”

“多亏姐姐教的好,妹妹已经学会大半了。只是最开始进场的时候如何做到银铃不响,如何保证脚步落地完全没有声息还是不得要领。”少樱笑道。

“妹妹,这并不难,你要知道,这铃铛里面是有一颗响珠的,你从偏殿出来,最初的速度不要太快,脚底要记得踩碎步,之后逐渐加快脚步,这个过程中,一定要保证力量一致,切不可忽轻忽重,如此一来,铃铛里的响珠便一只是贴在铃铛壁上不会乱响。”

“而脚步落地没有声息对于你来说就更简单了。”

少兰拈起少樱的一只玉足道,“我们女子跳舞,最要注意的便是一个‘软’字,你看,你的足趾纤细绵软而又修长,掌丘的软肉饱满而富有弹性,足弓高翘,脚掌修细,这便是专门为了跳舞而声的呀,落地之时,先要以拇趾最尖端落地,之后吐息身体下沉,一瞬间其余的四颗脚趾也要依次键落,便犹如敲编钟,奏弦乐一样,而尾趾点地之后,掌丘的肉垫落地,整个过程不足一眨眼,如此交替,走路自然便悄无声息,而亮相之时,身上银铃炸响,必定惊艳四座!”

少樱依言翘起一只脚的拇趾,以趾肚点地,其他四趾再依次落下,犹如花瓣开合抖落,醉人不已,连少兰看的都有些眼热,不由得赞道,“少樱,你的脚儿真是好漂亮,就像是软玉细细磨成,让人爱不释手。”

“姐姐真是说笑,姐姐也很漂亮呢!”

两女欢笑大闹一团,冰肌雪肤慢慢像是两条游鱼般滑入温泉中嬉戏起来。

“明日姐姐还同妹妹来沐浴吧?”少樱邀请道。

“明日怕是不行了,我计算了日子,明日怕是月事要到了,还是休息得好。”

“哦,那便可惜了,还想再向姐姐请教跳舞时候的步伐走动如何最美。”

“没关系的,也不急,这一次天子大宴,是我亲自跳,到时候你好好看着如何临场,等下次便安排你来上场。”少兰微笑着,她打心里喜欢少樱这个小妹妹,喜欢她的认真好学,喜欢她的一颦一笑,喜欢她明明背后有着大周二公子的背景却不骄不躁,从不仗势欺人,她真心愿意把自己的舞蹈技艺,倾囊传授给她。

第十四章:出丑

“申侯来了?”姬宫湦眉头一皱。

但是还是整理衣裳,去了王庭朝殿,给父亲和申侯见礼。

“宫湦,月儿怎么不一起来?”

姬宫湦冷声道,“月儿身体不适。”

“身体不适?”申侯脸色不好,“她怎么了?”

“无妨,休息便好。”

“哼!”申侯冷笑一声,“我怎么听说,月儿因为处罚奴隶,被你杖责了二百!险些被打死!”

“有这事?”姬静也有些不悦,心想,怪不得申侯这老狐狸忽然来这,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

“父亲,并非是因为处罚奴隶,而是月儿故意冲撞,殴打礼官。”

“不论如何,也不应该如此重罚!以后后要好好待月儿,知道吗!”姬静训斥道。

“是!”

“好了,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了,来呀,上酒菜,奏乐!”姬静直接岔开话题,不想再讨论此事。

申侯也不好再发作。

一些舞女都纷纷出来跳舞敬酒。

看了一会儿,申侯道,“怎么都是些庸脂俗粉,我申地可有不少好的舞姬,下次给大王进贡一些吧!”

姬静也有些不快道,“少兰呢,让她出来献舞!”

一个礼官拱手道,“大王,少兰近日身体不适。”

“少废话,叫她来!”姬静一向独断,摆摆手。

过了一会儿,便见得一个芳龄不过二九的少女上到大殿,面如春桃,身段如棉,赤足如玉,上身穿包胸纱衣,露出修长雪白的腰肢,下身是黄纱长裤,到脚腕处则是收紧用彩线绑在腕上,彩线末端还拴着银铃铛,可踩着碎步上来,银铃却一声不响,少兰拜见了姬静和大王,便取过水袖,脚尖一点,犹如燕雀般飘舞起来。

“好!这还差不多!”申侯笑道。

一舞完毕,申侯开怀大笑,“来来来!到本侯这里来!”

“申侯,妾身乃是礼官,只跳舞,不陪酒,还请见谅!”少兰看了一眼端坐一旁的姬宫湦,低头道。

姬静和申侯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夏朝之时,司官尤若神权,跟王权并列,而自商以来,司官的地位越来越低,到了周朝有的礼官地位已经岌岌可危,像少兰这种平民出身,又是以舞蹈出众的礼官虽然按照礼制,的确没有陪酒的职责,不过地位却并不比专职陪酒的舞女高多少,在大王和申侯这样权势侯族面前更应该收敛,可谁也不知道少兰的心事,自进宫以来,少兰便暗暗喜欢这个霸气冷酷的大公子姬宫湦,让她在姬宫湦面前服侍另一个男子酒席,少兰实在是不愿。

“申侯叫你去你便去!”姬宫湦此时只得插嘴,他虽然不知道少兰的心意,却知道这时候,这样说对大家都好。

众人都得了台阶,少兰见姬宫湦都开口了也不好再继续坚持,只得碎步走到申侯身边跪下。

申侯哈哈大笑,一把拉过少兰。大手已经是不老实的上下其手,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递给少兰,“来!美人!你也饮一杯!”

少兰本想说月事在身,不适合饮酒,可是这样场合实在是不能开口,只得接下酒杯,一饮而尽!

“哈哈哈!”申侯一把搂住少兰的腰道,“不错,美人好酒量!”可这一搂腰,少兰心里暗道,坏了!这么大力揉蹭,少兰觉得腿间一湿,月事却是从月布中渗了出来。

申侯也觉得不对劲,低头一看,却有丝丝血渍从少兰腿间流淌出来,碰到自己的身上。

“晦气!”加上之前礼官说少兰身体不适,他哪里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一把将少兰丢了出去!

少兰被大力一扔,身下的月事更是不受控制,顿时溅在宫廷的地毯上!

姬静本来就有些不快,顿时眉头一皱,“真是晦气,丢人献丑的东西!来人,拖下去!”

立即便有宫人将少兰从朝殿架起来带走了。

少兰冲撞了申侯,又将月事溅射在地毯上,按照惯例,大王说带下去,可不只是“拖下去”本来的意思了。

其实也就是历史车轮的碾压,幽王虽然不算明君,但是顶多算是昏庸,不至于残暴无良,如果上一代是文景这样的也不至于灭国,可是宣王后期穷兵黩武几次大战都败仗,异族虎视眈眈,申国等各大侯国蠢蠢欲动,加上连年大旱地震,可以说就算幽王是励精图治的明君,历史也未必能改写。

类似于崇祯或者光绪时期,虽然皇帝有励精图治之心可是朝廷已经烂到骨子里了,可以说是有心杀敌无力回天,百姓也积怨太深,不像汉朝前朝累积颇多,唐朝武力经济上升期,又或者清中期满汉矛盾开始缓和经济也会暖,只要皇帝不是太菜基本都能做到光武中兴开元盛世和康乾之治的局面。

第十五章:许诺

“宫羽!少兰姐姐被抓到哪里去了,你能救救她吗?”少樱中午的时候便听到了消息,赶快去找宫羽。

“她在司圜。”

“司圜?”少樱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除了六司之外,还有一些小的司官体系,司圜便是主管刑罚处刑之地,我的身份,是不准许到那里去的。”宫羽摇头。

“处刑?”少樱有些慌乱了,“宫羽哥哥,那便是要挨打了吗,少兰姐姐本来就是在月事中,这若是稍微挨打着凉都受不得啊!”

“你要救那个冲撞了申侯和父亲的女子吗?”就在这时候,一个冷厉甚至有些可怕的声音响起。

少樱转过头,却见一个个子极高,长着长长的方脸的霸气男子出现在旁边。

“大哥!”宫羽跟那人见礼。

“嗯!”姬宫湦点点头,“司圜刑罚严酷,那女子已经进去半日了,不死也去了层皮。”

“啊!”少樱听闻少兰竟然在受此折磨,不由得泪水涟涟道,“少兰姐姐竟然被如此折磨,少樱恨不能以身代受。”

“以身代受?”姬宫湦冷笑一声,“未必那么严重,不过你只要能救她,你愿意承担任何后果,对吗?”

“我!”少樱不知姬宫湦何意,不过生性刚强倔强的少樱还是咬牙点头道,“愿意!”

“你稍安勿躁。”姬宫湦道,“不要对外声张,我明日一早定叫你见着你的少兰姐姐。”

“如此多谢大哥了!”少樱没想到姬宫湦竟然愿意为出头,不由得心生感激。

“嗯!”姬宫湦也不多言,转头就走,心中却是加了一句话,“如果那少兰还能活着挺到那个时候。”

宫羽暗暗皱眉,道,“好了,少樱,我们先回去吧,大哥说到做到,我们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

第十六章:毒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两个宫人架着少兰便离开了宫廷,辗转到一处幽暗胡同,在斗折蛇行,终于到了这大周王庭最可怕的地方:司圜。

少兰的脚都软了,可是还是硬着头皮,被两个宫人押进了司圜中。

当着天子和申侯的面落红,将月事溅在了地毯上,天子虽然只是说下拖下去,可是一进司圜,少兰心里知道,恐怕很难完整的从这里出去了。

果然,刚进了司圜,她便被押解到一个昏暗的刑房,刑房正中立着一个门字刑架,刑架两边放着木桶,里面装满了冷水两个宫人正在拿着刷子,沾水刷着那个刑架,见少兰进来,便一把扯过她,将她的双手分开绑在刑架两边的门框上。

绑的抬高,少兰不得不奋力挺胸,向前伸长身体,同时拇脚趾和二脚趾的尖点着地面方能勉强站起身来。

一个宫人冷冷道,“竟敢冲撞申侯和大王,真是不知死活,真以为自己是小小司官便可以肆意妄为了!”

“不错,就算大王令大司礼陪酒,大司礼也不敢不敬,何况你一个普通司官!”另一个宫人也道。

“哼!”少兰冷哼一声,这些司圜的宫人不过是胡说八道罢了,事实上,大司礼地位超然,更掌握着神秘的力量,就算是前朝最昏庸残暴的商纣王也不敢强令大司礼陪酒!而少兰虽然只是寻常礼官,地位也比这些司圜的宫人高出不知多少品级,毕竟她是完全靠着技艺走进王庭礼部核心,而这些司圜的宫人不过是些心狠手辣的家伙,地位比奴隶也高不了多少,甚至名声还不如奴隶。

见少兰这幅高傲的样子,一个宫人冷笑一声,道,“都到了这里了,还敢傲!”说着拿起一条皮鞭,在冷水桶里面沾了!

“大胆!你们要做什么!”

“啪!”

“啊!”皮鞭狠狠抽在少兰的背上!少兰顿时痛的惨叫出来,这第一鞭就毫不留情!毫不留手!运足了劲道抽击在少兰的玉背上,单薄的纱衣自然是保护不住她娇俏的身子,隔着纱布,顿时可见到那白玉般的脊背瞬间红起来一道长长的鞭痕!而紧接着鞭痕就慢慢从红变紫,接着高高隆肿起来!

“啪!”反手又是一记皮鞭!

“哇啊!”少兰觉得大力几乎抽进了内脏之中,而第二鞭抽落的时候,正跟第一鞭形成一个十字叉,锋利的鞭子顿时将之前的鞭檩抽裂开,两鞭交接的地方血花绽放!

“大胆!”少兰奋力喊叫着!

“你们竟敢动用私刑!鞭打礼官!”

“私刑!哈哈!少兰礼官,大王已经让人将你‘拖下去’了,难道你还指望着被‘拖回来’吗?实话告诉你吧!想从这里出去,除非死人!”

少兰的心沉入了谷底,她从前见到宫女被“拖下去”以为只是被呵斥训退,又或者是带到司圜掠视惩戒便可以了,可是直到今天她才反应过来,那些被“拖下去”的宫女,其实她再也没有见到过了!

“啪!”

“啊啊!”说话间又是一记重责打在背上!少兰的泪花几乎是抑制不住的喷射出去!她已经能感觉到血丝从鞭伤里面渗出来,这样重的鞭打,估计不到一百下就会被活活打死吧!想到这里,少兰不由得悲从中来!

“啪!”

“啪!”可是随着皮鞭一记记抽落,少兰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其他的了,一记接着一记,丝毫没有停歇的剧痛几乎要将她撕碎,她只有不断的嘶鸣,惨叫。

原来大王说“拖下去”的意思,便是直接拉到司圜拷打致死!

这时候一个穿着高级些的宫人踱步走了进来,一看到被吊在刑架上,正要任人宰割的少兰,脸上装作大吃一惊的模样,道,“哎呀!这不是少兰礼官吗!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大人!这少兰礼官好像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还敢口出狂言,兄弟们给她松松皮子!”

“哎呀真是的,少兰礼官细皮嫩肉的,这样软的皮缎,哪里还需要松呢?”那人凑近了少兰,手轻轻按在少兰的勃颈上,慢慢向下滑落。

少兰本被打的头昏眼花,可是忽然被人按住私密之处,顿时清新过来,她见着眼前之人,不由得心生厌恶,奋力一晃,甩开那人无礼的抚慰。

“少兰,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这司圜之中,可是我说了算,你是想要在死前舒舒服服的呢,还是想要被这皮鞭活活打死呢?”

“混蛋!”少兰怒视那人,她都不知道这人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之前就曾经骚扰自己,不过却被呵退了!没想到今天自己竟然是虎落平阳,落在这小人手中了。

“火气不小,来呀,给少兰礼官降降火!”他狞笑着退开!

另一个礼官扑了上来,道,“火气大了啊!少兰礼官,是不是这司圜太热了?”说着,竟是一把按住少兰胸前的卫衣,向着两边一扯,顿时将少兰上身所有的遮拦全部撕扯粉碎!

“不!不!”少兰奋力的挣扎却难以保护住自己反而羞人处暴露在这些低贱的司圜宫人面前。

“啪!”

“哇啊!”很快,她就无暇顾及胸前的失态和羞愤了,因为背后再次响起了令人崩溃的炸响!

“啪!”

“啊!”

“服不服啊!”那人逼问着。

“不服!不服!”少兰奋力叫着!虽然疼的受不了,可是少兰又怎能轻易屈服!

“真是皮子紧啊!给我继续重打!”

“啪!”

“服不服!”

“我····”

“啪!”

“啊!————堂堂礼官!——啪!啊————-如何能——————啪!啊!——向你们这些————啪!啪!啪!”像是要打断少兰的话,皮鞭越加沉重和毒辣!每一记落下都能带起一丝血渍,血渍顺着少兰头发飞舞的方向溅射纷飞,有种凄美之感。

“啪!啪!”皮鞭左右开弓,少兰不愧是舞蹈技艺的集大成者,就算是在被鞭打上刑的时候,剧痛之中扭动腰线也是有股奇妙的软嫩韵味在其中,她的双峰莹白无暇,尖端的两片花瓣大的蓓蕾粉嫩嫣红,蓓蕾再尖端两颗豆尖犹如红豆般小巧而精致,挺立坚硬,这是属于少女的蓓蕾红豆,混圆无暇,饱满光滑,犹如天然而成的白玉玉笋,可爱娇小而惹人怜惜,甚至让人生不起一丝的亵渎念头,只想合在手心里面好好呵护!

在重重皮鞭的抽击之下,少兰的曼妙腰肢无意识的左右扭动,也带动着她饱满而坚挺的双峰上下颤动,犹如玉兔出笼,白蚌吐珠。

“还说吗!还敢说!”又是一记狠狠的皮鞭抽下,少兰的身体上下颤动,犹如触电,之后便瘫软下去,任由着绳子吊住自己的双臂。

“敢!”少兰已经是被打的奄奄一息,可是嘴巴却还是不饶人,喃喃道,“你们这些小人,如何能向你们低头求饶,如何能向你们屈身!《礼》中有云‘君子坦荡,和惧小劫’,我虽非男身,亦不敢以君子自居,可是我却一心向礼,我的志向,却也不是你们这些人物能够羞辱的!”

“哈哈!”那人大笑道,“我也用不着让你的心屈服,只要你的身体屈服就行了!”

他一摆手,几个宫人便将一条长条木凳拉扯到刑架底下,刚好让少兰坐在木凳上面,紧接着,将她的双脚脚腕紧紧绑在木凳上,一双白软的,足弓高挑,掌丘丰满的赤条脚底便完全正对着几个宫人。

“做什么!你们做什么!”之前的毒辣鞭打虽然疼痛却都未能让少兰慌张,可是这时候少兰却有些惊慌了,如果问对于一个少女舞者来说,哪个部位对她来说最为重要,那一定是脚,一双灵巧柔软漂亮的脚可以让舞蹈变得更加美妙而带有灵性,可是现在这些宫人将她的脚绑起来,足底正对行刑的人,不言而喻,定是要对脚底上刑了!

少兰心中的惊恐难以名状。

“做什么?”那人从旁边的刑具架子上拿下一条二尺多长的木尺,放在少兰的足弓上比量了一下!

“不要!不要!”少兰被那么重的皮鞭抽打都没有求饶,被撕开上身衣衫受辱都没有哭叫,可是当那竹尺放在她足弓上的一瞬间,少兰的心里防线彻底崩溃了,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眶中涌出,金豆豆像是断了线,噼哩噗噜的落了下来,“求求你们,不要打我的脚底,我还要跳舞,若是将足底打伤了,便没有办法跳舞了!”

那人却丝毫不理会少兰的乞求,一只手按在少兰漂亮的玉足上揉捏把玩,冷笑着说,“你不是傲吗?你的心不是不会屈服吗?怎么,这么快就开始求饶了?”

“是!我错了!”少兰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只要不打我的脚底,我什么都肯做,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吗,我肯了,我还是处子,我可以服侍你的!”在以奴隶制度为主要制度的西周时代,少女是否是处子并不重要,尤其是这样一个平民女子,而最重要的,是她的生活技能,只要她还能跳舞,或者能或者度过这次危机,便可以重回礼部,在大司礼的庇护下,就算失去童贞,凭借她过人的舞蹈才艺,依然能够保证在王庭的地位,不至于跌落成奴隶。

可是少兰能看到的,这些司圜的宫人自然也能看到,那人狞笑一声,“已经晚了!少兰礼官,如果在我第一次追求你的时候,你便能放下礼官的架子,今日你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你最为得意的不就是你的舞蹈吗,凭借这个,你一路从小小平民走到王庭最高处,能够在大王和侯族面前献艺,而我却只能在阴暗的角落,连王殿边缘都不准许过去!”

“我今天就要废了你的骄傲,让你再也跳不了舞!”说着,一记竹尺狠狠抽在了少兰的足底!

“啊!”少兰顿时发出一声哀叫!

一顿毒打之后,宫人冷笑着将少兰放下来。

“啊!”少兰的双脚一碰地面,顿时疼的惨叫出来,她的玉蹄已经肿了老高,根本就是碰到什么都疼!

她的眼睛微微开了一条缝隙,忽然见面前堆了一大捧冰片!

“不要!不要!”可是不管少兰的惊叫,两个宫人抓着少兰,一把将她按跪在冰片上面!

“啊啊啊啊!”锋利的碎冰刺在膝头,寒冷彻骨的寒气慢慢蔓延到少兰的身体中,本来就在月事里的少兰只觉得全身犹如堕入冰窖,一丝丝寒气已经深深侵袭到她的肚腹深处!

抽脚底!跪冰片!这样的刑罚过一遍之后,估计以后站起来都是问题,更别提跳舞了!

就在这时,司圜的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惨叫!紧接着就见一个提着剑的蒙面人杀进司圜之中!

见三个宫人正围着少兰上刑,那蒙面人便一剑刺进了为首宫人的手臂里面,那宫人顿时狂叫了起来,剑刺入身体,再一拧,那宫人的手臂顿时废了,蒙面人拔出长剑,也没有管另外两个吓傻了的宫人,披风一抖,将少兰揽护在怀中。

之后斩断绳子,横着抱起少兰,犹如猿猴般跃上宫墙,消失在夜色之中。

“抱紧我,大公子!抱紧我!”少兰的下巴磨蹭着蒙面人的衣服,鞭打的伤痕蹭在衣服上,尖锐的痛,但是她已经不顾这些了!

“你认出我了!”姬宫湦心中惊异。

“是!我认出了!我做梦都想有这一天!”少兰嗫嚅道,“我日夜梦想着你,我得空就从远处眺望你的背影,你的一丝一毫,我都认得出。”

姬宫湦的手里已经摸出了匕首,他不能让人知道,自己堂堂大周大公子,却为了一个小小司官劫狱!

“我现在便想死了!”少兰道。

“什么!”姬宫湦心头一惊!

“我现在便想死了!”少兰重复了一遍,“我这样的身份,本想一辈子连衣角,连手指都触碰不到你,可是现在你却为了救我劫狱,却抱住了我,我定是在做梦!”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救我,是因为你也喜欢我吗,还是因为你感应到我的祈祷,又或者只是少樱求你来的?我不知道原因,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正抱着我就足够了,我不要梦醒来,只有顷刻间死了,这梦,便是永恒了!”少兰死死抓住姬宫湦的背,“杀了我!杀了我!你是大周的公子,天下的眼都看着你!你是未来的天子,不能让人知道你劫狱的事情,杀了我!我有这一刻,有这一抱,便此生足矣!”

姬宫湦收起了匕首,对于这样一个爱自己到发狂的女子,他下不了手。

第十七章:惊鸿

侧殿有全套舞姬的装备。

金丝脚铃两对,轻软的鹅黄色底料,上面用金红色丝线交织,精心绣成花藤凤凰纹路,臂环手铃一对,银丝编成的花藤束冠,腰间配上两片玉坠,飘带。

她穿好了舞衣身子微屈,犹如一只灵猫从偏殿窜出,双脚踩着碎步,一直踏到房间正中的红毯上。

她的双手双脚都带着跳舞伴乐用的手铃脚铃,还有环在脖颈腰间的飘带两端也都有铃铛,正常会随着舞步手舞响动,可是少樱从偏殿出来碎步走到房间正中,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她脚步不停,继续向前进,忽然跃起,凌空双脚并在一起,双手展开,呈十字形,两片飘带则波浪形冲向两边。

这一亮相,她双手双脚飘带上的铃铛都一齐响了。

铃音绕梁不绝。

一舞终了。

“好!”所有人一齐叫好。

“不错!”申侯抚掌大笑,“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美人!技艺如此精湛!她叫什么名字?快来给我陪酒!”

姬宫湦脸色顿时变了,都说申侯气量狭小,申月儿挨打的事情还没完,看来废了一个礼官少兰还不罢休,这是不将罪魁祸首少樱弄死是不肯干休了。

姬宫羽忽然冷笑一声,脸色彻底寒了下来,“申侯,少兰乃是我司礼部的礼官,你当着我少司礼的面叫我的部下陪酒,不知道是没把我这个少司礼放在眼中,还是没把我大周二公子放眼中。”

姬静一直微微眯着的眼忽然睁开了一下,瞄了姬宫羽一眼,他一直让姬宫羽做些文职,可是姬静明显感觉到,当申侯说出让那少女陪酒的时候,姬宫羽身上有股寒气爆出来,就算有天子之气加身的姬静都有种彻骨的寒冷和颤抖,仿佛面前当着一万人他也要斩了,就算是一头成年巨兕挡在面前,他也是一并斩了,甚至——姬静有种感觉,就算是自己挡在面前,也一并斩了。

姬静摇摇头,他今年已经五十岁了,历代天子中已经算是高寿。

天下迟早是这两个儿子的,斩了就斩了吧,把什么狗屁申侯,什么夷狄全都斩了吧!

都说老实人发火最可怕,平日总是温润尔雅的二公子忽然冷下脸子,群臣都顿时噤声不敢说话了,连天子都被姬宫羽忽然的变化震慑,申侯自然也是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这时候殿外忽然传来一声大笑。

“诸位,郑雄来迟了,给大家秀上一手飞剑绝学!”

这“诸”字说出的时候似乎还在百里之外,“学”字落音的时候,郑雄小巨人一样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宫廷口,王殿宽敞足有三百步长,郑雄话音刚落,一柄门板一样大小的巨剑已经抛手而出,眨眼之间便落在了申侯眼前,一下将申侯面前的桌子砸了个粉碎,尖锋距离申侯的鼻尖只有寸许。

冷汗瞬间从额头落下。

良久,申侯后退一步,鼓起掌,“不愧是郑国的护国剑神,这剑法真是出神入化,在这大殿之中,顶着天子之气还能飞这样远。”

“哈哈啊哈!”郑雄狞笑一声,大步流星的走进大殿,一把拔起长剑,斜眼看着申侯道,“小老儿,你不必挑拨离间,我郑雄是个粗人,宫羽是我兄弟,天子是我兄弟的爸爸,也就是我爸爸,这个小丫头是我郑雄的妹妹,也就是天子的女儿,谁敢动天子的女儿,我郑雄就叫他脑袋开花,你懂了?”

“哼!”申侯懒得跟这个二傻子废话,顿时拂袖而去!

“好!”姬静微微一笑,“今天见识了新礼官的精绝舞技,又见识了剑仙传人的飞剑法术,真是精彩啊!好了,今天业已吃饱喝足,便都散了吧!”

群臣散尽,少樱也换回了平日的衣衫,悄悄溜回到自己的房间,今天真是吓死了!

她觉得有些闷,又跑到院子里面去看夜色,猛然身后被一个人抱住了!

“啊!!”她不由得惊叫出声。

第十八章:周礼

“吓死我了!”少樱像是受惊的小猫,双手抱头从宫羽的臂弯里面脱开。

“你是少司礼啊!二公子殿下,你能不能稍微保持一下风度啊!”

“咳咳!”姬宫羽摸摸鼻子,“少樱,你太优秀了,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你,本来我以为给你礼官的身份便能让你足以在宫中自由自在,可是没想到申侯居然还敢跟你过不去!”

假山后面忽然冒出一个黑影,“我今天已经警告他了,如果他再敢乱弄,我直接把他砍做两瓣!”

“不行!”宫羽微微皱眉,“震慑他可以,但不可真正是杀掉他,不然申国必乱,到时候受苦的还是苍生百姓!”

“我有更好的办法让他,或者其他人都不敢再对你有非分之想。”

“什么办法?”

“娶你!”

“什么!”少樱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可是忽然她有些黯淡的说,“可是这并不符合周礼。”

少樱摇头,虽然她已经是礼官了,可是身份还是不足以嫁给天子的二公子,除非有一天她成为少司礼甚至大司礼,不过那至少还要奋斗十年!

宫羽笑了,“那是以前的周礼,现在是新的周礼。”

“新的周礼?”少樱迷惑了。

“对,新的周礼,就叫做少樱说的话,便是周礼。现在你说,你要不要嫁给我?”

少樱认真的看着宫羽,宫羽也认真看着少樱。

四目相对。

郑雄捂住眼睛,“你们继续,我要回去给小兕喂点吃的去了。”

第十九章:事发

四个月后。

“宫羽呢?”

“去南方巡视了!”

“宫湦呢?”

“在圃田猎宫布置春季围猎的事宜。明日一早才能回来。”

“郑雄回郑国去了?”王座上的人又问。

“是!”黑影中一个人回应道。

“嗯!那我就放心了。”姬静点点头。

“大王要处死少樱吗?”

“是的!我决不允许一个能同时操纵我两个儿子的女人活着,无论她是有意还是无意。”

“你想想,不过是一个平民女官,我的大儿子为了讨她欢心,竟然蒙面杀进司圜救她一个小姐妹,我的二儿子就因为陪一杯酒,还只是说说,便当着天下群侯大臣的面怒斥申侯,就为了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堂堂的郑国护国战神,剑仙的传人居然当众威胁一个大国国主,若不是我这张老脸还有几分薄面,那郑雄绝对会当场把申侯那老狐狸格杀!”

“是,当时剑神的确已经杀气毕露,不过后来又中途控剑只是斩了申侯的桌子!不过大王也不必害怕郑雄,虽然他飞剑无敌,可是近战绝不是我的对手。”姬静没有看到黑影人眼中目光流转,心里想的是:郑雄没有当场杀掉申侯并非是因为你的老脸,而是因为姬宫羽皱了一下眉头,而姬宫羽皱眉头也并不是因为不想杀掉申侯或者不想唐突天子威严,而只是担心申侯死了,兵锋再起,百姓遭殃而已。

“去吧!叫人把少樱带来。”

不多会儿,几个宫人便将少樱带到姬静面前。

“最近吃的不错,有点发福了?”

“是!”少樱不知道为什么姬静忽然叫自己来,总觉得有点不妙。

“有人说见到了之前被我处死的少兰和你在一起。”姬静忽然话锋一转。

“没有的事情。”其实少樱早就担心这一天了,她其实在开口求姬宫湦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一边是自己的姐妹,亦是授业恩师,一边是爱慕自己的大周公子,一旦她招认自己跟少兰在一起,姬宫湦自然也就露馅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姬宫湦给自己背这个黑锅。

“押下去,宫湦回来之前,让她开口,然后按律处死。”

第二十章:受刑

“哼!小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有着大公子二公子撑腰吗!”看着跪在那里,看似乖巧,其实倔强至极,一言不发的少樱,司圜宫人的脸色非常不好,他的手臂几乎被姬宫湦那一剑废了,四个多月还没有养好,稍微动便疼的受不了,阴天下雨更是好像里面有一根钉子在不断钻那样疼。

“少兰就是你派人救走的吧!你想不想知道少兰当时都经历了什么吗!”

“别着急,我一样一样让你尝!”

司圜宫人摆摆手!

几个宫人一把将少樱推到在地。

少樱奋力翘起屁股,双手撑住地面。

“还是挺顺从的!比那个少兰乖多了!不过不是要打你的屁股!”那宫人一把扯掉少樱脚上的绣鞋!

“啪!”竹尺狠狠抽在了少樱的脚心上!

“啪!”

“啪啪!”竹尺接踵而下,一记接着一记落在少樱弯翘的足弓里面,痛的少樱不断惨叫起来!

“给我狠狠打!”

“啪!”

“啪啪!”

“说!少兰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少樱咬着牙说。

“啪!”仿佛是为了回应少樱的嘴硬,竹尺的抽落更加毒辣狠厉!

“不要!不要打我的脚底,我还要跳舞!”少樱觉得脚心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心里响起少兰的教导,“我们女子跳舞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脚,脚趾,掌丘,足弓,足跟,每一处都至关重要,尤其是足弓里面的软筋,且不能被重物击打,走路的时候也许多小心,不能踩到尖锐石子,如果伤到了一丝一毫,那以后跳舞的时候便会不圆转流畅,无论如何努力,技艺也不会再精进进步了!”

“啊!我!!我!!”少樱的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流淌,如果再任凭这戒尺一记记抽打下去,她的足底必然会受到不可逆转的创伤!

每一下戒尺抽打在脚心上,少樱都迫不及待的想要招供出来,可是话到了嘴边,又一次次咽了下去!为了跳舞,为了自己不受苦,可以出卖姐妹,恩师,出卖帮自己的姬宫湦吗!这样的做法是“礼”吗?

“不是!”

“不是!”少樱在心底奋力的叫着,“这不是礼!”

“啪!”

“啪!”

可是竹尺刑罚却是如此的狠,丝毫不留情面的抽击在少樱白软的足心上,任凭她如何颤抖,挣扎,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流淌,心狠手辣的宫人依然一下下挥动着刑具,狠狠打在少女雪白的玉足上,甚至不再单纯的抽打她的足弓,而是从掌丘,足跟,肆意的挥舞抽落,在少樱白皙绵软修长的玉足底面上留下一道道青紫淤青的伤痕!

顿痛!撕裂!尖锐!无数种疼痛从足心蔓延到全身,少樱咬死了牙关,甚至能听见自己牙齿的咯吱咯吱响。

“说!”

“少兰哪去了!”

“谁救了她!”

“是不是你指使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少樱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什么也决不能说,不论他们怎么拷打自己,一个字也不说,不论用皮鞭,还是戒尺,有或者更加狠辣的刑具,她都只有一句话“不知道。”

“把她的手指用绳子栓了!”

几个宫人在命令下,拿出几根细细麻绳拴住少樱的手指根部,反向狠狠拉扯!

“啊啊!要断掉了!”少樱顿时惨叫起来,纤纤玉指的手指根部被麻绳死死扎紧。

“不啊!”少樱痛的大叫。

“吊起来!”细绳汇总成一股,绕过房梁将少樱吊了起来!

司圜的地面铺满了晒干的芒草,少樱被吊起,肿起的脚底踩着粗粝的芒草,痛的少樱泪水淋漓。

“拿皮鞭来!”

一个宫人将皮鞭递给那个断臂宫人,断臂宫人用完好的一只手拎着皮鞭,顶住了少樱的下巴。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不说?”

“我不知道!”少樱嘴硬的很!

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姐妹少兰在这里是如何挨打的?

少樱别过脸去。

“我告诉你,我撕掉了她的上衣,让她赤着上身,她的上身真美啊!又白又软,丰满而又富有弹性,你呢?是你的美一点还是你少兰姐姐的更美?我猜你的形状应该是笋形的,毕竟你还是少女嘛,你还小,没有少兰那么饱满吧!”

听着宫人如此侮辱的话,少樱难过的几乎要哭出来了,可是她不能哭,她要坚强。

她的目光怒视着那个宫人,宫人的手按在少樱的衣领上,往下一撕!

不过宫人并未直接将她的衣服撤掉,而只是稍微扯松了一点点。

“怕了吧!怕了就说啊!”

“我···不知道!”少樱明智受辱,却依然不肯招出少兰的下落和姬宫湦。

“你放心,我现在换了口味了,不喜欢一下子就扒掉人衣服的感觉,而是喜欢一鞭子一鞭子,将你的衣服抽成一条条的挂在身上,你眼睁睁看见自己的衣服被抽的稀碎,可是却根本无法阻止自己即将衣衫褴褛,直到一丝不挂的将来,除非你招供出来,乖乖张嘴!”

“不!”少樱话语为说完,便是惨叫一声,皮鞭已经是狠狠抽在了她的身上!

“啪!”

“啪!”

皮鞭一记记落下,狠狠抽在少樱的脖颈上,背上,胸前,宫人累到气喘,将皮鞭递给旁边的几个宫人,道,“继续,狠狠抽打!明天早上太阳升起之前,大公子回来之前,一定让她开口!”

“啊!啊!”

“啪啪!”

皮鞭如雨,血丝纷飞。

夜深了,王庭之外,骏马疾驰。

“砰!”

就着夜色,两柄青铜短剑互相斩击,两个蒙面黑衣人格斗在一起。

忽然两人站立分开,其中一人摘下了面罩,良久,另外一人也摘下面罩。

“二弟,你不是去南方巡视了吗?”

“大哥,你不是去圃田猎宫布置春季围猎的事宜了吗?”

“我忽然心里不舒服。”

“我也是。”宫羽道,兄弟两人暗暗潜进礼部。

司圜之外。

“我也要去。”宫羽的眼睛有些发红。

“你在外面等着。”姬宫湦命令道,“已经过去半天了,不知道少樱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大哥!我不要少樱死,她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了!”

“什么!”姬宫湦身子一颤,道,“我知道了,我会救她!”

“啪啪!”

“啪啪!”

皮鞭依然一记记响起!

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十几岁女孩子,被打肿了脚心,吊着手指,用皮鞭抽打半个晚上是什么样的体验。

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没有发言权的。

“住手!”

姬宫湦站在门口,这一次他没有戴面罩,而是露着自己的脸,站在了牢房门口。

少樱朦胧之间感觉到气氛变化,睁开朦胧的眼,她的眼,鼻子,嘴巴,耳朵里面都有着血丝。

生牛皮的鞭子已经将她打的内脏破裂,血丝从七窍慢慢漾出,耳朵已经有些听不清,眼睛也看不太清楚,不过略微睁开眼,她还是模糊的看到了那个霸气侧漏的眼神,精芒四射,欲望,征服,霸气,充满了无数种情绪的那双眼睛,不过此时,她在那双眼中读到了另外一种情绪——愤怒,抑制不住的愤怒,杀意,和——柔情。

(我无法抑制自己的怒气,我从小被教导要成为一个明君,可是在这一刻,我全忘记了,我是大周大公子,未来的天子,可是却保护不了一个女孩子,保护不了我喜欢的女人,我弟弟喜欢的女人,她是那样一个干净的女孩子!也许我骨子里就是个残暴的人,就是个暴君,少樱,那是我有生以来,见到过最干净,最纯粹,最清冽的女孩,她像是山泉,给我的炎夏带来清亮,她也是暖茶给我的寒冬带来暖意,她是初春的鹅黄色嫩芽是秋天丰收的硕果,一见她我便有着充盈的喜悦,可是现在,挂在木架子上的那个——东西,还是那个少樱吗,她从头到脚全是血渍,翻起的鞭痕遍布她春笋般的身体,她的内脏已经被至少千百计皮鞭震裂了,七窍都流出血渍,即使不在上刑折磨,她也绝对活不过一周,她的下身已经有血丝从两腿之间慢慢流出来,已经开始先兆流产了,我知道这是父亲下的命令,他要弄死少樱,可是我什么也不能做,就算我现在去求父亲赦免,少樱也只能是在病床上痛苦的慢慢等到身体衰竭而死。不,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救少樱!)

姬宫湦慢慢走进去,天子震怒,血流千里,姬静已经年老体衰,姬宫羽无意争霸,大周气数正在慢慢转到姬宫湦身上,此时的姬宫湦已经是龙气环身,旁边的宫人都震慑的不敢动也不敢言语。

姬宫湦走到少樱面前,将她从刑架上放下来,抱住她。

他慢慢割开自己的手掌心,将掌心按在她胸前距离心脏最近的一道触目惊心的鞭痕上。

鲜血喷涌。

良久之后,姬宫湦收回了手,随意扯了一条碎步包裹好自己的伤口。之后脱掉外衣在芒草堆上叠了一座床铺,将少樱放在上面,又脱下披风给她盖好。

之后转身看着那个断臂宫人,认真的问道,“你们知不知道,她有着四个月的身孕!”

“大公子,天子下令让少樱姑娘开口,我们也没有办法。”宫人已经吓死了。

“嗯!我知道了!”面无表情,忽然!姬宫湦忽然拉住那个宫人的头发,一把将他按倒在地,拖着一直拖到了少樱的牢房外面,一把按跪在地,拔出长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阉狗当诛!!!”

姬宫湦猛然扬天嚎叫,像是饿狼号月,又像是苍猿泣血,之后高举长剑,猛从那个宫人的脖颈后面直着插进去,剑穿脖而过,慢慢向下,那宫人不断的哀鸣,口吐血沫,可是姬宫湦的大手像是铁钳死死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往上提,头像上,剑穿脖向下,一直到剑柄,剑尖插在地面,将这宫人直接跪着钉死在那。

姬宫湦避过了喉结动脉,和脊柱,锋利的剑卡在他的脊骨上,虽然穿透而过却不会死,血丝慢慢从伤口流下来!沙哑的惨叫还在慢慢传出来,甚至手脚还能动,濒死的宫人想把剑拔出来,可是姬宫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断了他的手脚筋脉,他奋进全力才能摸到剑刃可是完全用不上力气,只能将自己的手割的血肉模糊。

姬宫湦冷冷看着周围的宫人,道,“我下次来,少樱身上再少一根头发,我就把你们,一个!一个,都钉在这!”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哥!”司圜外的宫羽看见姬宫湦出来慌忙迎上去,“大哥!刚才父亲传旨,令我们各自归岗,不得再停留再次,要不——啊!大哥!你的龙气!”

“用掉了!”姬宫湦像是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姬宫羽默然了,龙气固然重要,可是换了他,也是毫不犹豫的用来救少樱,宫羽的心忽然好痛,到底她受了多大折磨,伤到何等地步,竟然需要大哥用尽龙气来救活!

“大哥!大哥!我不想少樱死!”这是今天宫羽第二次向姬宫湦请求,“要不我们带着少樱走吧!”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走到哪里去?”姬宫湦摇头,“弟弟,我向你保证,少樱不会死,除非我死了,除非大周亡了!明日猎宫,我帮父亲多打几头猎物,趁着父亲高兴,跟他提出赦免少樱,若是他不肯,我便以死相逼!”

姬宫湦的眼中闪过可怕的光芒。

第二十一章:弑父

史载:杜伯,西周人,字平浓,周宣王时大臣,尧之子丹朱的后裔。

周宣王听说有女子危害周朝江山,把很多妇女、女婴都杀死了。杜伯劝谏,周宣王不听,杀死了杜伯,其子隰叔,逃到晋国,作为晋国的士师,为晋卿士氏(即范氏)的始祖。周宣王后来梦见杜伯射杀自己,得病而死。

“像,真像啊!”姬宫湦高坐台上,看着眼前之人。

“隰叔!机会就在你面前,你真的敢吗?事成之后,我必杀你!”姬宫湦道。

“我在晋国留后七人,无愧先祖。”隰叔长笑一声,“姬静杀我父亲,之前是杀不了,如今机会就在面前,若我还不把握,有何脸面再对先祖!”

“你不怕我骗你吗?”

“姬静本来已经年老体衰,本也活不过多久,按说大公子静候天子宾天,自然就顺利继承大统,不必冒此风险做这弑父之事,可是大公子,少樱姑娘可能未必能熬到那个时候,你我本是同一种人,我在王庭也有眼睛,内中原因我早已知晓,你就不必再激我试我了!”

“好!若你这点勇气都没有,此事我还不如自己亲手做。”姬宫湦再次赞许,更高看了一眼隰叔。

后世许多著作记载:前783年,周宣王游猎圃田,杜伯的冤魂乘白马白车,戴着红帽子从道边奔驰而来,执红弓搭红箭,一箭射中宣王心脏,周宣王当场毙命。

姬宫湦挺剑而上,一剑将隰叔斩于马下,同年姬宫湦继位,成为大周王朝第十二代君王,史称周幽王。

第二十二章:出征

“大哥!”宫羽骑在高头大马上,微笑着看着已经身居天子位的大哥,果然,还是大哥更适合这身袍子。

“二弟!”姬宫湦欲言又止。

“大哥,你不必再说了,此行必须是我去,犬戎趁着父亲宾天,以为有机可乘,趁机入侵我国,大肆屠戮我国边境,我必须亲自带兵,我要教他们知道,我们虽然是礼仪之邦,但并非打不还手才是‘礼’,虽远必诛,以牙还牙也是‘礼’!”

宫羽看着旁边的少樱,龙气的效果果然显著,她的身体已经全好了,只是还有些虚弱,道,“你身体还弱,要好好保护自己。”

“我会保护她的。”姬宫湦斩钉截铁道。

“宫羽!你给我取个名字吧!”少樱却看也不看姬宫湦一眼,忽然对宫羽道。

“你不是叫少樱吗,很好听!”

少樱摇头,“谁都可以叫我少樱,但是我要一个属于宫羽自己的名字。”

“是,我明白了,你本是褒国人,嫁给皇室当冠以国姓,我们相遇姒水,便叫你褒姒。”

“那孩子的名字呢?”

“我希望他以后能宜中有衣,臼中有食,衣食无忧,便叫他宜臼。”

“放心吧二弟,我会保护好她的。”姬宫湦再次强调,眼睛略微斜着看了一眼褒姒。

可是褒姒却缩了缩身子,姬宫湦在牢门外将一个司圜宫人活活钉死的场面对于这个少女来说太过于可怕,即使那是为了救自己,可是依然在褒姒的心里留下了深深阴影,想要离这个男人远一点。

第二十三章:噩耗

公元前783年秋,大周二公子姬宫羽被犬戎逼到绝路,当郑国剑神郑雄赶到战场的时候,姬宫羽已经跳崖身亡。

郑雄恨的目绽血泪,纵兕践踏犬戎大军,狂屠犬戎各大部族首领,只身杀进犬戎联盟的军帐大营,逼迫犬戎联军首领签下十年不得进犯大周的协议,之后回到郑国的远古大泽山野隐居,再也无人能觅其踪迹。

第二十四章:嘴脸

“少樱,你嫁给我吧。”

“我不叫少樱,我叫褒姒。”褒姒冷冷看着姬宫湦的嘴脸,她没想到,宫羽尸骨未寒,姬宫湦便露出了丑恶嘴脸,不,在他几乎杖毙自己的妻室,凶残杀死那个宫人的时候,褒姒就知道姬宫湦是这样一个残暴的人了,她整个人团缩在被子里面,手里握紧了骨刀,只要姬宫湦再靠近一步,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将骨刀刺进自己的胸腔。

姬宫湦看见她的手在被子里的动作,道,“少樱,我的骨刀不见了,宫羽已经死了,我只求你不要伤害自己。”

“我叫褒姒!这是宫羽给我起的名字,你别想我忘了他!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我绝不会跟随你,就算你杀了我,鞭笞我,都没有用!你!永!远!也!别!想!靠!近!我!”褒姒像是疯了一样抓狂的掀开了被子,将骨刀抵在自己的脖颈上。

“不要!”姬宫湦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大步,“我以周天子的名义发誓,我永远不会强迫你。”

褒姒的手紧紧握住了骨刀,又过了一会儿,她的力气用尽了,忽然松开骨刀,整个人趴倒在床上,大声哭出声来。

姬宫湦试探着走过去,坐在褒姒身边,见她没有反抗,便试探着将大手放在褒姒的头上轻轻摸摸,捡起骨刀,收在怀中,又小心翼翼退了开去。

走到门口,姬宫湦忽然拿起刀,在掌心割了一刀,鲜血直流。

听见啪嗒啪嗒的流血声,褒姒忽然心里一痛,那一刻,她想起牢中姬宫湦耗尽龙气救自己的样子,龙气是国之根本,虽然可以用仁政,用百姓的歌功颂德,用太平盛世再慢慢积攒龙气国运,之前姬宫湦身上的龙气国运是前朝十代君王积累,加上宣王常年征战夷狄平复战乱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要想再积累同样的龙气国运,姬宫湦至少还要几十年的艰苦努力。

褒姒的眼神不由得一软,修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痕,抬起头来,“你做什么!”

“我知道你恨我,你觉得是我害死宫羽,你想的不错,宫羽的死,我的确难辞其咎,是我为了谋朝篡位杀了父天子,引发了犬戎之乱,我本可以阻止二弟亲自带兵,但是为了彰显大国之威之礼我没有阻止他,可是我毕竟不能一命抵一命,如果我立即死了能让你开心,我马上就在你面前自刎谢罪,可是如果我死了,谁来庇护你,谁来庇护你和宫羽的孩子?”

褒姒愣住了,她可以说——我不要你的庇护,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呢,那是宫羽在世间留下的印记,当宫羽的死讯传来,她也曾想一死了之,可是却曾心里暗暗承诺将她?他——将宫羽的孩子带大。

“你还记得吗,你说讨厌现在的世界,到处都是奴隶,主人可以肆意对奴隶打杀掠夺。”

“改变这个世界,是你和宫羽的梦想,宫羽不在了,请让我为你实现这个梦想,好吗?”

褒姒没有说话。

姬宫湦黯然转身。

“你不必自责。”姬宫湦忽然站住了,褒姒哑声说道,“犬戎千百年来掳掠我国边境,自夏末以来从未停歇,不论什么理由他们都可能会来,这不怪你!我不会再轻生了,我会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带大。”

幽王三年,为了使得褒姒和她的孩子有名有份,幽王纳褒姒为天子妃,同帝后位,不论王亲庶民,任何人冒犯,杀无赦,不过奇怪的是褒姒的孩子并没有如宫羽所说起名叫姬宜臼,而是起名叫姬伯服,姬宜臼这个名字给了申月儿的儿子。

第二十五章:裂帛

“爱妃。”姬宫湦小心翼翼的走到行宫边上。

少樱依靠在栏杆上,仰望着夕阳。

就像一副风景,少樱边是风景,风景边是少樱,或者说不知道是因为有了少樱,那风景才变得旖旎,还是因为风景中融入了少樱才更加温暖。

姬宫湦想要永远这样远远的看着少樱,便觉得心里充满了温暖。

不过他今天有事情要做,他拿着一个托盘,献宝一样端到少樱面前。

可是少樱根本不理他。

姬宫湦摇摇头,改口道,“褒姒。”

“什么事?”少樱转过头。

“这是司织最新做的绫罗,你要不要穿上试试。”

“你看到的是绫罗绸缎,我看到是上面的血。”少樱说道。

“你知道为了这一批帛,司织杀了多少奴隶吗?”少樱转过头继续看夕阳。

姬宫湦看着褒姒的眼,一把撕碎了眼前的绫罗,道,“以后丝织不必严格,也再限定每月必须出的绫罗数目,每月死掉奴隶不得超过三人,否则掌事问罪。”

姬宫湦说完,转头再看向褒姒,“后世的史书也许会说,姬宫湦是个暴君,为了取悦美人,不惜裂帛。但是我并不在意,写史的人,最喜断章取义,只要我们为了当下努力,少一个奴隶被杀,便是正义。”

褒姒看着姬宫湦,眉宇之间的冷色似乎有融化的痕迹。

不错,武王伐纣的罪名从现在人的角度来看简直就是在反夸帝辛。而西周末年男尊女卑的思想其实已经开始有了苗头,因此不管是所谓正史记载的烽火戏诸侯也好,还是裂帛美人笑也好,幽王以天子之尊能为了一个明显不爱自己的女子做到如此,都当之无愧是个大男子!

第二十六章:妖魅

姬宫湦病倒了。

他高大魁梧的身体犹如大山一般崩塌。

申月儿在幔帐旁边冷冷的看着这个病中的男人,他嘴里不断呓语着,她不必靠近,也知道他嘴里喊的是少樱的名字!

她嫁给他这么多年了,可是他碰都没有碰过自己,他看似声色犬马,可是申月儿清楚的知道,他从未沾过任何一个女人,现在的长子姬宜臼是领养来的,而次子姬伯服其实是宫羽的儿子。

不过好在姬宜臼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一直以为申月儿就是亲娘。

“死吧!你死了我儿子便是天子,到时候整个大周都是我申家的!!”申月儿恨恨道。

后宫祭祀之时,申月儿依然是跪首位,而少樱跪侧位,申月儿转头忽然看了一眼少樱。

“褒姒!你怎么穿了件破了的衣服便来祭天,简直是无视祖宗之道!”

“···”少樱淡淡看了申月儿一眼,并不理睬她,这件衣服,自然是姬宫湦撕掉的那一件,少樱毕竟是心软,不管如何,姬宫湦兴致勃勃的把做好的新衣给自己,自己也不该如此绝情,回到宫中,她一针一线将破裂的地方又缝了起来,这么多年来,姬宫湦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未逾越,便是铁石心肠也难以抵御岁月的柔情,何况少樱本就是心软之人。

“大胆!”申月儿冷哼一声,少樱的思绪在申月儿看来,却是蔑视自己,怒喝道,“来呀,给我拿下她!”

所有人都是一愣!

申月儿冷声道,“哼,你们害怕什么,怕大王醒过来处罚你们吗,我告诉你们,大王醒不过来了,我的儿子马上就是未来的天子!你们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几个宫人对视一眼,立即将少樱围了起来。

申月儿虽然平时颐气指使,霸道无比,但是出手阔绰,毕竟是申侯的女儿,平日打赏颇多,而少樱生性恬淡,并不喜与人交往,那些宫人早就看不惯她一副冰美人的傲气劲儿了!

长条刑凳立即就被拉了过来。

几个宫人一拥而上,将少樱按在刑凳上趴下,少樱知道反抗也是无用,索性任由绑在!

几个宫人手速飞快,将少樱的双手抱绑在刑凳下面,鞋袜也是尽数去了,双脚绑在刑凳尾部,两只雪白的脚底并排摊开在刑凳上。

少樱双手紧紧抓住,等着刑罚的降临。

刑具上好了,可是几个宫人都打了退堂鼓,少樱虽然没有势力,可是毕竟大王还没有死,而且当年郑雄大闹宴会差点一剑劈了申侯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到了阵仗上,谁也不想试试看自己的脑袋能不能挡剑神一下。

申月儿自然知道这些墙头草在顾忌什么。

不禁冷笑一声亲自走上前去。[ 此帖被psw2697在2018-03-15 20:00重新编辑 ]

第二十七章:鞭挞

“撕拉!”申月儿一把撕开少樱缝好的衣衫,露出少樱洁白的玉背。

申月儿的玉手慢慢的在少樱的玉背上抚摸着,“多么漂亮,多么软滑的皮肤!宫羽很喜欢你吧!”

说着,申月儿狠狠一鞭抽了下去!。

皮鞭重重打在了少樱的背上,那尤若月光洒在湖面上那白亮美妙的背线顿时被抽的一颤,紧接着,雪白的背皮慢慢出现一道红痕,红痕渐渐鼓胀起来。

西周时代,硝制技术并不完善,刑具和刑罚的种类也不是很多,但是每一种都极为野蛮粗暴,这种皮鞭是用生牛皮做成,是最为常见的一种刑具,生牛皮子割裂成条状,放在太阳下暴晒,晒去水分之后便是最简单的皮鞭,这种皮鞭坚硬结实,边缘锋利,打在身上,痛彻心扉。

可是少樱狠狠咬住牙关,双手奋力抱紧了刑凳,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变得青白,柔软的双肩因为剧痛而微微颤抖着,只一鞭下去,她的额头,鼻梁,便都有细腻的汗珠密密的渗了出来。

“啪!”

又是一鞭!两鞭交叉,直接将上一鞭子的鞭花抽裂,血丝飞溅起来。

少樱痛的仰起头,双目紧闭,双唇紧紧抿住,一声也没吭气。

“挺能忍啊!”申月儿冷笑一声,再次扬起皮鞭,狠狠抽击下去,这一次三道鞭痕都交织在一起,在少樱背上形成三条血痕!

“啊!”叠加的剧痛使得她没有忍住,发出了一声难耐的惨叫!旋即,少樱就再次咬紧了牙关,双目盯着眼前的木凳,漂亮的眼神里面满是坚定!

“啪!”

“啪!”

接下来的鞭打,每一记皮鞭都叠在上一记鞭痕上,这种打法对内脏的伤害并不大,不过却足够疼痛!裂开的鞭痕接触空气,有种盐渍腌入伤口的感觉!

而每一记皮鞭下去都抽在另一条或者另外几条隆起的鞭花上,几个血点同时爆开,那种撕肤裂肌的剧痛,哪里是少樱能够承受熬住的!

不管她如何咬紧牙关,却依然难以控制自己不叫出来!

因为是打在背上,没有丝毫肌肉的背部皮肤甚至没有办法绷紧,只能硬抗剧痛!

“啪!”

她秀美的脚趾奋力向下抵住刑凳,十颗玉趾都在剧痛中微微颤抖,像是百合花的花蕊在寒风中颤动。

“啪!”

每一记鞭打,她都紧紧用身子贴着刑凳,尽量不作出太大幅度的挣扎,因为在少樱看来,挣扎是屈服求饶的表现,不过实在是太疼!没有办法释放这种剧痛,她的手指,脚趾,都在一次次鞭打中无意识的张开,再缩紧,尤其是一双玉足因为摊在刑凳上,雪白的脚底在黑红的刑凳上,任何动作都显得更加显眼,那么漂亮的玉足,蒜瓣般洁白的脚趾抖动开合,犹如午夜昙花的不断绽放,凋谢,再绽放,她的双脚也疼的浸出一丝丝汗渍,在光芒下玉足莲瓣显得更软润丰盈。

“啪!”

“啪!”

一记记的鞭打几乎要摧毁了少樱的身体神志,她全身都冒着虚汗,一头青丝狼狈的贴在娇羞的面颊上,在挨鞭时开始无意识的颤抖,甚至是痛哭。

“褒姒!你是褒国派来的习作吧!”申月儿忽然问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少樱虽然疼的痛哭,神志神志都有些混乱,可是意志却依然坚定,丝毫不上当。

“啪!”

“还嘴硬!”

“啪啪!”

“啪!”

“我今天就要打到你什么都招出来!你这细作,妖魅!”

“啪!啪!”

“打死我也不!会!招!”少樱咬着牙关。

“把她带到司圜去,哼哼,我倒要看看她能熬到什么时候!”[ 此帖被psw2697在2018-04-27 12:11重新编辑 ]

第二十八章:废后

“啪!”皮带抽击在女子细嫩皮肤上的声音。

“啊啊!”熬刑不过凄惨的,带着几分乞求腔调的哭喊。

“啪!”接踵而落的鞭打。

“啊!”绝望的哀嚎。

女子的手腕被麻绳死死的扎住,粗暴的吊起。

锋利的生牛皮鞭一记记狠狠抽在她身上!

“不要!”

“啪!”

“啊!饶命!饶命啊!”可是无论如何乞求都是没有任何作用。

“啪!”鞭子依然毫不留情的打下去。

“啪啪!”可是皮鞭丝毫没有犹豫,一记记落,一记比一记更狠更辣手!

“嘶嘶”一声铜条再炭火里面拨动的声音响起。

“不!不啊!”女子疯了一般惊叫起来,漂亮的美目惊恐的看着那刚刚从炭火盆子里面抽出来的灼热铜条,铜条的尖端死一片龙眼大的铜球,灼热的铜球慢慢靠近了女子精赤的曼妙胴体。

宫人慢慢的将铜球在她的胴体附近慢慢摇晃,女子的恐惧已经升到极点,就快被逼疯吓疯了。

“烫哪里呢?”

“漂亮的脸蛋?挺拔的奶尖?还是细嫩的肚脐?”

“不要!求求你不要啊!”

“啊啊啊——————”一声凄惨的哀叫,铜球一下子按在了女子的肚脐眼中,女子尖叫了许久,忽然戛然而止。

宫人将铜条放回到炭炉里面。

看着眼前昏死过去的,一丝也不挂的娇俏女子,嘴角弯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没有之一,这个女子,是当世最为尊贵的女人——大周天子的第一帝妃,最强大诸侯国申国国主的掌上明珠,唯一女儿申月儿。

可是却在王庭最黑暗的司圜里,最为恐怖的刑房之中,被最低等的宫人粗暴的剥掉了最华贵美妙的绫罗绸缎,露出最为光洁高贵的胴体,肆意的绑住双手吊起来,施加最可怕的刑罚。

她完全想不到,当她自己以为掌握了少樱生死,打算直接将她带到司圜拷打让她屈打成招,再鞭毙的时候,却忽然被一群健硕的宫人按着跪倒在地,姬宫湦身边的宫人直接拿着天子的令牌宣布废后,废太子,褒姒成为新的王后,而褒姒的儿子伯服则成为新太子,以下犯上的申月儿直接被拿下押入司圜。

平心而论,申月儿长得非常漂亮,毕竟是大贵族的嫡女,她生的端庄,清秀,高雅,贵气,洁白的皮肤尤若暖玉般光泽动人,这是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女子,她的一双柔夷本是洁白而修长秀美,此时却因为用绳子死死绞住手腕而略显红肿充血,一双皓笔本是瘦弱如玉梭,圆润似刚剥了皮儿的莲藕,此时却略显青白,上面布满了交叠的鞭痕,继续向下看,她清秀俏丽的脸颊上挂满了泪痕,此时已经被折磨到昏迷。

往下看去,她的脖颈修长柔软,锁骨应该是平直饱满不过因为双臂吊起而显得有些形态特异,锁骨之下是一对丰硕充盈到会让任何女子羡慕,也让任何男子心动的笋形娇乳,挺拔,丰盈,饱满,白皙,双峰形态表正,弹性十足,乳尖高高翘起,尤若少女!

申月儿虽然已经嫁入王室多年,而王庭中除了姬宫湦,姬宫羽,和姬宜臼,姬伯服两个不满十岁的男孩以外,便是一些宫女和阉过的宫人,因此申月儿可是从未经历过房事,因此,还是一个十足的处子。

她的腰肢绵软,臀翘挺拔,再往下则是一双修长漂亮的玉腿和一对纤秀笔直的脚丫,她的足弓高挑,十趾细软如玉勾,每一个脚趾都涂着淡粉色的南红粉,只是虽然依然形态优美,可是这身上却全部都布满了鞭痕,那宫人出手狠辣,完全没有顾忌申月儿国母身份,亦没有顾忌这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年女子,真是鞭鞭见血的抽打,修长的脖颈,饱满的双峰,纤细的腰肢,略饱满而线条诱人的腴部,笔直的大腿,白净的脚丫,银绸般的玉背,粉嫩的臀翘,月光般洁净的小腿,铜鉴般油亮的脚底,每一处娇软可人的女子皮肤上都被生牛皮鞭狠狠抽打着,而粉嫩的肚脐甚至被铜烙烫过了!

“哗啦!”一盆冰水浇在她头上,申月儿被激醒过来,却忽然见几个宫人正在将一块大冰块用木锄捣成碎冰片。

之后将整桶的冰片放到她脚下。

“不要!不要啊!”申月儿自然认得这是可怕的冰刑。

她的双脚脚腕被麻绳捆扎,根本没法挣扎,只能任由几个宫人拎着她白净修长的脚丫,一把塞进了冰桶之中。

“啊啊!”她顿时惨叫出来,锋利的冰碴刺在申月儿娇嫩的脚丫皮肤上,痛的犹如小刀小针剐蹭刺痛,彻骨的寒气更是从每一个毛孔刺入身体深处,之后沿着血脉蔓延到少女每一条神经,几乎要将她冻毙。

慌乱之中,申月儿忽然见一个男孩走进刑房中。

“臼儿,你快救救娘啊!!”申月儿一眼辨认出,这不足十岁的男孩就是她认养的便宜儿子姬宜臼。

姬宜臼冷笑一声,看着全身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申月儿道,“申月,你且告诉我,我姑姑宫铃是如何死的?我生父姬宫羽又是如何死的?”

“什么?”申月儿全身颤抖,不知道是吓得还是被冰冻的,“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姬宜臼冷笑,“自三岁记事起,你看我的眼神便不像是一个母亲看着儿子的眼神,而像是看一件工具,从那时起我便留意你的一举一动,包括你和申侯那老东西的书信往来。”

“什么!你都看见了!”申月儿已经嘴唇发紫。

“不错!”姬宜臼冷笑道,“还要我继续说吗?褒姒才是我的亲娘,而伯服是我的孪生兄弟,我们一同出生,而当时天子忙于政事未在现场,你借机将我抱走,然后再找借口领养,事后你勒令产婆等人保密,且将她们分批秘密处死,你以为天衣无缝,其实早就人尽皆知!”

“还有,我生父宫羽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更是武艺超凡,行军布阵也自幼苦学,更带领着精锐的大周将士,你且告诉我,犬戎如何知道他前进的路线并且加以埋伏,犬戎人向来是游走战斗,什么时候学会的根据山行走势将敌人逼向悬崖,你再告诉我,犬戎人向来贪财,若是一个活的宫羽,他们能在大周手里拿到多少粮食物资,为何会拼命将他逼到跳崖自尽?”

申月儿哑口无言。

“你再告诉我,我姑姑宫铃平日勤习武术,更好舞乐,身体康健怎么就忽然染病而死,申月,你的心不小!杀尽所有反对你的人,杀尽所有你想杀的人,等事成之后,是不是也要将我杀了?”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申月儿哭着说,“看在母子一场,你饶我一命?”

“母子?饶你?”姬宜臼冷冷道,“我自幼喝奶娘的奶长大,从小穿的是司织做的衣服,你甚至没有给我穿过一次衣,喂过一口饭,你管这叫母子?而你在我还未出生之时便害死我生父,对我最好的姑姑,姬宫铃,堂堂大周公主,天之骄女,还跑去司织跟奴隶学习刺绣,亲手给我缝过衣衫,带我爬树游水,却被你毒杀,我饶你一命,谁饶他们一命?”

“你知道为何我亲娘还活着?因为我一直在注意你的行动,你每一次给我褒姒娘亲的投毒,我都偷偷换掉了,为了不引发申侯那老不死的叛乱,我一直没有将此事告诉天子,也一直留你一命,可是在昨晚,那老东西密信告诉你,他再次联络犬戎准备谋朝的时候,你就注定了今天的局面。”

申月儿看着这个不足十岁的男孩,心里彻底亮了,比赤脚踩在冰桶里面还凉,这哪里是个十岁的男孩,便是宫羽十岁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计谋睿智吧!

“大公子!如何处置!”那宫人问道,这个宫人是姬宜臼在司圜安置的人,只听姬宜臼一人的命令。

“继续鞭挞,之前叫宫人鞭打少兰姑姑的脚底,令少兰姑姑再也不能跳舞,不也是她授意的吗,将她的脚继续放在冰桶里面镇着,镇的差不多了便拎出来用铜条抽打,等我和天子,褒姒娘亲击败犬戎的进攻,从边境回来的时候,如果她还没有死,到时候···再说吧。”

“不要!不要啊!”

“啪!”

“啊啊!饶了我吧!”

“啪!”

“我不敢了!”

“噼噼啪啪!”

“我再也不敢了啊!宜臼,你饶了我吧!啊————”

第二十九章:烽火

“我喜欢烽火,喜欢火星飞到空中的样子,无数的火星,好像组成了宫羽的脸。”

姬宫湦一脸的落寞,“姒儿,无论我做什么,做了多少,也及不上你记忆中的宫羽吧。”

“对不起。”褒姒忽然泪流满面,“对不起宫湦,我明白你对我的好,可是,当年姒水边,我的一颗心早就被宫羽俘获,虽然我们一直致力于推翻奴隶制,可是我的心,却已经是宫羽不离不弃的奴隶了。”

“恨不相逢,若是当初在姒水边遇到的是你,可能我也会被你打动吧。”褒姒看着姬宫湦,这个眼中永远充满狂躁,霸气的男人,只有看向自己的时候,眼中才会多出一丝温柔,这么多年的相处,心思细腻如少樱,又怎么会读不到姬宫湦那丝毫不逊色宫羽的对自己的爱意。

“你这么说,我心里好受多了。”姬宫湦轻轻拭去了褒姒脸上的泪痕,若此刻不是在战场上,城楼尖,他真想将这个女子揽入怀中,他相信在这一刻,如果他这样做,她不会拒绝,可是他没有。

看着逐渐逼近的的犬戎军队,褒姒忽然把头盔取下,任由狂风将长发吹起,她高举宝剑大喊着。

“诸军将士!”

“岂曰畏惧!”

“褒姒再此!”

“与子同死!”

在狼烟烽火照应之下,褒姒小小的身子在大大的盔甲中竟给人一种——伟岸的感觉。

城内外顿时雷鸣一般响应“与子同死”“与子同死”······

城外的犬戎军队远远看着这一幕,犬戎首领纳洛惊恐对旁边的男子说,大法师,大周果然是上邦大国,连女子都穿甲出战,看来是有玉石俱焚的必死决心啊!

大法师冷笑一声,“不过是虚张声势,放箭!”

见犬戎拿出弓箭,姬宫湦不由得有些慌乱,旁边的将士也都纷纷紧张起来。

毕竟犬戎的骑射一向是令敌人闻风丧胆。

“不必惊慌,骑兵距离城墙还有五百步!”褒姒目光如炬,大声喊道,“犬戎的弓箭最强也就射三百步,保持阵势!”

她的父亲便是专门制作弓箭的大师,一眼就看出犬戎不过是虚张声势。

褒姒一马当先,拉着姬宫湦站在城墙最前面,众军士见大王和王后都不惧生死,自然也是站的笔直。

百箭齐发,果然半路就落了下来,不过这一段时间,犬戎的骑兵又前进了百步。

“嗖!”犬戎最强的弓手顿时扬弓就是一箭,看着箭矢射出,褒姒不躲不闪。

那弓手不愧是犬戎最强,箭矢居然真的飞了四百步,而且准头也足够,可惜四百步以后,便是强弩之末,褒姒一伸手,便将箭矢接下来。

这一手,她十岁的时候就常跟父亲一起玩,可是在寻常人看来便是惊若天人。

犬戎的人自然也惊呆了。

所有人都拉马停下,这一次连大法师的脸色也变了,“大周有女如此,定然士气大振,若是强攻,就算最后攻陷,我们得死多少儿郎?”

这是犬戎常用的一招,先是百箭齐发,先声夺人,再强弓强弩射箭,这一箭虽然没有多大威力,可是任何人看了都会吓得闪躲,士气也必然一跌再跌,还未交战,便已经败了!

可是此时却被褒姒一手破除,大周士气不但不降,反而更加战意高昂!

“报——”

“讲!”

“大王,根据线报,至少有五国诸侯已经发兵救援,最近的郑军距我们不足百里!”

犬戎大王咬咬牙,“郑国···又是郑国!······我们违反了十年之约,那郑雄来了吗!!”

“未见郑雄!”

“申侯怎么说。”

“郑国已经派人知会郑雄此事,还有——天机未到,暂避其锋芒!”

“没有天机便克制不了那个杀神!趁着郑雄没来,我们还逃得掉!撤!”

犬戎大军像是潮水般汹汹而来,却灰溜溜退走,来得快,去的也快,各诸侯的援军很快也接到犬戎退走的消息,不由得笑道,“不愧是天子之后,一人可当千军。”

也有诸侯叹道,“点起烽火不过是戏诸侯,周天子有妻如此,我千万大军也为之逊色。”

更有诸侯心怀羡慕,“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同生共死,英姿凌云,连犬戎都为之震慑,这等女子为何我就遇不到呢!”

而姬宫湦此举,更是开创了家眷随军出征的先例,后世不少皇族亲征或者将军出战都带着妻小,便是给敌人“老幼妇孺皆参战,国破家何在,不死不休”的意思。

城上的将士见敌人退去,都情不自禁的高声喊道:“大王威武!”

“大王威武”

“是王后威武!”姬宫湦笑着纠正道。

“是!王后威武!”

“王后威武!”

“王后威武!”

那一刻姬宫湦和褒姒忽然心有灵犀一般对视一笑。

姬宫湦整个人都呆住了,自宫羽死后,他再未见到少樱绽开笑颜,那一刻,山花烂漫,城墙不见了,将士的呐喊不见了,一切都消失了,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下少樱的笑容。

可是昙花一现,少樱的笑却只有一刹,就默然恢复了冷淡的笑容,姬宫湦知道少樱再次变回了褒姒,她再次把自己牢牢冰封了,不愿对任何人绽开心扉。

可是至少那一刻,她和他是心灵相通的,她能感受到他,他也能感受到她。

这就够了。

第三十章:狼烟

周幽王二年(前780年),西周镐京地震,附近的泾、渭、洛三条河川枯竭,岐山崩塌。百姓死伤无数流离失所,宫羽即死,大司礼只是专精礼乐,威信不够,不能够号令其他诸司,也无法引导民心,更不懂山川水利的疏导。

幽王十一年(前771年),申侯利用了民生多灾,终于再次明目张胆联合犬戎,杀进镐京。

狼烟再次点燃,可是各诸侯国要么被犬戎各部骚扰,自顾不暇,要么心知大周气数已尽,不想做最后的陪葬品,就连一直支持西周的郑国也未出兵。

本来打算磨蹭几个月,不过今天心血来潮思路爆炸,便多发些吧。

第三十一章:樱舞

姬宫湦将火油泼在宫殿四周,点起了火。

喊杀声越来越近,姬宫湦的眼里却全是温柔,“少樱,我们要死在一起了,我真高兴。”

少樱看着这个男人,眼神中,十分复杂,良久,她问道,“姬宫湦,你可曾恨过我?”

姬宫湦笑了,“恨?我为什么要恨你,能看见你,便是天堂,能跟你在一起,我······”

姬宫湦愣住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你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让我想见你的时候,便可以去找你,我便愿付出一切,我愿做一切事情,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就能这么傻傻看你好多年,就能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很高兴。”

“我从未奢望你喜欢我,甚至爱上我,只要你为我绽一次笑颜,我便觉得此生无憾,还记得那天在烽火台吗,你那一笑,我觉得便足够了,足够我回忆一生。”

少樱哭了,“姬宫湦,你混蛋。”

她转过身去,“宫殿足够结实,在火烧过来以前,还有很长时间,你可以要求我做任何事,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姬宫湦走到自己的王座坐下,道,“爱妃,你为我跳一支舞吧,就是当年在王庭宴会上的那一支。”

少樱娇躯一震,王庭宴会那一次,大公子姬宫湦,二公子姬宫羽,剑神郑雄,三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都为自己冲冠一怒,女人,可真的是祸水啊!

可女人也是可悲的,如果没有他们的冲冠一怒,那次宴会自己便会被申侯玷污了,以申侯的德行,估计自己也定是早在十几年前便被毁了。

多年来,姬宫湦第一次叫自己“爱妃”,少樱并未反驳,点点头走进偏殿殿,火焰在不远处蔓延,少樱轻轻褪去了衣衫,丝锦顺着她光滑的肩头落下。

少樱看着偏殿进口的地方,等了十个呼吸,却没有一丝响动。

少樱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望,侧殿有全套舞姬的装备,亦如当年。

金丝脚铃两对,轻软的鹅黄色底料,上面用金红色丝线交织,精心绣成花藤凤凰纹路,臂环手铃一对,银丝编成的花藤束冠,腰间配上两片玉坠,飘带。

她穿好了舞衣身子,微屈,犹如一只灵猫从偏殿窜出,双脚踩着碎步,一直踏到房间正中的红毯上。

姬宫湦一直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她的双手双脚都带着跳舞伴乐用的手铃脚铃,还有环在脖颈腰间的飘带两端也都有铃铛,正常会随着舞步手舞响动,可是少樱从偏殿出来碎步走到房间正中,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她脚步不停,继续向前进,忽然跃起,凌空双脚并在一起,双手展开,呈十字形,两片飘带则波浪形冲向两边。

这一亮相,她双手双脚飘带上的铃铛都一齐响了。

铃音绕梁不绝。

一舞倾城国。

时隔多年姬宫湦再见此舞,再听此铃,依然如当年一样倍觉惊艳绝伦。

余自幼通读史书,参阅大量的正史野史,考古杂志,神话传说,把自己带进古人的意志思想去推理判断感受,去思考用心去看,我不敢保证绝对还原当时的场景,毕竟还有艺术加工,但这个绝对公正,没有加入任何无关因素,绝对是最接近真相的版本,还原一个真实的女中豪杰。

至于重度的确是写轻了的,在当时鞭笞本便是轻刑,西周以前对刑罚记录极少,一般直接就碎颅或者断手断脚,那时候的人本来就比较简单,没有那么多刑罚花样

第三十二章:焚城

“轰!”

“轰!轰!”连续三声巨响,门栓被巨力直接震碎。

一个巨人像是撕纸裂帛一般将厚重的宫门门板撕碎,冲了进来!

“郑大哥!”褒姒惊叫道。

她从未想到郑雄能来救自己!

自从她嫁给姬宫湦以后,一心忠于宫羽的郑雄就负气离开了大周,回郑国去做逍遥神仙了,连着小兕都一起带走了。

郑雄没有说话,冲进了宫殿。

“能战吗!”

姬宫湦哪里肯在褒姒面前示弱,迎着郑雄的目光道,“能!”

“铮···”一把大剑插在了姬宫湦的面前。

姬宫湦一把拎起大剑,问道,“你用什么?”

郑雄笑道,“山中十年,修万人敌,我就是剑,剑就是我!”

“走!”郑雄大笑一声!一把将少樱丢在自己肩上,他肩膀上又扛起当年那“少夫人专用椅”,鞍椅经过再次改进,四周布满了青铜撞角,姬宫湦犹如天帝般骑在大兕的脖前背,而郑雄犹如天神般骑在已经成年的大兕后背上,而少樱犹如神女般骑在郑雄肩头,驾着这大周时代的最强者剑神郑雄,驱使着远古遗留下来最恐怖的洪荒异种兕,向着骊山方向冲杀过去。

一兽,两男,一女,幻化做一道不可抵挡的钢铁长矛,在少樱的指挥下,践踏外面的大军直接向着骊山的方向杀去。

很遗憾,的确是快完结了,烽火戏诸侯可以说是整个中篇的高潮,这个很短,今天就会全部更完,接下来的两章,加上六个非常袖珍的小番外(作用是填补之前一些没有交代清楚或者如果交代过细会影响文风,行文结构的小坑)然后就全完结了。

最后两篇,照例会剧情比较跳脱,引入完全不同的设定,目的呢,自然是像无良的漫威彩蛋一样,引出一个不知道哪年才会上映的后续故事。虽然我不拖更骗回复点击,不过兄弟们还是没事顶一顶哦,真实历史系列,这才写了一个朝代。

第三十三章:山鬼

传说中荒古时代有着无数的恐怖的异兽妖魔,有的大如山岳,有的九头九臂,也有出则赤地千里天下大旱,也有动则山岳崩摧河川断流,不知道经历了怎样的变迁,绝大多数都已经销声匿迹,兕可能因为是其中最为弱小的一支,有少量留存于世。

即使是最弱小的一支,也不是那个时代的箭矢能伤到,连锋利的青铜剑也不能完全割开它的皮肤。

可是毕竟只有一头,犬戎和申侯以千人万人为单位的联军穷追不舍,誓要将这三人一兕彻底消灭不留后患大军越围越多!

少樱忽然道,“郑大哥,你放下我和宫湦,自己杀出去吧!”

郑雄转头一笑道,“妹子,我叫你一声妹妹,便不会扔下你不管,而天子纵然有不是,也是宫羽的大哥,若是我丢下你俩独自走了,还不如直接血溅于此!”

少樱知道郑雄心意,也不再打扰他,郑雄和姬宫湦纵犀狂奔,拨打箭雨,而少樱却手拿一个罗盘不断计算着什么,最后她指向一个方向道,“站在那里!”

郑雄不知道少樱为何这样说,但是还是依言站在她所指的一个山坳。

话音刚落,郑雄忽然面色一变,整个人纵身跳起来。

转头,一把足有碗口粗的,如放大号的箭矢已经完全横着贯穿了小兕的脖颈,这个为数不多遗留在这个时代的洪荒异种,终于倒下了。

它以后,再也不会有“兕”这种荒兽,荒兽的年代终结了。

郑雄眼睛缩成一个尖,看着不远处申侯的车队慢慢将山坳围了起来。

在申侯车队的正前方,有一架高丈许的战车,那足有碗口粗细的箭矢就是从那战车上射出来的。

在这么小的山坳中,三人简直就是固定靶子。

郑雄冷冷走到小兕前面,合上它的眼帘,接过姬宫湦手里的巨剑,犹如一个门神般站在那里。

“天机。”郑雄冷声道。

“不错,为了造天机,我倾尽申国之力,不过今天看来,值得。”

“机械再强,只是取巧,取巧可以,但不可过于依赖。”郑雄淡淡道。

“放箭!”天机中的攻城箭犹如流星般射向郑雄,速度太快,躲不开,力量太大,拨不歪,而且身后就是少樱,他亦不能躲!郑雄深深提气重剑劈出,鲜血狂吐,不过箭矢终于是劈碎了!

申侯也几乎吐血!

在硝制技术尚不完善的西周时代,制造这样一根箭矢,足够他培养一百个手持青铜武器的最精锐士兵。

“再放!”申侯知道,郑雄不死,自己的头永远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离开脖子,姬宫湦和少樱不死,大周天下永远没有申家的话语权。

又是一道攻城箭!

“砰砰砰!”

一剑剑斩下,一只只碗口粗连城门都能破开的巨型箭矢碎变成木片,最后一箭,终于穿透了郑雄的胸膛,可是郑雄手拄着自己门板大的巨剑,身体半曲着,将自己死死钉在地面上,临死也没有动一下,伟岸的身子依旧挡在少樱身前,烈烈的朔风吹着他宽阔肩膀上的鞍骑,将“少夫人专用鞍骑”上的丝带吹得猎猎作响。

申侯冷冷笑着,足足射出了九剑,一千精锐士兵的投资,加上开弓损耗的完整牛筋,这些钱差不多是申地三年的税收,就这么几分钟就用掉了,可是值了!远古神灵妖魔早已销声匿迹,杀掉郑雄这样一个几乎是活着剑神,值了!

“不要!不要!郑大哥!”少樱不禁跪在地上痛哭,撕心裂肺,继宫羽之后,她再次失去了一个愿意舍去一切为自己的男人!

申侯由许多士兵护卫着走到了剑神旁边,他巨大的身体已经开始僵硬,申侯淡淡道,“你再强,也是个死,有战斗力,没有脑子。而我们的大周王后,十年前没有陪的酒,看来今晚要再陪一次,这一次可不光是本侯自己,还要陪陪本侯的千军——还有万马!”话音刚落,郑雄的嘴角慢慢翘起一个冷厉,诡异的幅度,“不用脑子是因为实力强到懒得用脑,但并不代表老实人不会骗人。”门板般的长剑原地轮了一圈申侯和他身边十几个护卫,整个被片成两截,郑雄抓起半截身子还未死透的申侯,“还有,不要侮辱我妹妹!”

一剑!

这个叱咤风云一生的老东西,自以为机关算尽,小巧天下人的老申侯,在郑雄的剑下变成了三截!

看着远处小心翼翼没有过来的犬戎王,郑雄冷笑一声,“违约,便是死!”说着,起身一跳便跳到五十米之外,人群最密集处,巨剑一投,一掷五百步直接将犬戎王连人带马,一起斜着贯穿,钉死在地面上!

做完这些,这个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绝世剑客终于耗尽了终身力气,他扭头看向少樱的方向,想说什么,却只张开嘴,便站在那里,再也不动了。

少樱知道,这次,郑雄是真的离开了自己,或许之前那攻城一箭,他就已经死了,可是放心不下这个没人保护的小妹妹,硬是殴打了地府鬼差,再次从地狱中杀开血路,爬回人间,用尽了毕生精气,发出最后这两剑!

然而乱军却依然久久不敢动弹,谁也不知道这个老实人是不是又玩了一次诈死。

良久,良久,乱军才继续向前,申侯已死但是依然有王族带兵,犬戎更是接替制度,直接就还有二王统领,势必要杀死已经同样精疲力尽的姬宫湦和柔弱的少樱,甚至姬宫湦的状态更加不堪,他透支身体,才跟上郑雄的厮杀频率,此时已经摇摇欲坠。

就在危急之时,漫天下起了迷雾,视线中一切解不可见。

一个悠扬的女声响起,似箜篌奏乐,若木鱼声声,悠扬飘杳,尤若万里之外,幽冥之地飘摇而来,犹如百丈海渊之中,顶着重重波涛,破浪而来,又如九天之上,透过层层重霄叠瘴降临而来。

“——————————!”没人说话,可是顿时又刺穿脑海的巨响!

悠扬的声音瞬间变为崩空破浪的尖锐炸响又如万载以来便叱咤冥府的恶鬼尖啸!尤若一波波百万箭矢激射而去,所有围杀过来的士兵全都七窍飙血倒地身亡。

“大胆山鬼!竟敢违反天条!祸乱世间!”一声滚滚长雷从天而降,惊雷直接劈散了迷雾,击中了一个少女的身影!

“少兰姐姐!”虽然那身影比之前高,胸臀更加丰挺,腰肢细到不盈一握,这绝对不是人类能长成的身材,不光是身材,她的皮肤呈现玉石般清冽的白色,眼睛犹如冰种翡翠般湛蓝,耳朵尖而翘起,乍一看是人类的手脚,可是十指尖尖上不是人类手模样的指甲,而是犹如传说中龙爪尖的模样!

寻常山鬼,除了耳朵尖尖,夜晚皮肤略显荧光绿以外,与寻常人类少女无异,而少兰这个形态显然已经进化到了山鬼最巅峰的形态,在进一步,便可以褪去妖鬼之身,升入天宫成为女仙了!

虽然那山鬼是这般模样,可是少樱还是一眼就认出这就是之前被姬宫湦在牢里救下,几乎被宫人刑讯打死的少兰,她见了少兰一面之后,就再也寻不见她了,只留了信说:见了姬宫湦,心里就再也按捺不住想念,可是却不能留在他身边,只能飘摇江湖,不如不见。

而如今重逢,竟然显露出了上古遗留人间最为恐怖的异种身份——洪荒山鬼!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

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

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

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

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

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

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

君思我兮然疑作。

雷填填兮雨冥冥,猨啾啾兮狖夜鸣。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古人用诗篇记载下她多情而又高贵优美的身姿,同时却并未记载山鬼神祇般的力量,不过《九歌》中将山鬼与云中君,东皇太一这些上古神皇相并列其实已经隐晦的说明了什么。也许当年的屈原也如我般拥有着看到过去的眼,也许他曾经在传说古诗中读到这多情的女神,这才写下这流传千古山鬼祭歌。

雷霆击中了少兰,可是少兰却并未止步,而是飞身继续向前!

“大胆!”

又是一道滚滚雷霆!

少兰眼中一闪,身子再次飞进!直接落在了联军正中!而雷霆受到牵引也在联军中炸开,数万联军士兵和郑雄伟岸的身体顿时在万丈雷光中化为了飞灰!

而那九天之上也响起了怒喝,“山鬼!你好大胆子!”

“山鬼甘受天罚!”少兰尖叫望天!

“好好好,我便成全你!”

滚滚长雷中似乎有一道恐怖至极的身影。

那些传说中已经消失在人家的亘古神灵真的消失了吗!

答案是没有!

滚滚雷霆落在地面上,瞬间便在地面上轰出一个池子,而雷霆的浓度已经将池子里面的雷电浆液画!

雷索瞬间捆住了少兰,将她吊在雷池之中!

“啊啊!”少兰顿时发出了可怕的尖叫,除了身形未变,耳朵手脚都恢复到了人类的模样,竟是被雷霆暂时封印了属于山鬼的恐怖实力,而跟人类女子无异的一双玉足瞬间被按入到滚滚雷浆之中,青紫色的雷液犹如岩浆般炸开,击打在少兰雪白的足底上!

同时一条万丈长的雷鞭从天而降,狠狠抽击在少兰精赤的身体上!

青白色如玉石般的身体表面顿时被雷鞭抽出一记焦痕!

“啊啊!”少兰扛不住如此天罚顿时凄厉惨叫!

“啪!”

“啪!”雷鞭连落。

少兰被雷索紧紧锁住,一丝也动不得,只能不断哀鸣!

“不!不要!”少樱忽然站起身,她今天绝对不允许再有一个关心自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她疯了一般冲着那滚滚雷浆跑去,她的身体还未接近,全身的衣物鞋子就全被炸成飞灰,而她精赤的身体在雷光中竟如神女般高贵无暇!

“啪嗒!”赤足落在雷浆之中!

没有想象中的惨叫,或者被雷光直接炸裂!她就那样赤足踏着连大地都能撕裂的雷浆跑向少兰!

雷鞭滚滚,就要抽在少樱身上!

“白鹿血!”九天之上的神灵猛然在少樱的身后看到一条升腾起来的白鹿的虚像图腾!

“这个女子身上有白鹿血!”雷神生生止住了雷鞭。

散去了雷浆池,漫天的雷霆消失不见,这个少樱是被白鹿庇护的女子,那是天帝,乃至天宫众神,甚至是天下洪荒中最恐怖的荒古妖魔异种也要闻名丧胆,为之颤抖的存在,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雷部神灵。[ 此帖被psw2697在2018-04-27 12:38重新编辑 ]

第三十四章:纪元

周幽王十一年(前771年),申侯联合缯国、西夷犬戎攻打周幽王,于骊山下杀死周幽王姬宫湦,西周灭亡。周幽王死后,诸侯们共同拥立前任太子姬宜臼继位,是为周平王,史称东周,在周平王继位同时,诸侯虢石父拥立伯服为天子,史称周携王,周王朝出现两王并列的局面。而奴隶制制度的瓦解也从此拉开了漫长而坚定的序幕。

外篇一:宫羽和山魈篇:

“宫羽,你醒啦!”

宫羽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脸茫然。

“我是少樱啊!你不记得我了吗?”宫羽苦涩的摇摇头,他似乎被很多人围杀,跳下悬崖,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少樱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没关系,只要宫羽和少樱在一起就好了,别的并不重要!”

“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这山间生活,与世无争,不是很好吗!”

“很好!”宫羽没有了记忆,但是听女子的意思,两人是很亲密的人。

“呵呵!呵呵!”少樱在山间的溪边浣足,清澈的溪流在足趾间划过,

“你不是她!”宫羽在远处看着少樱的浣足,嬉戏,他虽然没有了记忆,但是不知怎的,他就是知道她不是她,但是莫名的,心里很暖,这样无欲无求,与世无争,也很平静,很温馨。

外篇二:姬宫湦和少兰,少樱篇:

“少兰!少兰!”少樱轻轻抚摸着少兰的脸颊。

“不要!”少兰拼命捂住头脸,“求求你不要看,不要看!”

“没事了!少兰没事了!这里很安全,这里是传说中的桃花源,是一个周期移动的山川,当年我和宫羽发现的这个地方并且推算出了移动周期,除了我们之外,没有人知道这里的存在。”

“你!不怕我!?”少兰从指缝之间看向少樱。

“我为什么怕你?”

“我生的这样丑!”少兰低着头,她已经完全恢复了山鬼的模样,青白色的皮肤,两对獠牙,湛蓝色的眼,翘起的长耳朵,还有龙爪般的手脚指尖。

“没有!”少樱摇摇头,“你真的很美!很美!”她轻轻拥住了少兰,“我没想到你那么爱他!为了他你以山鬼之尊幻化为人类模样,在司圜中几乎被活活打死都没有变身,而为了救他却宁愿受天罚雷鞭之苦。”

“还不是你这个小丫头!你真傻!居然傻到代替我去挡雷鞭,若是那雷神一手打偏,你便魂飞魄散了!”以山鬼的层次自然不知道众神禁忌白鹿之事,只以为雷神心软打偏或者不想再滥杀无辜才退去的。

两女忽然转头看向病床上的姬宫湦,他已经透支了所有力量,整个人只能躺在那里,有心跳,有意识,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继而两女相视一笑,不约而同道,“我们就在桃花源中等他醒来,一日,一月,一年,我们三个,直到永远。”

防灌水机制······

外篇三上:少樱和白鹿

“你怎么了!”少樱看着倒在林边的白鹿!

(好漂亮的鹿儿,滑软的皮毛就像是一片银色的绒毛海洋,亮而不耀眼,一见就觉得温馨,可是她的后腿受了伤,别急,我知道这里有草药。)

(我从未见过如此的女子,她眼神明亮笑靥如花,她赤足行在草地上,尤若欢乐的精灵;她衣角轻摆,便胜过了天宫的仙子;她一举,一动,似乎山林都为她倾倒,她一颦,一笑都如此的迷人。她为我上药的手,让我想起了哥哥当年在仙森救我,若是人间尽是如此清澈的女子,便让我再偷一次灵药拯救凡尘感染瘟疫的百姓,再赤脚踏着滚滚雷浆,缚在天刑台鞭打一万雷鞭魂飞魄散,我也心甘情愿。)

“师父!”一个高大如巨人的身影正要走过来,却见一个少女跟师父在一起。

(好可爱的女孩,她的身姿矫健像是林间的雌豹,背影尤若梦幻般迷人,我这是怎么了,堂堂剑神郑雄会被一个小丫头迷住吗!不不!我只是觉得她很可爱,像是个小妹妹一样,对就是小妹妹!我这样可怕的身形,还是不要出现在这么迷人的小丫头面前了,就暗暗的守护她就可以了。)

外篇三下:白鹿和郑雄

“哇!哇!”

“怎么可能有这样奇怪的事情,这定是一个妖孽!”

“听说了吗,南边郑家出现了一个妖孽!刚生下的婴儿,见风就长大到一米高!”

“那定是妖孽无疑了!”

“杀掉吧!”

“毕竟是十月怀胎,怎么舍得杀,丢到荒野,被鹿子衔了去。”

“你是我妈妈吗?”少年郑雄看着眼前这只白鹿,心中满是好奇。

“不是,你远古血脉觉醒,虽然生在凡间,但死后自然会位列仙班。”

“那我叫你什么?”

“叫我师父吧!凡间短短几十载,你要勤习我教你的剑术,称自己是剑仙传人,护佑一方黎民,这样人们会把你当做天神,敬你爱你,而不会再排斥你了!”

“是!师父!”

“啊,师父你的后腿受伤了。”

“无妨,这个伤,我自己弄的,有很久了,久到我自己都快忘了,以前有一个人一不小心射到了我的后腿,后来呀,亲自给我敷药救活我,大概当时射的就是这个位置,太久了,我不愿去见他,又怕自己将他忘了,便常常把这个伤划开,提醒自己。”

外篇四:大羿

“大羿成魔了!”

“大羿成魔了!”

乱箭飞崩,天宫崩摧。

“白鹿呢?”大羿拎着天帝的喉咙将他高高架起。

“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

“若我知道有你授意,千年前我能杀你的九个儿子,便也能杀你,懂了?”

“懂!”天帝的脸涨的通红,千万年以来,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距离死亡如此接近,原来神灵也是有可能会死的。

“她已经死了!我的妹妹!我的白鹿,我亲手从仙森救活的小白鹿,就因为偷了一颗治理瘟疫的灵药去救凡尘百姓,被雷部捉拿,踏着雷浆,绑在天刑台打散了魂魄!”

大羿悲怆长啸,乱箭齐发,将整个雷部轰成齑粉,“我要行遍这世间,天宫,地府,凡尘,哪怕找到她的一缕残魂,我也要找到她!”

外篇五:姬宜臼和姬伯服

“大哥。”

“二弟。”

“你来做什么?”

“你来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两个不足十岁的男孩相视一笑,各自拿出一张纸片,上面都写着歪歪扭扭的左手字:褒姒有难,申后乱纲,申侯将反,犬戎来袭。

姬宜臼将纸片收起来道,“既然你已经写了,我自然就省事,有这么不省心的老爸,也够咱们哥俩受的,什么都得帮他操心。”

“老爸?难道不是叔父吗?”姬伯服耸耸肩膀。

“果然,如果这都查不出来,那也不配做我姬宜臼的孪生弟弟,那接下来你要去做什么?”姬宜臼道。

“自然是你要去做什么,我就也打算去做什么。”姬伯服又是耸耸肩,“不过这一次,我让给你好了。”

“谁让我是大哥呢?”姬宜臼摇头,转身走进了姬宫湦的寝宫,看着面如金纸,随时可能一命呜呼的姬宫湦,姬宜臼毫不犹豫的用骨刀割开自己的手掌,将鲜血滴落在姬宫湦的口中。

看着不远处的史官,姬宜臼一遍放血,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道,“二弟,你说无知的史官会不会记下,以血亲之血入药可以治疗百病。”

“我猜他们会这样乱写的,毕竟不是皇族的人,不可能懂得或者理解龙气可以救人这种设定。毕竟不懂就根据自己的浅薄认知乱写一气也是人的本性。”

兄弟二人又是相识一笑,姬宜臼道,“按照现在的天下形式,申侯那个老不死必定能够成功谋朝篡位,到时候必定辅佐我成为新的天子,到时候看我怎么治这个老东西。”

“有一点你说错了,申侯活不到那个时候,天下既已经大乱,郑雄叔叔自然不必再顾忌其他,以申侯对娘亲的所做,和郑雄对娘亲的微妙感情,必然不会留老东西性命,到时候辅佐你继任天子的定是申侯的儿子——小申侯。”

姬宜臼点头说,“你分析的很有道理,而虢石父虽为弄臣,没有什么真才实学,不过毕竟是成王时代的侯国后代,又一心忠于姬宫湦,他必定倾尽全力也辅你为周天子,到时候我们大周一国二天子,谁能真正执掌这江山,到时候咱们兄弟就各凭本事吧!”

西周终结。

还会有其他的真实系列和一些小番外,的确参照了郑伯友

在我遇到的所有人里,我最喜欢你
梦里有时身化鹤,人间无数草为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