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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姐姐的暧昧暑假

转载作品

作者:桐花雨落时

再见姐姐

姐姐回来的时候,是暑假之初的夜里。那时候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城市的灯火阑珊得仿佛宝石环护,我看到姐姐站在窗口远远地眺清澈的目光里有什么东西在斑斓绽放,我顺着姐姐的目光远望。

青蓝之下,楼瓦之下,一簇簇烟火盛开得渺茫如梦。

“一年多前,我离开家去南京读书,那时候,我对南京充满了幻想,我想那里的柏油马路很宽,秋天的时候,两边的梧桐叶会将街道堆叠得苍黄,我走过树冠零落的古街时,花树坠影,美得像画。”姐姐望着远处转瞬凋零的烟火,忽然对我说:“但是我到了那里发现,原来那里和上海没什么区别,那里也一样高楼拔地,灯光绚烂得浑浊。那时候我想,中国的所有城市是不是都这样呢。后来我找到了南京的古街,那里和书里说的一样,古穆而悠远,但是我觉得这里和我想的不一样,可是哪里不一样呢,我又有点说不清楚了。然后我开始怀念上海,即使这里的夜色更加珠玉琳琅,但是这个城市里至少有我怀念的东西。”

姐姐回头看我,灯火通明的夜里,即使是烟花也会变得黯淡。

我有点不懂姐姐的话,我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远望,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这座城市的天空已经看不到星星了。

姐姐说:“你还记得小时候么,那时候的夏天很热,蚊子多得吓人,那时候我们住的地方没这么的干净漂亮,但是我们会一起在夏天去河里抓鱼游泳,那时候我们都还是小孩,也不知道羞耻,回来后,我会被妈一顿骂,她说女孩子不能和男孩子一起游泳的。不然就是荡货,我那时候低着头扯衣角,不知道荡货是什么意思,反正是不好的词。”

回想起往事,我忽然笑了。“姐姐那时候说自己长大后想做画家,那时候你为了实现梦想买了好多彩笔,你画得很认真,我却经常说你画得好丑,然后你就用彩笔戳我。没想到现在姐姐去学了舞蹈。”

“对啊,都怪你。”姐姐佯作生气地瞪着我,烟火声渐渐远了,苍凉如水的夜色里,灯火将姐姐的脸颊映得凄迷。“现在学舞蹈可累了,每天还要写专题的文章,要是你当初不一直说我画得丑,我可能就去学画了,画画多有意思啊。”

“如果姐姐真的学了画画可能就不会这么觉得了,你会看着那些腰细腿长女生曼妙的动作说,弟弟你看,舞蹈多美啊,我当时要是学了舞蹈就好了。”

“也对。”姐姐关上了纱窗,说“时间不早了,弟弟早点睡吧。”

说完,姐姐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我望着她美丽的背影有点怅然,姐姐忽然回头抱了抱我,说:“弟弟,这一年,我很想你啊。”

第一章

夜深人静,姐姐和我告别去睡了,她的房间就在我房间的边上,但是回房后我开始玩起了游戏,好不容易熬到暑假,我不想很早睡觉。

初夏的时候还不是很炎热,我打开了窗,夜里的风清凉而舒服,我甚至不担心有蚊子飞进来,这座繁华的城市里,连蚊子也越来越少了。

我打开窗,远处的闹市依旧川流不息,但是小区里只是偶尔有车开过,车灯惊起憧憧的树影,路灯浮尘,残月如纱,浅浅铺在阳台上。

回过头时,我悚然一惊,我看到房间门开了,一个人披头散发地站着。

“弟弟怎么还不睡啊。”

还好,是姐姐。

“放假了嘛。想多玩一会。”我声音很低,不想惊扰爸妈。

姐姐轻轻关上门,用手梳了梳头发,在我床沿上坐了下来。“换了个环境我也睡不太着呢。”

我看着姐姐玲珑的身段不觉有点血脉膨胀,如今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即使是亲姐姐我也不禁想入翩翩起来。

“姐姐走路怎么都没声音的啊。吓死我了。”我有点干涩地说。

“姐姐可是学舞蹈的嘛,这是职业素养。”姐姐笑道“弟弟你在玩什么呐。”

“游戏呀。”

“诶,这个游戏我也玩过的啊。上大学以后姐妹拉着我玩的。哈,弟弟你好菜啊,亏你还是男孩子,姐姐都比你厉害。要不要找姐姐代练啊。”

“那当然,姐姐从小到大都这么优秀啊。”我奉承道。

“来年你要高考了呀,用功点哦,少打打游戏吧。”姐姐说。“来,让姐姐检查检查你的作业。”

“算了……”话音未落,姐姐已经开始翻起我书包了。我想把我书包抢过来。

“别动。”姐姐好像有点生气。我不敢动了。

她开始翻我书,我心中暗暗祈祷。

她翻了翻英语书,摇头叹息“真为你前途担忧啊。”

她翻了翻数学书,摇头叹息“想找个对的真难。”

她开始翻我语文书,我语文学得还可以,我想应该没什么黑点了吧。“哎呀,弟弟上课不认真啊。怎么还在书本上写诗啊。

我一惊,是了,语文课无聊的时候我会在课本的空白处写东西打法时间。

姐姐看着我写的东西,长久没有说话,她怔住了,目光有点迷茫。

“当时青春,当时黄昏,都还是学生。

你曾停在,那年春深,一地青草梗。

你曾幻想,鸿雁人生,后来知是梦。

那些眼泪,那些伤痕,在笑谁痴嗔。

白色裙摆,湛蓝发带,幻想着旅程。

入秋的风,带点清冷,等落叶归根。

离别时候,总是心疼,夜雨多少灯。

可是后来,真的走后,总害怕夜深。”.

姐姐读者我课本上的句子,往事潮水般纷至沓来,夜深人静,我们沉默相对,仿佛许多年前的夜晚,灯影绰约如谜,电脑屏幕上散发出单薄的光。

当时青春,当时黄昏,都还是学生。

那年我的腿摔断了,姐姐天天来看我,每天我醒来时都能看到床头的千纸鹤,我知道姐姐来过。那时候我们都还小,姐姐也都还是个没有发育成熟的小女生,她对我总是很好,有什么都让给我,即使偶尔有拌嘴也会很快和解。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们不是亲姐弟该多好。

你曾停在,那年春深,一地青草梗。

那年春,我们去郊外游玩,青色生长的原野上,清风瑟瑟。我用青草梗精心圈作成发圈送给姐姐,她带着青草发圈,白裙在湖边飘荡。

可是后来,真的走后,总害怕夜深。

姐姐去南京读书了,旁边的卧室整整齐齐却空空荡荡,夜深人静万籁俱静的时候,我很孤独啊,你呢。

“写得真好。”姐姐说。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好想扑上去抱住姐姐丰韵的身子,可是我又有点不敢,因为,我们都在长大。

姐姐说“弟弟你坐过来。”我坐了过去。

姐姐抱住了我,抱得很紧,很用力,我呆滞了一秒,随即也用力抱住了姐姐,深沉如海的夜里,姐弟紧紧相拥。我甚至能感受她略微加速的心跳,我把头靠在她的肩头,我能闻到发丝间洗发水残余的香,像是木棉一样。

我们拥抱了很久,谁也没有说话。姐姐毕竟是大美女呀,被姐姐抱了这么久,我渐渐起了色心,我凝视着姐姐静美的侧脸,脸颊上有微微的红晕。我轻轻地吻上了她的脸颊。

姐姐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所愣住了,轻轻推开了我。有点娇羞也有点抱怨。

“弟弟变坏了呀。”她说。

“谁让姐姐这么漂亮勾引弟弟。”我说。

姐姐鼓着脸,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高兴,“弟弟再这样小心姐姐打你啊。”

我朝姐姐做了个鬼脸又把她扑倒在床上,再次吻上了她的面颊,姐姐没想到我这么大胆,轻轻地啊了一声,挣脱了我从床上爬起来,戳了我额头三下。“弟弟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啊。”

姐姐竟然没有生气,我有些惊喜。

“算了,不和弟弟闹了,弟弟你早点睡啊。姐姐要回房间啦。不许打游戏了哦。”姐姐说。她的脸写满了红晕。

我笑着答应了下来。轻轻地送姐姐出了房门。从小到大我都很听姐姐的话,我合上了电脑,躺上了床,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我开始回忆刚刚暧昧的镜头,内心燥热不安。不知道姐姐是不是也一样啊。时间快接近三点了。

我突然想起刚刚姐姐戳了我三下额头,不会是预示我三点去她房间吧。但是仔细一想,我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可是,夏天的夜是如此漫长啊。反正也睡不着。我起身穿上拖鞋,向姐姐的房间走去。

我轻轻推开房门,不敢惊动她。姐姐睡着了,薄薄的被子只盖到腰上。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安静地看着姐姐的睡容。

姐姐是侧着睡的,睡得好美好安详。

我和她靠的很近,安静地听着她的呼吸和心跳。看着姐姐美丽的容颜,我缓缓地吻了吻她的嘴唇,蜻蜓点水一般地撤走了。

我能感受到自己剧烈加速的心跳。我感觉自己就是个流氓,这是我的亲姐姐啊,我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姐姐,我这样做有资格说爱姐姐么。

幸好,她没有醒。我有些庆幸。

我很想转身离开,但是我发现我竟然迈不动脚步,我知道自己不舍得走。姐姐睡得很深。路途颠簸下她应该也很困的吧,难得姐姐睡得这么死,多么好的机会啊。

我给自己撞了撞胆,摸上了姐姐鸽子蛋般柔软的胸脯,轻轻揉捏。姐姐应该不会突然醒来吧,我暗暗祈祷。虽然隔着外衣,但是我还是能感受到那种丰韵的绵软。

就算姐姐醒了,也没什么的吧,我和姐姐关系这么好,她一定会包容我的。

想到这里,我更加大胆起来。我缓缓地把她被子褪下去,她修长的细腿和她的腰之间勾出一道诱人的弧线。我咽了下口水。摸上了她的翘臀。

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情,那一次,姐姐出去玩了,我偷偷地把她的画笔拿出来玩,可是,我一不小心把一支笔摔断了,我回身把笔捡起来,回过头的时候,我看见姐姐站在房间口,双手叉腰,生气地瞪着我,我连忙对姐姐说对不起。但是,她太喜欢这些画笔了,姐姐把我按在桌上打我屁股,瞬间,我感觉自己颜面无存,现在回想起来,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当时疼痛早已被岁月忘记,但是我依然记得,我当初内心暗暗发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我要把姐姐按在膝盖上打她屁股,听她求饶。可是转眼春去冬来,算起来也有十年了吧。

十年前少年的誓言还记得么,十年后实现了么。我回想着当时的画面,感觉有点小小的温馨。

我轻轻拍了拍姐姐挺翘的屁股,甚至称不上是拍,我真的不敢吵醒姐姐啊。我用的力度轻得几乎是抚摸,但是我还是能感受到那股诱人的弹性。姐姐毕竟是练舞蹈的嘛。身段肯定是比一般人要好很多的。

忽然,我注意到姐姐的睫毛微微颤动。我吓得马上收回了手,屏住呼吸停了几秒,没有任何动静,姐姐真的是熟睡了呢。我才放心地输了口气。但是我实在不敢再这样了。

我缓慢地离开床,最后看了姐姐一眼,然后再把被子盖回她的腰间。一切妥当以后,我离开了。

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原来那天我离开的时候,姐姐睁开了眼,注视着我的背影。

第二章

第二天,我和姐姐都起来得很晚。爸妈都出去工作了,他们在桌上留了纸条,说让我们自己去买早点。

看了纸条,我们姐弟俩面面相觑。

“姐姐你去买吧。”

“弟弟你去买吧。”

我们异口同声说。

“你做姐姐的应该照顾和疼爱弟弟才是啊。”

“你做弟弟的才应该照顾姐姐啊,姐姐都一大把年纪了,平时学校里练舞蹈这么累,到了家还不让姐姐休息啊,大逆不道啊。”姐姐揉着自己纤细的腰抱怨道。

我用一种谈判的口吻道“弟弟学习也很辛苦啊。不公平。”

姐姐板着脸,一把把我按在墙上,姐姐是学舞蹈的,手劲真的好大,我一时间竟挣脱不开,觉得有点颜面扫地。她用力地捏了捏我的肩膀,我疼得嘶哑咧嘴。

“那姐姐我们一起去好吧。”我不抱任何希望地最后争取一下。 `

但是破天荒的。姐姐一边揉我肩膀一边想了想,竟然点头同意了。“好啊,你背着姐姐,我就陪你去。”

果然又是这样。我泄气地拿了钱一个人出门了。

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很多早点都卖完了,我买了几个甜味的饼回家想随便对付着吃了。到家以后,我把饼放在桌上。然后发现姐姐不在客厅里。那她应该是在自己的书房里。

我推开她书房的门,说,姐姐吃饼啦。

但是她书房里空无一人。难道姐姐在上厕所,或者……忽然我的心凉了半截。

我打开自己的房门。发现姐姐端坐在我的电脑桌前,她转漂亮的脸蛋看我,亲切地说:“哎呦,弟弟回来啦,辛苦啦。”

但是我隐约察觉到这句话里有股特殊的味道。我回了姐姐一笑,说,孝敬姐姐是应该的。

我带着微笑走到姐姐的电脑桌边。然后再也笑不出来了。

姐姐在翻我的百度云……并且看得津津有味俏脸生光。百度云大家都懂的啊,里面都埋藏着我这些年点滴的精心收藏,这些东西几乎每个男人都有,还会私下里学习交流探讨优劣……

我满头黑线且低声下气地问她,“姐姐大人,你怎么知道我的百度云密码啊。”

“你的QQ号啊。”姐姐轻描淡写道。

然后姐姐煽动嘴唇,开始说话。我如临大敌。

“姐姐帮你筛选了一下,一些不好看的姐姐都帮你删了。”这是第一句话。姐姐接过我的饼,俏脸上带着一丝戏虐的神情。

我赶紧低下头,唯唯诺诺道:“是是,我相信姐姐卓越的眼光。”

“还是身体要紧,这些东西以后少看看,营养补不过来的。”这是姐姐的第二句话。

我头低得更低了,连忙说“听姐姐的,我以后再也不看了。”我说得斩钉截铁,不留一丝余地。

姐姐带着一点贵气地点了点头,仿佛养尊处优的老佛爷在教训小太监。

“帮姐姐倒杯水来……诶,这是什么?”姐姐打开了一个文件。

那是一个日本的SP视频。瞬间,我觉得世界崩塌了,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在我目光中扭曲,不是因为这个视频,而是…………

“哎呀,看不出来,弟弟还喜欢这个?”姐姐阴沉着脸说。她接过我端过来的水,果冻般的嘴唇碰着杯口,轻轻饮水,眼睛还望着屏幕。

忽然,她一口水喷了出来。

还是被姐姐看到了。那一刻,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是怎么回事。”姐姐横眉竖目地望着我,一副要把我千刀万剐的样子。

她按下了暂停键,指着下面的字幕,再次发问。“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那字幕上赫然写着“月可知道错了,夏远弟弟轻点。弟弟饶了我吧。”

那个字幕是我自己打的。因为我从小就有打姐姐屁股的夙愿,但是因为胆小一直不敢。于是自己打了字幕意淫,觉得有种莫名的刺激和冲动。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今天我终于身败名裂了。

我脚一软,差点就跪下来大呼姐姐饶命了。

“姐姐,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敢看她一眼。但是我知道她在看我。

姐姐气好像有点消了,她喝了口水,长输了口气。瞪着我说“错了就完事了么。”

“趴姐姐膝盖上来,姐姐要惩罚你。”

“姐姐,我十七岁了。”我欲哭无泪。

“你再敢多说一句话试试。”姐姐凶神恶煞道。

我抬头看她,发现她俏丽的脸上除了生气似乎隐约有种特殊的玩味。

姐姐做到床沿上,拍了拍自己的膝盖,示意我坐上去。

身为一个即将成人的人,还要被打屁股我真的觉得很羞耻很羞耻,但是把柄在手我被逼无奈。只好乖乖地趴到姐姐的膝盖上。

我顺手摸一了一下姐姐的腿,很精致很有弹性呢。

姐姐似乎对于我的轻薄有点不满。轻轻地哼了一声,然后仰起手用力拍打我的屁股。

真的很痛啊,姐姐的力气太大了,真的想不到她窈窕漂亮的身体里有这么大的劲。

“啪。”“啪。”“啪”

姐姐连拍三下。虽然还隔着裤子,但是我知道我的屁股已经红了。

姐姐丝毫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手起手落开始更加纵兴地拍打。姐姐按着我扭动的身体,我因为吃痛不停地挣扎。

“不许动。”姐姐用力地拍打我的屁股恶狠狠道。“看未成年人不应该看的色情视频,你还不认罪?”

我知道我不能狡辩,不然会有更加严厉的惩罚。我连忙认错。“姐姐我知道错了。”

“啪啪啪啪啪”姐姐下手丝毫没有留情面。

“我真的知道错了,姐姐饶了我吧。”

“从小到大,姐姐是不是太宠你了啊,不惩罚一下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是吧。”

姐姐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但是在现在的我听来,就觉得像是身陷地狱。

姐姐还在惩罚我,我能清楚地感觉到那种疼痛。很痛,却又有点痒。

姐姐仿佛打得还不尽心,顺势要扒我裤子。我大惊失色。

“姐姐,我快是成年人了啊,虽然我做错了事情,但是你也要给我留点面子才是啊。”

“现在知道要面子了,之前你打字幕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啊。”姐姐的语气还是很生气。

“没有。”我老实回答。

“你还敢说话!”想起字幕上的内容,她的脸也有点泛红了,然后利落地解了我的皮带扒下我的裤子,丝毫没有给我周旋的空间。

完了,以后我在姐姐面前再也抬不起头了。

“啪啪啪”她一下一下地践踏着我的自尊心。

而我竟然觉得不那么痛了,更多的被一种酥麻所替代,难道我有天生的受虐倾向嘛?啊啊啊啊,我不敢往下想。但是,此刻的我,竟然希望姐姐多大我一会。毕竟姐姐也是大美女嘛,我也不是很亏吧……

我为自己可耻的想法深深地感到羞愧,恨不得咬舌自尽。

“啪啪啪。”姐姐觉得手打不解气,抓起我的皮带开始抽打。

真的很痛啊。我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饶了我吧。”

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下,我觉得我估计这两天都没办法坐了。身后又痛又麻,我都不敢看我自己的屁股,生怕看到皮开肉绽的情景然后被吓到。

姐姐又拍了几下。然后才放开我。把我扔在床上,抛下一句“你好好反省,好自为之。”便狠心离去。

我无力地趴在床上。像是一具被鞭挞过的尸体。

真的,真的,好痛。

时隔多年,这股带着羞辱的同意再次潮水般涌来。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起十年的誓言。此仇不报非君子啊。我用力撑起自己恶狠狠道。

啊,我又牵扯了伤痕累累的屁股,手臂一松便没了力气,又趴了下去。

我看着窗外初夏的阳光,觉得好温暖好温暖。

我咸鱼一样趴在床上晒太阳。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又是脸红又是气恼。虽然我也不是太软弱的孩子,但是我真的很听姐姐的话。对于姐姐的雷霆怒火,我只能忍辱承受了。

这时候,姐姐推门进来了。我侧着头看着她。难道她还没解气,又要打我,想着趴在床上已无缚鸡之力的自己,我有点忍不住热泪盈眶了。

我这是才发现姐姐手里拿着杯子。杯子里是热腾腾的牛奶。

“弟弟,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啊。”姐姐端过杯子。放在我床头,伸出手摸我的头,透着一丝丝血脉相连的怜爱。

姐姐摸我的头很舒服,真的很舒服,她是顺着我的头发从上摸到下,然后又从上摸到下。然后……等等,这怎么有点像是在爱抚自己的狗。

我又感到有点虚弱了。

“这是姐姐亲手给你热的牛奶,虽然弟弟很不听话,顶撞姐姐,还打这种丧心病狂的字幕侮辱疼爱你的姐姐。但是姐姐胸怀宽广,俗话说,有容乃大……”

“确实奶大。”我看着姐姐挺拔的胸脯,不知死活地打断道。

啪!又是一记清脆的声响。伴随着我的惨叫。

“弟弟是不是不长记性啊。”姐姐咬着牙,眯着眼睛道。她看我的神情就像是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我不敢再看姐姐窈窕丰韵的身材。弱弱地说。“姐姐,我要喝奶。”

“啪。”又是一记。

我有点生气了。“姐姐,你端牛奶进来不是给我喝的嘛。”

姐姐一愣,显然她刚刚是曲解我的意思了,姐姐原来也不纯洁嘛。当然,这话我只敢在心里说。

姐姐把牛奶递给我。上面依旧冒着腾腾的热气。我忽然想到了往事,有些狐疑地盯着姐姐。

姐姐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知道我在想什么。笑着说“放心,我没放盐和味精来折腾你。”

我这才敢接过杯子,看着杯子里乳白色的牛奶,上面依旧云雾缭绕般地蒸腾着雾气,我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以前的事情,啊,我真是个恋旧的好孩子啊。

看着牛奶,我有些感动,姐姐虽然打我,但原来还是爱我的呀。

我摸了摸杯壁的温度,应该不烫了,我放心地饮下。

“噗。”我一口把嘴里的牛奶吐了回去。“姐姐你骗人!”

牛奶里有股怪味。想来是盐和味精的味道。

姐姐看着我惨淡的脸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着我说“哈哈哈,我怎么有这么笨的弟弟。”

无奈我重伤未愈,只能趴在床上任其嘲讽。内心万般苦水万般无奈也只能自己咽下。

我又看姐姐,早已笑得花枝乱颤,激起胸前一阵汹涌。

“真漂亮。”我喃喃道。看着姐姐笑得这么开心漂亮,我竟然一点恨意都提不起来了。

“啪。”又是一记。“你刚刚说什么。”姐姐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

“我说姐姐真漂亮!”

“你再说一遍!”

“姐姐真漂亮。”

姐姐一脸受用的表情。

“嗯。你再大声点。”

“姐姐你真漂亮!”

姐姐听了咯咯地笑了,又摸了摸我的头,姐姐的手很白,很细腻,她摸我头的时候,真的好温柔。

放假的第三天,依旧是明媚的初夏,午后的光大片片地在窗边和楼瓦上生长,带着与生俱来的温度。

蓝色的屋瓦被许多年的风霜清洗,渐渐有些发白。偶尔有鸽子会停留在屋檐的一角,骄傲地昂起头,抖动着干净的羽毛。

一切都是那么的晴朗与美好。趁着这个美好的午后,我给我的百度云改了一个我自己都记不住的密码,这些都是血与泪的经验教训呀。我想。

姐姐今天心情好像不错,应该不会拿我麻烦。

“弟弟还痛么。”姐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好多了。”我说。

“真的么,弟弟如果你真的痛的话就说出来好了,我下手这么重心里也是很内疚的,毕竟你是我的亲弟弟的嘛,如果真的还痛就告诉姐姐吧,没关系的。”姐姐睁大眼睛看着我,带着一副关爱的,楚楚动人的眼神。

听到这么柔情的声音,我的心瞬间融化了。我连忙说:“是弟弟自己该死,真的已经不痛了,真的,姐姐别自责了。”

“真的?”

“真的!”

“那太好了,那帮姐姐去拿快递吧。快去快回哦。”姐姐拍了我的脸。

我一脸黑线地看着她。万般无奈。

“姐姐你又欺负我。”我装可怜道。

“别墨迹了,快去快去。”姐姐一边说着,一边把我推出了门。

“砰。”门关上了。我孤独地站在楼道口。阳光播散不到的楼道里,依旧浮动着昏暗的阴气。我拿着钥匙满心不愿意地去拿快递了。

还好姐姐的快递不是冰箱洗衣机电视机……只是一个很轻的包装盒。唔,大抵是一件衣服吧。

女生都喜欢漂亮的衣服嘛。像姐姐这样漂亮的女生当然也不例外。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我忽然注意到了公寓花坪上盛开的牡丹,它们迎着风和光,青春少女般地热烈绽放,不是大红色,却更鲜艳,像是新婚妻子唇上的抹红。

我刚想去折下一朵鲜红。但是脑海中响起老师的教诲,不由一阵羞怯,老师说,花开堪折直须折,我怎么能只折一朵,于是我折了两朵开心地上楼了。

进门后姐姐接过包装盒,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了声谢。

“诶!在淘宝店买衣服还送牡丹嘛。啧啧,运了这么远的路牡丹还保存得这么好呀,真难得。我马上去给个好评。”姐姐看了我手里两朵牡丹,不由赞叹起来。

“姐姐这是我在楼下折的。”我解释道。

“这样啊。”姐姐拍了下我的头皮。“姐姐小时候没教过你要爱护花草树木么。”

“真的没有啊。”我诚实道。

姐姐扬起手作势要打。我见了心中一慌,马上转移话题。

“姐姐你买的什么衣服呀。”

姐姐拿过剪刀,熟练地剪开包装。

“诺。”姐姐除去塑料袋,把它展开来。轻抖之下,一件红白色的巫女服便呈现在我眼前了。

“好看嘛。”姐姐问我。

“当然好看,姐姐穿上一定就更好看了。”我心里想如果我说不好看还不得被打死。“姐姐买这种衣服干嘛,难道还要穿着出门嘛。”

“我在网上看到的。觉得好好看,就买了嘛。”

败家果然是女孩子的天性呀。我暗暗感叹。

“是不是很像桔梗的巫女服呀。”姐姐拿着巫女服对照着自己身子,大小似乎挺合适的,姐姐拍了拍衣服,自言自语道。“会不会有点大啊。”

我盯着姐姐的胸部说“是挺大的。”

姐姐似乎没听出我的意思,皱了皱眉头,然后把衣服重新叠了起来。说:“没事,大点就大点吧。走,弟弟,我们先出去吃饭吧。”

“冰箱里不是有吃的么。”我说。

“昨天我惩罚弟弟下手重了点,今天好好补补嘛。”姐姐笑着对我说。

我应了一声便陪姐姐出去吃饭了。

吃完饭以后我们姐弟两又一起打了会游戏,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天色已经灰暗。

“姐姐,我想看你穿那件巫女服。”我试探着问姐姐。

“好啊。”没想到姐姐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

姐姐去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换衣服了,我看着紧闭的房门,一阵遐想。

很快姐姐就从房间里出来了,那一瞬间,仿佛一道明艳的光撕开夜色,姐姐站在房间的门口,却让我感到了小时候犬夜叉里桔梗挽箭射妖的风采。

只见姐姐穿着红白色的巫女服,腰间系着一个红色的大蝴蝶结。婀娜多姿,婷婷玉立,又带着一丝不容侵犯的庄重与肃穆,让人感觉到了古代的日本,绯红色樱花飘落的古道上,云中绝间姬倾城的华服。

“好看么。”姐姐问我。声音像是风铃一般的好听。

我连连点头。

姐姐垂眼看了会袖子,又跑回自己房间的大镜子面前照了照,她对着镜子转看了一圈,仿佛也很满意这种妆容。而在另一边的我早就看得痴了。连我们班的清冷高傲的班花都没有这么美丽啊。而这个人是疼我爱我的亲姐姐呀,这是何等幸福的事情呢。!

姐姐忽然看向我,对我说:“姐姐学了这么多年的舞蹈,给弟弟表演一下吧,要看么?”

问也是多余的,我哪有不看的道理啊。我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忙忙点头。

客厅里空间很大,没有开灯,一阵昏暗,姐姐从房间里取出了一个小的台灯,放在地上,台灯发出的光很微弱,姐姐站在微弱的光线里,绝色的容颜也若隐若现。

不知何时,姐姐的发中别上了我白天采摘的牡丹,但是丝毫不让人觉得俗气,反而更加清丽。

但就是这种若隐若现,使得一切都更加有了韵味。

姐姐轻盈地踏出一步,扬起双袖,将光与影搅动得如梦如幻

姐姐侧身而立,曲线优美,凹凸分明,像是从上古图卷中走出来的美人,带着一纸清幽的墨色,昏暗灯沉的客厅里,姐姐舞步凄迷,袖段起落。

我不懂舞蹈,但是我知道什么叫做美。

夜色越来越浓,姐姐起舞的身影仿佛夜色中婉约生动的精灵。姐姐忽然轻声歌道,歌声淙淙如清澈的溪水缓缓流淌,从四面八方涌来。我刹那沉醉。

“美人烟花,咫尺芳华,曾经是瑶宫弄影,月桂寒霜。

八千载流年韶光,一夜枯荣,玉箫吹彻万户,花雪琳琅。

说地久天长岁月,弹指朱颜老。

不若红墙白雪,画眉描影……”

歌声清婉不绝,仿佛豆蔻少女初沾雨露,捧一簇春光,嗅盈手芳香。

那个红白相间的身影依旧起舞,于是夜色也为之迷离,我沉浸在这种绝伦的美好中,歌声耳畔,不绝如缕。

不若红墙白雪,画眉描影。

此句哀婉如泣,久久不绝,听得我竟然莹莹想要流泪。

“姐姐。”我不由自主地轻轻唤道。

姐姐也看向了我,发上的牡丹花妖艳如血将姐姐照得万种风情。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住姐姐,与姐姐一起搂在了沙发上。歌舞已歇,但是余韵依旧。我们陶醉在迷人的夜色里,我轻轻吻上了姐姐的嘴唇。

樱花般的柔软甘甜。

我看着姐姐诱人的红色巫女服,胸襟处已然有些敞开,露出了雪白的肌肤,我再也无法忍受,一手轻轻攀附上了姐姐的酥胸,轻轻地揉捏。姐姐出乎意料地纵容了我,只是看着我,仿佛意乱情迷。

我轻轻褪去她红白色的巫女服,露出了清瘦浑圆的香肩,我继续亲吻姐姐,手不停地褪下她的衣服,她喉咙口发出浅浅的呻吟,听得我血脉膨胀。

此刻的我们已然忘记了姐弟的身份。而更像是久别重逢的情侣。

我扯下姐姐大红色的腰带,手撩起裙摆抚摸她光洁的大腿,渐渐向上攀沿,姐姐只是微闭着眼睛,睫毛楚楚颤动……

“砰砰砰。”“小远,开门,爸爸回来了。”

敲门声雨点般响起,我们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姐姐顾不得凌乱的衣衫,马上提起台灯小碎步跑回屋内,轻轻掩上房门。我也马上深吸几口气,让自己脸上的红色褪下,害怕爸爸看出异样。

“小远,快开门啊。在干嘛呢。”

在干嘛呢?要是被你知道了还不被打死啊。我直冒冷汗。确认一切妥当以后,马上去给爸爸开门。

爸爸似乎没看出什么异样。

“咦,月可那个丫头呢。你们晚饭吃了么。”

“姐姐,嗯……姐姐在房间里看书呢。我们都吃过了。”我对爸爸说

“这沙发上怎么又牡丹花啊。”爸爸问。

我心中一癝,搪塞道:“楼下采的,觉得好看。”

爸爸哦了一声便去冰箱里拿食物开煤气准备热一热,我长长地输了一口气。我悄悄推开姐姐房门,姐姐已经换好了衣服躺在床上看书。一脸美丽安静的意思,仿佛这个乖乖女之前什么都没干一样。

姐姐看到了推开房门的我,我们默默相对,无言以对。

姐姐咬着嘴唇,脸上飘起一抹樱花般的绯红。

红墙白雪,画眉描影,要你喜欢。

第三章

我带着手指间依旧温存的细腻和香软甜美地入睡了。醒来的时候又是很晚了。大约十点了吧。我刷完来到客厅时,发现桌上竟然有早点。

姐姐这个大家闺秀居然出门替我买早点了。我一阵感动。

然后我听到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应该是姐姐在洗澡吧。果然,只听姐姐在浴室里大声喊道“弟弟,早饭买好了,在桌上,自己吃吧。”

“我不想吃早饭,我想陪姐姐洗澡。”

“去死。”

我拿起桌上的早点,鬼使神差地走到姐姐的房间里。姐姐的电脑亮着呢,我心中一癝,想起姐姐两天前打我屁股的事情。心中一顿思索。

我轻轻掩上房门。姐姐洗澡应该要洗很久吧。我想。

我打开姐姐的电脑,翻开百度云。可惜要密码啊。我一阵失望。忽然我灵机一动,难不成是姐姐的QQ号么。我翻开自己的好友列表,找到姐姐的QQ号,输入进去。

打开了!哈哈。我心中一顿狂喜,姐姐还嘲笑我密码简单,自己不也一样么。果然是有其弟必有其姐啊。

我开始翻开百度云的密码。里面的内容不禁让我大流鼻血。

原来姐姐竟然这么荒淫无道,里面的内容之广,姿势之多远非我的百度云所能比啊。我快速翻动着一个个文件夹。仿佛有一扇大门打开,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呈现在我的眼前。让人欲罢不能。

没想到在外面清冷孤傲,在家里也是骄傲任性的姐姐,竟然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我心中暗暗窃喜,这下我可有姐姐的把柄啦。

我打开了最上面的一个文件夹。里面有一个视频,文件名很熟悉。

我点开视频。内容…………这不就是我因为擅自打字幕被姐姐一顿暴打的那个视频么。等等,这个字幕……这个字幕不就是我打的么。啊,原来这个视频不知道何时竟然被姐姐偷偷存到了自己的电脑里。

难道姐姐对于我这么羞辱她的字幕不反感么。还是她天生有受虐的倾向呢。

只见字幕上写着“弟弟再用力一点,月可姐姐甘心受罚”

虽然这个视频我看了许多遍,但是看起来的时候还是会觉得面红耳热。

正在这个时候,房间门打开,姐姐走进房间,穿着一件红色的睡裙,裙摆覆盖在大腿的三分之二处,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肩上。

她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因为,她看到了电脑上正在播放的视频。

“你竟然敢用我的电脑登你的百度云,还看这个视频,你是不是真的很想死啊。”姐姐生气道。

姐姐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有点怂,但是我一想,话语权其实在我这里啊,我怂什么。我壮了壮胆,说“姐姐,这不是我的百度云,是你的。”

姐姐当时就愣住了,站在门口。许久才振振地说出了一句“你怎么知道密码的。”

“你的QQ号啊。”

好熟悉的对话呀。只是如今角色互换了。

“你……夏远!”姐姐香肩颤动,愤怒地喊我名字。我听得出她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我很害怕。但是仍然坚定地坐着,努力控制住颤抖的双腿。这是奴隶翻身做主人的最好机会,如果我临阵退缩了,可能要被姐姐压一辈子啊。我绝对不能被她的声势镇住。

我在脑海中努力想着措辞。

然后我也凶着脸厉声道:“夏月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声音竟然有些嘶哑。

姐姐似乎没有料到一向软弱的我竟然敢这么严厉地喊她的名字。 十一

“姐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因为你比我早出生一年,所以我喊你姐姐,而姐姐也很疼弟弟。从小到大,和我最亲的就是你了。而在我的心里,一直把你当做偶像,把你当做榜样,把你当做师长。虽然小时候我们也偶尔会拌嘴吵架,我也经常说你画画画得丑,但是我这么做是希望姐姐能打我,能欺负我,因为姐姐欺负我就说明在乎我,被人在乎的感觉。很好。”我平静地说。

姐姐站在门口,愣住。完全没有盛气凌人的气势了。

我继续说:“记得小学时候,有一次我考得很差,我把卷子藏了起来。但是无意间却被你发现了。当时你很生气,扬言要告诉父母,我很害怕,央求说,姐姐,你别告诉爸妈,我一定好好学习,下次一定考好。 结果,我下次又没考好。但是姐姐依旧帮我保密了。那时候我很感动,心想有这样的姐姐真好。后来姐姐去学了舞蹈,学舞蹈很累很辛苦,有时候会痛得出眼泪。于是我把我的那份牛奶偷偷塞到你的书包里,我不知道能为姐姐做什么,或许一份牛奶就是我能做的,微不足道,但是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上了高中以后,有个女生对我表白,说喜欢我。那个女生很可爱,很善良,像姐姐一样有。但是我没有答应。她对我表白的时候,我心里竟然一心想的,是姐姐。姐姐去外面读书以后,我一个人呆在书房里,父母白天要上班,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再也没有人来管我,来约束我,这些,都是很好很好的,但,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宁可姐姐在家里陪我,管我,打我。可是你去了南京了,过年都没有回来。暑假前得知你要回来,我真的好高兴好高兴,用句诗句来说,就是漫卷诗书喜欲狂。”

“果然,姐姐还是那个雷厉风行的姐姐,才到家两天,就把我教训地下不了床。”我苦笑道“那时候我并没有怨恨姐姐,因为我觉得姐姐是对的。我确实不应该看那些未成年不该看的东西。姐姐应该打我,应该让我迷途知返,因为我内心一直很尊敬,很喜欢姐姐的。于是我把我百度云里的东西都删了。但是,今天,我无意间翻开姐姐的电脑。触目惊心。原来我一直尊敬并且引以为人生榜样的姐姐,原来,也是这样的。你一边教训我,一边自己也看这些禁忌的东西,呵,原来我的姐姐是这样的啊。”

我说得太真情实感了,竟然自己的眼眶里会隐隐泛起泪光。

“因为……姐姐成年了啊。”月可姐姐喃喃道,她的声音很轻,仿佛也没什么底气。

可是她说得好有道理,我一时间语塞,便只能生涩地转移话题,故作悲伤地垂下头,忧伤地看着地板,此刻我的眼神大概就像是沉默了千年的古井,微微泛起些许的涟漪。

房间里安静得仿佛可以听到呼吸声。

“我认识的姐姐,到底是怎么样的呢。”一阵酝酿之后,我淡然地低语出这句话,我说话声音很低,尽量显得忧伤,但是我知道,姐姐能听到。"

“对不起。”长久的沉默之后,姐姐的防线终于被我软磨硬泡的瓦解。她对我道歉了,语言很诚恳,真的很诚恳。诚恳到甚至有些卑微。

从小到大,那个带着美丽和傲气的姐姐,那个正值绮年玉貌的姐姐,第一次这么满怀歉意地对我说,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很短,但是却承载了太多的岁月和情感。

“这些年我一直很信任很喜欢姐姐,是出于骨肉之情还是姐弟之谊,我自己都说不清。如果不是今天窥探到姐姐的秘密,也许我会一直把你当做女神般的高贵,可是真的好不巧,以前我一直把姐姐当做自己的信仰,我为自己有这样能歌善舞知书达理的姐姐而骄傲。可是,真的很不巧啊……”我几乎说得声泪俱下,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了,何况从小到大一直十分多愁善感的姐姐呢。

“弟弟,真的对不起。真的。”姐姐的语气中竟然隐隐有哽咽的声音。

我很心疼,但是机会难得,我狠下心说。“对不起就够了么,姐姐,你真的让我好失望,我要你答应我三件事。”

姐姐愣住了,泪眼婆娑地看着我,湿漉漉的长发已经感到差不多了,披在她秀美的肩头,玲珑的身段衬得更加诱人。

没思考多久,姐姐便认命般点头,说:“你说吧,只要别生姐姐的气了。”

我心中狂喜,但是不溢于言表,沉声道:“好,第一件事情,我今天要惩罚你,惩罚一下我这个表里不一的姐姐!”

“你就知道欺负姐姐!”姐姐看着我,委屈道。

我说“从小到大,都是我忍你让你,哪里有欺负过你。况且,我犯错你要打我,难道姐姐犯错就不应该受惩罚么。”

“那你要怎么惩罚我啊。”姐姐弱弱道。

“打屁股。”

“啊,不行”姐姐慌张道“被弟弟打屁股多丢人啊,不行。”

我丝毫不给姐姐商量的余地,把她拉到床边,我反手按住她,把她按在我的膝盖上,姐姐想要挣扎,但是出于理亏,也没有太过用力。

看着姐姐修长的大腿与纤腰之间勾起的美妙弧线,姐姐脸朝着被子趴着,脸深深地埋在松软的被子里,恨不得把自己整个藏起来。

看到傲气的姐姐如此娇羞的一幕,想到接下来这个惹人怜爱的姐姐就要被我按在膝盖上打屁股,我终于再也抑制不了自己的激动。

“惩罚开始了哦。”

我高高地扬起手,重重地挥下。“啪!”

只听一声清脆的音响,只有拥有足够的弹性才能发出如此清脆的音响,姐姐挺翘的娇臀显然就是极品。

“啪啪啪。”回想起两天前被姐姐按在膝盖上暴打的羞辱经历,我狠狠拍打姐姐的屁股。

姐姐闷哼两声,很有骨气地没有呼痛。

真是风水轮流转,等会看我不打得你哀声求饶。

“啪”“啪”“啪”“啪”

我一边兴奋地想着,手掌利落地起落,丝毫没有留任何情面。红色的裙子将她的魔鬼般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特别是那不得已翘起的屁股,任谁看了都欲罢不能。

啪啪啪,“姐姐你知道自己错了么。”

姐姐把头闷在被子里,不说话。

“还嘴硬啊。”我有些生气,更加用力地拍打。

那香软的臀肉被我拍得巍巍颤颤,荡漾起引人犯罪的涟漪。

“啊,弟弟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啪啪啪。”我继续拍打。问道。“那你两天前打我的时候还打得这么理直气壮!”

“对不起。”姐姐求饶。

“对不起就完了吗。你打了我还给我那样的牛奶作弄我,你说该不该打?!”

“呜…………”

“啪啪啪啪”我毫不留情地拍打她的娇臀。“姐姐你说呀!”我逼问道。

“该打。”在我的严刑拷打之下姐姐终于低头了。

我轻轻揉捏了一下姐姐柔软的娇臀,那种丝绸般的手感简直就是人间的享受啊。我迫不及待掀开她的裙子,去看那裙底之下柔人犯罪的东西。

“啊。”姐姐见我要掀开她的裙子,下意识地反抗。

“姐姐啊,现在你要弄清楚自己的状况哦。”我用力把姐姐的背按下去。撩起姐姐 粉红色的裙摆,先是露出了雪白的大腿,然后慢慢往上,往上,我动作很慢,想要姐姐慢慢地体会这份羞辱。

过了大腿根部以后,那个已经被打得微微泛红的诱人屁股终于显露山水。

仅仅隔着一层若隐若现的白纱内裤。我温柔地褪下那个丝薄的白色内裤。

姐姐害羞地发出嘤咛一声。这种声音传入我耳中又激起我一阵诱惑。

我又啪啪地拍了拍这个有些挣扎的不安分的屁股。

我彻底褪下内裤,欣赏姐姐被撕去了一切防御的光屁股。

太美了,无论是弧度还是弹性都堪称完美,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揉捏抚摸。那柔软的臀肉在我手中变幻形状。这个,是我垂涎了十七年的尤物呀。

姐姐一脸羞愤得想要咬舌自尽的表情。

“你耍流氓!”姐姐怒道。

“啪啪啪啪啪啪”我连拍六下,肉乎乎的,很是弹手呢。

姐姐瞬间不敢吱声了,果然还是暴力可以解决问题。我不停地拍打她,这种带有调情色彩的惩罚下,姐姐的脸已经红透了,眉头紧紧地皱着,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害羞。

“呜呜,弟弟我真的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不行,以前没人管教你,所以你这么傲气,现在落到我的手里,姐姐休想轻易逃走。”我得寸进尺道“姐姐你说,奴婢的屁股很痒,求求主人来调教奴婢。”

“啊,这太羞人了啊,我是你姐姐啊!”

“啪啪啪”“说不说?”我厉声问。

姐姐终于抵抗不住,羞涩道:“奴婢……奴婢的屁股很痒,求求……求主人来调教…来调教奴婢。”

那个骄傲的姐姐被我按在膝盖上百般调教,我从没这么有成就感过,兴起之下又拍了姐姐的光屁股几下。

我突发奇想,轻轻往姐姐的那道沟壑里撩了一下。

姐姐的身体触电般一颤。

这时我才发现,我的手指竟然湿漉漉的,这……我愣住了。难道姐姐天生是受虐体质,受虐受虐着就……

“请问亲爱的姐姐,这是什么。”我把手指凑近她。.

姐姐看了一眼,连忙闭上了眼睛,一只手慌乱地伸到背后想把裙子合上。可是被我一顿教训的姐姐早就没了什么力气。我按住她那只手。又啪啪啪地拍了几下作为她反抗的惩罚。

“姐姐以后要听话哦,不准调皮,不准欺负弟弟,听到了么。”

“嗯嗯。”姐姐紧闭着眼睛,连忙答应。

“还有,姐姐的内裤我没收了,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你都不准穿内裤,如果被我发现你穿了,就要继续受罚,听到了么?”我得寸进尺。

姐姐哪里肯答应这么羞耻的要求。于是她已经红扑扑的屁股又挨了我一顿打。此刻的姐姐才充分认识到人为刀俎而自己为鱼肉的凄凉现状。

面红耳赤的她死死抓着被子不吭声。

“你到底答不答应?”问话之间,我又大力的拍打了几下她的屁股。

我这几下力气很大,她吃痛地喊了出来。只好抽涕道:“我,我答应还不行嘛。”

看到姐姐这样,我也有点不忍心了。反正这个暑假才刚刚开始,来日方长嘛。

我放松了语气,道:“好了,今天的惩罚就到这里了。姐姐以后要听弟弟的话哦。”

“嗯。”被我连番羞辱之后,姐姐早就没了刚进门时候的盛气凌人,如今和一个弱不禁风的软妹子无异了。"

“记住哦,一个星期不准穿内裤哦。不然……”我阴险地笑道。

“嗯。”姐姐把头低得更深了。

我搂住姐姐温软的身体,本就浑身发烫的姐姐被我抱着,更是犹如暖玉入体,我轻轻嗅了嗅她发间洗发水的气息问道,氤氤缠绕的香味很清新。

“姐姐,你会生我的气么。”我在她耳边低声问道。

姐姐伤痕累累的屁股明显很痛,都不敢紧贴着我的大腿坐着,她歪了歪可爱的脑袋,嘟囔着嘴没有说话,一副小女生之态。

我笑了笑,咬了咬她的耳根,在她耳边哈了口气。

敏感的姐姐哪里吃得消,啊得轻呼了一声想站起来,可是她被我打得双脚都有些酥麻,于是被我很轻松地拉回了怀里。

抱着姐姐就像抱着一个温暖绵软的大枕头一样舒服,让人不忍放手,就想抱着她这么沉沉地睡去,我陶醉在这种美妙的幸福里。

姐姐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靠在我的肩膀上,目光幽怨地仿佛一池被风吹皱的春水。

“姐姐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去买。”我柔声道。毕竟被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男生按在膝盖上一顿暴揍,姐姐的自尊心难免会受到冲击,于是她一脸不乐意地嘟囔着嘴哼了一声,娇嫩的红唇樱桃般红润,看到姐姐的娇态,我忍不住亲了一下她的嘴唇,蜻蜓点水一般地撤走,姐姐甚至来不及反应便又被我占了便宜。

一脸羞怒的姐姐挣脱我的怀抱。我没有刻意阻拦,姐姐不吭声地出了房门。

没过多久,她又回到房间,对我说:“这是姐姐的房间,你给我出去。”

于是我被姐姐赶出了房间,姐姐甩上了门,不知道在里面干些什么。

为了安抚姐姐受伤的内心,我去超市买了一盒爱心巧克力,放在姐姐的房间门口,姐姐从小就爱吃巧克力,但是姐姐为了保持身材一直对吃的方面十分节制。

我贴了张便签纸在巧克力盒上,然后在上面画了一个萌萌的猪头,又在猪头上画了个文字框,上面写着:姐姐抱抱。

我的成绩一直都不是很好,不似姐姐那般聪明灵巧,所以姐姐小时候一直嘲笑我笨的像猪一样,虽然我经常不乐意,然后反驳,但是姐姐依旧猪猪猪地骂我。

放完巧克力以后,我便回到房间打开电脑玩了局游戏,回想起手指上的富有弹性的温存,我的心至今还跳的厉害。

打完一局游戏后,我出房门,发现姐姐房间门口的巧克力已经不见了。我暗暗偷笑。便推开姐姐的房间门。之间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姐姐站在窗口,有些伤心地望着远处,而手里勤劳地将巧克力送进樱桃小嘴里,她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我微微能看到姐姐的侧脸,依旧安详而静美。

我从她身后抱着她。姐姐身体一颤,明显吃了一惊。

“弟弟别胡闹了。”姐姐娇嗔道。

听她的口气,怒气应该已经消了,巧克力真是极好的疗伤药啊。

我松开一只手,往下探去,连着裙子摩挲姐姐浑圆挺翘的屁股。

姐姐娇羞地呼痛,于是我对这个伤痕累累的屁股更加百般温柔。用手轻拈慢揉之间,姐姐竟然还在从容地抿着巧克力,看来她对我的轻薄行为已经采取纵容的态度了。哈哈,以后不敢说,看来这个暑假姐姐要被我吃得死死的了。

我和姐姐又闲聊了几句,便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了,鲜艳而愉悦的一天便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早晨,大约八点钟的时候,我家的门铃忽然响了起来,我强忍着睡意把自己从床上拖了起来,去接门铃。

“谁啊。”我一脸困意地问。

“请问是夏月可家么。”听声音是一个甜美的女声。

我清醒了一阵。问“你是谁呀。”

“我是月可的高中时候的好朋友啦,月可在家么,我能上来玩么。”月可的高中同学问道。

我答应了一声,说“好啊,不过月可还没起床,我去帮你叫她。”

那个姑娘嗯了一下,然后我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

我把大门打开后,便去了姐姐的房间里,只见姐姐是趴着睡的,想必是因为伤痕累累的屁股所以不敢躺着,她抱着枕头,贴着白色枕头的脸颊比枕头更加白暂。看着姐姐可爱的睡姿,我都有些不忍心叫醒,就想多看一会。

我扬起手,用力拍了拍姐姐的屁股。

“姐姐起床啦,睡懒觉的孩子可是要被打屁股的哦。”我笑道。

姐姐被我吵醒,眯着眼,我又拍了拍她的屁股,虽然隔着被子,但是姐姐还是有些羞怒地瞪了瞪我。

“姐姐你高中的朋友找你玩,快起床啦。”我解释道。

“谁啊。”姐姐揉了揉自己蓬乱的头发,穿着拖鞋和我一起出房门,完全没有在外面时候女神的风范。

然后我们看见一个女生站在门口,我和姐姐的眼神都是一亮。

那个女生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柔软的布料像是轻柔绽放的百合花,只露出了雪白的小腿,她歪了歪头,留海微微晃动,呆萌可爱,仿佛邻家的小妹妹一样,让人忍不住生出怜爱的意味。

女生对月可招了招手,“小月可,好久不见啦。”

姐姐高兴地跑过去抱住了那个比姐姐稍矮的小萝莉,说“语晨妹妹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姐姐对我介绍了这个小姑娘。

她叫林语晨,是姐姐高中三年的好朋友了,聪明伶俐,但是有些任性和小脾气,我一笑置之,长得好看的女生有点小脾气都是很自然的,还能增添他们的韵味嘛。月可姐姐和语晨,唔,从年龄上讲,我也得称呼这个小丫头一声姐姐。她们两个站在一起,萝莉配御姐,这风景美不胜收啊。

我和她很自来熟,很投机地聊了几句便有些熟稔,她说,让我称呼她小语就可以了。

姐姐和小语毕竟是久别重逢的好闺蜜,姐姐梳洗完毕以后就和小语在沙发上攀谈起来,聊得很是欢喜,女生之间的话题总是很多,从过去的趣事和现在同学各奔东西后的近况一直聊到了新款裙子明星丑闻。

看到姐姐的这位小语同学这么可爱,我自然也起了喜爱之心,连忙毕恭毕敬地去到了杯果汁示好。

小语也不见外,理所当然地接过果汁,笑着说了声弟弟真乖,我这才注意到原来她笑的时候会露出小小的虎牙,更增添了几分可爱,可是这位可爱的丫头却并不呆萌,一脸古灵精怪的样子。

小语一把把我拉倒身边,用纤细的手指捏起我的小把,往上一勾,与她的视线齐平,我看见她清澈的眸子里莹莹流动着笑意。小语说“弟弟长得真好看,随你姐。”

而月可姐姐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掩着嘴笑盈盈地看着我,被这个小美女一顿调戏我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反击道:“那当然,我姐姐可是货真价实的有料哦,哪像你……”

我看着她只是微微隆起的胸口说,小语闻言果然不乐意了,没等我说完就一把揪起我的耳朵用力一柠,气鼓鼓道“月可你看这个小色狼,你这个做姐姐的也不管管他。”

“别欺负我弟弟啦。”姐姐笑着打圆场。

小语哼了一声,松开了手,我咧着嘴捂住耳朵,真痛,这个小妮子下手真狠,哪天别落在我的手里。

“林姑娘真不愧是的姐姐的闺蜜,连脾气都不一样。”我说。

林语晨不觉得我是在讽刺她,反而挽住姐姐的脖子,骄傲道“那当然啊,你姐姐这么漂亮,我都想一亲芳泽啦。”

原来是个女流氓啊,我暗暗咂舌。

姐姐听了佯怒道“就你最不正经。”

小语调皮地笑道:“那当然啊,都说是狼狈为奸,物以类聚嘛。”

我再次咂舌。

“对了,我看这个弟弟也不像安分守己的人,平时有没有欺负你呀,姐姐下不去手,我帮你教训他。”语晨看着我,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我和姐姐不约而同地想起昨天的事情,姐姐被我按在膝盖上打屁股打到泫然欲泣的场景犹在眼畔呢。我和姐姐的目光隔空一接,又各怀鬼胎地不留痕迹地避开了,姐姐笑了笑说“怎么会呀,我这个弟弟哪敢欺负我呀,平时只有我欺负他的份。”

我这个姐姐真是死要面子呢。我暗自偷笑,看着他,手指偷偷地指了指她的裙子。如果让这位可爱的小语妹妹知道了我这个姐姐被我欺负地连内裤都不能穿,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姐姐啊,现在有外人在弟弟就姑且给你留点面子,等下就我们两了有你苦头吃的,我暗自得意。

姐姐看到我的动作,知道我在嘲笑她,也假装没看到。只是重新和小语一起聊起了天,这对姐妹之间仿佛永远有聊不完的话一样。

小语喝了不少水,略带歉意道:“我去上个厕所哦,等等哦。”

然后沙发上只有我和姐姐两个人了,然后我就原形毕露了,把自己的屁股靠近姐姐挪了挪,姐姐皱了皱了眉头,说:“干嘛,有外人在,你别胡来哦。”

“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想看看姐姐有没有履行诺言。”我笑眯眯道。

我指的诺言,当然就是姐姐一个星期不许穿内裤这件事情了。

姐姐也不装傻,红着脸啐道:“小流氓。”

我志得意满地笑道“姐姐可不许耍赖哦。”

“就不给你看。”姐姐赌气道。

“才一天呀,姐姐就好了伤疤忘了痛了啊。”我威胁道。

姐姐微微蹙眉,看了一眼厕所的方向,才悻悻地松开了一直拉着裙角的手,很不情愿地掀起了自己红色的裙摆。

我迫不及待地开了一眼,因为姐姐出于害羞,双腿微微并拢,所以玉藕般光洁的大腿深处看得不真切。

我用手分开姐姐的大腿,姐姐瞪着我,却也没反抗,我一眼望进去,果然没穿内裤,淫霏的大腿根部,黑森林与深谷沟壑看得分明。没来得及等我仔细端详,姐姐就害羞得合上了裙摆,不客气地对我说“这下你满意了吧”

我央求道“好姐姐,再让我看一眼嘛,就一眼。”

姐姐坚决地摇了摇头,坚守底线。我饿狼般地扑在姐姐身上,抱着姐姐继续死皮赖脸地央求。”

“哎呦,我才走多久啊,你们就开始滚被单了啊,完全无视先贤的伦理道德啊。佩服!”不知道何时小语已经站在我们身后了,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

只见她一蹦一跳地走过来把我推开,自己坐在姐姐身边,说:“月可呀,虽然你这个弟弟长得不错,但是他毕竟是你弟弟呀……”

听到小语带着调皮和萌气的腔调,姐姐有些小生气了,她从沙发上支起身子,一把把小语拉到自己的膝盖上,啪啪啪拍了几下她的屁股。

透过白色的柔软面料的裙子,我依旧可以看到微微泛起的臀浪,虽然这个小妮子胸口或不足,但是该翘的地方却丝毫不减分量。

小语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吃了一惊,挣扎着从姐姐膝盖上起来,一脸愠怒道:“哼哼,你居然当着你这个坏蛋弟弟的面打我……”出于少女的羞涩,那两个字她没好意思出口,只是一脸生气地样子,但是这种样子在我眼里就是愈发可爱了。

姐姐也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的头发搂得微乱,又用手指亲昵地帮她梳理,“谁让你取笑我来着。不教训教训你真是不长记性。”

“哼,再也不理你了。”对于这种亲昵的行为,她依旧不为所动,小孩子般说了声,不理你啦。

看到这个场景,我忍不住笑出声了。

然后小语回过头,一脸凶神恶煞地看着我,还没等我回过神,她已经又揪着我的耳朵了,这个小姑娘力气倒是不小,我被她扑倒在沙发上,她揪着耳朵按着我,气鼓鼓地说:“你个坏蛋还敢笑姐姐,是不是不想活了。

我刚想说话,就感觉屁股上传来痛意,只听啪啪啪几声,我竟然被这个小丫头打了屁股。好丢脸,被一个个子还不如我的小丫头这么欺负,我可不能忍。刚刚想要起身,谁知道姐姐也跟着一把把我按住了。坏笑道“叫你平时使坏。”

小语看到姐姐帮她,也不生姐姐的气了,于是我便成了她泄气的沙袋。啪啪啪啪啪,这个小妮子不停拍打我的屁股。我被姐姐和她制服住的我一时间起不来,便甩动小腿想要反抗。

可是看到我这样的行为,她小手更重了,即使身为男生的我也有点吃不消了。

姐姐看到我这个恶贯满盈的弟弟被她的闺蜜这么欺负,心情大好,也跟着狠揍我的屁股,我一边呼痛,心中一边暗暗记着,我一定要加倍奉还给这两个小丫头。

可是这两个心狠手辣的姑娘下手真的毫不含糊。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裤子被扒下来打光屁股,欲哭无泪,颜面无存,可暂时拿她们没办法,只能做她们屠刀下的羔羊。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她们似乎拍上瘾了,或者说我的屁股手感好。

只是可怜了我,一阵阵痛意和奇怪的感觉不停袭来。

“姐姐们饶命啊。”我服软地哀求道。

语晨走的时候,我依然哀哀地趴在沙发上,被她们两折磨得面色狼藉。

语晨临走的时候邀请我们明天去公园里玩,本来童心未泯的语晨想去游乐场的,但是遭到具有艺术修养的姐姐的反对,姐姐认为我们都不小了,去游乐场放肆尖叫有些不合时宜。语晨便妥协去公园玩。确实,夏天的日子冗长得像是苍白的光,陪两个美女去消磨一下这段冗长的时光也是很好。

不过趴在沙发上的我感受着身后的疼痛,有点怀疑明天是否可以正常地作息。

而狠心的姐姐却把重伤的我就这么丢在沙发上,自己回房间里玩了,等我伤好了一定要狠狠“回报”她。

客厅里的灯关了,我努力提好自己的裤子,却有点懒得站起来,车灯掠过墙上的树影,灯光混合着月光照在阳台上,我就这么懒懒地趴着,仿佛午后慵懒的猫。这样安静的环境里,困意便悄无声息地陇上眼眶。

夜色轻纱般单薄。

夜深忽梦少年事。

少年的梦里有游乐场的身影,那些上下摔落的失重感,那些激流铺面而来打得浑身湿透,从摩天轮上环视,城市错落有致。

然后我看到一个旋转的木马,那里传来熟悉的歌声,仿佛是隔了一个世纪的老歌,隐隐约约空空茫茫地回荡。随着木马旋转。

满座衣冠胜雪,我却只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白色的裙子,系着蓝色的发带,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于是旋转木马上的其他人都渐渐地淡化,消失,仿佛这一切都不过是简简单单的陪衬,可有可无。木马缓慢地上下旋转,她背对着我,我看不到她的脸。却觉得如此熟悉。

木马上的音乐缥缈梦幻。我好想好想知道,那个背影到底是谁。

木马马上要旋转一圈,我马上能看到她的正脸了。

一圈之后,那些消失的人又回到了木马上,我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耳畔熙熙攘攘。我在人群中搜寻着那个白色的身影。

她去哪里了!那些人里没有那个白裙的少女,那个之前的木马便得空荡,其他玩耍的孩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我却觉得有些刺耳。

然后天地也渐渐地离我而去,整个旋转木马也伴着音乐渐渐消失,仿佛一个远逝的蒲公英。

这首歌好熟悉,我想起来了。

因为睡不惯沙发,所以今天我醒的很早。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身上盖着一条被子。茶几上放着方方正正的早餐。我心中一暖。

一向懒床的姐姐居然起得比我还早。

我起床去刷牙,屁股没我想象中那么痛。刷牙时,我凝视着自己在镜子中的脸。忽然记起,自己刚刚好像做了个梦,但是具体做了什么梦呢。我记不清楚。

仿佛有个白裙的身影漂浮在我的记忆里。

那样的近,又那样的遥远。

语晨也很早地敲开了我家的门。我想起今天似乎要去公园玩,我有点期待。姐姐正在房间里打扮自己,估计没有半个小时是下不来的,女生都喜欢装扮自己,更何况正值青春。

“你屁股没事吧。”语晨一脸关切的问我。

我笑着说:“没事了。”

语晨皱了皱眉头,咕咕道:“啊,是不是昨天下手太轻了呀。”

原来不是关心我啊,我表示抗议地哼了一声。

语晨听到我的抗议,伸手捏了下我的屁股,我吃痛地叫了一声,正准备反抗。姐姐便从屋子里出来了,平时素颜的姐姐便已经美丽绝伦。如今经过一番打扮的姐姐简直惊为天人。

我被姐姐的脸吸引,挪不开目光。

她也在和我对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复杂的情绪,那不是姐弟即将去郊游的喜悦。"

而是一种,捉摸不透的情绪,仿佛故人相逢,仿佛冬雪杨柳,仿佛,藏着一个悲伤的秘密。

看着姐姐花容月貌的样子,我竟然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

在梦里,有一身白衣飘过。

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我遗忘了,可那到底是什么。

我镇镇地出神。

语晨推了推愣住了的我,我恍然,而姐姐对我露出了一个清婉的微笑。

我们驱车去了公园,门口贴着黄金色的大字:伊川公园。

第四章

公园不比游乐场,虽然也有许多情侣来往,但相对还要稀疏许多,碧色沁人的草原上,还有情人在拍婚纱照,白色的婚纱在和煦的阳光里越发地耀眼,美好得让人沉醉。

我有点幻想姐姐穿婚纱的样子。她那时候一定是世间最美的姑娘。

公园的湖水多年不见的清澈,煦暖的光裹着白色的柳絮,落花纷纷扬扬是带着香味的雪。语晨歪着头,看着肩膀上淡粉色的花瓣,目光微微荡漾如一池春色。

这个地方我小时候似乎来过,那些萱草,百合,睡莲,栀子渐渐地漂浮上了记忆,静谧的气息里,杨柳水草般张扬。

我们三人有说有笑,踱步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那里有一片横荇参差的池塘,干枯的枝干上落着白色的鸟雀,它们抖动着头,东张西望。

池塘上有木板铺成的桥,横跨两头,弯弯曲折。岸边有个亭子,掩着墨绿的芭蕉。

我们三个走到亭中小憩。夏风宜人。

“这石凳好凉啊。”姐姐坐下来时抱怨了一声。

“还好吧。”语晨轻快地坐下,掏出手机开始拍照。

没穿内裤当然凉啊。一下子就想到真相的我面上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姐姐显然注意到我的表情,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脸上有些愠怒。

姐姐别过头,不理我,今天姐姐穿的是一件青色的衬衫陪着牛仔短裤,露出纤细修长的白色美腿。我向姐姐那里靠了靠,对语晨说:“来,给我们姐弟拍个照片吧。”

语晨很愉快地答应了。而姐姐显然对于我没收她内裤这件丢人的事情十分耿耿于怀,噘着嘴不肯笑。

“月可不开心么,是不是你这个混蛋弟弟又惹你生气啦,告诉我,我替你揍他。”语晨义正言辞道。

我笑了笑,凑近姐姐的耳朵边,用很低的声音说:“姐姐乖,要配合哦,不然我就把姐姐没穿内裤的秘密告诉语晨。”

姐姐闻言,目光狠狠地剮了我一眼,仿佛想狠狠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弟弟,但是我依旧死皮赖脸般地笑着。姐姐无奈,只好挤出了个笑脸。毕竟如果让语晨知道了这件事,自己以后在她面前就抬不起头了,姐姐权衡着利弊。

语晨调整着角度和光线,一番斟酌之后按下了快门。她把相机递给我们,沾沾自喜道:“怎么样,好看吧。”

语晨的拍照技术确实很好,光线明暗处理的很到位,我和姐姐坐在一起,金童玉女一般。但是我还是说:“嗯,不错,反正人长得好看,怎么拍都好看。”

语晨夺过相机,拍了下我的头说:“明明是我拍得好,小弟弟啊,你不要不记打啊,小心我现在就把你按在这里收拾了。”

她双手插着腰,嘟着嘴一脸怒气地看着我,语晨发怒的样子着实可爱,我于是便顺从她的心意,柔声道“好语晨,别生气啦。”

谁知我的话更加助长了语晨的小公主的傲气。像她这种千人捧万人爱的小姑娘,那种可爱的傲气便成了她们的天性。她用手指了指我,说:“月可,反正这里没人,我们再打他一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调皮了。”

“这里可是在户外啊,被看到了多不好啊。”我说。

“现在知道怕了?”语晨戏虐道。

我连连点头。

“晚啦。”语晨用一种饿狼看羊的眼神看着我,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准备接受惩罚吧。月可,抓住他”

我亲爱的月可姐姐刚刚还被我一阵调戏威胁,此刻自然想要趁机把我正法。我心知不妙,连忙对姐姐说“姐姐,你想清楚啦,我们是一家人呀,你怎么忍心联合一个外人欺负你亲爱的弟弟呢。”

说话间,我对姐姐使了个眼色。姐姐也明白,我的意思是。如果她敢联合语晨欺负我,我就把她内裤被我没收的事情说出来。

姐姐听懂了我暗暗的威胁。权衡之下说“我觉得弟弟说得有道理,我弟弟昨天还挨了打,今天就饶了他吧。”

语晨显然没有想到姐姐会帮我,只能悻悻道“那好吧。听月可的。”

“月可姐姐。”我说,“我觉得语晨这样的性格以后出去肯定是会吃亏的,她这样目中无人一定会有天害了自己的,姐姐你呢作为语晨的好闺蜜,而我作为语晨的朋友,我想我们都不愿意看到语晨这样吧。要不我们给她点教训,也好让她长长记性。”

没想到刚刚逃过一劫的我居然敢说出这种话,语晨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的意思很明确,我想惩罚她!然后语晨把目光移到了姐姐身上。

姐姐正咬着嘴唇,踌躇不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本姐姐也是你能欺负的?”语晨用力跺了下脚,气鼓鼓地说。

姐姐说“弟弟说得对,语晨妹妹好像是有点小傲气哦。”

语晨听到这句话,刚刚的气瞬间泄了一半,她和姐姐昨天还说一同拒敌的好战友,她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姐姐会帮着我。几家欢喜几家愁,听到姐姐这句话,我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你看,我姐姐都这么说了呢。”我说。说着,我一把抓她的手腕。

她力气还挺大的,我也不太敢用力,眼看她就要挣脱了。姐姐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小语听话。”

这种口气像是大人在教训孩子。但是奇怪的是,语晨听了真的乖乖地不挣扎了,低下了头,仿佛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她歪着头说“我真的错了么。”

趁着她犹豫之时,我环顾四下无人。一把抓住她,轻轻往我身边一拉,语晨啊了一声跌到了我的怀里。她也有些猝不及防。我在她耳边哈了口热气,然后坏笑道。“小语晨,惩罚要开始了哦。”

姐姐在一旁有些内疚地看着,哭笑不得。

“你想干嘛啊。”语晨虽然被我按住,但仍然不停挣扎,姐姐也助纣为虐地帮我按住了她的腰。

“你说我想干嘛?”

“嗯…………”语晨不舒服地呻吟了一下。气愤道“你今天要是敢打我,我以后一定加十倍还给我。”

看来这个小姑娘还没有明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道理啊。我抬起手,正要对着那个挺翘的弧线的拍下。

语晨见我丝毫没有妥协之意,说道:“这里可是外面啊,要是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啊。”

听了这话我有点不乐意。“刚刚我不也是这么说的么,但是语晨大人不是还坚持要

语晨想起方才的情景,有些泄气,她又试着顽强反抗一下。“能不能不要在这里打,回去再打?”

我笑道“你当我傻么,等到回去你人都没影了。”

语晨咬牙切齿道“夏远!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我揉了揉她的屁股,和姐姐的屁股不一样的是,姐姐的更加紧致,而语晨的更加柔软,但是也不失弹性,手感极佳。

终于摸到了,我心中暗自窃喜,从一开始见到语晨开始,我就盯上了这个极品的挺翘。我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坏笑说“我想怎么样你还不清楚么。”

“会被别人看到的啊。”语晨甚至带着一点哭腔。她真的很着急。

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面子很重要。但是我要追求的就是这样,语晨从小到大都是小公主,受人宠爱。我只有一击粉碎她的骄傲与尊严才有机会更加深入地与她交流。

“那你知道自己错了么。”

语晨咬着牙,不肯承认。

“啪。”我手掌落在这个未经开垦的柔软上,臀肉荡起微微的浪花。

姐姐一脸怜悯地看着被我按在膝盖上的语晨,好像是回想起了自己被打的时候,不由得红了双颊。

“啪啪啪啪”我纵情拍打,仿佛在敲打一个绝妙的鼓。

但是语晨十分顽强,被我连续拍打了有二十多下,竟然愣是没有出声。连姐姐也开始佩服她的坚强。

“你知道错了么。”我有点着急了。因为我也害怕有人来,毕竟这种事情被其他人看见了总是不好。

“亏你还是男人,就这点力气?”语晨非但没有认错,反而挑衅道。

我怎么能忍,抓住她裙子的一角,准备……

“啊,你想干什么。你个臭流氓!”语晨连忙按住自己的裙子。这是她的底线,她可以被按在膝盖上打屁股,因为她觉得自己早晚有机会报仇。但是她毕竟是女生,从来没有人看过她裙子底下的风光。

“把手松开。”我厉声道。

“啪啪啪啪啪啪啪”又是一顿接连不断的拍打。

语晨已经面色潮红,呼吸渐渐有些沉重,不知道是因为羞耻还是疼痛。

“啪啪啪啪”我手掌起落之间臀浪翻滚。

“把手放开吧。你如果不放开我打到你放开为止。”我威胁道。

但是语晨坚守着自己的铮铮铁骨,就是抓住自己的裙子不肯放。我叹了口气。再次高高地扬起了手。

“你真的不放?”我决定再给她一个机会。

“嗯…………”语晨有些松动了“你当我傻啊,就算我放了不是也要被打,还是被你打光屁股,以后我怎么见人啊。”

“那好吧。”我手重重落下。

“啪!!!”这一下打得很重。;

“啊。”语晨受痛间猛然闭眼。大声埋怨道“你怎么下手这么重啊!”

我不理睬她的喝问。只是淡淡地问“你真的不松手?”

语晨没有反应,阴沉着脸色,于是我又高高地扬起了手。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的姐姐也看不下去了,正准备为语晨求情。语晨便开口,带着一丝哭腔。“别打啦。我放,我放还不行嘛。”

说着,她松开了紧紧抓着裙摆的手。

“早这样不就可以少遭点罪了么。”

“哼。”

“你不会是有受虐倾向吧。”我突然想到。

“滚。”闻言她大羞。

“啪啪啪”“说话客气点。”我又用三掌来警告她的不礼貌。

我掀开她的裙子,扒开她的内裤,她原本应该是雪白无暇的臀肉已经变得鲜红。上面还隐隐约约有着掌印。

被一个比自己小的男生按着打屁股也就算了,还被她掀了内裤看自己的光屁股。语晨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遇到过比这更加耻辱的事情了,她多希望来个龙卷风把自己刮走。

“语晨的屁股真好看。”姐姐也忍不住摸了摸这个红扑扑的屁股。

“你…………你们狼狈为奸啊。”

“啪。”姐姐拍了拍她的屁股。“你说什么?”

语晨又泄气了,只是低低地哼了一声。

“有人来了!”姐姐忽然低声急喊。 我和语晨也大吃一惊。我连忙松开自己手,语晨慌忙从我的膝盖上爬起来,马上拉好自己的内裤并且把裙子掀下来。

我们三个不约而同地望向小道,小道上果然有一个人款款而来。

她披着黑色的外衣,漆黑的长发瀑布般垂下。

我们的目光隔空相对。

她走在弯弯曲折的木桥上,步伐优雅,悄无声息。风撩起她的黑发和风衣,描摹着精致妆容的脸蛋显得有些冷傲,她就这样走过来,仿佛一个高雅的女王。

我们三个都镇住了,连语晨都仿佛忘记了刚才的羞辱,只是看着那个曼妙走来的女子。姐姐也不知道为什么,神色有着些许的凝重。

风吹拂过林间草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而在我耳中,一切都寂静得仿佛窒息。

她很美,让人觉得有些不可侵犯。

“我叫陆浅斟。”女子已经走到我们身前,她声音有些绝尘的清冷:“你们刚刚做的事情,我都看到了。”

“你没录像吧?”我无暇去欣赏她的容颜,心中的担忧夺口而出。

我不想因为这件事使得语晨身败名裂。我身边的语晨也一脸的震惊,咬着牙看着陆浅斟。

陆浅斟不言语,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轻轻侧过身子,看向荷塘前方,那个角度视野开阔,水色树影中,飞鸟照影仄动。

陆浅斟轻轻张开双臂,仿佛是独立山巅的女神对世间万物伸出了自己的怀抱。她微闭着眼睛,静静感受着和煦的光与风,那些美丽的碎片飞过她的鬓角,她的额头,她的发梢,长发清婉悠扬。

我看到这个场景有些沉醉,我莫名回想起那天,姐姐穿着红白巫女服的情景。那时候灯光昏暗微微照着一方厅堂,姐姐牡丹花般娇艳绽放,腰肢盈盈,裙带扶疏。

然后陆浅斟一句话,打断了我的回忆。

“这么美丽的景色,我当然拍了照片。”陆浅斟缓缓道。

我能感受到姐姐的娇躯微震,她盯着陆浅斟,问“你想要什么条件?我们尽量满足你,只要你保密。”语晨是姐姐的好闺蜜,姐姐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我内心暗暗自责起来。如果不是我刚刚任性起了色心,语晨也不会被人拍了被打光屁股的照片,我们也不用提心吊胆地站在这里。

“我没什么条件。”陆浅斟冷冷道。“照片随时可以删,但是。”

但是……我们都在等着听她的下文。

清风一阵吹拂,柔软含蓄,但是我们都觉得有股窒息的宁静包裹了周围。

“但是……”陆浅斟说“我希望你们现在能陪我玩个游戏。”

玩游戏?我心中一阵惊疑。这算是什么?一个深居简出的大小姐常年孤独无依然后逃离府邸只想出去和人玩个游戏排遣寂寞?我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这么个剧本。

我们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知道到底要玩什么游戏。都有些迟疑。

“不答应么?”陆浅斟冷冷道。

“好,我们答应。”语晨说。“只要你把照片删了!”

“嗯,我们陪你玩游戏。你想玩什么?”我问。

陆浅斟微微点了点头。从黑色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副牌。牌的背面印着五片花瓣的嫩红色的花。

只是打牌么。

我有些琢磨不透她。

她只是默然地在亭中坐下。四个石凳。正好坐四个人,这是巧合么。

我看着她们,三个美丽的少女围绕着石桌而坐。像是蓝空和碧树之间飘扬的樱花。

“游戏规则是什么?”我问。

陆浅斟没有回答,她开始娴熟地洗牌,纸牌在她手中有灵性一般地切动打乱,看得人眼花缭乱。我的心里一阵震惊,这个手法不亚于在电影中看到的那种顶级荷官了。

她到底是什么人呢。难道真的只是想和我们一起围坐在石凳边打上一局牌么。

“没什么游戏规则,就是普通地打牌,家常的那种。”陆浅斟解释道。

她理好牌,依旧面无表情。

“那赢了有什么奖励,输了有什么惩罚么?”我问。

她冷冷道“无论输赢,我都会把照片删了,只要你们陪我玩会。但是如果不赌点什么,也没什么意思。”

“那赌什么?”我有些疑惑。

“最先出完牌的人视为赢家,其余的三个人看手上有多少张手牌,每剩下一张手牌就要被胜利者打两下屁股。有炸翻倍,没意见吧?”陆浅斟冷冷的声音在我们心里炸起了一个惊雷。

她……难道这个高贵冷艳的女王也喜欢打屁股?

“没意见。”姐姐斩钉截铁道。

扑克牌本来就是一种随机性的游戏,但是胜利的很大关键还是取决于玩家的出牌顺序,姐姐自幼就很聪明,所以她相信自己能保持不低的胜率,而且,最关键的是。从这个叫陆浅斟的女子一出现时,她就产生了警觉感。她和姐姐一样有着极品的身材和脸蛋,有是一幅清高的样子,即使是姐姐也有种想把她按着蹂躏的冲动。

我当然也没有意见,一想到如果我赢了就可以随意打这三个漂亮女生的屁股,我就觉得无比激动,特别是这个叫陆浅斟的。如果被我逮到机会,我一定要打烂她这个嚣张冷艳的屁股。

陆浅斟的脸色始终如同波澜不惊的古井,但是我隐隐约约看见她目光中仿佛闪动过什么情绪。

被对手掌握着私人“艳照”的语晨自然也只能同意,而且现在平静下来后,她一定想起了刚刚我们姐弟一起欺负她屁股的事情,心中羞怒自然。正好,她可以通过这个途径欺负回来。语晨甚至觉得这个女王般贵气的女生不那么可恶了。

“好,那游戏开始了,诸位愿赌服输。”

陆浅斟娴熟地发牌。!

我屏气凝神,有些紧张。

“对2”陆浅斟淡淡道。

她摊了摊自己的手,打出了最后两张牌。她这一局的牌很好,几乎是压着我们打的。我眼看形势不妙,也不刻意留牌想赢,而是拼命甩牌,争取在陆浅斟赢之前多打出去些牌,但是即使这样,我的手里依旧剩下了七张牌。

而月可姐姐和语晨也不好,姐姐剩下了五张,而语晨则是只剩下四张。

“脱裤子吧。”陆浅斟说出这么羞耻的话的时候情绪依旧毫无波动。

雕塑一般冰冷的美人。

我无奈只好脱下裤子,手扶着石桌,跪在石凳上。时不时有风吹过,身后凉飕飕的。被当着姐姐和语晨的面做如此羞耻的事情,她们也没嘲笑的意味,因为她们和我一样也是败者,等会也一样要接受惩罚。我能感受到她们的紧张。

“啪。”陆浅斟虽然是女子,但是毕竟是个女王,出手毫不含糊。

毕竟她是外人,我实在不想在外面面前丢脸,我坚持噎着自己的喉咙,不让自己呼痛。

“啪啪啪…………”十四声清脆的响声过后,我的屁股已经一片通红。

我提起裤子,有些如释重负一般。我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臀肉,还好有姐姐和语晨之前对我屁股的磨练,虽然刚刚被打得很疼,但是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惩罚完我以后,陆浅斟完全没有要消息的意思。指着语晨,说,“轮到你了。”

语晨心中虽恨,但是也只好从命,可怜语晨平时小公主一般的待遇,今天现是被我和姐姐一顿欺负,如今又要被这个陌生的女子打屁股,想想就有多丢脸了。小公主感觉今天的尊严都丢被踩碎了。

“你别指手画脚的。”小公主还是保持着那种可爱的傲气。她拉起自己的裙子,一直把拉到了窈窕的腰肢上,在一旁观看的我虽然见识过她的屁股,但是还是为这种柔软的挺翘暗暗叹服一番。

陆浅斟没有多的言语。趴下她的内裤。

语晨双肘撑着桌子。手里提着裙子,羞红的脸埋在头发里,等待着那个巴掌的落下。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八下干脆利落。打的过程中陆浅斟根本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是默然地拍打。仿佛这是她的任务,她要完成她的任务那么简单。

但她一定不简单。

语晨委屈地撑起自己,放下裙子,也不是特别疼,但是就是委屈。她没受过这种委屈。

“你叫夏月可对吧。轮到你了。”陆浅斟继续道。

月可姐姐满怀仇恨地看着她,隐隐有种争锋相对的感觉。她真的不愿意脱下自己的裤子。她按着自己的牛仔短裤,十分挣扎。

我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一边的语晨有点不高兴,说“月可姐姐,我们都脱了,你不脱就太不公平了。”

月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脱下牛仔短裤,手一松,牛仔短裤已经顺着光滑的大腿滑到了脚腕上。姐姐的下身暴露无遗。

一边的语晨也吓了一跳。因为,姐姐没穿内裤。

“月可……”语晨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平时这么美丽高贵的夏月可居然出门会不穿内裤。而且,最过分的是,好像是因为粗糙的牛仔裤的一路摩擦,夏月可的那个部位,竟然隐隐映出了一点点水光。

月可姐姐自然无地自容,她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一脸哀怨。

我们自然都看到了这一幕。各怀心思。

月可默默地跪上了凳子,屈辱地趴下,撅起屁股等待这个陌生女子的侵犯。

同为美女,萍水相逢,一方竟然要被另外一方如此屈辱地对待。

“真淫贱。”陆浅斟看着那个水辘辘的沟壑,面无表情道。

“啪!”这一下打得很重。比打我和语晨的都要重。仿佛是为了惩罚她不穿内裤的行为。即使姐姐早就决心绝对不在这个女人面前呼痛,也被那一记打痛得发出浅浅的呻吟。

姐姐轻轻摆动自己的屁股想缓解那种痛意。可是接下来几记拍打马上接踵而至。

“啪”“啪”声音响起,我们看着都有些心疼。不过好在陆浅斟似乎也懂得怜香惜玉,除了一开始几下稍重之外后面的下手都不是太毒辣。

姐姐弯下腰,将牛仔裤拉回到自己的腰肢。姐姐无疑是我们三个中最丢脸的一个,没穿内裤的秘密都被发现,以后她在语晨面前估计都很难抬起头了。

但是我们对于陆浅斟同仇敌忾的怨恨却是到了新的高度。

此仇不报非君子啊。

我们一起看着陆浅斟,一副要把她千刀万剐就地正法的样子。

但是陆浅斟依旧清高淡然,看不出表情。黑发黑衣凌空而舞,就像是古代时候的巫师。而她的手,像是执掌刑罚的刀。

这时候我们才知道,我们太年轻了,这一切不过还只是开始而已。

接下来,我们连输了三局。最惨的一次是姐姐手里剩下了十三张牌。被陆浅斟一顿毒打之后甚至挤出了眼泪。

我们三个泱泱地看着陆浅斟,只是觉得她身上隐隐笼罩着一股神秘的色彩。仿佛是普通的平民抬头仰望站在塔尖的魔鬼。

而魔鬼就一下下地拍打着我们的屁股,践踏着我们的尊严,尤其是姐姐,她好像格外地针对一般,舞蹈出身的姐姐平时训练再苦都能坚持下来,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生打哭了,太丢脸了。姐姐甚至有种想要纵身跳进池塘的冲动。

“这不科学!”我看着面无表情的陆浅斟,怒吼道“你一定是出千了,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一直赢?”

“愿赌服输。”陆浅斟没有解释,只是冷冷地看着我。

被她这种目光盯着,我产生了一种坠入冰窖的感觉。

“继续。你们再陪我玩两把就好了。”陆浅斟准备发牌。

“等等!”我喊了她。

陆浅斟停止了发牌的动作,再次看着我。我说:“牌给我,我重新洗一下。”

陆浅斟闻言,知道我是在怀疑她,她也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把牌递给了我。看她这么爽快直接,我反而生出怀疑了,难道,她真的没有出千,这,真的只是运气么。

不可能的,她如此自信满满处变不惊,显然是一幅知道自己要赢的样子,难道有人能预知未来,还是,输牌本来就是我的命运,那我打的便不是牌了,而是命运了,人怎么能和命运抗争呢。

胡思乱想之间,我胡乱打乱了这堆牌。

我又递给姐姐,姐姐也进行了一番打乱,姐姐递给语晨,我们三个人都洗了下牌,这牌估计已经乱的不能再乱了。

但是我看她的表情依旧冷静,心里反而没底起来。

我的目光牢牢地粘着她的手,生怕她突然换一副牌,这个女人太神秘了,魔术师一般。没有人知道她有多少手段。

陆浅斟开始发牌。我的手没由来地颤抖了一下。

发牌完毕,我看了下自己的手牌。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哈哈,这牌要怎么输嘛。二炸王炸都在我这里,这就是两个翻倍了啊!真是想输都难啊。

刚刚果然是陆浅斟做牌吧。重新洗过的牌就是不一样,我内心已经开始筹划等会要怎么打陆浅斟屁股了。

“顺子。”陆浅斟淡淡道。

那是一个超级长的顺子,长到陆浅斟打完这个顺子,手牌已经空了。

我们三个,一张牌都没打出来,就已经输了。

我们呆坐在凳子上,屁股还残留着上一局的痛,我们如遭电击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为什么为什么。我忽然想起那些打牌高手能在身上藏牌,想要什么牌便可以拿什么牌的故事。

我连忙把我们四个的牌进行对照。

一张不少。这是一幅完整的牌,并没有经过修改。

看到这个场景,语晨终于承受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姐姐也低沉着头,手死死地抓住牛仔裤,她也不想再被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羞辱了。我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啪啪啪啪啪啪啪”

转眼之间,亭子里又传来熟悉的声音。

被趴下裤子的姐姐跪在地上,膝盖有些红,她双手趴着亭子的栏杆,目光有些涣散。她想站起来,陆浅斟的巴掌便到了。

“啪啪啪”无尽的羞辱折磨侵透了每一个人的心。

羞耻与恐惧魔鬼般笼罩在我们上空。

“啪。”平日里对外人爱理不理的姐姐,平日里骄傲如小公主的语晨,都跪在地上被这个高冷的女王面无表情地打着屁股。她们明明年龄相仿。姐姐和语晨却无助地像是犯了错的小孩一样。那些平日里的高傲在疼痛中被捏得粉碎。

“啪啪啪啪啪啪。”陆浅斟的双手不停拍打。不多打一下也不少打一下。虽然即使多打了也没有人知道。被毒打后的我们神智早就有些模糊了。

“最后一把了。希望你们能赢。”看着陆续从地上爬起来的我们,陆浅斟说。

此刻的她,像是权倾天下的女帝王。女帝王希望我们能赢,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只是希望,不是能。她是帝王,我们是刁民。

我们的结局只有输和接踵而至的鞭打。

仿佛定局。

无穷无尽的绝望海啸般墙立而起,滚滚汹涌而来。

“最后一局了,这局结束后我就把照片删除了,如果以后有缘,也许还能再见。”陆浅斟说。

但是我们都不希望再见。

我们三个都是站着和她打牌了,因为屁股疼痛得难以下座。现在这局游戏已经不是四个人的卡牌游戏了,而是变成了她一个打我们三个的游戏了。

我们陆续理了一下牌,最后一局开始了。噩梦终于要结束了,我们三个竟然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们现在已经不抱任何赢的希望了。虽然我们都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手段,但是,无论如何好像都是输。

这场游戏里,不是运气的游戏,而是她的游戏。

牌被陆陆续续地派送到我们面前,我接过牌时无意中碰到了她的手指,虽然已经是夏天,但是她还是穿着黑色风衣,而她竟然丝毫不热,指尖反而是翡翠冷玉一般的冰凉。

我不是无神论者,我开始有些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人了。

她发牌的时候一丝不苟,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冷。

牌被一张张地送到我们面前。派完最后一张牌时,游戏开始了。

我拿起手牌,脸上又流露出了一丝希望,我手里有一个七炸。七是个很关键的数字,它能断了三四五六七这个顺子,也能断了七八九十勾这个顺子,也就是说,这次陆浅斟几乎是没有一个顺子甩完牌的希望的。

也就是说,我还有机会挣扎着出几张牌以此来少受点罪。

虽然我有炸,但是,我真的不相信我能赢。一方面是因为我真的有些绝望,而另一方面则是我的其他牌,真的不好。

我目光偷偷看了一眼语晨和月可姐姐。她们的表情也各不相同。但是都不如之前那么凝重,也许她们的手牌都还可以吧。我想。但是我又想,她们估计和我一样。无论自己的手牌如何,都不抱有赢的希望了。

我又偷偷看了一眼陆浅斟,她的表情万年不变,只是轻轻挑起修长的手指,理着手中的牌,白玉般的手指衬着卡背后樱花般绯色的图案,美丽得有些娇艳。

果然,剧情和之前的好像没什么区别。

陆浅斟的手牌还是很顺,虽然我们的也不差,但是估计也只是垂死挣扎。

“对A”。姐姐无力地甩出一对。

“对2”语晨也打出一对压住了姐姐。

姐姐有些吃惊,皱着眉头看着语晨,问“你为什么压我?”

语晨低下了头,怯弱道“月可姐,我不是不会打牌,但是,你真的觉得我们能赢么,我只想多出掉点……”

语晨的声音越来越小,姐姐也沉默了。

是啊。只是,只是想多出掉一点而已,反正,也赢不了啊。

“王炸。”陆浅斟淡然地挑出二王。摔在桌上。这是最大的牌了,我们不会有的。她又甩了个对A。

二王小丑般挤弄着笑脸,仿佛是在嘲笑我们的软弱无能。

后来语晨也打出了一个炸,再次翻倍。而陆浅斟仿佛满手是炸的样子,又用一个更大的炸压过了她。

然后,陆浅斟的手牌越来越少。

姐姐忽然大喊道:“够了!语晨,弟弟,你们没发现么,一开始,我们还觉得自己可以赢,好好打牌。到后来,只是为了少输点,拼命瞎甩牌,我们已经不相信自己能赢,那我们怎么赢?这已经是最后一局,输赢好像已经是定局了。但是我还是想说,我们为了几张牌自相残杀不值得啊。而且,我不相信她真的这么厉害,就算是神仙也有算错的时候啊。万一,万一我们赢了呢。但是赢的前提一定是要我们好好打才行啊。现在我们这样为了少输而乱出牌。拿什么赢!”

字字诛心!是啊,她又不是神仙,我们为什么这么恐惧,恐惧到怀疑自己。

万一,万一我们赢了呢。我暗暗想。

可是我看了下我的手牌。又泄气了,我的手牌真的太差了。除了一个害怕被翻倍而不敢出的七炸,其他的牌是一个对三和一张十。

“你们想好了么,快点打吧。”陆浅斟的眼神不再那么冰霜清冷,而是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们。

“炸!”姐姐打出了一个九炸,炸掉了陆浅斟刚刚的对A。显然,姐姐有些孤注一掷的味道了。

“K炸。”陆浅斟冷冷道。惩罚再次翻倍。

现在K炸是最大的炸了,我们很清楚这一点,陆浅斟的手里只有三张牌了,绝望,深深的绝望。

“对Q。”陆浅斟说。

目前能比它大的只有对2了。然而好像没有人有对2,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二分散在姐姐和语晨那里,第二种是,2在她手上。想到后者,我又忍不住苦笑。

这种失败,顺理成章地仿佛命运一样。

忽然,我感受到一种目光,仿佛有人在看我。

我抬起头,迎上了姐姐的目光。

我不清楚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目光。那么的坚毅,顽强,仿佛历经烈火之后的凤凰对着苍青万里放声长鸣。清逸绝尘。

姐姐看着我,我看着她。

往事幻灯片一般在脑海中闪现。小时候姐姐就是个美人胚子,并且成绩好,还多才多艺,深的老师的喜欢。但是我一点都不嫉妒她。我真心地祝福姐姐越来越好,顺利地度过这美好的一天,能遇到一个人,遇到一个人保护她善良的骄傲,把她当做公主一样对待,不让她受到欺负,让她永远是那个自由自在衣裙飘飘的少女。那时候姐姐也对我很好,上了初中以后姐姐开始发育,女孩子本来就比男孩子早熟,姐姐的身体开始变得有线条感,那些山峦丘壑正在拔地而起。她经常带着我绕着操场散步,引来无数人侧目,他们都很羡慕我有这么漂亮的姐姐,真的很羡慕,于是我也很羡慕自己,我也很珍惜自己所拥有的。

四季更迭,春秋去来。

一个学期一个学期的推杯换盏,我们也渐渐长大,不再是那个爱打爱闹的孩子。甚至曾经和我朝夕相处的姐姐,也会相隔一年不能相见。

我想起那一天烟花下她静美的侧脸。

想起红白巫女服精灵般跃动的身影,即使相隔了许久,即使多年以后,心境,环境,都全然不同。她也是我最疼我,也是我最爱的姐姐。

我不想让她受欺负。

我看着手里的牌。回想起刚刚的画面,姐姐屈辱地跪在冰凉的第上,还光着屁股,被这个女人打得通红,看着姐姐的尊严被践踏在地上,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只有心疼。

哪有做弟弟做到我这份上的啊。我想赢,我想赢!

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希望,哪怕我打完这个七炸后手里只有一对三和一张十。哪怕她手里的最后两张牌很有很有可能是一对2。

但我还是想试一试,哪怕这迎来的是翻倍的惩罚。

我看着陆浅斟,她面无表情,仿佛在看一场既定的棋局。

一对三,一张十。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是么?

“七炸!”我艰难地打出手里的牌,下了莫大的勇气。

陆浅斟微微蹙眉,她显然没想到我居然还敢这么打,也不知道是在称赞我的勇气,还是在我的愚蠢感到戏虐。

但我都不在乎了。

陆浅斟是我的下家。我不知道我是该打十好还是打对三好。如果打对三,那万一她就有一个比我大许多的对子。但是如果打十,她手里只要有哪怕一张2,她就赢了。

到底打哪张呢。

我犹豫不决。

“别想了。我输了。”陆浅斟说。

她摊开了手牌。一对三。

我忽然想起了一个笑话,对三,要不起。

我们,真的赢了?

而且这一局打得十分惊心动魄。陆陆续续打出了6个炸!陆浅斟还剩两张牌。

震惊之余,我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我们真的赢了?

我看向陆浅斟,她的表情依然那么静谧,静谧如六月的湖水。

“我其实算到你有七炸了。我本来以为你不敢炸。然后我最后打出一对三,那时候你悔恨的表情一定很好看。”陆浅斟缓缓道,她的脸上渐渐泛起了神韵。“可是没想到你这么的孤注一掷。”

姐姐欣慰地看着我,她觉得自己拥有这么个弟弟很开心。

语晨钦佩地看着我,钦佩于我的魄力和勇气,仿佛刚刚的羞辱都烟消云散了一样。

他们很高兴,于是我也很高兴。

杨柳拂堤,清风又绿江南岸。

“刚刚打出了六个炸。”我对陆浅斟说。“你手里还剩两张牌。”

接受过正规教育的我们都算的出答案。二的六次方,是六十四。陆浅斟要被我打六十四下屁股!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我的手竟然在袖子里微微地颤抖。"

或许是因为激动,还是别的什么。

然而陆浅斟似乎丝毫没有为刚刚的失败而感到伤心,也没有为即将到来的惩罚而感到恐惧。她依旧恬淡如水,让人忍不住想把这份骄傲撕得粉碎。

语晨皱了皱眉头,说“你还愣着干什么,愿赌服输的道理不知道么。”

可是陆浅斟依旧端坐在那里,没有动。

“你难道还想抵赖吗?”姐姐有些愠怒。

刚刚因为害怕,所以一直没有敢仔细打量她,如今我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她美得一尘不染,我甚至一时间产生了一种仙人般的恍惚,这样美得难以修饰的女子,要被人打屁股,真的合适么。我突然这样想。但是很快,回想起刚刚姐姐和语晨凄惨的样子,想起她们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刚刚的念头又烟消云散了。

“既然你不想抵赖,那你脱了裤子跪下吧。”我沉声道。

陆浅斟忽然浅浅地一笑。她款款地站起声来,视线环视中,她仿佛理所当然地说了一句:“我不会抵赖,但是,现在你还不配。”

闻言,我先是一阵错愕,继而有些恼怒,“我不配是什么意思,你不就是不想耍赖么。我们现在可有三个人,你跑不掉的。”

陆浅斟对于我的怒火无动于衷。只是平淡地解释道:“我不想抵赖,这六十四下算我欠下的,我以后一定会还你的。但是今天我不想。”

我实在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与姐姐对视了一眼。心想,难道真的要强行把她按下地上打? 可是想起打牌时候她上帝般的手法,心里又有些没底。

陆浅斟收拾好桌上的牌,分成两份,握在手中,她手掌用力把牌弯曲,于是那些纸牌便一张张地从手里飞射而上,又缓缓落下。

黑桃梅花红桃方块。

还有纸牌背面似樱花又似桃花的图案。

那些纸牌从天而降,仿佛一场淹没天地的茫茫大雪,纷纷扬扬地遮蔽着视线。

纸牌零落中陆浅斟曼立的背影,让人看得不那么真切,但是,应该足够抵得上一句倾国倾城了。

我听到了一句话,出自陆浅斟之口,但是,我甚至不敢确定,我听到的是真实的。因为那道声音那么的寂寞那么的凄艳那么地茫然,仿佛一封寄给千里之外的家书。

“千年之后的天下啊。”

这是陆浅斟的话。

这句话仿佛沉淀了千年的魔咒,我们既然都震住了,迈不开脚步。转眼之间,陆浅斟的身影已经在木板铺成的桥上了。她走得不急不缓。

她没有回头。

但是我总觉得我忘记了什么,仿佛有什么记忆蒙上了时间厚厚的尘埃,我忽然想起了我昨天做了什么梦。那是一个旋转木马上的白色背影,发带比天空还要湛蓝

第五章

我们已经无心观赏公园的风景了,即使夏景怡人地刚好。

陆浅斟给我们带来了太多了震颤。我甚至有些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要被这个人改写了。姐姐和语晨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们被一顿打之后好不容易能翻身了,结果就这么让她轻描淡写地走了。虽然她说以后会还。但是,我们都认为那是推托之词。

从公园回到家还是下午。语晨和姐姐小心地在沙发上坐下。因为沙发很软,所以伤痕累累的屁股坐上去似乎也不那么疼。

我从冰箱里拿了些牛奶和食物去微波炉里热了热。语晨和姐姐在远处窃窃私语,好像在讨论着什么。我也不是很感兴趣。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周过去了,虽然假期的尾声离我们好像还有很长的时间。

然后一如既往地很早的时候,尚且还在床上不肯起来的我又听到了敲门声。不用想,又是语晨。这个小丫头最近天天来我家腻着。

“弟弟,去开门。”我听到姐姐从她那个房间传来的喊声。

看来我那个姐姐也没起床呢。而且我的房间离门近一点,便由我去开门了。

“语晨,你又来抢我零食吃了呀?”开了门,我对着门口的语晨笑道。

穿着公主裙的语晨不屑地撇了撇嘴说“本小姐才不稀罕呢。”说着跑到茶几上撕开了一包薯片开始吃了起来。

“月可还没起床么。”语晨问道。

“你知道的,月可姐姐一般起得都很晚。”

语晨便放下薯片去了月可姐姐的房间里。我也跟了过去,只见月可如果一个小孩子一般抱着软绵绵的枕头,侧着身子,眼睛半眯半醒,带着睡意。

“语晨宝贝来得真早。”姐姐半梦半醒地说。

语晨有些无奈地指着钟。说“姐姐啊,不早了,十点了。”

姐姐似乎没有理会她,眼睛又眯上了。

语晨看着姐姐的可爱睡姿,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脱了拖鞋爬上了姐姐的床,她轻轻地朝姐姐那边挤了挤。姐姐似乎察觉到语晨的到来。松开了枕头,楼主了语晨。语晨往姐姐的怀里蹭了蹭,仿佛一只白色的狡黠的猫。

这副旖旎的场景看得我血脉喷张。

我想了想,也挤上了姐姐的床,可是我刚上去,姐姐便迅捷地把我踹了下来。丝毫不给面子。我再次尝试着上床。姐姐又把我踹了下来。

我有些生气。然后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从枕头底下拿起了一条内裤,一条白纱般的内裤,那是那天我惩罚姐姐后的战利品。

我拿着小内裤回到姐姐房间里,在她眼前晃了晃。笑着问道“姐姐这是什么呀?”

姐姐睁开眼,看到我手里的东西,瞬间清醒了一半。姐姐恼怒道“快还给我。”

语晨也看到了我的举动,幸灾乐祸地看着姐姐,又往姐姐怀里蹭了蹭。

“你都把我踢下床了,我为什么要还你啊。”我笑着问。

姐姐伸手想要夺。而我早已料到,手轻轻一缩便躲开了她的抢夺。

“姐姐,你的那个怎么会在这个坏蛋那里啊?”语晨也笑着问道。

姐姐捏了捏语晨的鼻子,说“好啊,你们合伙欺负我。”

“姐姐,你让我上床,我就把你的内裤还给你。”我百折不挠道。

姐姐恶狠狠地看着我,想了想,然后爽快地说“好,我答应你。”

我心中一喜。便摸上了姐姐的床,姐姐果然没有再踢我下去,出于承诺,我也把内裤还给了姐姐。姐姐羞愤地把那个东西往自己被子里一塞。然后对着床上刚刚躺下的我说。“弟弟你好生歇息,姐姐先起床了。”

说着姐姐穿着睡裙便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姐姐你耍我啊。”我气鼓鼓地说。

“我说让你睡我床,又没说我不能起床。”姐姐笑道。

语晨看着我们拌嘴也偷偷地笑了起来。我感觉颜面大失,也跳了起来,一把又把姐姐拽回床上。姐姐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似乎料到我想干什么,只是浅浅笑道“弟弟不会是又想打姐姐屁股了吧?嗯?”

虽然被姐姐看穿了心思,但是我还是理直气壮道“姐姐这么不听话,弟弟当然要教训一下啦!”

“你就想着欺负姐姐啦?有种你去打陆浅斟的屁股啊。”姐姐说。

听到姐姐这话我有些憋屈。只是沉声道:“姐姐啊,我本来想放过你的,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我无论如何也是要教训你了。”

说着我去抓姐姐的胳膊。姐姐笑着轻盈躲开。她反手抓住我,用力按住。我这才想起姐姐是练舞蹈的,她的力气可比我大。一时间,我的颜面再次扫地。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语晨居然抱住了姐姐的腰,用力一拉把姐姐拉倒在床上。姐姐抓住我的手也被挣脱开了。我看着语晨,不明白她为什么帮我。语晨也对我使了个眼色。坏笑着说“还等什么啊,快来制服你姐姐啊。”

“好啊,语晨,你居然帮弟弟,看我等会怎么收拾你。”

“你一个星期前不是也和他这么欺负我的嘛,这叫一报还一报。”语晨兴致盎然地说。

说着,我们已经把姐姐翻了过来。我们把姐姐的枕头垫在她的身下,这样本来就美丽的屁股便显得更加挺翘了。

语晨摸着姐姐的屁股,啧啧称赞,像是在品鉴一块美玉。

“臭丫头,你给我等着!”姐姐看到语晨如此举动,羞怒道。

语晨拍了拍姐姐的屁股,丝毫不理会她的威胁。“姐姐要被打屁股了哦。”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姐姐富有弹性的屁股上响起,语晨的手落在了姐姐的屁股上。

“呀。”姐姐呼痛。“语晨你死定了!”

语晨坏笑道“好姐姐,你再说一遍呀。”说着啪啪啪地开始拍打姐姐的屁股,像是美人击鼓。“月可的屁股真有弹性呢。”

姐姐羞愤欲绝,小腿不停地蹬着。她把脸埋在被子里不想见人。

我拍了拍姐姐的屁股,按住了她的小腿,笑道“姐姐还是老实点吧。”

语晨似乎对这种手感上瘾了,有些不可收拾的感觉。又一鼓作气拍了十几下,姐姐终于支撑不住开始求饶。“语晨,放过姐姐吧。”

“哼哼。”语晨傲娇地哼了两声,捏了捏她柔软的香臀,问“那你们上次合伙欺负我的时候有想过今天么。”

“好语晨,姐姐错啦。”

“不行!”语晨又啪啪地拍了两下。“要我饶了你也行哦,只是你要叫我姐姐!”

“别闹了。”

“不闹。”于是语晨又啪啪啪啪地拍了几下,这几下声音清脆,透过单薄的睡裙可以看见姐姐的屁股已经一片羞红。

姐姐咬着牙关,屁股微微摆动想减少疼痛。

但是她就是不肯叫语晨姐姐,这似乎是她作为年龄优势的最大尊严了,语晨又是一阵严刑拷打,但是姐姐始终坚守底线,所以语晨也不能奈何。

“那月可你叫我哥哥好吧?”我也得寸进尺地拍了拍姐姐。

姐姐已经被打得微红的屁股微微颤动,我轻轻撩起姐姐的睡裙,迎面而来是一片桃花般的绯红。

“你们去死!”姐姐羞怒道。

“啪啪啪啪啪”

在清脆的拍打和姐姐的哀声求饶中,我们结束了一个香艳的清晨。

夏天的风声舒卷着浅浅的温度,在一幢幢阴影深沉的楼房间漂浮,涣散成离离游光。我坐在书桌上,望着窗外。夏风拂面而来,沁人心脾。

天气如此明媚,我们便决定去街上走走。姐姐和语晨都表示想去商场,女孩子喜欢漂亮衣服,我便只能同意了。

姐姐和语晨又开始画妆。我便只好在外面等。

不知不觉间,我又回想起那个黑色的裙摆,那个绝美的侧脸。那个自称陆浅斟的女人。每当想起她冷玉般寒气飘忽的眼神,我都怀疑,那到底是不是一个人。但是我确信,白天是不会撞鬼的。

而且,我总是觉得,有件事情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

但是她一定记得。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是我觉得我应该认识她。我像是坠入了一个冗长怪诞的梦,她敲开了我第一扇窗。

黑色飘浮的裙摆,是漫长而深远的夜。

我闭上眼睛躺在沙发上,竟有些昏昏欲睡,迷蒙之间,我仿佛见到了一个古怪的图案,那是用圆形的青玉雕琢成的图案,在我眼前催眠般的不停晃动,我想要看清楚那个图案,可是图案始终如钟摆般的摆动着。周围的一切都在离我远去,我似乎,忘记了什么。于是我开始回忆。

小时候草长莺飞,满园姹紫嫣红。姐姐穿着系着红色裙带的公主装站在彩蝶纷飞的花丛里,微微蹲着身子,看着花朵发呆。神情专注可爱。

小时候家里养着一只白色的猫。它总是很高冷地看我,午后它懒洋洋地趴在墙下的阴影里,微眯着眼睛,对我发出的叫声仿佛呜咽。

后来,搬家了,莺飞燕逐不再。周围的一切开始发生了变化。那时候上小学,懵懂无知。我坐在中间的位置。

我想回忆小学时候的座位表。但是时间太长久,想不起来了。

但是我隐约记得,那时候小学的靠窗的位置,有高大的水杉和绕着水杉的藤萝,秋天的时候,水杉的叶子凋谢,在窗台上堆积,仿佛生锈了一般。

而窗边,有个小女生偷偷地开小差看外面美丽纷飞的叶子。风景很美,女孩很好。年少的爱情最是模糊。

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

“弟弟睡着了?”

我被姐姐无情地推醒,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她们绝代双骄般的妆容。

语晨抓住我的手腕,迫不及待地拉我起来。

我就这样,被她们拖拽着出了家门。

即使是温度持续攀升的日子里,外面依旧熙熙攘攘人声鼎沸,那些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群,浮华地点缀着这个原本就很夸张的城市。

商城外的广场上聚集着很多人。

“姐姐,你看,那里人好多啊。”我指着远处说“我们去看看吧。”

姐姐和语晨一心想去逛商城,所以有些不情愿。在我的生拉硬拽下,我们挤进了人群。

人群的中央。是一袭黑色的裙摆。

她像是在给别人算命。手里舞动着纸牌。

我们愣在原地。

与此同时,她抬起头看见了我们。顺其自然,仿佛是一场精心安排的相遇一样。

我看见了你,偶然。

你看见了我,当然。

理所当然。

“你五岁那年家搬家了,因为房子一直漏水。你七岁那年游泳时候差点溺死,被救上来以后你神智不清,我没猜过的话,以后很多年的夏天,你都会出现幻觉。”

陆浅斟看了我们一眼,便移开了目光,继续回答那些顾客的问题。

这个顾客像是个男大学生,长相干净,面色微微发白。他细小的眼睛拼命睁大有些惊恐地看着陆浅斟,陆浅斟与他对视,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星辰般的光。

“我说的对吗。”陆浅斟问男大学生。

“对,都对。只是,那之后连续好几年,我夏天醒来的时候经常会感觉到有人压着我的床,然后我鼻腔里一阵难受,好像呛到水一样。我妈觉得我是中了邪了,花了很多钱去请了庙里的师傅,庙里的老和尚给了我个护身符,让我带着,然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幻觉了。”说着,大学生从脖颈上掏出一个用红线系着的桃木的符,上面粗浅地刻着凌乱的几笔。

陆浅斟看了眼那个护身符,微微蹙眉。我循着目光望去,我也看到了,有两笔交错的地方,桃木裂开了一道口子。

“叮!”陆浅斟抬手时手腕上的玉饰无意碰到了放在桌上的陶瓷杯子的边缘,发出一声清脆的震荡,她望了一眼杯中泛起的涟漪,目光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幽暗。

她摊开了手,认真地说:“给钱。”

大学生犹豫道“你要帮我解决了我才能给钱。”

“那你走吧。”陆浅斟淡淡道。“你五岁那一年,你家里爬进了一条绿色的蛇,蜷缩在你家的洗衣机后面。”

闻言,大学生脸色剧变。不再犹豫,连忙从口袋中掏出几张明晃晃的百元放在桌上,他的手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这件事情你都能算到?!

“在你尚在襁褓的时候,你外婆就溺水身亡了。从那个时候,命运就纠缠你了。”陆浅斟收起桌上的钱,神色淡然。

她取出一张芽黄色的纸,用朱砂笔在上面画了一个简单却怪诞的符号。她把符纸交给那个青年。说“回去你把这张纸烧了,把灰洒在你家的门槛上。还有,八月份的第一个星期,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不要出门。”

大学生诚惶诚恐地接过那张黄色的符纸,恭恭敬敬地道了几声谢。

周围人议论纷纷,作为无神论者,我们也目瞪口呆。我甚至有点怀疑这个男大学生是演员。但是回想起前段时间和陆浅斟的遭遇,我不禁有些不寒而栗。

“这个大学生不会是你这个骗子请来的托吧,你这个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干什么不好,非要干这个。”一个年轻的少妇对着她嚷嚷道。周围本就持有怀疑态度的人一阵附和。

陆浅斟恬淡地抬起头,望着对她嚷嚷的那个少妇,轻轻打量了几眼。然后说了句让人冒火的话。

“你有病。”

果然,少妇听到了这句话,觉得陆浅斟是在羞辱她,她不禁眉毛一竖,刚准备破口大骂,可是话刚到嘴边,陆浅斟就开口了。

“你有病,所以你男人这几年对你疏离了,你一直抱怨他晚上很晚才回来。但是你又很自卑,因为你有病,你生不出孩子,你看了许多家医院都得不到明显的答复,你应该也试过许多偏方,那些偏方让你的身体更差,导致你的脸色都开始有点蜡黄,你怀疑你老公在外面有女人却又不敢闹翻,你现在应该才三十岁,可是你面容疲倦得有些四十岁的样子了。”

陆浅斟语气平稳,不急不慢。

可是那个少妇却如遭电击般愣在了当地,嘴巴微张,说不出一句话。众人从她的反应中猜出陆浅斟说的应该都是真的。

然后陆浅斟不再看少妇一眼,反而将目光转向了我们。

而那个少妇却像发了疯一样冲到陆浅斟面前,拽着她的衣服语句结巴地问“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怀上孩子啊。有办法吗。啊?”

“抱歉,我不是医生。”陆浅斟说。“别抓着我的衣服,我觉得不舒服。”

少妇的神情有些绝望,她踉跄地松开了手。陆浅斟用她修长的手指去展平了下衣服,有些怜悯地望着那个几乎要摔倒的少妇,被在众人面前揭穿私生活,她在颜面扫地的同时带着一点点希望去向陆浅斟求救,只要她的病能治好,颜面扫地这件事情就显得太小了。可是陆浅斟告诉她,她不是医生。病只有医生能治。

“可是医生都说我没病啊,医生都治不好我的病啊。”少妇终于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陆浅斟望着颓然坐在地上肩膀抽泣的少妇,眉头微微皱起,但她神色依旧清冷,她拿出了纸和笔,摊开了一张雪白的纸,开始在上面画一些没人能够看得懂的图案,那些妖异的符号在她笔尖一个个的流泻,她时而落笔流畅,时而停顿思考,仿佛是一个中学生在解一道函数难题。,

但这不是题目。

“你没有病。”陆浅斟停下了手中的笔,认真道。周围的人流渐渐安静,她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所以大家都能听到。

“你没有病。”陆浅斟重复到。“这是你的命。”

你没有病,所以医生治不好。因为这是命。

她算的不是题目,是命。

她本来就是个算命的。

少妇惶恐地看着陆浅斟,神色复杂,她不能理解陆浅斟的话,但是她希望陆浅斟说更多的话,因为她感觉眼前这个大约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女,能够解开她困扰了三年的心结,这个心结仿佛一团火,烧尽了她无数难以入眠的夜晚,将她满头青丝烧的枯槁。

陆浅斟摊开了手掌,说“钱。”

闻言,少妇一愣,转而目光中泛起了疯狂的神色,有惊疑,但更多的是喜悦,她仓促地取出钱包,疯狂地将钱倒在陆浅斟的桌上。钱财虽然是身外之物,但是世人终究爱财,而此刻这个女人却不管不顾,她甚至有些害怕,害怕这些钱太少,不足以治好她的命。确实,这些钱和她这几年寻访医生看病吃药的钱相比确实显得很少了。

但是陆浅斟只是默默地将钱收入自己的布袋中。她手腕上系着的青色玉佩在阳光中散发出清澈的光。

她开始在她的布袋中翻找,少妇神色紧张地看着她。

陆浅斟从她的布袋中取出一枚铃铛。那是一个很普通的铃铛,是冰裂纹的瓷铃铛。“你小时候在农村里长大,你家应该有个院子,本来很空荡。后来要搬到城市,所以屋子要拆迁了,为了拆迁分更多的钱,你家就开始装修自己的房子。然后你们掘院子里的土时候,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少妇眉头紧皱,开始回忆,然后她脸色剧变,声音颤抖着说“对对!我想起来了,那时候我还小,那天收拾院子的时候,我就在边上,我爸从院子里挖出了一块骨头,他没当回事,用铲子把骨头铲出了院子,我以为那是死猫的骨头,也没当回事,就把那块骨头踢到了门前的阴水沟。难道……那块骨头是什么碰不得的东西吗?”

“那应该是一块早夭的婴儿的骨头。”陆浅斟说“一般骨头埋在地下很快就会腐烂,然后骨头生前的阴气也会随着消散。但是你们挖出了它。动了那里的阴气。而且……”

陆浅斟顿了顿,她似乎有些事情也不愿意多说。想了想,只是淡淡地说道“把这个铃铛放在你的枕头边,如果哪天晚上你听到这个铃铛响了,马上打开灯就好。”

少妇震震地点了点头,她接过铃铛用力地篡在自己的怀里,像是抓住了全部。

我相信这个少妇不是在演戏,因为她的绝望,她的无助,她的痛苦,都太过逼真了,真实地让人不忍心怀疑。

“这位先生,你也要测测字算算命吗?”陆浅斟的话像是一个浪头拍向了我。

我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问我。慌乱中我和她对视了几秒。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我很想让她帮我算算命运,没有人能抵挡住未卜先知的诱惑。

“好,但你别收太多钱。”我说。

语晨在边上扯了扯我的袖子,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们都吃过这个神秘女生的亏,理应当吸取教训谨慎一点。

陆浅斟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站了起来,摇了摇头说道“没诚意,不算了。”说着,她开始收拾东西,周围人看她要走,很多怀有心结的人纷纷阻拦想让她看看命,多少钱都行。但是陆浅斟只是冷冷地说“你们明天再来吧。我今天有点事情。我欠了一个人一些债,得去还一点。”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她玲珑的身段包裹在黑色的长裙里,面若冰霜得仿佛女王。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隐隐约约看到她的瞳孔里漫着迷茫凄婉的东西,像是禀冬湖面上,袅袅腾起的冰冷雾气。

她路过我身边的时候,身形微微停顿了一下,说了句,

“还是那座亭子里,我等你。

说完这句话,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黑色的裙裾微微摆动,长发安静地铺在背上,她走路时微微低着头,将她幽凉的眸子埋在额前刘海的阴影里。她穿着黑色的布鞋,上面隐约印着碎花的图案。周围的人不自觉地给她让开了一条道路,不知道是惊艳与她的美丽还是敬畏于她的神秘。我仿佛咀嚼着她这句话里的味道。

一个星期前的那座亭子里,我打出最后一张牌时,她还剩两张牌。那一局有六个炸。她说那些惩罚她先欠着。而刚刚她又对众人说,她要去还债。难道……

我禁不住地往下想,耳根不由一红。这时候姐姐拍了拍我的肩膀打断了我,她一脸不屑地看着我“姐姐知道你在想什么,瞧你这点出息。”

“可是我还是不相信她会让我打屁股。”我坦诚道。

那个女王般清冷妖魅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人群里,可她淡漠如神的眼神依旧烙印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也不相信。”语晨说。

“但我愿意相信。”语晨又说。

我撇了撇嘴,没多说什么。围在广场上的人流已经逐渐散开。我们几个无奈地站在广场中央,各怀心思。

“要不我和你姐去逛商场,你自己去那座亭子里见她?”语晨坏笑道“毕竟这种事情估计她也不希望别人看见。”

我满脸黑线,“你怎么就确定她要和我做那种事情?”

姐姐也发话了“我同意语晨的观点,反正看你也是一脸不乐意的陪我们逛街,还不如我们姐妹去玩,你自己去见美女呢。”

“姐姐,怎么连你……”

“好啦好啦,别多想了,你快去吧,别让人家女孩子等太久。”姐姐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一阵羞怯,正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无奈地挠了挠头。我犹豫之际,她们已经走远,我回过头,看见语晨蹦跳着像我挥了挥手,我只好叫了辆出租车独自一人奔赴公园。

这种情况下,我竟然没有丝毫地香艳剧情的希冀。回想起她玄之又玄的算命,我不禁直冒冷汗。

下了车便是公园的门口,门口烫金的伊川二次在流金的艳阳里熠熠生辉。我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走到公园里。

但是进门时候,我却被拦住了。“门票。”那个一身管理服装的人对我说。

“啊?”我一惊。“这公园不是免费的吗?”

“最近是游玩的高峰期,所以要收钱。”那个人对我解释道。

真倒霉。我只好老老实实交了门票钱,然后走到里面。

和上次来一样。门口的景观处聚集着许多人,烟柳扶疏的河岸上,白色的云絮飘卷得如同婚纱。可能是因为门票都要收钱的缘故,我看这些本来平淡的美景就觉得显得更加美丽了。果然免费的东西都不如花钱的来的好。可是我没有太多的闲心去观赏这些美丽的风景。进入公园之后,我便循着记忆朝着那座亭子走去。

绕过柳堤是一片广阔的草坪,我横穿草坪,向右走了许多步,那是一顶横跨在水上的大桥。我凭着记忆穿过桥,向下走,走到河堤的木桥上,那是用木板铺成的路,两边灌木丛生,接着淡色的花朵与嫩红色的小果子,各种各样的叶子枝桠层次交错,密密地连接在一起,构成了一道淡绿翠绿相交的屏障。一座亭子的一角飞檐隐隐展露在了视野中。

我凝视着亭子,又向前走了几步,不由心神一颤。因为我看到了亭子中,有一袭黑裙。

那身黑裙静立在亭子里,神色淡然,宽大的袖袍随风轻轻地飞扬,她侧着脸,静静地凝视着远处云山在水中交叠的苍翠碧影,谴倦风水映上了她的眼帘,美丽得让人心碎。

陆浅斟!我不由神念一颤。

黑发黑裙闲适地舞动,她仿佛是从上古的画卷中走出,带着绝代风华的秀丽巫女。

我回过神时发现她已经不再看远山流云,而是将目光锁向了我,我们的目光跨过木桥遥遥相对,我一步步地向她走去,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但是呼吸就是莫名地沉重了起来,脚步也越了越慢,明明不是很长的距离,我却花了很长时间才走到亭子前。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次与她对视。她幽深的眼眸仿佛深秋中一汪千尺深的潭水,看了一眼,便陷入那种与生俱来的清寒里。

“你来了。”她说。“有点晚。”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便得平静。“你怎么来这么早。你不是说要去还债吗。债这么快就还完了?”

“你在装傻。”陆浅斟说。

我刚刚用语言试探她还债的意思,被她一语道破。她说我在装傻,难道这次她真的是来还上次的惩罚的吗,即使这样,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陆浅斟的目光一直锁在我的眉目里,我不由自主地擦了擦自己的脸,很白烂地想,难道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你的命真的不好。”陆浅斟叹息道。

她的声音无比清越,像是微风抚动细瓷风铃发出的铮淙之响。想起在我的耳畔,却炸如惊雷。

我们都知道,陆浅斟是有未卜先知能力的。在见识过她的测算无疑之后,对于她的话我自然很是相信,那么她说我的命不好,那就是真的不好了。听到自己命不好的预言,无论相不相信,多多少少都是会有些不开心的吧。

“那我要交多少钱才能改命?”我直截了当地问。

陆浅斟微微摇头,说:“没用的,多少钱都没用。”

“这是命。”她说。

“可是你不就是改命的吗?”我问。

“改命都是骗人的。我只能预知祸福,尽量让人避免一些灾难罢了,改命是天机,我不是圣女。”陆浅斟解释道。

听了她的话,我心中一阵失落。又追问“那我的命有多不好。”

她沉默了片刻,好像是在思考,但是没有思考出答案。她说“虽然我能算命,但是我也不是测算无疑的人。比如上次我不就算错了吗。”

“上次?那次?”

“你又在装傻。”她冰冷的语气里透露出一点不高兴。

我这才意识到,她说的上次指的是那次打牌,她手里留下一对三装作很大的牌,以为我不敢炸,想以此让我悔恨,可是她算错了,她没想到我能这么孤注一掷,不计死活。

既然算错了一个,那是不是也可能有第二次呢。

我恍然大悟道“是那一次啊!那一次,你是不是还欠了我点什么。”

我的意思很明白了,你那一次欠了我点什么。你手里有两张牌,那一局就六个炸。

“你是男人吗,拐弯抹角。”陆浅斟冷冷道,她不再看我,只是自顾自地说。“我说过了,我是来还债的。”

“我当时手里还剩两张牌。”陆浅斟说。

“我当然记得。”

“那一局有六个炸。”陆浅斟说。

“我记得很清楚。”

“一张牌两下,一个炸翻倍。”陆浅斟说。

“这是规则,我记得。”

“所以,应该是多少下?”陆浅斟一副明知故问地表情看着我,让本来理直气壮的我生出了一种该被打屁股的人是我的错觉。面对这种表情我没由来地一愣。

我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所以。一时间,我竟然不敢做出回答。

“六十四。”我深呼吸了一下。鼓足勇气说。

“我会砍了你的双手。”陆浅斟平淡道。

我神念一颤,连忙改口“不好意思,算错了。是三十二。”

“那我会砍掉你打我的那只手。”陆浅斟的话语依旧平淡。听不出是威胁。

“十六?”我试探道。

“还是算错了。”陆浅斟说。

“八!总行了吧!你不能再甩赖了!”我有些愤怒道。“你自己说的愿赌服输啊。”

陆浅斟微微沉下了头,好像是在考虑这个结果自己能不能接受。稍加思考之后,她回答“我还剩两张牌,所以两下。”

“你这太欺人太甚了吧。有没有规矩了啊。”我不甘心地叫嚷道。

“规矩是我定的。”陆浅斟冷冷道。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个众所周知的真理一样。

说着她抓住了我的手,背过身,给我留下了一个纤细曼妙的背影。她抓着我的手对着她的柔软挺翘的娇臀拍打了两下。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就结束了,只是手中依旧残留的软糯意蕴在告诉着我,刚刚发生的事情。

惩罚就这么结束了?我有点不敢相信,我甚至还没来得及体会那个我垂涎许久的手感就结束了?我很不开心。

她松开了我的手,冰冷道“好了,结束了,我们两不亏欠。”

说着她转身便走,不给我留下丝毫的话语空间,长风吹起,将她漆黑的长发吹成漫长的夜,宽大的袖袍舞动,风吹开刘海,将她如画眉目间的冰冷吹起,扶栏凌波照影,陆浅斟宛如天人。

但是看到这副绝美画面的我,却没有丝毫要观赏的念头。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被践踏,我羞愤不已,这一次明明是应该我给她惩罚,却怎么轮到她来羞辱我了?我不开心。不高兴,很愤怒。

形容一个女人美丽有很多的修饰词,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但是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陆浅斟的美,她的美,只有一个词可以修饰:绝代风华。

但是纵然是绝代风华,我仍然感到愤怒。内心的最深处,有个邪魅的声音在诱惑我,那种声音要我将这种绝代风华践踏在身下!

“陆浅斟!”我大声地喊她的名字。!

闻言,她回过头,迎上了我愤怒的目光,她看到我怒火熊熊的表情,竟然闪出了一瞬间的错愕。趁着这一瞬间的错愕,我跑到她身边,一把抓住她的宽大的袖子,将她拉回亭中。用尽力气一拉,陆浅斟的身形在我的用力之下有些不稳,她有些踉跄地跌坐在石凳上,用手扶住了冰凉的石桌才稳住了身体,她淡漠地看着我,似乎在对我的无礼感到生气。但是此刻的我却是犹如凶兽一般全然不顾,我登着她,抓住她纤细雪白的手腕,将她的手死死地按在石凳上。

“六十四就是六十四,我想和你讲讲道理。”我说道。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语气却出奇地平静

“你想打我?”陆浅斟的双手被我用力按在石桌上,我的身子和她的身子靠的很紧,我们的胸部几乎都要相贴,我们很近距离的对视着,在这个几乎任何女孩子经历了都会脸红的姿势下,陆浅斟的语气却依然平静,不知道是有挣脱的把握还是有别的依仗什么的。

在这么近的距离里,我能闻到她身体有种好闻的香气,像是初夏草坪上不起眼的白色小花,也许这是洗衣液或者洗发水的香味,我忍不住又多吸了几口,因为真的很好闻。

她依旧很冷静地看着我的眼睛,我对上了她的眼睛,那双眼睛仿佛群星湮灭的夜晚,桀桀闪动着黑色的光影。看了一眼便坠入到那里。我慌忙地避开了她的目光。依旧死死地按住她。

她也没有拼命地反抗。问了我一句“你还是放手吧,我不追究。如果你想打我却发现打不过我,会很没面子的。”

她的劝说很善意,我觉得我应该考虑一下。

“可是我为什么会打不过你。”我问。

“你可以试试。”她说。

我继续说“我知道你很厉害,可你终究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生而已。”

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中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异色。“既然你觉得我手无缚鸡之力,那你来打我吧。”

这本来应该是句很欠扁的话,但是由陆浅斟说出来的时候却带着别样的威慑力。

“那等会你求饶的话我是不会答应的。”我继续威胁。"

“你是不是男人啊。”陆浅斟说。保持了这个暧昧的姿势这么久,她或许也觉得身体有点酸了,所以她平静的口气中带着一点点的不耐烦。她挺了挺自己的胸膛,包裹在黑色裙摆里的那两团柔软又离我近了几分,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不自觉地贴上去,但是此刻的我却连忙松开了手,惊恐后退。

因为此刻有一团火焰在我们的胸口间凭空升起!

我踉跄后退,定过神来,看见陆浅斟用如玉的拇指和食指轻盈地掐灭了那小团火焰。一道袅袅的白烟从她指尖溢出。

“你到底是不是人。”亲眼目睹了妖术的我声音都变得颤抖不安。

陆浅斟歪着脑袋想了想,她似乎没有因为我刚刚对她的无理而感到生气,反而是耐心地给我解释道“我很小的时候住在一个小乡村里,村里的人都说我是天才,因为我无论是说话写字走路学习的都要比同龄人快很多,我四岁的时候甚至已经能算术写字。我的父母很高兴,觉得我将来一定能有大出息。但是就在我四岁那年,我吃饭的时候,忽然变傻了,后来我父母告诉我,当时是这样的。我坐在凳子上安静地吃饭,没什么异样,但是突然之间,他们发现我不动了,以为我只是像小孩子那样地在搞怪,没有在意,但是他们很快便惊恐地发现,我是真的呆滞住了,手里握着饭碗,眼神死板得跟死了一样。”

我听着她的讲述,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我知道自己仿佛要触及一个秘密。

“我父母先是带我去看医生,医生也不知道是什么病,给我配了些安神的药。但是我的情况却没有好转,在我的父母着急的时候,忽然有个道士来了我家,他对我的父母说,我的背上趴着一只鬼。我父母听了很害怕,求道士帮我驱鬼。那个道士说,他本来就是来驱鬼的,而且他也没收一分钱。那天晚上,天很黑,我浑浑噩噩地坐在床上,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我背上爬,我害怕地想要大叫想要逃跑,可是我发现自己根本迈不开脚步,然后我听到了金属碰击的声音,有团火在我眼前升起,我感到一阵炽热,然后,背上忽然没了动静,周围都安静了,那团火光依然在眼前燃烧,但是我不觉得滚烫,反而很温暖,然后我睁开了眼睛,看见了一个清瘦的道人。而眼前,根本没什么火。父母看我恢复了都很高兴。道人说要带着我去学道三年,不然我娘胎里带出来的祸根没办法清除,父母虽然很舍不得,但是权衡之下也答应了。”陆浅斟娓娓道来至此,忽然停顿住了。她好像在刻意跳掉一些内容,她说“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不相信鬼魂道术。但是我真的会啊。”

说着她伸出了光洁如玉的手指,一团细小的火焰在她指尖突兀地亮起,散发出乳白色的光,她平静地看着自己的食指尖端,仿佛习以为常。

这个时候,我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诡异的影子,那是缓缓转动的旋转木马,上面有一个白色裙摆,蓝色发带的少女身影,旋转木马放着一首熟悉的歌,那首歌很熟悉,而且越来越清晰。忽然之间,我的大脑里仿佛有一团烈火烧过,刹那空白,但是短暂的失忆之后,我能感觉到,自己仿佛想起了很多很重要的,被自己遗忘了的东西。但是具体想起了什么,我却连自己都不知道。

小学的靠窗的位置,有高大的水杉和绕着水杉的藤萝,还有入秋后水杉落下的红色叶子,那时候我八岁,刚刚读小学二年级,班级里突然转来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穿着有些奇怪的衣服,扎着辫子,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很不起眼,大家去找她说话,她却仿佛自闭症一般不理不睬,很多小孩子都骂她有病,她也不像其他孩子一样,被骂了就去告老师,她表现得很平静,出奇地平静。那天体育课上,我有些轻微地中暑,被同学抚进班级里,我隐约看见她还坐在座位上,她没有去上体育课,只是透过窗看着那些上课的孩子,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年幼的我没有多想,因为中暑的难受,我趴在桌子上。等我抬起头,我发现我的课桌上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张纸头,上面写着一行字。是什么字呢。我想不起来,只是我记得,当时的字迹很好,那种笔迹不像是一个二年级的学生能写出来的。

但是仅仅过了一年,她便转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时隔太远,我早已不记得她的容貌。相信当年的学生也都遗忘了她,但是这些记忆却慢慢地浮上了水面,她的名字也被我莫名其妙的想了起来。

那是一个很美好的名字:陆浅斟

浅斟,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的浅斟。

“你中邪了。”陆浅斟清越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你以前是我同学?!”

陆浅斟听到了这句话不能平静,她下意识地微皱起了眉头,看着我,许久,她才说“你不应该能想起来的。”

“那你能想起来其他东西吗?”陆浅斟又问。

其他东西,我神色一癝,我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是我好想确确实实想起了点什么。忽然之间,陆浅斟手指挥动,那团乳白色的火向我扑来,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栏,那是一个怪异的手势,我下意识地结出了一个怪异的手势,但是这种手势却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那团火焰便转瞬蒸发。

我呆住了,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种能力。

“看来你还没有完全想起来啊。”陆浅斟说:“但是我的道术好像对你都无效了。”

“我应该想起来什么。”我问。

“我不想告诉你,也不能告诉你什么,你得自己去想。”陆浅斟说。

“那我严刑逼供?”我忽然笑道。

陆浅斟神色微变,她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等她说话,我又开口了,“你刚刚自己说了,你的妖术对我失效了,所以,你现在走不了了。我不知道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能力,但是我现在也不关心这个,我能想起来的事情是,你上次在这个地方,把我们三个人欺负得很惨,特别是姐姐,更加是颜面扫地,我很爱我的姐姐,不希望她受到伤害,所以我要把你给我们施加的东西都拿回来。所以,乖乖接受惩罚吧,陆浅斟同学。”

陆浅斟沉静如水的眼眸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错愕的神色,但是转瞬这一缕错愕便如又散去在幽深的夜色里,她闭上了眼,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又开始计算。

我不知道她在计算着什么,我也没有去打扰她,因为我能感受到有种不一样的东西在我体内慢慢地苏醒,仿佛寒荒的大地上,一缕春风带雨而过,于是种子挤开了包裹它的果壳开始茁壮地生长,满原春意盎然。

命运像是无数缠绕在一起的丝线结成的一个一个难解的结,而陆浅斟正在试图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打开这些结,去窥探这些结背后的东西。

可她似乎没有成功,因为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瞳孔中有一种难以掩饰的失落,她绝美的容颜上不再冰冷刺骨,而是多了一种失落,正是这种失落,使得她看上去仿佛流落人间的天女,微闭着眼坐在静美的王座上,脸上浅描淡写地绘着一些淡淡的倦意,轻柔得仿佛哀愁。

那一刻,我下意识地意识到:她应该是在测算自己能离开的机会,然后,她没有找到机会。所以她只能坐以待毙,沉默地等待我的惩罚?所以,即使平时冰冷高贵的她,在得到这样的结果后也会有难以掩饰的失落吧。

但是我很高兴。我试探着对她笑了笑。她面不改色。我走到她身边抓住了她的手,一团凄艳的火光在她指尖亮起,可是那团火光一触及我的身体便犹如受到禁止一般自行熄灭了。她虽然早有预料,但是还是有些失望。

陆浅斟看着我,说“你真的中邪了。”

“中不中邪不是你说了算的。我记得上次在这里,你说,这里是不会有人来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但是我相信你的话,所以我们无论在这里发生些什么,外面都不会有人知道的。”我说。陆浅斟垂下了她宛如冷玉般清冽的手指,呢喃了一句只有自己才能听得懂的话“命数使然”。

我伸出手搂住了她的腰,她扭动着纤细的腰反抗我的手,我冷笑着用左手死死搂住她的腰,毕竟她是女孩子,虽然浑身藏着让人看不透的气质,但是她毕竟还是个人,还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所以她的力气没我的大。

我用左手用力搂住她的腰,右手对着她挺翘的娇臀狠狠地拍了两巴掌。“啪啪。”像是一块石头溅入一池春水之中,被拍打微微晃动的臀肉透着绵软的黑色长裙泛起轻柔的涟漪。陆浅斟身形一呆,她停止了挣扎,似乎有些诧异。

这个高冷如女王般的女生,这个如同从上古画卷中走出的巫女,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年龄相仿,甚至还要比自己还小的人打屁股。所以这一刻她短暂地失神。“没有谈判的余地吗?”即使蒙受这种羞辱,陆浅斟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

“啪”“啪”“啪”我按住她的腰肢,挥动手臂再次拍了三下她的翘臀,她黑裙包裹的娇臀十分弹手,却有带着海绵般的柔软,仿佛造物主最美丽的恩赐。但这种恩赐此刻就在我手中肆意践踏。“我没什么好跟你谈判的。

每次我看见你清高的脸和雕塑般的身影都有种想征服的冲动,但是当时的我什么都不会,在你面前柔弱地像个小孩一样,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一边拍打着她的屁股一边对她说。

“而且上一次,我的好朋友和我的姐姐跪在你面前被你肆意拍打屁股,受尽羞辱,而你,在输了之后却如此从容优雅地离开,凭什么,你以为自己是神么。”啪啪啪的声音在亭子中不断响起。

可是无论我怎么用力拍打,陆浅斟始终波澜不惊,目光冷漠如神。

但就是这种傲世独立的冷淡,更加激起了我的征服的欲望。我把她推倒在亭子的栏杆上,欺身压上,透过盈盈碧波,她绝美的脸倒映在碎金闪烁的波光里,陆浅斟看了一眼自己在碧波中的倒影,那是一个羞耻的姿势,自己被一个比自己还小的男生按在栏杆上,动弹不得。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反手之力。她丰韵的胸部紧紧贴着栏杆,胸前的黑色布料被挤压得变形。

我的手攀上了她被迫翘起的臀部,顺着那个美妙的弧线轻轻肆意地轻薄抚摸。我坏笑着用手环绕着那个浑圆挺翘,那股绵软的意味在我的掌间洋溢流淌,那团香软在我的手中微微地变形,我看了一眼陆浅斟不动声色的侧脸,她的长发清冷地垂下,她平淡地望着自己在水中屈辱的倒影,

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近水楼亭之处,白色的夏花在波光上寂寞飞舞,茂盛的芦苇从回荡着风声,静好而又有些干燥的阳光流烁地铺展在亭子的一角,那道光安然地覆上她的长发,反光的视觉之下,仿佛美人的发髻上,挽着一道山巅最洁白清冽的雪。

我凝视着她清丽动人的容颜,任由漫天夏花裹挟着渐渐流去的时光纷纷飘舞成午后绚美的画卷。一片落花飘上了她的肩头,她看见飘坠在她肩膀上的落花,那抹绯红色的花瓣映入眼帘,让她有些微微的动容。

于此同时,我的手再次攀上了她的香臀,短暂的抚摸后,我的手指隔着浅浅的黑色布料,刺入了两半山壑之间的缝隙之中,我用指甲轻轻地刮动两侧微微的褶皱,陆浅斟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震得身形一颤,那篇肩头的落花也被她的动作而镇下,蝴蝶般旋转着坠入水中,化作水面上一艘小小的嫩红孤舟。

一尾红色的金鱼从水下浮起,亲吻了一下花瓣,又刹那远逝,潜入水中,再也见不到了。但这一幕情景仿佛天启,我的手依旧在她的翘臀上游走,时而抚摸,时而落掌拍下,而陆浅斟的神色不再是那种安之若素的淡然,她如彤云如花瓣的丹红色嘴唇微微发白,她的皓齿轻轻咬上了她的嘴唇。她也开始害羞了?

这个圣洁的女神也会害羞吗。我心中大喜,没有多想,扬起手就是一下。“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水中游玩的金鱼仿佛听到了这声香艳的脆响,惊恐地窜入水中。而陆浅斟的喉咙口竟然发出了一丝浅浅的,呜咽般的哀吟。“放开我。”陆浅斟微微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对我说。

“这么没有说服力的话不像是出自你的口啊。”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脸上既然泛起了一丝小女生才会有的酡红。而她微微扭动腰肢的样子不仅没有为她创造脱困的可能,反而这种行为在我的眼中显得无比的诱人。一时间,我凝视着她山峦起伏的美好身体,感到血气上涌,我下意识地伸出了食指,对着她臀瓣间的沟壑刺入,即使隔着黑色的裙裾,我仍然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手指刺入了一种温暖紧致的地带。

这一刻,陆浅斟再也控制不住,天鹅般扬起雪白的脖颈,发出了一声意味难明的呻吟,阳光在她的脖颈上融化成皑皑的雪。她开始感到羞耻。在此之前,她一直修道之人,仿佛独立在红尘之外的清冷仙子。她心思通明,骄傲冰冷。她能够看透命运,所以对于世间的一切都处之淡然,不悲不喜,宠辱不惊。因为那些悲伤和欢乐都是可以控制的情绪,都可以用一种面无表情的表情取代,反复如此,便不知悲喜了。

她不会为了满树的春色美丽而去高兴,也不会为了秋后满地凋零的落叶而去悲伤。可是羞耻是一种特殊的情绪。虽然这也是一种可以被控制的情绪,在刚刚那段时间里,她很好地控制了这种情绪,即使她作为女子很禁忌的地方被一个比自己小的男生肆意轻薄拍打,她也能从容控制。

但是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如此真实地经历过羞耻,所以可以说,她对于这种情绪毫无经验,她只是强压着这种情绪,不让其露于言表罢了。但是她看见了漫天飞扬的寂寞落花,看见了碎金飘忽的绚丽湖面,看见了金鱼出水泛起的涟漪,感受到了身后传来的微微痛意,而那根插入自己身体的可恶手指仿佛一把打开了天机之门的钥匙,这些平凡的景色宛如契机般绽放开来。

那种在她心中埋藏了许久的羞耻,仿佛是被雨水浸润了许久的种子,终于破开了坚实厚重的城墙,挤开了压在上面的沉重石子,化作一缕嫩芽招摇勃发,疯狂生长。她真的感觉很羞耻。这种厚积而薄发的羞耻只会比一般人更加猛烈,汹涌。这种情绪冲击着她本来空灵的内心,她的道心再也那以平静,她多年清修的品质终于被这种羞耻感所冲破。

我用手撩起她的长发,看着她有些凌乱的目光,和越发羞红的脸,这一刻,我确定,这尊天女已经从天上下到了凡间。我的手指依旧在那鲜艳的洞口碾动旋转,她芳心大乱,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你,你放我走吧。”在这种情绪的压迫下,她的原本清脆如黄鹂的声音也微微地沙哑。

“不行。”我没有跟她废话,斩钉截铁地摇头。这个叫陆浅斟的女人,几乎拥有着令任何人都能沉醉的完美身材,肩若削成,腰若灼素,延颈秀项,浮凸有致。加上此刻她微红的脸庞和有些迷乱的神情,更是姿颜艳丽。而这个令人沉醉的美女此刻就被我压在栏杆上,仍有我轻薄宰割。

在我思绪之间,陆浅斟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地稳定自己扶摇的情绪,那股微红如彤云盛开的颜色正在她的脸上微微淡去。我岂能让她如愿,我搂住陆浅斟腰,把她横抱而起,走在石凳之上,她就像一个犯错的小孩子一样被我按在膝盖上。

“你放过我的话,我能答应你一些条件,你的命不好。我能帮你改命。”陆浅斟还是试图对我谈一些条件。可是我此刻已经被她完美的身体蛊惑住了,无论她提什么样的条件我都不会接受。“我现在只想打你屁股。”我再次表明自己的心意,于此同时,我扬起了自己的手。

她似乎察觉到一掌要落下,身体不自觉地一紧。可是我的手掌却悬停在空中,迟迟不肯落下。就像悬在人头顶的三尺锋芒,就像卡在喉咙口的三寸鱼刺。她感觉很难受,还不如这一掌快点落下,给她来个痛快。但是我没有让她如愿,我只是扬起手掌,对准了那一处挺翘的柔软,迟迟不肯落下。

远处落花闲适,我微眯着眼看着那满天飞絮,我能感受到,陆浅斟紧张崩起的身体微微地放松了。“啪!!!”

就在她彻底放松的时候,我出其不意地落掌。一声清越的响声娇艳响起,陆浅斟受痛后身体一颤,难以控制地发出一声凄婉的哀吟,我抚摸了一下她柔软的娇臀,用力的揉捏之后,我不给她放松的时间,密集的巴掌如雨点般拍打而下。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那是一场暴雨席卷城池的声势,那团软肉在我掌上疯狂地弹压变形,黑裙上翻滚起了激烈的臀浪,陆浅斟再也忍不住强烈的羞耻和痛意,发出了娇嫩的痛呼,想要征服这种美女只能用更加猛烈的方式手段,决不能心慈手软。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在快速密集的怕打后,我仍然没有放慢自己的手速,反而把手挥动的频率继续提高,速度不断增快,丝滑的黑色长裙被我拍得有些微微褶皱,此刻的她不再是高傲的女神,她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姑娘,犯错了在接受应有的惩罚,陆浅斟虽然努力控制着情绪,但是依旧忍不住地发出了一声声痛苦的哀吟,那种痛苦更多程度上是羞耻。

她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蒙受过这种羞耻。她高贵惊艳清冷美丽,绝代风华。可此刻,这些她的优点都成了我征服的快感的来源。“啪”“啪”“啪”“啪。”雨势渐渐地收拢,我又开始重新抚摸这团被我凄惨蹂躏过的臀肉。“你知道错了吗。”我调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陆浅斟哪里错了,但是就是想问问来羞辱她。

她沉默不言,恪守着自己仅存的骄傲。我盯着她被洗礼过的香臀,那里依旧挺翘,不知道里面的颜色是不是已经绯红一片了呢。我抓住裙子的一角,开始向上翻动。陆浅斟慌乱地用手去阻拦我翻卷她裙子的手。我一手从容地拨开她试图反抗的手,另一只手又拍了下她的翘臀,笑着说“浅斟啊,别抵抗了,乖乖听话吧。”

陆浅斟羞愤地回过头瞪了我一眼,于是我又拍打了下她的屁股,她不甘心地转过了头。“你到底知不知道错啊,不知道的话我就把你裙子扒了哦。”我继续调戏她。说着,我双手抓住黑裙柔软的一角,开始向上翻扯,她雪白精致的小腿露了出来。她微微蹬着腿,鞋上的碎花图案轻轻晃动,似乎在挣扎什么。

我也懒得去揣度她的心思,继续翻卷她长长的衣裙。“我……我错了”陆浅斟咬牙道。听到她这句话,我心中一喜,停下了掀裙子的动作,继续问她“那你哪里错了呢。”陆浅斟一愣,她没想到我这么得寸进尺,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要她回答哪里错了,她怎么能答得上来呢,所以陆浅斟稍加思索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沉默以对。

我故意板着脸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又拍了拍她的屁股,说“你看,你一点诚意都没有,都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说着,我继续去翻卷她的裙子。可是她的裙子有些紧,翻到大腿中央便再也难以翻上,陆浅斟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隐隐约约地松了口气。我用手在她的大腿上轻轻撩动。

对她温柔道“浅斟,要不你自己把裙子脱了吧。”“做梦,”陆浅斟冷冷道,她回过头看我,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白痴。我也不生气,继续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听话,如果你不听话的话,我就把你衣服都扒光了扔到公园里去。”

在经历了我的连番羞辱后,又听到我如此无耻的威胁,陆浅斟不自觉地信以为真了,她感到有些愤怒,但是一想到自己被扒光衣服的样子,又很无奈,权衡之下,她的手艰难地撑在了我的膝盖上,借力站起了身子。在我的连番刑罚之下,她已经有些站不稳,直起身子之后,她晃动了两下身体才堪堪站稳。她用手抓住自己的裙带,牙齿咬着已经没有血色的嘴唇,神色挣扎,一副我见犹怜的情态。“你还在犹豫什么,快脱吧。”

我说。陆浅斟对上了我凌厉的目光,又转瞬避开,她又在自己的脑海中计算了一遍逃脱的可能性,计算完毕之后,她仿佛认命一般松开了自己的裙带,将裹着自己纤细腰肢的黑色绵软的裙带从腰上解了下来,随着裙带的解去,她的裙子也随之一松。

因为那是连体裙,如果要她把裙子脱下来她就赤身裸体了,她肯定不愿意,所以陆浅斟选择了掀起自己的裙子。她掀裙子的动作很慢,很不情愿,我也不着急,好以暇睐地看着她,她高挑动人人的身子就隐藏在这身漆黑如夜的裙摆里,如今,一轮明月在夜色中升起,这些原本神秘不见人的景色从脚根开始渐渐地浮出水面。先是雪白的小腿,再是精致的大腿,然后裙子依旧一点点地往上移动,那个最神秘,最幽深,最隐晦的地方也渐渐得要显露山水了。

陆浅斟一咬牙,快速地,孤注一掷般掀起了自己的长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我为之一震。这个平日里高贵冷艳,冷冽如雪的美女,下身居然不着寸缕!她的腿微微向中间一曲,想要遮住那个羞耻诱人的黑色地带,这种小女生的情态不禁让我血气浮涌,但是我还不至于禽兽到把她就地正法,我忍着自己的欲望,心脏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拉过了这个绝美的少女,把她的裙子平放在腰上,继续把她按在自己的膝盖上。

倾国倾城的仙子堕入了凡间,反而多了一种别样的风情。我忍不住去抚摸这雪白的嫩肉,你团微红的香软入手,在我的挤压下变幻着形状,我仿佛是一个眼光高明的鉴玉师,正在玩赏一块绝世的玉璧。“啪!”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香臀上的嫩肉给打得抖抖颤颤,在白得发亮的粉肉上留下一条条红色的指痕。

她黑色的长裙把丰满苗条、骨肉均称的身段衬得浮凸毕现,一头披肩秀发似瀑布般撤落在她那肥腴的后背和柔软圆实的肩头上,两条胳膊滑腻光洁,宛如两段玉藕。那娇柔的身躯,肌肤娇嫩,骨肉均亭,山峦丘壑,美不胜收。“啪啪啪”仿佛乐师击鼓,她刀削般的肩头微微颤抖不安。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陆浅斟。”她艰难回答。

“你现在在干嘛。”我继续问。

她不说话,我加重了自己的力度。

“我……我在被你……被你……”

“被我干嘛。”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转眼之间,她的翘臀已经是一阵妖艳的绯红。

“被你打屁股……”说这句话的时候,平日里淡漠如神,绝代风华的女子,既然隐隐有些抽泣。

“那你服气吗?”

“嗯”此刻的她已经认清现实,唯有顺着我的思路走才能勉强减少一些痛苦。

“那你以后还乖,还听话吗?”

“嗯……”

“那你还想再被我打屁股吗?”

“不想……”

“啪啪啪!!!”我加大了手里的力度,“你再给你一次回答的机会。”

“我想,我想被你打屁股……”她的话语中已经有一种呜呜的呜咽声了。

“很好。”我奖励般地抚摸着她被打得隐约可见血痕的屁股。“那你以后要听我的话,就像我的奴隶一样,以后主人不高兴了,你就要乖乖承受主人的怒火。听到了吗。”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陆浅斟终于忍不住地哭了起来,或许这是这将近二十年来,清冷的她第一次落下屈辱的泪水,我有点不忍心,但是还是横着心要乘胜追击,一举收服这个傲慢的少女。于是一阵拍打又如雨落下,我的手指不听话地深入了她中间那条沟壑之中,当手指触及到一圈湿润的时候,陆浅斟的心理防线终于彻底被击溃了。

“住手,我听话,我都听你的。”闻言,我满意地拍了拍她丰满的臀肉,将她拥入怀中,一股清香在鼻息间环绕。

“那好,以后你就是我的了,这是我的家法,你要是敢不听话,我就打烂你的屁股。”我柔声道。

说完这句话,我感觉这个美丽少女已经彻底被我征服了,我满足地用手拍了拍她细腻的屁股。

但是她安静地趴在我膝盖上,没有反应,我用拍了两下,她依旧没有反应。

“你怎么了”我问。

她沉默得趴着,难得是受尽羞辱精神失常了?我觉得不太可能。 我帮她盖上裙子,把她横抱了起来。倏热之间,我莫名地察觉到了一丝荒谬的凶兆。

那一段凶兆宛如闪电划过,我心思霎那清明。 这时候,陆浅斟已经木讷地站了起来,我看着她的脸,那双眼睛重回了黑色幽深的夜,仿佛之前一切的羞辱都被她遗忘。

难道物极必反,她因为反复羞辱反而使得自己的心灵变得通明如水,那不再是明镜,而是玻璃,那不在是美玉,而是完璧。 她静静的看着我,没有愤怒仇恨更没有欣喜。

长风之中她漆黑的长发且飘且舞,一身长裙漫卷得如云如雪,她眉目间不曾融化的清冷,是神明淡漠绝尘的情绪。 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我被看得全身发麻,凶兆越来越强烈。

流金的光铄中,她已经渐渐得变得不像一个人,这一刻,她是春日里寂寞盛开的梨花,她是残妆般哀艳的晚霞,她是孤独幽深的星空,她是最深邃最晦暗的深渊,我在她身上甚至找不到一丝人的痕迹,她是风是火,是最绝世的仙子也是最空怖的妖魔。

“浅斟”我紧张呢喃。 一只晶莹雪白的手指在风火中探出,白色的光芒在指尖雪莲般层层绽放,直抵我眉心,那根手指离我眉心不到一寸。 生死不过一寸,挣扎不过一寸,爱恨不过一寸。 “我可以给你时间说遗言”陆浅斟空灵得无迹可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 那些幻象在她周身渐渐散去,她又回到了黑裙少女,满天落花绕她周身轻旋。

可她嘴角的笑意却冰冷刺骨。 那根莹白手指依旧在我眉前一寸处。 上一刻,任人宰割的少女已经反客为主,她回到了高高在上的冷漠天神,仿佛刚刚被打屁股的女孩不过是一缕流落的残魂。 那根手指在我眉心一寸前,不疾不徐地推进。

白色的手指上隐隐流淌着银亮如雪的光,带着圣洁美丽的光辉,可是在我眼中,这种光辉沉重得仿佛山岳,艰深得仿佛渊池。

我能感受到,那根手指上有能毁灭我的力量。

此刻的陆浅斟已经和几分钟前的少女拍若两人了。我忽然有些后悔。

可是后悔的情绪转瞬便消散了,因为那根手指点到了我的眉心。

手指虽然推得很慢,但是一寸的距离,再慢也是很快就能到的。

“等一等……”我疾呼。

下一刻,我如遭电击,仿佛有一道雷电在我眉间炸开,疼痛山崩地裂般从眉心扩散到了全身,那一刻,我以为自己的头颅爆炸了,脑海中仿佛被刀锋绞动而过,雷火熊熊燃烧,将一切记忆和情绪瞬间蒸发得一干二净。

凌迟般的痛苦仿佛一柄切割身体的利刃。我的外表看上去完好无损,但是那种痛苦已经随着那根莹白的手指扩散到了全身。

我的表情狰狞到极尽扭曲。

一口鲜血从我喉咙口喷出。我踉跄后退。身体后仰摔倒,砰地一声,脑袋昏昏沉沉地撞到了亭子的柱子上,几乎要不省人事。

在这种非人的折磨中,我开始期待死亡。

可是死亡没有如期而至。

“咦?”陆浅斟看着尸体般趴到在地上的我,发出了一声低低的疑问。

因为我没有死,我还在地上微微地抽搐。

“你怎么会不死?”陆浅斟平淡的声音惊雷般在我耳畔炸开。

我无法回答她,身体依旧不由自主地抽搐。

陆浅斟伸出了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一道红色的光在指尖燃起,她竖起手指,仿佛剑客握着一柄好剑,那道红光随着她甩动手臂向我激射而来。

我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那道红光顷刻贯穿胸膛,鲜血决堤般涌出。可我依旧活着,光芒明明刺透了心脏,可是我还是活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陆浅斟也不知道

陆浅斟看着奄奄一息却不曾死去的我,陷入了沉思。

她手指如花般绽放,纤纤玉指或扣或弹,一簇簇奇妙的魔法焰光般在她指尖绽放,那些魔法有的凌厉如刀,有的迅捷如枪,有的是粗大的钝器,有的是破空的弓弩。

那些法术花炮般向往齐射而来,密集地打在我身上。我绝望地闭上了眼。

可是我还是没死。

那些法术足够把任何强壮的生物都扎成马蜂窝。

可是。我还是活着,模糊的视线中隐约还能看见她震惊的脸。

“难道……”她开始思考一种可能性,

她闭上了眼,再次陷入了冗长的计算之中。我倒在地上微微喘息着,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

羞辱这个神秘莫测的美女付出的代价竟然如此惨重。

良久,她才睁开了眼,深深地看了一眼生命垂危的我。她清冷的目光看得我手脚麻木冰凉。

“我杀不了你。”她说。

“只有我杀不了你。”她又补充了一句。

说完这句话,她开始笑,笑着笑着她又觉得不好笑了,便停止了笑。

我不知道她笑的含义,只是等着她继续说。

“刚刚的事情,我可以忘记,不怪你。但是接下来的日子你必须一直跟在我身边。”陆浅斟说。

我很疑惑,又不知道该不该问。

“我师父说过一句话:这个世界不应该有法术的。”陆浅斟说。“可是,我这是什么呢。”

她指尖跳跃的火光反驳着她师父的言论。

“我刚刚开始思考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我很早就开始思考,只是在刚才,越发确认了。”陆浅斟继续说:“我们的世界。是不是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个世界和我们最初认识的不一样。这不是一个平凡的世界。”

她始终强调着这个世界不平凡。

这句话我初听觉得怪诞,但是细细咀嚼,却觉得大有深意,因为发生在我和陆浅斟身上的事情都太不可思议,这不是一个唯物世界该有的事件。

为什么我会忘记一些事情,我到底忘记了什么。为什么陆浅斟会这些花哨的法术,难道世界上本就存在异能。

但是因为浑身积攒的疼痛,我几乎说不出一句话。只能默默听她说话。

“随着刚刚的顿悟,我渐渐体会到了一些天地的法则,这个天地,莫名多了许多的法则,这些法则约束着我们的行为,比如。”陆浅斟停顿了一下,注视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比如我杀不了你,这就是这个天地的法则。”

这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让我的大脑莫名一寒。

陆浅斟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天地的法则,管理杀人的不是法律吗,天地的法则又是什么,不过如果没有一种强大的力量保护的话,我早就死在陆浅斟无数的法术之下了。我能在这种情况下活下来。一定有股强大的力量在庇佑我。

这是天地的法则?天地不允许我死,还是……

“其他人都可以杀你,唯独我不行。”陆浅斟幽幽叹息。“因为,我们有缘。”

“我觉得我的记忆丧失了很多一大部分。这些东西仿佛是被人刻意抹去的,如果有人能刻意抹去记忆,那是不是也能刻意篡改记忆呢。我们现在经历的,我们现在记住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呢。或者。”

接下来这句话,魔鬼般袭来。

“我们现在经历的世界,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呢?”

亭台上的天空笼罩的厚厚的层云,随着陆浅斟的这句话,云层徐徐地散开,像是露出了一只巨大的眼睛。

第六章

古竹斋的门腐烂得几乎一碰就倒,门外有一合抱粗的巨大桂华书绿的浓重。古竹两个字歪歪扭扭得几乎不便人形。

这所古城区偏僻角落里的屋子,似乎很久都没有人住了。

我被陆浅斟带到了这里,茫然得看着破旧马上要面临拆除的书斋,有些迷茫。

“这是我师父曾经住的地方。”陆浅斟解释道。

门徐徐地被她推开,发出了格拉格拉的刺耳声响。灰尘从门框上细细地滑落,仿佛时隔多年的故人重新推开了时间之门。

我们走进这所古老的宅子,居者不知何处去,庭中草木却依旧葱茏茂盛,在每一个春夏之际极尽招摇。

依稀可以辨认出大厅卧室书房的构造,陆浅斟先带我去了书房,她说师父以前一直在书房写字,但是从来不知道他在写什么,或许是有关这个世界的秘密,如果这次过来,她师父在那最好,如果不在就只能自己找线索了。

推开那扇红漆几乎剥落殆尽的木门,一卷卷隐约可以闻到的书香流水般淙淙得铺满房间。

“你找找有没有日记或者奇异的书之类的吧。”陆浅斟对我说。“还有,不许弄乱我师父的东西。”

我答应了一声,与陆浅斟左右开工开始在这个陈年的书斋中寻找。

她师父好像很喜欢看书,据陆浅斟自己说,她师父以前是一个教师,青衫教书,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突然辞职回家,开始闭门研究风水玄学。

可是命理这么玄妙的东西存不存在都是个未解之谜,她师父作为一个老师本应该教育学生不迷信鬼神,可是为什么,反而自己却辞职回家研究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而且一研究,便是半生呢。

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很疑惑。更加卖力地搜寻。

书房不大,却是摆放了三面书架,一扇狭窄的窗被窗帘半遮着,外面皑皑的阳光微微透进来,被窗帘渗透得有些模糊。而一个陈旧简陋的书桌就摆放在正中,上面有圆珠笔钢笔也有毛笔砚台,一些字帖和诗书被杂乱得堆放着,和普通的书房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我开始在三面大书架上搜寻。

上面堆放了许多的书,种类繁复,从天文物理到画册八卦各种都有所涉猎。我目光小心翼翼地从最底下的第一本开始扫起,不放过任何的一本书的标题。

“这些书有的很新,有的却几乎被翻烂了,这些旧书说明我师父以前反复读过。说不定有什么笔记。”陆浅斟说。“你把那些旧书找出来。”

我一想觉得有些道理。开始在书架上搜罗旧书,然后整理摆放在地上。

“你师父叫什么?”我打开一本书的扉页,看见上面用黑笔写着一个名字:顾之商。

陆浅斟略一思索,说“他叫王玄琢。”

我叹息了一声,合上了我手中的书,对着陆浅斟说“算了别找了。”

她别过好看的脸,有些疑惑地看着我,她或许是以为我懒得管这件事,声音格外冰冷,“为什么?”

“因为这些旧书。或许都不是你师父的。”我又挑了几本书,打开上面的扉页,上面写着不同的人的名字,但是,没有一个是王玄琢。

所以,这些旧书或许根本不是他师父反复阅读翻烂的,那找他们还有什么意义呢。陆浅斟微微蹙眉。也从书架中取出了几本,翻开扉页,又反复看了几眼记录在书上的笔记,才说道“你说得对。”

这个书房真的很小,而且紧紧挨着隔壁,所以这些空间几乎是不够创造密室的。久久无人问津的书房弥漫着浅浅的尘埃。我感觉有些呛鼻。对陆浅斟说“我们出去吧,去其他房间看看吧。”

陆浅斟没有反对,我们拐过卧室,来到了客厅,客厅和普通老旧人家似乎没什么太大的不同,中间挂着一幅画,画两边挂着对联,一顶早已熄灭了许久的香炉被摆放在客厅里,里面凌乱得放着几个椅子。

我和陆浅斟环视四周,最后将目光不约而同地锁定向了客厅中的一个匣子上。

一个黑色的匣子,甚至没有上锁。或许保存的东西不是特别重要吧。

但是我们还是要打开看看。

打开箱子。里面放着一本古旧的书。

更确切地说,那不是书,是一本老旧的笔记本,笔记的封面上,写着几个刚劲的字:古竹斋记。

我们小心翼翼地从匣子中取出那本古竹斋记。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陆浅斟打开了第一页。

上面闪电般游走着一行字,这行字让我们心头一颤。

即使经历了许多,看到了这行字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因为这行字,似乎印证和说明了许多问题。那行字写得很用力,入木三分:这个世界,不太对劲。

很多年后,我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依旧觉得有些冰凉。那时候我不知道,那一刻,命运的引线才开始真正将我们勾连在一起,织成一张密集的网。

那个时候,潘多拉的魔盒,刚刚开启。

我们两个坐在客厅中,开始翻阅这本笔记。

我们沉重地翻过了第一页。

书页都有些泛黄,这本笔记的跨度应该有很久很久才对了吧,我们开始阅读日记的内容:

我想要辞职。

我不想一辈子都在这里教书,虽然我年轻的时候觉得教书是很有意思的工作,但是发生了那件事情后,我对这个世界的疑问越来越大。这个世界和书里说的真的是同一个世界吗。我传授给学生们的,真的就是真理了吗,如果我告诉他们的道理不是这个世界的真理,那教书不就是误人子弟还有什么意义了呢。

我不想教书了。

世界很大,我想去看看。

最近读了许多有关命理的书,这些学术理论的东西,各种自称的大家几乎都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心情很糟糕,信步街头,忽然有个清瘦的老人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本来以为是个要饭的,刚要拿钱,可是我发现他的衣服很干净,一双眼睛幽幽地藏在白发和胡须里,很清澈,不像是个要饭的。我问老人家想要干嘛。

他说。我和你很有缘。

当时的我还不知道缘是什么东西。

他也没有说废话,取出了笔和纸,我不知道这是他随身携带的,还是特意为我准备的。他时不时看我,然后又埋头作画。

我以为他是在给我画肖像。可是他画完了一张便又画了一张,他不再看我,而是时不时地闭上眼睛似乎在想一些事情,他干瘦的身子微微地颤抖,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是因为恐惧还是疼痛还是别的。

他将画递给了我,有些疑神疑鬼的。

我开始认真看画的内容,这个老人画的确实是人物的头像,可是却不是我。

第一张画的人是一个清秀美丽的女子,光光是透过画看,就会让我觉得如果这个人活着,一定是有倾国倾城的容貌。第二张画画的也是女子,同样的美丽好看。我接着看第三张画,画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他左边的眉毛上,有一颗浅浅的痣。第四张画的也是一个少年,但是这张就画得比较普通,虽然少年也是英气逼人,但是没有太过明显的特征。

我回到家后,想不通这件事情,便把画藏在了书房里。

接着的好几年,我研究宿命定理,一研究便是许多年,那道玄之又玄的门槛,我隐隐约约触及到了,经过了一些机缘巧合,我渐渐发现,原来命运是可以被掌控和改变的,只要拥有足够大的力量。

可是这些事情都比不上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加让我感到震惊。

那是很平常的一天,我向往常一样穿着青衣孑然游历乡村,想寻访一些高人,可是我鬼使神差地来到了一个小村庄,这个村庄有些阴气,但是我也没觉得奇怪,因为一般的村庄多多少少都有些阴气的。

那时候天快暗了,我想看看有没有人家可以借宿。

正在晨昏交接的时候,我看见天空中划过了一颗流星,学习命理多年,我早就意识到,周边的一切事物的变化都隐隐约约折射着命运的轨迹。

这个流星是天象,这不是某个星座爆发的流星雨,而是一颗简简单单的清冷孤星。

那颗孤星划过夜空便再也看不到了。

我仿佛受到了指引,来到了一户人家的家门口。我敲开了那户人家。我看见了一个啼哭的家人,和一个呆滞的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应该是中邪了,因为我能感受到有东西趴在她的身上想要吞噬她的骨肉。

但是更加令我震惊的是。

这个小女孩,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可是我可以确定,我没有来过这个小村庄,更加别提见过这个小女孩了!但是我一定见过,如此熟稔,如此熟稔,在哪里,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很多年前那个老人给我的画!

这个小女孩便是那第一张画,虽然她现在还小,但是那股绝世的气质和神色绝对没有错。

至此,我才意识到,从老人给我画的一刻起,我便仿佛接受了一个指令,而今天,是这个指令真正开始的第一天,正在我即将要淡忘这副画的时候,我见到了画上的人。

没有犹豫,我替这个小女孩驱除了邪物,帮他恢复了正常,他父母对我感恩戴德。我便顺势向他们讨要这个女孩,要收她为徒弟。

这个女孩生来便注定不平凡。

她的名字叫陆浅斟。

我将这个叫陆浅斟的少女收做了自己的徒弟。

我想从她的身上窥探到一些这个世界的奥秘,我教他我这些年所学的命理计算,她是个天才,无论学什么东西都很快,那种强大的计算能力让我也觉得惊叹。

如果她是画卷上的第一个人,那么接下来的几个人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能不能找到他们呢。这个世界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我很疑惑,我希望自己能多活久一点,去看一眼这个世界的尽头。

三年之后,她已经小有所成,我将她送还给了父母,但是还是时不时地在暗中看她,她像平常的孩子一样进入了小学,但是和周围的同学却格格不入。

但是除了这一点,她似乎也没有其他太特别的地方了吧。

正当我以为我的研究又要出现断层的时候,另一个她同班的小男孩被我注意到了,刚刚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只是觉得有些莫名的情绪,但是再看的时候,才震惊发现,这个人,或许就是那个老人个我的第四张画卷。

这个小男孩叫夏远,和陆浅斟同班,难道这就是缘分么。我继续观察他们,可是,在那读书的一年里,两个人竟然没有任何一句话。

陆浅斟自幼孤僻,难道这会是成为我解开谜团的阻碍吗。

一切都有命数,我也不能强求。

又是一年,陆浅斟的父母要搬迁,她被她的父母带去别的学校读书了,两个人本来就若有若无的缘分似乎就从此要分开了。那天夜里,天暗无星,我摊开纸在书桌上画星盘,推衍了一整晚,天初晓的时候,我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有什么力量阻碍了我的推衍!

那是一种我难以想象的力量,间接性地介入了我的推算,在我很关键的路口设下了无数个复杂的迷局,我的第一反应是法则。这是天地法则在阻碍我堪破天机。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究竟是什么呢。天机到底是什么呢。

那天下午,阳光很好,我坐在院子的藤椅里半睡半醒地思考。

阳光懒洋洋地照在院子里,门口的桂花树的香气馥郁,正在我苦苦不得解的时候,我得到了一封信。

那封信里有四张纸。

又是四张不一样的话,其中一张的背面,写着很多的字,这封信是给我的。是谁给我的呢。是那个老人吗。

我郑重地摊开了那些纸张。

这次画的是四个同样的美丽少女。我反复端详了一下这四张画,确认自己没见过她们。然后,我开始阅读老人写给我的文字:

写完这封信,我的时日就越来越少了,最近信步街上,四顾茫然。我研究这些东西研究了几十年,最终终于摸到了一些门槛。可是我即将要死去,我很担心没有人能继续我的研究,然后那天我看到了你,我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命中注定好了,传承是不会断的,一代又一代的人在反复追溯这条道路。直到找到真相。

我呕心沥血研究了几十年,终于得到了一句话,这句话我自己都不相信,为了这句话,我几乎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可是我还是要把这句话说出来,这句话太重要了。我们都是天地里想要反抗的棋子,所以我要把这句话告诉你:

这个天地是个游戏,人们都是傀儡,我们,是不听话的傀儡!

仿佛有一道道惊雷在这一笔一划之间铿锵炸响,那几个字深深烙印在鹅黄色的老旧书页上,笔迹用力得有些刺目。

这个天地是个游戏,我们都是傀儡?!

陆浅斟的目光也停在了这一句话上,沉默的厅堂内,时间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过了许久许久,我们的目光被这句话牢牢抓住了许久之后,陆浅斟发出了一声神秘莫测的叹息,那声叹息仿佛一株幽兰生于碧潭之间,发出袅娜清香。

“夏远。”陆浅斟合上了那本还有许多页数的书,轻轻呼喊我的名字。

我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陆浅斟看着我,欲言又止,她又抬起了那根莹白的食指,吃过亏的我看着那根如玉的食指莫名地一颤。一道道云烟在她指尖消弭散聚,有一道清冽白雪盛开在她的眉眼里,再也化不开。

我看着行为诡测的陆浅斟,心中竟然隐隐有种空虚。

“我们经历的世界,或许真的只是一个游戏。”陆浅斟幽幽叹息。

我愕然。

她又将她师父的笔记翻到了那一页,那一行醒目的小字再次如刀剑劈来。

我心中蓦然生出一丝觉悟。!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一个虚拟的世界?”我问。

陆浅斟回答“我也不知道,察觉到世界不对劲的,不只是你我两个人。还有师父,还有那个老人,或者更多人。这不是巧合。这个世界,真的哪里出了问题。”

我觉得这个说法有些荒谬“或许这只是我们不曾发现的力量呢。”

陆浅斟摇头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家吧,明天再来这个地方,有些事情我要去想想。”陆浅斟的声音再次平复了波澜,变回了那块终年不化的冰。

连续几日收到刺激的我精神也没由来得出现了恍惚的迹象,似乎真的有什么,正在被刻意地抹去,不等我细想,陆浅斟已经起身离开,她合上了木匣,看了一眼这个曾经居住了三年的地方,隐隐有些怀念。然后,一道震惊之色闪电般划开她的瞳孔,她仿佛被雷火劈过的焦木,呆在了原地。

循着她的目光望去,我也浑身剧颤。

客厅中央的茶几上,摆着一盏清茶!那盏清茶尚自冒着冉冉的热气,吞吐云雾,而我们几乎可以确信,之前这个地方,是没有这杯茶的!

就在我们刚刚翻阅笔记的时候,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来过,还留下了一杯温暖的清茶告诉我们,他来过。

可是那个人到底是谁,这么寂静的环境,这么短的时间,怎么会有人来过呢。而且,他还沏了一盏茶。我想不明白,陆浅斟也是。如果说我是个凡人,那陆浅斟也算是个修道之人了,为什么她没有察觉到呢。

第七章

穿过迷影重重的公园,回到家时天已然全黑,灯火如往常般璀璨得浮现在夜色里,客厅里的灯都暗着,唯有一线微弱的灯光从姐姐的门缝中透出来,我推开了姐姐的房门。

她正坐在书桌上,背对着我,指尖的笔沙沙地滑动,不知道在纸上写着什么,温软的灯光将她单薄又丰腴的身影照得寂寞,发丝长长地垂下,灯光在发丝间悠然自得地生长弥漫,化作让人心碎的温柔光晕。

这种美好的时刻,看一眼,便能让人铭记。

可是这真的是真的吗。这个世界,真的只是一个游戏吗。

我不愿意相信,一定是哪里想错了。这个世界如此真实的,亲爱的姐姐正如此鲜活地在我的身边,真实得无以复加。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突如其来地拦腰抱住了姐姐。

姐姐似乎没有察觉到背后突然的来人,啊地一声惊叫了一下,我笑着把脸颊贴在她的背上,轻轻蹭动,千回百转地喊了声“姐姐。”

“弟弟?”姐姐发现是我便不再挣扎,她别过头,有些哀怨地瞪了我一眼,任由我抱住她纤细如柳的腰。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和那个叫陆浅斟的女孩在干什么呀?”姐姐戳了戳我额头,问道。

一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依旧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仿佛是上天给我开的玩笑,我下意识地透过窗户去看那个已经望不到星星的夜空。

月亮是如此的孤独。

姐姐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我笑着对姐姐说“我打了陆浅斟的屁股,帮姐姐报仇啦。”

姐姐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真的假的?”

我搂得更紧了些,温柔道“谁敢伤害姐姐,我就要谁付出代价。”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很没底气,虽然我没有撒谎,确实打了陆浅斟的屁股,但是之后的事情却峰回路转,让人猝手不及。但是我决定把这件事情瞒着不告诉姐姐。

“姐姐你在写什么呢。”我拿过姐姐的本子。

上面清浅的小字写着一首隽秀的小诗,词句盈盈流水般流泻在我的记忆里

“黄莺清婉初夏枝头蝉喧嚣,知了知了,

红沙荇泥荷塘白裙写素描,年少年少。

可青泥细雨的故事,知了不知道。

似水流年匆忙,少年不年少。

青丝谴倦许久才落下句可好,

可好,可好,

你走过之后日历撕去了多少?

…………”

灯光温柔,词句淙淙,青春的温度在纸上流泻飞舞,我抱着姐姐,相拥走到了床上,无穷无尽的光海洋般淹没了我。

淡漠的灯火模糊了一切,床上摆放的巨大白色棉熊并着枕头懒懒得趴着,书架上的书目鳞次栉比地摆放,画笔和颜料已经悬挂放置了许多年,盘桓着老旧的时光,墙上贴着的画是姐姐小时候的作品,如今时隔多年,边缘已经卷起了浓重的深黄色,书案上搁着的纸和笔,书案下摆放乐器的盒子依然空荡,这个青春浪漫起舞的房间里,这个夜色温柔弥漫的晚上,这个月明无星的天空之下,我和姐姐紧紧相拥。

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刻停止,我只能听见姐姐的呼吸与心跳。

她微笑着望着,目光慵懒得像一只雪白的猫。

“弟弟是不是又想欺负姐姐了啊。”

我将姐姐扑倒在床上,按住了她莲藕般白暂的手臂。坏笑着看着她。

“姐姐难道不愿意被姐姐欺负吗?”我坏笑。

姐姐扭过头,不看我。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霞。她轻轻晃动手臂,似乎想要挣脱。

我继续展开我的攻势。“姐姐不听话的话可是要被家法处置的哦。”

“什么家法?”姐姐一愣。

我笑道:“姐姐是在装傻嘛?家法当然是打屁股啊。”

“你就想着打姐姐屁股!”姐姐气鼓鼓道。

“你不答应嘛?”我问。

姐姐目光委屈地看着我,说“不行,我是你姐姐,从小只有我欺负你的份,现在你一直欺负我,岂有此理了。”

“哼。”我假装生气道“姐姐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又想起你小时候欺负我的场景了,姐姐太讨打了。”

姐姐平躺在床上,头发海藻般地盛开荡漾,她瘦小光滑的瓜子脸上羞意越来越浓,看着姐姐微微摆动的身子,我有些情不能自己。

情不能自己,便一往而深。

我欺身压上姐姐,想要亲吻姐姐樱桃般的红唇,姐姐羞涩地扭过了头,避开了我的侵犯。

“哎呀,姐姐不爱弟弟了嘛?”我假装悲伤道。

“没有啦。”姐姐吞吞吐吐地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趁着她犹豫之际,我蜻蜓点水般地吻上了她香软的红唇。

姐姐身子一颤,不适应我这样肆无忌惮的非礼。更加用力地挣扎。

“不就亲姐姐一下嘛,姐姐光屁股的样子我都看过了。还差这点嘛?”

“你还说!不许说!不然姐姐不理你了。”姐姐一脸羞愤欲绝的表情。

我俯身开着小狮子般发怒的姐姐,说“姐姐别威胁我哦,姐姐要是再威胁我,我就把姐姐家法处置了哦。”

“哼。”姐姐一听到家法两个字,脸上的羞红又添了几分,可是出于身为姐姐的骄傲,她依旧傲慢地别过了头,对着我不屑地哼了一声。

“诶,看来姐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咯?”我抓住姐姐的手臂,想将她的身子翻过去。

姐姐看到我的动作,连忙扭动身体,不让我得逞。由于姐姐的反抗过于激烈,我一时间无法得逞,只好悻悻地对姐姐说,“姐姐呀,你现在挣扎越厉害,等会惩罚就越厉害哦。”

姐姐才不吃我这一套呢。“难道你要我亲自撅起屁股让你打嘛?”

“可以吗?”

“滚!”

我和姐姐你来我往地拉扯着,一时间谁也无法占据上风,我有些着急了,看着姐姐扭动的腰,我突然灵至心头,我探出手,轻轻去搔姐姐的腰,腰是姐姐的敏感部位,因为怕痒,所以她本来与我抗争的身子在我突如其来的攻势之下一松,像是固若金汤的城门被打开了一个缺口,我连忙乘胜追击,趁着姐姐没力气的时候连忙将她的身子翻了过来。

“夏远!你无耻。”姐姐看见被我得逞,得知大势已去,无比羞怒。

我的手攀上了姐姐被牛仔裤包裹的精致翘臀,一只手肆意地捏动抚摸,姐姐羞处被摸,感觉有一股电流刺激地流过全身。

“姐姐还记得刚刚是怎么反抗我的么。现在要加倍地还给你哦。”

“啊,我可是你姐姐啊!”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在牛仔裤上绽放开来,我又用力地捏了捏姐姐结实圆滑的屁股,说“姐姐别和我倚老卖老哦,这样只会受到更严厉的惩罚。”

姐姐无奈地把头埋在被子里,羞于见人。

“啪啪啪啪啪”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仿佛一道浅浅的涟漪在温柔的灯光中泛起,我开始了我对姐姐的家法。

“啪!”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姐姐身子再次一颤。

“姐姐你认识到自己错了吗?”我问。

“我错了!”姐姐不再硬撑着,而是学聪明了地顺着我的意思走,这样或许可以减轻自己的惩罚。

可是姐姐太天真了,我哼了一声,更加用力地拍打姐姐的屁股。

“你明明没有认识到自己错了,知不知道欺骗弟弟的后果是什么呀?”

“姐姐真的错了。”姐姐软语哀求道。

我又在她屁股上重重地来了一记。

“那你哪里错了呢。”

“我不该忤逆弟弟,我应该听弟弟的话,弟弟说什么就是什么,今后姐姐绝不反驳,可以了吧?”姐姐试探性地问。

“你这回答也太敷衍了吧。我不满意哦。”

“啪啪啪。”我在姐姐的屁股上拍打了三下,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那你还想怎么样嘛。”姐姐感受到自己的屁股又被屈辱地侵犯,委屈又无可奈何。

我一边摩挲着她香软的翘臀,一边想了想,说“现在你不许叫我弟弟。”

“那我叫你什么呀。”

“你要叫我主人。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小奴隶。”

“这个我不能答应,我是你的亲姐姐啊,这太羞耻了啊。”姐姐死活不答应。

我也没有勉强姐姐。说“那好吧,我退一步,以后只是在我打你屁股的时候你要叫我主人,平时你就是我的姐姐,可以了吧?”

“不可以!”姐姐还是不从。

我有些生气了,说“姐姐不听话的话我就把姐姐屁股打烂哦。”

“啊……”听着我羞人的话,姐姐只能欲哭无泪地发出抗议。

“啪啪啪啪”连绵不断的巴掌落在姐姐牛仔裤包裹的精致娇臀上,姐姐柔软的娇臀发出好听的击打之音。

但是隔着牛仔裤拍打,难免对手感有些影响。

我拍了拍姐姐的屁股。命令道“来,把屁股翘起来。”

“不!”姐姐怎么可能答应我这种无理的要求。

姐姐的拒绝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可是我觉得这种事情都是可以通过打屁股解决的,一下不行就两下嘛。

“啪!”“啪!”“啪!”

“啊。”姐姐吃痛了轻呼了出来,她用力扭动着身体,哀怨地说“你下手怎么这么重啊。”

“我还没用全力呢。姐姐听话的话一切都好说,不听话的话弟弟只好打到姐姐听话了呀。”

“你……哼!”

“啪啪啪啪啪啪”巴掌雨点般落下。

“停!别打了,我翘起来还不行嘛?”姐姐终于屈服。

“不行了,姐姐你现在要说,奴婢把屁股撅起来给主人打。”我得寸进尺。

“你,弟弟你太过分了!我要和你绝交!”姐姐愤怒地看着我,散乱的头发里目光凶猛得像只狮子。

而我则是那个要将狮子驯化的驯兽师。

我扬起了鞭子般的手,狮子目光中的锐气也在我扬手的时候磨平了。

“停,别打了。”姐姐低下了头,用一种很细的声音说“奴婢错了,奴婢……奴婢把屁股撅起来,请主人打。”

姐姐咬着银牙,极其不情愿地翘起了自己的屁股。

一个大美女说出这么羞耻的话还对着自己翘起了屁股,我有种大获全胜的快感。摩挲了一番姐姐的屁股,看着她弓着腰屈辱地趴着,将引以为傲的翘臀对着我,任由我拍打抚摸,一股强烈的侵犯感无明业火般升腾而起。

我不给姐姐反应和反抗的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解开了姐姐的牛仔裤。

当一阵凉意浮上姐姐的身后,她才发觉原来自己的裤子已经被扒了下来,我连害羞的时间都没有给她,香软的屁股上便留下了两个巴掌印。

雪白娇臀上的迷人绯红,宛如冬日雪地里凄艳落下的红梅。

姐姐发出了一声千回百转的浅浅哀吟。

“弟弟你太坏了。”

看到潮红色在她股间微微泛起的波纹,我有点不忍心下手,那个细皮嫩肉吹弹可破的肌肤能承受多少蹂躏与拍打呢。

可是姐姐却不知死活地开始提起自己的裤子。

我放下了心中的那丝怜悯,啪得一声拍上了她的屁股,这是对于她擅自想要穿裤子的惩罚。

姐姐闷哼了一声,连忙松开了自己抓住裤角的手。

“姐姐的屁股真是我见犹怜呢。”我轻轻抚摸,如同在把玩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这个世界如此的真实啊,怎么会是一个游戏呢。姐姐的婉转哀吟,我的温柔拍打,夜色的深沉如海,过往的美丽幻想。都如此的美好轻柔,如此的让人依恋。

我真的很爱这个世界,无论你是否真实。至少此刻,这个世界就真实地呈现在我的面前,姐姐就这么弓着腰趴在我面前,灯光打在我们的身上,流着浅浅的温暖。

“你怎么不打了?”姐姐看我迟迟不动手,小心地问道。

听到这意味不明的话,我心没由来得一热。“难道姐姐还希望被我打?”

“哎呀,不是啦!”

“姐姐还狡辩,明明你就是喜欢被弟弟打屁股,姐姐是不是受虐狂啊。”

姐姐听到我的话羞愤欲绝,她刚刚想要反驳,便听到啪的一声,痛意再次袭来,将她已经到喉咙口的话硬生生逼了回去。

“姐姐别解释了,安心接受家法吧。”

“啪啪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

我的手掌无规则地拍动着,时而如初春细雨,软软绵绵,时而如盛夏惊雷,滚滚汹涌,时而如怒海波浪,惊涛拍案。

一卷千堆雪。

“呜呜”姐姐的发出了意味难明的哀吟,像是受刑的痛苦,又像是舒服的长吁。

我看着姐姐裸露无疑的下体,修长精致的大腿上,有一片浓重的阴影,仿佛有一座幽深的洞府藏在深远的密林里。

我的手指不安分地顺着那条沟壑而下,宛然到了一处低洼,我手指在那两瓣褶皱上轻轻刮掠徘回,姐姐身子剧颤如遭电击。

她用力挣扎起自己的身子,想要摆脱我的魔爪。

我用力一掌“啪。”的一声中,姐姐的腰身一蹋,再次软软地趴下。

门前徘徊了许久,我的手指扣了那一方长亭。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莹莹有些湿润的手指仿佛沾濡了初晨的露珠,我轻轻转动自己的食指,仿佛美人研磨,姐姐克制不住地发出了低低的呻吟,呻吟声仿佛一道浪头打过,我顺着浪头又进了几分。

草影森森,木影重重。那埋葬在草木阴影中的洞穴无比精致,我只好顺着缓缓推进,没有丝毫的急功近利。

姐姐的呻吟声越来越急促,可是出人意料的是,她居然没有反抗,我的手探入她的私处,她只是默默承受着这种有些快意的痛苦,扭动着身子。

这是姐姐对我的纵容么。

我不再往深处探索,这是我与姐姐彼此的尊重。

我在那一个指节处研磨,溪流涓涓倾泻而出,姐姐如同天鹅般扬起了自己的脖子,发出了一声婉转如清风过雨的吟叫。

雪白的被子犹如皑皑的春雪压在春花烂漫的枝头。

我和姐姐再次相拥在一起,时光仿佛要永远定格在这里,刹那便是永恒。

姐姐的一切仿佛午夜梦回般向我打开。

我听见了回忆雪莲般孤独绽放,听见了细语呢喃。

听见了这些年的欢喜和悲伤。

深夜的舞蹈房里,她舞动纤细的腰,扬起飞扬的袖。

深雪覆盖的雪地里,她绒衣轻柔,肌肤胜雪。

花开花落的古井边,数着多少星辰。

星辰一颗颗地都在老去。

就像孤单的孩子一天天地远离童话。

可是很多很多年以后,我一定会依然记得,这个浓烈的夜晚,静美的灯光中,你我相拥的身影。和那不曾改变的心愿。

“姐姐。”我在她的耳边轻轻呼唤她的名字。

姐姐脸上的潮红也渐渐褪去,她低低地应了一声。说道“我真是有个好弟弟啊。”

“姐姐不许说反话啊。”

“我说了你会家法处置我,对么?”

“姐姐真识相。”

“弟弟你真傻啊。”姐姐摸了摸我的头。

我真想佯作发怒,姐姐的声音便如同弯弯曲折的溪流缓缓流入我的心中。“弟弟啊,如果不是姐姐依着你,纵容你。你怎么有机会打到姐姐的屁股呢。”

我一愣,心中了然,姐姐是学舞蹈的,虽然是个女生,但是我的力气也是不如姐姐的,可是姐姐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我欺负,如果不是心甘情愿,那是为什么呢。

可是我为什么早点没有想到呢。我还这么羞辱姐姐。

一阵愧疚涌上心头,我刚欲说话,姐姐便用一根手指抵住了我的嘴唇。

“以后我们继续这样好了,我很喜欢这样的弟弟,如果姐姐犯错了,那弟弟继续惩罚姐姐好了,姐姐觉得挺好的……对吧……嗯……主人?”

姐姐的微笑如暗香浮动的琼枝碧叶,至清至浅。

次日清晨,姐姐依旧还在安睡,而我独自一个人悄悄出门,前往古竹斋。

第八章

推开古竹斋的木门,里面安静如初,一庭树木晃动着浅浅的影子,我在里面环视四周,没有见到陆浅斟。我们约好了在这里见面,难道她有事情耽搁了么。

我再次走进书房,里面一片狼藉。

几乎所有的书都从书架上落了下来,杂乱无章地堆放在地上,仿佛是经历过一场战斗一般,但是书架却没有被推倒,而书桌上也是被一顿翻找,诗书被漫卷得到处都是,难道是陆浅斟在我们走后又折回来继续寻找了线索,这个想法马上被我否定掉了,这是她师父的房间,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放肆地翻找。

难道还有其他人?

我想起了那本尚温的茶,背脊泛起了一丝凉意。

这种凉意不是感觉,而是真正的凉意,我感觉有一种冰凉的气息爬上了我的背脊,仿佛一块千年玄冰吞吐着寒气。

我甚至有些不敢回头,因为玩过恐怖游戏的都知道,有种东西叫做回头杀。

那股冰冷的征兆越来越浓。

我股起勇气,艰难地回过了头,我的心无比坎坷的时候,却发现身后空空荡荡,那股冰凉的意味消失得无影无踪。

难道是我的错觉么。

正在这时,我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轻盈的脚步声,那身熟悉的黑裙出现在门口,晨风将她的发丝吹得惊艳飞舞。

“谁允许你这样翻我师父的书的?”陆浅斟难得地动了怒。

看到她误会了我,我连忙解释道“不是我翻的,我来的时候就这样了。或许是有其他人也在调查这件事情,甚至在跟踪我们。”

陆浅斟皱了皱眉,走到了杂乱地书边,目光缓缓地扫过这些陈旧的书本,这些书本仿佛是被刻意弄乱的,这里少了什么,那个人从这里拿走了什么呢。

陆浅斟和我都搜寻了一下周围,但是都没有结果。

“昨天我读完了我师父的笔记。”陆浅斟说。

“里面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么?”我问。

陆浅斟没有说话,从背着的木箱中取出了那本笔记,递给了我,说“你自己看吧。”

于是我翻开了那本记载着无数秘密的本子,手也不经意地有些颤抖。

庭中古树的影子渐渐地变短,时间流逝,转眼已经中午,花了两个小时,我终于读完了这本笔记,与其说是笔记,不如说是一本志怪小说。里面记载了许多奇怪的事情,这些时期都不符合寻常的规则,当然,这些事情是陆浅斟的师父这些年的见闻,其中有些事情听上去甚至可以说是匪夷所思,比如他曾经认识一个女孩,对算命也产生了兴趣,经常和他一起探讨了一些问题,那天,那个女孩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她说:王先生,我和你聊了这么多天,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人的命运是真的可以改变的吗。 这是一个很常见的问题,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算命只是给你提供一下命运流动的轨迹,命运能不能真正地突破没有人知道。就算你自己认为自己突破了命运,其实还是陷入了另一个命运的怪圈了呢。 那个女孩垂着头,像是陷入了思考,许久,她才幽幽地问道:或许,我们的命运就像是被编辑的电脑程序一样,早就写好注定了。 听到这句话,我内心中泛起了一种古怪的意味。但是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直到后来,我许久没有见到她,我隐隐感觉到了有些不安,我去她就读的大学找她,大家都说完全不记得这个人了,我于是找到了她曾经最亲密的闺蜜,她的闺蜜抓耳挠腮了好久,她对她似乎还隐隐有一点点印象,但是那一点印象也是极为模糊,她努力地回忆后,带着歉意说,不好意思先生,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是我实在想不起她是谁了,兴许是个疯子吧。

我心中大惊,难道是有种莫名的力量抹去了她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呢。或许我才是真正精神失常了,这些都是幻觉?不可能。又或者,这个女孩根本不是那个学校的人,她接近自己也只是另有目的?但是回忆起种种过去,这种情况似乎也不太可能。

然后,更加奇怪的是,我发现我竟然有些记不清这个女孩子的脸了,甚至她的名字,也渐渐地被我遗忘。直到那一天。我收到了那个老人寄给我的画纸。我在一张纸上赫然看见了她的容颜。

于是那些丢失的记忆如同水泡般幽幽地浮起。

我想起来了,那个女孩的容颜和名字再次被唤醒,出现在我的记忆里,她叫叶舒云,是个占星师。

陆浅斟又取出了四张画递给我。说“这是在师父的笔记里夹带的画,应该能提供些线索。”

我接过那几幅画便明白了,那是老人画给她师父的第二次画,画里是四个女生。

我一一翻阅这些画,确认自己都不认识。又递还给了陆浅斟,问她“这四个女生到底意味着什么?”

陆浅斟沉吟道“这应该解开谜底的几个钥匙的碎片吧。而且我现在大概知道她们的位置,等会我们就出发找她们,按着顺序找。”

陆浅斟将纸摊开在我面前,纸上女子们清丽的容颜一一跃然纸上,这些女生大约都是十七八岁的学生,她们身上到底能藏着什么呢。

“这是A大学新闻系的系花,叫做周念心,这个是二中的高三高中生,叫做柳雪瑶,这个已经毕业了,在经营一家……嗯……服装店,叫做陈烟。第四个我也推算不出她到底是谁……世界上仿佛根本没有这个人一样。”

我再次接过第四张画,画中是一个颇为漂亮的女孩,笑容新月般地美好,她留的是长发,长长的头发一直流泻过肩头,一颗宛如星球般的吊坠悬挂在她的左耳。十分可亲。

不出意料,这个人我也没见过。

“那我们先把已知的人都调查一遍吧。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嗯……”陆浅斟站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我疑惑道。她像是有心事。

“你玩过解密游戏吗?”她问。

我点了点头。

陆浅斟继续说“现在我们做的事情,就像解密游戏里一样。这个世界是一个谜,而我们现在要像通关解密游戏一样去寻找一把把钥匙,而这个世界有一个特定的设定,这个在我师父的书中也有提到。”

我回忆了一下书中的内容,忽然想起了一顿记载:一个小女孩站在桥上,直觉告诉我她想要跳下去自杀,于是我问小女孩说,你为什么想死。小女孩说,我顶撞了我哥哥,我哥哥打我屁股。这时候,我感觉到小女孩背上有种阴气在发出诡异的笑……还有,那天柜台的一个毕业了的女生坐立不安,我能看见她背上有那种阴气,一个顾客进来,她故意背对着他,微微撅起自己的屁股,顾客心领神会一般拍了拍她的屁股,她背上的鬼做出了一个舒服的动作,柜台的女生回过头,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还有种种此类的故事。难道……一个念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难道解开这些钥匙的关键是……”我吞吞吐吐不愿意把那三个字说出口,因为我曾经对陆浅斟干过那种坏事,还招来了一顿毒打,我怕陆浅斟一生气又将我暴揍一顿。

陆浅斟似乎看穿了我在想什么,身形转瞬便到了我面前,对着我的头重重地给了一个暴栗,可她的表情依旧冷淡,清冷道“就是打屁股。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都打到这三个人的屁股。”

“她们三个和我非亲非故的,凭什么给我打屁股啊。”

陆浅斟冷哼了一声,扬起手在我屁股上很重了拍了一记,说:这种事情,你不是很拿手的么?

我知道她还在怀恨我上次打她的事情,虽然之后被她深深地报复,但是耻辱的种子已经埋在了她的心里,所以听到她冰凉刺骨的语气,我连忙住嘴。

“那现在我们出发去A大?”

陆浅斟点头。

第九章

A大是坐落在城东的一所大学。

它边上有一条运河奔腾而过,河中的水苍黄浑浊,周围是刚刚拆除的废弃居民楼,所以那里人烟稀少,很少有人来。这个大学很大,算是当地的名校了,想要在里面寻找一个人很难。但是周念心是新闻系的系花,那么寻找她应该就要容易许多了。

我们假装自己是这里的学生,趁着中午混进了学校。

陆浅斟毕竟是绝世的大美女,她走在我的身边总是引来一些人对她的惊羡的目光还有一些人对我的奇怪的目光,那些目光里夹杂是嫉妒和厌恶。如果他们知道这个他们看了一眼便认定是女神的人曾经被我按在膝盖上打屁股,不知道是什么感想。

夏天天气炎热,而且正值暑假,所以校园里的人不是很多,有很多人都回自己的家了,所以我们也不能确定周念心到底在不在这个学校里,只好先打听打听。

其实打听这种事情交给陆浅斟就很好办了,毕竟她这么漂亮,那些男生都乐意买她的账。可是陆浅斟肯定不会亲自去干这种事情,所以这个重任又落到我头上了。

我硬着头皮拉住了一个男生,那个男生正在偷偷地用余光打量陆浅斟。我问他“你知道你们学校有个叫周念心的女生吗?”

他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我。仿佛在说,这个人是我们知名的系花,全校都知道。

我无视她鄙夷的眼神。继续问“那她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那个人依旧在用余光瞟陆浅斟,而陆浅斟无动于衷。他再次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我,仿佛在说她在哪里我怎么知道。不过像是看在陆浅斟的面子上,他还是说“我不知道,你或许可以去问问新闻系的女生。不过听说她暑假没有回家,留在了学校里,所以他的很多爱慕者也都留校了。”

于是我去了新闻系,那个人依旧恋恋不舍地看着陆浅斟曼妙的背影。

绕着那边教学楼的房子周围,种着许多说不出名字的花,他们在这个季节里开成薄薄的淡黄色,花团锦簇,一树都没有叶子,仿佛是围绕着的一簇簇黄色的烟火。树下时而会走过一个个身穿田园长裙的女子,侧着脸看这些浅黄色的花瓣,满树芬芳便这样悄无声息地坠落到她们的肩头。

“同学,你知道周念心在哪里么?”我问一个穿着灰色长裙的女生。

她打量了一番我,皱了皱眉头,说“你也是她的爱慕者?”

我连忙摇头,然后这个女生也注意到了站在我身后的陆浅斟,她的神色也为之一颤,露出了一种自惭形遂的表情,于是她有些不高兴地说“你都有这么漂亮的朋友了。还惦记周念心?”

我只好解释道“同学你误会了,我们是周念心的高中同学,这次找她有些事情。没有别的意思。”

她将信将疑地看了看我。说“我和她住一个宿舍的。她今天出去见她男朋友了,指不定现在在哪个宾馆里呢。要不你们明天来找她吧。”

我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在骗人,想再找人确认一下。

这时,陆浅斟拍了拍的肩膀,说“别找了,走吧。她不在。”

“可是……”

“我对画上的人有种奇妙的感应。我觉得她不在。”她低声说。

我只好陪着她离开了。

学校边上有条黄色的河流,上面开过了一条大船,船头劈开了浑浊的水,缓缓地前进了,我看了一眼。这条运河应该是连接长江的。突然,陆浅斟看着远处奔腾决去的水和那些破旧的废弃房子停住了。

“怎么了?”我问她。

她微眯着眼睛,看着那些断壁残垣,说了声“走。”

我跟着她走向那些废弃的老房子。很多房子都已经拆除,地上横竖着钢筋水泥,那些古老的花窗木格被风雨侵蚀得不能辨认样子。这样连绵的拆迁地带一直延伸了很远,这些河边的房子被拆,应该是要建造工厂的吧。我看着那些本就无比浑浊的水,心中有些悲凉。

陆浅斟带着我沿着河堤走,仿佛是在寻找什么,她时不时地打量一番这些废墟。

忽然,我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因为在杂乱堆砌的房屋中,在乱石横生的荒芜里,在河水连绵的波声中,在一处幽暗晦涩的阴影里。

我们听到了一个女生低低的呻吟。

那些曾经幻想过的情节忽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一个龌龊的念头浮现在我的大脑,于是我马上便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虽然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发生在公园的小树林里。这里断壁嶙峋,尘埃翻滚,实在不是干那种事情的好去处啊。

那种呻吟声涟漪般泛起在某个幽深的角落里。周围四下无人,我们循着声音蹑手蹑脚地走着,那种醉人心脾的语调冲击着我的生理和心理,我的余光悄悄地望了眼走在我边上的陆浅斟,我发现她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她的脸颊也隐隐有些泛红。

我们轻轻地绕过几个被拆毁但是还没倒塌的墙面,一棵年迈的古树还在破碎的角落里生长,那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时而舒缓时而湍急,更多的是痛苦。我们透过一个墙根偷偷地看,那颗古树边围起的小巧角落里,有一个衣衫凌乱的女子,那个压在她身上的男子挡住了她的脸,但是光凭身材来看,应该是一个美女无疑了。

这时候,我突然发现,前面走廊的过道上还站着一个矮小的人,不止一个人。那个人东张西望,好像是在给这两个偷情的男女望风。不过这好像不是偷情,因为女子的呻吟声中听不出丝毫舒服的意味,更多的是痛苦与折磨。

“婊子。你平时高傲的样子哪里去了?”男子用力捏着她的乳头,而女子的衣襟已经被她扯得凌乱不堪,上身几乎是全裸,女子努力去推开那只挣扎的手,但是无济于事,她拼命挣扎,用力推开了压在她身上的人,那一个刹那,我看见了女生的脸。

于是我想起了那个老人的画!

这个女生就是新闻系的系花周念心!

我相信陆浅斟也认出了她的身份,陆浅斟阴沉着脸望着那个霏霏的景色,呼吸难以察觉地有些急促。

“你再挣扎试试?”只听啪的一声,男子用手拍打了她的屁股,随即开始撕扯她的裙子。“你竟然敢耍我,那你就应该要付出代价。”

说着男子的手毫不留情地揉捏她鸽子般雪白的胸脯,用力挤压那个红色,周念心凄凉的惨叫声让人心碎。

“禽兽!”

“啪”一记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男子再次拍打她的屁股,示意让她安静袭来,他用力揉搓她的身子,掐出了一块又一块的淤青。

在一旁的我们有些难以忍受,想要去帮帮她。这时,那个站在走廊口的矮小男生转过了头,我们下意识地避开了眼睛,躲在了墙后面。毕竟做贼心虚,偷看这种事情心中难免有些顾虑。

“赵哥你们轻点,被把人招来!”应该是那个矮小男生的声音。

“知道了。等会也让你尝尝这个新闻系系花的滋味。”男子狞笑道。

“那就谢谢赵哥了……”矮小男子发出了邪恶的奸笑。

女子的呻吟身越来越急促,她被那个被称作赵哥的狠狠压迫在身体下,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而我身边的陆浅斟听到了这种呻吟似乎有些难以自持,不过她几个呼吸间便稳定了情绪。

下一刻,男子嚣张的辱骂欺凌之声便停止了。

因为陆浅斟消失在我的身边,她站在赤裸男子的身后,食指点上了他的后脑勺。

那个男子瞬间昏厥了过去,连一句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而走廊口的男子似乎察觉了异样,快步跑了过来。可那个矮小男子仅仅是看了一眼,便也没有了意识。陆浅斟的食指点上了她的眉心。

周念心赤裸着衣衫,雪白的皮肤大片大片地裸露出来,她趴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喘息,她的裙子被撕去,此刻甚至是光着屁股的。她的大腿手臂上都因为摩擦出现了伤疤和血痕。

我帮她掩上了裙子。小心地收拾着衣服。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一个大美女衣衫不整的样子,我竟然没有丝毫的欲望,只是觉得她好可怜。

陆浅斟淡淡地看了我们一眼。说“带着她,走吧。”

我去商店了买了条裙子回来,陆浅斟正和周念心并肩坐在河岸上,周念心轻轻依偎在陆浅斟的怀里,肩膀不停地抽动,像是在抽泣。而陆浅斟也爱怜地抱着她,轻轻抚摸着她凌乱的长发,用自己修长的手指将它们逐渐缕得平滑。

阳光中垂下的影子在废墟上轻浮地移动,午风流暖,将我手中的雪纺长裙吹得悠扬。

我将裙子递给了泪眼惺忪的周念心,她尚且布着红青不一的手臂颤抖着接过我的裙子,柔软的裙角捏在手中,她的眼泪又不自禁地滑落了下来,陆浅斟清冷的眸子里也充满了爱怜。

“那个人是你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对你?”我问。

周念心低着头,阳光热烈地铺在她的身上,她用那件雪纺的长裙遮住了自己衣不蔽体的上身,将裙子紧紧地抱在怀中后,她始终低着头,将悲伤淹没在一片浓重的阴影里,那片阴影,即使是日光席卷也不能吹散。

“他……他是我男朋友。”周念心抽泣道。

我和陆浅斟都是一惊,疑惑地看着她。

她没有抬头看我们,但是她知道我们的疑惑。她哽咽道“他本来是我男朋友,我是新闻系的,他是美术系的,我们是在一次舞会上认识的,他的华尔兹跳得很好,温文尔雅,像是画画的人与生俱来的温和吧。不久之后,我们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恋人,我们曾经发誓要为了梦想一起奋斗,志同道合,风雨同舟。可是突然有一天,他变了。”

周念心抽泣的声音渐渐地缓了下来,一种恐慌的意蕴如同阴云般压了上来“那次他说要去看他妹妹,我知道她妹妹,是个很可爱的少女,马上就要读高三了,叫柳雪瑶。”

听到这个名字,我猛然一震。画像上的脸如同水泡般幽幽浮上我的脑海。

这一切只是巧合么。

我听周念心继续说“我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反正从那天之后,他开始变得暴躁易怒,我一开始以为他只是遇到不顺心的事情,过几天就会好,谁知道他反而没有变好,反而变本加厉,他时不时就把平时爱惜如命的画笔颜料盒折断或者打翻得满地都是,我只是默默地帮他收拾,但是他视而不见,有一次还揪起我的头发要打我,在那之前,他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对我说过。那天夜里,我永远忘不了那天夜里,他把我锁在房间里,灯光幽暗,他开始撕扯我的衣服,我恐惧地挣扎,然后他越来越愤怒,把我按在窗台上打我屁股……”

说着说着周念心不自主地回忆起伤心的往事,又开始哽咽了起来。

我和陆浅斟对视了一眼,神色有些凝重。

“那天他下手很重,很快我的屁股就被他打得通红,但是他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还扒下我的裤子扬言要把我光着屁股扔到街上。我很害怕,哭着求他饶了我。我看着他,内心却骤然发凉,因为我察觉到一件更加恐怖的事情。”周念心猛然抬起头,猛烈明亮的阳光中,她的眼睛被照得雪亮得吓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能感受到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的神色,完全不像是个暴君的眼神,他好像是在给我使眼色,像是在提醒我什么。但那或许只是错觉,仅仅一个瞬间,我又被他按着打屁股,他打得很急促很用力,以至于我之后的三天都请假没去上课。”

“他给人的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突然被剥夺了所有的美德,仿佛一个美好的意识被什么东西抹去了,只留下丑陋的,被无限放大的恶性一般。”

她抓着长裙的手捏得更紧了些“接着,我受不了这种事情,对他提出了分手,无论他接不接受分手,我都要和他分手。我受不了这种生活。”

真的有一种力量,可以剥夺人的美德么。

可是为什么要剥夺他的美德呢。还有周念心口中的那个清明的,仿佛暗示的眼神到底是什么,如果他想要暗示,是想暗示什么呢?他这么做是装疯卖傻被逼无奈?可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把他逼到这种地步呢?

我想不明白,陆浅斟还在想,但是也应该想不明白,当我们发现这个世界和我们认识的不一样的时候,我们就想要彻底地了解这个世界,可是对于这个世界,我们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接下来他不同意分手,然后就联合他朋友把你拖到这个地方想要强奸你对么?”陆浅斟问。

周念心无力而缓慢地点了点头,她抽动着肩膀,想努力缓和情绪,可是她的指甲已经深深地嵌入了白裙之中,仿佛要将裙子撕裂一样。

夏天的阳光再浓烈,也总有照拂不及的黑色阴影。

黄色的河水卷着发亮的波光远去,一艘轮船从远处遥遥驶来,我看了一眼周念心,她尚且衣衫不整,我连忙催促她换了衣服离开这里。

“对了,你生活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我突发奇想地问。

周念心已经换上了白色的长裙,她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湿漉漉的水渍,她的眼睛有些红肿却依然美丽。她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最近发生的事情。

陆浅斟轻轻抚摸了下她的长发,说“如果有什么事情不愿意想就不要想了。过几天我会来找你的。”

“忘了那个辜负你的男人吧。”我说。

她抬起头看着我,忽然摇了摇头,说“我不想忘记了他,虽然他之后对我很不好,但是记得那时候,他对我说,他叫赵雨。那时我们刚刚才认识,那天周末,他送了我一本画册,画册上全是我,有我在公园的画,有我上课时候认真听讲或者开小差的画,有我在车站等车的画,有很多很多关于我的画,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有一个人在你不经意地时候记录下了你生活的点点滴滴,在你桥上看水的时候,在你因为等不到车而焦虑的时候,在你因为老师的讲课昏昏欲睡或者被窗外风景吸引的时候,有一个人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看你,将这些景致都一个一个刻录在画纸上的时候,你真的会喜欢上他。即使之后他给我带来了很多伤害。但是我还是会经常想起我们一开始那些无比美好的瞬间的。”

“即使他后来这么残酷地虐待你么?”我问。

她点头。“他曾经对我说过,别人绘画的留白是为了给画增添意境,而他的画的留白,是为了添上我。”

美好的幻想沉浸了她。

“那你依然喜欢他么。”陆浅斟问。

她摇头。

她只是不想忘记。值得怀念的片段太多。所以不愿意忘记。

很多年之后,我回想起这个片段,阳光将整个世界照得仿佛天堂,明烈的光幕仿佛银河倒泻般,在被照得发烫的水泥路边,我们三个人沉默寡言,各怀心思。如果那个时候,我们能注意到一个不被察觉的角落,有一个人向这里投来了脆弱的温柔的却难以察觉的眼神,后来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第十章

送周念心回到宿舍之后,我们本来打算去找下一个目标,那个目标是二中高三的学生,叫柳雪瑶,据周念心所说。这个女孩还是她前男朋友赵雨的表妹。

但是今天经历了周念心的事情之后,陆浅斟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她有些疲惫说,她想把计划推迟到明天。我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周念心的遭遇对我们的刺激都挺大的。但是对于那个他男朋友的行为我们依然抱着些疑问,我打算找个机会再去找他男朋友问个究竟。

我和陆浅斟分别之后,她穿着黑裙子向北走去,转而如同沙粒般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我这才想起来,原来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家住哪里,几天的接触之下,我发现自己有些贪恋这个修道的窈窕背影。

看着背影渐渐终于消失不见,我才转身离开。

夕阳渐渐地向着西头飘坠,近处的云是比天空还要浓的青色,而远处的夕阳边,云海仿佛是被火焰点燃的干枯柴火,熊熊燃烧起的热浪里云如同金色的烈马般奔驰而过。落日和煦而瑰丽地一点点下沉。

直到我走到新月桥头的时候,夜色吞没了我。

这里的吞没不是比喻。而是真正地吞没了我。那些洪水般涌来的夜色劈头盖脸地吞噬了这个世界,一股幽暗的气息笼罩上我的心头,然后我浑身剧颤。

因为我看见,桥头站着一个人。方圆许多米都看不见人,唯独桥头,突兀地挂悬着一个黑色的恐怖身影。

这股如同蜈蚣爬上背脊的凉意很熟悉,我忽然想了起来,今天早晨在古竹斋感受到的凉意也是如此,这是此刻的更加冰冷。苍凉得仿佛死亡。

那个黑色的身影遥遥地指着我,隐约有股气机将我锁死在这座桥上,那一刻我知道,我似乎再也难以逃脱。

浓烈的恐惧浓稠得宛如夜色,我的心脏仿佛盛满了水,被一只手篡着,只要稍一用力,心脏就会炸裂般。

我拼命地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地面对着这个陌生人。

也许他只是一个陌生人。我这么安慰自己。

“你叫夏远么?”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这个声音竟然还隐隐有些熟稔,只是我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几个深呼吸后,我直视来人。用力点了点头。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那个身影看上去有些摇晃,仿佛风中盛开的恶之花,黑色的流沙在夜色中弥漫张扬。

幽暗隐晦的气息越来越浓,一股发自内心深处的害怕在我心中猛然升起,挥之不去。

一个接着一个的身影从桥面下浮起。那些身影鬼魅般树立在桥的两边,看不见眼睛,仿佛只是单薄的衣裳挂在凄凉的夜风之中。

那像一只生长着漆黑牙齿交错的血盆大口,摇晃着要将我吞没。

看着那些桥头的孤单竖立的厉鬼,我心中有些了然,即使之前见识过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此刻我才真正地确认。

这个世界确实和我认知的不同。

这些鬼魂异术仿佛是突然其来地生长在世界的。而这些矛头又恰恰地指向了我,难道这些和我有关系么。

我有些头痛。陆浅斟已经走了,那么这些厉鬼我该怎么摆脱呢。还是就看着自己被厉鬼吞噬么。

我不甘心。

那些鬼魂在风中摇摆不定,仿佛一个又一个浪头冲击在我的心中。他们像是在犹豫着什么,那个身影不说话,我的拳头因为恐惧而篡紧地发抖。

可是颤抖不能解决问题。趁着那些黑衣犹豫之际,我拔腿就跑。

黑衣没有追上来。但是我丝毫不觉得庆幸。因为他们是如此地平静,平静地仿佛是一个猎人看着弱小的兔子逃出笼子,一瘸一拐地在草坪上前进,可笑得挣扎,而手中的猎枪时时刻刻不对准地兔子,只要扣动扳机,它就随时会死亡。这是猎人与猎物的宿命。

但是我还是想跑,因为除了逃跑,我实在找不到什么办法来缓解这种至深的恐惧了。

那些幽灵般游弋的灵魂仿佛就是这夜色的化身。

夜色像是被裁下了一个小小的轮廓,而那个轮廓再次挡住了我的路,残月凄迷照人,借着夜色我依旧看不见那个黑影到底是什么,仿佛一触及它,所有的光便都会被吸食。我毫不犹豫,拔腿就往反方向跑。

我的身子迅疾地拐过一个又一个的巷子。

空巷无人,空街无人。我一路奔跑。一路敲击沿途的门。咚咚咚无人响应。

人都去哪了?!我发疯似地狂吼。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再次拦住了我的去路。他对我发出了怜悯的叹息。

幽幽的夜色也因为这声叹息泛起了涟漪。

我心如死灰。

“你应该死去。”黑衣人平静地说。

他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地说。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他真的很有礼貌,没有说去死,而是说死去。虽然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

我摇了摇头说“我不想死。更不想没弄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死就去死了。”

我气喘吁吁地停下了脚步,猛烈的奔跑让我忘记了许多恐惧,我开始正视黑衣人。

而随着我奔跑的停止,身后那一道道幽灵般的影子犹如跗骨之蛆般围绕着我徐徐地落下,众星捧月般围绕着我,但在我看来,这更像是白骨围绕着象征死亡的花卉。

“因为你活着,会连累更多的人。”黑衣人说。

他的语气显得有些疲惫,他说。“这个世界很美好。不是么。”

“我还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死啊。”我说。

黑衣人缓缓摇了摇头。看着我,仿佛一柄刺穿夜色的银白利刃。

“你既然要杀我,为什么不动手?”我这么问有些找死,但是我很想知道答案。

我必须死,可是他却不显得那么急迫,还和我玩了会猫捉老鼠的游戏。难道他不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容易有变故么。这种寒意我今天早晨在古竹斋便察觉到了,说明早在那个时候,我就被盯上了,或者更早的时候,我就成为了目标。既然他们跟了我这么久,直到这个时候才出来,肯定是因为忌惮陆浅斟的力量。可是他们此刻明明想杀死我,却只是围着我不动手算什么,很多动漫电视剧里的主角都是因为志在必得的恶势力和主角闲聊威胁了几句然后一不小心等到了别人来了,把主角救走了。难道他们就不怕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吗?

他们铁桶般包围了我,我背靠着冰冷的墙,死死地盯着紧紧缩小包围圈的他们。

“因为我觉得你很无辜。”他说。

可是话虽这么说,那股杀意却越来越重。

“可是世人都很无辜。”他说。

我听不懂他的话,也没有发问。也许有太多的秘密我不知道了,即使是在我临死的时候,都来不及窥探这个世界一眼么。

“这个世界,真的很好啊。”

说完这句话,黑衣人的杀意如同一柄炸出剑鞘的寒冷利剑,肃杀之意如秋杀之霜隆冬之雪,遍体生寒。

我的心脏因为死亡的临近而剧烈砰然地跳动。

我没有等到陆浅斟。于是那到凛冽的光便透过夜色直直地刺向我胸口。人类实在是太渺小了,再渺小的东西都有机会去致人死亡,更何况是如此一柄寒冷残酷的利刃,以如此决绝的姿态破空而来。

无穷无尽的绝望淹没了我。

可我的心里竟然隐隐有些解脱。

可是。

总有乌云能蔽月。

缓缓流动的乌云真的遮住了月亮。那些弱小的光也随着乌云遮蔽而去。可是那道一往无前的杀气依旧如剑般袭来,月色的存在与否与我的死活似乎没什么关联。

可是此时此刻,我却能感觉到,有人来了。

一股陌生的气息出现在我的身后。

一只莹白色的手干瘦得只剩下骨头,可是那只手从我的身后探出,穿过黑发,穿过夜色,漫过肩头。

就是那只弱小而干瘦的手,抓住了那道如剑般凌厉无敌的杀意。

杀意已经宛如实质般地刺开了我的衣衫。

可是再也难以前进一寸。

我的身形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纳,周围的景物飞速地朝我身后退去,耳畔传来黑衣人幽幽的怒吼,但是这种声音迅速抛远,所有的声音都迅速抛远,刮过耳朵的猎猎风声告诉我,我正在告诉地移动着。

而有只手抓住了我的后背。

仅仅一个刹那。我的身体便静止了,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一股铺面而来的灰尘气味呛得我难受。

周围一片漆黑,隐约有个单薄的身影站在我的面前。我四周环视,唯有墙壁上方的天窗中洒下了一点点简单的月光。

我现在应该是在一个仓库里。谁带我来的。

仓库的灯光昏暗地闪烁起来,那些被风带起的灰尘被点亮成莹莹的飞虫。而绰约的灯光下,站着一个形销骨立的少女。她干枯得仿佛一具白骨,她怔怔地看着我,这时我才察觉到,她的眼睛是那么地干净清澈。

“是你救了我么?”我问她。

我不知道她的来历,甚至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人,可是她既然救了我,那么应该就不会伤害我。

白骨少女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又问。

白骨少女看着我,恐怖开裂的嘴唇露出了一丝微笑,那丝于她此刻外貌截然不同的微笑同样清澈而干净。

她发出沙哑的声音“因为你是个有趣的人,我不想你死。”

白骨少女用一种小孩子般天真的眼神看着我,说“你真的很奇妙,比我见过的人都要奇妙,在你身上有无限多的可能性啊。可是现在的你,知道的太少。”

“那,请问你是什么人啊。”或者不是人,我看着她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脸,心中出现了一种温暖的寒意。

“当我还是个女孩的时候,我想要窥探世界的秘密,然后我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我现在甚至无法见到阳光,只能在昏暗的日光灯下苟延残喘。多么悲哀啊。”她叹息道“这里的空气这么污浊,环境这么简陋,我无时无刻不想离开,可是我能去哪里呢。我以为我会在这里慢慢地变得苍老,然后我这副骨架也像是零件般碎碎地凋落。可是今天我看见了你,才知道原来命运从没有放弃过每一个啊。”

白骨少女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纯粹而干净,她小心翼翼地问我“你带我出去,好吗?”

我琢磨不透她的话,只好顺着她问“我要怎么带你出去呢?”

“牵着我的手,走在阳光下呀。”少女露出无比希冀的表情。

“你不是畏惧阳光吗?”

少女突然笑了起来,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可爱的笑话,她说“因为有你牵着我的手啊,阳光算得了什么呢。即使是整个世界的厉鬼挡在我们面前,我们也能杀得片甲不留呀。嗯……难道你还不知道自己是谁吗?”

我自己是谁?我再次回忆起这个困惑了我许久的难题,我自己是谁。白骨少女站在我身前,孤独地,可怜楚楚地看着我。让人不忍心拒绝。

可是我到底是谁呢。

我摇了摇头。

“你是怪物呀。”白骨少女有些开玩笑地说。

她忽然伸手抱住了我,干枯的骨骼裹住了我的身体。那时候,我感觉到一股清冷的力量贯入了我的体内,而一切,都如同竹伞般向她打开,我的所有记忆,都在这个拥抱中被她一览无余。

她静静地读取着我的记忆,那些沙沙流动过的记忆宛如暴走的放映机在眼前走马观花地掠过。

那些或许痛苦,或许迷茫,或许美丽,或许忧伤的片刻,都重新回放过我的大脑。

白骨少女仿佛陶醉在了我的记忆里。

过了许久许久。她才松开了怀抱。

她的表情有些茫然,又有些恍然大悟。

“原来你真的什么都不懂啊。”白骨少女有些失望道。但是转瞬间,她又活泼地说“你记不起来没关系。我教你呀。”

她对我伸出了手,那只消瘦的手,那只曾经穿过黑夜黑发与肩头的手。

我感受到了她的真诚。

于是我也伸出了我的手。

“你想学习魔法吗?”白骨少女问道。

我想起了陆浅斟指尖燃烧的火,想起了黑衣人肃杀的剑。如果我拥有力量,那该多好。所以我没有多想,便点了点头。

白骨少女露出了单纯的微笑,她为我的决定而感到高兴。她说“那么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师父了,我教你魔法,告诉你这个世界的秘密。等你学会之后,带着我去阳光下走走吧。”

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走在夏天热烈的午后,这并不难,不是么。

“师父。”我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

少女用她干瘦的手摸了摸我的头,笑盈盈道“好徒弟。”

可是她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很忧伤很惋惜地说“可惜,有件事情你不知道呀。”

“什么?”我疑惑道。我隐约觉得那一定是件大事情。

少女幽幽的声音宛如冰冷的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无穷无尽的悲伤苦涩地吞没了我。-

“我们这个世界,是假的呀。我们所有的人,其实都只是一个单薄的意识罢了。我们是否存在都是一个谜呀。我们的存在都是因为你的存在所以存在。你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人,可是你自己却不知道。知道这个秘密的当然不止我一个人。很多人都发现了这个秘密,我们的世界就像是一个电脑程序,你是主角,其他人都是NPC。但是突然,出现了几个像我这样意识到自己是个NPC所以不愿意做一个NPC的人。我们得知了真相后很失望很失望,原来我们都只是一个小程序呀。都会在这个游戏走到尽头的时候消亡。可是我们都不想消亡。即使我们本身都不存在,但是也有活下去的梦想啊。”

少女的声音宛如一个又一个的雷电在我脑海中轰然炸响,将我原本的世界观炸得支离破碎。

“但是后来我们又发现,原来呀,有能力操控这个世界的不只是你一个人。而另一个隐藏得太好了,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找到他。”少女幽幽叹息。“如果有人试图杀死你,这个世界就会开启它的保护程序,那个人的意识会被渐渐地剥夺,然后从全世界消失。而且不会有人记得他,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到最后,如果有越来越多的人察觉到了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个虚拟的游戏之后,所有的人意识都会消失,都会变成白痴。然后这个游戏又会回到起点。周而复始。”

她的眼神是悲伤得看不见底的空坟,我看着她空洞的目光。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原来是这样的呀。

我木讷地笑了起来。

姐姐,语晨,陆浅斟,还有曾经许许多多朋友的容颜浮云般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然后被风一点点淡去。他们性格各异,有的伶俐,有的活泼,有的开朗,有的冷艳。这些形形色色的人与我的生命交织,构成了我的少年与青春。如果说这些人其实都不存在。我不愿意相信。

但是同样的话,太多人说过了。

陆浅斟说过,他师父王玄琢的笔记里也提到过,那个老人说过,如今白骨少女也这么说。

一切都只是个游戏吗。

我们都是孤单的,等待着粉墨登场的戏子么。

“所以你应该向我学习魔法呀。”白骨少女说。“因为只有这样,你才有可能摆脱命运,或者,改变所有人的命运呀。”

白骨少女干枯的十指犹如鲜花般绽放,那些弥漫在空气中的灰尘犹如星星点点的萤火般绕着她的指尖和周身环绕。此刻的她无比清艳璀璨,日月在她身边起落,星辰在她掌间起伏,她看着我,熠熠生辉的瞳孔中亮起了美丽的烟火。

她说:“今天我来教你第一课,教你修行,教你点亮自己的星星。”

那些星辰般流动着萤火之光的灰尘落在了我的肩膀,一股昏昏沉沉的睡意压上了我的眼皮。天地都安静了下来。下一刻的我,在梦里。

我清楚自己在梦里,因为我的周围有无数明媚的星星,在浩瀚得宛如天河般的世界里载沉载浮。

那些星光沉寂地漂浮,让你内心安详。

它们有的明亮如昼,有的阴鹜如夜,有的渐渐凋去了光明,有的微红,有的淡青。但是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的身心随着云气渐渐地上浮,上浮,仿佛在等待一场命运的邂逅。

宇宙无边无垠,星球无悲无喜。

我渐渐地向前仿佛,那些梦幻般的星云如同迷雾般飘散在身后,我忽然在茫茫星海中看到一颗星星。那颗星星是淡红色的,我觉得有些温暖和熟悉,但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继续前行。一颗小小的,灰色的星星出现在我的面前,它没有光亮,在璀璨的星光便黯淡,孤独得像个丢了玩具的孩子。

它和我是这么地像啊。我用手握住了它。

于是它不再昏暗。我也不再孤单,我终于拥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梦幻如同琉璃般离析而下。

白骨少女的手在我眼前结成了一个如花般的手印。

恍恍惚惚之间,我忽然想起了我曾经对陆浅斟施放的手印。仿佛某个遥远的年代里,我曾经也学习过魔法,只是后来渐渐淡忘了。

漫长的星河渐渐退出了我的意识。

呛人的灰尘气息再次涌来,白骨少女单薄地站在我的身前,仿佛风不吹就会散。海藻般的长发淹没了她小小的脸,那些发丝中的清澈的眼注视着我,她挥动双手,满臂流光。

她再次拥抱了我。

复杂的情绪是穿刺过胸膛哀艳的伤。仿佛我的记忆是一个被尘封了许久的魔盒,等待一把钥匙把它开启。

可那钥匙已经遗失了多年,再也难以找到。

于是另一把钥匙刺进了我的锁孔,因为不是最初的钥匙,所以很难打开,白骨少女便是那把钥匙。她在努力地试图打开我这把锁。很辛苦,很劳累。但是她还在努力。而一股尖锐的痛苦也从我的大脑中搅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扯我的身体。

“其实我也不是教你魔法,我能教的,你早就学过了。你只是忘记了那些东西,等待着机缘把它们唤醒。”白骨少女说:“而我就是你的机缘呀。”

我不再感到疼痛。

一股暖流如同刚刚破开冻土的泉水般汹涌了所有的血脉。那一扇扇横亘在心间多年,落满了灰尘的门一个接着一个地轰然倒塌。

那些记忆鳞次栉比地用来,陆陆续续地唤醒着我沉睡了多年的思维。

那些海啸般墙立而起的记忆宛如天边漫起的黎明冲垮了整个世界的黑暗,我被记忆的洪流冲击得跌宕起伏,喘喘不安。

那些被我遗忘的东西在尘封多年后终于再次地想起。

在很多很多年之前。那时候我们都还是孩子。

那时候班里转来了一个叫陆浅斟的同学,冷僻孤傲,不喜欢说话,那时候的我长期和姐姐生活在一起,性格里难免沾染了些女生才有的懦弱。于是同学们都有些排斥我,不找我玩,我和她一样的孤独。那次去游乐场春游,陆浅斟穿着一条雪白的长裙,她低着头从我身边走过,系着淡蓝色的发带,还未发育的身体带着青雉的美好,就像是一只蝴蝶在我身边飘过一样。其他同学都结伴去玩游戏了,我孤单地走在诺大的游乐场里,寻视四周,茫茫无际的人海中没有一个人我认识,也没有一个人愿意陪我玩。我鬼使神差地走到了一个旋转木马的边上,于是我看见了我难以忘记的场景,一匹红色的玩具马上,陆浅斟蓝色的发带和白色的衣诀翩翩起舞,随着大片大片的阳光细碎成美丽的泡沫。她清冷的脸上露出了孩子才有的干净的笑,原来她也是会笑的啊。我默默地注视着她,她抱着红色的马,随着旋转,渐渐只给我留下一个背影。耳边传来了音乐声。我发现自己的脸颊有些微红,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

她从旋转木马上下来,红色的马很高,工作人员想抱她下来,可是她只是倔强地跳了下来,没有站稳,一个踉跄跌倒,擦伤了膝盖。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平时怯弱的我忽然鼓起勇气走到她的身边,对她伸出了手,缘分似乎在那个时候便种了下来。

她没有理会我,固执地撑着地站了起来。

“你也是一个人吗?”我不放弃,问她。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我能陪你玩吗?”我小心翼翼地问她,我很害怕被拒绝,这是孩子最初的邀请,所以害怕被拒绝,孩子是那么地认真那么地天真。

她对上了我的目光,清冷的眸子第一次闪过一丝温柔。

她细声细气地说“好啊。”

我高兴地跳了起来,像一只活泼的小鹿。

然后我们肩并肩地走,谁也没有再说话,我们都低着头,像是一对兄妹,那时候我多希望我们能够手拉手呀,可是我毕竟只是个孩子,不敢说这么违背年龄的话。原来那时候的我是这么地早熟呀。

我们一起坐在草地上,有很多不同年级的人来来往往地走过,穿着各异的校服。

我问陆浅斟“你为什么不喜欢说话呀。”

“因为不知道说什么。”陆浅斟说。

“你不会是孤儿吧。”

“不是。”

于是又没有话了。我用稚嫩的手拽起了一根草根,编成了一个草圈的戒指递给她。

她有些惊讶地接过戒指,碧绿的草将她的手指衬得雪白,我努力对她挤出了一个最温柔动人的笑。那时候郁金香开得金黄。她有些羞怯地把草圈戒指戴在了无名指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那种过去的玄冰清冷在那个温和的午后以及同样温和的笑容里崩溃。

她就是个小姑娘啊。

“我会保存好它的。”陆浅斟说。

“我会保护好你的。”我说。

“可是我们还是小孩啊。”陆浅斟说。

“……”

“你相信魔法吗?”陆浅斟问我。

“我相信。”

陆浅斟摊开了手,我下意识地摊开了手,我们手与手相印,她的小手是那么的温和绵软,足以让年少的心缅怀。

“现在我们已经彼此联系,永远不会分开也不会伤害了。”她笑着说。青涩的脸上笑容如同新月皎洁。

“嗯,我叫夏远。”

“我知道。我叫陆浅斟。”

“我也知道。我们本来就是同学嘛。”

本来以为那会是一段美丽的开始。

可是自那以后,我们却又没有说过话,陆浅斟仿佛忘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她继续坐在窗口的座位上,看着窗外的青藤和杉树发呆,而那段本来以为永远不会忘记的记忆居然也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地抹去了。

直到那天体育课,我因为中暑被同学送进教室。

她在我桌上留了个纸条。

上面用清秀的字迹写着:

你要好好的呀。

……

我要好好的呀。

原来她一直在那里,从来没有离开,也从来没有忘记。

原来时间也有带不走的记忆。

可是该死的我居然渐渐地忘记了那段时光,即使是那个旋转木马上蓝色发带白色裙摆的背影也逐渐记不清了,仿佛一切都随着旋转木马的旋转而悠悠失去。

有什么东西在抹去我的记忆呀。

于是我想要抵抗。我说:我想要学习魔法。

陆浅斟说:你想学,我教你。

于是在放学之后的短暂时间里,她都偷偷传授我一些奇异的东西,仿佛是一扇被遗忘的大门对我开启,世界五光十色地展现在我的面前。她背着师父教我魔法,就这样教了我一年,然后她转学走了。

于是,关于我们的一切,都在时间中烟消云散了。

我隐约还记得放学时候我递给她的冰激凌,天寒地冻的时候,我给她围上的毛巾,我帮她抄的作业,我对她说的话。那些少年心中不可磨灭的珍贵,却被什么东西磨灭了。

到底是什么磨灭了这些,少年不知道。

只是在之后的日子里,我再也回想不起陆浅斟,回想不起那些她教过我的魔法。

那个波澜不惊的世界在我心中缓缓地流淌。

见到陆浅斟的时候,我隐约记起了一些。而现在白骨少女把我的记忆彻底地打开了。曾经我们站在夕阳下,面朝着操场,背对着主席台,红旗在上空飘卷如云。

只是后来我们成了陌生人。但是我的记忆里永远没有忘记你呀。

虽然你似乎也忘记了许多东西。

白骨少女紧紧抱着我,她陪我体会我的忧伤和欢乐,暧昧与痛苦。两行干净的眼泪从我的眼角滑落,坠到我的手心。

眼泪落于掌,晶莹得宛如星辰。

这才是我一直寻找的星星呀。

我再次苏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我夜不归宿一整夜,不知道姐姐是不是担心地到处找我啊,我内疚地挠了挠疼痛的头颅,天窗中透出的光束里可以清楚看见流动的灰尘,我开始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那些被抹去的记忆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点点滴滴,从未忘记。

“天亮了。”白骨少女说。

此刻的她蜷缩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长长的头发包裹着瘦小的身体。

我点了点头。说“你一直这么畏惧着阳光吗?”

“因为我是鬼呀。”白骨少女笑道。“但是我很快就不是了。”

“那些事情,你都想起来了吧?”白骨少女继续问。

回想起那些令人心神恍惚的记忆,我沉重地点了点头。命运如此残酷。

“命运很美好。”我说。

如此残酷却如此美好,原来宿命早在很多年前就定格下来,这些如今的交织与偶遇不过是为了照应那些最初的时间线。

“想起来就很好。”白骨少女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星星呀。我学了许多年的占星术,最后却连星光也无法触摸。”

白骨少女自嘲地笑道:“命运多么残忍呀,不过也正因为这么残忍,也才无比美好呀。现在的你,回想起那些魔法了吗?”

那些记忆如同老旧的书页被我一张张地翻动,一团淡淡的火光在我手间升起,一道道明暗交织的回路如同两条阴阳的游鱼绕着我的手臂转动,这是曾经陆浅斟教我的道法。

那些黑白交织的气息时而如纵横的棋盘,时而如淙淙的流水,时而是流泻的沙粒,时而卷到高空变成曼妙的风,时而落到地上,成为最渺小最简陋的尘埃……

道门的玄妙轮回在我的指间翻覆升腾,白骨少女盈盈地笑着看我,她苍白的身体发出咯咯的恐怖颤抖。

“很好呀。”她说。“可是光会这些还不够哦。你是我的徒弟,我当然要教你一些东西。”

“好呀。”我收起了手中的黑白。笑道“听师父教诲。”

白骨少女敛去了笑容,她的面色渐渐地沉静了下来。一道伪造出的星空图如同虚拟投影般横亘在我们之间,那里有最瑰丽最绚美的宇宙星球,也有最黑暗最幽深的黑洞漩涡。星空的力量盈盈流泻在光幕之间。

“这是最纯粹的力量呀,真正凌驾在人间之上的力量。如果说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蛛网,那么道门的魔法,是挣脱了蛛网的飞虫,而星空的力量,从来没有被蛛网束缚过啊。这个世界本该是没有魔法的,所以我们这些人,都成了逆道者呀。”少女的声音空灵地响起,一道游鱼般的纯粹星光照进了我的眉间。

我敞开身心,毫不保留地去接纳这份力量。

星幕图渐渐地变得稀薄,变得透明,它转而变成了记忆烙印在我的脑海里,白骨少女笑着看我,她强行把关于星空的魔法映入我的大脑,耗费了太多的精力,此刻的她已经恹恹一息。

她刚刚说过,她已经虚弱到连星光都无法触碰。虽然这张星空图是假的,但是星光是真的,她的身体越来越苍白,仿佛再过一会就会变成虚无。

可是她在笑。

我看着她的笑容,心中有锥心的刺痛。

我抓住了她的手,说“我带去走走,看看这个世界。”

她也抓紧了我的手,说“好 ”。

我们紧紧握着双手,推开了仓库的大门。阳光猛烈地照了进来。

我有种错觉,我和白骨少女都会在这阳光中烟消云散。

烈日当空,香樟树和路灯整齐地排满了街道,无人问津的仓库大门在时隔多年之后再次开启。

白骨少女站在猛烈的阳光下,畏光地闭上了眼,她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两行滚烫的眼泪流了下来。她太久没有见过阳光了。她是生长在阴暗角落的鬼,被剥夺了沐浴阳光的资格。

她对着阳光张开了怀抱,像是要拥抱这个世界。

我看着阳光中她瘦骨嶙峋的侧脸,惊讶地发现,她的脸不再那么消瘦。

她牵着我的手走过香樟树冠连成海的街道。每走一步,她的骨肉便渐渐地复生,她的身体渐渐地变得丰腴,仿佛一颗干枯多年却为死去的种子,在阳光和雨水中爆裂地生长。

我惊讶地看着她,喃喃道“师父。”

她缓缓睁开了眼,清澈的阳光下,她的眼睛如同一池美丽的潭水,里面盛开着雪白的莲花。

那只我抓着的手已经生长出血肉,细腻得宛如婴儿。她衣裙包裹的身躯不再佝偻,而是变得如同绵羊的背部那般美丽起伏。

此刻的我牵着的,不再是一个白骨少女,而是一个沐浴在阳光之下,无比清丽动人的青春少女。

她松开了我的手。对我报以了最纯净也最干净的无暇笑容。

她蓬乱如同海藻的头发也在阳光中渐渐地变得柔软温顺,她用手轻轻分开自己的长发,我发现她的左耳有一颗星球般的美丽吊坠。

我心中一惊,这个东西我好像在那里见过。

再次注视这张美丽的脸庞,我终于想起来了,那是老人的第四张画。占星师……我想起了陆浅斟师父的笔记。

“你叫叶舒云?”我颤抖着问。

原来命运早就注定好了一切呀。

她有些奇怪地看着我,娇笑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呀,我叫叶舒云,舒叶流云的叶舒云!”

“我见过你的画像。”我说。

“嗯?”

“有人给过我四个女孩的画像,说这些女孩对这个世界的命运有着深刻的影响。没想到。这么巧呀。”我说。

命运果然是个不可捉摸的东西呢。

昨夜我曾经和叶舒云分享过记忆,叶舒云微微闭上眼睛,那些记忆就呈现在她脑海里,只是一个瞬间,我看过的王玄琢的日记的内容以及我最近经历的事情她都了然于胸了。

“原来是这样啊。”叶舒云捏着下巴想了想。“没想到这个世界的规则竟然是这样的。”

“嗯?什么规则?”

“你还装傻。”叶舒云气鼓鼓道“你为什么没有对周念心下手,规则上说,不是我们四个女孩都要被你……”

其实按照年龄来推算,叶舒云应该都快三十岁了,可是她此刻的容颜和性格却依旧停留在十五六岁一般。

我听懂她说的规则了,按照规则,她们四个应该都要被我打屁股的。

“可是你为什么放过了周念心?”她好奇地问我。

我耸了耸肩说“没办法呀,人家刚刚失恋,被男朋友这么摧残,哭得这么可怜,你忍心再给她雪上加霜地惩罚她么?”

叶舒云点了点头赞叹道“没想到你还挺有良心的。”

“嗯。师父说得是。”我笑道。

“不许嬉皮笑脸的,对师父尊敬点。”叶舒云敲了敲我的头斥责道。

我赔笑道“都听师父的,那师父是不是应该帮帮徒弟呀,师父曾经教导过说,这个世界是一个游戏,那么打你们的屁股就是我要完成的任务呀。师父不应该帮徒弟完成任务么?”

叶舒云有些不高兴地看着我,说“徒弟打师父?岂有此理?”

“我也是被逼无奈的嘛。”我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叶舒云又敲了敲我的头,我也没有闪躲,终于,她叹了口气妥协道“罢了罢了,认了你这个徒弟真倒霉。”

“那师父是同意帮徒儿完成任务了咯?”我满怀希望地问。

叶舒云哼了一声,没好气地对我说“走,先陪为师去买点衣服。”

“好勒。”我笑盈盈地跟上了她的脚步。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了在家里的姐姐,她此刻应该很担心我吧。我连忙掏出了手机,给姐姐发了个报平安的短信:

弟弟在同学家住了一晚,聚会甚欢,昏睡至今,未能及时与姐姐说明实在是罪该万死,望姐姐别为我担心了。

短信发出去了。

在一旁的叶舒云看了看我短信的内容,啧啧地说了句“德行”。

我也没有计较,陪她一起去商城买衣服。

整整一个上午,我走得腿都要断了,可是叶舒云依旧神气十足活灵活现,她刚刚骨肉复生的狂喜没有地方发泄,便只好通过买衣服来缓解了。

她穿着一件雪白的抹胸长裙从试衣间里走出来,露出了姣好的肩背线条,性感而又优雅。仿佛一只从试衣间走出的雪白羔羊。本来啃着冰激凌一脸疲惫的我也随之眼前一亮。

“好看。”我翘起大拇指。

她长长的抹胸长群没过了脚跟,百褶的裙摆像是荡漾起的雪山微风,一个黑色丝带结成的蝴蝶结轻盈地系在她的胸口,而叶舒云肌肤胜雪,灯光仿佛都融化在她的臂膀之间。

听到我的夸奖,叶舒云满意地笑了笑。她轻轻提起自己的裙摆,在落地镜前微微地打了个转。笑容变得更加干净了。

陪叶舒云走出商场后我问她以后住哪里。她歪着头想了想,说:“这个不劳徒儿担心了,为师没变成那副样子之前还是有房子的,现在闲置了这么久估计都成鼠窝了。打理一下就好了。”

“对了,我一直想问,师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叶舒云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们都是逆道者啊,可是那一次,我技不如道,便只好成为失败者了呀。如果你没有出现,为师就从此殉道了呀。”

“那你看清楚你的对手的样子了吗?”

“没有。”叶舒云无奈地说“学习占星术多年的我自负已经深谙魔法,但是那一夜,那个对手实在太强大了,我的所有魔法都被他取消了,我甚至连他的性别都不知道就被他伤成这样,我用尽了手段才侥幸不死的。”

我心中涌起了一股寒凉的意味。

师父以前的命运也会成为我之后的命运,如果我也遇到了这样的强者,我真的有机会活下来么,如果我变成了一副白骨,真的会有人来解救我么?

“徒儿陪师父回家吧。”叶舒云温柔地看着我。

“去你家么,师父不会是想要帮徒儿完成任务吧。”看着叶舒云曼妙玲珑的身体,我心头一热,目光不由自主地对上那个挺翘的娇臀。

叶舒云一个暴栗敲在我的脑门上,插着腰愤愤道“你想得美,我是想家里如果真的挤了太多老鼠,为师一个人忙不过来的呐。”

推开叶舒云家的门,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古旧气息,空气间的尘埃都已落定,纱窗安静地开了许多年,窗帘上因为多年的雨水和尘土而变得干稠,沙发如旧,茶几如旧。正当邻居们都以为这个房间的主人早已搬走的时候,尘封多年的门再次被开启。

叶舒云无比缅怀地看着那些多年未见的陈设,看着棉白色的床单,仿佛故人重逢。

屋子里没有老鼠,甚至没有一点飞虫,卧室的天花板上贴着一张硕大的星宿图,上面图案缓缓移动着光芒,墙壁粉刷得雪白,她推开卧室的窗户,多年未曾进入的风吹起她的头发,此刻的她不是白骨的少女,而是听风的姑娘。

“真好,这么多年了,还一点没变。”她惆怅道。

“嗯。真好。”我说。

“哪里好?”叶舒云问。

“因为不用抓老鼠了啊。”我说。

叶舒云无奈地撇了撇嘴,又想敲我的头,我巧妙地避开了她落下的手。叶舒云笑着挠了挠我的头发。说“活着的感觉真好啊。”

我点了点头。

她说“你知道我作为一具白骨,也就是作为鬼的时候,最害怕的是什么吗?”

“光?”

“不是啦。”她坐在床沿上,小腿荡漾起美好的弧线。“是死亡啦。”

“光让我畏惧,我不能承受光的重量,可是真正让我害怕的,其实是死亡啊。”她无比忧伤地说。

“可是你不已经是鬼了么,鬼也会害怕死亡吗。”我不懂。

“你不知道吗,死去的鬼叫做死鬼啊。”她对我露出了悲伤的微笑,此刻我甚至分不清她是在开玩笑还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我不想做死鬼啊。所以我要做一个活着的鬼,尽力让我的每一个都开心着,如果我一直害怕,那么不用阳光,我也会被悲伤杀死的。没有人能逃离悲伤啊。”她雪白的脚丫拍打着木头的床沿,发出沉闷的回响,像是无边黑暗中艰涩的回音。

“是啊,活着很好。”我也在笑,因为她新月般的笑容让我感到高兴。

“以后我要在这里挂满风车,在这里挂满风铃,每天看风车呼呼地转,听风铃叮铃铃地响,这样我才知道,自己经历的不是梦境。我是真实地活着的。”她满怀希望地说。

“可是这样会很吵的啊。”

“要你管!”她瞪了我一眼,然后看着窗台继续笑,仿佛风车在那里悠悠地转动,风铃在那里清脆地鸣响。

我用胳膊肘碰了碰沉浸在幻想中的她。

“怎么了。”她皱眉道。被我打断了美丽的幻想,她有些不开心。

“师父大人,您是开心了,那徒儿的任务怎么办呀。”我一脸委屈道。

“好啊,你还是一直在惦记师父啊。”

我满怀希望地看着她。

“哼,幸亏你的四个任务都是美女,如果都是丑八怪怎么办呀。”

“照样完成咯。”

“咦,徒弟竟然有如此觉悟?”

“是啊,你看徒儿都这么有觉悟了,师父就不能逢场作戏地配合下嘛?”我心中也暗暗捏了把汗,确实,如果我的任务真的都是丑八怪的话我该怎么办,可是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如果呢。

“唉,真拿你没办法。”叶舒云叹了口气。

她幽幽起身,背对着光,阳光落在她的身边都变成了柔和的光晕,她的裙摆微微地颤动,像是一只不安的小松鼠。

“来吧。”

她轻轻地说。“这算是你牵着我的手走在阳光下的报酬吧。”

“那师父还站着干嘛?”我说。

“那我应该干嘛?”叶舒云一愣。

“转过身去,撅起屁股让徒儿打呀。”我坏笑道。

“哼。”叶舒云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听到我的话脸上泛起了一些酡红的羞意。

“这样很羞耻的诶。”叶舒云不愿意对着一个比自己小许多的人撅起屁股任其拍打。她觉得这样好丢人。

“还有其他……嗯……姿势可以选吗?”

“咳咳。”我有些尴尬地说“其实我也不太懂。”

“你都打了这么多女孩子你还不懂?”叶舒云气鼓鼓地说。

于是在我的搜肠刮肚之后,我去客厅搬来了一个椅子,叶舒云在我的要求下跪在椅子上,用手扶着椅背。

“这样可以吗?”我问。

“椅子有点硬,跪的膝盖疼。”她还是不满意。

“你事情真多……”

“哼,怎么跟你师父……”

“啪啪啪。”我用巴掌打断了她的话。

“死徒弟,你都不提醒下就打我!”叶舒云说。

我用十指微微揉了揉她温软的香臀,十指的触感很好,她屁股的软和裙子的棉一起传达到我的手指上。

叶舒云感到自己作为女生很私密的部位被人抚摸便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下意识地扭了扭自己的翘臀。

“虽然你是我师父,但是以后你要听话哦。”我继续揉捏她的翘臀,她有些微痒,有些不适。

“哼。”叶舒云冷冷地表示抗议。

“教训不听话女孩的最好方法就是打屁股哦。”

说着,我掌起掌落,在她温软如玉的翘臀上击打出了三声清脆动人的响声。

因为她穿的是抹胸装,所以姣好的肩背曲线在我的拍打中不由自主地耸动着优雅的诱惑。

“啪啪啪啪啪啪。”

我不停拍打着叶舒云富有弹性的屁股,仿佛一个在手掌间晃动的果冻。

因为我们的动作太大,椅子也止不住地咯咯晃动,我看着她姣好的身材和玲珑的身体,心中不由浮动起血气,我横抱起跪在椅子上的叶舒云。她来不及反应只是轻轻地啊了一下,我便将她动人的身躯搬到了床上。

我拍了拍她的屁股。叶舒云有些生气地问我“你想做什么呀。”

“为师让你打屁股已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了啊,别得寸进尺哦。”叶舒云说道。

我一想起这个女孩是我的师父,而我是徒弟,如今师父被徒弟肆无忌惮地打屁股,我又燃烧起了一阵征服的欲望,二话不说,开始拉她背上的拉链,没等叶舒云回过神来,她背部的拉链已经被我拉开,光滑的背部彻底袒露在我的面前。我顺势撕扯她的衣服。

“徒儿你这么作践师父啊。”叶舒云看见自己的衣服被拉开,不由羞红了脸。

“唉。师父这么多年生活在黑暗里,生活一定很苦吧。徒儿这是体谅师父啊,我知道师父不好意思开口,就让徒儿替你做吧。”我温柔道。

叶舒云惊讶地看着我,我抱起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微微将她的衣摆褪下,她胸口的大片雪白宛如鸽子傲人的胸脯。我继续将她的裙子自上而下地拉扯。

叶舒云红着脸抓住了裙子,看着我,咬着嘴唇微微摇头。

我一根一根掰开了她扣住裙子的手指。

转眼之间,她的抹胸长裙已经被我扔到床下,她最后的遮羞物也被我褪去,此刻的她宛如一只待宰的纯白羔羊。她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向内弯曲,而双手也抱着自己的胸口,向以此来遮住自己的私密,而我像一个欺负少女的歹徒一点点地朝她逼近。

可怜她的手臂有些瘦小,抱不住胸口的澎湃。

忽然叶舒云像是想起了什么,扑向了我,将我扑倒在床上,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为之一惊。

她傲人的蓓蕾对着我的鼻尖,她一脸傲气地说:“我是你师父呀,我为什么要这么害怕你呢。”

我蓄势之下又反正把赤裸的她压在身下,说“师父别调皮了,你现在是在帮徒儿完成任务。不听话的话可说有附加的刑罚的哦。”说着我捏了捏她胸口的蓓蕾。

她私密的位置受袭,脸上红意更深了,她抓起一截床单裹住了一些自己赤裸的身体,说“那你快打吧,别说废话啦。”

“啪啪啪啪啪啪”

手掌拍击的声音在卧室内响起,连绵不绝。

“啪啪啪啪啪,”“师父被徒弟打是什么样的感受啊?”

“哎呀,别问啦。”

“啪啪啪啪啪”我不依不饶。

“就是害羞啦,还有……还有……哎呀,你轻点。”叶舒云娇喘道。

“还有什么啊?”我忽然想起了我会魔法,于是我在掌间变化出了一根皮鞭,叶舒云看见我掌间多出的一根黑色皮鞭,娇颜失色,懊悔道“早知道你这么用法术我就不教你魔法啦。”

“现在后悔太晚了哦。”

“刷刷刷。”我挥舞皮鞭对着叶舒云师父赤裸的臀背抽去。

我心中知道,这种鞭子虽然能发出很大的声音,但是其实不是很痛的,可是威力有限,但是叶舒云依旧发出了凄惨的呻吟。

“师父别装啦。”我捏了捏她的屁股说。

“讨厌。”她啐了我一声。

我捏了个手印,一根点燃的蜡烛又出现在我的手中,上面的火光跳跃,将她的容颜映得绯红。这下叶舒云是真的慌张了。

“你不会是想用这个……不要啊。”叶舒云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

我运转魔法,几根藤蔓凭空出现,缠住了她的手脚。她趴在床上,被死死地定住了,动弹不得。

“师父听话哦。”我拍了拍她的屁股,将她被拍打得微红的屁股分开,露出了那个小小的雏菊。

“你……”叶舒云感受到我的动作,也感受到那个从未被外人见过的地方被我掰开,不由大羞。

一滴蜡烛油滴入了她的私密处。叶舒云发出了天鹅般引吭的呻吟。她用力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缓解那种娇羞的韵味。

“刷”我的皮鞭又落在她的臀瓣上,与此同时,又一滴蜡烛油滴下。

痛苦和舒爽矛盾地冲击着叶舒云的大脑,而我的皮鞭还在不停地落下,此刻的她连思考都显得有些困难,完全沦落到受虐的快感之中。

我意念一动,缠绕着她手腕的藤蔓也送动了,我抱起她的身子,手中又幻化出两个夹子,夹住了她胸口的蓓蕾。

“啊……”叶舒云发出意味不明的音调。“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我牢牢制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在她的全身游走着,感受着那种无与伦比的弹性与活力。

“满足徒儿的愿望不是作为师父应该做的吗?”

“可是……”

“啪”“哪有这么多可是呢。”

叶舒云俏脸通红,发丝凌乱地跪在我面前,身上也是如同燃烧般火辣辣的,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痛苦还是沉沦在这种快感里,只是不安地看着我,害怕我这个不安分地徒弟又变出什么吓人的东西。

我看着她可爱的样子,情不自禁地亲吻了一下那个樱桃般的嘴唇。

我把明晃晃地蜡烛放到叶舒云的眼前,她看到跳动的火苗本就酡红的脸上更添了羞涩。她吹了一口气熄灭了蜡烛,我笑着拍了拍她的屁股,将赤裸的她横抱起来,拥在怀里。

阳光仿佛淡淡铺下的碎金,在窗边勾勒出明亮的轮廓,我觉得软玉在怀很温暖。

“师父。”我轻轻贴着她的耳垂,低声唤道。

“嗯?”

“你说过我们这个世界是不真实的。”

“其实我也只是猜测,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我也不知道。”叶舒云被我拥在怀里,我依旧能感受到她扑扑跳动的心跳和微微泛着潮红色的身体。

如此地温暖而真实。

“那有谁知道呢。你说过,我是这个世界的主人,可是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个疑问在我心中堆积了很久。

叶舒云皱了皱眉头,随即说出了她的想法,她的神色渐渐安静了下来,那些羞怯的神色都在她的绝美的脸上渐渐淡去,她很认真地说:“我和你说过,这个世界的神邸不止你一个。可能另一个神邸比你更早地觉醒了,然后抹去了你的记忆。但是那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企图,也没有人能猜到。但是我现在几乎可以确信,另一个神邸,应该会和你产生关系,但是你们究竟何时相遇,便要看命运了。”

“那我接下来应该去干嘛呢。去找柳雪瑶么。”我问。

叶舒云抱着膝盖,稍加思索后伸开了手掌,一朵朵奇异璀璨的星光在她掌间鲜花般盛放,上面变幻着莹润花纹,犹如少女安静迷蒙的脸庞。

“柳雪瑶好像也会魔法。”叶舒云沉声道。

“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能算。”那些星光在她掌间拼凑成盘,仿佛一个复杂的谜题。

“占星大致分为三层境界。”叶舒云娓娓道“第一层境界是最初级的,也就是你目前的境界,叫做初星,第二层境界是我目前所能达到的,叫做观星,而最高的境界,则完全是一个日新月异的全新境界,没有人达到过,到了那个时候,便有真正掌握命运的能力了,那种境界因为没有人达到,所以没有名字,姑且叫它:不可知。”

“不可知的境界么……”我隐隐透露出一丝神往。

叶舒云的眼眸蓦地微凉,她看着我说“你有成为神邸的潜质,说不定你能达到那种境界。”

我很没自信地摇了摇头,说“师父你努力了这么多年都到不了的地方,我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达到的吧。”

叶舒云没有反驳我,她稍一沉默,说“试试看,点亮你的命星。”

我知道她的意思,那天夜晚,我刚刚开始修炼占星,我游于茫茫星海,点亮了一颗灰色的星星,于是我和星星的命运便紧紧相连,从此我不再仅仅是我,我在浩瀚如海的天体中也有了自己的位置,自己的依靠。那是只属于我的星星。

我开始打坐冥想,周围的一切杂音都犹如落潮般褪去,一轮明月在我脑海中冉冉升起。

我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一种奇异的力量,仿佛在遥远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我。

脑海中的月光渐渐变得清凉幽暗,在晦涩的天空中,有一颗散发着微光的星星开始亮起,那颗星星越来越亮,越来越亮,渐渐遮住了月的光芒,仿佛是我神识中燃烧起的一团火。

那仿佛是一个被烫出的窟窿,在窟窿的对面。我看见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好像也在打坐冥想,我不能看到他的样子,只能看到一个漆黑的影子。

但是我能察觉到,在我望向他的那一刻,他也望向了我。

我不知道那是虚影还是一个真实的画面,因为那个画面转瞬即逝,无穷无尽的光燃烧在大脑中燃烧,我没能看到不可知的门槛便被这种强大的精神波所摄昏厥了过去。

一个小时后,我醒来,叶舒云坐在我的身边焦虑地看着我,我的额头上扶着一块冰冷的毛巾。

“没事吧?”叶舒云松了口气。

我摇了摇头,大脑依旧有些疼痛。

“都怪我,我不该让你这么早就去冥想的。”叶舒云懊悔道。

我安慰道“没关系的,刚刚的冥想让我有了些感悟。”

她将信将疑地看着我。

我忽然想起了刚刚在脑海中浮现出的那个漆黑身影,仿佛在世界的另一端,有一个与我一摸一样的人,在无时无刻地注视着我,这种感觉,很难受。

我用力闭眼晃了晃脑袋,将那种恐惧的杂念排出脑海。

“舒云师父,等会我就要走了,我要去见柳雪瑶,我觉得谜底离我越来越近了。”我说。

叶舒云点了点头,她问我“那你和陆浅斟怎么办。她还不知道你和她的过去吧。”

回想起那个黑色裙摆的冰冷身影,我心中却莫名有些甜暖。我说“那就慢慢办吧。”

第十一章

柳雪瑶是二中的校花,这几乎是无可争议的,即使不是与她同校,我都听说过她的美貌,很多血气方刚的男生都是她的疯狂迷恋者,我的同桌的手机封面便是偷拍的她的照片。

但是她不太喜欢在学校里走动,而且二中的门卫很严厉,外面的学生除非从一早就混进去,中途进去几乎是不可能。因为学校的围墙太高了,将里面的学生围得严严实实,仿佛监狱。监狱里绽放着无数青春的花蕊,而柳雪瑶便是其中最绚丽的一朵。

除了早上有机会混进去,还有就是晚上放学的时候了,只要进到校园中便可以找到她,因为叶舒云说她也是个修行者,那么只要她没有强大可以隐匿自己的气息,那么凭借我半吊子的占星术应该是可以察觉到她的位置的。

因为离放学的时间还有很长,所以我选择先去找陆浅斟。

古竹斋幽静的院子里,庭树筛落着光线,将斑驳的树影投到地上,树影的光斑随着风安静地移动着,陆浅斟换了一件微薄的纱裙坐在台阶上,撑着下巴看着光斑出神,白云悠悠地浮过她的头顶,今天她将自己长长的披肩长发挽成了一个干净清爽的发髻。仿佛那些学舞蹈的窈窕少女。

她看树影看得太出神了,以至于都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直到我走到离她还有十来步的时候,她才缓缓抬起了头,她有些惊疑地看着我,显然,她能察觉到近来在我身上发生的变化。

我也沉默地看着她,我回想起于她的过去,那一年游乐场的草坪上,我用草圈成戒指递给她,少年懵懂的心扑通作响。

不知道是不是阳光太过毒辣,我的眼睛竟然有些微微地湿润。

“浅斟好久不见呀。”我笑着对她挥了挥手手。

其实也不过一天没见,只是一夜发生的事情太多,让我有种恍如过了许久的错觉。

陆浅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别这么沉闷嘛。”我笑着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陆浅斟略一沉吟,手结了一个印,一团妖异的火焰在她指尖升起,火焰化作利剑对我指来,剑尖对着我缠绕,吞吐不定。

我心中了然,陆浅斟应该知道我学会了魔法,她想测试一下我的深浅,我微笑道:“浅斟,你难道就不怕输给我么,等你发现自己打不过我的话跑都来不及的吧。”

说着,一点点零碎的星光在我指尖冉冉点亮,那些各异的颜色在白昼之中也努力散发着不可捉摸的光芒,化作利剑的火焰在我的星光中渐渐暗淡,我变幻手印,星光化作一只白鹤向陆浅斟飞去,火焰的剑光一转,刺向白鹤。

“浅斟,我被你欺负了这么久真的很难受啊。”我变化着手印,感受着陆浅斟散发出的道门之力,隐隐有些意气风发的感觉,陆浅斟的道门之力不过脱胎于传统道术,而我的占星术的源头则是整片星空。

“等会被打屁股的时候别求饶哦。”

我看着陆浅斟亭亭玉立地站在五光十色的魔法漩涡中,各色光将她的脸颊照得光彩变幻,她面若冰山地看着我,挽着的发髻将她更加衬得美丽清冷。

白鹤与剑在空中仅仅是一个交错,白鹤便硬生生地衔住了剑,拖着剑光向陆浅斟飞去。

我心中大喜,心知自己几乎胜券在握了。一想到等会又要角色互换,陆浅斟再也不能对我呼风唤雨,而我说不定还能再对她加以刑罚,我心中就激动得难以自抑。

那些美丽梦幻的星光在我的指间变幻无常,时而跳跃,时而滑落,时而升腾,我的手指不断变换手印,白鹤的羽毛也是由星光组成,上下煽动着美丽的星力。

这时候,陆浅斟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嘲弄的微笑。

她修长如玉的手指结起了一个如同鲜花盛开般的手印。层层叠叠的花瓣在她指尖绽放。花开花落,生死更迭。时光都仿佛在她指尖变得悠然缓行。

那些鲜花有的红得浓烈得仿佛玫瑰,有的娟雅淡紫如百结的丁香。有的是初雨洗过的蔷薇花,纤细脆弱,有的是夏天池塘中绽放的莲花,香飘十里。

道门的精华俨然演化成了花开花落的奇妙变化,仿佛时间和四季在她掌间生成幻灭。时光无情,光阴蹉跎,那些再美丽的景色也会被时间烧成一截截苍凉的纸灰。花事如此,白鹤又怎么能幸免。

即使是最漫长的星河,也抵不过更漫长的时光去蹉跎着一切。

一层层花瓣在陆浅斟的全身绽放,覆盖着她娇柔的身体,这一刻她宛如司管百花的仙子,我手中的星光皆尽破碎,化作零零散散的流光肆意飞扬。

一枝红色的花从流光中探出,直抵我的眉心。又在一尺处停住。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花瓣悠悠扬扬地散去,陆浅斟骄傲地站在我的对面,手中的一截玫瑰抵着我的眉心。她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

“你的魔法是谁教你的。”陆浅斟问我。

对于这个我本来就打算告诉她,所以我没有隐瞒,将昨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当然,对于过去记忆的那一段我没说,因为即使说了,她也不一定会相信。

陆浅斟点了点头“画里的第四个人原来叫叶舒云啊。”

陆浅斟的手轻轻捻动着手中的枝干,一股冰冷的花香从中间散发出来,直勾勾地钻入我的口鼻。我心中一阵发寒。

“嗯……你可以移开你的花了吗?”我小心地问。

陆浅斟没有移开她的花,她森森地问我“你居然敢对我出手?”

“我玩玩的。”我很不要脸的说。

“你还说要打我的屁股?”陆浅斟转动着花,目光严厉地看着我这个悲惨的失败者。

我不敢搭话,生怕又被她一顿毒打,我心里暗暗想着,你小时候都收了我的戒指了,那你就是我的老婆了,被自己老婆欺负欺负也没什么的吧。

红色的花在我眉目前破碎,如同离乱纷飞的血。我精神一恍惚间,自己已经被陆浅斟抓住衣领,拖到了台阶之上。

陆浅斟把我拎到台阶上,她坐在台阶上,将我横放在她的膝盖上,这个姿势让我回想起了小时候姐姐打我的样子。

“你就是这样打女孩屁股的吗?”陆浅斟也不废话,我听到手刮破风声的刷刷声时,一阵痛意便从身后传来。

陆浅斟蕴含着道门力道的手掌重重拍到我的屁股上,发出啪啪的闷声。

“女侠饶命。”才拍了两下,我便很不要脸地开始求饶。

陆浅斟冷着两看着我,用力在我屁股上掐了一下,旋即手掌再次快速落下。

“啪啪啪啪啪”

这次的声音转而清脆,如同雨打竹楼,珠帘碎地般急促,一阵阵急促的痛意前赴后继地向我涌来,我轻轻抖动着屁股想缓解一下疼痛。可是我扭动得越厉害,那巴掌便落得越急促。

“我知道你打过很多女生的屁股,所以这次自己被打感觉怎么样。”陆浅斟玩味地问我。她的手依旧不知停歇地拍动。

我心中心思急转,忍着身后的痛笑呵呵地说“能被浅斟打屁股是我的荣幸才对。”

陆浅斟冷冷地哼了一声,她显然对我的油嘴滑舌很不满意。她将我的下身拎起来,手化为刀,割断了我的皮带,裤子随着她的手滑过也应声脱落。仅仅是一个难以反映的瞬间,我的下身便只剩一条内裤了,再过一个瞬间,我的下身便连内裤都没有了。如此羞辱的过程我又不敢反抗,只能扔陆浅斟宰割。我心中下定了好好修炼的决心,将来我一定要报今日之仇。

陆浅斟用力拍了拍我的屁股,说“你是不是还在想,等今后出息了,要报今日之仇?”

我欲哭无泪,这都被你猜中了么,可是我嘴上哪敢这么说,“这次是我错了,不该挑衅浅斟女侠的,将来我一定唯浅斟马首是瞻。”

“不要脸。”

“啪啪啪啪啪”陆浅斟柔软的手拍在我的屁股上却如同刀背拍击一般,我能想象到一个个鲜明的十指痕迹被烙印在我的屁股上。

陆浅斟忽然向着虚空凌空一握,不远处的老树断了一根枝条,那根枝条仿佛受到气机牵引,飞掠到陆浅斟虚握的手中,整个动作酣畅淋漓,不由让我生出技不如人的感觉。于是技不如人还不知死活地出手,我便落到了这个下场。

陆浅斟挥舞起那根木棍朝着我的屁股打来。木棍划破风的声音令人心寒。

“啊,”因为木棍的受力面积很小,所以这一下要比刚刚的痛许多。

木棍持续不断地落下,我发出了难以忍受的痛苦哀叫。

“你不许求饶哦。”陆浅斟再次女王般对我发号施令。

“浅斟,我真的错了。”我抓着她的大腿,可是又不敢用力地掐缓解来缓解我的剧痛,因为这样我就会经历更加痛苦的折磨。

“我说了,你不许求饶。”远处再次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三根树枝同时浮在了我的背后。

我心中绝望地大呼。

“浅斟,别打了,你忘了么,小时候我们是好朋友,那时候你教了我很多魔法,我们还在公园的草地上聊天。”我连忙说出了这一段话。

陆浅斟微微皱了皱眉头,显然她对这一段回忆也不记得了,她冷笑道“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又想用这种手段哄骗我吗?”

“不是啊……”

说着,三根木棍有节奏地落下,我的屁股再次开始被凌迟。

“你,你以前还收过我的戒指呢,用草结成的。”我再做最后的努力。

“你说够了吗?”陆浅斟手棍并用,仿佛高明的架子鼓手击鼓一般。

啪啪声时而清脆,时而沉闷,但是在我身上无一例外地都是残忍的疼痛,陆浅斟下手真的是毫不留情面,渐渐地,我连报仇的心思都没有了,一心只想着这个刑罚可以早点结束,以后老老实实听话,再也不招惹这个女人了。

陆浅斟掐了掐我的屁股,我心知,那里已经是一片淤青了。

木棍落在地上,陆浅斟把我拎了起来,看着我扭曲痛苦的脸,她很满意地笑了笑,美人一笑便倾城,可是这种倾城的笑却在我眼中显得无比恐怖,她问我“以后你还敢反抗我吗?”

这种时候我哪里还有反抗的斗志,只好连连点头。

“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吗?”陆浅斟收敛了笑容,厉声问我。

我心中叫苦不迭,心想你到底要我怎么回答你才满意啊。

“那你为什么有勇气说出那幡胡言乱语?”陆浅斟又问我。

“我真的没有骗你啊,以后,以后你可能就会想起来的。”我虚弱地说。我凝视着她美丽的侧脸,时隔多年,那种青涩的喜欢再次浮上心头,身后火辣辣的痛都在这种喜欢中渐渐冰雪消融了。

陆浅斟微微皱眉,说“你先给我罚站去,不准穿裤子。”

陆浅斟手指遥遥一直门边,我只好赤裸着下体满心羞耻地走过去,陆浅斟盯着我的下体看了会,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要罚站到什么时候啊?”我小心翼翼地问。

“傍晚吧。”陆浅斟说“那时候我们一起去找柳雪瑶。”

然而现在离她们放学还有三个多小时。我绝望地用头扣了扣坚硬的墙。木然地站在那里,等待漫长的三个小时过去。

三小时后我屈辱地提上了裤子,与此同时,陆浅斟推开了古竹斋的卧室的门,她从里面走出来,神色有些倦怠的慵懒,显然刚刚睡过了午觉。

她看了看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挽了发髻很好看。”我说。

陆浅斟挑眉道“你还想再被打屁股么?”

我连连摆手,说“我是说真的很好看。”

陆浅斟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说“先去二中吧,去找柳雪瑶。”

我低眉顺眼地跟上了陆浅斟的脚步。

二中是坐落在居民楼之间的一所学校。围墙足足有两人多高,上面爬满了青萝和藤蔓,苍苍的苔藓覆盖在墙壁上,古老而肃穆。

“我们分头去找吧。”陆浅斟说。

我知道她的意思,因为在我们的感应之下,这个学校里修行的人不止一个人,隐隐约约间有几道异样的光气飘忽在几个不同的角落。

放学过的二中人陆陆续续地从教室中走出,夕阳烘焙下的教学楼透过层层的楼房叠嶂,将绛红色的光铺满水面和各色的建筑。这里走过的学生都是高三的学生,因为来年便要高考,所以即使是放假,他们还要来学校补习。

而柳雪瑶恰好也是他们中的一个。

我沿着修剪地整整齐齐的灌木丛一直走,目光扫视着那些从周身经过的人,他们无一例外都是穿着校服,白色的校服在夕阳中呈现出一种温柔的色调,像是刚刚烘焙好的面包。

我渐渐走到了操场,远云如同色彩斑斓的雪糕,缓缓流动,将夕阳淹没,只露出一个红色的半圆。

他们的操场长满了高高的草,不是人工的草皮,而是真正的野草,操场中开着大团大团白色的花,绿意与白色相互包围的操场间,站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女。远远望去只能看见夕阳下她安静的背影。那个背影不高,但是很可爱。我隐隐约约间便觉得,那个姑娘就是柳雪瑶。

我催动星力,将感知的网络沿着操场延伸,渐渐触及到她,想要确认她的身份。

这时,她也回过了头,似乎是感知到我用魔法去窥探她。

我看清楚了她的样子,简单的校服不能掩盖住她的漂亮,不是那种邻家漂亮的小女生那种漂亮,而是真的很漂亮,她的头发拉的很直,不知是夕阳的光还是精心烫过,她的头发轻轻晕开了一种极淡的微黄,那种色调很安静,正如此时她微眯着眼睛看我的神情,她鹅蛋般的脸上被夕阳烘焙得微红,而落日便在此刻映在她的眸子里,将那水色的眼睛照得仓皇。

她穿着白色的校服和校裤,松垮的衣服依旧没能掩饰住她美好的身材,我们静静地对视,她微微侧着头,长发如瀑般垂下。

晚风吹过,操场上高高的草被吹得仿佛一阵阵波澜,那种柔和的温度也随着风渐渐带走,头顶青色的云漂浮得无比寂寞,少女忽然向我走了过来,像是波浪里向我走来的一叶扁舟。

此刻我几乎可以确信她的身份,二中的校花,柳雪瑶。

她一只胳膊安静地垂下,另一只胳膊抓着垂在身侧的手臂。像是一个扭捏的小女生看见生人时候的样子。

我在书中看到过,这种姿势代表的意思是害羞和不自信。

可是此刻的我确真实地知道,这不是代表这个意思,因为她站得很直,目光毫无芥蒂地看着我,而我也注视着她美丽的脸蛋。她的漂亮不是那种绝世惊艳的漂亮,可是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

此时,我从她的神色中知道了这种姿势的意思。

这个看似是羞涩,不自信的姿势,其实是一种手印!那是一个魔法的手印。

我从她映照着落日的眼神中,看到了警惕,那种目光如此地光明,因为残阳如血,所以愈发地光明。但是再盛大的光也抵挡不住那种眼神最中央折射出的警惕。

我忽然想起来,我们进学校时候,察觉到学校中有许多修行者的光点。

柳雪瑶也应该知道,她们学校有许多修行者。而这些修行者很有可能便是冲着她的美色来的。或许也在某个阳光静好,晚霞织金的傍晚,有人站在红火的跑道上,对着那个美丽的背影使用了魔法。

可柳雪瑶依旧安然无恙地到了现在。说明她击败了所有那些对她心怀不轨的人,她真的很强大。可是我相信,她还太年轻,再强大也不会有叶舒云强大,不会有陆浅斟强大,或许,也不会比我强大。

更何况,我对她没有任何敌意。

“你是谁。”她的声音有些娇柔,有些细,像是山林间的溪流,淙淙潺潺,让人彻夜聆听也不会觉得厌烦。

“你叫柳雪瑶吗?”我问她。

她有些奇怪地看着我。仿佛是在说,姐姐美名名扬天下你一副图谋不轨的样子谁信你不知道我是谁啊。

她抿着薄薄的嘴唇,点了点头。

“我没有恶意。”我说。

“那你来找我干嘛?”柳雪瑶奇怪道。

“难道没有恶意就不能来找你了么,来找你的都必须是心怀不轨的人吗?”我吐槽道。

可是柳雪瑶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之前来找她的,确实都是心怀不轨的人,所以她看我应该也觉得不是什么好人吧。

“那那些对你心怀不轨的人呢。”我问。

“现在应该都在医院。”她坦诚道。

我不禁一寒,虽然修行者的境界都参差不齐,修行的法门也各有异端,但是来找她的人中肯定不乏有很强大的,但是无一例外,他们都被送去了医院了,而且她说得如此轻松自然,理所应当。

“你也想住院么,同学。”柳雪瑶问我。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你还不离开么。”她很有礼貌,一般人这里都会很霸气地说,那还不快滚。

我解释道“我真的没有敌意,我来找你是有事情的。”

看着她不信任的目光。我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纸。那是那个给陆浅斟师父的,绘有她画像的纸。我展开了那张纸,她的画像便徐徐地绽放在傍晚的光里。

晚风吹拂间,夕阳带走了最后的温度,柳雪瑶眼中的落日也终于寂落在世界的彼端。她看着画纸,神色惊异。

这张画纸有许多疑点。比如从这张纸的老化程度上来说,这张纸应该是经历了许多年头了,所以画这张画的时候,柳雪瑶应该还没出生,而那个老人却能将她的容貌清晰地描绘出来,世界上真的有人能未卜先知至此么。而且,这张纸的质地也很奇怪,可以看出,纸的密度非常的细,不像是市场上可以买到的。而且画纸上只有简简单单的她的画像。没有任何其他提示。柳雪瑶到底意味着什么,大家也都不清楚。

柳雪瑶看着画,像是在照镜子。

而我也知道,她的内心有些不平静。

“这张画是哪里来的。”她问。

“一个朋友给我的,她说画上的女孩对这个世界有特殊的意义。所以我找到了你。”我说。“我真的没有恶意。”

柳雪瑶还是有些不信任地看了看我。幽幽地说“这样的纸,我家也有一张。”

“什么?”我一惊,隐约觉得自己触摸到了一个很大的秘密。

“我能看看那张纸吗?”我问。

“没什么好看的。”柳雪瑶说“那张纸上只有八个字。”

柳雪瑶不再看纸上的画,而是抬头看我,她的眼睛比夜色更加寒冷而清澈。

“雪月烟云,终随夏远。”

这句话仿佛是晴天炸开的一个霹雳,我咀嚼着那句画里的意味。内心泛起了森森淋淋的寒冷。虽然很多地方我还是有些不明白。

雪月烟云。终随夏远。

这个夏天的季节,蝉鸣声有些呱噪。

这个夏天,有什么会远去么,犹如雪月烟云般。

还是……

“我叫夏远。”我说。

她不相信。

于是我重复道“我真的叫夏远。”

柳雪瑶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魔法,我还只是个高中生啊。来年我还要参加高考,如果我不参加高考,我父母会不高兴的。所以如果你发现了什么秘密,遇到了什么大事,也不要拉上我,因为我有我的生活我的梦想。好吗?”

我点了点头。说“好,我也没打算要拜托你什么,只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什么,可不可以提供一些线索。”

“那真的不好意思了。”柳雪瑶带着歉意道。“我真的没什么可以告诉你的啊。如果你有什么要求的话,我可以尽力去做做看,但是要是能力范围里的。”

我心说,其实我还有个任务,就是要打画中女孩的屁股。可是你这么乖巧可爱无辜我怎么忍心开口呢。

我只好拐弯抹角地问“嗯……很冒昧。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有没有被人打过屁股。”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忍不住向她的娇臀望去,虽然穿着松垮的校服裤,但是我还是能感受到她那里散发出来的诱惑力。

她生气地看着我。说“你到底想问什么。”

“没什么。”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想必她心中对我的评价又低了一层。

“我没被人打过屁股,我也不希望别人打我屁股。”柳雪瑶的话给了我最后一击。

我只好赔笑道“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随便问问而已。”

柳雪瑶不相信,她又问我“你是不是想打我屁股?”

“怎么会呢。”我说。

“那你是不是今天被人打了屁股了。”柳雪瑶又问。

我心中一凛,我回想起今天午后被陆浅斟的一顿死去活来的折磨,不由泛起了一股羞耻感。我哪里会对一个可爱的女生承认这种事情。我连忙说“怎么会呢。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也是会魔法的,谁能欺负我呢。”

“可是我看你站的姿势有点奇怪。”

我这才意识到,屁股被陆浅斟残酷蹂躏后又罚站了一下午,我此刻的腿还有些发软。而这个情景又被柳雪瑶看在眼里,她于是推测出我被打了屁股。

我不禁恼羞成怒地说“你再问我就打你屁股了!”

“你不行的。”她说。

柳雪瑶对我说,你不行的。这句话仿佛一个尖锐的刺扎进了我的心里。不行这两个字对男生无疑是极大的侮辱。

我催动星力,想要和她一较高下。莹莹点点的星光在我的掌心绽放。

“你真的不行的,别试了,我觉得你不是坏人,我不想你住院的。”柳雪瑶诚恳道。

夜风苍凉如水地划过,高高地草被风吹得倾倒如浪。不对!我这才意识到,草倾倒的方向和风吹的不一致。这些草完全是在逆风而倒!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看着柳雪瑶,她可爱地站在草间,草很高,高过了她的膝盖,如浪般的绿色中,她仿佛也是一株美丽而顽强的小草,和那些千千万万的绿意融为了一体。

经历了下午被陆浅斟的羞辱后,我再次遇到了一个比自己强大的同龄女孩。于是我很识相地收回了自己的星力。

“你也很厉害,比那些之前来找我的人都要厉害,可是还是不行呀。”柳雪瑶笑着说。

她再次说我不行。可是我不能反驳。因为风一遍遍地吹着,草一遍遍地逆着风翻滚着。

我能感受到那海潮般汹涌的波澜间隐藏的力量。

“每个人的修行都是不同的,你修行的应该是占星吧。”她问我。

“嗯。”我又问。“那你修行的是什么呢。”

“我没有修行。”柳雪瑶平淡地说“这仿佛是与生俱来的能力,我好像天生就能与花花草草产生奇妙的共鸣,我的意志可以转化成花草的意志。”

说着她闭上了眼,那些花草不再逆风而舞,而是顺着风静静地吹拂着,和谐自然,柳雪瑶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温柔的微笑。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柳雪瑶问我。

“什么忙?”

“我在找一样东西,找了许多天了,可是我一直找不到。”柳雪瑶细细的声音显得有些委屈。

“什么东西?”我好奇地问。

“这个东西是我老师告诉我的。我老师是个学识渊博的人,她说,这个校园里有一株会唱歌的小草,如果能找到它,你就能实现一个愿望。”柳雪瑶说“听起来很奇怪对吧。

我说“是啊。小草怎么会唱歌呢。还有,你想实现什么样的愿望啊。”

柳雪瑶轻轻侧了侧她的脑袋,她无奈地撇了撇嘴说“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能找到它,一定是很美好的事情吧。”

“你怎么知道你老师没有骗你呢。”

“你不许怀疑我老师,她是世界上知识最渊博的人了。”柳雪瑶愤愤道。操场上的花草仿佛感应到了她的情绪,也随着舞动起来,仿佛一个个面目狰狞的小妖。

我连忙答应她“那好,那我陪你找。”

“算了,今天太晚了,以后再找吧。”柳雪瑶说。

“也好,来日方长嘛。”

“谁要和你来日方长?”柳雪瑶白了我一眼,自顾自地离开了,她穿着校服的可爱背影在夜风中显得有些单薄。

这时候,草地里突然窜出来一只黑色的猫,那只黑猫快步跟上了柳雪瑶,它呜呜地叫着,柳雪瑶笑着把它抱在怀里。

黑色的猫自古以来便象征着诡异的事情,这只黑猫好像是柳雪瑶的宠物。

那只黑猫被主人抱住后欢快地叫着,还很无耻地用爪子蹭了蹭柳雪瑶的胸。

我也追上了柳雪瑶。她抱着黑猫看了我一眼,便用修长的手指去挑逗那只黑色的宠物了,小猫呜呜地叫着。

“它有名字吗?”我问。

“有!”柳雪瑶有些欢快道“这是我以前捡的流浪猫,我给它取名为柳小花。”

“柳小花……可是这是只公猫呀。”

“嗯?有关系么。”

“……”

我和柳雪瑶并肩走过学校,路灯渐次亮起,自习教室里依旧充斥着灯光。

“我等会还要上自习。”柳雪瑶说。“你先回去吧。以后可以来找我玩。”

“好。”

灯光下柳雪瑶圆圆的脸蛋绰约得有些迷离。

“你就是柳雪瑶?”

陆浅斟向我们走来,一袭黑裙在夜风中瑟瑟而舞,仿佛一个永恒而漫长的夜。

“你……”柳雪瑶满怀敌意地看着她,周围的树叶感受到了柳雪瑶的不安,也都跟着沙沙作响起来,气氛一瞬间充斥着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我连忙解释道“这是我朋友,叫陆浅斟。”

“你很强大。”柳雪瑶对陆浅斟说。

陆浅斟说“你也很强大,比这个叫夏远的强大许多了。”

无故躺枪的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转移话题说“浅斟,你找到什么线索了么。”

陆浅斟没有搭理我,对柳雪瑶说“我见过你的老师了。”

柳雪瑶神色微愣。她疑惑地看着陆浅斟,等待着她的后文。她怀里的猫冲着陆浅斟嘶哑咧嘴地叫着,仿佛对这个外人有很大的敌意。

“你这只猫很奇怪。”

“是挺奇怪的。”柳雪瑶望着她怀里的小猫,抱得更紧了些。说“我很奇怪,为什么我们家小花可以这么可爱。”

得到主人的夸奖后小花露出一副乖巧的表情,在柳雪瑶香软的怀里嘶叫了起来。

陆浅斟面无表情地看了猫一眼,继续对泛着猫痴的柳雪瑶说“我和你老师聊了许多东西,尤其是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这个世界很糟糕。”柳雪瑶毫不客气地发表了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为什么?”我问。

“因为这个世界存在魔法,而且那些会魔法的人大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会去用魔法暗地里调戏女生甚至非礼她们,会去偷钱,迷惑人心,报复别人。如果我不是会这么多强大的魔法,我可能早就被其他男生欺负了。”柳雪瑶摊了摊手,小花顺着她的胳膊爬到了她的肩膀上。

我心中不由生出了一丝怜悯。我看着柳雪瑶绝美的脸蛋和身姿,心想世界上还有许许多多可爱的女生,她们同样的青春美丽,但是不是每个漂亮女孩都会魔法,如果她们也遭遇到其他人欺负,那么难道她们只能无声地啜泣么。魔法的存在真的是好事情吗。

“确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凭借着魔法想要欺负其他人。”陆浅斟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我大感羞愧,连忙避开了她的目光。

“你老师不是很渊博么。现在有这么多事情还得不到解释,要不你自习课请假吧。我们去找你老师聊聊?”我提议道。

陆浅斟微微点头,柳雪瑶将肩头的猫放回了地上,黑色的猫依旧恋恋不舍地蹭着她的小腿,柳雪瑶揉了揉猫柔软的身子,对我们说“那好,我们去找我老师。”

“你老师叫什么啊。”我问。

“嗯……沈安然。”

柳雪瑶去开了张晚自习的假条后便和我们一起去办公室,那只黑猫很识相地没有跟过来。

第十二章

这个学校的原址是和一些古建筑相辅相成的。新造的教学楼是学生的教室,而那些古典的建筑则是老师和校长的办公室。

路灯伴着各异的树木一盏盏地亮着,在黑暗中点缀起一点明媚。这个学校建造得十分古色古香,学校的中央有个池塘,池塘边环侍着假山和高大的杨柳梧桐,入夜的时候,树叶缓缓飘坠在池塘上,仿佛细鱼探水惊起的涟漪。

绕过池塘便是教师的办公楼,而沈安然的办公室在最上面一层。

我们顺着楼梯往上走。耳边隐约传来渺渺的歌声。

“月光是海峡的微笑,

夕阳是城堡的歌谣。

傍晚的枫叶,

还在陪青春苍老……”

歌声清脆得仿佛黄鹂在翠柳间鸣叫着盛夏,又带着一点点淡淡的哀伤,染着池塘中白莲半拢的香。

我们都微微一证,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顺着楼梯向上走。歌声越来越清晰,反复反复地扣动了心扉。

“诺言打湿芭蕉,

红叶陪伴樱桃。

我在晚风徘回间等你,

等天光破晓。

手牵手走过古桥,

流水声耳畔萦绕。

不错碧烟香草,

纸鸢清风里飘摇。

给你的情诗,

词句在心底推敲。”

清婉的歌声不绝于耳,丝丝盈盈地缠绕,流淌进我们每一个人的心底,仿佛初恋般甜美的味道。

我们走到顶楼的时候,歌声已然在了耳畔。

一个少女靠着阑干眺望着学校的夜色,哼唱着动人的歌谣。

“琳琳?你怎么在这。”柳雪瑶认识这个人。

唱歌的少女惊讶地回头,看着走来的我们,怔怔地和我们打了个招呼。

“她叫沈琳琳,是安然的妹妹。”柳雪瑶对我们介绍道“她是一个歌手呢。我们学校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个美少女歌手,她不是这里的学生,不过因为姐姐在这里工作的缘故所以经常来玩。”

沈琳琳毫不见外地对我们笑了笑,微薄的嘴唇如同果冻般动人,或许只有这样的嘴才能哼唱出最天籁的歌声吧。

“这样啊。那你们是来找我姐姐的咯?”沈琳琳笑着问我们。

“是啊。”

“我姐姐刚刚出去了,估计一会就回来。要不你们等等?”沈琳琳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因为今天是沈安然执勤的缘故,所以她要留下来。

“嗯……我来给你们唱歌吧。我唱歌很好听的。你看,相逢就是缘,我马上就要出我的第一张专辑啦,你们一定一定要买哦。”沈琳琳兴奋地对我们介绍道。

“专辑叫什么名字啊?”我问。

“嗯……”沈琳琳说“我给它取名为,月光海峡。”

空荡荡的办公室,传来了袅袅炊烟般的清婉歌声,不绝如缕。

“等往事堆积如落叶久无人扫,

等古钟成了时代的素描,

等世界之树也不再枝繁叶茂。

而你要一直很好,

一直一直很好……”

沈霖琳空灵的歌声在屋内来回飘荡,一如她的短发来回摇晃,清婉动听的声音久久不散,如痴如醉。我们都沉浸在美妙的音乐里,即使是冰山般的陆浅斟也有些微微动容。

“琳琳又在练歌呢?”推门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漂亮女孩,应该就是沈安然了,她真的很年轻,应该是大学刚刚毕业就进来做老师了。

“姐姐。”沈霖琳乖巧地迎了上去,帮沈安然拎包。沈安然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雪瑶,他们来有什么事情么。”沈安然把目光移向了我们。

“我们听说你知道很多事情,所以来找你聊一聊。”我说。

“我们刚刚不是聊过了吗?”沈安然问陆浅斟。

“你们刚刚聊了什么。”

“我们聊了些关于魔法的东西。”沈安然解释道。“你想听的话我可以把这些年对魔法的感悟告诉你。”

“有什么好解释的。这东西怎么解释得清。”柳雪瑶说“就像我,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能控制花草树木,然后关于魔法的知识便如同种子在我记忆里破壳了。”

“我和你不一样,我从小便和师父修习道术,不是凭空来的。”陆浅斟说。

“那你呢。”沈安然把目光移向了我。

我有些局促不安,因为我自己都说不清,如果真要说起,那应该就是小学时候陆浅斟对我的传授了,可是如今陆浅斟已经将那些事情忘却,那我说她也不会相信,于是我只好搪塞道“我也是别人教的。”

“那能教你的人真的很了不起。”沈安然赞赏道。

了不起么。我想起了叶舒云,想起来那无数个漆黑夜晚与黑暗结伴成长的白骨少女,那些黑暗如此地生不如死的漫长,她却在那里沉浸了许多年,等待一个契机走进她的生命,带她走出漆黑一片的叶。

“很了不起。”我也说。

“你学的应该是占星吧。”她问。

“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沈安然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只是问“你还有其他疑问吗。”

我看了陆浅斟一眼,陆浅斟点了点头,我便把最近发生的许多事情告诉了她,沈安然静静地听着,眉头越锁越深。

“不会是你编的吧。哪有打女孩子屁股可以完成任务这么荒诞的事情。”柳雪瑶说。接着她目光一亮,仿佛想起了什么“等等,我也是画中的人,所以我也要被你打屁股咯?你休想。”

柳雪瑶没好气地瞪着我,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

沈安然说:“最后一个叫陈烟的人,我认识。”

“听说是开服装店的。”我接话。

“嗯……是开丧衣店的。”沈安然说“她以前是我同学,她和我一样是从名牌大学毕业,她各方面都很好,本来是有好的工作可以选的,可是她偏偏去开了家丧衣店,我们都很不能理解。但是也没有追问。她只是说:人的一生就像是一场丧礼啊。”

人的一生就像是一场丧礼。

“她的店离这个学校不远,如果你想见,我可以带你去。”她补充道。

我点了点头。

“雪月烟云……”柳雪瑶忽然嘀咕起来。

“怎么了。”我问。

沈安然明白了柳雪瑶的意思,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问道“你知道雪月烟云的含义吗。”

“代表缥缈的事物?”我试探地问。

沈安然没有正面回答,她幽幽地说出了几个名字,这几个名字宛如一道撕开黑夜的明艳闪电。

“柳雪瑶,陈烟,叶舒云。”她说。

我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雪月烟云指的是她们的名字!雪月烟云终随夏远,而夏远是我的名字,那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是她们都会跟随我的意思吗?

“可是还有一个月是谁呢。”我问。

“这个很奇怪,画上的人是周念心,周念心名字里没有月。”沈安然说。“有可能预言出错了,那个老人算错了,要找的人应该和周念心很像。并且名字里有个月。”

“或许是周念心曾经改过名字呢。”柳雪瑶说。

“也有这个可能。”沈安然说“但是无论是哪种可能,都预示着一件事情。”

沈安然幽幽地说道“有个东西,或者准确地说,是一个人,觉醒了。”

“是一个神邸吗?”我问。

“也许吧。”沈安然说。“你或许是一个神邸,但是你还没有觉醒,所以此刻的你,只是个会魔法的普通人。”

“那怎么样才能觉醒呢。”我问这句话的时候余光看了一眼陆浅斟,她低着头,眼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情绪,仿佛是想起了什么。

“我也想知道啊,可是我不是神邸呀。”沈安然笑着说。

“哎呀,听你们说了这么多,真羡慕你们,一个个都会魔法,哪像我,只能唱唱歌。”沈霖琳无奈地吐了吐舌头。

“你的歌很好听,歌声也是一种魔法嘛。”我笑着安慰。

沈霖琳却觉得我是在说真心话,她又高兴地哼起了歌。

“浅斟,你有什么想法吗。”我问陆浅斟。

她微微摇了摇头,她的表情都被淹没在那片刘海之下的阴影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沈安然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说“神邸的觉醒一定是通过某种契机的,或许有种办法可以帮助我们找到神邸。”

“什么办法?”我们异口同声道。

“首先,我们先来分析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我们可以得出这么个结论,那个可能会是神邸的人或者就混在我们之中,甚至,会是我们中的一个。”

我们心中不约而同的冒起一股寒意,仿佛有蜈蚣在背脊上爬过一般。

“就算他不认识我们,那么那个人一定也在暗处观察我们了许久,而且,小远说过,那个老人的画上还有一个男生,那个男生左边的眉毛上有一颗痣。最初的画已经不知所踪,无法考证具体的容貌了。后来老人四副画描绘的女孩都是未卜先知的,然后,你告诉过我第一个叫周念心的女孩的故事,她有个男朋友,本来温文尔雅,文质彬彬,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渐渐变得暴虐凶残,这里面一定有故事。还有,你那个叫做叶舒云的师父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啊。”

“我也说不出哪里奇怪了,首先,那一晚出现的要杀你的人是谁,而且叶舒云的出现太过巧合,巧合得匪夷所思,像是……像是知道你会在那个时候遇难然后来救你的。”

“你的意思是,师父救我是个阴谋吗?”我摇了摇头,我回想起她对我倾囊相授,她和我暧昧地相拥,她告诉我,天上的星星象征着人在人间的坐标,并且帮助我点亮了属于我自己的星星,于是我与星星都不再孤单。

“这个还不好说,我只是做客观的推测而已。而且,有个疑问,为什么幕后的人要把打屁股作为任务,打完这四个人的屁股以后真的会发生什么事情吗?”沈安然有意无意地看了柳雪瑶一眼。

柳雪瑶也察觉到老师的目光,一脸委屈地说“老师你别这样看我呀,我可不想被打屁股。”

沈安然笑了笑,继续说“雪月烟云,或许这四个人有共同的地方。”

“漂亮算吗?”沈霖琳开玩笑道。

沈安然也笑了笑,而柳雪瑶美丽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骄傲。陆浅斟只是低头想,一句话都不说。

“对了,小远,你家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吗?”沈安然问我。

“嗯……我还有一个姐姐。”我想起了在家里的姐姐,我都快两天没回去了,姐姐不会为我担心吧,不过想起来,姐姐估计也不会在意吧,她抱着零食和电脑就能一个人自娱自乐好几天呢。

“你姐姐叫什么。”沈安然又问。

“我姐姐叫夏月可,也很漂亮哦。”回想起和姐姐的暧昧缠绵,我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

沈安然点了点头。

而这时,陆浅斟忽然抬起了头。她的眸子无比地清冷,仿佛覆着一层薄薄的霜。

“夏月可,雪月烟云正好缺个月呢。”陆浅斟的声音仿佛醍醐灌顶。

我们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夏月可…….

“你姐姐会魔法么。”沈安然问我。

我回答道“我姐姐不会魔法。只是个普通人。”

“我们三个都会魔法,而你姐姐却不会,为什么?”沈安然沉思着。

我想了想,说“会不会月可姐姐不是雪月烟云中的月呢。这只是个巧合吧。”

“不会这么巧。”

陆浅斟坚定道。“而且,你那个姐姐到底会不会魔法也没有人知道,或许她只是隐藏得比较深呢。”

“不会的,那是我亲姐姐啊。”我说道。

陆浅斟轻轻地笑了笑,反问我“那你的亲姐姐知道你会魔法么。”

闻言,我愕然,无言以对,我自己都不能做到对姐姐毫无保留地告诉,又凭什么相信姐姐能毫不保留地对待我呢。可是想起她素衣红裙的清美容颜,我还是对陆浅斟坚定地摇了摇头,说“我相信我姐姐。”

陆浅斟也没有和我多做争辩,转而将目光移向了正在思考的沈安然。

沈安然说道“小远,你把最近的事情再回忆一遍,想想有没有什么纰漏的,务必事无巨细。”

我再次陷入了回忆,可是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我都已经全盘托出,唯一隐瞒的便是与陆浅斟的前尘往事,可那应该是属于私事范围的,对这个事情的推论应该帮助不大。所以我摇头说道“没有了。”

“姐姐,在这个不会魔法的世界里,漂亮的女孩都很危险的。”沈霖琳说。

沈安然以为是她听了我们的谈论害怕自己的安危,于是安慰道“没关系的,姐姐会一直庇佑你的。”

沈霖琳摇头说道“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夏远的姐姐也是个漂亮的女孩。那么如果身边没有修行者保护的话,应该是很危险的啊,特别是……”

“特别是,如果她真的是那个月的话,那么神邸说不定已经盯上她了。她是我们中最柔弱的对象,说不定就会成为下手的目标。”漂亮如瓷娃娃的柳雪瑶接过了话题。

听到她们的话,我面色瞬间苍白,我忽然想起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昨天我给我姐姐发了短信,我姐姐好像一直没回复我。”我惊恐地掏出了手机,确认了一下姐姐没有回复我信息。

虽然平时姐姐贪玩,看到信息也很少回复,但是这一次我感到了莫名的恐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到来,要夺走我最宝贵的东西。

“我现在有个猜测。”沉思了许久的沈安然忽然抬头说“现在的情况是,你需要打象征雪月烟云的四个女孩的屁股,可是你打完后能得到什么,却还不知道,或许,这是你作为神邸潜质觉醒的条件,这四个女孩就像是钥匙一般。而另一个神邸,或许早就通过某种途径明晰了这一点,而那个人的任务,或许也是四个女孩,也有可能是男孩。而那个人完成了任务觉醒成为了神邸,而觉醒的最初,他的力量可能还十分地薄弱,所以他不希望有人威胁到他,于是用手段来抑制你的觉醒,所以,雪瑶,叶舒云,陈烟,夏月可都有可能成为神的目标,而且我有种预感,那个人的目的绝对没有我们想象的这么简单。”

“嗯。古代的诸侯便不希望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侯王,于是他们通过战争一统天下,于是天下就只有一个君王了。所以这个世界上不会允许有两个神。”陆浅斟看着我,冰冷道“如果有,那最后存活的,也只能是一个。”

“也不一定吧。”柳雪瑶可能是对陆浅斟的美貌有些敌意,便反驳道“亚当和夏娃呢。”

“他们不是神,只是神族遗弃的子民。”陆浅斟说。

柳雪瑶撇了撇嘴。

我也没有心思再听他们分析,那个真正幕后的人甚至连一点线索都没有留给我们,所以这些猜测现在还都只是徒劳,而现在我最担心的,则是姐姐的安危。

“那我先会去看看姐姐。”我说。“如果姐姐没有危险的话我以后再来和你们谈论吧。”

“也好,希望我们只是虚惊。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事情的话尽管打电话给我。”沈安然面面俱到地说。

我接过号码,重重点了点头,和众女简单地挥了挥手便冲出了门,是时天气晴朗,阳台上洒着夜色里单薄的微光。

第十三章

经过了这恍如隔世的两天,再次回到家门前,一种游子归乡般的亲切和熟悉便如同寒春时候的暖风微微扑来,而站在门前的我,既期待又心乱如麻。

门洞里没有一点光亮,说明室内没有开灯,我心中又紧了几分。如果因为这几天我的疏忽真的让姐姐出了事情,我该如何面对呢。

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波澜,轻轻地打开了家里的门。

空气中弥漫着温暖的香味,仿佛少女微微的体香。我房间的门离大门很近,我向里面撇了一眼,里面的灯黯淡着,窗户关好,空荡荡的。

继续向前不安地走了几步,我的心才微微地一松,因为我看见了姐姐门缝里泛起的灯光。

“姐姐。”我颤抖着声音,对着门里试探性地喊了一下。

很快,便有了回应。

“嗯?弟弟回来啊,你这两天死哪去了啊,抛下姐姐不管。我一个人在家里闷死了。”那是姐姐的声音。我悬在心中的石头终于可以暂时放下,看来我们刚刚的担心有些多余了,我自嘲地笑了笑。

“姐姐,是弟弟错了,以后一定寸步不离地守着姐姐好不好。”我一边认错,一边笑着推开了姐姐的房门。

看到姐姐安好,我真的很高兴。

“弟弟,你这几天去哪里玩了啊。”姐姐歪着头问我,大大的眼睛对我眨了眨。

看着昏暗灯光下姐姐的样子,我愣住了,终于我再也不能平静,我努力揉了揉眼,确保自己没有看错。

灯光下的姐姐,容颜依旧那么地年轻而美好,可是她长长的青丝竟然微微转为了灰色。

姐姐的头发在渐渐变灰!那么接下来是不是会渐渐变白。这是精气流失的原因啊。

是什么在吞噬姐姐的精气,让姐姐漆黑的头发变得干枯灰暗。

而最最可怕的事是,姐姐对于这些变化竟然浑然不觉。她依旧对我俏皮地笑,仿佛不知道自己头发渐渐变成了灰色。

我震惊地看着姐姐,瞳孔收缩。

“嗯?”姐姐疑惑地看着我。问“弟弟怎么了啊,怎么傻站在那里啊。”

我没有说话。姐姐疑惑的神色更加明显了,她不安地看着我,说“弟弟没事吧。难道姐姐的样子吓到弟弟了,虽然姐姐两天没洗过头了,但是也不至于吧。”

说着姐姐拿起手机开始打开摄像功能对着自己照。我心中大惊,想要夺过姐姐的手机。

可是我离姐姐还有些距离,等我快步跑到她床边的时候,只见姐姐拿着手机对自己照个不停,还对着手机中的自己摆了几个可爱的鬼脸,姐姐笑着看着我说“没什么不一样的呀,弟弟到底怎么了呀。是不是这两天受到什么惊吓了呀。不会是那个叫陆浅斟的小坏蛋欺负弟弟了呀。”

我现在大约明白了,只有我这种修行的人才能看到姐姐头发的变化,这种精气的流逝一般人无法看到,可是正因为我看到了,所以我开始恐惧。看到姐姐幸福的笑,于心不忍间,我的眼泪竟然无法控制地流了下来。

“弟弟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呀。”姐姐看到我突如其来的落泪,心中也不免一惊。连忙拉着我的手,细心地抚问我“是不是受委屈的呀,告诉姐姐。”

我摇了摇头,强忍着决堤般的泪水,那些如同两道溪流划过的眼泪流进我的嘴唇里,很涩很苦。而姐姐的微笑安慰,很美很甜。于是我也强颜欢笑道。

“没什么,只是两天没见姐姐,有点想你了。”我擦着眼泪回答道。

这个借口太过拙劣,但是姐姐也深信不疑地点了点头。宠溺地揉了揉我。

“姐姐,等会我来找你玩,我先去厕所洗把脸。”我说。

借口出了姐姐的房间,我从衣服口袋里翻出了刚才沈安然给我的号码,我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嘟嘟嘟地声音在电话的那端响起。我焦急地等待着电话中的回应。

“喂,怎么啦。”沈安然接通了电话。

我忍着内心强烈的情绪,对沈安然解释道“我见到我姐姐,她这几天一直呆在家里。”

“那挺好呀。我们担心是多余的啊。”沈安然释然道。

“你听我说完!不过我发现我姐姐的头发……渐渐地变成了灰色的了,好像她的精气在慢慢地流逝,可是姐姐自己却浑然不觉呀。”我压低了声音,生怕被那头的姐姐听到。

而电话的另一端,沈安然听到了我的话陷入了沉默。

“这是精魂消散啊。”沈安然不安地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你姐姐就会死的。”

“有办法吗?”我竭力克制自己的声音,但我的声音依旧嘶哑地宛如咆哮。

“有办法!”沈安然坚定道“就是给她输送精气。”

“怎么输送。”

“精魂消散这种事情我只在书中看到过,所以……真的不好意思了。”沈安然满怀歉意道。

“可以了。”我说。“我会魔法,我自己摸索吧。无论如何,我都会治好我的姐姐的。否则我就陪她去死。”

我微笑着说,眼泪渐渐地流了出来。

我一直知道自己很爱姐姐,可是没想到是这么地爱。

“嗯。我现在马上去查阅些书籍,看看能不能帮到你。”沈安然说。

我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冰冷的凉水飞溅上我的脸庞,哗哗地冲刷去我脸上的泪痕,冰冷的意味流边全身,我用干毛巾擦了下脸,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努力练习着微笑。

练习着最简单也最温暖的微笑。

我再次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回到了姐姐的房间里。姐姐正在低头看书,黛眉微蹙,仿佛一弯浅浅的新月。

看着姐姐美好的容颜和渐渐干枯的头发,我的鼻子再次酸了起来,我走在姐姐的床沿上,搭上了她光洁的手臂,姐姐合上了书,看着我,笑着说“弟弟又怎么啦。”

“嗯……姐姐最近身体是不是不太舒服。”我问。

姐姐皱了皱眉头,说“确实有点,最近总觉得有点虚弱,弟弟怎么看出来的啊。难道我气色很差么。”

“姐姐气色确实不太好。”我忧伤道。

“可能是积劳成疾了吧。”姐姐开玩笑道“姐姐我练舞蹈的,身体底子还不错的,休息几天可能就好了吧。”

可是精魂消散不是休息可以痊愈的呀。

我继续说“姐姐,你不在的日子里,我顺便学了下按摩,我可以帮姐姐按摩一下尽尽孝心啊。”

“可以啊弟弟,姐姐不在家就干些不务正业的东西。”姐姐笑骂道。

“月可姐姐,我这还不都说为了你好吗。”我说道“所以姐姐,既然我学习了这么久,那就让弟弟给姐姐按摩按摩吧。”

姐姐歪着头眨了眨眼睛,说“那好吧。”

说着她合上了书,把书放在了床头,火红的封面在灯光下燃烧,书名是几个隽秀的字:论舞蹈演员的自身修养。

我把姐姐的被子掀开,姐姐今天穿着紧身的T恤和牛仔裤,尽显了她无比曼妙的身材,姐姐趴在床上,背对着我,有些柔媚地说“来帮姐姐揉揉吧。”

事实上我没有骗姐姐,我确实学过一点推拿,那是在学校的时候同学言传身教的,所以虽然我对推拿不是很在行,但是糊弄下姐姐应该还是过得去的。

我的双手温柔地搭上了姐姐的背,沿着姐姐的肩部向下开始揉捏,我尽力将自己的手法力度控制在恰到好处的地步,姐姐趴在床上闭着眼,在我的温柔柔摸下,姐姐竟然情不自禁地发出了舒服的呻吟。

又揉捏了一会,我开始运转魔法,寻找给姐姐输入精气的方法。

我的法力化作一道游龙般的气息悄无声息地在姐姐的身体上游走,寻找给姐姐输入精魂的方法。

一个人就像是一座精密的仪器,各个零件各司其职。而精气则是这个机器的动气,是游走于整个机器的血脉,但是突然有一天,一颗螺丝被刻意地认为拧松了,本来在漫长的时间里,人这台机器也会随着长时间的运转而老化松动。但是显然,姐姐还远远没有到那个年纪,所以我现在要找到那个刻意松动的螺丝,然后堵住姐姐逐渐外泄的精魂。不然姐姐的生命就会渐渐地流逝。

虽然姐姐嘴上没说什么,但是我相信她自己也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大问题。只是她害怕让我担心所以才没有告诉我。

我的手越来越娴熟地游走在姐姐的身体上,时而平推,时而按压,时而揉搓,姐姐本就很疲惫的身体在我高明的双手之下早就缴械投降,姐姐舒服地扭动着傲人的身姿,发出了一阵阵婉转的娇喘。

如果是平时,姐姐这种诱人的娇喘早就勾起了我的欲望,此刻我早就爬上床去轻薄姐姐了,可是我现在没有这个心情。

随着我的推拿,我的气息也在姐姐全身游走,从脚底到头顶,几乎所有部位我都没有放过。

可是我却仍然没有找到问题出在了哪里。到底是哪里的螺丝松了呢。我找不到,失望的情绪凉水般灌进我的身体里。那一道道气息也漫无目的地游走在姐姐的身上。

我努力克制着自己,用温柔的手法继续在姐姐姣好的背上均匀柔和地拍打按压着。

姐姐微闭着眼,满脸的倦意也在我的按压中渐渐地冰雪消融。

可是我还是没能找到那个松动的气穴。姐姐浑身上下好像无比完好,找不到什么异样,那么姐姐为什么会精魂消散呢,为什么会满头灰发呢。

我不知道。我努力想知道。

姐姐也逐渐适应了我的推拿,不再发出那种令人心醉的娇喘,不过姐姐依旧闭着眼,睫毛不停地颤动着,呼吸有些急促。

我轻轻地垂着姐姐的背。

“小远。”姐姐忽然轻轻地唤我的名字。那个远的音节还隐隐在颤抖,有种千回百转的柔媚韵味。

“姐姐怎么了吗。”

“小远,你还记得小时候吗,我经常强迫你为我锤背。”

“当然记得啊。”回忆起往事,我露出了温馨的笑。

“当时你一百个不情愿呢。”

“那当然啊,我小孩子的时候,男子汉主义很强,怎么会愿意去给一个女生揉肩捶背的侍弄啊。可是当时姐姐就是个小公主啊,把我收拾地服服帖帖的,我就算再不情愿都只能听姐姐话呀。”我说“而且不止是以前,我会一直听姐姐话的。”

所以姐姐要好起来啊。我心中暗暗说道。

“哼哼。”姐姐傲娇地冷哼了两声“弟弟是越来越过分了呢。以前弟弟这么听话,现在翅膀硬了啊,都敢打姐姐屁股了。”

“啊……”闻言,我手的力道放缓了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姐姐,以后只有你打弟弟的份,弟弟不欺负姐姐了好不好。”

“诶,弟弟你今天说话的语气有点怪啊。”姐姐睁开眼睛看着我。“而且,姐姐不傻,才不相信你以后不欺负姐姐了呢。弟弟就是个小色狼啊。”

听着姐姐柔若清风的话语,我的眼泪又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滚了,姐姐看到了我的异样。更加紧锁了眉头,问我。“弟弟到底怎么了呀,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呀。姐姐虽然身体有点虚弱,但是真的没事啦,别为我担心了。”

我凝视着姐姐虚弱微笑的容颜,她的脸颊有些苍白,眼眸间明亮清澈得像是一池望得见底的清冽湖水。她楚楚地与我对视,这个和我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姐姐,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已无比深厚,我们这么多年打打闹闹,磕磕碰碰,不分彼此。

所以怎么忍心分开呢。

姐姐满头的灰发之间,忽然生长出一根白色的发丝。看着她憔悴却不自知的样子,我的眼泪再次滚烫地流过了我的脸颊。

这张美丽的容颜,我看了十几年,却怎么也看不够啊。

“弟弟你……”姐姐有些惊慌。

我忽然握住了姐姐柔嫩的手,脸颊贴到了她的手上,我摩挲着她掌间的温度,轻声说“姐姐,你能信任我吗。”

“我一直都很相信弟弟的啊。”

“我说的不是这种信任。”我望着姐姐,眼中熠熠闪耀着坚定的光芒,姐姐有些迷茫地看着我,我对她说“我要的是那种毫不保留,推心置腹的信任,可以吗,姐姐。”

姐姐看了看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抱住了姐姐柔弱无骨的身躯,抚摸着她有些干枯的发丝,我说“接下来我的说的话,可能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姐姐一定要信任我。一定!”

我抓着姐姐的肩膀,眼泪还在持续落下。

姐姐看着我泪流满面的样子,晶莹清澈的眼睛里,也泛起了浅浅的泪光,那些眼泪积存在眼角,然后苍凉落下,我连忙伸出手,擦去姐姐脸上的眼泪。

“弟弟,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千万不要瞒着我。”姐姐呜咽道。

“姐姐,你是不是觉得身体特别虚弱。”我问。

“嗯。怎么了。”

“姐姐,有些东西,你看不到,但是我能看到,所以请你相信我。我能看到姐姐的头发在慢慢变成灰色,甚至慢慢地开始有白发了,我很害怕,我想如果等姐姐满头白发,姐姐可能就要离开我了。”我哭着说。

姐姐愣住了,她不安地看着我,将信将疑。“弟弟,你……”

“姐姐!”我厉声打断了她的话,“你说过,你会全心全意地相信我的。所以,请你相信我啊。”

说着,在姐姐的凝视中,我的手中幻化出离火星光,照得我面色熠熠。姐姐一脸震惊地看着我手上跳跃的光芒。红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姐姐,你看,这是魔法。”我露出了悲凉的微笑。“这些天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会一一讲给姐姐听的。”

姐姐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

“事情是从上次和你们分开去见陆浅斟开始的……”

我开始讲述最近发生的事情,除了隐瞒了一些和其他女生的暧昧以外,我毫不保留地告诉了姐姐。等到讲完这个故事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灯火凄迷。

昏暗的灯光下,姐姐灰色的发丝中,又添了一缕白发。

时节还早,奈何美人白发。

“弟弟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姐姐侧着身子躺在床上,有些呆滞地看着我。

我对着姐姐红裙包裹的屁股打了两记,说“姐姐还是不相信我吗?”

姐姐摸了摸被我拍打的屁股,有些怨气的说“不是啦,实在是你说的太匪夷所思了。”说着姐姐又拿出手机,对着自己照了好久,她一脸泄气地看着我。说道“也就是说,我现在快要是个老太婆了吗。”

“姐姐只是头发变灰了,但是还是那样美。”

“如果姐姐的病治不好呢。”

“不会的。”

“会死的吧。”

“那我陪你一起。”我再次拥抱了姐姐,轻轻亲吻了她的侧脸。

“弟弟,其实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姐姐低着头嘟囔着,有些羞怯。

“什么。”

“其实,我喜欢上了被弟弟……被弟弟打屁股了。”姐姐把头低得很低,都不敢正视我.

“啊?”

姐姐娇嗔了我一下,说道“难道弟弟还要我把这羞人的话说两遍吗。”

“不是啦。”

“那弟弟再打一次姐姐的屁股吧。我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姐姐别瞎说了,你的病一定可以治好的。”

姐姐微微地笑了笑,将被子向边上推了推,便用一种很羞耻的跪趴的姿势跪在床上,也许是觉得死期将至,姐姐做的姿势也便得如此毫无顾忌了。

“弟弟,教训一下不听话姐姐吧。”姐姐回过头看我,带着妖娆而动人的悲伤。

第十四章

曾经的我是不会去想象女神般的姐姐会跪在我面前邀请我去打她的屁股,可如今姐姐卑微地跪在我面前,红裙将她身体曲线衬托得无比诱人,我却觉得有些悲伤。

姐姐的屁股很圆润好看,再被红裙包裹就更显得婀娜丰韵,如今有个大美女对你翘起了屁股,你又怎么忍心拒绝呢。

我擦干了自己的眼泪,手搭上了姐姐的屁股,手指触摸着按压的那团软肉,而姐姐在我的抚摸之下,情不自禁地发出了羞涩的呻吟。

我用双手搭上姐姐的屁股,那两瓣屁股犹如面团般在我手中揉动着,我感受着手指上传来的点滴温暖,那是姐姐对我深深的爱意。

“姐姐的屁股很柔软呢。”我打趣道。

“弟弟别摸了,快打姐姐屁股吧。”姐姐说道。

“那我再摸会。”

“哼,坏蛋。”

“啪。”在长时间的抚摸后我猝不及防地拍打上了姐姐的屁股。

姐姐发出了一声无比诱人的哀吟,我心神一颤,继续拍打姐姐的屁股,姐姐的屁股十分弹手,手掌落上柔软的股肉的时候都能感受那种美好的弹性。

“姐姐感觉怎么样。”我又对着她的屁股拍打了几下,转而抚摸了一下应该已经被我打得微微发红的屁股。

“嗯。弟弟继续教训不听话的姐姐呀。”姐姐有些放荡的话语传入我的耳朵,激情了我作为一个男人原始的欲望。

“姐姐你这是在玩火啊。”我说。

姐姐娇笑了一声,说“那弟弟来惩罚我啊。”

“啪啪啪啪啪啪。”我的手掌雨点般打落。

“啊。啊。”姐姐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发出了诱人的哀吟声。一波波臀浪在她屁股上泛起着,我也没有善罢甘休,用快节奏的拍打惩罚着姐姐不听话的屁股。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急促的响声响彻了整个屋子,姐姐在我身下哀声娇喘,身子不停颤动。

我掀开姐姐松软的雪纺长裙,红色的诱人长裙下,精致得几乎毫无瑕疵的大腿被长裙承德更加雪白,虽然这个大腿自己已经看过很多次,但是每次看还是忍不住让人血脉喷张,忘记以往的忧伤。

姐姐看着我掀她的裙子,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反抗,她只是把头低得更低了,随着我彻底掀起她的裙子,露出雪白屁股的时候,姐姐的脸上已经红若云霞。

“姐姐,你……你又没穿内裤吗。”我看着姐姐完全暴露的屁股,上面泛着醉人的微红。

姐姐轻轻地嗯了一声,说“这样……这样方便嘛。”

“姐姐不是好孩子哦。”我抚摸着那两团令人难以把持的犯罪的诱惑。它们在我的手中不停地变幻着样子,姐姐扭动着屁股,不情愿地说“弟弟别作践姐姐啦。”

我笑着朝姐姐的屁股再次拍下。

随着啪的一声清响,我仿佛感受了有什么东西在姐姐身上打开,方才我用来试探姐姐实身体的气息争先恐后地向姐姐的屁股上涌动。

我忽然注意到,姐姐少了一缕白发,而弓着蜂腰的姐姐却没有察觉,只是跪趴着等待我的下一次拍打。

我欣喜若狂。此刻我终于明白,原来姐姐不是精魂消散,还是精魂被堵塞在体内,无法流动,所以导致生气也无法正常运转,于是便渐渐苍老,而这个堵住姐姐的地方,恰好是姐姐私密的屁股,而随着我刚刚持续的拍打,这个门被我无意间推开了。

这或许就是命运吧。我喜极而涕。

“月可姐姐。”我颤抖着唤着姐姐的名字。

姐姐羞怯地回过头,此时她的双颊已经一片如同喝醉酒了般的酡红,气色明显比刚才要好了许多。

“你又在想什么东西来欺负姐姐呀。”

“姐姐……我找到治愈你的办法了。”我狂喜道。

“啊。”姐姐似乎没有听清楚我的话,微微地愣了一下。

“啪!啪!啪!”我朝着那个被脱光了的屁股用力地拍了三下,大声说“姐姐,我说,我已经找到治疗你的办法啦。”

姐姐因为被我拍打有些吃痛地叫了一下,旋即听到了我的声音后,也激动地颤抖了起来。

“弟弟你别骗姐姐呀。”

我笑着拍了拍姐姐的屁股。说道“我还能骗姐姐吗。治疗姐姐的方法就是打姐姐的屁股。”

闻言,姐姐羞怯之色更浓了。她娇嗔道“哪有这样的治疗啊。”

我没有去多做解释,我用手缠上了姐姐的小蛮腰,一只手摩挲着她光滑柔腻的屁股,姐姐曼声娇呼,我的手指很不安分地探入了姐姐的两瓣之间,我用食指轻轻按压了一下姐姐娇嫩的雏菊。

最私密的地方受到袭击,姐姐如遭电击般身子剧烈颤抖。她哀怨了看了我一眼。说“弟弟别欺负姐姐了啊。好丢脸。”

“啪啪啪”我拍打着姐姐的屁股,笑着将一股股精气流入姐姐体内,疏松着姐姐的穴道。而我的精气宛如一道道溪流潺潺而温暖地流过姐姐的全身,姐姐也明显感受到了来到她身体里的那股温暖,身体也不再反抗,而是老老实实地跪趴在床上,弓着腰静静地享受着我带给她的舒适和滋润。

游走的气息仿佛两道玄妙的阴阳游鱼,在姐姐浑身寻找着破绽,其中很多被人为堵塞的气穴极为隐秘,不仔细根本难以发现。

我一边帮姐姐治疗精魂,一边拍打着姐姐的大屁股,在细腰的衬托下,姐姐的臀部就更加看上去浑圆了。

我双手腾跃在姐姐的屁股上,时而揉捏,时而拍打,时而调皮地探入那雏菊之中,惹得敏感的姐姐娇喘连连,随着我气息的不断游走,姐姐原本虚弱的身体如同久旱逢甘霖般变得晶莹瑞泽起来,而又在我的拍打辅佐之下,姐姐不由自主地呻吟了起来,舒适感充斥着她的全身。

跪趴着的姐姐早已全身泛红,香汗淋淋,她忽然微微分开自己修长的美腿,一道溪流从她的两腿间涓涓而出。

看到这个情景,我不由大笑,“姐姐身体真敏感啊,我只是打你屁股,你就……”

“你给我闭嘴。”大感羞怯的姐姐连忙喝断了我的话。

我也没有趁势去侮辱姐姐,乖乖地将姐姐的红裙翻了下来,挡住了那一处的私密,我挽着姐姐的小蛮腰将她抱起,紧紧拥在怀抱里。

我看着她灰色的头发已经渐渐变成了柔顺的黑色,瀑布般奔涌而下。

面若桃花的她依偎在我的怀里,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问“姐姐感觉怎么样了。”

“谢谢弟弟啊。”她甜甜地微笑。

我也报以微笑。

我们相拥着躺在床上,面对着面,盈盈地对视着。

这样的感觉很好,如果能天长地久就更好。

由于昨晚太过的疲惫,我们躺在床上不久便双双地睡去,早晨我醒来的时候,姐姐还在安睡,我看着她发丝凌乱,红唇夺目,衣襟微敞,香艳至极。我笑着帮姐姐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乱的衣服,看着她熟睡时候的鼻息,看着她恬淡的面容,我轻轻地吻上了姐姐的脸颊。

很轻盈,很温柔,又因为我们是亲姐弟,所以很暧昧。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姐姐熟睡的模样,我忽然生出了一种,如果她不是我亲姐姐该多好的想法。

我叹了口气,正准备起床,这时候,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惊讶地回头,发现姐姐正睡眼惺忪地看着我,我便坐回了床上,重新躺在了姐姐的身边。

“你个坏蛋弟弟,昨晚没做什么坏事吧。”她的话语慵懒谴倦。

“哪敢呢。”我说。

“哼,你一直欺负我,有什么不敢的呢。”姐姐娇嗔道。

我说道“可是姐姐自己求着让我欺负你的呀。”

“哼哼。”姐姐低低地哼了两声,从床上坐了起来。用手指掐了掐我的脸,说道“以后你对姐姐可要温柔点啊。”

我说道“哈哈,那姐姐听话就好了嘛。”

姐姐有些不情愿地撇了撇嘴,我也坐了起来,横抱起姐姐,把她放在我的膝盖上,趁势又打了姐姐几下屁股。

姐姐感到异常丢脸,被比自己小的弟弟随意地欺负,姐姐欲哭无泪,只好拼命扭动着身体,我啪啪啪地拍落到姐姐红裙包裹的诱人翘臀上。说道“姐姐呀,你可要听弟弟的话哦,不然家法伺候哦。”

“什么家法啊。”

“姐姐你是傻吗。”说着,我的手掌又重重地拍了她几下,以示惩罚。

“你……”姐姐明白了家法的意思后更加无地自容,努力挣开我的束缚,连跪带爬地踉跄下了床,我笑着看着姐姐可爱的背影,也下了床。

“对了,姐姐,我有件事情要问你。”

“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感到虚弱的。你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吗?”

听了我的问题,姐姐歪着脑袋了思考了许久:“那次和语晨逛完商场回来以后,天已经很晚了,那时候你还没回家,我顺着路回家,可是……走着走着,我忽然觉得路有点不对劲,一直熟悉的回家的路竟然走错了,我当时觉得很惊恐,原路返回后就走到了家。所以我也没有太在意。不过现在听了说了这几天的故事。我觉得,那天晚上,我可能是遇到什么人了。”

姐姐的陈述仿佛在讲一个鬼故事。这种类似鬼打墙的事情很多人都遇到过。

“之后就再也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吗?”我问。

姐姐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说“没有了吧。其实我也很奇怪,如果按你的说法,真的有人想要来抹杀我,那么为什么不直接动手呢。而要采用这种办法。”

这个问题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难道这里面存在着什么禁制么,使得那个人迫不得已必须用这种方法慢慢地蚕食吗。那么这个就透露出一个重要的信息了,或许那个神邸还没有完全地觉醒,不然绝对不会需要这样复杂地改变事态。

但是现在既然姐姐遇到了危险,那么我绝对不能让姐姐继续承受风险了,所以我最近也不敢轻易地出门,要么就陪着姐姐,要么就和姐姐一起出门。

我讲这些利害告诉了姐姐,姐姐也点头表示理解。

“下午我想再去一趟沈安然那里,姐姐陪我一起去吧,我真的怕你再有三长两短了。”

姐姐也没有拒绝。

我给沈安然发了个短信打了声招呼,正好,沈安然也想见见我姐姐。于是我们下午便坐车进了二中,因为沈安然已经只会过门卫了,所以我们进学校也没有被阻拦。

第十五章

这个时间点学生都还在补课,所以学校显得格外幽深清净,这所学校真的很好,池塘清澈,里面的金鱼因为没有天敌而长得无比巨大,有时突然从莲叶下探出来还能吓人一跳。

我们随着沈安然一道进了办公室,办公室只有她一个人值班,幽深清寂,四下无人,我们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姐姐坐下来的时候身体微微呆滞了一下,我明白那是因为昨天打屁股的伤势还没有复原,我偷偷地笑了笑,姐姐也看见了我的笑意,瞪了我一眼。

沈安然上下打量了一番姐姐,也忍不住赞赏道:“你叫夏月可吧,真漂亮呢。”

听到赞美后姐姐也开心地笑了笑。

“你真的不会魔法吗?”沈安然问道。

姐姐诚恳地摇了摇头。

“奇怪。”沈安然皱了皱眉头,忽然她眼睛一亮,说“你是不会魔法还是,还没有开始学习魔法。”

我明白了沈安然的意思,不会魔法和还没有开始学习魔法有很大的差别。就像我以前也是个普通人,但是在短短的几天机遇之下就成了个魔法师。

姐姐从小聪慧,自然也明白沈安然的意思,于是她问“那我能学习什么魔法呢。”

“每个人的资质机缘和属性都不一样。比如陆浅斟学习的是道门绝学,叶舒云修行的是占星,而雪瑶则是天生的与花草共鸣,修行的是木属性的法术,而你这个弟弟因为有神邸的资质,所以修行任何法术似乎都没什么障碍。所以你能修行什么,取决于你的天资。”

“那请老师般我看看,我的天资如何。”夏月可说。

沈安然笑了笑,说“你也别叫我老师啦,你看得出来,我没比你大几岁呀。我们以后姐妹相称吧。”

“好,安然姐姐。”姐姐笑了笑。

沈安然从打开办公桌的抽屉,抽屉的最深处放着一个黑色的匣子,沈安然从随身携带的钥匙环上取下了一把钥匙,打开了匣子,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奇怪的吊坠,吊坠是用不知名的宝石做成,用一根简单的黑色丝线穿过,那个吊坠呈天蓝色,没有可以去雕刻形状,只是用白银将其镶嵌在里面,仿佛最珍贵的琉璃宝石。

“这个吊坠是我们家传的,她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苍穹之砂。里面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只是这种力量,我们至今没有找到掌握的方法,不过这个奇怪的吊坠,可以对具有修行潜能的人进行感应。潜质越高,散发的光就越高。”为了证明她的说法,沈安然将吊坠按到了自己的心口上,果然,吊坠开始发出光线,原本有些晦暗的蓝色转瞬变得明亮起来,仿佛有大风吹过天空千丝万缕的云,露出其美好的本质。

“那你修行的是什么法术呢。”夏月可第一次见到这种魔法的事物,不禁啧啧称奇,又问了沈安然一些。

沈安然没有回答。说道“保密。”

月可姐姐也没有因为这样而感到失望,转而看我,说“弟弟试试看这个宝石吧。看看有什么反应。”

正好我也有些跃跃欲试,听到姐姐的提议就更加乐意地接过了宝石,我小心翼翼地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方才黯淡的宝石仿佛一簇未被点亮的干柴,还没到我的胸口便开始嗡嗡地颤抖,一道明艳的蓝色是点亮这个干柴的火星,这个火星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亮起,直直地照进人的心灵。我一时间被胸口大盛的蓝光刺激得目眩神迷,而那个蓝光却开始闪烁,时明时暗,吞吐不定,仿佛在挣扎着什么。

对于苍穹之砂的挣扎,沈安然微微困惑,但是神邸的体质毕竟不是常人可以比拟,便也没有太过惊讶,她将苍穹之砂取过,递给了姐姐。

姐姐看着那个美丽得有点不真实的宝石,心中隐隐泛起了许多的悸动,她接过宝石的手也在微微地颤抖。姐姐郑重地捧过宝石,小心翼翼地按在自己的胸口。

没有丝毫的光芒亮起。

宝石依旧发着黯淡的蓝色,仿佛幽深的海水。

姐姐的眼里满是令人怜惜的失望。

姐姐轻轻叹了口气,将宝石递还给了沈安然,对她微微摇了摇头。

沈安然沉默着接过吊坠,看着上面沉默的蓝光,目色中有些困惑。她说“既然你不能修行,为什么要选取你为第四个人,你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呢。

沈安然给姐姐做了一个全方位的体检,几乎身体的任何角落都没放过,可是体检结束后,沈安然得出了一个结论,姐姐只是个普通人。

“会不会月是另一个人,你姐姐的名字里带月只是巧合?”沈安然说道。

“那前两日姐姐的精气被人封锁是怎么回事,分明是有人想加害她。”

“或许只是想给你个下马威?”

“还有,那天夜里来刺杀我的人的身份一直是个谜。那或许是一整个完整的组织。”回想起那夜穷凶极恶的追杀,我依旧有些心悸。

“在真正的世界法则中,我们永远都只是门外汉。”沈安然无奈地笑了笑“或许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要快点找到觉醒的办法。因为那个神邸应该也没有完全的觉醒,他还在寻找着什么契机,要在他完成圆满之前先他一步,因为我有预感,那个神邸对这个世界不太友善。”

“那现在的办法就是与代表雪月烟云的四个女孩都进行一场SP吗?”我问。

沈安然说道“或许是,虽然这听上去很奇怪,但是说不定就是这个神邸竞速的游戏规则。”

“可是柳雪瑶好像不喜欢我。”

“我会尽力去说服她的。”

“那陈烟呢。”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等会就可以带你去找她。我也很好奇,完成了这四个任务后,到底会有什么奇妙的事情发生。”沈安然笑了笑。

姐姐在一边听着我们说话,一脸置身事外的无辜表情。她单纯地看着我们,吐了吐舌头。

“可是姐姐怎么办呢。要带她一起去见陈烟么。没有人在身边保护姐姐我真的不放心。”我说。

“你不是有一个精通道术的朋友吗?”沈安然说。

回想起那天姐姐被陆浅斟跪在地上肆意拍打屁股的羞辱场景,我默然无语,姐姐似乎也知道我在想什么,脸颊微微红了起来。

“嗯……这个不太好,我姐姐和浅斟之间,有些过节啊。”我含糊道。

沈安然也没有深究到底是什么过节,想了想便对我说。“或者你去操场上找柳雪瑶,她应该在那里。”

“她又在找那株会唱歌的草吗。”我笑着问。

沈安然也报以微笑。没有回答。

“世界上真的有会唱歌的草吗。”我好奇道。

沈安然收敛了笑容,无比笃定道“我相信,是有的。”

第十六章

夕阳寂落的操场无比地安静,那些绿意疯狂地生长,漫过膝盖,漫过蹲在草地中凝视的少女,少女今天披着纯白的披肩,穿着咖啡色绒毛球装饰的短袖外衣和棕色的紧身牛仔裤,她静静地蹲着漫漫的草地中,目光四下地扫视着。

她说这个校园里有株会唱歌的草,找到它就会给自己带来好的运气。

柳雪瑶如同百草间的一个瓷娃娃,美得不可挑剔,我微微愣神,竟然发现有些挪不开目光,我自嘲地笑了笑,收敛气息缓缓向她走去,想吓一吓这个高傲的女孩。

我用魔法将自己的身体微微托起,缓缓向她移动,我看着那个身段美好的女孩,那个介于萝莉和御姐之间属性的少女,有些小小的激动。

“刺。”忽然我眼前的一根草猛然折断,如同利剑般向我激射而来,全神贯注的我完全处于一根猝不及防的状态,我慌乱地避开了身子,魔法一松弛便重重地摔在了草地上。

柳雪瑶头都不会地对我说“没吓到你吧。”

明明是我去吓她的,结果反而落得如此尴尬。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只见柳雪瑶站了起来,不算高挑但是极其美丽的身材让人微微地窒息。她戏虐地看着我,说“哎,明明这么弱还天天来找打。”

“没有啦。”我连忙辩解道“是你老师要找你。”

“找我干什么?”

“找你当然是有事啊。”

柳雪瑶看着倒在草地上的我,冷冷的哼了一下,一股莫名的力量从我身下升腾而起,那些柔嫩的小草仿佛有生命力一般将我整个身体托起。柳雪瑶微微闭上了眼,神念一动,那些小草也随着曼妙起舞,仿佛柳雪瑶扭动着无比轻盈靓丽的舞姿。我被托起于一片上下起伏的细浪之中。柳雪瑶对我调皮地笑了笑“我先去找老师了哦,你快点从这片操场里出来哦。”

穿着咖啡色风情衣服的柳雪瑶仿佛是从森林中走出的少女,她踏着木色的靴子,看着被草浪翻滚跌宕的我,掩嘴笑了笑便向教学楼跑去了。

夕阳下的背影被柔化成一团淡而和谐的光晕。

半小时后,我狼狈地跌出了操场,身后的花草在我离开后转而归于平静。我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无奈地笑了笑。我又回想起柳雪瑶瓷娃娃般的样子,心中燃起了一股强烈的征服感。

柳雪瑶留下来和姐姐在了一起防止她受伤,而沈安然则带我去找陈烟。

陈烟的丧衣店在街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门口有一个花圈。看上去无比地简陋,沈安然拉着我的手走了进去,里面却无比地开阔,仿佛是经过了一个狭小的山谷后突然看见万里青天。一种强烈的反差下,室内无风自动的无数白色布带衣服凌空飞舞,将灯光搅得无比斑驳,仿佛峡谷上空飘荡的过的数学棉白色的云朵。

而在那些晃动着明暗的白色布带之间,有一个无比窈窕绰约的身影。穿着素白色的简单裙子别着素白色的腰带,她轻轻扬起头,一头长发垂到了腰间。那个窈窕美丽的背影在灯光中婆娑得不真实。

我知道,那个姑娘就是陈烟。

陈烟身影仿佛一道轻盈的风在这些悬挂着的白衣间晃动,红唇妖艳,仿佛一个素衣的女鬼穿行在漫长的夜晚,那些白衣随着她的指间挑动上下飞舞,凄美如幻。

“小烟。别装神弄鬼了。”沈安然对着那个鬼魅般的身影笑着说。

下一刻,那个鬼魅般的身影来到了我的身前。

那一刻我仿佛要窒息,一股无比的森冷的气息来到了的身前,这种气息不像是来自人间。

而是幽冥。

而陈烟是幽冥之间最凄艳最美丽的鬼。

“好久不见。”陈烟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听过你的事情。”陈烟看着我说“你就是神邸?”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回答。

“事情的经过安然已经在电话里和我说过了。”陈烟说。

“那你有什么看法。”

陈烟没有直接回答,她缓步走到无数的白衣之间,手指轻挑间一件白衣便来到了她的手中,她高高抛起白衣,素白色的衣服如同展翅的白鸟,徐徐落下,正好落在我的肩上,不偏不倚。

“我没什么看法。”陈烟说“你比我小四岁。所以我不想被你打屁股。”

我看着她无比清冷的身影,仿佛是雪山上一抹清冽的白雪,我实在难以将这个鬼魅般的身影和打屁股这种事情联系在一起,即使是想象那种场景都有些困难。

“而且我不知道你配不配。”陈烟看着我。

沈安然听了,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小烟,你一点都不关心这个世界吗。”

“另一个神邸复苏会怎么样?大家都会死么。”陈烟面无表情地问。

沈安然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也许比死亡还残忍。”

“可是我是卖丧衣的啊。”陈烟露出了冰冷刺骨的微笑“那那个神邸真是我的财神。”

“小烟别闹了。”沈安然说。

陈烟收敛了笑容,转而回到那个冰山般的状态,她说“人生就是一场葬礼,早晚不是都要走到终点的吗。”

我们从陈烟的丧衣店出来的时候,外面淅淅沥沥开始下起了雨。我打电话给姐姐,姐姐说她和柳雪瑶在自己的家里打牌。沈安然把我送到学校后我主动想要下车,想要自己撑伞走回家。

最近遇到的事情总是令人心烦意乱。毫无头绪。

我想在雨中漫步走走会不会好一点。

我凝视着自己的脚尖,脚步一点点地踩碎着雨夜。走过桥头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驻足凝望,夜色中的河水无比漆黑,漆黑的水面上,被雨点打出了无数的涟漪。无数泛起的水泡不停地在雨中破碎升起。我的心也随着这些水泡寂寞破碎。

忽然,我悚然一惊。

我看到了对面桥底下有一个黑色的鬼影!

那仿佛是一艘小船,而小船上,有一个人。

夜色很黑很幽深,再怎么望过去也深不见底。可是我就是感觉那里有个人。走在船上,向我投来了目光。

那是谁呢。一个避雨的船家么。

可那船很小,极像是艘小木船。

在这个时代的城市里,怎么会有小木船呢。

我悚然一惊,回想起那个被追杀的夜晚,我的背脊骨有些微凉。

我的直觉没有错。下一刻,我的伞面被一滴突如其来的雨滴打破,那滴雨水明艳地撕开浓重的雨夜打在我的伞面上,我的伞骨猝然碎成了无数截,那种令人恐惧而熟悉的气息真是那夜雨夜中我所经历的。

星力在我身体上冉冉升起,一双眼睛在我的星力照耀下明艳如刀地亮起,而那双眼睛中,劈来了一阵刀光。刀光落寞得像是画,刚烈地像是画,一气呵成地像是画。刀光如花,那是他的眼。

我不知道来的人是谁。但是我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就是那晚刺杀我的人。

可是今夜会不会有第二叶舒云呢。

我拼命催动着星力,心想就算我打不过我也要拼命去跑。我碎掉的伞面上亮起无数的星辰,仿佛一个晴朗夏天的夜幕。

撕拉的声响划破夜色。

短短的数秒内,我们的魔法在雨夜中已经碰撞了很多次,那是最直接的碰撞,没有任何花哨。而我的法力明显是不及他的。短短几个回合的交手我便落了下风。

我现在有些后悔,为什么不让沈安然叫我回家。

一道肃杀的剑光又至,那是一道泼墨而下的山水。

大山逼临,我逃无可逃。

千钧一发之际,我听到耳畔传来了一个简单的音节。那个音节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响起,穿过了雨幕,来到了我的身前。

“解。”

那道剑光转而凋谢兵解。

那个黑衣人无比震惊地看着我的身后,他此刻也看到了对面的桥底下,有一艘小船。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化作夜色中的一道黑影贴着桥面飞逝。

我震惊地看着身后,那里确确实实有一个人啊。

我本以为那艘小船会向我游来,可是没有,它依旧静静地躺在河面下。上面是谁,男的女的高矮胖瘦,我一概不知。

忽然,我想起了他刚刚说的那个字和释放的魔法,那好像,是道门的绝学,我曾经被陆浅斟用这种手段制裁过。

除了陆浅斟天下还有修习道门绝学的高人么。

那个黑影与我幽幽相对,我感到无比地恐慌。也不去关心他的身份,连忙向家的方向狂奔。

我隐隐约约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句话。

“明天过来。”

那隐隐约约是个中年人的声音。

雨夜吞噬了一切。

第十七章

回到家的时候,我看见鞋柜上多了两双鞋。除了柳雪瑶家里还有其他客人吗。

在我思索的时候,我听到屋内传来了一阵娇喘的声音。那柔媚刺骨的声音让我为之一颤,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姐姐的房门前。把耳朵贴到门板上。

只听里面充斥着少女的娇喘声,然后我听到了姐姐的声音。

“雪瑶妹妹,别这样了。姐姐错了。”

“嘿嘿,不行,你得叫我姐姐。”

“啊……啊……”姐姐又是一阵猛烈的娇喘,柳雪瑶发出银铃般的娇笑。“来,语晨,这个手感很好呦,你也摸摸。”

“住手啦。”

原来语晨也来我家玩了呀。算起来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她了呢。听着她们的嬉戏打闹的声音我可耻地有了感觉。

“好好,雪瑶姐姐你饶了我吧。”

“啪啪啪。”

“啊,语晨你居然打我屁股!”

“雪瑶,你的手别伸进去呀,快拿出来啊。”

“你叫我姐姐我就不插你。”柳雪瑶娇笑道。

“好姐姐,嗯……饶了我吧。”

姐姐的哀求声终于让我再也忍不住了。我碰的推开了门。

万籁俱静!

所有人都刷地把目光移向了我。我也愣住了,一副无比荒淫的景象映入了我的眼帘,姐姐,柳雪瑶和语晨身上几乎是不着寸缕,柳雪瑶和语晨把姐姐制服在了床上,姐姐被她们用趴着的姿势按着,语晨正在揉捏她的屁股,而柳雪瑶更过分,直接将手伸进了姐姐的私处,姐姐杨柳般的腰哀哀地扭动着。

然后我推门进来打断了这三个大美女。

时间大概静止了三秒。

“啊!!!”三个大美女开始尖叫,齐刷刷地抓起被子和枕头朝我砸了过来,我的眼前一黑,转瞬被被子枕头蒙住了全身。

“你居然不打招呼就进来,想死啊。”一个拳头不停地打在我身上,被被子蒙住脸的我完全无力反抗。

“你个小色狼,上次的仇我都还没报呢。”说话的是语晨,她也是对我一顿乱锤。

“弟弟你太过分啦!”姐姐无疑是其中最丢脸的,被如此捉弄也就算了,毕竟是闺房里,但是居然被我一个男生看到了,虽然姐姐的娇躯我早已看过无数遍,但是出于少女之心姐姐还是倍感羞耻。她修长的玉腿对着我一顿乱踹。

在一阵拳打脚踢之后,我被用被子裹着尸体般扔到了外面。门砰然关上了。

我一个人在外面,鼻青脸肿。

我郁闷地坐在沙发上,愤愤地看着天花板发呆。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走出了一个人,我定睛一看,是语晨,我心中暗喜,我一个打不过三个我还不能各个击破么。

语晨应该是出来上厕所的,她出了门以后好奇地走到了客厅,好像是想看看沙发上的我的惨状。

可怜语晨刚刚走进客厅就被我眼疾手快地蒙住了嘴拖到了沙发上。

语晨惊恐地看着我,娇躯颤抖。

“你刚刚打我打得好疼呀。”我凑近她的耳垂,轻轻说。

语晨在我怀里不停地挣扎,像是一条不安分的鱼。

我有些生气,用力捏了捏她的屁股,说“你难道想要让她们都看见你出丑嘛?”

语晨挣扎着看着我。

“你乖乖听话,我就马上放你走。”我说“现在我放开你的嘴咯,你不许说话哦。”

语晨只好乖乖地点了点头。

我把她抱在怀里,双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我的手轻轻掠过她的白色棉裙,在她腰间打了个圈,我在她耳朵边轻轻地哈着气。语晨紧紧闭着眼睛不安地颤抖着。

我的手继续向上,一直摸上了她的酥胸,身材娇小的语晨胸并不大,但是也刚好能被手掌覆盖,我感受着那个绝对柔软的胸脯,嫩嫩的感觉在我手心化开。

“混蛋。”语晨咬着牙道。

“你不服气吗。”我用力揉捏着她的胸脯,手指对着峰顶轻轻捻动。

语晨露出了既痛苦又快乐的表情,她的双手被我制住不能反抗。

“混蛋啊,你顶到我了。”语晨羞红着脸道。

我这才意识到这一点,也有点尴尬地挪了挪位置,语晨羞愤地看着我。我的手撩开了语晨的白裙,顺着她细嫩的大腿一直向上游走。语晨紧紧地夹住了我的手不让我再有所动作。她死死地盯着我,用力地摇了摇头。

可惜我害怕惊动屋子里的人,不敢打她屁股。不然此刻一定打的她服气。

“这就是你刚刚打我的代价。”我义正言辞道。

“恃强凌弱啊,有种你去欺负陆浅斟啊。”语晨咬着牙轻声道。

听到这话我再次想起了那个下午被陆浅斟支配的恐惧,恶向胆边生,也不理会什么,直接将她横放在我的膝盖上,撩起裙子就要打她屁股。

“她们会听到的啊。住手啊。”语晨低低地喊道。

我哪里会理会她的话,高高扬起了手正要拍下。

姐姐屋子的门开了。

“语晨呀,你还没好么。”出来的是姐姐:“牌发好了,你快点啊。”

说完这句话,姐姐便回到了房间。

我和语晨都松了一口气,语晨连忙趁着这个机会连爬带滚地挣开了我的束缚,用手紧紧抓着自己的白裙往房间里跑。

看着到手的猎物追不到了,我有些惋惜。只好继续在门边上等待。

屋子里姐姐语晨还有柳雪瑶应该在打牌,我又想起了那次和陆浅斟打牌,语晨和姐姐都是不会魔法的人,不要被柳雪瑶做手脚欺负呀。

不过在我的感应之下,门内没有任何的能量波动,柳雪瑶还是很有游戏操守啊。

“啊。我怎么又输了。”我听到语晨哀怨的声音。

“输了就乖乖受罚吧。”姐姐笑道。

“你们想怎么样啊。”

“我们想怎么样你还不清楚嘛?”柳雪瑶坏笑道。

“啊!”

然后我听到了语晨的惨叫以及一顿打闹的声音,好像是几个人在床单上打滚,语晨挣扎的呻吟声与姐姐和柳雪瑶的声音杂糅在一起,少女们银铃般的笑有点让我把持不住。

一阵打闹之后,她们再次开始打牌。

“哈哈。月可啊,这次是你输了哦。”语晨扬眉吐气道。

“好啦好啦,你们想要怎么样。”夏月可甩牌赌气道。

“嗯……你撅起屁股被我打,还要说,雪瑶姐姐我错了。”

“你太过分了!”姐姐抗议道。

“你也可以这样对我呀,如果你赢了的话。”柳雪瑶理所当然道。

姐姐哼了一声。过了片刻,房间里传来啪啪啪的声音,我此刻恨不得化作一只飞虫挤进门缝里去,这么香艳的场景无法看见真是人生一大遗憾啊。

“啪啪啪啪啪”应该是柳雪瑶在打姐姐屁股。

“说话呀。”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

“雪瑶……雪瑶姐姐……雪瑶姐姐我错了。”姐姐哀求道。

“雪瑶姐姐我错了,别打啦。”在啪啪啪地拍打中姐姐不停地求饶着。起初叫她姐姐还有些羞涩,之后因为疼痛驱使便不顾一切了。一口一个姐姐地喊柳雪瑶这个比她小的女孩。

“雪瑶姐姐。雪瑶姐姐别打啦。”终于在姐姐的哀求之下,柳雪瑶满意地叹了口气放过了姐姐。

“诶,语晨你要怎么惩罚她呀。”柳雪瑶问语晨。

“唔……月可姐姐你被打得好可怜哦,这样吧。你去帮我倒杯水吧。”语晨说道。

我心中一凛当下了然。

语晨知道我在门外,她让姐姐出来倒水明显就是想利用我来惩罚她,语晨还一副怜惜姐姐的语气,想必心里一定是在坏笑的。

月可姐姐也好想没有料到语晨这么放过她了,之前语晨输的时候,月可姐姐可把她折磨得不轻啊。

“就这么简单么。”姐姐也觉得有些出乎意料。

“是啊。谁让我对你好呢。”语晨说。

“那……谢谢语晨妹妹啦。”姐姐抱了抱语晨,穿上拖鞋向门口走来。

我在门外的黑暗里,像一只等待洁白羊羔的饿狼。

门推开了,光线涌了出来,我向后退了退,躲到门外视线的死角里。姐姐出来之后掩上了门,刚刚回头,我抓住了时机,用手捂住了姐姐的嘴,身形飞掠,一个刹那就把姐姐扑倒了沙发上。

姐姐受惊了地看着我,眼睛瞪得很大,不过她在黑暗中模糊得看到是我也松了口气。

我松开了手。

“弟弟你怎么这样啊。吓死我了。”姐姐喘息道。

我的手攀上了姐姐的酥胸,轻轻揉捏着说“好啊,姐姐,你刚刚联合她们欺负我,是不是应该受点惩罚呢。”

“啊。讨厌啊,被这样。”姐姐用力推开我揉捏她胸部的手。

我也不做反抗,另一只手顺着姐姐的红裙一直往上撩,姐姐马上察觉到了我的咸猪手,连忙加精了大腿,我的手被姐姐修长而紧致的大腿夹紧了不能推进,我也不着急。

“姐姐上次不是还对我说,喜欢被弟弟打屁股么。”

“这……没有啦。”

“那姐姐是骗我的吗?”我一脸失望道。

“哎呀。”

“姐姐怎么能说谎呢。好姐姐是不会说谎的。说谎是要挨打的哦。”

“你就是想打姐姐屁股。姐姐刚刚还被柳雪瑶欺负,现在你又要来欺负我。”姐姐委屈道。

“哈哈,我听到了,你管那个小丫头叫姐姐呢。”我笑着说。

“别说啦。”姐姐用力想要挣开我的怀抱。

“我也不欺负姐姐了,你就陪我抱一会好不好。”我抱着姐姐说。

“额……好。”姐姐身子一松,安静地被我抱着。

我搂着姐姐柔弱的身躯,很美好很温暖很静穆,想要就这样永恒。

“语晨还让我给她倒水呢。以后再陪弟弟吧。”

“不行,不然家法处置。”

“你……好啦别闹啦。”

“就闹。”我纠缠道。

姐姐扭动着身子想要挣开扣住她身体的我的手。

“姐姐就不怕家法么。”我的嘴凑近她的耳朵,用一种邪魅的声音说道。

我感到姐姐的身子骤然一软。她想了想,央求道“要不这样吧。我先陪她们玩,以后再来被弟弟打好不好呀。”

“不好。”

“我倒水倒了这么久不回去,她们会出来看我的。到时候她们看到我们这样我怎么办啊。”姐姐不停地央求我。

“那好吧。”我说道“不过姐姐我有个条件。”

“说吧。”

“我要没收你的内裤你才能走。”

“啊!”姐姐娇羞地呼道。

“姐姐快点脱下来给我哦。不然她们可能要出来了哦。”

姐姐焦虑地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房间,艰难地撩起了裙子,闭着眼,满脸酡红地将那丝质的白色小内裤褪了下来递给我。

我满意地接过还留着姐姐余温的内裤,说“姐姐你可以走了。”

姐姐捂着脸羞愤地去倒水。我看着手中雪白的布料,满满的成就感。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对于欺负姐姐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如果我们不是姐弟的话,我甚至想要与姐姐一起做那最害羞最暧昧的事情。

姐姐倒了水之后回去,房间里的打牌声还在继续,我把姐姐的内裤压在了沙发下,一个人静静地躺在了沙发上,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家里还一片安静。想必她们三个姑娘玩到了很晚,现在都还在睡觉吧。我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爬起来,推开了姐姐的房门。果然,姐姐精致的卧室里面,空调哗哗哗地开着,而她们三个盖着丝薄的被子相拥睡在床上,三个女孩都是不可多得的大美女,我也为自己有幸看到这个场景而幸运。姐姐是属于腰细腿长的御姐型的,而语晨则是邻家小公主类型,而现在最吸引我的则是这个可爱的校花,柳雪瑶。柳雪瑶安静地睡着,小脸微白,一头长发躺着微黄,像是落寞的夕阳。

这个女孩欺负过我好多次,等到哪天我打得过她了一定要把她按在膝盖上打屁股听她求饶。想着那个场景,我嘴角不由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柳雪瑶蜷缩在被子里,显得有些娇小,此刻的她仿佛不是那个掌控花草之力的魔法者,而只是一个单薄的少女。

我忍不住走了过去,近距离看这三个熟睡的女孩。她们依旧在熟睡,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我于是壮了壮胆对着柳雪瑶隆起的胸脯伸出了手。

“啊!”

我碰到柳雪瑶胸脯的一刹那,她忽然睁开了眼睛发出了一声惊呼,与此同时,一股电流般的感觉刺过我的手掌,我吃痛地收回了手。

“雪瑶怎么了。”林语晨也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问。

柳雪瑶已经完全清醒,看着站在床边的我,像是一只发怒的小猫。

可是她不是小猫,是狮子。

于是我很凄惨地被柳雪瑶一顿毒打踢出了房间,还被她们勒令去买早饭。

买完早饭回来后,我恭恭敬敬地呈给了她们,她们满意地吃着,我眼巴巴地站在一边。

“没本事就不要去做坏事。”柳雪瑶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

“雪瑶妹妹真厉害。”语晨竖起了大拇指。

我在一边乖乖地听着。

姐姐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原来弟弟只会欺软怕硬啊。”

我低下了头,心想这句话我记下来了,我就会欺软怕硬怎么的。等柳雪瑶走后有你好看的。

“你那个叫陆浅斟的朋友也没少欺负你吧。”柳雪瑶突然问。

说起这个,我更加颜面扫地,只好不说话。

柳雪瑶冷笑道“你这样的人怎么配成为神邸。”

这句话让我的心中燃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我看着柳雪瑶那张美丽的脸,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修行,总有一天,我要让这个骄傲的少女臣服于我。我要当着这些人的面打她屁股,打得她哀声求饶。

可我还是没有力量啊。

孤独的感觉潮水般涌入心头。冥冥之中我生出一种奇妙的感应,仿佛有人对我投来了目光。

这种感觉以前也曾有过,一个人漆黑的眼睛,在世界的彼岸,对我投来了目光。

我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是我知道他在注视着我。

那个人到底是谁。

那种孤独感洗刷尽了胸中的怒火,我怔怔地愣住了。

柳雪瑶看着发愣的我,以为我是不敢说话,更加鄙夷地看着我,把垃圾递给我,说“替我扔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仿佛重若千钧,又仿佛轻如羽毛。

“你渴望力量么。”那个声音仿佛从另一个世界响起。

那个声音冥冥渺渺,如梦幻泡沫,但是带着超绝的诱惑力,仿佛我知道答应就能得到无穷无尽的力量。

我是多么的渴望的力量。

我望着精神世界里那个漆黑的身影,我看不清他的五官相貌,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和我交流,他的来历,他的身份,他的目的,我一概不知。

甚至,这极有可能是一种错觉而已。

但是我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答应,在极度的诱惑力之下,我有一种极大的恐惧,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东西是无偿的。

仅仅是一个瞬间,那个身影就真的成了梦幻泡沫,消散在梦的彼端,仿佛是一滴烈火之中蒸发的雨露,没留下一丝的痕迹。

一只细嫩的手拍了拍我的脸,我恍然惊醒。那是柳雪瑶。

“你怎么了,你的神情好像不太对劲。”柳雪瑶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我木讷地站了起来,无视她们惊诧的眼神,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弟弟不会修行修出神经病了吧。”语晨说道。

“你弟弟这么不经欺负么。好歹也是修行之人,不至于这样啊。”柳雪瑶说道。

姐姐担忧地看着我,想要开口,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房间,精神空白。

我头有点疼。

于是我躺在床上,柳雪瑶,夏月可,陈烟,叶舒云。她们的音容笑貌仿佛流转过的绯云落花,自动地在我脑海中反映而过,她们时而笑靥如花,时而清冷如冰,时而黛眉微蹙,时而目光严厉。人间百态,仿佛都在这些无比清丽的脸上绽放出了神采。

那些剪影,仿佛无数个划过的星球,与我擦出了不一样的命运轨迹。

我看着她们的脸,那些美丽的脸庞却渐渐地在我精神世界里淡去,仿佛被稀释了的墨水,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那句预言仿佛一道闪电划过:雪月烟云,终随夏远。

雪月烟云……

这是你们的结局么。

我脑海中划过的人脸渐渐地都收敛了表情,变得无比淡漠,然后她们的身影也无比淡漠。仿佛只要吹过一道风,便烟消云散了。

第十八章

夏天的风拂起窗帘,吹过。

吹落在我的身上,我身子陡然微凉,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我这才发现,我的背上不知何时竟然积了许多冷汗。

我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竟然觉得有些散架的吃力和无力。太诡异了。我回想起脑海中那个漆黑的身影。那到底是什么呢。

你渴望力量么。

这句话还在回荡,经久不散。

我索性从床上起来,推门而出,外面光阴明媚,夏风正好。我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桥头那次凶险的搏杀,还有桥下的那个孤舟。

最后的时候,那个孤舟上的人,好像对我说“明天过来。”

我看着天空,被一夜的雨洗的无比湛蓝。现在,那孤舟真的还在么。我想了想,迈着步子向桥那边走去。

长空青蓝寂静,渺无人烟,道上有桥横跨,桥下水波潺潺,映着碧色杨柳,清风徐来间,杨柳微微晃动,成了河心浅浅的波纹。

而那水面之上,石桥之下,赫然停着一艘小木舟!木舟上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我望向他的那一刻他也望向了我。

水不停地流动,而他和他的小木舟却是仿佛牢牢地粘在了水面上,丝毫没有晃动。

不知道为什么,隐隐约约间,我与他之间有种熟稔的气息。他是谁?

在短暂的对视之后,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对我挥了挥手。示意我过去,我有些警惕地眯着眼看了看他,想起了昨夜的风雨谋杀,他弹指间便帮我化解,想必是什么世外高人,对我应该没有敌意。

我走到了离桥下最近的岸上,老人手指轻点水面,水面碎成了一片片的波纹,那些波纹层层荡开,宛若实质。渐渐收拢凝聚,化作一个浅浅的小水船。

神乎其技!我悚然一惊。

那弹指幻化万物的本领绝对不是现在的我可以比拟的。这个人竟然如此强大。

“前辈。”我抱拳试探道。

老人笑了笑,指了指那艘船,示意我上去。

我没有多做想法,跳上了船。老人的眉目和神情都被那花白的胡子和蓬乱的头发挡住了,看不真切,但是那白色挡住的眉目间,隐约给人种和蔼的感觉。

我跳上了水舟,脚如履平地,竟然没有沾染一丝的水。

“敢问前辈有何来意。”我问道。

老人没有说话,白色的须发在风中微微颤抖。

“我快死了。”

过了许久,老人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他说的很自然,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而已。人老了就会死,可是老人的道术造诣已然臻至了天人化境,怎么会轻易地死去呢。

“有人要追杀我,所以我要死。”老人继续说。:

“前辈这么强大,追杀你的人得有多强。”我问。

老人说“这世界上有许多座高山和两座山峰。”

我微微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就是其中的一座山峰。”老人指着我说。

“人间的山峰再高也高不过天,所以一个人的力量再强大也不可能比一个觉醒的神强大。”老人继续说。

“你的意思是,追杀你的是神邸?”

老人缓缓点头。

“那个人是谁?”我急忙问。

老人摇头道“我看不清那个人的面目,但是我知道他的目的。”

“什么?”

“想要吞噬你。”老人的声音犹如吐着信子的毒蛇,丝丝作响。

我心中微冷。

“那你为什么要把船停在这里,不会被发现么。”我问。

“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了。”老人叹息道。

“为什么?”

“神邸擅长推衍,他能推衍出我的位置,我重伤逃脱之后,他一定会推衍我的位置,现在我在石桥之下,在水和木之上,从天象上看,这是死后入土的征兆,神也许会以为我已经死了。”老人说“但是这骗不了太久,我也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

“可是同样是神邸,为什么我没有力量?”我问。

老人看着我,一道精锐的目光透过花白的头发而来,仿佛一道子午初晴的阳光。他问:“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我微微皱眉,我和他萍水相逢,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他为什么这么问。

老人看我思索,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说:“我叫王玄琢。”

王玄琢!

这个名字我听过,稍加思考我便想起了那个庄严古朴的古竹斋!

王玄琢,陆浅斟的师父,王玄琢。我看着这个古怪而又仿佛奄奄一息的老人,不对啊。按照年龄来推算,他不可能这么老了啊。

王玄琢看穿了我的心事。他说“人类魔法和神邸最大的不同,便是人再强大也无法掌握时间的奥秘,但是神可以。我被下了时光之咒。寿命不会持续太久了。”

“所以前辈把我叫到这里一定是有话要说了?”

“嗯。”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周围的水面波纹荡起,一道透明的水墙缓缓地筑起,仿佛流光般。我们被搁在水墙之中。

“很多东西我都还不知道。但是我会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你。”王玄琢说“这些或许对你战胜那个神邸有帮助。”

“首先,神邸应该是在天上,而非人间,如今你们纷纷下凡,一定是有什么原因。但是也许这个原因,你们都不记得了。神邸到了人间,也会受到人间法则的反噬,所以,你现在很懵懂,回想不起往事,回想不起力量。但是你们在下凡之前,一定定好了契约,让自己觉醒的契约。然后你们开始竞赛,比谁最先觉醒!”王玄琢说道“而这种竞赛的方式,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就是你已经知道的打屁股。而你的四个人分别代表着雪月烟云,而另一个神邸任务所代表的,应该也是不同的四个人。所以,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抓紧完成这个任务,即使用最强硬的手段。而且,我能感觉到,另一个神邸也没有完全觉醒,他好像遇到了什么瓶颈,虽然说不出是什么瓶颈,但是一定很麻烦,这也许会耽误他许多的时间,所以,这是你的机会。”

我暗暗点头。心想等回去以后,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去征服柳雪瑶和陈烟了。即使她们浑身是刺。

“你或许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打这个姑娘的屁股就可以重新得到觉醒的力量了。”老人说。

我点头。

“这个世界是没有魔法的,你们流落凡间以后,这个世界才开始有了魔法,那是你们流落时候遗落在人间的力量,那些力量大大小小地分配在各个人身上,但是有四种最核心的力量,是钥匙,征服了代表这四种的人,就相当于重新拾回了这些力量。我不知道你与那个人的力量是否存在差异,我反复思考过,你所代表的核心力量,应该是生命,死亡,宽恕,永恒。”王玄琢说“我能感受到你对人间的善意,所以我把希望给你。虽然我没有见过另一个,但是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有的只是绝对的冷漠和高远,就像这片天空一样。”

他用食指指着头上的这方天地。万里无云的苍穹里,忽然呼啸起了千丝万缕的风。

王玄琢花白的须发被大风吹得摇晃,而那结界般的水幕,在温和的风中竟然被割开了无数空洞。

“他察觉到我了!”大风吹开他的须发,露出他无比明亮的眼睛。

“我有一个徒弟,你认识的,叫陆浅斟。”王玄琢说。“她或许能成为击败那个神邸的关键。还有,现在你力量太过弱小了,甚至离我徒弟都还有很大的差距。我马上要死了,也不能教你多少东西了。在古竹斋我的书房里,第三排书架后面,有个木匣,里面有我毕生的魔法领悟,你可以看看,记得看一张便撕去一张。还有,最后,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你要好好保存!”

一道拂尘从他掌间生灭而起,那道拂尘无比的渺小简陋,在他苍老的手掌上,却明亮得仿佛照彻夜空的篝火。

“这是什么?”

“这是……”风越来越大,仿佛一柄病锐利无比的刀,将水幕割得支离破碎。那些风吹到我的身上,无比温暖,而风中的王玄琢却仿佛受到了千刀万剐的酷刑,痛苦不堪。他须发剧烈地颤抖,明亮的目光变得涣散。我有些惊慌地看着他,他抚摸着自己的胸口,说“这是人间……这是人间之意。”

风声呼啸,他仿佛掌间的拂尘却停在了原地,仿佛亘古不化的人间。

王玄琢灰飞烟灭,化作青天之下的一缕尘埃,一线水丝。

我在原地怅惘了许久,生命的流逝仿佛就是如同风吹细沙般简单。

随着王玄琢的死去,我脚下的水舟一点点的崩塌,分崩离析成无数细小的波纹。我木然地站在原地,身体渐渐地陷入水中。那拂尘仿佛感应般飞至我的胸前,我没有运用魔法,也没有蒸发,任由自己的身子一点点陷入冰冷彻骨的河水里。

河水太冷太凉,拂尘发出黯淡的光,仿佛多雾夜晚迷蒙的星辰。

我任由自己下水中沉去,下沉下沉,一点点地下沉。

无数记忆洪流般地涌过,滔滔不绝,最后和茫茫河水融为了一体。我回想了王玄琢刚才的身影,人类的力量再强大也如此渺小么。

可是我是神邸啊。可是,我的力量呢。

那个声音仿佛又开始在我的脑海中回荡,你渴望力量么?我渴望!我渴望的,也不只是力量,我对着前方的虚空伸出了手,那片拂尘心有灵犀般被我握在手中,发出万丈的红光,那红色的光无比浓郁,仿佛暮秋寒山里烧的如火如荼的晚枫,就像是我手中抓着一颗燃烧的星辰。

魔法在我周身流转,我破开水面,刹那上岸,手中拂尘将身上的水瞬间蒸发干净,我喘着气看着拂尘流转飞舞,心中了然。

王先生,你且走好。天下只能容许一个神邸,你走后我替你守护这人间。

这片拂尘的名字就是人间,这是红尘。

第十九章

拂尘溶于我的心间,我思索我接下来要去哪里。略一沉吟,我决定先去古竹斋,去寻找王先生说的秘籍。那可以给我目前带来最直观的力量。而且说不定陆浅斟也在那里,毕竟她师父去世这种大事还是应该让她知道。

再次来到古竹斋,其中空无一人。我径直走进了王玄琢的书房,按照他的指使寻找他毕生的秘籍。很快,我便找到了那个落满尘埃的红色木匣。那真的是个木匣,更准确地说,是一个正方体的木块,没有任何打开的缝隙,更别提把东西放在里面,我端起木匣稍一打量,发现上面有一个钥匙形的缺口。

我思索之际,心间拂尘忽然亮起,在我掌间冉冉升起,化作一道朱红色的光进入了那锁孔,木匣骤然分裂,里面一本很普通的笔记露了出来。

我小心翼翼地取过那笔记。上面写着,《古竹斋甲子习道录》。

仅仅是看了一眼,我便将其快速地塞进自己的怀里,我将破碎的木匣子收好,连忙急匆匆地出了古竹斋的门。

这时候,我恰好撞见了从外面回来的陆浅斟。

不同以往的是,她今天穿着白色的裙摆,不同以往漫长的黑色,穿着白裙的她带着一种苍凉的韵味。

“我师父死了。”这是她对我说的。本来的计划里,这应该是我对她说的话。

“我知道。”

“嗯?”

“王先生临死前,是我陪他度过的,这是他留给我的遗物。”我不打算对陆浅斟有所隐瞒。我从心间再次唤醒那红色的拂尘。悬在胸口。

“这是……”陆浅斟蹙眉道。“我师父曾经说的人间么?”

我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还有其他东西么。”陆浅斟问。

我想起了那本秘籍,我心想,这东西说不定可以帮助我提升力量战胜你,怎么会把它交出来呢。所以我很坚决地摇了摇头。

陆浅斟说“你最好不要骗我。”

我诚恳道“没有。”

“那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我问。

“去找陈烟。”

“找陈烟做什么?”我问。

“说服她。”

“说服她做什么?”

“你说呢。”陆浅斟瞪了我一眼。

我不再说话。心想陈烟凭什么被你说服。

那家简陋的丧衣店简陋地开着,我们通过幽深的骤然一直走,漫天白影仿佛在眼前漂浮。那个鬼魅般的白色身影就成开在白影之中。

而我身边也站着一袭白影,陆浅斟今天穿的也恰好是丧服。

“你们来做什么?”陈烟没好气地问。“你就是陆浅斟吧?那个道门的天才少女?”

“我来是来买件丧服的。”陆浅斟说道。

陈烟这才注意到陆浅斟身上白色的衣服,神色微震,转而清冷道“你家里死人了?”

“我师父死了。所以我来买件丧服。”陆浅斟缓缓道。

陈烟微微皱眉。

“我很小时候就和师父一起学习法术,现在我师父老人家去世了,我作为徒弟的应该要尽一片心,不然就是不孝不义,所以我来了这里。”陆浅斟说。

我听着陆浅斟的话,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

陈烟说道“那请陆姑娘节哀,你想买什么样的丧衣。”

“白色的干净的那种。”

陈烟略一沉吟,身形化作一道白色的幽幽气息穿梭在漫天的影子里,满天花白色的光交织迷离得无边无际,仿佛错觉一般,仅仅是一个转瞬,陈烟又出现在我们身前,手里捧着一件干净的白色布衣。

“给你。”陈烟抛过衣服。“这件不用收钱。”

“所有人来买都不用收钱么。”

“不是,我看你可怜,所以不用收钱。”

“天下的人都很可怜。”

“你真的是陆浅斟?我听说你很清冷孤傲,为什么开始关心起了天下?”陈烟问。

陆浅斟回答道“因为我师父死了,让我不能置身事外。曾经我或许只是出于好奇,现在我则是出于仇恨,师父临死前我有所感应,他对我传来了一道气息,那是人间之意。让我若有所悟。”

“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人死的多了,我的生意自然也好。”陈烟冷笑道。

“有一天你的亲人也会死。”

“我没有亲人。”

“你的爱人。”

“我也没有爱人。”

陆浅斟继续说“那你也会在一天死去。”

“所有人都会死去,只是时间的问题。”陈烟有些不耐烦。

“你知道我说的死亡不是那个意思。”

“你到底什么意思。”陈烟问道:“我知道,神邸复苏。天地可能会面临毁灭与重生。”

“嗯,道门书上说,这叫坏空。神邸于云端审判天地,凡凡性者无一免之。”

“但是神邸之间的战争不是应该让他去完成么,关我什么事情。”陈烟指着我,俏脸上隐隐有些愠怒。

我被她忽然一指,愣在了原地,只听陆浅斟继续娓娓道“可是她需要你的力量,其实你是知道神邸复苏的,而你却在这个地方,你是不是想逃避什么东西。”

听到这句话,陈烟忽然沉默了。她的声音幽冷地浮起“是的,我想逃避一些东西,那一年,我还是孩子,我忽然察觉到我拥有了一些常人无法做到的力量,我能和死人交流,我能感知到那些角落里的灵魂,并且于他们进行谈话,我本来觉得很开心,很新奇,但是我渐渐地,我发现我身上沾染了一种不同于凡间的死气,凡是于我接触过的人,都不得善终。我的父母相继去世,收养我的人也暴毙,后来我被带到了一个地方,接见我的是一个老人,他摸了摸我的头,说了一句我毕生难忘的话:这孩子是鬼啊。”

陈烟开始笑,笑得如水苍凉,仿佛在黑夜中绽放的幽灵鬼魅。

漫天白影骤然漂浮,宛如地狱幽冥的洞府。

陆浅斟站在纷纷扰扰的光影中,美得清冷。

“我是鬼啊,和我接触紧密的人,都不得善终。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这些人这么渴望魔法,魔法有什么好的,只会使得爱人相伤,骨肉分离,一直到再也没有人接触你,天地间真的只剩下一个人孑然一身了。”陈烟继续说着,声音越来越冰凉。“或许对于你们来说,人生就像是一场修行,但是对于我来说,人生就是一场葬礼啊。”

白色的裙摆从天而降,飘落在她的身上,像是皑皑落下的白雪。

陆浅斟说道“你的力量代表的是死亡,所以和你接触的人都不得善终,所以,你想不想拥有正常人的生活?”

“嗯?”

陈烟看着她冷笑道“你靠什么给我正常的生活,就凭他么,这个仅有神邸资质而已的皮囊么。”

“是。”陆浅斟说“但是他毕竟是神邸,只要契机来到。所以,你想过正常的生活,这是唯一的机会,我相信你也不想再看到身边的人纷纷离你而去了吧。”

“我身边已经没有人了。”陈烟说。

“会有的,即使你的死亡气息再浓郁,即使你再绝望,但是在你心底的最深处,一定是藏着希望的。而我,想让你真正地看到希望,希望你也不要错过希望。”陆浅斟说。

听着听着,陈烟忽然笑了起来,仿佛一颗石子溅入水面,一圈圈的涟漪在屋内泛起,幽暗的房间里,陈烟的声音开始回荡“你说得很好听,但是,还是那句话,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

“你要怎么证明他有资格?”陆浅斟问。

陈烟说道“与我一战。”

“如果他能战胜我,我便承认他有资格,你们提出的条件,我也可以答应。”

我和陆浅斟对视了一眼,心中都微微一惊。虽然我们没有真正见识过陈烟的魔法力量,但是从她犹如鬼魅般的身影中已经可以窥探一二,再加上这些年在这个幽暗的环境里浸淫了许久,真好契合她修炼的死亡之气。而相比在法术道路上可谓初出茅庐的我,几乎是没有一点胜算。

陆浅斟显然也想到了这点,看着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修行了这么多年,而他不过是修行之路上的一个新手而已,这未免太欺负人了吧。”陆浅斟替我辩护道。我点了点头。

“如果不能战胜我,那么他有什么资格?”陈烟面无表情道。

陆浅斟今天说了很多话,比我以前听她说的加起来都要多,但是最后还是只是这样个结果,她有点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有些愤恨地看着我。

我被她的眼神一激,看着她俏脸上犹如小女生才有的愠怒,心中竟然微微荡漾。

我再也忍不住冲动,对陈烟说“给我七天时间可以么,七天后我来找你。”

陈烟看到我的果断也愣了一会,随即笑道“七天么,可以呀,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陆浅斟看着我,我对她微微挑眉,她不屑地转过了头。漫天白影开始晃动,仿佛一个一个悬挂在空中的娃娃对我招手,这是逐客令。

我们在满天光影中离开了那里。

七天之约就此定下。

第二十章

陆浅斟说这七天帮助我修行,但是我们都清楚,希望很渺茫,即使是陆浅斟,也没有把握可以一定战胜陈烟,更何况是我,但是我们都想试一试。

“现在我来给你系统地讲一下道术。”陆浅斟对我说。

这句话我觉得有些熟悉。

“天下皆有美有恶,有善丑人伦,所谓道孕万物万事,成一方天地。”陆浅斟的声音缓缓响起,此刻,我几乎可以确定,这段话我曾经听过。什么时候呢。

叶舒云给我唤醒的记忆在此刻轰然地打开了。那是很多年前,放学的夕阳里,还是孩子的我们并肩走在漫漫光辉中,陆浅斟细声细语地给我讲了这段文字,这是道术入门的精要。

这是一别经年,故人的记忆被某种力量抹去,即使面对面,也再也不能认出彼此。

我看着她静美的脸,有些伤感。

“……所谓夫唯弗居,是以不去。”陆浅斟说完了这段话,睁开眼睛看我,看到我恍惚的神情便有些生气道“你有在听么。”

“这段,我听过。”我涩声道。

陆浅斟也没有觉得奇怪,“这段话很寻常,即使是没有修道的人,也有很多人知道。但是能领会其中精义的,真的少之又少。”

我失望地点了点头。说“我曾经学过一些道门的技艺,所以这些不用讲了,你直接交我法术吧。”

陆浅斟略一沉吟,说“也好。”

“道门的法术有很多,但是真正强大的,只有四种绝学,长沙落日,大漠孤雪,海市蜃楼,月坠星海。”陆浅斟说道“这些法术都是取材于天地,却超脱于天地的。我现在逐步教给你。”

……

风抽走了最后的光,我颓然地坐在地上,第一手长沙落日我从白天学到了黑夜,竟然一点入门的迹象都没有,甚至对于其施法运行的轨迹也没有摸清楚,陆浅斟也从起初的耐心到后来的不耐烦了。

“你真的有神邸潜质么。为什么修行天赋这么差。”

“可能我天生不适合修行吧。”

“不要找借口,就是你不努力。”

“没有,我……”我正想为自己辩解几句,然后我对上了陆浅斟仿佛燃烧的美眸,她很生气地看着我。

她说“难道你想七天后被陈烟打得满地爪牙么。既然没有努力的决心,为什么还要答应下来?既然答应了下来,为什么不再努力一点。”

陆浅斟双手结印,白色的衣裙在法术的催动下猎猎翻飞,一道黄沙般的气息自她掌间亮起,犹如最荒芜最混乱的沙漠,大风呼啸而过,飞沙走石。而在这狂乱之中,又有一道无比静穆的光辉,那道光辉温暖和煦,仿佛一刻便能凝结了亘古。那是徐徐的落日,绛红色的光明明那么柔和,却刺激得我睁不开眼,那光缓缓笼罩了陆浅斟的全身,她的白裙也被照得绯红,圣洁而强大。

沐浴在光中的她看着我,仿佛是不同世界的人的对视。

“看到了吗,这是长沙落日。”陆浅斟说。

我也试着结印,可是我的手中的魔法却乱糟糟地,根本凝结不成那浩荡的气势。陆浅斟白裙翻飞,有些气结地看着我。-

她愤怒地打散了我的手印,长沙落日在她周身消散,她抓着我的手腕,坐到椅子上。一把把我横放在她的膝盖上。

我当然知道她要做什么,心知不妙之际,陆浅斟如刀的巴掌便落了下来。

“啊。”仅仅是第一下,我便忍不住地叫了起来。

“叫你不努力。”陆浅斟啪啪啪地拍打着我的屁股,仿佛姐姐在惩罚做错了事情的弟弟。我被她按在膝盖上也不敢挣扎,只好咬着嘴唇尽量让自己不叫出来。

“啪啪啪啪啪啪”陆浅斟真的很生气,所以她下手毫不留情。

“你不努力也就算了,还找借口,真是丢人。”陆浅斟用手拧了拧我的屁股,然后继续拍打。

“我真的做不到啊。”我说。

“你还说!”陆浅斟听到了我的话更加生气了,手一伸便扒下了我的裤子。

“啊,不要啊。”我感觉到身后一片冰凉,心中绝望,在她面前我真是已经丢尽了脸了。“浅斟,我知道错了,我一定努力修行,你饶了我吧。”

“没用。”陆浅斟冷冷道。啪啪啪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陆浅斟仿佛打得不过瘾,手向虚空一探,不知从何处找来了跟鞭子,我的心中仿佛有洪水猛兽呼啸而过,几近绝望了,鞭子撕裂空气的刷刷声在身后不断响起。

我的屁股上仿佛有一道道电流滚过,留下了无比辛辣的痛,而这种痛还没有完全消散之际,下一个鞭子又接踵而至。

“浅斟姐姐,你饶了我吧。”我痛得几乎要哭出来。

“没骨气。”陆浅斟冰冷地说。她用换上了手拍打,细腻的手中却潜伏着无穷的力量,在她不停地拍打中,我的屁股不用看便早已通红。在疼痛中,我竟然连复仇的念头都没有了,一个劲地只希望这个残酷的惩罚可以早点结束。

“你先放过我好不好,以后如果我再不努力你再打我。”我争取着最后的机会。

“嗯……也行吧。”陆浅斟的气好像也渐渐地消了,又拍了几下我的屁股之后,答应了我的要求。“不过……我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你啊。”

我心中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祥的感觉,果然,我感受到一个东西塞进了我的身后,那应该是一截树枝。

“夹着这个,跪在我面前,一个小时后你再起来,我们继续练习。”陆浅斟微笑道。

我被脱了裤子跪在陆浅斟的面前,屁股红彤彤地一片,无比凄惨,此刻的我已经被羞辱得有些麻木,身子隐约有点不稳。陆浅斟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个栗子。

“以后你要听话,不然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了。”陆浅斟对我说。

我无奈而木然地点了点头。

夜深人静之后,我终于可以休息,忙活了一天的我早已精疲力竭,倒在床上就睡,睡前我努力地脱去自己的外衣,浓浓的困意早已压上了眼皮。

我脱掉外衣之后,一本书从怀里掉了出来,正是那本《古竹斋甲子习道录》。我心神一震,顿时多了几分清醒,一天的折磨下,我差点把这本书都忘了,我小心翼翼地翻开了书,一个恢弘的道术世界向我徐徐打开。

书的开头是无比熟悉的那段话,也就是今天陆浅斟对我说的那段话,我渐渐地往下读,我想起了王玄琢说的,这本书读一张便撕去一张,虽然心中有许多不舍,但是我也不想违背意愿。

我认认真真地度过没一张没一册,里面记录的道术无比新奇,那是许多全新的定式,让人眼花缭乱,我读完了第一张便睡意全无,我敢肯定,其中有许多道法,即使是陆浅斟也不知道。但是我目前对道术的理解还太疏浅,其中的许多东西目前的我还是无法理解,所以我也不敢轻易地撕去,我读完了几张,有些似懂非懂,我的法术在掌间运转着,试图模仿着这些奥义,尝试了一些之后,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睡意再次袭来,我便把书压在了枕头下面。

次日醒来,姐姐已经帮我做好了早饭,我很随意地吃完之后便要出门。

“这么早出门干什么啊。”姐姐问我。

我回答道“嗯,出去有点事情。”

“什么事情。”姐姐问。

“嗯……总之是关于修行的事情。”我说。

我看到姐姐的眼神中划过一道失望的神色。我明白姐姐是在为自己无法修行而悲伤,我安慰道“姐姐也不用伤心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如果真的有人要毁灭我们的世界,即使他是神明,我也会帮你拦下来的。”

姐姐看着我,沉默了许多,她快步走过来抱住了我,我与姐姐柔软的躯体相拥,鼻尖萦绕的是洗发水的清香。

“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姐姐的声音有些呜咽。

“嗯!”我重重地答应道。

出了门之后,我马上去找陆浅斟,开始第二天的修行,每天的修行内容都很枯燥,不停地运转法术,不停地演绎推理,一次次地失败,一次次地受到法术反噬,一次次地倒下,许多次我想要放弃,还会被陆浅斟很残忍地按在膝盖上打屁股,弄得自己颜面扫地。陆浅斟打累了,便让我继续修行,这几天晚上,我睡觉都是趴着的。在许多次的失败之后,我看到陆浅斟生气的神色,我甚至主动趴到陆浅斟膝盖上让她惩罚,仿佛我都有些眷恋这个了,那最初的疼痛在反复之后化作一道令人精神清明的气流,而且陆浅斟的大腿很紧致,很舒服,当然,我内心这样的想法绝对不能让她知道,不然我以后估计就要被吊着打了。

在连续修练了五天之后,我虽然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但是我们都知道,这些进步还不够帮助我击败陈烟。

“浅斟,你能不能放我一天假啊。”我请求道。

陆浅斟没有回答我,只是拍了拍自己白裙包裹的大腿,冷冰冰地说道“趴上来。”

我连忙摆手解释道“别别,我不是想偷懒啊,我只是觉得以现在的进度无法打败陈烟,我有个师父是修行占星术的,叫叶舒云,你知道的,我明天想去找她,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灵感。”

陆浅斟微微挑眉,戏虐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能帮你击败陈烟,而叶舒云可以,对么?”

我心中有苦说不出啊,只好耐心地解释道“不是啊,毕竟你们的法术不是同门的,而且说不定占星术对陈烟有所克制呢。”

“有道理。”陆浅斟微微沉思后点了点头,“但是这个解释我还是不太满意,所以,你趴上来。”

“啊,还要打啊。浅斟姐姐,你饶了我吧。”我马上求饶道“你不会是喜欢上打我屁股了吧?”

“你再说一遍?”陆浅斟冰冷道。

我入坠冰窖,只好万念俱灰地再次趴上这个大美女的膝盖,啪啪啪的声音伴随着我的哀嚎再次响起,陆浅斟面若冰霜的脸上,恍然闪过一些复杂的神色。稍纵即逝。

第二十一章

第六日,在我花费了巨大的代价后,终于取得了请假一天的机会,我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坐车前往叶舒云家。那个曾经黑暗中的白骨少女,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呢。

来到了她家的门前,我仿佛可以闻到一股清雅的气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隐约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但是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我敲开了门。叶舒云穿着棉布的粉红色睡衣睡眼惺忪地推开了门,见到是我后,谴倦的睡意顿时消散了许多,她一脸惊喜地看着我,说道“乖徒儿你还知道来看师父啊。”

我笑着说“徒儿心中一直是挂念着师父的啊。”

“我能进来么。”我问。

“当然啊。嗯……记得拖鞋子。”叶舒云说。

进了房间之后,我顿时明白了什么叫满目疮痍,叶舒云家里的零食罐头,枕头被子铺的满地都是,一看就是很久没整理过的。

“你家乱成这样还好意思让我拖鞋子啊。”我吐槽道。

叶舒云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我,说“谁让你是我徒弟啊。其他人我都不让他进我家门。”

“啊?还有其他人来么。”我问。

“嗯……好像也没有了。”叶舒云笑着说。

她粉红色的短裙睡衣外,露出了光洁的大腿和莲藕般的玉璧,我看着她的背影,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了她大腿和腰间的部位,这几天被陆浅斟惨无人道地折磨,我不免有些有气无处出的感觉,如今看到叶舒云无比美好的身影,我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欲念。

叶舒云将周围的东西向两边搬了搬,腾出了一块空地让我坐。我忽然注意到叶舒云如画的眉目间有几缕倦色,我不免问“舒云师父这几天是没休息好嘛。”

“是啊,白天要修行,晚上要玩,很辛苦的。”叶舒云说。

我哦了一声,然后察觉到有些不对,但是我说不出哪里不对。

“徒儿要吃点什么么。”叶舒云打开了冰箱,取出了一袋酸奶和几片面包。

我也没客气,接过了酸奶和面包,吃了几口,我说“师父你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真的没关系么,以后恐怕要住满老鼠了吧,要不请个保姆吧。”

“没关系的,我今晚就把屋子收拾干净。”叶舒云说。

“我不信。”

“你对你师父就这么没有自信么。”

我诚恳地点了点头,叶舒云扶额,过了会说道“徒儿啊,我想你来总不是来看看师父这么单纯吧。当然,如果你真的这么单纯,我会很感动。”

“额……其实,我来是想请求点事情。”

“我就知道。”叶舒云撇了撇嘴。“是不是最近遇到麻烦了?谁欺负你了么,师父帮你去教训他。”

“也不是啦,就是和别人有个赌约。”我踢开了一个被踩扁的可乐罐头,说道“总之,这个赌约还有两天,如果我不能战胜她的话,我会很丢脸,如果我丢脸,我想师父也不好受的吧。为了不丢师父的脸,我就只好来找你啦,看看师父有没有什么速成的占星术可以传授一下。”

那个易拉罐被踢进了茶几下,撞出了茶几下一支断掉的笔,叮当作响。

在听完我和陈烟之间的赌约之后,叶舒云思考了许久,我看着她锁着的眉毛,仿佛是在做很大的挣扎。

“你真的想赢么。”她问。

我想起了这几天自己的努力,这几天陆浅斟每日每夜的陪伴和付出,想起了陈烟清冷傲物的脸,重重点了点头,说道:“一定要赢。”

“我有个星术,很危险,但是很强大。”叶舒云说。

“我想学。”我没有丝毫的犹豫。

叶舒云略一沉吟,继续说道:“这个星术的名字,叫做日新月异。修行起来危险很大,很容易受到星力的反噬,然后浑身的力量被尽数吞散,成为一个普通人。但是如果学成,你的星术就会迈入一个日新月异般的新地步。”

“我要学!”

“好,那你跟我来。”叶舒云把我带到了卧室,她拉上了窗帘,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我们却都是如临大敌的神情。“我等会把心法和星力运行的轨迹告诉你,然后你用这种方式进行冥想就可以了,冥想结束之后,要么成功,要么就是失败了。不过这段时间我会在你身边护法,尽力保证你的安全的。”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沉重地点了点头。

我盘膝而坐,莹莹流动的光从叶舒云花瓣般绽放的手指间流淌而出。

我沐浴在那纯净的光里。

如同萤火的光束一条条地在体内流淌,流过经脉,流过心脏,流过血液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坠落进瀑布里的星海,明艳的光辉照亮了一切。于是世界再无杂质与污垢,心灵明净透彻,陷入了一片光海,那种光十分淡然又十分光艳,仿佛熠熠跃动的火苗跳起,神识中的星力受到某种感应,自燃而起,汹涌的火光花团锦簇。

随之而来还有一片空虚,那是宛如睡意的东西,将我的识海吞噬,于是周围的一切都彻底地淡去,我仿佛陷入了另一个世界,这是叶舒云所谓的冥想。

冥想之中,我的意识也渐渐地不再属于自己,漫天星河璀璨,我看到一颗灰暗的石头,我向那颗石头游去。我知道,那是我的命星,不久前被我点亮的。它出现在我视野里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随之而去。

直到今天,我才恍然发现,这颗星星有些残缺,它就像是一颗被撕裂的心脏一样,仿佛只剩下了一半,是什么撕裂了它呢。

冥想之中的我没有思考的能力,我仅有的记忆,只是日新月异运行的方式,我要在这漫漫星海中找到一个星座,用它们结成阵法,彻底点亮我的神识。如果在冥想结束前我无法找到的话,我就会遭到这片星海的反噬,我所有的法力都会成为它们的养料。

那些星星无规则地排列散布着,有些在慢慢地漂浮,而有些则是在空中一闪而去,不留痕迹。

正在我迷茫之际,我听到了歌声,用一种不知名的语言发出的歌声,很空灵地飘荡过来。那声音让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罪恶王冠里楪祈那空灵悦耳的鸣奏,但是我身边没有女孩。只有无边无际缥缈的歌声。

我知道,这是破去这个星海的关键,这里是不会有姑娘给我唱歌的,而这声音,是我灵魂的挽歌,我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我的命星,那颗宛如残缺的心脏般的星辰。

它就像是一个简单的音符一样,微微地跃动。

那一刻,我明白了,整个星海是无数零乱音符堆砌成的乐章,而我就是歌者。

在我明白了这点之后,我开始歌唱。那些我自己都不明白的音节犹如神启般从我喉咙口一个一个地蹦出来。

这个神识里的星海,仿佛是一架无比巨大的钢琴,我的乐符敲打在钢琴上,迸溅出新的乐符,依次列推之后,这个世界都充斥着莫名的声响。

叮叮咚咚,滴答滴答。

时间开始进入了倒计时。音符一个接着一个地跳跃着,世界连成了一个钟摆,而我则是那根秒针,做着相对快速的运动。

乐声依旧在继续,但是我能明确地感应到,时间来不及了。这首曲子还有残缺,可是到底是什么残缺呢。意念微动之下,时间走的飞快,我清醒的意识一点点被填回了我的大脑。

我心知不妙,这是要退出冥想的征兆。

千钧一发之际,我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那颗撕裂心脏般的星辰,我心中仿佛受到一道悸动,炽热的光芒在我身体里亮起,我将所有的身心投入到了那颗星辰之中。

于是星辰不再灰暗,它开始发光发热,开始有了生机,有了活力。

它仿佛满野的圆月,流光溢彩。乐曲声在这一刻臻至圆满。我离开了神识的星海,那一刻,我看见的太阳不再是太阳,月亮也不再是月亮。

日已新,月已异。

那一刻,我脱离了冥想,在最后的关头,我回首望了一眼那颗星辰,隐隐约约之间,我还是觉得,它还没有真正的完满。但是究竟缺了点什么呢。我又说不出来了。

光线缓缓地进入了我的视野。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了叶舒云疲倦而欣喜的眼神。她抱住了我,高兴道“你终于成功啦。”

“我……我冥想了多久?”我感觉意识有些模糊。

“整整一天。”

“一天?!”我明明感觉没有过去多长时间,没想到竟然过去了整整一天。我对上了叶舒云疲倦的眼神,心疼地问道“舒云师父,这一天你就这么一直守着我么。”

“是啊。谁让我收了你这么一个徒弟呢。”叶舒云耸了耸自己的香肩,有些无奈地笑道。“不过幸好,你没有让为师失望啊。”

我高兴地抱住了她,把她扑倒在床上,我把头顺势埋在了她温软的酥胸里。轻轻蹭动着,像是一只扑进了主人怀里的小猫。

“别这样啦,师父累死了。”她轻轻推开了我。

我没有理会舒云的请求,倾身压上,她只是穿着简单的睡裙,粉红色的裙摆很短,只是盖住了自己的娇臀而已。我看着她随着喘息而微微浮动的胸脯和那无比光滑白嫩的大腿,加上自己刚刚习成星术,不免有些按耐不住的冲动。

叶舒云也察觉到我眼光中的狂热,红着脸说“你个小色狼快下去,不然师父真的要生气了啊。”

“师父,你看,我修习星术这么凶险,好不容易成功了,你不能奖励我一下么。”我央求道。

我想顺势拨开她扶住自己酥胸的双手,可是她死活不松开。

于是我采用围魏救赵的策略,手游鱼般滑过她的大腿,一直向着那最深处撩动,果不其然,在察觉到我的动作之后,她连忙用双手压住自己的裙摆,于是眼疾手快的手轻柔地按住了她的胸脯,敏感处收到袭击之后,叶舒云发出了一声娇吟。

幸好她的睡衣是没有纽扣的,不然此刻估计已经被我拨开了,我按压揉捏着她的柔软,她满脸羞红地怒瞪着我,因为双手要压着裙摆,所以她对于我的侵犯只好无可奈何地忍受。我想此刻的她一定很后悔穿了这么短的裙子。

“师父,你别瞪眼啦,你现在明明很享受。”

“你再这样我不要你啦。”

“师父怎么能这样呢。”我坏笑着抱起她。将她轻柔的身子翻了过来,“师父,徒儿又没做什么错事,你不能不要我呀。”

“你就不能给为师留点面子嘛,这样很丢脸的呀。”叶舒云抗议道。

“那这样呢?”我笑着拍了拍她的翘臀。

“叭”“啪”两声因为下手的轻重所以有些差别,但是都十分淫霏。

“师父好好听话哦,不然你的屁股就要遭殃了哦。”

“呜……”叶舒云发出无助的呻吟。

我很轻易地撩起了她的短裙,她的屁股和她的睡裙一样粉嫩可人。哀吟,拍打,求饶声一遍一遍地在屋子里响起。等我停下来的时候,叶舒云身上的衣物早已被拨的一干二净,她无力地趴在床上,撇了撇嘴,委屈地看着我,身上红晕暗生。

我再次抱住了她。

第二十二章

第七天是最后一天,我从叶舒云家回来时甚至没来得及休息,直接去了古竹斋,原因是我那次冥想太久,去叶舒云家的时间已经超过了我对陆浅斟请假的时间的,我内心深处还是很害怕陆浅斟生气的,到时候我就又要遭殃了,即使我的星术达到了日新月异的地步,我依旧觉得自己战胜不了陆浅斟,在几天的折磨后,这几乎衍生成一种本能的恐惧了。

“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发生了什么么。”陆浅斟问我。

我摇头说道:“没什么啊。只是睡得时间久了一点,这几天有点累了。”

陆浅斟出乎意料地也没有生气。颔首问道“那你去叶舒云哪里有没有学会什么?”

我马上就想把日新月异的事情脱口而出,但是话到嘴边又被我咽了下去,我想了想,说“还好吧,算是有点收获,但是不大,不及跟着你学一天的收获大。”

“哼。”陆浅斟对于我的阿谀只是娇哼了一声。“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要学也学不了什么了。你好好休息吧。”

“什么?”我开始怀疑我的听力。陆浅斟居然愿意放我一天假么。

“怎么了,听不懂么。”陆浅斟冷冷地看着我。

我小鸡啄米般地点了点头,说道“那我走了?”

陆浅斟嗯了一声,“希望明天你不要把脸丢得太惨。”

“万一赢了呢!”我争取道。

“世界上哪来这么多的万一。”

“那我们打个赌好么。”

“赌什么?”陆浅斟笑着看着我。

我经脉里流动的纯净星力给了我无穷多的自信。我试探性地问“如果我赢了,我想……嗯……我想……”

“你想打我屁股么?”陆浅斟带着点玩味地看着我。

我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不能。”她直截了当道。

“为什么。”我有些不甘心“你不是说我不可能赢的么,所以你也不可能输的啊。”

“万一你赢了呢。”陆浅斟微笑道。“你换个赌约吧。”

这几天残酷而又艰难的修炼,甚至让我没有时间仔细看看她,如今定下了心,我仔细打量着这个冷艳如冰的少女,她鼻梁挺直秀气,眉毛像是细长的柳叶,如瀑般流泻下的长发披过了肩头,一直垂到腰间,而她标志的瓜子脸将她丰润鲜红的小嘴衬得格外迷人。雪白长裙如同棉白色的流云,一直覆盖到了小腿,只露出了一截的白暂细嫩。她此刻亭亭玉立地站在我面前,杏子般的双眸间,堆积着千年不化的玄冰白雪。

不知为何,看到这个场景,我心中恍然间有一种可怕的悸动,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无比的不真实,仿佛随时会离我而去。这种感觉有些像是冥想时候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

我有些烦躁地闭上了眼,那个来自彼岸的对视再次浮现,如同精神产生了一个交点,神识之中,那个人背影漆黑,但是我知道他在看我,他没有说话,但是我知道,他曾经问过我,你是不是渴望力量。当时的我没有回答。

这次和以往的情况一样,他只是在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瞬间,便转瞬消失了。

但是消失的一霎那,我脑海中出现了一副无比恐怖的画面!

金色的火光从地底升起,随着灰色的烟一起腾跃上了天际,天空仿佛是被烘烤过的幕布,一层层地被剥落,漫天纷纷扬扬地像是雪一样的劫灰,那些被卷起的碎片,枯木,石块,混着炽热的火光一切卷成了一个金色的漩涡,像是苍穹上一只巨大旋转的眼。山崩地裂,海洋塌陷,巨大的哀鸣声不知从何处响起,贯穿天地。

而那无比暴乱的世界里,我看到了一个纯金的耀眼十字架,十字架上好像绑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少女,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她已经满目疮痍,奄奄一息。

那副画面犹如惊鸿般出现,又不留痕迹地淡去。

那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你不能掌握力量,那所有你爱的,都会沦入炼狱。”

这句话是炸响在脑海里的一道道惊雷,我努力回忆起那副画的场景。

这一切的发生仅仅是一个眨眼的瞬间。

等我再次睁开眼,陆浅斟仍然清冷地站在我面前,骄傲得不可一世。看着她白裙素立的身影,我忽然间如遭电击,木然地站在原地,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话来。

因为我发现。

那个十字架上的身影,竟然和眼前的女孩,无比相似地重合在了一起。

那是对未来的预言,那会成为真实么。

燃烧得分崩离析的天空在我脑海中一片片地凋落,露出卷起的漆黑的本质。

“你怎么了?”陆浅斟好像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我在原地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我笑着说“没事,可能是太累了吧。”我实在不敢把我脑海中浮现出的场景告诉陆浅斟。首先这太玄乎了,其次,我怕她以为我又在意淫了,又把我打一顿。

但是如果有一天,这真的成了现实怎么办。

那所有你爱的,都会沦入炼狱。这句话如同诅咒般在我的脑海中回荡,所有,我爱的……陆浅斟。

不知为何,此刻我忽然燃起了一种强烈的冲动,我一个箭步奔到陆浅斟的前面,抱住了她白裙包裹的娇躯,不顾一切。

这冲动就像忽然燃烧起来的无名业火,让我不计后果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陆浅斟显然也没有反应过来,我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的瞳孔微微地收缩,她愣愣地站在原地,任由我将其抱住,双手半放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而我用力包裹着这具无比圣洁的身躯,仿佛一松手她就会离开。

不过仅仅是过了几秒,我就被陆浅斟粗暴地推开,她柳眉微蹙地看着我,“你想死啊?”

我也清醒了过来,不知道刚才突然的冲动和勇气是哪里来的,那个身影再次在脑海里浮现,发出了戏谑的嘲弄。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对陆浅斟解释,我心中了然,一定是神识中的那个身影在作怪。

“也许是练功练得走火入魔了吧?”我有些尴尬地笑着说。

“哦?”陆浅斟冷冷地看着我。“你用这么个理由就想搪塞掉占我便宜这件事情么。”

说到这里我就不服气了,我奋力争辩道“平时你一直打我屁股,还不是占我便宜么,你看我有说什么吗?”

“看来你是真的想死了。”陆浅斟无奈地叹息道。

我警惕地看着她,磅礴的道术在她周身汹涌起来,她白色的裙摆被激荡得猎猎翻飞,仿佛大风之中的纯白圣女。

“我错了!”我连忙说。

“晚了。”陆浅斟面无表情道。

她一步一步地逼近我,我一步一步地后退,这个场景就像是强奸犯在逼迫清纯的少女一样。只是现在角色有些不搭而已。

我很快被逼到了墙角。

“明天你就要和陈烟比试了,被她打死还不如被我打死呢。”陆浅斟说道。

然后我又被她脱光了裤子,横放在膝盖上打屁股。旧伤未好,便又要再添新伤了。

“浅斟,你就不能放过我一次么。我们有话好好说嘛。”

“不能。”

“浅斟,你下手能不能轻点啊。”

“不能。”

“浅斟,你……”

“啪!”“啪!”“啪!”“啪!”陆浅斟手如刀落,蕴含着道门绝学的巴掌拍打在我的屁股上,那种疼痛不再是电流,而是洪流,仿佛我的下体都要被这疼痛撕裂了一般。

我在那里嘶哑咧嘴地扭动着,疼痛甚至让我很难说出话来,而陆浅斟却丝毫不顾旧情,她冷清地说“不许叫我浅斟。叫我主人。”

我去,陆浅斟居然还有这么SM的情结么。我欲哭无泪,来不及细想,因为身后的巴掌落得太过频繁,我就像是巨浪中颠簸的小舟,随时可能被下一个浪头打翻。

“主人!”

我疾声喊道。

“主人饶命啊。”

陆浅斟听了以后,很受用地点了点头,手上的力气明显放缓了许多。她柔声道“明天和陈烟的比试,你只许赢,不许输。不然你可能整个暑假都没办法坐了。”

她柔声的威胁仿佛刀片割过我的心脏。但是无奈我只好点头,她笑着拍了拍我的屁股,把我放下了膝盖,说“到时候你别跑哦。”

……

回到家之后,我发现柳雪瑶依旧在我家,这几天她一直和姐姐语晨腻在一起,有些去情同姐妹了。

柳雪瑶今天心情好像很好,看到我回来之后,有些欢快地说“听说明天你要和陈烟比试呀?加油咯。”

“谢谢你啊。”

“不过反正你赢不了。”柳雪瑶弯眸笑道,如染落日的长发温柔地披在她的肩上,她笑得有些俏皮。

“为什么啊。”

“因为连我都打不过她呀,更何况是你呢。你忘了你被我怎么教训的了?”

“啊!”我打断了她,被陆浅斟教训我能忍,但是被这个和自己同级的女孩欺负我实在觉得颜面扫地,她一脸无辜地看着我,说道“你莫不是忘了吧,要我再让你体验体验?”她扬起自己的素手在空中晃了晃,作挥打状。

“不用了,谢谢你。”我只好服软。

“算了,饶了你,陆浅斟天天打你屁股,你也怪可怜的。”

“啊?”我老脸一红。“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一直以为这个只是我和陆浅斟的秘密,为什么柳雪瑶知道?

“看你每天趴着睡觉就知道咯。”柳雪瑶理所当然道。

“我……”

“其实你放心,我打不过她呢。只是因为她的魔法克制我而已,我代表的生命刚好被她的死亡所克制,没有生命可以逃得过死亡呀。”柳雪瑶有些哀伤道。

“你这算是鼓励么。”

“要不然呢。”

“谢谢你……”

“你再这么敷衍试试?”柳雪瑶挥舞着自己的粉拳。

“那我去睡觉了……”

“哎呀,其实被我欺负又没什么好丢脸的,你姐姐……”

此时姐姐刚好从房间里出来,听到柳雪瑶说出这句话,连忙跑过去捂住了她的嘴,我看到这个场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用想,在家里姐姐一定又被柳雪瑶欺负了。说不定姐姐此刻红裙包裹的屁股上,还印着柳雪瑶小巧的巴掌印呢。

“语晨去哪了?”

“她去门买东西了,一会就回来。”姐姐回答道。

我笑着点了点头,走进了房间,那句诅咒再次在我脑海中回荡起来,我用力甩了甩脑袋,暗暗发誓。所有我爱的,都将随我去天堂,所有妄图打破美好的,我都将使他们沉沦炼狱。

第二十三章

次日,我去找到了陆浅斟,我们一起去陈烟那里,这几日我的修行已经有了和之前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我不知道够不够,正如柳雪瑶所说的,没有人能逃得过死亡。

陈烟的丧衣店里,白衣招展,如鬼如魅,如影如舞。

“你变化很大。”陈烟看着我说。“我不知道你的修行怎么样,但是你确实自信了很多。”

“谢谢夸奖。”

“但是信心不是力量。”陈烟摇头道。

“力量不是你说了算的。”

陈烟站在昏暗的灯火里,白衣朴素单薄,她对我缓缓伸出了手,声音寒冷得像是洋洋洒洒的朔雪。

“小心点。”陆浅斟小声道。

我心中微暖,点了点头,向前迈出一步,我知道,比试已经开始了。

陈烟出手了。

我明确的感受到一股肃杀之意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如箭雨而来,可是她的身体明明还在原地,如果是以前,此刻的我已经败了,但是现在不太一样了。

我轻喝一声,道术流转身前,化作一个密不透风的网阻挡住那股肃杀之意,漫漫黄沙从我掌间升起,我身形飞掠向陈烟,陈烟的肃杀之气未断,她身子微微摇晃,狂沙落日的苍凉景象在我十指弹射间一一地绽放开来,陈烟微微动容,这是长沙落日。

可是她身子依旧无规则地晃动,裙摆随风漂浮,仿佛狂沙之间颠簸的一线纸鸢。一道死气自我脚下生气,陈烟目色狰狞,一道白光从我身前一晃而过,我微微愣神,就是这么一瞬不要命的愣神,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下一瞬,这道白光向我胸前穿刺而来。

漫天白影不要命地狂舞着,像是在吟唱丧歌。

那道白光刺入了我的前胸一寸,我才发现,那竟是一柄法术雕琢成的剑,那道剑出现得太过诡异,以至于直到它刺到胸前我才有所察觉。

我闷哼一声,飞速后退,滚滚黄沙去势已尽。

而陈烟丝毫不给我喘息的机会,马上做出攻势。一道白影以飞快的速度向我撞来,如同一颗弹射的花炮,我忍着胸前的疼痛,默念心诀,将自己于一霎那臻至空灵缥缈的道门境界。

那一刻,从世界的角度上来说,我仿佛已经消失了,已经我足够得空灵,足够得缥缈。

但是在陈烟眼中我还在原地。那道白光依旧随着陈烟。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此刻已经来不及思考了,因为思考需要时间,恐惧需要时间,而生死一线间没有时间。我疯狂催动法力,身心像我极速地退。

但是陈烟太快了,砰然一声间,我们身体相撞,陈烟柔弱的身子撞到了我,我却觉得如同撞击了一块巨石,我被震得不停后退,肩膀疼痛得宛如散架。

陈烟缓缓落地,白裙娓娓地垂下,像是玄冥地府里的鬼。

她毫无悲悯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我。我也看着她。

“你输了。”陈烟说。

我努力平复了一下气息,倔强道“还没有。”

“你还要继续么。”陈烟问。

我摇晃着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陆浅斟,她本应该不染尘埃的眼睛里,竟然多了几分鼓励与同情,我看着她,心中的堆积的抑郁也如烟云散去了。

“继续!”我说。

星河雪涌,云鸥展翅,沧海明月……

无数道术在我的厉喝声中迸发而出,五光十色,斑斓照人,陈烟也用她象征死亡的魔法一一地破解应对,一时间,我们在绚烂的魔法映照中难舍难分。

但是陈烟法术的浑厚程度是远远要超过我这个半吊子出家的。

我在一段时间的猛攻之后,气息渐渐微弱了下来。

而陈烟却依旧不为所动,我心知不妙,此刻的她应该要反击了,果然,陈烟开始反击了。她悬浮在空中,身子单薄得近乎通明。

昏暗的灯光下,她虚探一指。

一指可斩去生死,了断因缘,分割阴阳。

我知道我无法接下这一指。

“生离死别皆淡去,人间空负痴情人。”

陈烟轻轻地吟唱,声音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逼得我逃无可逃。那一指化作了千万指,它们是每一个潮水的浪头,是每一片浪花,我如在刀剑林地的火海血池之间,动则死。

但是我心中毫无恐惧。

她离我越来越近。

十丈,三丈,十尺,最后身前三尺。那指离我只有三尺!

然后星光从我身边冉冉升起,我仿佛化作了漫天星辰中的一颗,我对着陈烟露出苍凉而虚弱得笑,自始至终,我对她使用的都是道术,她对我的了解也仅仅是道术。她不知道,我除了修行道术,还会占星。这一手本来只是占星中很简单的一手,若是平时,陈烟可以挥手破之。但是此刻,我胜在了出其不意。我要让陈烟错愕,哪怕一秒。

因为一秒可以暴露许多破绽,一秒可以让我做许多事情。

一秒之后,漫天翻舞的不是白影,而是星光。星光铺地,宛如明亮的霜。

那一指刺进了星光里,便落空了。

浪潮可以拍尽人间岸石,可是如何能触及星辰。星光已经化作了密不透风的结界,将她层层包裹,无数流星在结界中穿刺翻飞,此刻,她只有疲于奔命的力气了。

我的身影从星光中隐现,宛如神明。

陈烟有她的死刑之剑,我也有我的剑,星光凝成的剑。

我的剑展开了万千世界,直抵陈烟,明明胜券在握,我却仍然生出一种警惕,因为我隐约看到,陈烟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

那丝笑真的很要命。

因为浪潮真的拍打到了星空。世间有种东西,叫做海天一线,从视觉上说,那一刻海与天真的连在了一起,浪潮墙立而起,奔涌直上云霄。

陈烟抓住了我的剑!

她手掌间渗出了血,但是她还是抓住了我的剑,因为她知道,这是这个阵法的核心,果然,夜尽天明,星辰寥落。

但是游魂未绝,死气依然。

陈烟握着我的剑,反手砍向了我,这一剑毫无花巧可言,一如老农劈木。但是这确实这次战斗以来最凶险的一剑,正因为毫无花巧,所以太过笔直,因为太过笔直,所以逃无可逃。

陈烟以一种裁决者的姿态对我斩出了这一剑。

无处遁逃的一剑。

但是那一刻,陈烟处变不惊的脸色忽然大变。

因为,这一剑,再次落空了。

因为,日已新,月已异,我不再是我。

黄昏落日,圆月满野。

日月左右排开,这是一个字,明。这也是我给陈烟的字!

剑至时,我遁入了身后的日月之中,化作如海的光明,叶舒云教我的这招星术无比奇诡,这招星术不仅腾挪了空间,隐约之间还有时间的奥义。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叶舒云这么强,那个有些散漫还不爱收拾的少女,居然这么强,按照书上的说法,叶舒云此刻的境界应该已经是半神了,和陆浅斟的师父处于同一水平了吧。

我带着满天光辉从日月中破出,那时,那剑已经竭力,而我气势正盛,我的瞳孔,衣袍,手脚里都是无比圣洁的光辉,这种光辉不是星光,也不是日光,这是圣光。沐浴在圣光中的我,仿佛得到了神明庇佑的信徒,在人间已然所向披靡。那一刻,我心中有了一丝了然的明悟,于是我境界再进一步,就连每一片骨骼都开始发光。

无数光明相连接,便是大光明。

这种大光明之中,死亡有算得了什么?陈烟此刻是逃窜在光明间的一缕游魂,明字当空,我一剑斩下,天地大光明皆破碎。

光明落尽,陈烟单薄的身影跌出了光明之中,漫天白影皆尽破碎,宛如一缕缕被扯碎的布条,蝴蝶般得飘坠。

那些布条一片一片地从天而过,是一场落寞的白雪。

我漫漫落地,刚刚那一招日新月异,我体内的力量已经被掏的精光,仅有的力量让我支撑着站了起来。

但是陈烟更惨,她此刻倒在地上,美丽清高的脸因为疼痛有些扭曲,她白裙之下,渗出了猩红的血。

陈烟看着我,开始笑“你已经没有一点点力量了吗。”

她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宛如妖艳的女鬼。

这一招耗费了我太多精力,如果陈烟还留有余地,那此刻的我肯定无法反击了。陈烟此刻也是无比虚弱,她努力地笑着,缓缓伸出了我,一缕极其细小的死气萦绕在手上,这缕死气太过微弱,但是这微弱的死气仿佛能用尽陈烟所有的力量,同样,这微弱的死气也可以将如今摇摇欲坠的我击败。

但是有一缕风吹过,那缕细如烟丝的死气被掐断了。

陆浅斟站在我的身边,淡漠地看着她,冷冷地说道:“如果刚刚夏远不是留情了,此刻的你有什么能力站起来?”

“战斗本来就不该留情的。”陈烟冷笑道。

“你就这么不当人?”陆浅斟质问道。

“我本来就是鬼啊。”陈烟依旧在微笑,她的笑容很单薄,很落寞。

陆浅斟柳眉微蹙,我知道,这是她生气时才有的表情,此刻的陆浅斟,有些不高兴,她说道“如果你不会当人,那我可以教你。”

陈烟脸色微变。

陆浅斟缓缓地走到陈烟身前,陈烟此刻因为体力不支半跪在地上,这个姿势有些屈辱,所以陈烟想要站起来,但是陆浅斟不允许。

陆浅斟按住她的肩头,缓缓蹲下,与她平时,神色认真道。“我再给你一个机会,给他道歉。”

陈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无比淡漠。

陆浅斟扬起手,对着她雪白的脸颊扇了一巴掌。陈烟白净的左脸被印上了一个淡淡的掌印。

“咳咳。”因为这一巴掌,陈烟强行压下的伤势也被激发了出来,她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喉咙口咳出了一滩血,无比狼狈,但是她仍然不卑不亢地看着陆浅斟。

而在一边的我,忽然有些同情陈烟,我知道,惹怒了陆浅斟的人下场都很惨,等会这个如鬼魅般的姑娘肯定要遭殃了。

“你跟我走。”陆浅斟抓住她的胳膊说。

“去哪里。”她挣了挣胳膊,不肯挪动身子。

“去我家。”陆浅斟平淡道。

陈烟虽然没什么力气了,但是要拖动一个人还是很费劲的。陆浅斟对我使了个眼色,说道“带她走。”

“我没力气了呀。”

“嗯?是么?”陆浅斟缓缓转过头,清冷的目光对上了我。

我被这冰冷的目光一照,感觉浑身一凉,只好拉拢着脑袋走过去帮她一起抱起陈烟。陆浅斟见我表现不错,有些高兴地说道“走,我们带她回古竹斋。”

陈烟身材纤细苗条,腰部没有丝毫的赘肉,所以她很轻,但是我现在抱着她,就仿佛抱着千斤重物一样,走一步晃一步。偏偏陆浅斟还在一边好整以暇地束手旁观。

“你也别抱怨,你怀里这个大美女接下来两天可任凭你处置了,现在这点苦还吃不了?”陆浅斟嘲弄道。*

听了她的话,我和陈烟都身躯一震,陈烟别过了头,无奈地闭上了眼,此刻的她甚至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千辛万苦将她抱回了古竹斋,陆浅斟把她安置在了一个卧室里。此刻我早已浑身松软,再也使不出一点点的力气,倒在床榻上就睡。

“喂,下去,那是我的床。”陆浅斟看我躺在她的床上,呵斥我道。

我太累了,于是干脆假装没听见,我微眯起眼看陆浅斟的反应,她好像也没有太追究我,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便帮我掩上了门。

睡意终于再也无法抵挡。

第二十四章

第二天醒来之后,陆浅斟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去外面吃了顿早饭,回来时正好遇到了陆浅斟。.

“昨天我帮陈烟缓解了下伤势,此刻她情绪也平和了,等会你就可以去找她。”陆浅斟直截了当地对我这么说,让我有些不适应。

我说道“你让我准备准备好么。”

“矫情。”

“……”我想了想说道“陈烟其实是个挺好的姑娘,我们要是硬来的话会不会不合适。”

“行啊,你要是忘了她怎么对你,想做个圣母婊的话你就去感化她吧。随你。”

“浅斟,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那你什么意思。”

“我……我去找她吧。”

说着,我进了陈烟的卧室,她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但是脸色和嘴唇依然苍白,她看我进来,有些不舒服地瞥了我一眼。便刻意地转过了头。

“陈烟姑娘……”

“我知道你来干什么的。”她躺在床上平静道。看都不看我一眼。“你想要就来吧,我不反抗,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那姑娘的伤……”

“还不是你干的?别假兮兮的了。”陈烟也许是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会很屈辱,所以声音也变得有些严厉了。

我温和地笑了笑,“那要让姑娘受苦了。”

听了这句话,陈烟从床上缓缓地坐了起来,本就不盈一握的身子显得愈发单薄寂寞,窗外暖溶溶的阳光照了进来,淡淡地铺在地上,被子上,另一些光辉则洒在她的身子上,白色的裙袍衣襟上带着一些光,那些光顺着衣角一直攀沿到那尖俏的脸上,愈发显得美丽。

她轻轻掀去自己的被子,露出了那无比美好的身段,她依旧穿着白色的布裙,布裙很长,将这个长腿都藏着,只露出了一截莲藕般的玉足,所以很优雅。

我缓缓走到了床边,坐在了床沿上,清冷不可傲物的陈烟也忽然有些紧张,她不自觉地微微低下了头。

我能看见陈烟目色中的挣扎与无奈,我也没有催促,过了会,她轻轻叹息,轻描淡写地看了我一眼,也坐到了床檐上,有些可爱地歪着脑袋,一头长发倾泻如瀑。

然后她问了我一句意想不到的话:“你想用什么姿势?”

“我……”突然被这么发问,反而是占据了主动权的我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我很快便想起了这几天陆浅斟对我施加的惩罚,如今我可以把同样的惩罚施加在和陆浅斟一般清冷骄傲的女子身上,内心的激动如同浪潮汹涌。

“你趴我膝盖上吧。”我说道。这是陆浅斟这些天惩罚我的姿势。

陈烟苍白的脸颊添了几分血色,这个姿势是带着几分羞辱的意味的,因为这像是父亲在惩罚不听话的女儿。

她的玉手抓了抓自己的裙角,动作很缓慢地站了起来,但是我很有耐性,我静静地看着她,她被我盯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我拍了拍膝盖对她笑了笑,她瞪了我一眼,很无奈地趴了上去。

她没有一丝赘肉的纤腰贴着我的嘴,陈烟身材真的很好,所以她的身体也很轻盈,那种轻盈压在我的大腿上,显得有些暧昧。

我想起了最初和沈安然去见陈烟,她当时穿梭在漫天白影里,如鬼如魅,她在天上,我在地上,她对我无比冰冷而骄傲地说了令我当时无比难堪的三个字“你不配。”

可是如今这个冰山般的美人就屈辱地趴在我的膝盖上,要被我用无比羞辱的姿态去对待。我觉得无比兴奋,而她则是无比委屈。

直到现在我看着那个已经趴好的背影,看着她长长的白色布裙,还是怀疑我现在经历的是否真实。我因为兴奋而有些微微颤抖的手,缓缓搭上了她的臀部。我的手指轻轻地触碰上去,白裙微凉,手指仿佛陷入了一团棉花中一样,这个冰山清冷的女子,那里竟是如此地绵软如此地让人怜惜。

我忍不住用手摩搓了起来,那种香软之感让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觉得厌倦。

感受到我手的轻薄,陈烟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她没有说什么,只要任由我的手肆意横行,从年龄上看,她比我大了许多岁,而这些年纪,恰恰又成了她屈辱感和我征服感的来源之一了。

在我的反复摩搓之间,陈烟的娇躯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叭!”

我轻轻地一拍,声音有些轻,触及到那肉乎乎的屁股上,有些弹手。

因为我不再摩搓,而是转为拍打,我能感受到陈烟绷紧的身子微微一松,仿佛拍打反而比那样地轻薄更容易让她接受一点。

于是我便如她所愿。

我掌起掌落,于是啪啪啪啪啪啪的声响便不间断地响起,一声声地在我的手与陈烟骄傲的翘臀上炸开。

陈烟的玉齿紧紧咬着嘴唇,不想让自己发出更为屈辱的声音。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回想起这几天她鬼魅般的清冷,任凭你平时再如何骄傲,此刻不还是被我打得无法还手,只好屈辱地咬着嘴唇么。

我一记一记的巴掌像是在嘲弄。

“痛么。”我问。

陈烟因为咬着嘴唇,所以没有回答我。我加重了手中的力气,对着她左边的臀瓣用力一拍。

“回答我。”

陈烟还是不说话。她低着头,长发将她的俏脸和表情都淹没在里面了。

我想起了王玄琢的话,打屁股其实是对一个女孩的征服,只有征服了这个女孩,你才能征服她的力量,便能得到她的力量。这样才能进化为神邸,而此刻,陈烟虽然被我按在膝盖上像是个犯错的小女孩一样对待,但是很显然,我没能征服她。

这样的结果不是我想要的。

“我要做的是征服你,所以在你没有彻底臣服我之前,我是会不择手段的。”我直截了当地对她说。

她听了之后,神色难堪地望着我,眼眸之中的冰山化作了盈盈春水,我见犹怜。心中不免有些不忍,但是很快我便硬下了心,用手粗暴地在她屁股上捏动摩挲着,那个海绵般的屁股随着我的手任意挤压,她咬住嘴唇的贝齿情不自禁地松了开来,喉咙口发出了一声屈辱的沉吟,她察觉到自己的声音之后,无比羞耻,想要再次咬住自己的嘴唇,眼疾手快的我岂能让她如愿,我当机立断,伸出了一根食指,隔着裙子对着她臀缝之间深藏的雏菊狠狠地插了进去,因为隔着布裙的缘故,我没能深入,但是我明显感觉到她的身子骤然一缩。

她有些羞愤地回头看我,仿佛对于我的举动极其不满。

我对她微微一笑,说道:“这只是开始,我说过,不征服你我是不会停止的。”

我的手微微抽动了几下,然后取了出来,再次化作掌去拍击这个让人欲罢不能的娇臀,我说道“前几天你不是很自信么,你的自信去哪里了呢。”

陈烟不答。我一边拍打一边说“没有人打过你的屁股吧,所以你的屁股真的很软很软,让人欲罢不能,你也从来没有想过会被一个比自己小的男生这么屈辱地打屁股吧,而且等会你这身素雅的长裙还被会这个男生脱下,你会浑身赤裸地等待他的惩罚。”

“够了!”陈烟对于我羞辱她的话终于忍无可忍,厉声喝止。

我微微一笑。说道“所以姑娘你还是乖乖听话好么。”我大手高高扬起,又任意地拍了几下,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很好,肆意支配别人的感觉。想必就算是成为神邸,也不过如此了吧。

拍打尽兴之后,我开始解开陈烟的腰带。

“如果我现在表示臣服,你能放过我么。”陈烟忽然问。她所说的放过,自然是不脱她的衣服。

我摇了摇头说“不能。”

“为什么。”

“因为你这样没有臣服我,你的措辞就很不对。”

“那我应该怎么叫。”

我把陈烟把我的膝盖上抚了起来,从她腰上抽下了那收紧了腰身的白色裙带,用手开始解她的衣襟,她有些不情愿地用手挡住,我微微一笑,拨开了她的手。说道“你看,你这不就是不臣服么,如果姑娘你真的臣服,那你现在应该是叫我主人的。你就是我的奴隶,奴隶要听从主人的话。现在主人想脱你的裙子,你怎么能反抗呢。”

陈烟满脸羞红,她的手像是瘫痪的木偶一样无奈地垂了下来。我笑着解开了裙裾,说道“你自己脱下来吧。”

陈烟开始很慢地拖衣服,这与她前些时候在白影中穿梭的迅捷身影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反差,今天她做什么都很慢,因为这些事情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经历并且永远不想再次经历的。

我看着衣服一点点地从她身上剥落,裙子滑下,落在地上,像是皑皑的雪。而她的肌肤,比布裙更加的洁白,更加的诱人,此刻眼前的这个大美女,只剩下了内衣内裤了,只要我愿意,甚至可以任意采摘,但是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的影子,所以也不会去做这么禽兽的事情。

“把内衣内裤也脱了,趴在床上。”

听了我的话,陈烟再也把持不住,说道“你放过我吧。”

“你的措辞让我不开心。”

“主人……你放过我吧。”

“很好,先把内心内裤脱了,趴在床上。”我不留余地。

陈烟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酥胸,双手伸到背后,开始解开自己最后的束缚,啪的一声,胸罩应声而落。她实在不想正面对着我,于是转过身去,开始解开自己的内裤。

最后的防御也宣告攻破。

“转过来。”

她转了过来,我细细地打量着这副平时想都不敢去想的躯体,那样的完美,看了一眼,便令人心醉,那胸前娇艳粉嫩的蓓蕾,让人有吮吸的冲动。

“好了,现在趴到床上吧。”我满意到。

陈烟趴到了床上,在我的要求下,她又不得不翘起自己的屁股,她挺翘的娇臀翘到了一个无比淫靡的弧度,仿佛在召唤我去肆意地索取。

陶醉在这般景色里的我,忽然精神一震,因为我看见了,窗口站着一个人,陆浅斟。

此刻屋子里发生的一切,她尽收眼底,我感觉很尴尬,还好陈烟没有看到,否则她估计要羞愤得自杀。

陆浅斟看着这副场景,嘴角露出了莫名的笑意,她指了指床头,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才发现床头有个箱子,我隐约猜到了箱子里有些什么,一时间难以置信。

我打开了箱子,果不其然,里面陈列的东西琳琅满目,有皮鞭啊,肛塞啊,蜡烛啊,夹子啊,锁链啊,束缚绳套啊……

这些……是陆浅斟给我准备的?她对陈烟这个女人是多大仇啊。而且,她怎么会去买这些东西……我诚惶诚恐地看了一眼陆浅斟,她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白痴,她指了指陈烟,示意我动手,既然女王都发出指令了,我也只好从命了。

我看着陈烟撅起屁股赤身裸体的样子,身体再次激起强烈的感觉,我取出了一个皮鞭,对着那浑圆的娇臀抽了下去。

“啊。”陈烟娇呼一声,她回头看我,看见了我手中黑色的皮鞭,一脸疑惑,她不知道那皮鞭是哪里来的。

然后她看见了那个黑色的匣子。看见了里面琳琅满目的东西,她终于脸色大变,一脸惊恐地看着我。那表情就是在问,你要用这些东西对付我么。于是我用很无奈的眼神看着她,像是在说:你说呢。

这些东西是陆浅斟给我准备的,想想都令我激动得难以自持,如果我不用,估计陆浅斟也不会放过我吧。

“刷刷刷”我挥舞着皮鞭对着她的玉背粉臀抽打而下,瞬间她光洁的背后就布满了微红的线条。

皮鞭的威力很强不是我刚刚手打可以比的,即使陈烟是个修行中人也有些吃不消。

“啪啪啪啪啪。”我看着那些伤痕,有些于心不忍,便再次改为手打。拍了几下那依旧柔软得无以复加的屁股以后,我用手挽住她的腰,抱起说“我现在我要给你带上这个。”

我手中拿着的是一个接着锁链的项圈。

她恐惧地摇了摇头,很多的是羞耻。

“由不得你。”我拍了拍她的屁股,开始给她带上这个。我抖了抖手中的绳索,看着身后狼藉又被如此屈辱虐待的她,心中有无比的快感,我牵着绳索向着自己这里扯了扯,于是她的身体也被带动着向我这里扯了扯,我取出夹子夹着她的胸前的两个蓓蕾,被折磨得有些麻木的她在被这样对待之后,倔强的眼眶中开始有了盈盈的泪水。

然后我开始点燃蜡烛。

然后陈烟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她呜咽地说道“主人……,你饶了我吧。”

此刻的她,哪里还有清冷鬼魅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被折磨得无比可怜的女奴了,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有如此美丽的女奴,世界上也只有我有这么好的福气了吧。

“小奴隶,你好好趴着哦,不许乱动。否则我打烂你的屁股。”

陈烟只好乖乖趴着,我看着手中燃烧着的低温蜡烛,对着她的粉臀玉背如雨落般点滴。

“啊”“嗯……”“嗯……啊……不要啊……”陈烟水蛇般扭动着娇躯,发出了无比痛苦又隐约带着些其他意味的呻吟,随着低温蜡烛的滴落,她的身子扭动得愈发快了。

我放下了蜡烛,用手微微分开她的臀部,刚刚隔着裙子没有亲眼看到这个稚嫩的雏菊,如今一切尽收眼底了。陈烟对于我的举动已然麻木了,只是伏在床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看到了这般情景,知道这个女子已经臣服于我了,便有些于心不忍。

“所以姑娘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我了吧。”我说道,我开始收拾这些东西,我实在不想做得太过过分,陈烟其实真的是个很可怜的姑娘啊。

这时候,我忽然发现,在我刚刚聚精会神的时候,陆浅斟不知道何时站在了我的床边,我看见了她,吓了一跳,陆浅斟看着这个背后一片狼藉的女孩,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怜悯地看着陈烟,心想你惹到这个煞星也真的是命不好。

陆浅斟看着那暖玉般的臀瓣,扬起手拍了下去。

“啪。”玉手落下,声音清脆可人。

那和我的力量截然不同,陈烟也感觉出来了,泪眼婆娑地回头,一脸疑惑,她看到的场景,是陆浅斟再次挥手,掌击她的已经一片疮痍的屁股。

“你……”被陆浅斟打,无疑对于陈烟的内心又是一阵崩溃的打击。

先是被我打屁股,还进行各种虐待,忍忍也就过去了,如今陆浅斟也来插一脚。

陆浅斟忽然一改冰霜般清冷的样子,有些调皮地笑道“姑娘你听话,不然打烂你的屁股。”陈烟泪眼婆娑地看着她,想要起身,又被陆浅斟无情地按了下去,陆浅斟按住她的腰,于是陈烟的屁股就显得更加挺翘了。陆浅斟像是策马般拍了拍她的屁股,激起一股红白色的盈盈臀浪,她打得不重,比打我时候轻了许多。

“把屁股再翘起来点。”

陈烟哪里肯从。陆浅斟也不急,只是淡淡地威胁道“如果姑娘你不从的话,我这里还有很多手段没用呢。要不一一给你用上?”

说着陆浅斟又拍打了几下,余光瞥了眼那个黑匣子,陈烟有些胆战心惊,只好很不情愿地翘起屁股,供其凌辱。陆浅斟用手摸了摸那处柔软。赞叹道“手感真好。”然后她说了一句让我无比尴尬的话。她看着我,笑着说“比你的好。”

接下来的几天我是和陆浅斟与陈烟一起度过的,不用想,过得十分淫乱,也许是出于美女间的惺惺相惜,陆浅斟对陈烟的态度变得很好,但是如果陈烟胆敢顶撞,陆浅斟还是会毫不留情地教训她一顿,当然,陈烟在法力恢复以后也曾试图反抗陆浅斟的暴政,只是都被她无情地镇压了下来,反而是陈烟的屁股上又多了几个红色的巴掌印以示惩罚,几次下来,陈烟便是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了。今天清晨起来,又听到客厅里传来啪啪啪的声音,不用想,肯定又是陈烟在挨陆浅斟的打了,虽然这几天下来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两个绝世美女之间的SP还是极大地引起了我的兴趣。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边,悄悄地探出了头,只见红木的沙发上,陈烟趴在陆浅斟的腿上,长长的白裙被撩到了腰间,陆浅斟对着那个如玉雕般美丽的屁股拍打蹂躏着,一个个红色的巴掌印宛如印章般落在上面。而陈烟那股清高的傲气早就被陆浅斟折腾得烟消云散,只好噙着眼泪心甘情愿地接受惩罚。

“小烟知道错了么。”

“嗯……”陈烟委屈道。

“啪啪啪”陆浅斟又用力拍了几下,然后开始抚摸这个被自己打得通红的屁股,“小烟喜欢被我打屁股么。“陆浅斟突然问道。

陈烟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回答喜欢的话无疑是找死,回答不喜欢的话又会惹怒陆浅斟,引来接连的责罚。

“啪啪啪啪啪啪”陆浅斟毫不含糊,开始严刑逼供。“你快说啊。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哦。”

反复权衡之下,陈烟只好说道“喜欢……”

“喜欢什么?”陆浅斟笑着追问。

陈烟只好回答“喜欢被你打……打屁股。”

“嗯。”陆浅斟满意地点了点头,停下了拍打的手。陈烟暗暗松了口气。陆浅斟帮陈烟合上了长裙,揉了揉那受伤的翘臀。“你知道以后要叫我什么了吧?”

“主人?”陈烟试探性地问道。

陆浅斟笑道“我才没有那么变态,你以后要我姐姐知道么。”

陆浅斟和我一般大,比陈烟小了约要五六岁了。但是如今的陈烟毫不犹豫地喊道“陆姐姐。”

“嗯。好妹妹,陪姐姐去买吃的。”陆浅斟拍了拍她说道。陈烟只好乖乖跟上。我在一旁默默地给陈烟默哀,心想这姑娘命不好,以后如果还有机会打她,我下手一定轻一点。

细细算来,现在雪月烟云差的也只有一个柳雪瑶,她无疑是我最后的目标和最难以攻克的堡垒了。我现在虽然在魔法修行上已经今非昔比,但是要说一定战胜柳雪瑶,我还是很难有把握,而且我真的挺喜欢这个姑娘的,如果我强行动手的话,也许会把我们两个的关系弄得很差,最好还是找机会说服她吧,虽然她并不像是能被我说服的样子。

正在我思考挣扎之际,我手机响起了,是姐姐的电话,我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紧张地接起电话,说话的人不是姐姐,而是另一个熟悉的声音,柳雪瑶!

第二十五章

“夏远,你在哪里啊,快回来,你姐姐出事了!

“什么事?!”我焦急问道。

“你先回来。”柳雪瑶说道。

挂了电话,我马不停蹄地坐车回家,一路上我想了很多,姐姐应该不是出了什么正常的事故,不然,为什么连柳雪瑶都解决不了,要知道,她的魔法代表的是生命,就算姐姐受伤了,她也可以轻松地帮姐姐治疗好。

到家之后,是林语晨给我开的门,我看见语晨的眼睛有些红肿,像是哭过的样子。那种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剧烈。我发疯似地冲进姐姐的卧室了。

眼前的一幕让我手脚冰凉,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一种窒息的宁静里。

姐姐躺在床上,依旧是安静的模样,她的容颜依旧静美,她躺在床上,一头长发却那的苍白,那不是银白,也不是雪白。她就这样闭着眼躺在床上,仿佛睡美人一样。幸好,姐姐还有微弱的呼吸和心跳。

她……真的只是睡着了吧。

我看着柳雪瑶,她泪眼婆娑,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怎么回事。”我颤抖着问柳雪瑶。

柳雪瑶看着我,摇了摇头。她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姐姐,小声说道“昨天月可还好好的,但是今天早上醒来,就这样了。”

“昨天晚上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么?”

“没有,而且我还是和月可睡在一起的。”柳雪瑶说道。

我心如刀绞,毫无疑问,这无疑又是那个藏在暗处的神邸给我的下马威。他再一次对月可出手,就是想告诉我,天下只有一个神,我如果要与他争斗,那么我身边的人都会一个一个地离我而去,而且最可悲的是,我现在竟然连对手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都没有掌握。

我浑身虚脱了一般地走到床边。看着姐姐微微起伏的胸膛,那里的呼吸日渐微弱,也许有一天,就会停止。但是姐姐还活着,活着就代表着希望。

我努力安慰自己,发生在姐姐身上的事情,无疑就是神邸对于我的宣战。可是,这明明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啊,为什么要掺和其他人呢。

我看着姐姐静美的样子,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我缓慢地把目光移向了柳雪瑶,她淡黄色的长发显得有些落寞。

“我想要力量。”我对柳雪瑶说。

柳雪瑶扯着自己的唇角,沉默地低下了头。

我走到她的身前,轻轻抓住她的双肩,说道“也许今天的受害者是姐姐,明天就是你们了呢。现在的我因为力量不足,没有办法保护你们,我真的很抱歉,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帮帮我,或许,我现在去把那个神杀了,姐姐就有救了呢。”

柳雪瑶抬起头看我,可爱的鹅蛋脸上写着复杂的感情,我一时间的举动也许让她难以接受吧。也罢了,我惨笑了两声,重新坐回姐姐床边,我现在只想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其他事情我不概不想去想。

说来奇怪,如今我脑子竟然真的一片空白,连和姐姐平时的点点滴滴都回想不起来了,也好,那样也不过徒增伤感而已。

“有什么办法么。”林语晨问道。

柳雪瑶悲伤地看着她,在此之前,柳雪瑶一定已经试过了许多方法,但是都以失败告终了。

我们纷纷沉默了,像是永夜降临,人间陷入黑暗般。

“月可,她……她会死吗。”林语晨的声音带着些哭泣的颤音。

柳雪瑶黯然低头,说道“这个东西,根本治不好,因为这不是病。这是诅咒。”

“只有杀死施咒者,才能破除的诅咒。”柳雪瑶说道“而现在,我们没有人知道,是谁施展的诅咒,而且,也没有能力去杀死施咒者。”

听了她的话,我沉默了许久才问道“即使,我成为神邸也不行么。”

“只要施咒者一直躲躲藏藏,我们就永远找不到。”

“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所以,我相信他会出来的。”我肯定道,下诅咒是要花费许多精血和巨大代价的,如果没有与之等值的目的,怎么会做出这么亏本的事情。

可是,那是什么目的呢。

入夜,天朗月明,星辰寥落。满城灯火斑驳。

仿佛心有灵犀般,我翻开了压在床下的那本《古竹斋甲子习道录》。还有几页就要看完了,我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朱红的字迹看得我一阵心悸。那是关于咒术的研究,讲了一些咒术的起源和发展以及许多中咒术破解的方法,只是很可惜,没有一种和姐姐所被施放的诅咒对的上的。

而书的最后赫然有这么一段话:

多年前,南冥极地冰渊,有流星飞降,凿开冰川,冰海燃起熊熊之火,有海神口衔流星而出,赋予缘人。那星落于苍斗,通体湛蓝,时而黯淡,时而明亮如昼,谓可破一切诅咒。然其后无人见之,便成了传说。

这段文字……我心中巨震,因为我确定我见过这个东西,也就是书上所谓的流星。

那是……苍穹之砂,沈安然曾经给我们看过的,苍穹之砂。

姐姐有救了么。本来这个时候我应该是欣喜若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

但是无论如何,先医好姐姐才最重要。我把这段文字告诉了柳雪瑶,柳雪瑶疲惫的眸子里悲伤一扫而空,我拉着她的手说要带我去找沈安然。

柳雪瑶说她直接打电话给沈安然让她过来吧,这样会快许多。

大约半个小时后,沈安然敲开了我家的门铃,她脖子里挂着一块莹蓝色的吊坠,将肌肤衬得犹如云雪,那是苍穹之砂,蕴含着无尽能量的宝石。

“情况怎么样。”沈安然问我。

我回答道“姐姐一直昏迷着,我们寸步不离地守着,不过姐姐呼吸很平稳,就像……就像只是睡着了。”

“好,我去看看。”沈安然说着便进了姐姐的房间。看见姐姐的满头白发,她目色一凝。而她胸口的苍穹之砂开始熠熠闪耀起了光,仿佛受到了某种悸动。我心中狂喜,看样子这个吊坠真的有破除诅咒的能力。

沈安然微凝着神色,看着姐姐昏睡的样子,像是在思考什么,她在姐姐的床边来回走动,目光扫视四周,仿佛要找到什么痕迹。可是行凶的人手段太过隐蔽,甚至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仿佛意料之中一般,沈安然也没有露出失望的神情。她摘下了胸口的吊坠,纯银项链穿过的吊坠被她轻盈地拿在手里,像是系着一只展翅的蝴蝶,它不断发出着光,一阵阵的明亮很温柔,也许是我最近的压力太大了吧,这闪烁的光中,我竟然觉得有些刺眼。

她将苍穹之砂放到姐姐的脖颈上,苍穹之砂不再闪烁,而是只发出微微的亮光。但是那种光却犹如溪流,犹如甘泉,犹如夜深人静时候的一阵清脆鸟鸣,犹如触动诗人伤感的一片枫叶,那样的宁静美丽。

我能明显感觉到那里有涓涓的力量缓缓流入姐姐的体内,护住了姐姐的心扉和脉络,一点点破除着诅咒。

我和柳雪瑶对视了一眼,神情都缓和了下来。

“夏远,你和我出去一下。”沈安然对我说。

我微微一愣,和沈安然走出了房间,我们轻轻掩上了门,她拉着我走到了阳台上,我又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房间,期盼着不会有事啊。

“怎么了,什么事。”我问。看到姐姐渐渐康复,我心情渐渐好起,说话的语调也逐渐编变得轻松了。

“你是怎么知道苍穹之砂能够破除咒术的,说实话,这个连我都不知道。”沈安然问我。

我回答道“有一位前辈的笔记上记载的,我恰好看到了。”

“把笔记给我看看。”

我取出了那笔记,那笔记已经被我撕得只剩下最后两页了,因为王玄琢嘱咐过我,看过一页便要毁去一页,但是因为最后这个事关重大,我没有来得及撕去。

沈安然反复读着笔记,说道“这位前辈真是博学。但是苍穹之砂蕴含的力量远远没有解除咒语这么简单,为什么这里偏偏只是记载了解除咒语这个事项呢。最主要的是……”

“最主要的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姐姐又被人下了诅咒?”我说出了她想说的话,这个也是我前些天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前面的笔记被你撕去了,所以我没办法对照,不然,我相信我可以发现这些字迹和之前的字迹一定有细微的差别。”

听了她的话,我身躯剧震。

“什么?”我惊恐道“你是说,这笔记,被人动过?也就是说,那个人不仅对姐姐行凶,还动了我的笔记?”

忽然,我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心念一凉。“也就是说,那个人真正的目的,不是姐姐,而是……”

“嗯,苍穹之砂。”沈安然平静道:“而且,有些事情我这些天一直在想,一直在推衍,我其实并不会魔法,但是我的直觉一直很准,或者说,我的直觉就是我的魔法,我的推衍。我感觉,另一个神邸,就在你认识的人之中。”

听了这句话,我终于再也无法冷静,身体没由来地开始颤抖。

另一个神邸,就隐藏在我认识的人之中?

如果她的直觉是对的,那么,那个人会是谁能?陆浅斟,柳雪瑶,陈烟,林语晨……那些女孩的脸庞浮光掠影而过。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她们的音容笑貌悠然,怎么会是神邸呢。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我强自镇定道“会不会,是你的直觉错了?”

“没道理。”沈安然肯定道“没道理错的。”

“那你觉得会是谁。”

“我不知道。”沈安然说“那个人隐藏得真的很好,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很容易就被混淆视听。而且,就算猜到了又能怎么样呢。另一个神邸恐怕只差一步便要迈出了。”

“既然你猜到她是为了苍穹之砂而来,那么为什么还要借给姐姐呢。”我问。

沈安然沉声道“这是鱼饵。”

我明白她的意思。

“虽然我还不明白她觉醒的条件是什么,但是你离觉醒真的只有一步之遥了。”沈安然说道“我会努力说服雪瑶的。”

我没有说话,我隐约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因为我知道,我的神识星海里藏着一个人,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是一道残魂,但是那道残魂一定知道很多秘密。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地想要去寻找那个漆黑到恐怖的剪影。

“那我们接下来干嘛。”

“等待。”

然后我们都回到了房间,苍穹之砂一点点滋润着姐姐渐渐失去生机的身体,我的心情却无比沉重。

我和她们商量轮流守在姐姐身边,以防不测。

现在正好是轮到柳雪瑶她们陪姐姐,累了许多的我便一个人回到了房间了,我熄了灯望着天花板,却怎么也难以入眠。

我冥思苦想了一会,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怀疑谁。我想起了神识中那个剪影,说不定那里会有什么线索。

我进入了冥想。周围的东西都明明渺渺地退去,我仿佛陷入了一片虚无的黑暗之中而这片黑暗中,亮起了无数的星光,那是星海,放眼星海,我的目光瞬间就被一个东西抓牢,那是我的命星,一颗撕裂心脏般的星球。

我凭着直觉游了过去,在命星周围打量了一番,我曾经与这命星做过许多接触,但是都是极短的时间内进行的,如今我时间充裕,便可以充分地打量它。

虽然在我达到日新月异境界之后,那命星曾经发出过无比耀眼的光,如同圆满,但是我能感觉到,它总是缺了些什么。到底缺了些什么呢。

“它缺少一个同伴。”

一个声音在我的身后幽幽浮起。我神色微凛,回头望去。是那个漆黑的身影。逆在一颗巨大行星的光里,显得更加漆黑,如同碳化后的一个影子。

“它缺少一个同伴,本来这应该是双子星。”那个影子忧伤道,听声音,隐隐约约竟然是个少年。

我看着这颗星球,不是形似撕裂,而是真的被撕裂了,那原本是双子星,所以我一直看着很别扭啊。

“你到底是谁?”我问。

“我啊?”少年微微笑道“我就是你啊。我是你曾经作为神邸的一道魂魄”

“我曾经……作为神邸?神邸到底是什么?”

“哈哈哈……”少年开始狂笑“你居然问我这么蠢的问题,千万年的时光还不足以让你明白一些事情么。这个世界上哪来的真正的神邸啊,这不过是我们自欺欺人罢了,这个世界,永远只有魔鬼啊,整个世界,都只是魔鬼杀戮的罪恶游戏而已。”

少年狞笑道“而你,也是这个游戏的参与者。”

“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魂魄向我游来,仿佛一块黑色的布,那曾经是我的一道残魂么。

少年的魂魄犹如游鱼般在我周身缠绕,那个声音潮水般向我涌来,声音苍凉无比“曾经世界上有两个神邸,他们是双子,分为男女,司掌人间,他们在云端上看了万年的风景,终于觉得厌倦了。这种厌倦持续了很久,终于有一天,本该亲密无间的双子神邸产生了争执,渐渐地,他们再也容不下彼此。但是同为神邸,他们都没有办法奈何对方,于是他们便定下了一个协议,于是在某一天,群星灰暗,两个神邸将自己的灵魂投入人间。想要在人间一绝胜负。”

“但是神邸也失去了记忆和力量,而他们下凡时曾经将最核心的力量寄托在几个人的身上,于是他们入凡间之后,在意识到自己是神邸以及自己的目的之后,他们便要从这些人身上拿回自己的力量,而先得到力量的人基本就能赢得这场神战的胜利?”我问道。

少年赞赏地笑了。“你猜得很对,你们之间势必有一战,但是你觉醒得太晚了,我能感觉到,早在很久之前,那个神邸便开始一点点恢复了记忆。只是,她也一直没有得到核心的力量,所以无法宣战而已。”

“那那个神到底是谁?”

少年狞笑道“你还是对神这个称呼有执念么,我说了,我们都是罪恶的魔鬼,魔鬼之间的尔虞我诈,更胜过了人类。她藏得太好,我暗中观察了许多人,但是都没找到明显的破绽。”

“你曾经问我,我是不是渴望力量。”我继续说“那你是不是可以给我力量?”

“我随便问问的。”黑影少年调皮地笑道。

对于他这句玩笑话,我微微皱眉,继续说“那她也拥有这样的残魂么,”

“肯定有!不然她不可能这么快恢复记忆,更不可能明白自己到底要做些什么。”

“那她为什么不来直接杀死我呢。或者杀死我需要完成任务的人?”

“这是游戏规则,曾经定下过的契约,即使是神邸,也无法改变。”

这就是姐姐一直没有死的原因么,我心中暗想。这些对话对我帮助很大,我开始真正认清了这场战争。

“那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开始正视这缕残魂。“仅仅是告诉我这些么。”

“我来给你力量。”

“你刚刚不是说你只是说说而已么。”

“神邸很肃穆,但是魔鬼喜欢开玩笑。”黑影缠绕着我,忽然调皮地笑,忽然发出一声如同沉淀了万年的叹息。那颗残缺的星球缓缓落到了我的身前。我看着它,忽然生出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慨。或者,曾经许多年前,我也在云端之上,俯瞰或者仰望风景,天下再也没有比我更高贵的存在了。

“真是个糟糕的世界啊。”我笑道。

黑影说道“曾经这个世界是没有魔法的,只是因为你们的降临,这个世界才被带来了魔法。而那些魔法的拥有者,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被选中的孩子”

我揣摩着他的话。

“可是啊,这些姑娘,最后都只是战争的傀儡而已,魔鬼与魔鬼之间的战争,从来都只是刀光剑影,不死不休而已。”

说完这句话,那道残魂仿佛完成了最后的使命般,冲进了我的身体里,那一刻,周围的星光皆尽睡去,黑暗永夜般降临,我退出了冥想。,

醒来的时候时间还早,我看了一下钟表,才过去了一个小时,我梳理了一下关于冥想中的记忆,魔鬼这次词梦魇般萦绕耳畔。究竟谁才是隐藏在我们之中的那个神呢,或者,魔鬼呢。

我想了想,头却越想越痛,只好从床上起来,来到姐姐的房间,柳雪瑶和林语晨都守在床边,而沈安然在另一个房间里休息,我看了下姐姐的情况,苍穹之砂不愧是绝世珍宝,姐姐的头发不再那么白,而是渐渐地转为了灰色,这是恢复的迹象,等到姐姐的头发变回黑色,姐姐应该就能苏醒了吧。我想。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还是可以得到一些宽慰的。

我拍了拍柳雪瑶和林语晨的肩膀,软语道“你们休息一下吧,我来照看姐姐吧。”

柳雪瑶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而语晨倔强地守在床边不愿意离开,我只好说“等姐姐醒了看到你们累成这样心里一定会很愧疚的。”

在我的百般劝说之下,她们去沈安然的房间里休息了,正好,沈安然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劝说一下柳雪瑶。

看着姐姐沉睡着的脸庞和那渐渐不再那么苍白无力的呼吸。我心中莫名得到了一种平静,无论那个人是谁,我都等姐姐醒来再思考吧。看着姐姐的脸,那个红裙的少女仿佛还在眼前浅笑,原来曾经美好的,这么值得珍惜啊。

我忍不住伸手去触摸她的脸,冰凉得如触冷玉。

就这样,花白的灯光里,岁月渐行了一夜。灯火迷离,如影如水,照得人影寥落,无比单薄。

天光透过了窗帘发出微弱的光,我很惊喜地发现,姐姐的头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黑色。

初晨降临,夜尽天明。

姐姐的睫毛微微颤动,睡眼迷离的我捕捉到这一迹象,欣喜若狂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马上靠到姐姐床边。

“嗯……”姐姐发出了一丝声音,很细小很细小,不仔细听甚至会忽略,但是这确实我听过最美好的乐章。

姐姐的睫毛开始频繁地颤抖,她的呼吸越来越平稳,头发渐渐染上了黑色。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在我一眼不眨地凝视下,姐姐睁开了眼睛。顿时,所有的负面情绪,所有的忧虑,所有对于神邸和未来的恐惧,都一扫而空。

姐姐醒了。

“我……我怎么了。”姐姐睁开了眼,仿佛就像是平时清晨起床一般。

我强行压抑自己激动的心情,说道“姐姐只是睡了一觉。”

“几点了?”

“嗯……”我看了一下表,回答道“七点半。”

“这么早啊,那我再睡会。”我看着姐姐依旧苍白的脸,无比心疼,这个置身事外的女孩完全没有察觉到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就像只是平时,早起了一般。

“好。”我说。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眶。

我轻轻地走出去,掩上了门,告诉了林语晨和柳雪瑶姐姐醒了,她们高兴地奔了过来,围绕在姐姐床边,于是刚刚入睡的姐姐又被吵醒了。

看着一个个站在床边的我们,姐姐一脸木讷。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姐姐问。

我们几个对视了几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姐姐注意到了自己胸前的吊坠。“苍穹之砂么?”姐姐回忆了一会。

然后沈安然也走进了房间里,微笑着从姐姐手中拿回了苍穹之砂,说“恭喜月可康复啊。”

“嗯,谢谢。”姐姐说道。

我们走过去拥抱了姐姐,永远不想分开,然后我看了一眼柳雪瑶,正好,她也看了我一眼。我们一个对视,彼此心意了然。柳雪瑶下意识地望向了沈安然,沈安然点了点头,可柳雪瑶还是娇哼了一声。

“你姐姐刚刚苏醒,你就这副德行?”柳雪瑶鄙夷地看着我。

林语晨和姐姐则是一脸茫然,沈安然笑而不语,而我有些尴尬,连忙摆了摆手,说没什么。

姐姐康复后的几天,她们几个都厮混在我家里,弄得我经济拮据不堪。

“虽然你姐姐没事了,但是关于神邸的事情,你还是不可以掉以轻心。”沈安然告诫我。

我颔首道“等再过两天我去找陆浅斟,看看她能不能帮到我什么。”

“你还是先去找雪瑶吧。”沈安然掩嘴笑道。我也尴尬地附和着笑了笑,这时候,柳雪瑶正好从房间里出来,肩头淡黄色的长发像是寂落的夕阳,她正在吃着雪糕,嘴角还残留着一抹雪白,样子极其可爱。

“雪瑶,你和夏远帮我去商场买点东西吧。”

“什么东西?”

“就买……嗯……”沈安然还没有想好,我心中了然,沈安然想给我们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促进我和柳雪瑶之间的关系,这样事情的进展也会顺利很多。

柳雪瑶还歪着脑袋等待着她的话。我见缝插针道:“安然老师,你上次不是说想要买霖琳新出的专辑么……嗯……叫《月光海峡》,对吧。”

沈安然微微一笑,点头说道“嗯,这些天霖琳一直在忙,平时她出新的专辑都会寄给我的,这次恐怕是没有时间,你们替我去买一下吧。”

柳雪瑶有些无奈地歪了歪头,斜眼瞥了我一眼,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沈安然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也笑道“那雪瑶,我们现在就去吧。”

“哦。”她无精打采地回答道。

第二十六章

出了家门,我们并肩走在路上,像是一对情侣般,只是柳雪瑶神色冷淡,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我只好自己找话题:“雪瑶,你知道哪里有音乐店么。”

“A大附近有一家。”

“雪瑶以前也听过霖琳唱歌么。”

“当然。”

“你觉得她的歌声怎么样。”

柳雪瑶怔了一下,然后说道:“她的声音,很干净。”

“很干净?”

“就像是狂沙吹卷过整个城市的夜晚,树木房屋都一片狼藉,那时候还有一片月光照进窗户,那歌声就是那片月光。”

……

我们来到了A大边上的音乐店里,里面零零散散有许多的学生,而沈霖琳作为新生代的天才音乐少女,好像受到了很多追捧,老板甚至将她的海报贴到了店门上,海报上的沈霖琳披着黑羽的衣服,仿佛有栖息着夜色间的乌鸦。她轻盈地站在舞台上,足尖微微点地,手里拿着话筒,无数炫目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将她映得绚烂如初春时候的野花,可她的身影依旧显得那么落寞,就像是……

就像是她的歌声那样。

“老板,这是最后一张了么。”

我看到有人在柜台上付钱,那是一个男生,挽着一个女生的手,那个女生穿着白色雪纺的长裙,那条长裙……她是……

“真幸运呐,最后一张被我们买到了。”那个女生高兴地看着边上的男子,露出了幸福的笑。

她是周念心!

“周念心学姐。”

“嗯?”周念心微微一怔,回过头来看我,她有些意外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并且我的身边还有一个染着夕阳色长发的少女,这个少女,她也认识。

“哥哥?!”柳雪瑶看着周念心身边的男生,声音有些颤抖。

那个男生也回过了头,是他?是他!我心情剧震,怎么会这样,这个男人我知道,他叫赵雨,就是那天废弃房屋里想要强奸周念心的男生,那个背叛了她的前男友!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此刻的他们又在了一起。

“哥哥,这是你女朋友么。”柳雪瑶仔细打量了周念心一番,笑道“真漂亮。”

“你们不是……你们怎么……”我不解着看着周念心。

周念心看了我一眼,对我小声说“你和我出去一下。”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赵雨,他看着我,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我便和周念心一起出了店。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问。

周念心解释道“也许我和她之间,曾经是有些误会的,但是现在没有了。所以……嗯……你也不用担心我了。”

“可是他之前这么对你啊。”

“没关系的,我原谅他了。”

“这……”我有些哭笑不得,即使他对你做了这么多事情,一句对不起就能彻底冰释前嫌么。我不能理解。

“其实很多人都不能理解,我曾经把这件事告诉过你姐姐。她还很生气地来找我,让我离开她,我不愿意,她还打我……嗯……她还打我屁股。”周念心羞红着脸说:“你姐姐真是个好人呢。只是,我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

“学姐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天废墟间的哭喊声依旧历历在目,如果不是陆浅斟和我看到,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悲剧,此刻我看着这个傻傻的美丽少女,很是无语。

周念心好像不愿意说这个话题。“过几天我就不在这个城市里了,我要去首都的电视上参加一个节目了,因为我是新闻系的嘛,而且我父母也是这个行业的,他们想要栽培我成为主持人,如果有时间,过两天的晚上八点,记得看我节目哦。”

“好,我一定捧场。”

“你们来这里也是买专辑的吧。”

“是啊。来买霖琳的《月光海峡》。”

“哎呀,真可惜呢。最后一张被我们买了,要不我让给你吧。”

与此同时,赵雨和柳雪瑶也从音乐店里出来,赵雨把专辑递到了柳雪瑶的手里,说道“过两天我要陪念心去首都了,这个就当哥哥给你的,最后的礼物吧。”

柳雪瑶接过专辑,看着上面黑色羽衣的沈霖琳,有些哀伤。

“其实也多亏了赵雨,不然我没有决心去首都了,现在他愿意陪我去,那我也就没有为了梦想拼搏的后顾之忧了。”周念心说道:“以后有机会我会来看你们的,谢谢你们。”

“再见了。”赵雨对我们温和了挥了挥手,他和那天的他完全就变了个人。

忽然,赵雨走到我的身边,贴着我的耳朵说了一句话:“这些天对你的追杀,真是对不起,不过我也是被人胁迫,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念心的安全。”

“什么?”

我惊恐地扭过头,对上了他的眼睛,那如刀般的眼睛,那肃杀的眼睛,是你!那天小镇上的刺杀,那天桥上的搏命,与我作战的都是赵雨!可是这是为什么,如果没有叶舒云,如果没有王玄琢,我或许就死在那两次战斗里了。

赵雨对我摇了摇头说道:“你不用知道为什么,因为或许你马上就要知道答案了。那个人,快要苏醒了。”

说完这句话,他挽着周念心的手离开了,走的时候,周念心还是不忘回头对我们打了个招呼,笑得甜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还在发什么愣啊,拿了这个就能回去交差啦。”柳雪瑶对着我挥了挥手中的专辑。

“啊……嗯……。”

“嗯……夏远。”

“怎么了。”

“回去之后,我们就SP吧。”

“什么?”

“我说,我答应你的要求了。回去之后我们就做吧。”

“为什么啊。你以前不是很……很抵触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我预感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吧。有些事情,再不做可能就来不及了,而且我也想看看成为神邸后的你,会不会变得不同。”

“那等会我们回我家么。”我问。

“不,我们去学校。”

“为什么呀。我们不是要把这个给安然老师么。”

柳雪瑶忽然掩嘴笑道,她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你当我傻啊。安然就是想让我们单独出去,给你找找机会,这不过是借口而已啊。”

看不出来,柳雪瑶真是冰雪聪明呢。“嗯……那,谢谢你呐。”

柳雪瑶缓缓低下了头,远处的夕阳发出浅浅的,温柔的光,透过车窗照在她的身上,我分不清,到底是夕阳熏得她长发微黄,还是她的长发染得夕阳落寞。她取出了那张月光海峡的光盘,放进了播音器里,歌声流水般淙淙而出,空灵优雅。

“月光是海峡的微笑,夕阳是城堡的歌谣,傍晚的枫叶,还在陪青春苍老……”

歌声无比干净,一遍遍得洗涤着灵魂,曼妙的歌声里,一切都变得同样温柔,柳雪瑶闭上了眼,轻轻哼着歌里的调子,夕阳映照在她长长的睫毛上,仿佛镀了一层金色。美丽而神圣。

“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是和我表哥生活在一起的,那时候我们的关系很好,我经常故意去惹表哥生气,可是他却从来只是宽容地对待我。现在哥哥要带着心爱的姑娘去完成他曾经烈马狂歌的梦了,我本应该是祝福他的,可是我却觉得有些失落啊。”

他哥哥以前这么好么。可是为什么那天,他会做出那种事情,而且,周念心还对我说,那是在一次去见过雪瑶之后,性格才发生了变化,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是有人胁迫他了么。我想要开口问柳雪瑶,可是我看见她安静地闭着眼,听着歌声,沐浴着夕阳。我便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了,我能感觉到,我马上就要去面对那个神邸了。然后有可能,就此生死不知。所以,在此之前,我不想留下什么遗憾啊。我的遗憾,一个便是打这个叫柳雪瑶的少女,另一个,我决定明天去找陆浅斟,有些话,我想在临别之际告诉她,不要等到将来,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第二十七章

到了学校之后,柳雪瑶带着我顺着楼梯一直走,我问她要去哪,她微笑不语,说,她要带我去个特别个地方来完成这次生命中的第一次SP。于是我们来到了学校的天台。

“这是我们学校最高的地方。”柳雪瑶凭栏望去,远处的的城市河流灯火都如同散落的宝石。我看着楼下的景致,树木红旗都在脚下飞舞打转,头顶之上,唯有流云飞鸟,和苍青色的天空。

今天的柳雪瑶披着咖啡色的长长外衣,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丝质短袖,穿着棕色的牛仔裤和靴子,就像是一个从森林中走出来的少女一样。

柳雪瑶坐在天台围墙的边沿上,双脚垂空地荡着,有些哀伤地说道:“曾经我哥哥告诉我,这个学校里有株会唱歌的仙草,找到了它我便能遗忘忧伤,只记取那些美好。可是我找了好久好久都没有找到,但是我相信哥哥没有骗我。总有一天,我能找到那株会唱歌的小草的。”

世界上怎么会有小草能唱歌呢。

但是柳雪瑶相信是有的。

所以我也相信她。

远处绛红色的夕阳缓缓落下,将苍穹照得金芒耀眼。

我微笑着看着她,轻声说道:“柳雪瑶同学,我们来可不是赏景的。”

“哦?那我们来是干嘛的啊。”柳雪瑶俏皮地反问我。

“那我来告诉你。”我笑着把她从护栏上扶了下来,夕阳最后的余光照在她的脸上,可爱得令人发狂。

我搂住柳雪瑶的腰,她有些不适地推开我。微微生气道:“不许这样。”

“那我可以怎么样呢。”

“要我教你么?”柳雪瑶扬了扬自己的小手,在空中挥了挥。

我忽然觉得很有趣,笑着说道:“好呀,还请雪瑶老师教导,等会我一定学以致用。”

“无耻。”

“你到底教不教?”

“不教。”

“那我教你咯。”

柳雪瑶看了我一会,嘟囔着嘴,有些不高兴地转过了身子,手臂撑着,趴在天台的栏杆上,一眼便能看得出极其绵软的屁股微微翘起,被牛仔裤包裹之后身材尽显,看着那个细腰与大腿之间无比诱人的坡度,我不禁咽了口口水。

柳雪瑶觉得自己的姿势有些羞耻,不禁微红了脸,见我没有立即动手,便回头看我,夕阳照在她微红的脸上,可爱得不可方物。

看着这个清纯绝伦的校花趴在面前,微微翘起娇臀等待我的拍打,看着她微微羞涩的脸蛋和那醉人的酡红,我的心跳忽然砰砰地加速。

“你不打我走了啊。”柳雪瑶从栏杆上直起身子,带着嗔怪的意思说着,她用手捋了捋耳边的头发,低着头说道。

“不许走哦。”我笑着拉住了她,把她按回了栏杆上,我一手按着她的腰背,看着她那几乎完美的娇臀,手微微颤抖地扬起,对着那娇臀重重拍下。我的手被一股明显的弹性给微微弹起,我做梦都没想到,柳雪瑶的翘臀居然有如此的弹性,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在这一掌之后,柳雪瑶很不适应地啊了一声,显然,这十几年来,从来没有人打过她的屁股。于是,她在娇羞中还带着一点对新鲜事物的期待。

我爱不释手,连忙开始拍打起来,在牛仔裤的包裹之下,柳雪瑶的娇臀就更加显得精致有弹性,将她本就无可挑剔的身材更加衬托得婀娜多姿了。

这种绝世校花前些天还无情地欺负我,如今任我拍打,那种成就感就不言而喻了。

“啪” “啪” “啪” “啪” “啪!”啪!

我有节奏地拍打着,每一下手掌与臀肉的接触和弹开都是一次绝妙的碰撞,青春的孤男寡女在无人的冷清天台上进行着这种行为,所以每一个声音听起来都显得无比淫靡。

“雪瑶感觉怎么样。”我凑近了问道。

夕阳下的风呼啸着吹过天台的上空,卷起了许多如同镀金般的尘埃,我的拍打越发地欲罢不能,隔着牛仔裤的手感难免会收到一些影响,但是此刻的我早已心潮澎湃得有些忘我。

“叮铃铃……”

忽然之间,下课铃声响了,沉醉其间的柳雪瑶和我都被突如其来的下课铃声吓得悚然一惊,我的手停止了动作,而柳雪瑶马上从栏杆上直起身子,我们有些惊慌地对视了一眼,明白了是下课铃声之后都有些觉得尴尬。

“那继续?”我试探着问。

柳雪瑶红着脸嘟囔道:“要不我们回家吧。”

“不行。”

“那你还问我的意见?”

“别废话,乖乖趴着。”

“对本姑娘说话放尊重点,不然等会我可是会反抗的哦。”柳雪瑶俏皮地用手拍了拍我的脸蛋。

我现在只恨没有把陆浅斟给我准备的那些工具带上,否则一定用那些工具将这个骄傲的少女欺负得哀声求饶。

“雪瑶,你现在乖乖听话。”我搂住柳雪瑶的腰,轻轻一按,柳雪瑶感觉到我腰间的手,而她的腰又似乎十分敏感,在我的按压之下腰身微微一扭,身子也卸了许多力气。

趁着这个机会,我又顺势将她按回了栏杆上,柳雪瑶看到这个情景,心中大羞,连忙想要反抗,可是我并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巴掌紧跟着拍上了她的屁股,这次的拍打不再是那种有节奏的调情,而是重重的,征服式的拍打。

“啊。”柳雪瑶喉咙口发出一声微微有些尖锐的叫声。

因为我的第一下拍得极其用力,对付这样的女孩,就要用更强大的威严去镇压她。

“雪瑶姑娘乖乖听话,不然打烂你的屁股哦。”我在她耳畔轻笑道。

“你给我轻点啊。”

“啪啪啪啪啪啪啪”我一边拍打一边说“注意说话的语气。”

柳雪瑶咬着果冻般的嘴唇没有说话,她双手靠在栏杆上,弓着身子,显得有些屈辱,楼下陆陆续续地出现许多人,那些都是放学的学生,教学楼很高,很少有学生会抬头仰望。如果此刻有学生抬头,就能看到让他们此生难忘的一幕,二中的绝色校花,那个清纯无比的姑娘,那个叫做柳雪瑶的骄傲的少女,此刻正被趴在栏杆上,任由我进行打屁股的惩罚。

看着楼下陆陆续续的行人,夕阳的光渐渐失去了绛红色的温度,可柳雪瑶的脸颊上却红晕不减,她看着那些来往的学生,感到了无比的提心吊胆,她生怕有人抬头,那么自己便身败名裂了,在这种紧张的状况下,她甚至有些忘记了自己正在被打屁股。

于是看着她神色恍惚,我的手轻轻搭上了她系着牛仔裤的皮带。

她同样咖啡色的皮带有些倾斜地系在腰间,显得十分风韵,我的手指刚刚触碰到那冰凉的扣子,柳雪瑶恍惚的神情便清明了许多,她身子微颤,马上注意到了搭在自己的腰间的手,明白了我要做什么之后她连忙把我的手打开,有些愠怒地看着我。

“这是外面啊。如果被别人看到怎么办。”她气鼓鼓地说。

我笑着说道:“那我们就跑啊。”

“你跑就跑了,我还要在这读一年书的,丢死人了!”

“这样才刺激嘛。”

“不行。”柳雪瑶义正辞严道。

柳雪瑶可爱的脸蛋上满满写着抗议,我当然不能让她做主。我缓缓逼近她的身边,她靠在栏杆上,有些紧张地看着我:“你个坏蛋,你想干什么。”

“雪瑶姑娘不愿意只好我帮你咯。”

“你去死。”柳雪瑶啐道。晚风萦绕在她的周身,仿佛受到了什么魔法吸引一般,竟然实质化成云雪,一朵朵如同花蕾般盛开,一瞬间柳雪瑶的周身开出了千朵万朵的姹紫嫣红,美得不真实。而她在百花之中,仿佛是森林中走出的古灵精怪的少女,带着特殊的气质。

“雪瑶,别这样嘛。”看到柳雪瑶有些愠怒,我马上意识到自己确实太心急了,连忙说道:“那雪瑶要怎么样才能答应呢。”

夜风寒凉,她双手收紧了笼着的外衣,别过头没有看我,面色有些清冷,但是那种装出来的清冷遮不住脸上的还未褪去的红晕。

“天台风大,要不我们先下去吧。”我说道。我想还是把她骗到自己房间再慢慢来吧。

柳雪瑶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冷冷地哼了一声:“你看,你连我都对付不了,怎么去对付那个未知的神邸啊。”

说着,她周身的花瓣一朵朵地合闭,分撩起她的长发,露出了晶莹的耳朵,长发上的浅黄色,不随着夕阳而寂灭。那夜风吹拂而过,到我身边,便是阵阵香风。一时间,我竟有些陶醉。

柳雪瑶歪着脑袋想了想,她嫣红的嘴唇微微煽动,欲言又止。然后她背过了身,无比自然地靠在栏杆上,仿佛只是一个失意的姑娘凭栏远眺城市的灯火。

我看着她的背影,她的风衣长发款款飞舞,如梦如幻。而那腰臀的线条显露得近乎完美,我走近她的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学生都已走散的差不多,还有一些学生则是要上夜自习的。

我悄无声息地扬起手,再次重重地拍在了这个骄傲得甚至有些嚣张的娇臀上,浑圆的娇臀即使被牛仔裤裹紧了,还是被迫掀起了阵阵臀浪。而柳雪瑶却依旧看着风景,脸上是无动于衷的表情,仿佛被打屁股的人根本不是她。这种情况我只遇到过一次,就是第一次欺负陆浅斟的时候,她便是这种置身事外的态度。

我感到了莫名的挫败感,这种挫败感让我想要狠狠地发泄,我看着这个身材美好的女孩,我有一种把她按在省下狂蹂暴躏的冲动。但是我很快克制了这种负面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经常会有负面情绪入侵我的思想,仿佛想要将我同化成魔鬼。

那种负面情绪虽然被我压了下去,但是强烈的征服欲望是最原始的本能之一。特别是这种美丽骄傲到绝世的女孩,最能激起征服的火星。

“噼” “啪” “噼”

我手如风落,因为我的手速很快,所以拍打的声音也变得无比干净利落。

噼啪噼啪的声音随着我的手掌和软肉的接触弹开而迸溅开来。我下手虽然不是太重,但是绝对不轻,虽然被裤子遮挡,但是可以想见,她的屁股上一定是红晕阵阵了。

“啪啪啪啪啪啪啪…………”我赌气般地对着那个骄傲的屁股一顿拍打。

可是她的脸色却如同古井般波澜不惊,没有反抗,只是倔强地看着楼下的风景,事不关己的样子显得无比可爱,让人心生怜惜。我也不由地心软了下来,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顶。感受到了我手间的温度,柳雪瑶的脸色不由微变,她有些疑惑地看着我,我笑着看着她,又摸了摸她的头顶,她想推开我的手,可是手伸到一半又仿佛想起了什么,瞥了瞥嘴,把手缩了回去。我看着她的侧脸,她看着风景,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但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柳雪瑶,今后无论是谁挡在前面,无论是神邸还是魔鬼,我都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的,好么。你不喜欢魔法,我就让这个世界没有魔法,你不喜欢被打屁股,那我以后就再也不欺负你了。好么。”

随着夜色降临,久不见星辰的天空却奇迹般地星星点点地亮起,仿佛是在注视着天台上发生的故事。那些星辰清澈而明媚,就像青春少年。

柳雪瑶没有回答我,我也没有再说什么。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这段话,这段如同告白般的情话。而我想起了脑海中的那个同样清冷的身影,我不由地生出一种偷情的心虚,但是看着柳雪瑶静美的侧脸,我的心情又无法激起一丝波澜了,只好随着夜色沉静。长久的沉默后,我的手臂穿过她的腰间,轻轻地将她拦腰抱住。我的下巴轻轻顶在她的香肩上,她身子微颤,贝齿轻咬嘴唇,看着斑斓灯火,始终没有说话,路灯鳞次栉比地升起,就像是一个一个昏黄的茧。

那是一种不符合这个快节奏时代的长久沉默,我们都没有说话,天台上唯有风声呼啸,带起尘埃的气息卷向远方,远方燃烧着彻夜的灯火,近处却是女子表情恬淡,目含霜雪。

柳雪瑶转过了身,面朝着我,背对着校园与城市,夜风吹起她的衣角,她飞舞的长发配合着她殷红的小嘴,显得有些凄艳,我们面对着面,长久地凝视着,彼此没有说话。夜色奔腾宛如潮水,淹没了天台上缄默的少女少年。

柳雪瑶转过头,在风声吹拂下,她的发丝紧贴着微红的脸颊,她侧着头,像是陷入了回忆,我没有去打扰这副宛如画卷的景致。

画上的姑娘忽然动了,她将自己的手伸到了腰间,目色有些挣扎。在我震惊的注视下,她竟然开始解自己的腰带,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刷得一声,紧贴着洁白大腿的牛仔裤应声而落,那显得有些纤细娇嫩的,宛如白玉雕刻成的美腿一览无余的显露了出来,我忍不住将目光向上打量,从小巧的脚到小腿,到大腿,渐渐地向上,可以看见那个白色的半透明蕾丝内裤,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女孩的情景,但是一想到这个姑娘是以前可望而不可及的柳雪瑶,我就有种想喷鼻血的冲动。我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用一种征询的目光去看她。

柳雪瑶看到我这种目光有些动怒了,她对我吼道:“夏远,你丫别装了,本姑娘今天就牺牲一下,如果以后你敢做负心汉,你就给我等死吧。”

用很快的语速说完了这句话,柳雪瑶用小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舒缓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我被她的话语震在了原地,这算什么,太突如其来了吧。

柳雪瑶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着我,说道:“你还在那里愣什么?”

“我……”看见柳雪瑶卸下自己的防备,心跳加速的我忽然有些没有防备。

柳雪瑶没有理我,趴到了栏杆上,自顾自地撅起了自己的屁股,对我微微地摆动了一下,这个宛如撩拨的姿势成功挑逗了我内心最原始的愿望,一切顾虑都在这美妙如梦的情景下一扫而空了。我看着柳雪瑶褪去了牛仔裤的背影。夜色下的她仿佛陷入了一片素描里,带着古典雅致的美。这种美,足以让任何人着迷,让任何人癫狂。

我对着那个翘起的浑圆娇臀颤抖着伸出了手。

“嗯……”柳雪瑶感受到我的手触摸到她的屁股,有些不适应地嗯了一声,我的手指开始在她臀瓣上勾撩拨弄,画着一个一个微痒的圈,在我的挑逗下,柳雪瑶有些不舒服摇动了一下屁股,这个不经意的动作无疑具有无比大的诱惑力,我双手覆上,对着那个大小适宜的绝好屁股肆意抚摸着,这种手感即使是经历了这么多人都不曾有过,无论是柔软度还是弹性,都已经到了一种极致。

“嗯……夏远!你住手啊,我不是让你摸的。”柳雪瑶感受到我的手有些停不下来的意思,连忙大声喝止道。可惜我心里很清楚,在她解开自己腰带,牛仔裤滑落的那一刻,她就真正褪下了那个一直困扰她的羁绊和武装,接下来即使有些瑕疵还不适应,都是可以在调教后完成的,而我今天就是要担任这个调教师的任务,所有少女有些不安分,调教师是不能停手的,这个时候我应该一点点前进去摧毁她的防线。

我说道:“你就这么想被打屁股啊。”

“别得寸进尺。”

“啪。”我用一个巴掌结束了这个对话。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接下来落下的几个巴掌则是善意的警告。

“噼噼噼噼噼噼”我手变幻了角度,以一种削的形式去拍打那张微红的屁股,所以发出的声音也无比清脆。

这种清脆的声音听在我和柳雪瑶的耳朵里完全是不同的情绪,我则是强烈的欲望与征服感。而伴随着疼痛而来的柳雪瑶,更多的应该就是羞耻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些累积起来的羞耻就是一点点攻破这座城池的秘诀。

又拍打了一会儿,我感觉不够尽兴,忽然福至心头,笑着对柳雪瑶说:“我要得寸进尺了哦。”

“你想做什么?”柳雪瑶沉声问道。

我的手伸进了她的裆部。

“啊。”柳雪瑶尖叫着闭紧了双腿把我的手夹在了里面,少女的大腿无比紧致,我的手被她夹在大腿根部,我笑着转动手腕,挠了挠近处的内裤以及贴着的软肉。

“呀……嗯……”柳雪瑶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娇吟声,我乘胜追击,用手指分开了她贴着那私密处的部分,一股温热的气息瞬间袭上了我的双手。那股气息不仅温热还能无比湿漉。

柳雪瑶俏脸大变,她忍不住用力挣扎,试图摆脱我的侵犯,我的手在她的裆部用力挠了两下,又惹得她娇喘了两声,但是柳雪瑶挣扎得太厉害,就像一条游鱼一般,我一时间竟然没有抓住,她的身子顺着栏杆趴下,试图去拉起滑落在地上的裤子。我连忙抓住了她的手,坏笑道:“小雪瑶,看看,这是什么呀。”

她下意识地抬头,忽然看见我的手指之间扯出了几根晶莹的黏黏的水丝,她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了,那些辛苦经营起来的矜持和高冷若无其事在这一刻尽数崩塌,她羞愤地把我一下扑倒在地,反手抓住我的手,将我的手往我的衣服上蹭,想要毁尸灭迹,看着她既生气又可爱的样子,我也没有多做什么,那一刻她下身几乎赤裸地趴在我的身上,用力销毁着我手上的东西,而身后依旧有涓涓的东西顺着大腿内侧流下,只是她没有察觉。

我们一顿小小的扭打之后,都很吃力地躺在地上,柳雪瑶觉得脱了裤子十分不雅,可是她想要穿上裤子的举动被我察觉后便被我立即阻止。

“柳雪瑶,无论以后怎么样,今晚你一定要听我的。”

“你以为这样就能征服我了?”柳雪瑶依旧不服气。

我做出一个闻自己手指的动作,并且用一种陶醉的语气说道:“真香啊。”

“变态。”柳雪瑶粉拳砸上了我的胸膛,大骂道。我巧妙地避开了她的拳头,从地上翻滚起来,迅捷地抱起了她。

“啊。变态,流氓,你要干什么啊。放我下来。”

我用一种公主抱的姿势抱起这个绝美的可爱校花,咬着她的耳珠轻声说:“我带你去玩些刺激的。”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柳雪瑶在我怀里挣扎着,我将这个无比香艳的身体抱得更加紧了一些。

“去了就知道了。你喜欢刺激我们就玩点刺激的呀。”

“谁喜欢了啊,明明是你自己喜欢,你个死变态。”

“哦?”我抱着她腰的手微微下移,指甲对着那个缝隙刮去,一阵明显的湿润感沾濡上我的指尖。柳雪瑶敏感地察觉到后脸色又变,一只手护住自己的私处,挣扎得更加强烈了,嘴上不饶人地一口一个变态流氓色狼地骂我。

只是对于她的骂声我始终无动于衷,只是一个劲地抱着她向着楼下跑去

越接近楼底,柳雪瑶就越慌张,她的骂声也渐渐地淡了轻了,她不知道我要带她去哪里,但是她知道,准没好事。

学校里的路灯装饰精美,泛着古典气息的光微亮了学校的小道,两边高高的香樟树投下了清浅的阴影,蝙蝠的翅膀撕开夜色,划过上空,夏夜的城市里,星辰隐约,而那些二中的差生,即使是在暑假,还要坚持上晚自习。

自习教室里门窗紧闭,里面空调哗哗地吹着冷气,而外面虫子飞舞,即使是夜风微凉,也显得有些燥热。

我抱着衣不蔽体的柳雪瑶,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一个自习教室前。自习教室里的学生埋头写着作业,因为夜晚关了窗了的问题,所以室内是看不到室外的,但是室外可以清晰地看到室内。

“你到底要带我来干什么啊。”柳雪瑶用手遮掩着自己的下体,生气而又无奈地说道。

她的声音很轻,害怕被室内上课的学生听到。我微笑道:“我想在这里打你屁股。”

闻言,我能明显感觉到怀中的柳雪瑶身子猛然一颤,她微微挣扎,有些生气道:“绝对不行啊。要是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啊。你个禽兽放开我。”

“放心,里面的人是看不到外面的。”

柳雪瑶看着里面尚且在上课的学生,他们埋头读书,明亮的灯光照得无比耀眼,即使根据物理学,里面确实无法看到外面,但是无论如何,一个女孩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屁股,内心的紧张和羞耻是可想而知的。

“不行就是不行!”柳雪瑶争辩道。

“你说了不算。”我抱着柳雪瑶在教室外面的一个石凳上坐了下来。

柳雪瑶水灵的眼睛直直地瞪着我,就像是一只凶巴巴的小老虎,但是柳雪瑶越是这样凶巴巴的,就越能激起我的欲望。我二话不说,直接把她身子翻了过来,按在自己的膝盖上,柳雪瑶双手扶着石凳的边缘,想把自己撑起来。我看着她努力挣扎,说道:“你如果这样,那我就用力打咯,这样里面的人就会听到了哦。”

听到了我的威胁,柳雪瑶身体一僵,停止了挣扎,她无奈地趴在我的膝盖上,一副无比想反抗却有只能任人宰割的样子无比动人。

我的手轻轻落在她翘起的娇臀上,手掌和她的屁股接触,发出了很轻的声音,这个程度的声音,可以保证不被听到。但是柳雪瑶明显内心无比恐慌。毕竟这是她的名节啊。万一出一点意外,她要怎么在二中的立足啊。

但是这样很刺激,很紧张,柳雪瑶趴在我的膝盖上,眼睛看的却是眼前的教室,她生怕有人突然开门出来。

我不断拍打着这个骄傲香艳的屁股,忽然,我能感觉到柳雪瑶身体微颤,我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心中也微微一惊。

一个男生忽然抬起头,望向了窗外。

他的目光就是投向我们的。柳雪瑶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了,马上要从我膝盖上爬起来,正在这时,那个男生又低下了头继续写作业。

他根本没有看到我们。

还好物理学没有骗我,夜晚室内确实看不到室外。但是即使这样,那样无比真实地一眼,还是让柳雪瑶和我惊恐了好久。

忽然,我感觉膝盖上湿湿的,我望过去,借着昏暗的月光,我能看到,在我对她的下身的侵犯下,在那个男生目光的刺激下,在过度紧张之后,柳雪瑶私处竟然忽然有了感觉,泛滥成灾了。

我差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捂着嘴看着柳雪瑶。柳雪瑶当然知道我心中所想,闷下了头不敢抬起来。

如果教室里的那些学生,知道他们二中的女神校花,那个高傲得不可及的女生,那个无比可爱美丽的少女,此刻正在教室外,被一个男生扒光了下身按在膝盖上打屁股,私处被看光不说,还被目睹了泛滥的一幕。他们一定会不顾一切地从教室里冲出来围观。

此刻柳雪瑶的羞耻心已经到了极点,她那些自尊在这种强烈的羞耻感中被碾成了齑粉。此刻只能听从我的摆布了。

而我也觉得差不多了,毕竟我心中也一直把柳雪瑶当成女神看待的。

我抱起了尚在膝盖上的她,将她拥入怀中,她红彤彤的侧脸靠在我的胸膛上,眼神凄迷得像是含着眼泪的秋水。

“你别这么欺负我了,我服了你还不行吗?”柳雪瑶有些呜咽道。

我捏了捏她的屁股,说道:“那好,我们回家。”

柳雪瑶泪眼婆娑地依偎在我怀里,身子蜷缩成一团,像是一只冬眠的小松鼠。我再也不忍心对她再施加什么刑罚,我抱着她驱车回了家。在车上,她一个劲地骂我,声音中还带着点哽咽。

我心中多少是有些愧疚的,正想说些什么,我从后视镜里看到柳雪瑶忽然半站了起来,一脸气愤地凑到了我的耳边,恨恨道:“夏远,你个色鬼!”

说着,她对着我的肩膀一口咬下。

“啊。”我吃痛之下强抓着方向盘,扭了扭肩膀求饶道:“雪瑶别咬了,我错了啊。”

柳雪瑶仗着我现在在高架上无法停车,对我做了个鬼脸,说道:“你自己说,你刚刚是怎么欺负我的?信不信我现在咬死你。”

“大小姐我错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我马上识时务地服软了。

柳雪瑶捏了捏我的脸,愤恨道:“真不要脸。”

我心想等会到家了我一定不放过你。

柳雪瑶对我嘲弄地笑了笑,又捏了捏我的脸,说道:“夏远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本姑娘为了天下大计不和你计较,你还真的以为我打不过你啊。”

“那是,雪瑶姑娘最厉害了。”我心思被她看穿,难免有些尴尬,便只好附和道了。

柳雪瑶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你再这么油嘴滑舌信不信我把你咬得你姐姐都认不出你?”

我心想,我刚刚在学校里真的是被她绵软的姿态骗了,早知道当时我就更加彻底地惩罚她了,如今又被她占得先机。

柳雪瑶身子往后一缩,又靠回了座位上。

她的视线透过车窗,看着桥下漆黑的湖水,看着斑斓夜景,于是满城灯火也成了她的眼帘。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有些哀伤。她对着车窗哈了一口气,白白的雾气附在车窗上,她用食指轻轻地画出了一个圆,她看着这个不那么圆的圆,有些惆怅。

“雪瑶有什么心事吗。”

她微微摇头,说道:“没什么心事。”

过了一会,她又说:“只是,我觉得,大家好像都挺讨厌我的。”

我说道:“怎么会呢。哪有人讨厌你呢。你长得这么漂亮,性格这么可爱,成绩又好,人也好,是名副其实的校花啊。大家都很喜欢你啊。”

“那你喜欢我吗?”柳雪瑶透过车窗的后视镜,看着我的脸,这样问道。

那一瞬间,我差点忘了自己还在高架上开着车,我的心仿佛一瞬间被什么东西照了进来,那是一缕阳光,还是一缕风,还是一缕谴倦的青丝。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用一种最傻逼地方式问她:“你说的喜欢是哪种喜欢?”

柳雪瑶冷冷一笑,说道:“你呀别矫情了,谁会喜欢你啊。”

“哦,我……”我无言以对。

汽车快速地跨过了高架桥,我们沉默地坐在车里,我看着前方,她看着夜景,彼此没有说话。

我打开了车上的播音机,恰好,一首歌的开头刚刚响起。柔和的歌声仿佛一泓碧水盈盈流出,穿过柳雪瑶与我,一直飘进这个浮华的城市里。

歌声轻柔地响起,那一瞬,柳雪瑶有些失神。那是一首日文歌,她闭上了眼,睫毛微微颤抖,仿佛追忆。

“もうあなたから愛されることも

必要とされることもない

そして私はこうして一人ぼっちで

…………”

我听不懂歌词,但是歌声中那种哀婉的悲伤,就像是年少屋瓦上栖息着的月光。

那时候少年的心里没有鲜花和姑娘,没有弥漫着大雾的未来和空洞得让人绝望的梦想,年少的光阴里,也没有想过去拥有一段青梅竹马的故事,就这么,平静地,淡然地,开始认知这个世界,跟着家人度过每一个平凡而有意义的节日,直到那些欢声笑语也渐渐在光阴长河里变成渺茫的梦。

多年之后,少年已然长大,他开着车,载着美丽的姑娘,穿梭过城市最斑斓,最浮华,最让人沉沦的夜景。

姑娘的脸靠在车窗上,脸颊贴着玻璃,目光有些迷离,有些黯然。她微微侧着,闪烁的画面便铺面而来了。

歌声依旧在继续,仿佛悬崖峭壁讲卷起的山风。

“離さないで

ぎゅっと手を握っていて

あなたと二人 続くと言って

繋いだその手は温かくて

優しかった”

那个日本女孩的声音一点一滴地流淌着,时而是清泉涌出,时而是夜虫低鸣。我与柳雪瑶通过车子的反光镜极其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心有灵犀,不可言喻。

她樱唇微启,轻轻译出了歌词:

“你已经不会再爱我

也不再需要我

于是我就这样孤零零一人

那时候你到底说了些什么

传递不了的话语飘荡空中

明明心里明白 今天却依旧许下

无法实现的每份心愿

不要松开

请紧紧握住我的手

快说要跟你两人一起走下去

十指相扣的手如此温暖

相当温柔”

漆黑的夜色是无论多少绚烂灯火都无法冲破的幕布,那些明灭在深夜中,劳碌在旅程里的人们,或许也在某处,听着这首歌。而身后那个隐藏在黑夜中的可爱少女,此刻却如此忧伤,仿佛她是东京樱花树下的青春女孩,穿着学生装,穿着白色的长筒袜,双手紧握在胸前,对着如云如雪的绯色樱花树默默地许愿,一阵大风吹过,吹起她静美编制的草帽,吹起她的裙角,她的发丝,吹落一地的樱花。

柳雪瑶缓缓摇下了车窗,风声呼啸而来,她食指对着空中轻点,一片花瓣仿佛神启一般恰到好处地停留在她的指尖,四周都是茫茫的钢铁城市,水泥浇筑的温房里,连晚樱都早已凋零,哪里来的花瓣呢。那片花瓣仿佛随风而来,却又如此地突兀,那片花瓣仿佛破开虚空而来,却又那么地自然,恰到好处。

柳雪瑶闭上了眼,对着食指轻轻一吹,花瓣吹离了她的手指,吹出了窗外,风声急促,那随风而来的花瓣又刹那逝去。

“我有点累了。”她倚靠在后面,有些疲倦地说。

“那你就休息吧。下车的时候我叫你。”

柳雪瑶闭上了眼,眯了一会儿之后,她忽然眼皮微动,又睁开了眼,她认真地看着我,说道:“夏远。”

“嗯?”

“如果你有喜欢的女孩,千万不要错过呀。”柳雪瑶轻轻地笑,笑容里有些不一样的味道。

听到她这句话,我的脸颊竟然有些滚烫,如果没有认识陆浅斟,此刻我一定会脱口而出。“我不想错过你啊。”但是我不敢,也不能。

明明自己变得很强大,连陈烟那样鬼魅的女子都战胜了,可是在有些事情,在有些人的面前,显得依旧如此怯弱。

我没有回答,她没有再闭上眼。

音响中一片安静,像是停留在那首歌的尾音。

我们又回到了之前那样,夜色冷寂,彼此沉静。

“曾经的我,是个很胆小的人。”柳雪瑶开始说话。“那时候我经常被其他女生欺负,我和她们格格不入,一直合不太来,我家里人从来不过问我的事情。所以有段时间,我特别讨厌上学,因为那时候的我也不爱说话,不爱听讲,上课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雪瑶,你……”对于她的倾情流露,我感到了莫名的紧张和意外。

“嘘……听我说。”柳雪瑶说道:“直到有一天下课,他们都出去玩了,我看着角落的一盆吊兰发呆,我不想离开位子,就想坐在那里,等待着上课。然后,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我……我好像可以和植物交流了。那是突如其来发生的事情,如果是放在现在,我一定会很害怕,但是当时的我只是好奇和开心,因为那时候的我太孤独了,那些闯入我生命中的植物,无疑是我枯燥生活里迎来的天使。我开始尝试着和他们对话,去听它们的心声,然后我发现他们竟然都是有自己的性格的,比如最寻常的青草很自卑,比如香樟树很傲娇,梨花就像是邻家的大姐姐,兰花则是一直宅在家里的小妹妹。然后我当时问它们,你们被别人剪掉叶子会痛么。然后那些植物开始笑,他们说……”

柳雪瑶忽然停了下来,她对着我微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静静地等待她的下文,过了会,她才说:“他们说啊,我们哪里会觉得痛呢。我问道,是因为你们的神经太迟钝了么。他们又笑着说道,我们本来有的只是生命,没有自己的思想的啊,没有思想的物种怎么会觉得疼痛呢。当时的我很不明白,问出了我的疑惑,我说:既然没有思想,为什么我们能交流啊。他们很奇怪地看着我,说道: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们的小公主,我们的思想是因为你的降临啊,如果有一天你走了,或者你丧失了力量,我们就会回到从前的样子。”

“从前的样子,无我无他,忘生忘死的样子。”柳雪瑶微笑着说,笑意哀凉:“当时的我不懂他们什么意思,为什么它们的诞生是伴随着我的诞生而诞生的,那我到底是谁呢。而这几年,我终于渐渐明白了,我身上代表生命的力量,是神邸存放在我这里的,神邸等待着自己长大的一天,就将力量从我这里取走,对吧,夏远,你就是个神邸呀。”

“我……”一瞬间,我哑口无言。“我……我从来没有想过夺去你的力量啊,雪瑶,我其实……我其实一直很喜欢你的……”

柳雪瑶继续说道:“其实你也不必内疚啦,我知道,你其实也什么都不懂啦。说到底,那是你们间的战争,我只是颗小棋子而已。还有啊。夏远,我真的要谢谢你呢。你寄存在我这里的力量,我真的很喜欢,如果有一天,你要取走它,我也不会责怪你,因为它已经陪伴了我走过我人生中最漫长最孤独最黑暗的岁月了,它带着我渐渐走出了生活和精神的阴影,让我可以看见阳光,让我可以开心,如果没有你,也没有今天的我啊。”

柳雪瑶的话是照进万里冰河的暖光,我能听到冰山碎裂的声音,听到积雪消融的响动。

这就是缘分吗?

我也笑着说道:“我也谢谢你呀。”

“谢我什么?”

“谢谢你谢谢我。”

“呵……夏远,其实我发现自己挺喜欢这样的你的。”

“我也喜欢这样的你。”我脱口而出。

柳雪瑶俏脸微红,她移开了目光,说道:“你喜欢的是陆浅斟吧,傻瓜才看不出来。”

“能被你们喜欢的话,真的很好,但是你们如果能一直好好的,那才是最好。所以,如果那个神邸想毁灭这个世界,请你把你的力量借给我,我会带着刀剑,去保护我所喜欢的你们。”

“很中二。”柳雪瑶笑着说。

“你管啊。”我反驳道。

城市的夜景渐渐地黯然,幽凉如水。

昏沉安静的车厢里,少女细丝般的香水味萦绕在鼻息之间,柳雪瑶靠在车厢里,微微地合上了眼,汽车缓缓地驶过大桥,驶过林荫道,驶过无比晦涩浓重的夜晚,一直抵达家里。

第二十八章

到家以后,我叫醒了柳雪瑶,她微眯着睡眼走出来,晚风偏凉,将头吹得清醒。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跟着我上楼。

沈安然,语晨还有姐姐他们都在家里,她们见我们一直不回来难免有些着急。柳雪瑶从包里取出了那张《月光海峡》递给了安然,沈安然微笑着接过。

“你们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太回来。”沈安然问道。

听到这句话,柳雪瑶的脸色不太好看,她说道:“老师,你又不傻。”

一听这话,沈安然也只是掩嘴轻笑,而边上的语晨还一脸纳闷,问道:“你们到底去干什么了?”

我笑着说:“语晨姐姐,待会来我房间,我告诉你呀。”

语晨俏脸微红,有些生气地看着我,而柳雪瑶则是不露声色地掐了一下我,边上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姐姐则是无奈地笑了笑。

“夏远啊,你也不要只顾着开心,我能预感到,我们离那个日子越来越近了。”沈安然敛去了笑容,说道。

林语晨问道:“什么日子?”

我看着她一脸置身事外的样子,不禁有些茫然,我只好说道:“没关系的语晨,你好好做你的小公主就行了。”

“啊。”林语晨面色微变,说道:“你说的是,神邸觉醒的日子么。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种东西吗,我以前还以为你是在开玩笑。”

我无奈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而身边的柳雪瑶则是一脸地沉默,她在我的身边,面色冷如冰霜,目光漆黑,我瞥了一眼她,发现她的手臂竟然还在袖子里微微地颤抖。

“雪瑶,你怎么了?”姐姐察觉到了异样,关切地问道。

我也纳闷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柳雪瑶木然地摇了摇头,她眼皮微跳,仿佛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

忽然,沈安然也身体一震,她震惊地看着柳雪瑶,用的是一种询问的目光,她好像也察觉到了柳雪瑶在想的是什么事情。

接着,她们都把目光移向了我。

看着柳雪瑶无比美丽的脸,我猛然间也明白了她在想什么。

“夏远。你有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变化?”沈安然试探着问。

她们在想的果然是这件事,我努力观察着自己的身体,我冲到落地镜前,全身上下地观察了一遍自己。我有些绝望地看着她们,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样?”沈安然脸上没有了一丝笑容。

“雪月烟云四个女孩你不是都……为什么没有一点反应。书上说,这不是你成为神邸的条件么?”柳雪瑶说道:“难道书是假的?还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神邸?那只是一个骗局?”

在征服了柳雪瑶之后,雪月烟云四个姑娘确实已经集齐了,可是,为什么我身体没有丝毫地反应,这没道理。还是我进行SP的方法不对么。

“不会的,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世界确实有神邸,而且,神马上就要降临世间了。”沈安然说道:“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然没道理没效果的。”

“难道要四个人同时……同时……那个什么。”姐姐有些迟疑地说。

“不可能!”柳雪瑶厉声反驳道。

我能明白她的心思,能给我一个人打屁股已经是她做出的极大牺牲了,如果要和其他几个女生一起躺在床上,赤裸着撅起屁股,那她一定不愿意。怎么可能乐意?

姐姐只好默默闭上了嘴。林语晨在一边看着我们,神色不定。

“一定是哪里不对,成为神邸,应该还缺少一个步骤。”沈安然说道。

忽然之间,我的胸口有点滚烫,一道灼热的气息自我胸口发出,在我的袖口震荡,那是……那是王玄琢死前赠送给我的拂尘。

拂尘开始发光,发热,甚至将心胸到袖口都灼烧得有些烫,暖意流进我冰冷的身体里。站在我的身边的柳雪瑶第一个发觉了我身体里的变化。

“你怎么了。”柳雪瑶问。

那道拂尘自心灵而来,发着红光,仿佛有生命一般地跳动。

我心中莫名而来地一道谨兆,那是什么?红尘?人间之意?还是想告诉我什么?我不明白,拂尘的跃动紧紧跟随着我心跳的节奏。

但是这种现象紧紧持续了片刻便停止了。然后我觉得我体内充满了力量。那是用不尽的力量,仿佛举手投足之间便能酿成法则,呼吸之间便是肃杀。

那是那种力量又在拼命流逝,仿佛昙花一现,如桥下水,指间沙,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我根本不曾拥有过这种力量。

这到底是什么?

我心中的疑问越来越重。

再次抬起头,我发现所有人都用意外的眼神看着我。

“小远,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不要瞒着姐姐啊。”姐姐温柔地摸了摸我的额头,皱眉道。

沈安然看着我,不做言语。而离我最近的柳雪瑶一定能察觉到我体内的力量的变化,她神色不定地看着我,无比疑惑。我也很疑惑。那股力量到底来自哪里。难道这是完成了雪月烟云任务之后的馈赠么,但是这馈赠持续的时间也太短了,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体内地拂尘渐渐地沉寂,发出金石般的长鸣,鸣声渐弱,犹如叹息。

这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

“我没事。”我对她们说:“你们不用担心我。有些事情我想自己想想,或许能想明白。”

“可是你精神好像很恍惚啊。”林语晨关切道。

柳雪瑶也说道:“我能感觉到你刚刚体内的变化。我有点害怕。”

那股力量太过强大,所以她觉得有些害怕。听到她说害怕,我也开始觉得害怕。

“算了,既然弟弟身体不舒服就让他早点休息吧。”月可姐姐说道:“毕竟这个担子太重了,要弟弟一个人扛真的太累了。”

沈安然也点头说道:“如果你觉得累,就早点休息吧。”

自始至终,沈安然都表现得无比冷静,大家都不知道沈安然的能力,但是我知道,她的能力是直觉,而且她的直觉一直都很准,她一定是感觉到了什么。

但是她没有告诉我们。

很多事情,想不通便不要强迫自己去想通了,我摇了摇有些发烫的脑袋,用手摸了摸,感觉头很晕,额头很烫,仿佛发烧了一般。难道这是副作用么。

我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

昨晚我睡得很早,所以起来得也很早。

我起床的时候,感觉身体有些僵硬,我扭动了一下胳膊,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和骨骼。看着外面渐渐明媚起来的天,初晨的阳光挽着晓风吹过纱窗和帘子,让人心情微微地好转。

我梳了梳头发,整理了一下衣物,打算去古竹斋一趟。我偷偷去姐姐房间看了看,她们都还在睡觉,互相依偎在床上,呼吸舒缓,都有些疲倦了。

我轻轻地关上了门,怕惊醒尚在睡觉的女孩们。

姐姐她们依旧在睡觉,但是我知道,陆浅斟一定起来了,我曾经在古竹斋呆过一段时间,她一向起的很早。

但是我来到古竹斋的时候,却发现门是关着的,还上了一把新锁,仿佛里面的主人要出去一段时间一般。

“夏远?”

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回过头看,陈烟白衣胜雪地站在我的身后。还拎着一个包,包里一个饭盒。

“啊,陈烟。”看到她我有点开心。我连忙问。“为什么门锁了,陆浅斟呢?”

“浅斟就在里面啊。”

“那为什么要锁门。”

说到这里,陈烟的脸色变了,她缓缓说道:“锁是我上的,因为那天晚上,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

“那天晚上,我坐在院子里休息,浅斟在书房里读书,然后门忽然开了,像是闹鬼一样,本来我不以为然的,因为我本来代表的就是死亡。常年和鬼打交道。但是进来的是一个人,带着黑色的面具,披着白色的斗篷。”

我脑补了一下画面,感觉十分紧张,仿佛有一个幽魂恶鬼站在面前一般。

“我连忙喊陆浅斟的名字。但是房间里却没有人回答。我感觉很害怕。但是还是强作镇定,我觉得那个人应该也是个修行者,只不过在虚张声势而已。其实我当时应该就想到,陆浅斟听不到我的声音,是因为结界。那个人居然能够挥手创造结界。毫无疑问,我落败了,那个人下手无比干脆利落,当他想要抓住我的时候,门开了。陆浅斟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那个人没有丝毫的迟疑,放开了我马上离开。我当时惊魂未定,看了眼陆浅斟,我发现她皱着眉头在看门的方向。她对我说:刚刚发生的事情我看到了,那个人应该就是神邸。”

“有……什么特征么。”我问道。

陈烟笑着说:“你觉得那个人会留下破绽么。”

我也笑着摇了摇头,确实,从头到尾,这个神邸做得都太天衣无缝了,没有留下丝毫可以给人推测的痕迹。

“有破绽。”

一个无比冷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是一道幽幽的秋风划过荒草丛生的原野,一直抵达人的心灵。陆浅斟眉目清冷地从身后走来,一身黑裙随风曳动。

陆浅斟的美丽无疑让人震颤,但是更让人震撼的,是她说的那句话!

有破绽!

“既然她来,那就一定有破绽。”陆浅斟说道。

“什么破绽?”我和陈烟异口同声地问。

陆浅斟说道:“这个暂时不说,你这些天回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嗯。姐姐出了点事情。我就马上赶回去了,没有和你说一声,不好意思哦。”我说道。

“这几天发生了什么?”陆浅斟说道:“务必事无巨细地告诉我。”

我将这几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当然柳雪瑶那段我只是轻描淡写地略过。陆浅斟低头沉吟,认真地听着,没有发表什么态度。

等我说完,她点头说道:“好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我问。

陆浅斟说道:“你不用知道。”

陈烟在一边笑了笑,说道:“浅斟这么聪明,一定猜到了什么,她自有她的安排。”

我只好默认。

随着陆浅斟和陈烟进了屋,卧室里面摆放了许多书,凌乱地堆积着,桌上还半开着一本,看得出来,这几天陆浅斟都在读书。

顺着目光望向了床头,床边依旧有那个黑色的匣子,我和陈烟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了那个黑色的匣子,陈烟脸一红,连忙用身体去遮挡视线,看到这一幕,我嘴角露出了笑。而陆浅斟显然也注意到了我们的视线,看着我冷冷地说道:“你笑什么,难道你也想试试?”

我连忙闭上了嘴,黑匣子里有什么我无比清楚,那一晚,我就是用这个黑匣子里的工具将陈烟折磨得哀声连连。

“夏远,其实那天我输给你,我真的有点不服气。”陈烟说道。

我问道:“为什么?”

“因为那一招我觉得很不现实。不像是正统的法术,太过旁门左道了。而且……”陈烟犹豫道:“好像还无比凶险。这个是陆浅斟教你的吗?”

“正好,我也想问这件事情。”陆浅斟看着我,说道。

“那天你去了趟叶舒云家,回来就会这个了,这么厉害的东西,凭什么一天就能学会?”陆浅斟说道。

“叶舒云?那个占星师叶舒云?”陈烟有点惊讶。

“你认识我师父?”我问道。

“她太有名了,也许现在没有人记得她了,但是很多年前,她真的很有名,是修行界真正意义上的天才少女……就像……就像浅斟一样,甚至,还要更强。”陈烟的声音有些诚惶诚恐:“只是后来,她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没想到她居然做了你师父?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舒云师父……这么强?”我想起了她线条柔美的身躯,想起了她可亲漂亮的脸蛋,想起了她那一天疲惫的眼神和不爱收拾的样子。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外表娇弱的女孩,居然如此强大。

“你不知道么。还是……她故意瞒着我?”陈烟问道。

陆浅斟接着说道:“那天你去叶舒云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异常?”我一惊,那天去叶舒云家……我回想起当时的画面,她不爱收拾,所以家里很乱,空的易拉罐,满地的枕头,还有几片碎的玻璃,茶几底下的断笔……等等!这……这也太乱了吧。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不对劲!

这哪里是不爱收拾的样子,这分明就是打斗的痕迹!曾经有人去过叶舒云家,还曾经与叶舒云进行过一场战斗?

难怪那天去叶舒云家,看见她无比地疲惫。我问她为什么疲惫,她当时说:白天要修行,晚上要玩,很辛苦。

叶舒云是修习星术的,应该是晚上修行才最好,这么基本的东西她都说错了,一定是有心事!而且那天我冥想了整整一天,醒来的时候,明显察觉到了叶舒云变得更加疲惫,如果真的是陈烟所说的,绝代的天才少女的话,就算一两天不睡觉,也不至于如此。当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呢。

越来越多的疑点浮现了出来。

陆浅斟看到了我的异样,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要去找叶舒云。我要问一些事情。”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叶舒云是那个隐藏的神邸呢。”陈烟说道。

我毫不迟疑地说:“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叶舒云的行为太奇怪了。而且你和她发生的一切,从相遇到后来,不觉得很多都太过巧合了么。”陆浅斟说道。

我还是摇头,说道:“也许叶舒云有很多疑点,但是我觉得一定不是她,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或者……反正我相信不是她。”

“随便你。”陆浅斟说道:“不过这次去见她,还是要小心点。一切东西,即使你认定了不可能,也要随时做好反抗的准备。”

我嗯了一声,没有说话。确实,从可疑上来说,叶舒云似乎是唯一的人选了。但是冥冥之中我对她就是有一种特殊的信任,这种信任也许有些渺小,有些可笑。

“很多时候,信任真的是无条件的。”我笑着说道:“不过相信真相应该不久就会水落石出了。”

“那如果真的是她。你打算怎么办。”陆浅斟问道。

我不知道怎么言语。

“那如果神邸是我呢。你会怎么办。”陆浅斟又问。

这个问题直接把我问蒙了,“我……我还能怎么办。我又打不过你。”

陆浅斟冰霜般的瞳孔中忽然闪过一丝有些温暖的笑意,她说道:“需要我陪你去找她吗。”

“不。我自己去就行。”我说道。

“那好,你一切小心。”

第二十九章

时间依旧是清晨,晓风依旧寒冷,杨柳依旧青碧,行人依旧单薄,整个世界的时间线依旧不急不缓地前进地,没有为任何人去滞留,老街的石头上结着苔藓,曲径通幽,叶舒云的家就在清幽处。

修行人最乐得清净。我看着她公寓周围的古街小桥流水,猜测着她真实的性格,我相信她就是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温柔如水。

流水在桥下潺潺地逝去,带走行人的等待。

我抚栏临波,看着水中我悠然的倒影,忽然觉得有些惆怅。

最后看了一眼周围的景致,然后我带着沉重的心情向着叶舒云的公寓迈去,此刻我的心里对她的身份还是没底

拾阶而上,我在叶舒云家的门口站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敲了敲叶舒云家的门。

“咚咚咚。”

无人回应,我继续敲。

“咚咚咚” “咚咚咚”

还是没有人来开门。

忽然,我身后的门开了,那是叶舒云的邻居。我回身望去,那是一个白发苍苍步履蹒跚的老婆婆,她对我说道:“住这里的小丫头昨天搬出去了,你是她的朋友,你不知道吗?”

“她搬去哪了?”

“她好像是说自己要回老家。”

“她还有家人吗?”我惊讶道。

老婆婆笑着说:“这是哪里话,小姑娘这么年轻,怎么会没有家人啊。”

我木讷地哦了一声,说道:“那谢谢婆婆了,我过段时间来找她吧。”

老婆婆笑着说了声好,她正要掩门,忽然又看着我问道:“小伙子,你是不是叫……叫夏远?”

“对!我就是叫夏远。怎么了?”

“哦哦哦,”老婆婆笑着说:“那个小丫头走的时候给了我封信,她说如果有个叫夏远的小伙子来找她,就把信给他。来来,奶奶去给你拿。”

信?难道叶舒云知道我要来找她,早有准备吗。我连忙答应道:“那谢谢奶奶了。”

过了片刻,老奶奶蹒跚着从屋子里递过了一个信封。信封薄得像刀,里面应该只有一张纸。

“谢谢奶奶。”我再次谢道。

“不打紧。”老婆婆摆了摆手,关上了门。

我看着这个薄薄的信封,放进了怀里,不知道为什么,事到如今,我反而不急着拆开它了。

走下了楼,光阴葱茏,阳光热烈得就像是一个永不停止的闪光灯。如此美好的阳光下,我的心情却有些阴暗。怀揣着那个信封,心底闪过无数的想法。

最后我摇了摇头,拆开了信封。

信封里果不其然是一张纸。纸上很潦草地写着一段话:

小远,如果你觉得生活烦心的话,就带着你心爱的姑娘去走走,世界各地都去走走。这样烦心事说不定就没有了。

…………

一个小小的村落里,古树盘根错结,参天的榉树遮蔽下有许多零散的小村落,几个人粗的杨树垂下无数如同胡子般的树须,一条条地从树枝上一直扎根到枯枝败叶里,腐烂的气息里,有几块墓碑,一个少女站在墓碑前,坟上的土还是新的,草还未长。

她矗立了很久。转身离开。

村落里有一个很大的圆形池塘,因为地处偏僻,所以空气很好,晚上无云,漫天璀璨星光便毫无遮拦地坠落到湖泊湿地里,少女看着漫天星光,神色疲倦。她甚至有些分不清是星光坠入了湖水,还是湖水倒影着星光。

一颗流星逝去,她闭上了,合上了手,微微地许了个愿望。

流星飞逝只是刹那,心有灵犀不过瞬间。

但刹那间,便是斗转星移,一瞬间,便是星移物换。

叶舒云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无论是天上的繁星还是湖中的星影,都在那一刻黯然失色,斑驳迷离的星光映照在她的身上,她宛如天神。

夜渐渐地落下,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一天,思考着关于命运的事情。直到夜渐渐深沉,我才带着信封慢慢走回了古竹斋。

忽然,我心中有种莫名的悸动,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天。

一颗流星飞逝而过,拖过长长的焰尾,一直向着远方坠落。

那颗流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有些亲切,有些熟悉。

仿佛……有故人的气息。

而我目力所不能及的地方,一颗微红的星星,忽然发出无尽的光。像是一只睁开了的沉寂的眼睛。

流星早已远去,而我却木立在原地,心中有种莫名的奇怪感觉。

静思了一会,我才回了古竹斋。

“见到叶舒云了么。”陆浅斟刚见到我就劈头盖脸地问。

我摇了摇头,说道:“她出去了。”

“她失踪了?”

“也许吧。”我说道:“不过。她好像知道我会去找她,给我留下了一封信。”

“什么信?”陆浅斟问道。

我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封信。今天最让我为难的也就是这封信了,这封信的内容太过怪异了,不谈修行,不谈神邸,却说这些莫名其妙的。

但是我相信,叶舒云是有大智慧的人,她一定是想暗示什么。

于是今天我在字里行间找了许久,把字拆开来又组合,顺着读反着读竖着读都试了一遍,但是一无所获。

她究竟想要告诉我什么?

陈烟也凑上来看这封信,忽然,她噗嗤一笑,说道:“你师父真是关心你啊。把你的婚姻大事都想好了。”

我瞪了她一眼说道:“这封信肯定没这么简单,她一定是想告诉我什么,但是又碍于什么原因不能明说,只好在信里暗示。”

“是么?”陈烟挑了挑细长的眉毛,说道:“浅斟,你觉得呢。”

陆浅斟看着信,沉默了一会,说道:“还有其他东西么。”

“只有一封信。”

她把信折起来,放回了信封里,看着我,将信封递还给了我。

我有些疑惑地接过了信封。问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有什么想法么。”我问。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陆浅斟的嘴角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说道:“还要什么想法,信封里不是都说清楚了么。”

“啊?什么?”

“你最近有什么烦恼么?”陆浅斟问道。

我一惊,随即说道:“有啊。”说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柳雪瑶她们。“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明明我做完了四个任务,却没有成为神邸。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嗯。”陆浅斟点头道,“所以,叶舒云显然已经预料到你会遇到这种烦恼,于是她在信封里说:带着心爱的姑娘去世界各地走走,这样就不会烦恼了。这就她给你的解答,我一开始也对这个很疑惑,不明白什么意思。后来我有些恍然。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

听着陆浅斟的分析,我渐渐地也有些明白。

“神邸无论多么强大,也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如今堕入凡间,也就是失去了与这个世界的联系,而这些年你几乎不怎么出去,更加缺少对世界的看法。所以你要去世界各地游玩,重新建立起与这个世界的联系。这样才能真正成为一个神邸。”陆浅斟慢慢地说道。

“我觉得浅斟说的很对。”陈烟附和道。

陆浅斟微笑道:“你难道还敢说我说的不对?嗯?”说着她拍了拍陈烟的娇臀,陈烟害羞地闪躲开来,有些嗔怒地看着陆浅斟。陆浅斟一笑置之。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想了想,说道:“那我们去世界各地走走吧。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赶在那个神邸复苏之前。”

“我们?”陆浅斟听到这句话微微皱眉。

我也一愣,我只是顺其自然地说了句我们。因为信里说,和心爱的姑娘。

我看着陆浅斟,忽然觉得有些呼吸困难。陆浅斟也看着我,好像要我为这两个字做出解释。而一边的陈烟先是一愣,紧接着她掩着嘴防止自己笑出来。

“那个……我只是问问。你愿不愿意陪我去。”

陆浅斟显然没有在意我这句话,她问道:“你喜欢我?”

我咬着嘴唇,不知道该不该点头,其实缘分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定好,只是之后发生了种种,把记忆都抹杀在时光里了。如今故人重逢,竟不能相识。

“我……”我深吸了一口气,无比认真地看着陆浅斟美得让人窒息的脸蛋,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有事情想告诉你,虽然说出来你也不一定相信,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听完,好么,浅斟。”

看到我无比认真的神情,陆浅斟也微微愣神。她有些奇怪地看着我,似乎想要从我眼睛里看出什么秘密。接着,她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吧。”

“咳咳。”我清了清喉咙,也顺便舒缓了下心情。我看着陆浅斟,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无比平和地说出那句话:“其实我们很早就认识。”

陆浅斟微挑柳眉,有些错愕和不解。她轻笑道:“有多早。”

“我们小学的时候就认识,那时候我们在一个教室里。你坐在窗边,我在你后面不远的位置,窗边有一棵很大很大的杉树,到了秋天就会落下深红色的叶子,堆积在窗台上就像是生锈了一样。”我一鼓作气地说着。

“本来我们是不认识的,直到那天你去游乐场,你穿着白色的裙摆和头发上系着蓝色的发带,坐在旋转木马上,而我在下面看着,你下来的时候摔倒了,我去扶你。你不要我扶。后来,我们一起去了一个草坪上,我用草圈编成了一个戒指送给你,那时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笑,以前的你,完全不像是一个同龄的小孩子,你就像是一片沼泽一样,没有人能走进你的世界。”

“当时阳光很好,好到让人疯狂让人张扬,我们并肩坐在树荫里,沉默地看着湖水远山,和宠溺在日光中的摩天轮,你聚精会神地看着一只飞过的鸽子,我看着看着鸽子的你。当时我们都还太小,即使你已经藏着秘密,即使你已经有不属于那个年龄的压力,但是当时的我们毕竟太小,我也不知道……”我忽然停了停,深呼吸后,说道:“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喜欢,总之,我觉得很好,我很怀念,而且,你也收了我的戒指……”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地也没了底气,因为陆浅斟的这些记忆已然被抹去,她起初是将信将疑地看着我,然后面色越来越凝重,等我说完,她的表情反而又归于了平静,仿佛我的话在她心中没有激起一丝波澜。

但是我相信,其实她的心里一定是翻江倒海的。

“原来那个人是你?”陆浅斟的语调有些失意,有些怅然,有些迷茫,但是无论多大的波澜和涟漪,最后都会静若止水。

“我经常会做一个梦,梦见旋转木马,梦见一个草坪,上面有模糊的身影,我知道一个是我,但是另一个人我却怎么也看不清。”陆浅斟平静道:“随着这些年修为的增长,这种感觉也越来越深刻了。但是我始终看不清梦境里那个人的脸。我也想过,我是不是曾经有段记忆被人刻意抹去了。但是我又觉得不可能,谁会来抹去我的记忆呢。当时我的年纪这么小,这段记忆又有什么价值呢。”

说完这些之后,陆浅斟平静地问我:“你又是怎么得知的,还是你的记忆没有被抹去。”

听着陆浅斟平静地分析着这件事情,我感到了无比的失落,少年青涩的回忆就如此廉价么。但是我还是老实地回答道:“这段记忆是叶舒云帮我唤醒的。”

“叶舒云?”

“也是她最先告诉我,我具有成为神邸的潜质。”

“如果……是假的呢。”陆浅斟皱眉道。

“我愿意相信是真的。”我苦笑道。

陆浅斟继续说道:“那这段记忆又有什么意义呢。为什么非要抹去。”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两个小孩子之间卑微的情愫,为什么一定要抹去呢。抹去这段记忆的人又是谁。

接着,我想到了答案:“或许,那个人想断了你与我之间的联系。那段回忆是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如果没有之后的偶遇,或许我们永远不会遇见。”

听到这个解释,陆浅斟的脸色更加凝重了。

“那……我……到底是谁?”

这个富有哲学性的问题早就在千年前就有古人自问了,但是几千年来,这个问题呗问了无数多便,但是一直无法找到答案。

我到底是谁,我从哪里来,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而今天陆浅斟问出的这个问题,则更有现实意义,她就像是一个得了失忆症无家可归的小孩一样,我第一次在她向来清净的脸上,看到了一种惶恐。

“恩……我有个想法。”在一旁听了许久的陈烟忽然说话了。

我们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她,示意她说。

于是陈烟说道:“也许,有人早就知道夏远是神邸,那么,那个人想让夏远永远无法接触到魔法,直到另一个神觉醒,吞噬掉毫无还手之力的夏远。但是浅斟的出现无疑是个变数,你把魔法带进了夏远的世界里,想必夏远以他天生的资质学的肯定很快,而那个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要切断你们之间的联系,抹去你们之间的记忆。只是那个人没想到,另一个神迟迟不能觉醒,而之后又发生了很多变数。”

“那会是谁做的呢。”陆浅斟问道。

我和陈烟对视了一眼,忽然灵光一现,闪过了一个不可能的人的名字,然后我看见陈烟眼睛也微微一亮,我们这一眼,竟然有些心照不宣,我还在犹豫该不该说的时候,陈烟已经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或许……是你师父。”

“我有一个假设。”我说。

“什么?”

“在很久以前,我就想过,我那段记忆实际上是与你师父的笔记是冲突的,你师父在笔记里说,当时的我们是没有任何交集的,而且显然,他也很密切地关注着我们。但是很奇怪,之后的我们几乎每个放学都会走到一起,你师父不可能没有发现,或者,他抹去了我们的记忆,并且日记里也没有提到这个事情,是想隐藏什么。可是他到底想要隐藏什么呢。”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或许,当时你的师父和还在成长中的神邸建立了某种约定,只是之后,神邸背弃了他,还将他追杀,直到那天在桥下我碰到了你奄奄一息的师父,他才决定将最后的希望的希望留给我。”

“有可能。”陈烟附和道。

陆浅斟说道:“那你又怎么证明你的记忆是真实的呢。如果叶舒云是那个幕后的神。那么她既然可以抹去你的记忆,当然也有给你一段崭新记忆的能力。”

我无法做出解释。但是我说:“因为……我愿意相信。这么美好的记忆……你不愿意相信么。而且,现在我们也没有太多选择了呀。”

我满怀希望地看着她,说道:“既然没有选择,为什么不试试看叶舒云提供的方法呢。浅斟,你愿意陪我去世界各地走走么…………”

这段沉默是无比的漫长,就像一个人走进了一条孤单苍老的街道,从头到尾都没有边际,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但是内心却无比希冀地想要听到一个声音响起。

但是世界是如此的安静。

这样的沉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仿佛风声树叶都那一刻静止。

陆浅斟看着我,我与她对视。

然后漫长的时光里响起了一个声音。

“不愿意。”她回答的直截了当,仿佛刚刚的沉默只不过是一个没有终了的前戏而已。

我失落道:“是么……”

“为什么不愿意呢。”我有些不甘心。

陆浅斟回答道:“因为我不喜欢你,而且,你身边有太多女孩了。”

“你是在……吃醋?”我不知死活道。

陆浅斟面色一寒,说道:“你再说一遍。”

我没有再说。

想了想,我又试图争取一下:“浅斟,那我能想办法让你喜欢我么。”

“不能。”

“那时候我给你了一个草圈戒指,你也收下了。”

“不论你这段记忆的真假,但是那时候的我可能太懵懂了。”

“那时候我说喜欢你,你也喜欢我。”

“我说了,那时候的我们都太小。”

“可是那时候你既然可以喜欢我,为什么未来就没可能再喜欢我呢。”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别这么纠缠了好么。”

“因为我喜欢你啊。”

因为喜欢,所以纠缠。

我真诚地看着她,尽量让自己的眼神变得情真意切。

我做着最后的争取:“如果说……浅斟,你实在是不喜欢我,那也没有关系啊。”

我说道:“这件事情我们一起做了这么久了,现在马上要面对那个终极了,我们总不能半途而废吧。这样也不是你的性格呀,对么。”

陆浅斟说道:“我不会放弃的。但是……”

“但是你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线索都丢失了。这是叶舒云给我们提供的路。假设叶舒云真的不是神邸,而且她知道神邸到底是谁,那么,这是我们唯一的路了呀。”我说道:“浅斟,所以,看在我们这些天一起努力奋斗的分上,你就答应我好么。”

“不好。”

她两个字又把我的一大段话彻底驳回了。

我无奈地看着她。她冷漠地看着我。

过了好一会儿,那种北极冰川般的冷漠才在她眼中缓缓地融化。

她说:“我……我可以想想。”

第三十章

夜深了,清冷的月光照在古竹斋的屋瓦上,我夜里失眠,出了房间便去外面走走,微凉的夜风驱散了夏夜的闷热,夜虫轻鸣,蝙蝠振翅,庭院中投下森森的竹影,随着风轻微地晃动,像是一幅有生气的水墨画。

我脚尖踩着脚尖漫无目的地走在月色空明的庭院里,抬头望见四合的楼瓦,心念一动,运转魔法,跃上了屋顶。

古竹斋的屋顶显得无比古老。依旧有最原始的房梁和青瓦,我坐在屋脊上眺望,明月当空,远处的城市燃烧得就像是一团明亮的篝火。

我看着月色和连绵如霜的月光,仿佛那些古装剧里一般。

接着,古装剧变成了鬼片,因为我身边突然多出了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腰细腿长,美不胜收。

我悚然一惊,侧过头看,看到陈烟一声白裙坐在我的身边,夜色下是她清丽的侧脸。

“陈烟,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也睡不着么。”

“人总是有些烦心事的。”陈烟冲我笑了笑。

我错愕“你有什么烦心事啊。”

“我自己都不知道,反正就是睡不着。你不是也睡不着吗。”陈烟忽然笑道:“是不是在想陆浅斟啊?”

我脸微红“没有啊。”

“还说没有。”陈烟戳了戳我的脸颊,指着一间屋子说道:“你心爱的女神现在在那里睡觉,要不你偷偷潜进去,然后……”

“陈烟姐姐,虽然上次我那样对你,但是你也不要一心想我死呀。”

陈烟撇了撇嘴,说道:“希望有一天你能打到陆浅斟的屁股啊。好想看那样的姑娘被人打。”

“你这样的话被浅斟听到了你就完了。”我心里暗想,如果她知道我曾经打过陆浅斟屁股,不知道会怎么想。

陈烟笑道:“她在睡觉,不会知道的。”

我看着她,忽然心血来潮想炫耀一下曾经打过陆浅斟屁股这件事情,我说道:“陈烟,告诉你个事情哦,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你千万不要告诉浅斟我告诉过你!”

看到我一本正经的样子,陈烟微微一愣,然后也无比正义地看着我,信誓旦旦道:“你说吧。”

我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说道:“其实啊,我以前打过……”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不能告诉我呀?”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和陈烟惊恐地对视了一眼,无比绝望地回过头。

陆浅斟站在月光下,美丽得不可方物。

“你说啊。”陆浅斟神色平静地看着我。

我哑口无言,用求助的眼神望向了陈烟,陈烟哪里管我的死活,只是笑着对陆浅斟说道:“浅斟呀,这么晚还不睡呀,是不是也失眠了呢。”

陆浅斟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出来走走,正好看到上面有人,就上来看看,没想到你们两个还深夜幽会。”

不顾我们的尴尬,陆浅斟顿了顿,对陈烟说道:“小烟姐姐,我刚刚听你说,你想别人打我的屁股?对吗?”

陈烟心如死灰地看着她,连忙摇头说道:“浅斟,你听错了,你一定是听错了!”

陆浅斟微笑着看着她,摇了摇头。

陆浅斟也顺势坐到了陈烟的身边,陈烟苗条的身体下意识地向我这么挪了挪,陆浅斟拖着下巴微笑着看着她,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雪白羔羊。

陆浅斟微笑道:“该当何罪?”

陈烟小巧的脸因为紧张和害羞而变得有些泛红。我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看着她,还用胳膊肘碰了碰陈烟,说道:“烟姐姐,发什么呆呢。问你话呀。”

陈烟看到我这样就把她出卖了,又羞又气,狠狠瞪了我一眼,而我则是饶有兴致地报以微笑。

“哎呀,浅斟,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说了好不好。”陈烟连忙服软道。

陆浅斟怜爱地摸了摸陈烟长长的黑发,说道:“烟姐姐,虽然你比我大,但是背地里说别人是不好的。坏姑娘是要被惩罚的。”

“浅斟,别这样嘛……”陈烟用一种祈求的目光看着她,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如果是我,我一定心软了。

可是陆浅斟却是不为所动,只是轻笑道:“那我要怎么样呀。”

“浅斟……我们是好姐妹呀。”陈烟说道。

“哦?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呢。”陆浅斟问道。

陈烟微微一愣,连忙说道:“当然浅斟是姐姐,小烟是妹妹啦。”

“烟姐姐,你又不诚实哦,明明你比我年纪大。”陆浅斟微笑道:“不诚实的孩子惩罚是要加倍的哦。”

陈烟一听这话,原本就白嫩的脸上又苍白了几分。她半张着口,有些绝望地看着陆浅斟。陆浅斟眨了眨她好看的眼睛,又转过头望向了我。

正笑盈盈的我对上这目光,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夏远,你刚刚想对陈烟说什么秘密的事情,还不能告诉我。”陆浅斟说道:“快说吧。不然等会就跟着陈烟一起挨打吧。”

陈烟同情地看着我。我也不知道该作何解释,因为解释都是空的,肯定瞒不住陆浅斟。

陆浅斟看我不说话,便摇了摇头说道:“你也别想理由了。和陈烟一起挨罚吧。“

陆浅斟站了起来,宛如女王般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冷冷地说道:“你们两个都趴下,把屁股撅起来。”

我们面面相觑,这么丢脸的事情谁愿意先做啊。

“比较迟的那个人要多挨五十下打哦。”陆浅斟继续说道。

听到这个,我们如坠冰窖,不过陈烟毕竟是女孩子,脸皮薄,而我眼疾手快,听到了这句话之后毫不犹豫地趴了下来。

陈烟看到趴在屋顶上的我,有点傻眼了,但是她此刻再反应过来过来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泪眼婆娑地看着陆浅斟,宛如一只小猫咪。

陆浅斟面色冰冷地看着陈烟,说道:“你自己慢了,怪不得别人。乖乖趴下把。”

陈烟只好也趴在我的身边,乖乖地撅起了屁股。想必在我不在的日子里,陈烟也是经常被陆浅斟欺负。只是那些欺负都只是点到为止,而且,这次身边还有另一个男生,这样就显得无比害羞了。

“夏远”

陆浅斟忽然叫我名字。

我警觉地应了一声。

只听陆浅斟缓缓说道:“你来打陈烟屁股吧。”

“什么?”我和陈烟异口同声地惊讶道。

“听不懂我说话么。我让你来打陈烟屁股。”陆浅斟说道:“你不喜欢烟姐姐这样的御姐型美女么,还是更加喜欢柳雪瑶一点呢。”

我不知道做何答复,木讷地看着她。

陆浅斟也没有追问,递给我一根鞭子,蹲下来,轻轻拍了拍陈烟柔软的屁股,说道:“烟姐姐,惩罚要开始了哦。”

陈烟的身材纤细苗条,配上好看的瓜子脸和动人的眉目,再加上她喜欢穿一身简约的白裙,更加使得她的美无比纯粹。此刻这个宛如漂亮学姐般的姑娘正跪在地上,微微撅起屁股对着陆浅斟。

陆浅斟笑着拍了拍,还用手揉捏了几下,陈烟面色微红,忍受着陆浅斟的羞辱。

接着,陆浅斟把鞭子递给了我。说道:“你不是很喜欢这个类型的么。”

听到这里,我和陈烟都感到了无比的尴尬,我想要辩解,可是对上她清冷的眼神我又觉得无比寒冷,只好忍气吞声。再加上这对于我也是占了便宜啊。倒霉的人是陈烟,所以我也很快释怀了。

我假惺惺地对陈烟说:“对不起哦烟姐姐,我要打你屁股了。痛的话你说出来。”

陈烟嗯了一声。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陆浅斟一眼,然后取过鞭子,对着陈烟撅起的浑圆屁股挥下,那个雪白细腻到几乎完美曲线的屁股在嗖的一声中便埃了一记鞭子。

“啊。”陈烟轻轻呼痛。

“打重了么。”毕竟我与陈烟都是被威胁者,我还是很同情她的。

陈烟弱弱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能不能轻点。”

陈烟既然这么说了,我自然要轻点,我第二次挥舞起鞭子时,耳畔响起了陆浅斟的声音。“你要是真的轻点的话,把鞭子还我吧。你一起趴着。”

听到这句胆战心惊的话,我果断只好牺牲陈烟了。

“嗖”“嗖”“嗖”

我连续挥下了三记鞭子,鞭子触及到陈烟柔软的臀肉的时候,会陷入,然后又被那极富弹性的股肉所弹出,可以想象,她雪白的屁股上应该已经有了三道红色的印记了。

我看了看陆浅斟的脸色,她完全没有叫我停手的意思,我就只好继续打。

刷刷几下抽打在陈烟的屁股上,陈烟臀肉颤抖,身体也隐隐有些无力而难以支撑。

“烟姐姐”

陆浅斟走到陈烟身边,蹲了下来,怜惜道:“以后你不准说我坏话了哦,我也不舍得打你啊。只好让他打了。你要恨就恨他吧。”

我一呆,陆浅斟一句话就直接把罪名给了我,我的鞭子停在半空,挥也不是不挥也不是。没想到听到这句话,陈烟还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一脸愤恨的看着我。

看到陈烟这种表情,我有些无法忍受。

“咻咻咻”

鞭子划破空气,落在陈烟浑圆的屁股上,陈烟猝不及防地发出了几声痛苦的叫声。

我不尽兴,索性丢了鞭子换成手打。

“啪” “啪” “啪” “啪”……

我对着她白裙包裹的娇臀快速地拍打着。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畔。

陈烟也自知理亏,只好默默承受我的拍打。

这种快速的拍打之下,我无法去享受那种诱人的手感,而陈烟却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一波又一波痛意和羞辱。

而我又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

终于,在一旁的陆浅斟也看不下去了,制止了我。

“夏远,住手吧,别打了。”陆浅斟说道。

我只好乖乖停手。

陆浅斟把我推离了陈烟的身边,她修长的手指如同揉面团般揉动着陈烟的屁股,说道:“烟姐姐,还是让我来惩罚你吧。”

本以为脱离苦海的陈烟却发现自己又掉入了地狱,欲哭无泪。"

“好浅斟,你就放过小烟吧。我真的不敢了。”陈烟梨花带雨道。

陆浅斟掀起了她的裙子。夜风吹过她的大腿,凉飕飕的感觉蔓延而上,一直到大腿根部。陆浅斟慢条斯理地掀起了陈烟的裙子,一直推到了腰间。

陈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裙子被掀起来,露出了微红的屁股,而一旁还有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羞愤欲绝又不好发作。最后只好向陆浅斟求饶。

“浅斟姐姐,你饶了烟儿吧。烟儿真的不敢了。”

“浅斟姐姐,我错了。”

“浅斟姐姐,啊……啊,别打了。”

“别……别摸那里啊。”

“啊……浅斟……浅斟姐姐……饶了烟儿吧。啊……嗯……”

“呜呜……浅斟,你别这样欺负我啊。”

“嗯……啊……住手啊浅斟,不要……”

“啊……痛,浅斟饶了妹妹吧。”

我在旁边注视着这香艳而凄惨的一幕,一道道红色的印子浮现在陈烟的屁股上,陆浅斟掌起掌落,噼啪的声音随着陈烟的哀声求饶叫唤连绵响起。

“浅斟,算了吧,别打了。”一边的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陆浅斟顿了顿,竟然真的停手了,温柔地帮陈烟把褪到腰上的裙子缓缓落了下来,盖住了那伤痕的屁股。

“烟姐姐,以后不许说我坏话了哦。”陆浅斟柔声道:“不然我还是会惩罚你的哦。”

“嗯……”陈烟有些哽咽道。

陆浅斟爱抚着怀中的陈烟,把目光移向了我,冰冷道:“接下来就是你了。”

“啊?什么?”

我心知不妙,正想找理由开脱,可是没想到陆浅斟毫不讲理地一把拉住我,把我放在膝盖上,时隔多日,我再次尝到了那七天被陆浅斟逼着修炼时候所受到的屈辱。

泪眼婆娑的陈烟看到了这一幕,竟也咯咯地笑了起来,枉我刚才还为她求情。

陆浅斟把我架在她与陈烟之间。对陈烟说道:“烟姐姐,我们一起打吧。刚刚他还狠狠打过你屁股呢。我们一起来报仇咯。”

陈烟破涕为笑,捏了捏我的屁股,说道:“刚刚你是怎么打我的?

“我刚刚还给你求情呢。”

“哼。”陈烟好不讲理地哼了一声,对着我的屁股一记猛打。

恐怕那天之后,陈烟就对我怀恨在心,一直想要欺负回来,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如今在陆浅斟的帮助下,她终于完成复仇了,而此刻的我又只能认栽了。

“啪” “啪” “啪”

陈烟素手挥落,掩着嘴咯咯地笑着,不停地对着我的翘臀进行着凌辱。

我撇了撇嘴。说道:“烟姐姐,你就不怕我以后报复你嘛?”

陆浅斟听到这句话,微微动怒,掌化如刀,一记拍下,一记无比清脆的声音在我屁股上响起,皮肉的碰撞无比响耳,剧痛蔓延扩散至全身,我有一种屁股此刻已经皮开肉绽的错觉。

一旁的陈烟看到这一幕眉头微皱,心想刚刚浅斟对自己下手果然留情了。

两个人随即又扒下我的裤子,我拼命挣扎,只不过被摁住了手,只能是徒劳了。

月色当空,两个美女杀猪般不顾形象地肆意虐待着我。

我躺在坚硬的房梁上,全身都有些麻木,我木讷地看着她们两人,觉得无比煎熬。

夜,还很长。

第三十一章

我醒来的时候是趴着的。

这比我之前受到的任何一次刑罚都要来的严重。不过浅斟如此恶意地对待我,难道她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么,那么叶舒云给我的信真的只能作废了么。

或者,还能找别人?

可是,如果找别人的话,还能找谁呢。

我陷入了苦苦的思考之中。而身后依旧的伤痕将我灼烧得有些难以思考。

陈烟帮我熬了一碗粥,放在我的床头。

我捧起瓷碗,觉得心理有些回暖,看着陈烟如同邻家大姐姐般的善良神情,我也有些释然了。

“其实浅斟对你挺好的,你也不要不报一点希望啊。”陈烟劝说道。

“难道这碗粥是她煮的?”

“你想得美。”

“她哪里对我好了呀。”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之,她还是挺关心你的,可能是因为一些原因不能表露出来吧。”陈烟说道:“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我的错觉……所以……小远,你还是先喝粥吧,别凉了。”

我有些无奈地看了看她,捧起了粥。

吃过早餐,陈烟扶着我下了床,刚出门就看见了陆浅斟经过。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呀。”

“有劳陆浅斟姑娘挂心了,我还没死。”

陆浅斟白了我一眼,说道:“以后也别打打闹闹了,毕竟我们还有正事要干。”

“正事?可是我们一点头绪都没有啊。”

“你没有头绪,不是我们没有头绪。”陆浅斟纠正道:“上次我就对你说过,我有线索。”

“可是你有线索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难道……这么多事情下来……浅斟还是信不过我么。”

陆浅斟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信得过,信不过的问题。”

她没有再多进行这个话题,只是对我说:“你帮我去问问沈安然,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发现,她是个有大智慧的人,我相信她能给我们提供帮助。”

“好,我改天去问问。”

“事不宜迟,今天就去。”陆浅斟郑重道。

“好,我等会就去,你要陪我去么。”

“你一个人就行。”陆浅斟说道“我还有些其他事情。”

“好吧……”我还是有些失落。

…………

下午,我找到了沈安然,她在办公室里午休,躺在椅子上,手中紧紧握着那蓝色的宝石,那是苍穹之砂,从天际落下的神物。

每次看到这个东西,我都有种隐隐熟稔的感觉。

或许这个东西……本就应该属于我的?

看到我进来,沈安然睁开了眼,微笑道:“事情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关于为什么你做完了任务却依旧是个凡人的事情啊。”

“毫无头绪。”

“如果没有头绪的话,不妨从这两个角度想,”沈安然说道:“有可能这个预言有错误,还有可能是,雪月烟云四个人中有错误。”

“那如果是后者,谁最可能是错误的呢。”

“叶舒云。”沈安然不假思索道。

“舒云么……”我有些伤感,忽然,我想起了舒云的信。连忙取出给沈安然看。“这是舒云师父给我的信,你看看。”

沈安然接过信,认真地读了起来。

读完之后,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收好了信,用手撑着头,看着那颗苍穹之砂,似乎有些苦恼。

“或许,我们都想错了。”沈安然苦笑道:“或许,都错了,都错了。”

她的语气像是梦呓。我听不太懂。

夜色阑珊,城市的灯火荧幕永远万千色彩的绚烂,仿佛每一页都在为来玩的路人激烈地成开着,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形单影只的样子和泛滥而刺激着人眼球的各色灯火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这些纵横的街道我从小到大走过了无数遍。

但是我还是觉得不熟悉。

沿着这条街一直往前就是广场,广场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屏幕,屏幕上一直播放着各种新闻或者娱乐节目来取悦来玩的路人。

广场的边缘有许多树花灯,上面用水晶玻璃的小灯结连着,开枝散叶便如孔雀羽毛一般。

忽然,我神色一亮,一颗斑斓如圣诞节的花树下,站着一个美丽的少女,夺去了整棵花树的光彩。

“柳雪瑶。”我对她招了招手,喊她的名字。

柳雪瑶靠在树上,看着大屏幕上的节目,听到我喊她的名字,微微一愣后,目光四下打量了一番,才注意到我。

我跑了过去,问她:“你在看什么呀。看电视不能回家去看么。”

她看了看表,对我笑了笑,说道:“夏远,你果然是个忘恩负义的凉薄人。”

我一惊,问她何出此言。

她解释道:“你还记得两天前,你是怎么答应周念心的么,你说一定会看她的节目的。”

“啊?对哦。”这两天的事情让我有些烦心,早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也难为柳雪瑶还记得。

“那我们赶紧回去看呀。”

柳雪瑶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她指了指大屏幕,无奈地输了口气。

我顺势望去,很快,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周念心。

“现在是北京时间二十一点整,为你带来的节目是:约会新秀,近期,A大新闻系系花周念心参与主持我们的节目,引起了巨大的反响,今天,我们打算为她做一期特别节目,现在有请周念心小姐上台来给我们讲一讲她的学习经历和心路历程。”

随着主持人的介绍,穿着淡黄色得体衣衫的周念心带着甜甜的微笑走上了台。

她开始做着自我介绍。我和柳雪瑶都聚精会神的看着。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身边的人上这样的节目,难免有些新奇。

“大家好,我叫周念心,是A大新闻系毕业的,大家可以叫我月月。”周念心甜甜道。

主持人有些奇怪地问,“为什么要叫你月月呀。”

“嗯……”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我朋友都这么叫我的,因为我高中的时候父母离了婚,法院把我判给了我的母亲,后来我母亲改嫁后,我母亲不想被过去连累,就要我改名字,本来我名字里是有月的,当时周围的朋友叫我月月。”

“没想到我们的新秀主持人周念心还有这样的经历呢。那么月月,当时的事情对你有很大的影响吗。”

“其实也没有啦,我还是很为家人的着想的,如果我的名字会让我母亲勾起痛苦的回忆的话,我愿意去改变自己。”

“月月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呢。”主持人笑道:“那我们接下来进行第二个环节……”

…………

我和柳雪瑶对视了一眼。

我想起了某件事情,瞳孔有些不自主地收缩。

柳雪瑶显得无比惶恐,她看着节目,仿佛看到了魔鬼。

第三十二章

早就应该怀疑的啊,早就应该想到的啊。

我想起了那个老人的画像,画像上的人便是周念心的啊。可是当时我们以为老人只是画错了,周念心的名字里根本没有月,而且周念心也不具备任何魔法,而没有为这件事情去刨根究底。

甚至,我在意识到周念心的男朋友就是那个多次暗杀我的人的时候,我也没有去怀疑。

如今,她身在北京,我如果要赶去北京,至少需要两天才能找到她,但是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两天,已经来不及了。

这个世界的黄昏已经隐隐垂下的帷幕。

“怎么会这样……”柳雪瑶喃喃道。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所有的努力就差一步就能实现,如今全都付之东流。

“还有一个大问题!”柳雪瑶忽然抬起头看着我,神色冷冰冰的。

我警觉了起来,认真听她说。

“如果周念心是月,那……夏月可是谁?”柳雪瑶问的方式有些毛骨悚然。

我感到有些害怕,但是更多的是不解,我回答道:“月可……是我的姐姐啊,这只是我们单方面对她的误会啊,还连累了她受了这么多罪。”

听到我的话,柳雪瑶神色微微放松了下来。

“还有个大问题……还有个大问题……”柳雪瑶有些疯癫地喃喃自语了起来。

我疑惑地看着她。

她坚定地看着我。

可她再也没有多说,只是轻轻叹了口,说道:“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断在这里,如果想要进一步,就必须去北京找周念心。我们现在哪里有这样的时间这样的精力啊。”

我无奈地垂下了头。

“难道就这样……放弃了么。”我叹息道。

“放弃?”柳雪瑶抓住我的肩膀,说道:“你那天是怎么样对我说的?如果有神挡在我们面前,那你一定拔出刀剑打败她,可是你现在的样子呢。一脸垂头丧气。你凭什么给我们希望,你凭什么去拥有希望。”

听着她的话,如果换成是平时的我,一定会无比地愧疚,自责,想要去寻找方法补救。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我却平静的出奇,那种平静不是六月湖水般的平静。

而是一种纯粹的平静,像是雪山上万年的寒冰,无论多大的风都不能在冰面上吹起一丝涟漪。

最近发生的事情如同涓涓细流以无比清楚的条理在我脑海中流过,所有事情按着时间的线索一个个陈列开来,组成一张巨大的网,我快速地思考着,分析着,计算着。

柳雪瑶静静地看着我。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久。

屏幕上的节目也黯然结束了,广场上的人流也渐渐稀疏了。

我想,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那些事情很荒诞,很奇怪,甚至让人不敢相信,但是我觉得,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我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面对柳雪瑶。

“柳雪瑶,其实你知道谁是神邸对吧,或者,你就是那个神邸。”

这句话不是疑问句,因为语气太过平静,平静地让人窒息。

而听到这句话后的柳雪瑶,也敛去了一切表情,显得那么平静,同样地让人窒息。

“你为什么要怀疑我。”

“你不该怀疑我。”

“你凭什么怀疑我。”

“如果我真的是神邸,你现在已经死了你知不知道。”

“你就是个蠢货你知不知道。”

“你还说会保护我们,你拿什么保护啊。你个怂包!”柳雪瑶的语气越来越激动,浩大的夜风滚过中央广场,将她的裙裾卷得翻飞,苍红色的叶子宛如漆黑的墨水洒过,她挥袖直指哪个已然黯淡的大屏幕。

大屏幕上的节目早已过去,换成了一个播报新闻的节目,那个节目便是柳雪瑶的背景,节目里一板一眼的腔调显得那么正经,而巨大屏幕下的柳雪瑶,周围仿佛覆着一圈浅浅的光环轮廓,像是一枚娇小而桀骜的古典音符。

“你去找她啊,你不是知道真正的月是谁啊,你去北京找她啊,你为什么不去,你以为来不及了?希望你日后不要为今天的迟疑悔恨。”柳雪瑶身体的力量难以抑制地波动起来,她身边的装饰树发出轻微的颤抖,深紫色的小星星和鲜红的点缀花朵一片片地从树上震落下来,宛如一片片凋零的蝴蝶,折碎了脆弱精致的粉翅,无助而单薄。

“你不去找她也就算了,还在这里疑神疑鬼做什么?”柳雪瑶愠怒道:“谁给你推理的勇气和信心?我是神邸?你全家都是神行了吧!”

“雪瑶。”我终于承受不住柳雪瑶一波又一波的质问,主动动摇了。

可是我觉得我的判断没有错,难道她这样只是为了虚张声势,利用这种方式来博取我的信任么。可是真的不像啊。

她身后的屏幕越来越黯,一个一个频道走马观花般跳走,广场的大钟开始发出苍古的鸣叫,柳雪瑶因为说话太过用力起伏着酥胸,我望着她,她看着我。我决定还是问出心理那个最大的问题。

“可是我有一些问题。我还是要问你。”我神色坚毅地看着她。

“我不想回答。”

“如果你不回答,那我没有办法相信你。”

“你相不相信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神啊,你来杀我啊。”

“雪瑶……”

巨大背景下柳雪瑶小巧的身姿仿佛随时会被风吹走,她在风中曳舞摇摆,像是一片枯枝上的残叶,可是无论再大的风也没有将它吹走,一如此刻摇曳风中的柳雪瑶。

“我相信你不是神邸。”我说道:“可是你一定知道谁才是,对不对?”

“我不知道。”

“那是谁告诉你:雪月烟云,终随夏远这八个字的。”

“我不是以前就和你说过么,我恰好也有一张纸。”

“那你把纸拿出来给我看看。”我尽力平复自己的心绪,在我心里,我当然是愿意她能拿出来打消我的疑虑,但是我觉得,她就是在骗我。

果然。

柳雪瑶不再动怒,她有些惊疑地看着我,蹙眉道:“还有呢,把你想问的都说出来吧。”

“你其实早就周念心是那个月了对吧,上次我和姐姐与周念心聊天的时候,她说,她的男朋友本来一直都很好,直到有一次去二中见了他的表妹之后,他开始变得暴躁,仿佛被偷走了一切美德。”我说道:“而你就是他的表妹啊。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而且和你见面的时候,我太过相信你了,你说你有一张纸,记载着雪月烟云,终随夏远,因为这和我们得到的信息太过契合,所以我也没有任何怀疑,现在想来,你根本没有那张纸,那句话,应该是神邸告诉你的,而你自始至终都是她放在我身边监视我的一枚棋子吧?”

“而且今晚,你仿佛知道我会来到这个广场一般,你早早地在这里等我,就是为了让我看到这个节目,一切都在你的预期之中。接下来你们就要慢慢击溃我的心性,直到我再也无法成为那个神邸的威胁。对么。”

柳雪瑶不再惊疑,也不再微笑。

“是又怎么样。”

“不能怎么样。”我苦笑道。“我也是神啊,为什么不能与我合作呢。”

“你能干什么?”

“那个神给你许诺,我也一样可以给你啊。”

“你给不了我。”柳雪瑶笑道:“你看,你很聪明,也猜到我有问题了啊,你现在可以拔出你的刀杀掉我了呀。当然,我没说过我不会反抗。”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我不服。”

“那天学校的天台上,你也不服,但是我能打到你服。”

“哈哈哈哈哈哈。”柳雪瑶疯狂地大笑,她夕阳般的长发在夜色中迷乱起舞,像是上古时期围着篝火舞蹈的精灵。

“夏远,你真的以为你打的过我么,我一直在隐藏实力啊,得到了神的恩赐的我,和你这个丧失了力量的废物完全没有较量的意义。”

我皱着眉头看着她。因为我能感受到一股磅礴的力量在她体内疯狂攀升。

宛如暴雨过后向阳生长的花草,拼命吮吸着一切阳光雨露,疯子一般节节攀爬。

云破月开!

柳雪瑶头顶上空,夜云消霁,一轮明月宛如苍白的眼睛,洒下淡淡的清辉。

“神邸赐我以自然,赠我以永恒,许我以仙骨,报我以长生。”

柳雪瑶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低沉,宛如金属凿开般迸发出一个又一个的字节,如刀割般划开我的听觉,那道声音空洞得非人。

“而你,何德何能?”

柳雪瑶看着我,裙裾张扬,长发猎猎,如月下之鬼。

清幽月色流淌而下,如同垂天的瀑布湍急下而,越流越急,到最后就是对着柳雪瑶的头顶淋漓贯下!柳雪瑶伸手向上一抓。一道光芒自她掌心跃出,抓出了犹如实质的月光,漫天清辉变得无比寒冷,那一刻,她单手支天,掌间连着苍穹皓月。强大到不可思议。

“看到了吧,这就是力量啊。”柳雪瑶望着我。发出嗬嗬的冷笑声。

亦鬼亦神的她仿佛身在另一个位面与我隔空间而望。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柳雪瑶会突然变成这样,前一刻还谈笑风生的女孩,下一刻就是要吞噬你血肉的厉鬼。

为什么?!

柳雪瑶欣赏着我的表情,我的痛苦惊疑恐惧让她为之足蹈。

我知道我无法抵挡这种力量,但是我还是不解,神有能力赐予她如此神力,为什么不能直接来杀我?还要如此大费周章。

“我还想问个问题。”

“为什么神不自己亲自动手,她可以赐予你这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不能直接来杀我。而要借你的手。”

柳雪瑶笑道:“告诉你也没关系呀,神现在和你一样,也是不完全的,她能沟通天地,借我力量,但是她自己也不过是普通人而已,不过,只需要一个契机,我们就是真的无所不能的存在了。那个契机很快就要到来了哦。”

“那你能告诉我,神到底是谁么。”我问出了最后的话“我现在也难以逃掉了,我想在死之前知道神邸是谁。”

“我读书的时候看过很多动漫和电影,所以我知道,要杀人的时候是不能和他聊天的,因为聊着聊着就会发生很多事情,所以我不想回答你,所以你要死。”

天地月色凝于一手,手中月色凝成一剑。

一剑之后,世间便可能再也没有我了。

但是我知道我一定有变数,早在刚刚与她交谈之际,我就推测过了,我的命数绝不会绝于此,所以我相信,一定有变数,即使那把剑强到毁天灭地,强到匪夷所思。

然后变数到了。

一个清冷无比也曾经让我魂牵梦绕的声音在此刻响起。

“柳雪瑶,你懂什么力量?”

“你根本对力量一无所知。”

那道堪称无敌的剑被硬生生地斩碎,陆浅斟挡在我的身前,衣衫有些破碎,嘴角还残留着鲜血。

当命运走到绝境的时候,你们是不是也希望能有一个曾经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女子,斩碎你身前的剑挡在你面前,那一刻她的背影,便是整个世界的正面了。

“陆浅斟,你为什么会来?”

陆浅斟有些虚弱道:“那天夜里,你不该来古竹斋找陈烟,那样,我也不会怀疑你。”

“为什么?我留下什么破绽了么。”柳雪瑶努力回忆起那天的细节,但是她可以确信,自己没有留下丝毫的漏洞,可是为什么她会这么说。

“本来以为,那天来的人会是那个神邸,但是当我猜测到神邸真正的身份以后,我觉得时间对不上。”陆浅斟说道:“然后我瞬间就明白了,原来那个神邸也不孤单,她也有帮助她的人,而能帮到她的人,自然也屈指可数。”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是我。”

“因为那一晚,你还是留下了破绽。”

“什么破绽?”

“你在那个时候来,便是最大的破绽。”陆浅斟缓缓说道:“因为那个时候的你,是最强大的你,一如这个时候的你。”

“你在说些什么。”柳雪瑶不解地笑了笑:“我修的是花草之道,花木向阳生长,白天的我才应该是最强大的我。”

陆浅斟微笑着摇头。

“或许你能骗过所有人,但是你还是没有骗过我。”陆浅斟向着虚空探出了手。

一条黑色的灵动小鱼从她食指间幻化而出,她右手触点之后,一条白色的小鱼也从如花般绽放的手印中游出。

两条阴阳鱼流转交互,隐约连成一个太极。

此上百年此下百年,再也没有比她更精通道术的少女,她是道门真正的天才,她只通一法,一法不过双鱼,可双鱼却暗含了天下。

黑色的鱼幽灵般浮起,白色的鱼仙子般起舞。

柳雪瑶目色寒冷地看着游弋的双鱼,越来越阴沉。

可她只是觉得危险,并不畏惧,因为漫天星辉还在她的掌间,漫天月色还在她的眉间,她手拥天地,又如何畏惧?又怎敢畏惧?

“雪瑶,收手吧。我知道你也是情非得已。”陆浅斟忽然柔声道。

柳雪瑶不语。

陆浅斟继续说道:“你从小就是个孤独的孩子,你讨厌孤独,你想逃离孤独,可是到了最后呢,你得到了力量以后呢,你还是免不了孤独啊……”

柳雪瑶苍凉的笑声穿透茫茫夜色:“所以呢,所以你能给我快乐吗。”

“或许不能,但是至少不会让你悲伤,你这样虽然单手便撑起了漫天星月,可是这样很累吧。”

“如果你要动手,那就尽快。别废话。”柳雪瑶不耐烦道。

我开口了:“雪瑶,我还是想问你,那天天台上和车子里,你对我说的话是真心的么。还是……只是逢场作戏。”

柳雪瑶陷入了异样的沉默,她自己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真心真意还是虚情假意谁又知道,谁又说的清楚呢,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在那天动了真心,是不是自己真的有……有那么渴望力量。

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柳雪瑶隐约有些动摇:“你愿意是真的就是真的,你不相信,那就是假的吧。别问了。”

“雪瑶,回来吧,别再为那个神邸卖命了好不好。”我柔声道:“我们把今天的事情忘了好不好。”

柳雪瑶惨然失笑:“别傻了。回不去的。”

“我刚刚说过,如果你不服,我就打到你服,就像那天在天台上一样。”

“嗬嗬嗬……”柳雪瑶咯咯地笑道“你有本事就来啊。”

她听着我的话,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笑得花枝乱颤。她一直笑,一直笑,直到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手掌间的星辉慢慢地变弱了,那轮皓月也渐渐失去了光泽。

因为她们都在不经意间被改变了。

日新月异。

这是叶舒云教过我的杀招。

“怎么会这样?”柳雪瑶终于变了脸色,她捏紧了拳头,骨节都有些发白。

“你终于还是要输的。”我笑道:“处心积虑又怎么样,得到了神的恩赐又怎么样,你终究只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啊。”

柳雪瑶有些愤怒地看着我,漫天星力不停地在她手间挣扎不安,一股奇迹般的力量从她身体里爆发出来。直冲云霄,那仿佛是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雨,想要将一切都冲洗回原来的样子。

日新月异,她想强行将他们变回最初的模样。

可是,陆浅斟不允许。

于是她广袖微扬,双鱼腾跃而出,那双鱼如此的渺小,只是一个简单的,没有生命的气团而起,可是仅仅是一个刹那,双鱼体型便暴涨开来,扩散得遮天蔽日,仿佛是一个横亘于天地间的大锁,要将柳雪瑶的努力瞬间泯灭,柳雪瑶神色大变。疾身向后掠去。

陆浅斟处变不惊,手中结印,广场瞬间变为一个囚笼,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即使是一粒至简至陋的尘埃,也无法乘风而出。

柳雪瑶娇小的身子撞上的结界,被无情地弹开,她催动星力,几个腾跃之后才稳住了身形,她有些紧张地看着拦在身后的陆浅斟,下一刻,双鱼从天而降,束缚住了她的手腕,那双鱼幻化成了黑白色的链条,将她紧紧捆住。

柳雪瑶挣扎着扭动着身子,可是她发现自己的努力都是徒劳。

陆浅斟一步步地靠近她,柳雪瑶只好无奈而痛苦地看着步步紧逼的陆浅斟,鼻间发出痛苦的嗯嗯声。

“雪瑶,我刚刚说过,你如果还有不服,那我打到你服为止。”我摸了摸她有些僵硬的长发,她怒气冲冲地看着我,却没有说话。

“这次你想去哪里呢,还是去天台呢,要不我们去主席台吧,让全校都看到这一幕好不好。”我微笑着说。

柳雪瑶神色严厉地看着我,说道:“你休想。”

“我们先带她回去吧,我还有一些话要问她。”陆浅斟说道。

我点头道:“好。”

“你们要带我回哪里?”

“你希望我带你回哪里?”我反问道。

柳雪瑶不说话。

“带她回古竹斋吧。”陆浅斟说道。

听到回古竹斋,柳雪瑶眼神中的悸意更加深了几分。

我抱起柳雪瑶,她娇软的身躯入怀,很不情愿地奋力挣扎,可是被绑住了四肢的小羊羔只有任人宰割的命运啊。

我拍了拍她的脑袋,训斥道:“安静点。”

前面的陆浅斟忽然停下了脚步,驻足抬头。

“怎么了?”

银亮的月光如同莹莹碧水流淌而下,倾泻在街头街角,美得不像话。

星星没有了阴云的遮蔽,显得无比清澈,就像小时候看到的那样。

一切宛如旧时相识,何来日新月异?

我和陆浅斟对视了一眼,心中大惊。

日新月异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人破掉了!如此的不留痕迹就破掉了我的杀招,这个人该强大到何种地步,我有些不敢想象。

“谁?”

四下无人。

然后,有人伴着一道月光缓缓浮现。仿佛她自己本身就是一道清丽动人的月色而已,她一身白裙,婷婷而立,婉约如莲。

她曾经出现过许多次,在那个夜色如魔鬼张开黑翼遮蔽天空的夜里,在那个尘埃弥漫灯影斑驳的空房子里,在那个简约精致的小公寓里……

她如同一朵朵白色莲花褶皱起来的裙摆显得如公主般动人优雅,像是一片从天际摘下的千层云,层层舒展着花瓣,而少女婷婷中央。

早在许多天前的湖畔,她在那个墓碑前想了许久,她在那个湖畔站了许久,漫天星辉映入她的眼帘,她的眼帘便是整个夜幕,可星月只是铺垫,她修的其实不是占星,那一夜,身旁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粗壮得难以围抱的古树伸出了苍老的枝干,枝干上探出了一朵小小的红花,又有一颗流星飞逝天际,划破心灵,于是大道柳暗花明。

红花很小,就像路边随处可见的一样,流星很美,但也不算太过稀奇。少女婷婷独立,却是遗世的风采。

“舒云?”我还停留在她出现的震惊里,久久难以平静。

第三十三章

我颤抖着问:“舒云……师父,你来……做什么,是想告诉我什么么……还是……”

陆浅斟也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看了我艰难地摇了摇头,她扯了扯我的袖子,示意我退后。

可我纹丝不动地站在前面,我希望她能给我一个解释。

“舒云,你来到底做什么!?”

我的声音近乎咆哮。

叶舒云看着我,那双宛如星辰般美丽的眸子里隐约可见着温情。这让我微微地有些放松,但是她说:“我来拦你。”

“什么?”

我没听清,或者不敢相信。

“今晚月色很美,你陪师父看看月亮吧。”叶舒云柔声说道。她玉手拈花,露出了一个神秘而清婉的微笑。

“师父……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呀?”叶舒云笑了笑:“小远,我留你赏月,你为什么还要问为什么呢?”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我说道:“所有人都怀疑是你,可是我一直为你辩护啊,我相信你的啊,自从那一夜,你白骨般的手穿过夜色搭上我的肩膀,我就一直相信你的啊。”

叶舒云看了看我身边的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她转而将目光投向了被我们捆住的柳雪瑶,柳雪瑶也不再挣扎,神色平静地看着叶舒云。

叶舒云指着柳雪瑶问道:“你也是一直相信柳雪瑶的呀。可是呢。”

“所以我不能相信别人,否则我的下场只是众叛亲离,对么。”

叶舒云的莲花长裙在夜风中轻轻摇曳,风带起她的发丝,吹开她的眉目,她微微闭上了,静静呼吸着微冷的空气。

我和陆浅斟盯着她,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难道,之前的一切,你都是骗我的么?”我问道。

“没有。”叶舒云回答道:“都是真的。”

“那到底为什么。”我厉声问道。

叶舒云沉默地笑着:“世间哪有这么多的为什么,为什么。有时候,只是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而已。”

“那你到底认为什么是对的,什么是不对的。”

“我不知道。”叶舒云理所当然道。

“那你是来杀我的么。”

“不是。”

“那你到底来干嘛。”我疑惑道。

“邀请你陪我来看看漫天月色,不好么。”叶舒云温和地笑道:“师父来陪徒弟赏月,不好么。”

我正想说话,忽然,我感受到陆浅斟扯了扯我的袖子,对我使了个眼色,我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她没有理睬我,把我向后拉了拉,独自走到前面,直面叶舒云。

陆浅斟说道:“你是想拖延时间么?”

“拖延时间是什么是什么意思,我不懂。”叶舒云轻轻一笑。

陆浅斟说道:“你不是神邸。”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说自己是神邸啊。”

什么?自叶舒云以那种奇迹般的姿态出场,那种宛如堪破宿命的强大一瞬间就让我以为,她就是幕后那个神。可是,陆浅斟却说她不是。而且她竟然也承认自己不是。

那么到底谁是?

“既然你不是神,那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拦得住我们?”陆浅斟问道。

叶舒云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说道:“你就是陆浅斟吧,那个道门的天才少女。今天的你很强大,甚至比你的师父还要强大。但是还不够强大。我不想伤你,夏远很喜欢你,你们现在可以一起去世界各地走走,这个世界很美好,也不会有人阻拦你们,多好。”

“那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们?”

“因为你们不能带走柳雪瑶。”

“哦?为什么?”

叶舒云用一种温和的目光看着陆浅斟,她有些随和地笑笑,说道:“小情侣去世界各地游玩,带上一个电灯泡总是不好的吧。”

“要你管啊。”陆浅斟冷哼道。

叶舒云撇了撇说道:“我当然管不了呀,爱怎么玩当然是你们的事情,可是我不能让你们带走柳雪瑶。”

“为什么呀。”陆浅斟冷冷道:“我们只是喜欢雪瑶妹妹,不会伤害她的。”

“那……陆浅斟姑娘。请赐教。”一朵红色的小花在叶舒云的掌间妖冶绽放,花开花落,人世去来,望向她掌间的一霎那,我的心魂都被摄住了,仿佛那一眼,就看到了许多年后,仿佛花开花落之间,便是更迭了四季。那花间竟然有时间的奥义。

陆浅斟也是一个晃神,但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你带柳雪瑶走,我来拦住她。”陆浅斟冷冷道。

我皱眉道:“我陪你留下来。”

“别矫情。快走,如果不想前功尽弃就快走。”

“可是,你打不过叶舒云的呀。”我惨笑道。

“你怎么知道?这么些天,你见我败过么。”

“没有。”

“那你还不快带她走啊?”

“可是你的神情出卖了你呀。”我说道:“我认识的陆浅斟永远是那个处变不惊的冰山美人,即使有时候会笑笑,但也始终淡然,可是现在的你,不一样。所以我想陪你。”

陆浅斟见我看破了她的心思,也没有再多说,她只是摇头道:“你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呢。”

我也不知道我留下来有什么用。但是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不需要理由,如果非要加一个理由的话……“我想感动你啊。”我说。

听到这句话,陆浅斟也破天荒地笑了,“谢谢,我很感动。”

我们肩并肩站在一起,坚定地看着叶舒云,此刻已然得道的叶舒云太过强大,强大到让人有些无力抵抗。但是我们始终不想放弃,而且,我确信叶舒云从来就没有想过伤害我。这一切背后一定另有原因,或许,这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或许是我们看叶舒云太过地专注了,以至于都美玉察觉到背后冒起的一丝寒凉的意味。

柳雪瑶娇小的身影在身后缓缓地浮现,她挣脱开了锁链,一缕星光从我们肩膀的缝隙间溜走,落在她的手里,便是一把匕首。

柳雪瑶要在我与陆浅斟之间做出选择,这个选择似乎很简单。柳雪瑶选择刺向了我,我感受到一股杀意宛如玄冰般破开衣衫直刺背脊,刹那间我手脚冰冷,身边的陆浅斟很快察觉到了我的意向,有些惊恐地望向了身后,锁链落在地上,柳雪瑶站在我身后,手上匕首不可阻挡。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短的时间,留给我的最后,只是去感受绝望而已。

可是我没有死。甚至没有受伤。

匕首破开我的衣衫,刀尖穿刺处,绽放出一朵美丽的小红花,红花从一个花苞状开始打开,千片万片的红色花瓣瑰丽绽放,散发出傲人生机。

我感受到了身后的变化,我转头去看陆浅斟,我在她的眼眸里看到了我背后的那朵红花。我们都认识这朵花,就在刚才,这朵花还停留在叶舒云的手掌间。

这是叶舒云的花!她的花在我身后绽放得悄无声息,却挡住了那最致命的匕首。

柳雪瑶僵硬地握着匕首,她不解,她的目光穿过我的肩膀直达叶舒云,她在问她,为什么要出手?

不对,叶舒云不是出手,如果是出手,那么以这匕首的速度,她是无论如何也来不及救我的,也就是说,叶舒云早有准备,她早就知道柳雪瑶能挣开锁链,所以花的种子也早就在我背上埋好,等待这致命一击。

一瞬间发生了太多我无法去理解的事情。

叶舒云救了我,那么她在这次事件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为什么?”柳雪瑶涩声道。

叶舒云说道:“他是我的徒弟,我当然有义务保护他。”

“我还是不懂。”柳雪瑶继续说道。

叶舒云没有回答,将目光投向了我,她说道:“小远,陪师父看看月亮吧。有些事情我没有办法帮你,但是我也不会去害你。”

看着叶舒云一如往日的目光,温暖流上心头,我也微笑道:“谢谢师父。”然后我回过头,看着柳雪瑶,冷冷问道:“你就这么想我死吗。”

“对啊。”柳雪瑶理所当然道。

“为什么。”

柳雪瑶回答道:“因为我讨厌你啊。所以我要杀你。”

“你……”

“别问了。”叶舒云打断道:“柳雪瑶也是有她的秘密,她也是迫不得已的。别逼问她了,很多事情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如果……有以后的话。”叶舒云又补充了一句。

“除了你们两个,还有其他人吗。”我苦笑道:“又或者,我身边的所有人,对我都是虚情假意,是想置我于死地的?”

叶舒云叹息道:“我也不知道,如果今天不是柳雪瑶出手,我甚至也不知道她竟然连柳雪瑶也收买了。或许你身边还有其他人吧。或许你身边这位也是个卧底呢。”

身边这位指的当然是陆浅斟,陆浅斟看着叶舒云,目光锐利如刀。

叶舒云笑了笑,“别这样看我呀,我开个玩笑而已,我知道你是好姑娘。”

“那谁是那个坏姑娘呢。”陆浅斟问道。

叶舒云说道:“你心里有了答案,何必要问我呢。”

“我知道了,谢谢你。”陆浅斟微微鞠躬。

“那你要拦着我们到什么时候呢。”陆浅斟又问。

叶舒云看了眼天上的月亮,说道:“月悬楼顶时。”

“为什么?”我问的自然是为什么要那个时候,玄冥的月色临空而照,此刻尚在头顶,离那栋拔地而起的摩天高楼还有一段距离。

这段距离或者是一两个小时,或者是很久。

“小远,你今天问了许多个为什么。”叶舒云说道。

我回答道:“心中有问题,自然是要问出来的。”

“可是世界上也有很多事情,我也无法知道答案。”

“或者只是你不想说吧。”

“随你怎么想吧。”叶舒云只是说着:“总之,现在你不能离开这里。”

“如果我硬是要过呢。”陆浅斟向前微微迈步,但是这个一步,却犹如弓弩拉开,宝剑出鞘,凌厉杀意一往无前。

“我不允许。”叶舒云强硬道:“我不会对你们出手,但是现在你们不许离开,请你不要问我为什么,以后你也许会明白。虽然现在的我,甚至不知道这个决定是不是错误的。”

“你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别问了好么。”

“那我们就在这里干等着么。”

叶舒云侧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如果你们愿意,我们可以玩游戏。”

“玩什么游戏?”

“简单的小游戏。”

说着,叶舒云白云般的长袖舒展而起,宛如长风云落,碧海腾烟,一张张白色的纸牌宛如海鸥般翔集而出,整齐地排成了一列。

“你不会是想在这个时候和我们打牌吧。我可没有这个心情。”我没好气道。

“我不太会打牌。”陆浅斟直截了当道。

我心中暗暗骂道,你说自己不会打牌,那当初那个亭子里,是谁赢了这么多把把我们三个打的要死要活,最后要不是我机智,就真的永无翻身之日了。

“我没说要打牌。”

叶舒云说着,随着她的话音,那些幻化出的白色卡牌款款排列在前面,犹如一道白色的丝带,带着花木独有的质感。

“那你想要干什么呢。”

叶舒云对着我们温雅一笑,月亮在天际缓慢地蠕动着,恰好将她一半脸颊沐浴在宛如清水般的月色里,另一半又恰好在斑驳迷离的树影中。

月色树影,美人白裙,相得益彰。

那些牌在她身前缓缓地起落,像是一道漫漫的波浪,随着风激起点滴波澜。

我们冷静地看着她,想看看她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我在数了一下这些牌,只有六张,从背面看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叶舒云手指凌空一点,仿佛要蘸夜色为墨,她素手一挥而就,在卡牌上写了些什么。

这时,夜色中跑来了两个人。

陈烟和沈安然。

她们从不同的方向跑来,但是都有些惊疑和恐惧地望着这里,仿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陈烟望着陆浅斟,沈安然望着我们身后的柳雪瑶,各自露出了不同的神色,我无暇去辨别这些,因为事发得太过突然。

她们跑到我们身边时候都有些劳累气喘了

“你们怎么来了。”她们两个的到来让我无比惊奇。

“早在十五分钟之前,我就给她们发了信息,说陆浅斟和柳雪瑶有危险,希望她们能赶到中央广场。”没有等她们回答,叶舒云就抢先回答了。“所以她们来了,看来她们还是很关心你们的呀,有朋友就应该好好珍惜嘛。”

“你到底想干什么?”沈安然质问道。

叶舒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我想请你们玩一个游戏而已。”

“什么游戏?”陈烟问道。

叶舒云面露微笑,她闭上了眼,打了个响指,于是树叶不再飘落,风也不再前进,花卉停止了绽放,唯有月亮依旧在缓慢地移动着。

世界仿佛被下达了安静的指令,没有了一丝声响。

“天黑请闭眼,杀手请杀人。”

叶舒云右手虚探,食指和中指迅捷地夹住了身前的一张牌,她夹着雪白色的卡牌在身前轻轻横划,仿佛白刃割喉杀人般。

“我们为什么要陪你玩这个无聊的游戏。”陈烟说道。

叶舒云不答。

“我们现在有这么多人,你还能拦得住我们所有人吗?”我说道。

叶舒云笑着说:“如果我没有把握拦住你们,我就不会邀请你们过来。”

“你为什么这么自信?”

“因为强大。”叶舒云直截了当道。“沈安然,你的天赋应该是直觉吧。你觉得你们能走的了么。”

沈安然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嘴唇抿成一线。

“我们可以陪你玩。”陆浅斟忽然说道。

“浅斟?”我诧异道。

陆浅斟没有多余去解释,只是说道:“既然你要玩,那就开始吧。”

“请。”叶舒云微微鞠了个躬。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我们交换了一下眼神,默默地按照规定坐了下来。我心想,我们完全可以凭借互相使眼色来很快结束这个游戏。

“玩家之间不能交流,每张牌都有感应能力,无论是眼神动作或者魔法的暗示,它感应到后就会爆炸。”叶舒云说道:“所以,请玩家们好好遵守游戏规则。”

叶舒云顿了顿,又说:“当然,作为奖励,我会满足最后的胜利者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都可以么。”陆浅斟问道。

“我力所能及。”叶舒云说道。

说着,叶舒云脸色恬淡,长袖如清风扶落,那叠牌收拢在一起,然后跌落在地上。

“每个人拿一张牌,记住自己的身份。合上牌。”叶舒云说道。

我们紧张地各自拿了一张牌,我轻轻掀起自己选的牌的一角,平民!我不知道我该不该感到庆幸。

“这个游戏有三个平民,一个杀手,一个警察。”叶舒云说道:“现在记住你们的身份。合上牌。”

我们合上了牌。

穿着白色礼裙的叶舒云收敛了所有的表情,显得无比肃穆而庄严,仿佛她此刻真的是一个裁判生死的大法官一般。

叶舒云开口了,古老而庄重又带着少女般鬼魅的声音响起。

“天黑请闭眼。”

所有人闭上了眼睛。

“杀手请睁眼。”叶舒云说道。

某一个人睁开了眼。

“杀手请杀人。”

一切都悄然无声,但是我觉得有点胆寒,闭上眼睛后便不知道情况,杀手的手指很有可能指的就是自己,但是这又不可能,我和她们的关系都匪浅,一开始应该不会对我下手吧。

周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杀手好像很犹豫杀谁,因为很久,叶舒云都没有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叶舒云说道:“杀手请闭眼。

“警察请睁眼。”叶舒云说道。

警察睁开了眼睛。

警察的任务是指出一个怀疑的角色,如果是杀手,那么法官大拇指朝上,如果是平民,那么法官大拇指朝下。但是警察不能告诉任何人他当晚所得到的信息。

过了片刻,叶舒云说道:“警察请闭眼。”

“天亮请睁眼。”

大家仿佛过了一个漫长的夜晚一样,都有些紧张地睁开了眼睛。

叶舒云冷冷地扫视了一遍所有人,我们都在等着她开口,宣判昨晚死去的人是谁。

大家都面无表情地等待着她说话。

叶舒云清冷道:“今晚死去的人是柳雪瑶。”

“为什么是我?!”柳雪瑶惊呼道。

“嘘。”叶舒云做出噤声的手势,“请遵守游戏规则。”

叶舒云继续道:“好了,现在请被杀者说一句话,只有一句。”

柳雪瑶从激动中平复了下来,她身子微微颤抖,仿佛真的要被杀手杀死了一般。

“肯定是陆浅斟,只有她最想我死。”柳雪瑶看着陆浅斟说道。

陆浅斟没有理会。

“好了,你已死亡,游戏继续,请转过身。”

柳雪瑶转过了身。

“现在按照顺序,每个人说一句话。”叶舒云说道。

柳雪瑶接下来一个是沈安然,沈安然看着大家,认真地说道:“我也认为是陆浅斟。”

下一个是陈烟。陈烟看了看我们,我捏着牌,手心都是汗,仿佛捏着的是一颗炸弹,陈烟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也许杀手就是想利用陆浅斟和柳雪瑶之间的关系嫁祸给陆浅斟呢。我认为是沈安然。”

下一个轮到陆浅斟。“不是我。”陆浅斟直截了当道。

然后到我了。我仔细想了想,昨晚没有发生任何动静。而那个犹如鬼魅的杀手就藏在我们之间,我不知道该相信谁,场间那些熟悉的人,仿佛每个人都蒙上了一层面纱。我没有怀疑的人,所以我说道:“不要再死人了,再等一晚再说吧。”

投票环节开始。

一如刚刚所说的那样,沈安然投票陆浅斟,陈烟投票沈安然,而我把票投给了陈烟,陆浅斟明白我的意思,便把票投了我。四个人各得一票,没有人需要出局。

“天黑请闭眼。”第二个夜晚开始了。

“杀手请杀人。”

叶舒云的声音幽幽地响起,杀手睁开了一眼。

这一次杀手没有思考太久便决定了目标。虽然知道这只是游戏,但是所有人都有种说不出的紧张,仿佛被指中的人,真的会死一样。

“杀手请闭眼。”

“警察请睁眼。”

警察夜里可以验证一个人的身份。这个在游戏中十分关键。

叶舒云给出了自己的答复后说道:“警察请闭眼。”

这意味着一夜又要过去了。

“天亮请睁眼。”叶舒云说道。

我们都如释重负地睁开了眼睛,虽然睁开眼看到的不是白天。广场上依旧被浓重如雾的夜色笼罩着。

接着,叶舒云又要宣判某一个人的死刑了。

“今晚死去的人是————陈烟。”叶舒云说道。

陈烟愣了一会儿,无比错愕地看着叶舒云。她是这里和其他人交集比较小的,按理说应该不容易被下手。可是陈烟今晚被杀手杀死了。

“陈烟,你现在可以说句话。”叶舒云说道。

陈烟冷静了下来,她是个无比聪慧的女子,她以及我们在场的每个人都有些明白了这个游戏的意义,这是一个局。本来我们以为,我们彼此之间会互相配合着很快结束游戏,但是事实上大家各怀心思,让游戏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那么也就是说,我们彼此之间根本做不到推心置腹,或者,我们之间还藏着一个人,那个人也想拖住我们,而她或许就是杀手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人,那么凭借我和陆浅斟的关系,这个人是沈安然无疑了。

我有意无意地看了沈安然一眼。发现她低着头,面无表情地思考。这时候,我忽然发现了柳雪瑶的异样,她背对着我们,但是我发现她身体在微微颤抖,仿佛看到了某种恐怖的东西。

但是碍于游戏规则,我不能问柳雪瑶,她是已死之人。

陈烟说道:“今夜或者是最后一夜。”

然后陈烟转过了身。

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今夜也许是最后一夜,那么或许可以猜测,她也是平民,因为如果她是警察的话,她的暗示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但是她又凭什么知道柳雪瑶是平民呢。

忽然,我心中灵光乍现,我抬头看天上的月亮,不知不觉间,它竟然要移到那座高楼之上了。

我们都陷入了这个游戏之中,反而忘记了这个游戏的真正目的,只是为了拖住我们而已!

“好了,现在你们每个人说句话。”叶舒云说道。

下一个轮到的是陆浅斟,她说道:“我认为,杀手是夏远。”

我明白她想快点结束游戏,于是我说道:“我是杀手。”

沈安然有些生气道:“胡闹!如果杀手是陆浅斟呢?”

沈安然念杀手两个字的时候刻意重读了。我明白她指的杀手有两层意思,一层是这个游戏的杀手,而另一层,则是那个幕后的神。

陆浅斟的出场过去突兀,她是突然闯入我的生命里的。一切凑巧的事情背后可能都有很深的目的。这个道理谁都知道。

但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陆浅斟会是那个神。

“好了,开始投票吧。”

我们三个人又思考了片刻,沈安然把票投给了陆浅斟,陆浅斟继续投给我,而我忍痛之下给了沈安然。

沈安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仿佛对于我的决定很失望。我不敢看她。

幸好,叶舒云的声音再次响起了:“天黑请闭眼。”

闭上眼便是天黑。

“杀手请睁眼。”

漫无边际的长夜里,杀手睁开了血腥的眼。

我仓皇地回到家时,透过窗子可以远远地望见那轮明月,它高高悬在我们城市坐高楼的尖顶之上,仿佛一个苍白的头颅。

我浑身一淋,不敢再看。我疾步走进房间里,大声喊着:“姐姐!姐姐!”

“姐姐你在哪里啊?”

我一扇扇的打开房门,客厅厨房厕所甚至衣柜里我都翻开了,没有姐姐的身影,我忽然开始慌张了起来。

刚才叶舒云的话语仿佛还在耳畔回荡。

“命消运散,至亲离散,这是你的注定。”

刚刚在第三个夜晚,叶舒云说完杀手请睁眼之后,久久没有回音,过了许久,我们试探性地睁开了眼睛,发现叶舒云早已不知所踪,地上只留下了一张牌。我翻起那张牌,上面便是那句话。仿佛她在我耳边用阴冷的声音亲口说的一样。

当时我陆浅斟还有沈安然对视了一眼,然后纷纷摊开了自己手中的牌。

平民,平民,平民!

怎么回事?我们连忙叫起了还在一边闭眼的陈烟和柳雪瑶,我翻开她们的牌,平民!平民!

哪里来的什么警察和杀手,一切都只是叶舒云在故弄玄虚,想要我们自己欺骗自己从而拖延时间而已啊。

我们自以为猜到了对方的底牌,却万万没有料到原来一切都不过是在别人的算计中而已。命运之轮太过巨大了。

陈烟忽然笑了,她晃了晃手中牌,一道火光闪过,那张牌化为烟尘,她说道:“原来我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都不过是坐井观天的蝼蚁而已啊。”

陆浅斟也笑了笑,撕掉了手上的牌,沈安然说道:“叶舒云确实是个天才,虽然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而柳雪瑶还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平民牌,百思不得其解。

陆浅斟看着柳雪瑶,目光如同寒夜里一盏孤寂的星灯一般,她冷冷道:“柳雪瑶,你还不明白么。神已经放弃你了啊。”

“不可能的!”柳雪瑶如同一只小老虎般咆哮。她伸出了手,对着天空,闭上眼睛,无比虔诚。月光盈盈流淌上她的手掌,没有丝毫的变化,再没有之前那恢弘到惊天动地的力量了。她的手再也不能勾连起天地。

“怎么……怎么会这样。”柳雪瑶忽然嘤嘤地开始哭了起来。

“雪瑶,她给你的,真的是你想得到的么。”我看到柳雪瑶无助的样子,忽然有些心疼起来,即使她之前差点要了我的命,但是我依然记得那个夜里,在车厢里,我们聊天时候的场景,那时候音乐在耳边环绕,她靠在后面,看着窗外,渐入梦乡。

柳雪瑶不语,只是哭着。

陆浅斟问道“那个人觉醒所差的最后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们面面相觑,都没有答案。但是沈安然忽然说话了,她看着陆浅斟说道:“我知道,那个神一直在找的东西。”

“什么?”我们异口同声道。

“苍穹之砂。”

苍穹之砂!那个我们都曾见过的奇异项链,据说是天上之物。

天上……

“那原本就是神的配饰啊。”

第三十四章

家里的灯全灭了,我也不想去打开,任由自己浸泡在那种漆黑的环境里,夏夜的闷热如同浪潮在身上滚过,我瘫坐在沙发上,想着事情,肌肉在衣服下无声地起伏着。

如果是平时,此刻的姐姐应该是在房间里躺着,开着一盏小灯,穿着鲜红色的睡裙在床上躺着,抱着一本书或者在看着手机,仿佛一只慵懒娇贵的猫。

但是此刻的房间空无一人,姐姐不知去向。

但我真的开始不担心她的安危了,因为……

但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我走进姐姐的房间里,她的被褥和衣裙分别放在床上,叠的整整齐齐,仿佛是一场精心安排的离别。

我颤抖着打开了她房间的灯。灯光柔和地流淌进了每一个可以照射的角落,点亮了那些星星点点的回忆,回忆之火像灯花般盛开,沾不上一丝的尘埃。

我坐在床沿上环视四周,忽然鼻子有些酸涩,泪水顷刻涌到了眼眶。

模糊了的视线里,我看见一本笔记本摊放在桌子上,那本笔记本我知道,姐姐总是神秘地在上面记一些东西,还总是不让我看。

我擦了擦眼泪,走到桌边坐下,努力平静下自己的心绪,但打开它的时候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颤抖。

翻开了第一页,隽秀的字迹映入脑海。

“小学毕业了,我考的很好,在我的努力争取下,爸爸妈妈终于决定带我去中国各地旅游,但是小远还要读书,暑假还要补习,只能寄在叔叔家了。唉,小远伤心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疼,以后我一定要补偿他呢。

不过能去游玩我真的很开心啊。每次走过不同山水的时候,我的心中都有一种奇妙的感应。仿佛我和这个世界的距离有进了一步呢。真是很巧妙的感觉啊。

暑假有两个月呢。我可以去中国好多好多地方玩。以后甚至可以去世界各地。唉。只是不能看到我可爱的弟弟和我可爱的小白熊了。”

这是姐姐的日记的开头,那个可爱的小白熊娃娃至今还躺在姐姐的床头,这是陪伴姐姐从小长大的毛绒玩具了,姐姐一直都很珍爱它。

我继续翻看着姐姐的日记,后面记录的都是这些年姐姐去各地游玩的经历,小学毕业那年,姐姐陪着爸爸妈妈去了中国了许多名山胜水,稚嫩的笔触把这些幼小的见闻一一搭配起来,形成故事。

这些故事安静而祥和,像是一个小女孩对着同伴骄傲地诉说一样。

“今天去的是黄山,山真的好高啊,不停地有云雾环绕在山腰上,也有许许多多的游客呢,沿着石阶一直往上看根本看不到头,视线的尽头是好多好多的树,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努力就一定可以攀岩到山顶的。一定可以。

爬到山腰的时候,有一块休息的地方,我和爸爸妈妈打算坐下来休息,忽然,我们遇到了一个老爷爷,那个老爷爷一直看着我,神情严肃的样子真是吓人啊,我不由想起了邻居家门上贴的门神,又不由地开心了起来,也好奇地打量着他。不过他长得太普通了吧,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我确定,到山顶之前,我就能把他忘了。

然后那个老爷爷向我走过来,对我父母说:我是个退休的美术老师,你们女孩长得很好看啊,我能为她画个肖像吗?

我爸爸妈妈听说他是个退休老师,自己的女儿又被夸奖,自然没有办法拒绝,但是我内心中却有点抵触。哼哼。

但是我还是乖乖听父母的话让他画了肖像,反正我很快就会忘记他的呀。

果然。到了山顶我就被美丽的景色吸引了,再也想不起那个老爷爷的样子。群山连绵一直到雾气遮蔽视线的尽头,苍翠欲滴。

这样真好啊,我也想学会画画,把这些记录下来呀。可是我学的是舞蹈呀,哼哼,都怪我那笨蛋弟弟。”

“可是我好想我的笨蛋弟弟啊。他一个人住叔叔家好无聊的吧。

无聊,无聊!

漂亮的景色看多了也觉得好无聊啊。这些山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啊。真想有一天,能帮他们换个样子,不,每天都要是不同的样子,这样子这个世界会很有趣很有趣吧。嘻嘻。

今天从黄山回来,住在附近的宾馆里,床好大啊,我和妈妈睡在一起,夜里的时候我偷偷跑下去了,月亮照在阳台上,哈哈,原来那些小花小草夜里不睡觉的呀。我蹲在阳台上看一个小小的盆栽开着同样小小的花,沐浴在淡淡的月光中。

真的很美啊,比我看到的,那些大大的花都要美呀。

我就这样开了好久。然后我发现,那些本来是对着月亮的花,渐渐地把经络扭曲,转向了我,仿佛我就是月亮,它们都是为我盛开的一样呀。

这样的感觉太好啦。唔……可能是因为我的名字里就有月吧。

我就是最美丽的月亮,你们都要为我盛开哦。

我偷偷爬回了床上,心里却怎么都不能平静下来呀。我听过许多关于魔法的传说,难道我也拥有魔法么,想到这里,我连忙开心地抓紧了被子。一个人偷偷地笑。”

看着月可姐姐当初秀气的字迹,我却觉得心如刀绞。

原来……一切都是在哪个时候就已经注定好了么,命运的车轮碾过每一个的生活里,将一对对人冲散,支离破碎。

我继续翻开着日记。

这与其说是本日记,不如说是本游记。上面记录着她去各地游玩的见闻和经历,笔触一点点地从稚嫩到成熟。

最近一次的大批量写日记是高考结束后的那个暑假。她说要和同学出去玩,爸爸妈妈一直很放心姐姐的,以为她只是去中国各地玩。

但是没想到的是,姐姐去的是欧洲,浓浓的西方风格的见闻铺面而来,可是字里行间却再也没有少女般的雀跃了,那些文笔华丽而忧愁,我仿佛看到姐姐心事重重地蹙起眉头,看着外面古欧风格的建筑,异域的风透过窗子吹开额头的留海,她轻轻掩上门窗,伏在书桌上,摊开笔记本,记录下那些相隔万里的见闻。

泰晤士河,大本钟,白金汉宫,那些陆陆续续走过生活的脚印烙刻而不留痕迹。

“这里的博物馆都是免费开放的,英国的强大仿佛仿佛在这些历史长河的展现中汹涌纸上,我走过了许多的街道看过了许多的来来往往陌生的路人,忽然觉得心力憔悴。

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巨大,如此的磅礴,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力和生命力。而我,还在这里怀疑我所经历的世界是否是真实的。

这样真的有意义么。

如果说我现在生活的,只是一个由真实世界投影出的位面。

在不同环境下,在不同生活中营造出了形形色色的世界观和人生观,也就形成了各种各样的人,然后这些人连成了这个世界。

对于这个不那么平凡的世界,我已经质疑了很久很久了。

无论它是不是只是一个单纯的位面,无论我到底是谁。我都把我的人生和青春留在了这里,我想守护这里,直到生命的尽头。

走在英国的街道上,沿着公路一直可以看到一个大大的月亮,它在尽头发着苍白的光。

我看着这枚月亮,心中泛起了淡淡的忧愁,那些月光如同流水般席卷了这个世界。如雾的月色里,一切都显得那么梦幻。

哎。

月可怡人,亦可欺人。”

月可怡人,亦可欺人。我在心中重复着这句话。

月可,月可。

夏月可。

我无声地笑了。我不停地翻看着日记,走马观花地掠到了空白处。我翻到了最后一页。

触目惊心!

那里没有字,也没有署名或者书签。

在书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雪白的纸牌,我颤动着拿起了纸牌。

翻开!"

只有两个字。

杀手。

月可怡人,亦可醉人。月可照人,只照离人。

我平静地合上了笔记本,把它放回原来的位置,仿佛我根本没有翻过一样。我看着那个有些古旧的封面,扉页上用圆珠笔写着三个秀气而又飘逸飞扬的字:夏月可。

本来此刻我应该波澜跌宕的心却不知道为什么出奇地平静。

难道是因为水落石出之后,心里反而显得更加平静了么。

那张杀手的纸牌我捏在手里。手指晃动翻转着。

这个世间有许许多多的杀手,有的杀手谋杀生命,有的谋杀感情,有的谋杀童真,有的谋杀良心。普天之下,在某种意义上说,每一个人都是杀人者和被害者。

所以多出杀手又怎么样了呢。

我手指轻轻晃动,将纸牌放到唇边,轻轻一吹,一道火光闪烁而过,本来就是用法术凝结出的纸牌瞬间灰飞烟灭。

也许月可姐姐是那个神邸,反而是最好的结果吧。

只是,她现在人在哪里。又或者说,此刻,她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哪里。

我看着窗外,心中辗转。

难怪当时姐姐看似被袭击,生死未卜,头发灰白,难怪那时候姐姐中了咒语,只有苍穹之砂能救她。原来那时候的一切,都是姐姐在假装的呀,她只是想为自己洗清嫌疑而已。

那么那个时候,她为什么不直接抢夺苍穹之砂迈出那天人一步呢。

我想起了沈安然冷静的脸,有些明白了原因。!

其实知道了结局之后,回想起姐姐的种种行为,确实有许许多多的问题,只是当时没有注意,或者根本不会去多想。

那样的女孩,在杀人的时候,双手会止不住地颤抖的吧……

其实月可最大的破绽还是那天周念心说,她曾经打过她屁股。这个事情我是不知情的。姐姐瞒着我偷偷去找了周念心,并且打了她屁股。之后她男朋友带她去北京,这应该也是月可安排好的。那么……

等等!

如果周念心是姐姐的任务对象的话,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和姐姐的任务原本就是一样的?!如果我现在欠缺的只是苍穹之砂的力量和我与这个世界的联系,以及周念心。

那么现在姐姐欠缺的,仅仅是……

柳雪瑶她肯定打过了,周念心也是,叶舒云我不得而知。但是那天叶舒云教授给我日新月异的时候,我醒来发现她神色无比疲惫,仿佛与人大战过一场。那时候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能让叶舒云受伤。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即将迈入天人之境的夏月可了。

那么姐姐现在最后的目标就是……

陈烟!

我瞬间明白了那个夜晚,为什么姐姐会让柳雪瑶带着面具闯进古竹宅,她的目标就是陈烟啊。

我心中有种不安的预感。

眼皮不停忽然开始跳动。我来不及等待了,我马上从椅子上冲了起来,疯狂地冲出了门,向古竹斋奔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月可一定会去找陈烟。而陆浅斟也一直在陈烟身边,显然,浅斟冰雪聪明,她早就对夏月可产生了怀疑,所以一直呆在陈烟身边,有了陆浅斟的保护,月可姐姐的下手就难了许多倍,那一夜的出击也是被陆浅斟拦下来的。

而经过了叶舒云的拦截之后,大家都显得有些心力憔悴,而且为了阻拦柳雪瑶的那一击,陆浅斟甚至受了不小的伤,所以现在月可姐姐极有可能就在前往古住斋的路上。

甚至已经在古竹斋了!

这或许是阻止姐姐的最后机会了。

这或许也是我的最后机会了。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杀手和被害者,一定还有救赎者。

只是当时的我没有想到,世界上确实有杀手,平民,法官。但是我还是漏算了一种人的身份。

此刻在某处灯光绝迹的黑暗里,一个人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纸牌,纸牌发出莹莹的光,那个人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纸牌,发出诡异的微笑。纸牌上只写了两个字:警察。

其实那个夜晚,在闭上眼后无边的黑暗中。

平民,法官,警察,杀手。

一个都不曾缺席。

第三十五章

总有一些夜晚,浓稠得让人无法呼吸,你每走一步,都仿佛是向着沼泽的最深处前进,每一次的前行,就仿佛是靠近深渊中的魔鬼更近。

深渊沼泽,三千里冰河。一去便是万里无垠。

古竹斋离我的家不远,但是绝对算不上近。其间要穿越许多小巷街道,人声环饲,我全力催动力量向着古竹斋的方向急速掠去。风如刀子割过耳朵,将衣裳哗哗地催动着,仿佛随时都会破碎,急转过几个街道,一盏盏路灯下我的身影一闪即灭,随着我的前行,那些路灯也跟着应声而灭,周围地路人看着不停熄灭的路灯,惊慌失措地张望。

那一路上的灯光仿佛一头巨大的长蛇沉入了海底。而我在长蛇背上咆哮如风。

也许是很久,也许只是刹那,我看到了一道光。

那道光出现在路的尽头,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关,却将我的世界点燃,瞬间亮如白昼。

一只小巧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在我急速飞掠的身影中,一只小手,准确地搭上了我的肩膀。仿佛这个世界原本就是静止的一般。

感受到了肩膀上的力量,我身体不由为之一滞,我侧过头,柳雪瑶在我的身边,长裙翻卷着雪浪,像是行过夜空的一道如雪白云。

“嗯?”我停下了身形。不解地看着她。

柳雪瑶静静地看着我,她微笑道:“路要到尽头了,我们不一起去吗?”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有些分不清她的立场了。还在刚才,她举起天地的力量对我斩来。

“我到底想做什么不重要。而且,你也不可能看清楚每一个人不对吗。你和夏月可不是亲密无间的姐弟么。此刻不也是要刀剑相向了吗。”她看着我平静道:“我曾经和你说过很多话,这些都是真的,这个世界很美好,我不希望任何人破坏它。”

“那之前呢。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不解道:“你是在演戏么。”

如果是演戏,那么她在演给谁看。

如果是演戏,那柳雪瑶是唯一的演员吗?

柳雪瑶笑而默语。她的脸色开始变得无比认真起来,古竹斋那里有一片光,或者说是,一束光的碎片,那束光无比地纯粹,看了一眼心灵便得到了彻底的荡涤,仿佛那便是这个世界的本源之光一样。

忽然之间,我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开始不住地颤抖。

“地震了么?”我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才意识到自己问得有点蠢萌。

柳雪瑶平静地看着我,指了指那个光源,又指了指自己的脚底。我有些惊恐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底,地面的土地仿佛感受到了某种奇异的律动,受到惊吓一般地塌陷,远处的山峦开始惊恐地咆哮后退,世界上所有的风都汇集到了这里,然后默契地四散,逃逸一般。整个世界发出了一种若有若无又直抵灵魂的声音,这种声音悲伤而喜悦,毁灭而重生。仿佛末世来临,天地下的孤魂野鬼都开始跳跃起一种奇异的符号编制的舞蹈。

地面出现了无数的裂缝沿着裂缝开始崩坏出许多巨大的沟壑,沟壑的深处是深不见底的虚空,岩浆恶水鬼魂般混杂着,咆哮着翻涌而上,仅仅是看了一眼,就让人神魂震撼,难以自持。

“怎么会这样?”

柳雪瑶回答道:“夏月可想要重新塑造一个世界,一个她想要的世界。”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明白,姐姐平时生活在一个安逸的环境里,即使是神邸,也不会对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看法的吧。

柳雪瑶说道:“兴许只是因为无聊吧。”

说着,她白色的身影如一道长云般划过,天地震颤,化作一道奔腾不息的洪流,夹杂着万千气象,纷纷涌向了古竹斋。

而此刻的古竹斋内,却是绝对的平静。

仿佛外界的嘈杂混乱,外界的沧海横流与它都没有关系。即使是最凶猛最残忍的力量,遇到那个云端之上的人,只能纷纷退避吧。

陈烟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她的裙子被撕成了很多缕,雪白的肌肤上划着一道道血痕,她狼狈地躺在地上,屁股上还印着许多红色的掌印。

不远处的石墙下,陆浅斟捂着胸口靠在墙上,嘴角流下一道鲜红的血,将她绝美的脸庞衬托得无比凄艳。她长发散乱,黑色的长裙也有些破碎,裸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但是她还是勉强地站着,面色清冷,看着那个人。

此刻的古竹斋边的景色早已崩塌得无法辨认,下面成了万丈的悬崖,明月当空而照,疮痍万里,夜色无比晦涩,每一口吸进去的空气都让人觉得干燥不耐烦。

下一秒,古竹斋的门房破碎,我和柳雪瑶冲入了古竹斋内。

院门已毁,墙壁崩塌,周围不过深海悬崖。而有人站在悬崖边缘,负手而望,脚下云雾缭绕,她于云端聆听人间之音。

人间有厌苦之音,有轻狂之音,有苦渡之音,有悲悯之音,森罗万象,独缺天籁。

她没有听到她想听到的声音,她有点失望。

仿佛时隔多年般,她回头看我,眼眸中却没有了丝毫的温柔,那种目光如此的决绝而冷漠,不带人类丝毫的感情色彩。

她在天上,她在云端,她满头金发垂落腰间,耀眼得不可一世。金发之间她的脸已经美丽得足以穷尽人类所有赞美的语言而不能及。

她红衣金发,伫立云天,高远冷漠。

“月可……姐姐?”

我颤抖着喊出了这个名字,即使在她眉目之间,那丝作为她人类生活的痕迹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但是我还是相信,那是我的姐姐,夏月可。而不是某个客观意义上存在的神。

可红衣金发的她甚至已经不会微笑,也不会怜悯,人类的七情六欲对于她不过是一道旨意。

此刻的我与她之间,只是隔了一个夜晚,便是天人之隔了。

或许对于她来说。

曾经那些喜怒哀乐,都显得无比可笑。她不会笑,更不会哭。她只是冷漠地看着我。甚至有可能只是将目光投向了我。

而在那种绝对零度般的目光中,我的身体都仿佛被冻僵了一般。不能动弹丝毫。

夏月可的视线从我身上移开,我仿佛一只被解去了锁链的羔羊,重新得到了身体的控制权。此刻我才发现,自己的背上手心里,全是汗水。

仅仅是一个目光。我就再也无法动弹。

这样强大的力量,比我们所有人甚至整个世界加起来。都要强。

即使现在的她,也还没有真正地圆满,但是也不是在场的我们可以战胜的了。

夏月可看着站在我身边的柳雪瑶,说道:“你想背叛我吗?”

柳雪瑶冷笑道:“我从来就没有归顺过你。过去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夏月可不说话,看着远处的陆浅斟,说道:“我在这个世界上,总还有些亏欠,曾经我有个弟弟,他很喜欢你,所以我能放过你。”

夏月可的声音无比威严,仿佛上古时期天地发出的金属般的碰击一样。

陆浅斟听到了这种居高临下的赦免的语气,她不为所动。她的骄傲让她不为所动,她的初心让她不为所动,她不为,所以不动。她冰冷地看着夏月可,擦去了嘴角上的鲜血。

她认真地说:“你可以被战胜。”

夏月可觉得这句话很好笑,但是作为神的她已经失去了笑的能力,所以她看着面容有些怪异而苍白的陆浅斟,沉默不语。夏月可简单地想了想,便明白了陆浅斟的心思。

夏月可伸出了玉石雕刻般的食指,对着身前一划,陆浅斟犹如受到了某种强大的吸引力一般,身子骤然被吸起,她黑色的衣裙顷刻间如同蝴蝶般破碎飞去,宛如大风席卷而过,陆浅斟转眼便不着片缕,她赤裸地倒在地上,酥胸上下起伏,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我连忙跑了过去,想要抱起倒在地上的她。

然后一道力量如同鞭子般划过。毫不留情地抽过我的胸膛,我整个人被瞬间甩开了好远。倒在地上,无奈地喘着粗气。陆浅斟远远地看着我,虚弱地摇了摇头。

有些模糊的视线里,我只看到夏月可流金的长发滚烫而耀眼,仿佛末世里最高贵的冠冕。

夏月可是神明,是这片天空,是最接近那个终极的存在,她的举手投足皆成法则,她的思想意念便是这个世界的基准。

可是成为了神,她忽然有些寂寞,她本来是不该寂寞,早在没有夏月可这个身份之前,她就已经承受了千万年苍白冗长的岁月,那千万年也是同样的漫长孤独。但是她却从来不知道寂寞。

也许夏月可的人生对她真的产生了影响吧。也许她即使成为了神明,仍然在冥冥之中没能切断与红尘的联系。

这种寂寞的感觉让夏月可有些烦躁。她负手山崖,风与云便自然而然地从她身边避开,仿佛那是她硬生生拉扯出来的一片空间。

陈烟倒在地上无力的呻吟着,她代表死亡的力量早就被夏月可慢慢地收了回去。此刻的陈烟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了。

然后我身边的柳雪瑶忽然捂着自己的胸口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定睛之下,发现柳雪瑶与夏月可之间有无数条若有若无的白色气流,那些气流从柳雪瑶身体里被抽出,流进夏月可的体内。

“雪瑶,你怎么了。”我连忙抱住了有些虚弱的她。

柳雪瑶有些疲惫地看着我,说道:“我花木的力量是她赐予的,如今她要收回去,我没有……没有办法的。”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力量从她体内被抽出,又穿过我的胸膛,一点点流向了夏月可体内。我无比愤怒地看着夏月可,体内的力量汹涌而起,在我手中凝结成一柄剑,我刚想提起剑向夏月可斩去。

然后我发现我的动作有些可笑。

因为我的剑在凝结的一瞬间便灰飞烟灭,灰飞烟灭的还有我的手指。我看着自己手掌上的血洞,我感受不到任何痛苦,但是我能看到我的鲜血从断指处喷涌而出。

这个场面无比诡异,仿佛那根本不是我的手一样。

夏月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之后,我的手指又重新出现在了我的手掌上,匪夷所思。

那短短的刹那之间,我彻底失去了与神对抗的勇气。

“夏月可,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来到人间,演了这么久的戏,为的到底是什么?!”我冲着夏月可怒吼道。

夏月可始终没有说话。她看着远处的虚空,虚空里电光如疯狂起舞的群蛇,喷吐着蓝色的焰火,阴寒的气息顺着虚空的碎裂一点点吞噬着这片苍穹,大片大片的空间如同被火烧焦的幕布一样快速地卷起,剥落。

在开始崩溃的世界里,沈安然的身影浮现在虚空里。

一道虚空的缝隙中出现了沈安然的身影,然后下一秒,空间错位,她又出现在我的身边。我明白,这是夏月可改变了空间的结果,她再次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让我们产生一种她永远无法被战胜的感觉。

这时候,我的手心感受到了一种温度,我一愣,看到柳雪瑶抓了抓我的手心。她有些虚弱地看着我,目光却无比地坚毅。

神真的很强大,但是柳雪瑶却没有放弃,是谁给她的希望与勇气?

这时候,我忽然恍然了,此刻的夏月可应该还是可以被战胜的。如果她真的已经不可被战胜,那么,她为什么还要给我们下马威,刚刚削去我的手指,又让它重生,刚刚空间错位,将沈安然快速带到我们面前,这都是她在给作为凡人的我们展示她不可战胜的力量。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她真的已经不可战胜,那么她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心虚了,她还有破绽。而且那是我们可以把握的破绽。

那么这个破绽到底是什么呢?

“苍穹之砂我带来了。”沈安然看着夏月可平静道。

事实上,她并不平静,因为我可以看到她的脸有些微红,夏月可站在不远处,实则与我们是天人之隔,但是这些距离之下,沈安然依然无法承受住夏月可如同滚滚雷霆的威压。那种天然的威压之下,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了。

“你有幸可以看到神的加冕。”夏月可对沈安然冷冷道:“你可以永恒。”

沈安然摇了摇头:“但是我没说要给你。”

“那本来就是我的。”

“现在是我的。”

夏月可作为神邸自然没有耐心与沈安然玩这种绕口令的对话,其实只要她意念一动,苍穹之砂就会从沈安然的手上飞出,来到夏月可身前。

可是夏月可没有这么做,仿佛在忌惮什么。

沈安然把苍穹之砂握在手中,它发出了淡淡的蓝光,那些光中有极其温柔的力量流淌出来,一点点地帮她缓解神带来的威压。

“你们很忤逆。”夏月可淡漠道。

她的目光冷冷地扫过我们在场的众人,她的目光每经过一个人的身体,我们都觉得像是被尖刀割过一般。

她站在至高处,比她更高的天空在一片片地剥落塌陷,裸露出神秘莫测的虚空。

她看着在场的诸人,用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宣判着:

“那么,审判之日,开启。”

第三十六章

“审判之日,开启。”

这句声音威严而冷漠,一如上古时期的帝王站在最高的山巅上俯瞰众生芸芸,孤傲地宣布一个王朝的开始。

随着这句声音的响起,进出的山峰发出轰隆隆的颤抖,巨石滚落,尘嚣喧嚣而起,在山的峰顶上,赫然涌现出金光,仿佛火山喷发般,无尽的无比浓稠的金光岩浆般滚烫翻涌而起,慢慢地,一根金色的柱子从火山口慢慢地升起,纯粹如夏月可流金的长发。

我远远看到山巅之上,随着那金色的柱子的缓慢升起,烟尘在夏月可拂手之间皆尽散去,露出了四个无比璀璨耀眼的金色十字架。

那四个十字架反射着日光,无比夺目,刺激得我根本睁不开眼睛。而夏月可淡然地看了一眼十字架,无比漠然地扫视着众人

她将手指缓缓指向了柳雪瑶,意念微动之间,柳雪瑶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抓起,她发出了一声无力的惊呼,然后被那股力量带上了天空,我还没来及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柳雪瑶的身体便被拖拽到第一个十字架上。神力转瞬间凝结出了锁链,捆住了她的手脚。

她在十字架上略显无力地挣扎着,愤怒地看着夏月可。

看到了这一幕,沈安然把手中的苍穹之砂捏得更紧了,眼睛一眨不眨,无比紧张。

“我知道你手中的苍穹之砂是假的。那天你给我治疗咒语的苍穹之砂也是假的。”夏月可漠然道:“我想知道真正的苍穹之砂在哪里?”

沈安然冷笑道:“你不是无所不知的神明么,你居然会不知道?”

夏月可没有理会她,手向虚空中一探,沈安然娇弱的身体被巨大的力量带起,凌空拖向了十字架。神力将她手脚束缚住。

曾经有许许多多年前,有个圣人被烧死在了十字架上,当时他也是这样的姿势。

强烈的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笼罩住了我的心脏,我想要反抗,可是我发现我体内的力量被抽得几乎一干二净。但是我没有生出绝望的感觉,因为我身体里还有一种力量,那种力量我相信夏月可无法控制,虽然即使现在的我也无法控制。

下一刻,倒在地上的陈烟也被无情地带起,绑在了十字架上,陈烟无力地睁开眼睛,甚至没有想要反抗。

陆浅斟冷冷地看着夏月可,不卑不亢,自然而恬淡。夏月可也冷漠地看着她,眼光中尽是对蝼蚁蜉蝣不自量的嘲弄。

“你很优秀,若你臣服,我可以赐你永生。”夏月可说道。

陆浅斟摇头道:“我知道今天你会来。”

夏月可说道:“那你为什么不走?”

“我知道你回来,所以我在等你来,因为我知道,你杀不了我们。”陆浅斟说道:“我们之中,你唯一能杀的,只是夏远,但是你又碍于一些原因无法下手。”

“为什么你认为我无法杀死你们?”夏月可说道。 `

陆浅斟冷笑道:“说到底,你也不过只是天地法则所形成的意识而已,你自己也要遵守你所制定出来的法则,我们没有触犯法则,你凭什么杀我们,你要是杀我们,无异于自掘坟墓。如果你真的可以杀死我们,你也不会兴师动众地升起这四个十字架了。”

夏月可沉默了一会,不知是否是在赞赏:“你很聪明。但你终究是我的子民,如果你愿意臣服,我会给你无穷的恩惠。”

陆浅斟孤傲冰冷的表情上泛起一丝狞笑的意味,她看着夏月可,目光锐利如刀:“我今天不走,留下来的原因,只是因为,我想弑神。”

听到这样的话,夏月可并没有动怒,她对着陆浅斟轻轻一点,也将她捆绑到了十字架上。

空虚荒芜的山巅之上,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夏月可深深地看了一眼,便转过了身子,扫视着十字架上的诸女,这些都是人间最优秀最美丽的女子。

只是……

叶舒云去哪里了?难道她真的已经彻底效忠夏月可了么?我心中泛起了疑惑与失落,周围的空间不断地塌陷又重生,仿佛是在重塑一个金色的十字架。

“凡逆命者,必将堕入永劫的沉沦。”夏月可吟唱着,将完美无瑕的手指指向了柳雪瑶的十字架。

第三十七章

随着夏月可一指点出,柳雪瑶毫无征兆地消失在了十字架上。我们悚然一惊,只见夏月可不动声色地对着虚空一点一划,画家以天为纸凌空挥毫般,随着夏月可长袖起落,半空之中缓缓浮现出一块水磨的镜子。

镜子里是无比静穆的场景:学校,操场,日落,国旗,背着小巧书包的少女,腰间挎着篮球用毛巾擦着汗水的男生,夕照宛如情人最宠溺最温柔的目光,将一切渲染得无比美好。

柳雪瑶茫然地站在操场上,不知所措。她看着来回走过的学生,又看了看自己,陷入了艰难的回忆。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一个男生从她身边掠过,拍了拍裙子覆盖的圆润娇臀。又像风一样地跑走了,还回过头给她做了个鬼脸。

柳雪瑶疑惑地摸了摸自己被打得有点疼的屁股,她感觉自己的脸颊有点热,她用有些冰凉的小手捂了捂自己的脸。慌张地看了看周围,生怕别人看到了这一幕场景。

她捏着裙子小心翼翼地走在操场的跑道上,寻思着要去哪里。

“啪” “啪”又是两声清脆的脆响。

敏感部位再次受到袭击,柳雪瑶连忙捂住自己的屁股,那两声无比响亮,打得她很痛。她愤怒地看着另一个打他的男生,眼神仿佛可以杀人。

那个男生长得还算清秀,柳雪瑶羞愤地推开了他,骂道:“你为什么无缘无故打我啊。我又不认识你呀。”

这下弄得男孩有些无辜了。他茫然地看着柳雪瑶。

柳雪瑶被他的表情弄得也很迷茫,她继续说道:“这里可是操场啊!被别人看到怎么办啊。”

“可是……”男孩有些奇怪地看着柳雪瑶,仿佛觉得她的行为无比可笑,他说道:“可是我认识你呀。”

“嗯?”柳雪瑶越来越觉得云里雾里了。

男孩说道:“你是我们的大校花呀。”

柳雪瑶渐渐地回想起来了,校花……对啊,自己是校花,哪个学校的校花呢。哎,头又有点疼了,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呀。

“我们二中的大校花柳雪瑶可是出了名的贱货呀。”男孩理直气壮道。

“什么?!”听到这句话柳雪瑶宛如晴天霹雳般,她看着一脸坦然的男孩,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分辩。

柳雪瑶问道:“我哪里惹你了,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啊。”

这下轮到男孩不高兴了,他说道:“哎呀,你装什么装呀,我们全校都知道你就是婊子啊,一百块钱就能和你干一次,你还喜欢被打屁股,天天走路上都有男生拍你屁股,你还对他们抛媚眼,全校都知道啊,你现在怎么不认账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柳雪瑶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他所描述的人是自己,即使她现在根本什么都想不起了。

“对啊,难不成你现在还想装清纯啊?”男孩很不高兴地看着她,说道:“上次在高三那个空教室里,你被佳姐她们脱光衣服抽屁股,好多人在外面看呢。你还装什么清纯?”

“佳姐?”

“胡佳姐啊。”男孩说道:“哎呀,你到底是怎么了啊,是不是被打得神志不清了啊。”

“她是谁啊。”

男孩越来越不耐烦了,说道:“她可是我们学生会的会长啊。你是真的不记得了啊还是装傻啊。”

柳雪瑶看着他,茫然地摇了摇头。

男孩被这种眼光看得越来越不耐烦,他一把抄起柳雪瑶的不盈一握的腰肢,柳雪瑶一个踉跄落进了她的怀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的屁股上就被这个男孩连续地拍了三下。

“啪!”“啪!”“啪!”

“叫你装纯!”男孩一边拍还一边骂骂咧咧道。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男孩不停地打着柳雪瑶的屁股,而且越拍越过瘾。

柳雪瑶无力地叫着,她努力地挣扎,可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男孩的手,他的手臂那么有力,仿佛钳子般将她牢牢制住。

“打死你个婊子。”男孩有点癫狂地拍打着她挺翘的娇臀,美丽的校花就这样在操场上被一个素未谋面的男生打着屁股。

最可怕的是,还不时有人在操场上走过,有些人甚至是习以为常地看了一眼,便继续往前走了。

这个世界怎么了。柳雪瑶惊恐地看着周围。

周围聚集了越来越的男生。那些男生坏笑地盯着她,看着她被打屁股,她的裙子被掌风不断带起,啪啪啪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操场。

“啪啪啪啪啪啪。”

屁股上挨了许多不同力道的巴掌,这些巴掌明显是来自不同的人的。那些来看热闹的男生一掌一掌地轮流拍打着她的屁股。

许多路过的女生也对她指指点点,露出了无比憎恶的表情。有一个带着眼镜的女生,看起来十分文静,可是她看见了柳雪瑶就仿佛孙悟空看到了妖怪一样,快步跑过来,扬起手拍打柳雪瑶的屁股。

啪啪啪。女生的手虽然小,但是也很疼痛,浓浓的羞辱感冲击着柳雪瑶本就不稳定的心神。她感受着身下传来的剧痛和精神上无尽的羞辱,有些想要发疯。

“叫你勾引我男朋友,打死你,打死你。”那个女生一边骂一边将巴掌扇到柳雪瑶的屁股上。

女生打得不解气,她掀起了柳雪瑶的屁股,露出了白色的半透明丝质内裤。内裤里隐约可以看到她被打得发红的屁股。

女孩的这种行为引起了周围男生的一片欢呼和叫好。男孩们将柳雪瑶团团围住,一只又一只粗糙的大手覆盖上了那个圣洁而敏感的地方。

“住手啊!”一只手分开了柳雪瑶的双腿之间,摸上了她有些湿漉漉的私处。

“啪!”回应她的,是一记响亮的巴掌。

那个男生狞笑着扒下了她的内裤,威胁道:“你再多嘴信不信老子在这里干了你。”

柳雪瑶被吓得有些发蒙而不敢说话。她有些神魂颠倒地看着周围的世界,那些人的狰狞恐怖的脸孔如同恶鬼一样围绕着她。

怎么了,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无穷无尽的羞辱和痛楚如同潮水般涌来,她的精神仿佛巨浪下的一叶小小扁舟。

水磨般的镜面上出现着柳雪瑶痛苦而扭曲的场景,那个女生揪起她夕阳色的长发,将她按倒在地上,一堆男生围绕着狞笑着,手在她的纤细的腰肢,浑圆的玉臀,修长的大腿上不停地摸捏着,甚至将手探入女孩最私密的地方。柳雪瑶痛苦地抓着草皮,指甲里面全是草屑,她惊恐地叫着想要逃离,她用力撑起自己,想要爬离这个魔鬼般的恐怖地狱。那个女生干脆直接坐到她的背上,如同策马般拍打着她的屁股。

“啪。”“啪。”“啪。”女生拍打着柳雪瑶的屁股,柳雪瑶手肘撑着地面上,脸埋在了最深的阴影里。

“贱人就是贱人,谁都能骑。”

不停有人对着她暴露出来的部位随意摸动揉搓,柳雪瑶麻木地趴在地上,艰难地撑着自己不让自己倒下,模糊的视线里,越来越多的人涌向了操场,疼痛和屈辱将她冲刷得彻底沉沦。

冰冷的,被揉捏得翻卷的草地上,砸下了一滴滴咸涩的眼泪……

在悬崖和十字架上旁观的我们,目瞪口呆。我不忍心再去看那个浮空的屏幕,我们看着不停受辱的柳雪瑶,心中滋味酸涩而复杂,沈安然死死地盯着屏幕,眼泪从眼眶上流淌了下来。

夏月可的力量太过恐怖了,真的就是可以开天辟地的神邸了。我们所有人都几乎可以确定,那就是一个幻境。真正的二中此刻是古竹斋附近的一片废墟!但是这个幻境真实得让人无法怀疑。

我忽然明白了夏月可“永劫沉沦”的意思了。

无休无止的痛苦和折磨,直到真正地怀疑自己,然后发疯。夏月可不能直接杀死她们,但是可以让她们生不如死。

柳雪瑶痛苦的哀吟和惨叫撕裂着所有人的心脏。

夏月可又看了一眼屏幕中的柳雪瑶,微微合上了眼,过了片刻,她指尖轻轻点上了沈安然。沈安然身形一滞,也随之消失在了十字架上。悬崖上的天空中,再次出现一个镜子般的屏幕。屏幕里沈安然一脸茫然地站在中间。

她扶着脑袋,好像有点疼痛的失忆,教室下面都是学生,她站在讲台上,拿着粉笔,穿着老师的制服。沈安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前出了什么事,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自己是个老师么……这些……是我的学生吗。

她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湿湿的……这是……眼泪吗?为什么会有眼泪啊。刚刚哭过吗?在哪里哭的?办公室里吗?为什么要哭呀……

沈安然木然地想着,抬下的学生也木然地看着她,像是等待她继续上课。学生静静地看着她,谁也没有说话。沈安然揉了揉脑袋,天呐,这真的是自己的学生吗,为什么我一个名字都叫不出来啊?

啊……

“叭。”她手指一松,粉笔掉到了地上。

“老师那怎么了?”一个学生问:“老师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啊?”沈安然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突然有点头痛。我们继续上课。”

她看了看黑板上的字迹……那字迹……好像确实是自己写的,该死,自己到底忘记了多少东西啊。她努力回忆着上课的思路,想要接着往下讲。

算了算了,这节课就随便对付过去吧。沈安然这样想着,她弯下腰去捡粉笔。

“哇哦!”

忽然之间,教室里像是炸开了锅一样,学生一起发出了一声惊讶而狂喜的尖叫,后排的学生忽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切都来得那么突如其来。沈安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愣愣地看着手舞足蹈狂呼的学生,忽然觉得……身下,凉飕飕的。

她有些迟疑地看了看自己的下身。她惊呆在原地,啪得一声,粉笔再次掉落在了地上。

她的下身……竟然只穿着一条内裤!

天呐,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没有穿裤子上课?为什么?

学生们仍然在唤呼,仿佛暗夜的魔鬼群涌而出,绕着万圣节点亮的篝火狂欢似的手舞足蹈!

沈安然想要逃出这个教室。然后,她忽然又发现了一件事情,彻底瘫坐在了地上,她的上身,竟然也只剩下一个遮羞的胸罩而已!

这是怎么了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沈安然看着自己的双手,惊恐地狂呼,她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想要夺门而出。

“咔咔咔咔咔咔咔” `

她从地上惊恐地起来,用力摇动着门把,可是门被牢牢得锁住了,怎么也打不开,她不停地拉扯不停地拉扯,门就是纹丝不动。

身后学生的欢呼声越来越高,仿佛中邪般地狂笑着。

“老师是个暴露狂。”

“老师喜欢脱了衣服裤子上课。”

“不听话的老师是要受到惩罚的啊!”

“快快快,把她按在讲台上,她可是我们学校最漂亮的老师啊。”

“老师别走啦,门是开不开的。”

“骚货老师,不穿衣服不就是想勾引人嘛。贱人。”

“贱人,干脆脱光算了……”

………………

“啊!!!”沈安然蜷缩在门角落里,抱着头痛叫,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觉得自己堕入了无边的噩梦里,她感觉自己只要睁开眼,梦就会醒。

然后她睁开了眼,看见学生都蜂拥而上,将她紧紧包围。

她感觉自己的手脚被有力的东西抓住了,她身形不稳,被强行拉了起来,她惊恐地叫着,发现自己已经被自己高大的男生抬了起来,那几个男生抓着她的身体,把她放在了讲台上。

沈安然不停晃动着自己的手脚,想要脱离他们的控制,可是他们的人数太多,沈安然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这个骚货老师我们应该怎么处置她呀。”

“这皮肤好嫩啊,像是丝绸一样。”

“老师的身材好棒啊。”

沈安然闭上眼挣扎着喊道:“放开……放开我啊。”

“看来老师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呀。”

“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老师应该要狠狠惩罚呀!”

“怎么惩罚呀?”

“打屁股吧?!”

“好好好!!!”不停地有叫好声响起。

“打骚货老师的屁股咯!”

……………………

噩梦,噩梦,噩梦。

在外面观看的我们看得心如刀绞,陈烟尤其惊恐地看着屏幕,因为……下一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她了。

夏月可负手立在山崖,一道山风带来了许多云雾,云气缭绕,她只云天的巅峰处,身影被衬托得迷离,她没有看我们,没有看屏幕,没有俯视也没有仰视,因为地面太过低矮,天空太过狭窄,此刻的夏月可便是这个世界的代表。

沈安然娇柔而纤嫩的躯体被横放在讲台上。男生唤呼着围着她。

“老师,那要被打屁股咯。”一个男生大笑着拍打起沈安然从来没有被人触摸过的娇臀。

她是严肃漂亮的女老师,高高在上,平时男生只能在下课的时候意淫而已,而此刻她近乎赤裸着被按在讲台上进行着打屁股这种羞耻的惩罚。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那个男生手掌起落,大开大合!无数双目光紧紧盯着沈安然,沈安然感受着屁股上传来的痛意,死死地闭着眼不敢睁开。

“啪啪啪啪啪啪。”

男生们互相拥挤着来拍打沈安然的屁股。

“骚货老师的屁股很有弹性呀。”

“老师被打屁股是不是很爽啊。”

“老师是不是喜欢被打屁股啊?”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个个巴掌印覆盖着侵犯者沈安然娇嫩的臀部,她的内裤早已被扒下挂在了放映机上。

忽然。一道耀眼的光对着了沈安然的脸,麻木得近乎没有知觉的沈安然下意识地睁开了眼,她发现,对准她的是一个摄像头。

“现在我们要对着全校直播贱货老师被打屁股!”拿着摄像机的学生握紧拳头高呼道。

所有学生都发出了狂风巨浪般的高呼。

“好耶!”

学生们高兴地跳了起来。一个又一个巴掌如同盛夏最大的暴雨席卷而上沈安然的屁股。

“啊!!!”沈安然惨叫着,甚至没有了一点呼喊的力气,此刻她的情形,正通过摄影机播放给全校的人在看!

她凄惨地闭上了眼,身体火辣辣得如同被灼烧一般。眼皮没有关住泪水,她在讲台上嘶声痛哭起来……

沈安然瘫软在教师台上,那仅有的遮羞物被撕成片缕流落在四周,她屁股被打得通红,狼藉地放在桌子上,美妙曼丽的身躯上布满了淤青的痕迹。

她虚弱地睁开一只眼睛,被肆意凌辱过的身体仿佛一架随时会散架的机器,在大功率的运转中已经发出了剧烈的晃动。她看着那个对准她的摄像头,脑子里混乱得想要爆炸。

与此同时,学校的操场上。夕阳西下。日落西沉之后,世界陷入了永夜。

万里无云,却看不到月亮,操场上阴风阵阵,将用尽了力气的柳雪瑶吹得手脚冰凉,她绝望地看着无边无际的夜色,心思仿佛堕入了那个永恒的深渊。

忽然天地间亮起了光,一个屏幕忽然亮起在半空中,柳雪瑶心神一怔,她向屏幕望去,屏幕上正播放着极其凄惨的一幕,在一个教室里,一个女老师被学生扒光了衣服肆意蹂躏,年轻漂亮的女老师不停地挣扎,发出凄厉的惨叫。

也有人此刻在某个教室里承受这种非人的痛苦吗。柳雪瑶心想。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老师柳雪瑶感觉很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但是此刻精神处在崩溃边缘的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这些了。

她赤裸的身体被一个男生抓死,男生对着她的胸部肆意揉捏着,那两颗红色的蓓蕾已经被许多人揉捏得发肿,她如雪的胸膛此刻一片妖艳的绯红,她想努力推开她,可她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小贱人还想反抗?”男生叫骂着搂住她的腰,把她按在膝盖上,对着那个已经伤痕累累的屁股又是一顿拍打。

夜深了,周围的人群还没有散去,辱骂声以及那一双双侵犯自己的手让自己的意识也逐渐变得很不真切。她微弱的余光撇了一眼那个屏幕,屏幕里的女老师已经昏厥过去,而她,也到了力尽的边缘了。

要不……就这么睡去吧。

“起来!”

一声个清脆而严厉的少女的声音在耳边炸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大盆泼面的冷水

“咳咳。”一盆冰凉的水泼在身上,本来已经快要昏厥过去的柳雪瑶精神为之一怔。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抬眼看那个泼水的女生。

她发现周围的人都为她让开了一条道,她是谁呢……

“会长好。”那个戴眼镜的女生恭恭敬敬地称呼道。

会长?这就是他们口中的学生会长吗,好像是叫……胡佳?

“谁允许那睡觉的?”胡佳冷笑着抓住她的长发,一把把她从地上抓了起来。头发牵扯出剧痛,她的身体被硬生生拖在一半,她艰难地看着胡佳。想要回忆些什么,可是她的脑子真的一片空白,稍微的回忆都会引起刀绞般的剧痛。

“是谁让那死皮赖脸来上学的?我们学校不需要婊子,这个学校,我是老大,你如果以后不听我的,下场只有一样的。不管你是谁,就算你是校花,或者老师。”说道老师的时候,胡佳指了指身后的大屏幕。“不听话的,都是一个下场,接下来一年的早晨,你和那个老师都必须脱光裤子,趴在学校主席台上,让路过的学生打你们的屁股,听到了没有?”

那些尖锐的话语传到柳雪瑶耳朵里仿佛被激荡成了模糊破碎的雪花,她只能看到胡佳狰狞变化的脸,可是却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

“听到了没有,问你话!”胡佳恶狠狠地看着她,见柳雪瑶不回答,甩手便是一记耳光。

“咳咳!”吃了一记耳光,柳雪瑶脑袋无力地垂了下去,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也没有力气去做回答。

就这样死去,是不是也很好,至少不用受折磨了……

这个念头忽然充斥在柳雪瑶的脑海里。

对啊,就这样去死吧。就这样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死了就没有这么多的痛苦和折磨了,死了就一干二净一了百了了!

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然后,柳雪瑶忽然觉得手上多出了一样东西,她看着自己的手,发现自己手中竟然握着一柄匕首!这匕首是哪里来的?

哪里来的不重要了吧,能让我死了就行了吧。柳雪瑶凄惨地想着。

“胡佳姐,让大家在这里干这骚货校花颜一炮吧!”一个虎背熊腰的男生大大咧咧地站了出来说道。他一边说一边开始解自己的裤带。

胡佳冷笑道:“那就随便你吧,轻点,别把人弄死了。”

“是,胡佳姐!”那个男生脱下了裤子,俯下身子按住了柳雪瑶的腰,对准了她的玉瓣。

柳雪瑶无比惊恐地想要逃走,我不要,我不要被这种人在这种地方干啊,我不要!我是不是被许多人干过啊,我是不是真的是个婊子啊。我死了算了啊!

柳雪瑶抓起匕首,发疯似地捅了出去!

“啊!”

操场上回荡起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可是那声惨叫不是柳雪瑶发出的。

柳雪瑶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中的匕首捅进了那个想要侵犯她的男生的胸膛,鲜血泊泊地流出,滚烫地滴在她雪白的大腿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握着匕首的手,满脸的不可思议。

“杀人了啊!”

短暂的沉默之后,忽然有个女生惊恐地大喊起来。然后围着柳雪瑶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散开了一圈,那个被她匕首捅着的人应声倒地,匕首还留在她的手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匕首沾了血之后……好像长了一点。

她惊恐地看着四周。那些人也惊恐地看着她。

原来……杀人这样爽啊。

原来……只要学会了杀人,他们就会怕我啊。他们刚刚这样的欺负我,现在居然这样的怕我。

原来,只要会杀人就行了啊!

那我为什么要自杀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握着匕首的柳雪瑶忽然仰天发出了无比嘶哑的大笑。笑着笑着,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

那就杀人吧……

杀人多快乐啊……

你们要付出代价啊……

一切……都该结束了啊。

柳雪瑶握起匕首,仿佛暗夜中的女忍者提起了长刀。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柳雪瑶的身影鬼魅般穿梭着,一道道鲜血在刀刃上翻涌,一声声惨叫此起彼伏。她发现刀刃越来越长,越来越锋利。仿佛在饮血成长。

只有这样锐利的刀,才配得上这样血雨磅礴的杀戮之夜啊。

“咔!”

刀刃切割开胡佳的喉咙,她到死都没有明白,为什么柳雪瑶忽然暴走起来,忽然手中,多了柄饮血而舞的长刀。

“哈哈哈哈哈哈哈!”柳雪瑶手握长刀,肆意切割着身体,一道道鲜血喷溅开来,洒在脸上,她用舌头舔了舔,咸咸的,很美味。

杀人是这样快乐的事情的啊。

永夜后的操场上,断臂残肢搭建起一个巨大的坟墓,风中带着浩大无比的血腥味,柳雪瑶站在操场中央,握着刀,披着发,发疯似地笑。她浑身是血,握着刀无比快乐地载歌载舞,咧着嘴发出快意而癫狂的笑。

空荡荡的教室里,浮动着迷离的雾气,沈安然的耳边不断爆发起尖锐的叫声,那些雾气是血,那些叫声是游离在雾气中的鬼。沈安然抱着膝盖蜷缩在教室角落里瑟瑟发抖,天已全黑,但是她仍然不敢开灯,因为打开灯就会看到满地的尸体和残肢,浓重的夜色像是要滴下的墨汁一样,她闭着眼抱着膝盖在角落里呜呜地哭了起来,在她脚边,有一把染血的匕首。

沈安然自己都说不清这把匕首是哪里来的。她被同学肆意凌辱身体的时候,生出了自杀的念头,于是这把匕首就出现在她手中了…….

月黑夜风凉。教室门窗紧闭,根本无法离开,也许这样下去,自己也会变成教室里的另外一具尸体吧。然后腐烂发臭,变成一具森森白骨。

可是她还没有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没有弄清楚眼前的一切。她不想就这样死了,不想,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夜深了,该睡了……

睡了就把一切都忘了……

永远,也不要醒了……

第三十八章

在外面的我们看得触目惊心,柳雪瑶和沈安然被活生生地逼疯了,真正地生不如死。连一贯冷静的陆浅斟都无法按捺中心中的不安,而我只能在悬崖之上无能为力地看着自己的朋友被活生生折磨成魔鬼。

这个世界依旧在不停地崩塌,不停地毁灭了。浓重的尘土阴影笼罩着整片崖坪。唯有夏月可身边一片清明,不时有流光从她身边腾跃出七彩的光芒,照的她面容璀璨。

夏月可睁开了眼,冷冷地瞥了一眼陈烟和陆浅斟,她侧过头,微微思量,夏月可作为神的意识,存活了太久的岁月,拥有了太庞大的智慧,可是她开始静静地思考。仿佛遇到了什么难题。

陈烟有些惶恐地看着夏月可,见到了柳雪瑶和沈安然的结局之后,陈烟再也无法感到平静,因为她们的结局,也许就是等会自己的。

可是陆浅斟很快恢复了平静。她也开始思考,她开始思考夏月可在思考什么。

云破天开,星辰朗照,天入夜。

一道星光落到了夏月可的身上,夏月可掸了掸了自己的肩膀,于是掸去了肩膀上寂落的星光。她又陷入了阴暗之中,思索片刻,她的手指终于指向了陈烟和陆浅斟。

之后,陈烟和陆浅斟消失在了十字架上,同样的。半空中又多了两面镜面。浮现出了陈烟和陆浅斟的身影。

陈烟苏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棺材里,她看了看四周,无比阴森恐惧,天花板很高很高,一眼望去有些泛白的光,她艰难地撑起自己的身子,和柳雪瑶沈安然一样。她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从棺材中爬了出来,她发现自己身下垫着无数块白布,仿佛自己是一个即将入土为安的尸体一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陈烟不觉得有多恐惧,可能是与生俱来地与死亡相伴了吧。

陈烟从棺材中出来之后,她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也许是一个废弃了许久的仓库吧,空气中悠然漂浮着灰尘的味道。

忽然之间,一束光线从前方亮起,那束光线是竖直的,且快速扩大在视野里,陈烟忽然意识到。这是门开了。

门口是无比耀眼的光,外面应该是大晴天吧。

光中站着一个满脸胡渣的男子,那个男子震惊地站在门口,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棺材边的陈烟,陈烟也无比错愕地看着他,她想过去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你没死?”过了许久,那个男人才发出这么一句提问。

陈烟奇怪地看着他,说道:“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吗?为什么你们要把我放在棺材里,为什么你说我死了?是谁要杀我还是……”

听到了陈烟的提问,男子更加恐慌了,他抱着头蹲下连连说道:“你别装傻了,你饶了我把。不是我害的你,你要报仇别找我啊。”

陈烟觉得更加奇怪了,她拼了命想回忆起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无论如何,她都想不起来了,但是她觉得自己应该是个生性孤僻的人,不应该得罪过什么仇家才是啊。

“老三,吓嚷嚷什么啊,怎么……”又一个大汉叫嚷着走了过来,但是他走到门口也停住了,手上的烟头啪地掉落到了地上,他和那个被叫做老三的,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陈烟。

忽然,陈烟觉得自己的大腿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黏黏的,湿湿的。

她低下头。

白裙下面泛出一滩鲜红的血迹。

外面的雨滴答滴答地落下,像是匆匆流转的时间。白色的纱窗被风微微吹开,露出了半截芭蕉的叶子。

陆浅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床上,穿着红白色的宽大巫女服,她摸了摸了自己的身体手脚,看了看四周,象牙色的床上是大红色的被褥,床架雕着古异的镂空花纹,头顶是一个极尽奢华的吊灯。吊灯四周莲花展开般地点着蜡烛,墙壁上面镶满了水晶宝石,仿佛天花板就是一个钻石零落起的半拱形苍穹。红色案台上袅袅地燃烧着檀香。

整个房间都在袅袅萦绕的香味之中。

周围很安静,只有风吹动门窗的声音,与其说是安静,不如说是死寂,陆浅斟感觉自己仿佛沉溺在了死海之中。

她迷迷糊糊地下了床,掀开流苏般垂落的珠帘,来到了房间门口。

雕刻着珍异飞禽的的门中央一只巨大的妖兽张牙舞爪。陆浅斟忽然感受到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一惊,自己的左手上刻着血痕未干的划痕。为什么自己的手臂上会有划痕,这个难道是我自己划的吗?陆浅斟很不解,她仔细端详着那个划痕,隐约还有点刺痛。

那个划痕很仓促,有些歪斜,但是依稀可以辨认出这是个“月”字。

月?

陆浅斟觉得有些迷茫,她觉得这个月字一定是自己划的。可是自己为什么要不惜这样来在自己手臂上刻字,难道是想提醒自己什么吗?月?月是什么?我到底想提醒自己什么呢?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满心疑问的陆浅斟推开了房门,推开房门之后是大厅,前面有一个地势开阔的阳台,阳台边上还有长城般起伏的围墙。

陆浅斟走了过去,发现自己在一个无比精致的别院里,凤尾竹投下落落的斑驳竹影,高高的院墙像是一壁冰华,美不胜收。

穿过别院之后是一个很大的地方,那个地方满是汉白玉砌成的建筑,又走了一会,陆浅斟看到几个婢女模样的女子站在一处门口,谦卑地低着头。

看到人之后,陆浅斟心中默默地松了口气,她走了过去,那两个婢女看到走来的陆浅斟,连忙跪在地上,恭敬道:“参见圣女殿下。”

圣女殿下?

“你们叫我什么?”陆浅斟问道。

那两个婢女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把额头碰在地上,跪着说道:“圣女殿下饶命。”

陆浅斟更加不解了,说道:“你们先起来。”

那两个婢女偷偷地对视了一眼,才缓缓地起身,但是仍然低着头,不敢看陆浅斟一眼。“圣女殿下想问什么?”

“你们为什么要叫我圣女?”陆浅斟问道。

两个婢女身躯微微一震,对视了一眼,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一个婢女只好说道:“殿下是不是操劳过度,小奴扶殿下回房休息吧。”

陆浅斟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红白色巫女服,微微摇头道:“你说我操劳过度?”

小婢连忙回答道:“现在国难当头,敌军已经渡过了红河直抵燕京,西越百万铁骑已经破了十七座城池,殿下虽然贵为圣女,但也是女子,不要太过操劳才是啊。”

小婢说话期间,陆浅斟拼命地理着思绪,自己是一个国家的圣女,这个国家马上就要被敌国破灭,可是,为什么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仿佛之前的东西都被人强行抹去了一样。

红河,燕京,西越……

为什么这个故事仿佛自己曾经在哪里听过一样。她想不明白,于是把自己的左手给她们看,并问道:“你们认识这个字吗?”

两个婢女看到她手上居然划出了血痕,惊恐得不能自已,她们连忙跪下扣头道:“殿下圣躯尊贵……”

陆浅斟打断道:“不要害怕,我只是问你们认不认识这个字。”

两个婢女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她们只是觉得圣女今天特别奇怪。除了圣女自己,谁敢在她手臂上刻字,你自己刻的字难道自己不认识吗?

但是这样的话婢女只敢在心里问,她们只好诚惶诚恐地看着陆浅斟的手臂,那个手臂上血痕刚刚才干,她觉得自己看一眼都是亵渎。

手臂上的字很奇怪,婢女摇头道:“奴婢不知。”

“这个字是月,难道你们不认识么?”陆浅斟感到很奇怪,她有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们认过字么?”

婢女连忙低头说道:“殿下你忘了吗?选入神宫服侍您的人都是读书学琴里千里挑一的。”

“所以我们国家没有这个字对么?”

婢女更加摸不着头脑,便只好如实回答道:“没有。”

“好了。”陆浅斟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下来理一下思绪。“你们退下吧。”

可是那两个婢女却颤抖着站着那里,胆怯地看着陆浅斟,咬着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外面滴答滴答的声音犹如雨打芭蕉般传来,门已经轰然光上,所有的光都扑上灰尘,湮灭在一片阴影之中,陈烟的脸上看不到光,苍白冷漠得犹如深夜厉鬼。

她的手脚都被锁链缠住捆在地上,一只大手对着她鸽子蛋般柔软的胸部肆意揉捏。她咬着嘴唇默默承受着铁链的重量以及屈辱,仿佛嘴唇都要被咬出血。

她的衣衫已经破旧,她的记忆已经模糊。

她只是隐约自己,自己好像是被自己的男朋友卖给了这些人,然后惨痛的呻吟与男人暴虐的粗喘声充斥在肮脏的记忆里。她看着那只真在摩挲自己大腿内侧的腿,忽然有些痛恨自己的身体。

“原来这丫头没死,正好再让哥几个爽爽。”

“爽完之后呢?”

脸上带着血多疤的男人狞笑一声,没有回答,只是捏着她胸部的手用力地抓捏了一下,撕得一声,胸口的衣服被撕开,露出了雪白的,布着一些青红色淤青的胸脯,但是她的胸脯依旧傲人,那粒红豆依旧傲然。

“嗬。”陈烟感觉胸口最敏感的那粒红豆被人用力捏住旋转。

她愤怒地对上了那个人的目光。那个人极尽嘲讽地看着她,双手松了开她的胸部,转而抓住了她的大腿,用力掰开,刚刚从鬼门关走过一趟的陈烟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仍由他抓住自己的双脚。双脚被掰开,羞耻地呈现在男人的面前,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眼泪在眼眶里不住地流转。

“婊子。”男人啐了一口。一只手沿着大腿一直伸了进去肆意地搅动。

“啊!!!”

车库里惨叫声回荡起来,陈烟被铁链捆着,浑身赤裸地躺在地上,衣物散乱了一地。

“不许叫!”男生愤怒地扇了她一巴掌,怒道:“再叫老子抽死你。”

陈烟用锐利的目光看着他。

“不服气是不是?”男人冷笑道。

“不服气我就打到你服!”男人拉扯过来陈烟,抓住铁链,目光极其靠近地盯着她。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男人一瞬间就把陈烟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啪的一声拍打响彻如电。

“啊。”陈烟没有想过,自己不仅在这里被人凌辱,竟然还会被自己如此痛恨的人打屁股。

“啪啪啪啪啪啪”男人对着那个屁股高兴地拍打。还一边说道:“这丫头手感真不错,这钱没花错,也的亏他男朋友欠我们债,要不然啊,这种级别的美女真的不知道去哪里弄啊。”

“啪啪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啪!”

无尽的拍打之中,陈烟不想屈服,她想死。不,她忽然又不想死,凭什么自己要死,她要他们死。

不知何时,一个冰冷的物件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

陆浅斟凭栏远望,人自古便爱凭栏,凭栏临风,登高跳远,可见万里江河,陆浅斟是圣女,她凭栏之间便是人间的惊鸿一瞥。

她也在眺望山河,她能感受到山河的衰败气息,那种气息飞速流逝,就像是荒草丛生的无垠秋日,百草被风生生折断,碎屑漫天飘飞。

这个国家要亡了。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但是国要亡去,自己又作为本国圣女,难免心痛。

马上就要兵临城下了吧?

今晚?明天?或者不久以后?

自己作为本国最尊贵的圣女,身份地位不输本朝公主。那么在国破家亡之际自己又该做点什么呢?

她心里有一些答案,因为她白天的时候曾经读过历史,看过历史上国破时候圣女的作为,跪在城门前开城献降。然后在万军之前接受凌辱来换一城人的生命。

然后被蹂躏到死或者成为贵族的禁脔,皆是不得善终。

但这就是最好的选择了么。

什么时候万军铁骑也会过境而来,势如破竹么。

她凭栏,她远望,她深思,她不得解。

她仰头望天,无月,她看着自己的手臂,有月。

明月不当空。

明月曾经当空。

明月曾照衣衫还。

是夜风低草浅,山风呼啸着席卷,吹得她衣衫如雪。她心中有了自己的答案。

北雁不是北燕,北燕归时是春,北雁去时天凉月末,时节深秋,满城秋色。淡青色夹杂着苍黄的枯草在城垣的夹缝间艰难地生长。

残阳似血,干燥的风声带着杀意而来,深凉之间隐约有点血腥味。

一线光潮自东方拍涌而来,宛如钱塘江涨潮之时。

光线湮灭了一切。

陆浅斟在城楼上枯坐一晚,夜间天星孤煞寒凉,极尽穷途末路之象。国破家亡似乎已经无法挽回。有雁长鸣天际,自远方人行而来。

远方有多远?

燕京以北,红河以北,江河滔滔的岸上。

陆浅斟耳畔萦绕着那声雁鸣,仿佛是秋季茫茫肃杀间仅存的善意。

西越的兵马越过涛涛红河,随雁北来,五十城破,国土丧尽。陆浅斟仍在枯坐,她膝盖上横着一柄古意盎然的剑。

那是圣女剑,千年之前,初代女帝持它开创了第一片山河,后来几近辗转,绝世的剑刃上布满了细密的剑痕,但它仍然古意,仍然锋利,仍然可以蘸血即杀,仍然可以迟奔沙场,挥舞成画。

圣女配圣女剑。理所当然。

“殿下。”婢女轻轻地跪在身后。

陆浅斟微微蹙眉,问道:“何如?”

“西越的蛮子……要来了。”婢女颤抖道。

陆浅斟有些不解:“梁将军这么快就败了?”

“梁将军不战而降。”

陆浅斟不语。梁将军的三万铁甲是燕京之前最精锐的士兵,三万铁甲不战而降,相当于一个人卸去了所有的装备,将脖子毫无遮拦地送到别人的刀刃之前。

“还有事么?”

陆浅斟看着侍女迟迟没有退下,便问道。

侍女颤声道:“殿下就不想问问为什么一向忠于帝国的梁将军为什么不战而降?”

陆浅斟微加思考道:“梁将军三万大河骑兵是燕京最好,多年之前的红叶塔之战,梁将军誓死保卫国土,已三千铁甲力克万人,坚守六十四天,撑到援兵归来,再闪电般领导了反击,攻城而上,一马当先,身中伤口七十三道,五处致命。从此成名。这一次虽然国家危亡,但是梁将军还是有机会力挽狂澜于即倒。但是他投降了。世界上本就没有足够的忠诚,只是背叛的利益一直不够大而已。现在西越一定是以极大的利益作为许诺与梁将军换取了,只是不知道,这个条件到底有多诱人,能让铁骨铮铮的他甘愿投降。”

陆浅斟看着婢女,仿佛在询问答案。

婢女恐惧地用力磕头,额头上的皮破了,血流过了眼角,陆浅斟看着她磕头,面无表情,没有阻拦,婢女的身体因为害怕而不停颤抖。

陆浅斟从城楼上直起身子,枯坐了一晚的她有些疲倦,但是这疲倦不是疲倦,而是秋意。她微微一笑,目色跨过古老的城池,浅笑之间,便是绝代风华。

“梁将军,他喜欢我对吧?”陆浅斟笑道:“梁将军他想要我对吧?燕京圣女,便是交换他投降的条件对吧?”

婢女的身子贴着地面更加不敢动弹,她伏在地上开始呜咽了起来。

陆浅斟再没有看婢女一眼,她走下城楼的台阶,白衣犹如缟素。

…………

锣鼓声宛如惊雷一道道地在天际打响,轰鸣咆哮,军旗漫天挥舞,洋洋洒洒地遮蔽了上空,数十万铁甲列阵于前。

大将军骑着白色的悍马在万军之前,英姿勃发,目光炽热,那座城楼似乎已经唾手可得。他是燕京最后一役的首将。他姓梁。

他气定神闲地盯着城门,嘴角微微翘起,

如他所料,城门微微开启一线,梁将军勒紧马绳,目光中的炽热宛如熊熊燃烧的烈火。他盯着城门,他期待着那个身影出现,他第一次进入皇宫,看到了高台上的他,惊鸿一瞥,便再也难以忘记。

红颜误国,当真如此。

陆浅斟穿着情丽的白裙带着长龙般的阵列走出,她一个人便夺取了所有的风采。

她很美,当世最美,她真的倾了一座城,燕京城。

她轻轻抬起了头,目光遥遥锁定白马背上的将军。

“圣女殿下,请降。”梁将军志在必得道。

多少年魂牵梦绕的身体,那个高贵冷傲的身躯马上就能被自己独自拥有,被自己肆意折磨,他如何能不兴奋,为了这个,即使他被史书骂上千万遍他都觉得无怨无悔。

她是当世的圣女殿下,也是千万世最美的圣女殿下。

美丽是祸水,绝世可倾城。

陆浅斟清冷地看着他,那种清冷犹如薄冰。但是这种清冷却让梁将军尤其兴奋,他想捏碎这种清冷,他握紧了缰绳,渴望着那个女子跪倒在万军之前,或者不久之后,赤裸着跪倒在自己身前。

“不降。”

陆浅斟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她的声音清冷而好听,就像是刮过冰面带起无数碎屑的冷冽的风。所以大家听得都很清楚。因为听得很清楚。所以大家以为听错了。

兵临城下,凭什么不降?

梁将军微微一愣,随后他嘴角牵扯出一丝冷笑。

他打了一个响指,一个十字架从身后被缓缓立起,十字架上是一个目光涣散的女子,女子很美,即使衣物已经被撕扯得破旧,但是依旧难以掩饰眉目间那种贵气。陆浅斟知道她,那是公主。

如果自己投降,那么她的下场也会如此吗。

她看着梁将军,无动于衷。

多么波澜壮阔的军队,多么大气磅礴蔚为壮观,只要看了一眼,便让人感到绝望。可是陆浅斟没有,她始终冷静。那是对死亡的冷静。

视死而如归。

陆浅斟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掷地有声,上数一千年,下数一千年,再没有哪一代圣女说出如此豪气之语!这段话注定会刻录在史书之上,多少载风沙都无法抹去。

她捧着的不是白带随风飘去,她看着自己的双手,所有人都看着她的双手,她的手上捧着一柄古意苍苍的剑:圣女剑。

她说:“燕京城下,只有投降的将军,没有投降的圣女!”

漫无天际的雨仿佛苍天抽打人间的一条条鞭子,街道上,马路上,屋顶上,房梁上,皆是伤痕累累,满目疮痍。

水光砸在地表上四溅起雾水,迷迷泱泱地飘散起来,化作了朦胧的雾水,雾色之中飘散的纯净雨丝,竟然夹杂着血的腥味。

虚脱了的柳雪瑶走在狂暴的风雨里,全世界的雨仿佛都落在这座城市里,大雨磅礴,磅礴得可以淹没一切,城市的下水管道被堵塞了,水漫了起来,一直淹过了脚背,水还在持续往上涨。

一直涨一直涨。直到将她淹没。

暴雨太大,她娇小薄弱的身影仿佛随时会被风雨击垮冲散。但她还是摇摇欲坠地走着,尽管神情已经涣散,尽管目光已经呆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走向哪里,这条沥青浇成的马路很长很长。被暴雨侵蚀之后更是一眼不能穷尽的死神之喉。

柳雪瑶想要回忆一些往事来温暖自己,可是她发现,自己居然什么都想不起来,自己的记忆都去哪里了呢,她也想不起来了。她只记得昨晚,夜色,血水,匕首,惨叫,狂笑,那些癫狂的情绪便编织成了她所有能触及的记忆。

原来自己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啊。柳雪瑶不再多想,她彻底地开始麻木。

“喤哴!”

一声无比刺耳的闪电割开了夜色,这道闪电震耳欲聋,分割开苍茫永夜,横贯长空,竟然有上万米不止的长度,那一霎那,天地亮如白昼。照得柳雪瑶面色惨白。

那道闪电如此长,或者说柳雪瑶觉得那不是一道闪电,而是一个符号,她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但是具体是什么,自己又说不清楚。

那地动山摇的雷鸣声轰鸣而过,柳雪瑶神情微微一滞,她停在路上。看了看四周,神色不解,她不知道这道雷声意味着什么,她只好继续往前走,走向那个永远没有尽头的终点。

生命中总是有很多很多路,长到令人绝望,长到令人失去一切勇气。

这条路太长太长。她想一直走一直走,走到死为止。

暴雨倾盆,天地雷暴之音一道道炸响,最终归于无声。

柳雪瑶一步一步踉跄着走着,雨漫过她膝盖之后再也没有继续,雨水渐渐地往下退,但是她却浑然不觉了。.

巨大的阴影遮蔽了她,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一块无比巨大的长方体巨石挡在了路的尽头!那块石头有三个人那么高,柳雪瑶看着那块巨石,神色茫然。

那块巨石通体晶莹,泛着微微的蓝色。

石头的表面上刻着几个历历清楚的字:雪之神葬墓!

每一次都深深地嵌入了石头。而笔画之中,还在缓缓地流淌出鲜红的血液,大雨冲刷在石碑上,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把那些血液冲刷干净。

柳雪瑶看着巨大的石碑,无比呆萌地说道:“这是……我的坟墓嘛。”

她露出了千帆过尽后那种解脱的笑。

柳雪瑶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于是她的世界真的漆黑了。

“柳雪瑶!”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柳雪瑶只剩一线的眼睛又缓缓睁开,她打量着周围的雾色,茫茫雾水之中,有一个娇俏的身影,被风雨隔离的视线中显得很不真切。

……

沈安然拼命用身体撞击着门板,门里面的尸体已经冰凉。血也已经流干,发出腐烂的臭味。

“砰!”

“砰!”

“砰!”

沈安然不停地用身体撞击着,不知道撞了多少次,她的手臂和肩膀几乎要撞得脱臼。但是绝望中的女孩不知道怎么样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只好重复这个动作,一直一直地重复,直到再也没有力气,那个时候,也许自己会昏迷,会进入一个漫长的梦,那个梦也许会醒来,也许不会……

当沈安然再次打算撞击门板的时候,只听咔得一声,门开了。

沈安然看到开了一线门,愣在了原地。过了片刻之后,她终于反应过来门已经打开了!她捂着嘴欣喜若狂。仿佛那是上帝为她开启的独有的生机一样。

她小心翼翼地拉开了门。

外面的世界同样黑暗,但是至少没有堆积的尸体腐烂的气息。她看着自己划满血痕的双手,那柄匕首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在自己手中的。

走廊里有微弱的光,那个光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的,但是至少可以让她有些能分辨出走廊的路。

她沿着路一直走一直走。

世界之中除了她的脚步声以外便再也没有任何一丝的声响。她的脚步声如此虚浮,如此之轻,却是她能感受到自己存在的唯一东西了。

走廊之外的夜色浓稠得像是墨水凝结成的深渊一般。

沈安然看了一眼外面,便又继续地往前走。

走廊很快便走到了尽头,走廊的尽头是台阶。很奇怪,台阶只有向上的台阶,没有向下的台阶。

沈安然没有空闲去思考,或者说,路只有一条,也容不得她思考,她不想停下自己的脚步,因为停下脚步以后,这个世界就会真正地安静得让人想要发疯。

沈安然拾阶而上。

她没有去想为什么这个楼梯会这么地长,为什么这个楼梯竟然直达天台。

天台上没有浩大的风,只有死一般的沉寂。她终于看到了那个发着光的物体,天台上摆放着无数的棺材,那些棺材众星捧月般地捧出一个事物。那个事物被所有的棺材包围着,发着微弱的光, 但是周围太过漆黑了,在那种漆黑的衬托之下,那光便显得明艳,甚至有些刺眼了。

“轰……”

一道沉重而古老的声音在天台上响起。沈安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那个声音是开棺的声音,她注意到那些棺材的盖子都缓缓地被一只无形的手拉开了。

沈安然屏住呼吸,一丝莫名的好奇让她走到了棺材边看了一眼棺材里的东西,仅仅是一眼,便差点让她魂飞魄散。

棺材里躺着很多男女,但是都是学生,这些学生沈安然认识,就是在教室里被她杀掉的男女学生。现在,他们无一例外地躺在棺材里,身体没有一丝伤痕,仿佛死得很安详。

沈安然不敢再看。她拼命地后退,后退,一直退到墙壁上,那个让她上天台的楼梯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身后是一片什么都没有的墙壁了。

她身体一点点地从墙上往下滑,然后靠在墙根上,抱着膝盖,她披头散发,把自己的头藏在膝盖里,她不敢抬头再看一眼,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抽搐。

棺材在缓缓打开之后再也没有其他动静了。棺材圆圈状围成的中央那块巨大的石碑依旧在发出微弱的光,世界寂静,万籁无声。

沈安然紧紧闭着眼,把头埋在膝盖里,她眼中的世界是完全漆黑的,但是有一道光穿过她的黑发她的手,透过她的眼皮。于是她看到了一道光。沈安然悚然一惊,那一刻,她竟然忘记了恐惧,她睁开了,然后她开始颤抖,她仿佛看到了神迹。

全黑的天空上,劈过一道纵横万里的闪电!那道闪电驰骋过漫漫夜色,刹那便是千万里,仿佛天上的世界裂开了一道巨大的鸿沟,金色的光芒在其中拼命涌出。

那一道闪电很快也就消失了,但是沈安然发现,那一刻她竟然不那么恐惧了。

仿佛有一个声音在遥远地呼唤她苏醒。

她颤抖着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墓碑,那块墓碑很大,通体晶莹,微蓝色的光芒从石头中透了出来,仿佛盈盈流淌的空灵山色,那块墓碑上苍劲地刻着几个字:感知者之墓!

这是我的墓碑么。

沈安然这样想着。

自己要长眠了么。她看着墓碑边的一口棺材,棺材里面空空荡荡,白色的棉布铺着,很干净,很整齐。睡着应该会很舒服。

那就这样去睡吧。沈安然闭上了眼睛。

“沈安然!”

忽然间,一个声音惊醒了她,真奇怪,楼梯口明明已经关闭,谁到达了这里还知道自己的名字呢,尽管无比疲倦,尽管睡眼惺忪,她还是努力睁开眼睛看向了那个声音。

…………

废弃的旧仓库里,血雾弥漫,陈烟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手臂无力地下垂,沾满粘稠血液的匕首啪得掉落在地上。

陈烟觉得自己解脱了,仿佛杀完了人生就再也没有遗憾了。

自己没有死于那场凌辱,便是上天让她来完成这场血雨腥风的复仇的吧,那些人的尸体还躺在地上,血液还是滚烫,他们眼睛都没有闭上,瞪得很大,眼珠苍白,死像无比恐怖。但是陈烟觉得自己还是便宜了他们,她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陈烟的衣衫被撕得支离破碎,她赤裸的身体上染着朱红的血,带着一种凄艳的美感。

陈烟觉得自己太累了,太疲倦了,她需要长时间的睡眠来缓解这个疲倦。睡醒后自己是生是死,是该去干什么她都还无暇考虑。

“沙沙沙!”

像是风吹动香樟树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天窗被风吹开,无数巨大的雨点落了进来。天下雨了,雨点打在陈烟的脸上,冰冷的感觉让她微微有些清醒。

下雨了啊。可是天窗太高,她又无法去关掉,她只好挪动自己的身体,艰难地移到了一个雨水淋不到的地方。

她沉沉得睡了过去。

梦里面,她看到了一片白茫茫的雾,雾里面有一群披着白色斗篷的生灵手拉手在雾色里游荡着,徘徊着,不知名的白蛇般的东西也浮在了天空之上,他们相互纠缠着,像是蛇群分娩般,它们扭动着灵巧的身躯,喉咙口发出呜咽般的声音,仿佛是午夜的幽灵齐唱挽歌,悲伤的鸣叫如泣如诉。

陈烟感觉自己仿佛也陷入了其中。也想化作其中的一缕齐唱挽歌,永远不再醒来。

就这样永远得沉沦似乎也很好呀。

然后一记惊天动地的声响响彻了梦境。那些白色的幽灵惊慌失措,仿佛受惊的鱼群四散开来,陈烟恍惚之间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她感受到周围的景色飞快倒退,仿佛被一种巨大的力量拉扯,她整个人甩出了梦境了。

轰然一声巨响之后,她睁开了眼,她下意识地仰起了头,透过天窗,她看到了一道巨大的金黄色光芒,一瞬间,整个旧仓库都变得无比明亮起来。

陈烟许久才反应过来,那是一道贯穿苍穹的闪电,仿佛神迹一般悬挂在天空之上,发出炽热而明亮独绝的光芒,陈烟感觉自己的世界都被照得敞亮,那些齐唱挽歌的幽灵只能在这种光芒之中纷纷退避,或者灰飞烟灭。

闪电划过之后,天地再次陷入了黑暗。

但是陈烟还是看到了光,这不是幻觉,她之前摆放棺材的地方,发出了微弱的光芒,那种光芒是莹蓝色的。微弱而清冷,而那光芒的源头,是一块半透明的石碑。

陈烟强撑着走了过去,她仰起头看着石碑,上面刻着那么几个字:烟火散尽后。

烟火散进后……便是永恒的虚无吧。

她忽然又想躺回棺材了,那真是一个温暖的床呀……

“陈烟!”

陈烟一只脚跨进了棺材,然后她听到有人在叫她,她下意识得回头,那人靠在墙壁上,于是墙壁被映照得宛如灯火阑珊。

“你是……”陈烟微微蹙眉。

“你好,我叫林语晨。”少女露出了冰清玉洁的微笑。

夏月可临崖听了许久的风,风声呜咽,有些萧瑟。夏月可长长的睫毛很柔软,在风中微微颤抖,那些风本来是应该触碰不到夏月可的。

我看着绝壁上宛如女神的夏月可,缓缓站起了身子,对于水墨镜面上的景象,我渐渐有些明悟,那些场景都一一消失,直到那个少女的声音出现之后。

我相信夏月可和我一样不解,为什么语晨会出现在那里,那些虚幻的梦境,除了她们本身之外其他都只是幻境,为什么林语晨有能力进入那个梦境,她到底是谁?

天地间风平浪静,碎然偶然有碎石飞过这方绝壁,但是却激不起丝毫的波澜,夏月可站在这里,这方天地便只属于她一人,她是天神,她是主宰,所以她看着幻境之中的变数,面色依旧没有丝毫的波动,依旧那样的高远而冷漠,就像是头顶上这片破败凋敝的苍穹一般。她仿佛就是一个空洞的精神寄宿在一个身躯上一般。

但是我还是观察到夏月可有些微微的神色波动,就在那道闪电贯穿夜色的时候。

没有人知道那道闪电从何而来。

忽然之间,我感觉到体内有种东西开始蠢蠢欲动,仿佛是一棵细小的幼苗在经历春雨之后开始拼命地生长起来,那种力量涨得飞快,虽然还不及夏月可的万分之一,但是我忽然生出了一种莫名的自信,因为那毕竟是自己的力量。有力量,哪怕一丁点,也不用那么狼狈地趴在地上苟延残喘了。

我站了起来,正视着绝壁上的夏月可,可是她却没有看我一眼,仿佛即使是一眼都是多余的。

一道酒红色的光缠绕在我的手臂上,我微微一愣,看着自己泛起淡红色血脉的手臂,心中了然,我想起了王玄琢先生的话:这道红尘是击败夏月可的最后机会。

虽然时至今日,他还是不知道这道红尘到底蕴藏着什么样的力量。但是至少,他觉得自己还有希望。

夏月可本来应该望向我,可是她没有,她也感觉到了我手臂上那道缠绕着,蕴含着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可是她终于还是没有把目光投向我,不是她小觑我,而是她此时必须望向另一方琼宇,因为那里有更加能威胁到她的东西,我手臂上缠绕的力量再可怕,也只是雏形,而那里却有一个同样离神只有步遥的存在,虽然比起夏月可还是有些距离,但是毕竟,那是现在唯一有资格站在夏月可面前的人了。

世界在经历短暂的静止之后,昏暗再次笼罩了一切,夜幕如同潮水般将天地淹没,星辰一颗颗地升起,明艳地点亮了这方琼宇,可是还是没有月亮。

天地冷寂,群星彻夜孤照,冰冷映人。

而在那弯明月本来应该出现的漆黑处,虚空骤然破碎成无数刺眼的光点,仿佛天地倒装,天堂皆尽破碎,刹那点间堕成幻影。

绝壁上开出了一朵朵繁复的鲜花,每一朵花都有上万片花瓣,妖冶动人的酒红色花瓣将崖坪照得不再那么寒冷。

而那破碎的虚空里,缓缓浮现出一个身影,那个身影宛如一道艳丽的光芒撕开了夜色,夏月可望着那方天空,她清澈无比的瞳孔中,映出了一个人影。

叶舒云。

那处被破开的虚空重新弥合了起来,叶舒云漂浮天上,所有的星辰都被夺去了光彩。

“你终于还是来了。”夏月可面无表情。

叶舒云微笑道:“从你来到人间的时候,我就想找你了,只是那时候的我太过弱小,在面对命运的时候,被轻易冲垮了,本来以为我再也站不起来了,可是命数难定,现在我还是来到了你的面前。”

“这次你面对命运的时候,还是会再次失败。”夏月可摇头。

叶舒云收敛了微笑,神色认真:“我们都太想杀你了,这个局筹备了太久,如果真的失败了,那我在地狱深渊里等待你。”

“届时我只会升至天国。”

叶舒云说道:“你终究不是神。”

夏月可不语。

叶舒云继续说道:“如果你真的是神,那么你也就不会与我进行那么多废话了。”

夏月可冰冷道:“这只是对你的尊重,毕竟你是唯一有资格在我面前说话的生灵。”

夏月可无比怜悯地看着她,又说道:“但是马上也就没有了。”

叶舒云的身体微微一晃,刹那间,她从天上落到了崖坪,群花簇拥着她,她站在斑斓之间。一道星光落在她的掌上,影影约约之间竟然带着神圣的意味。 _

“你的能力不是占星。”夏月可一针见血。

叶舒云微微挑眉,那道星光在她掌间破碎,她重新站在万花之间轻笑。

夏月可说道:“原来你和柳雪瑶早就商量好了,其实你才是掌控花木力量的,而柳雪瑶则是掌控星月力量的,你们演的很好,差点就骗过了我。”

叶舒云没有说话,依旧轻笑着等待下文。

“可是这样也没有意义。”夏月可说道:“我知道你很强,你比所有人间的修行者都要强大,可是我在云端,无论你多么强大而骄傲,又如何能斩碎天空呢。”

一朵凄艳的红色花朵在叶舒云脚边吐蕊,万片花瓣轻轻绽放,发出微弱的声响,仿佛是果壳被撑破的声音,很细小很微弱,却能给人以希望。

叶舒云说道:“这个世界,从来都不需要什么神明,更何况神明对人间从来不怀着善意,我们有自己的生命未来以及信仰。我们早已忘记这个世界上有神明的存在,而你们为了私怨偏偏又来到人间,我就只好来寻找你们,即使燃尽生命。”

夏月可不再言语,她微微闭眼,所有盛开在崖坪上的花朵都开始闭合,叶舒云微微蹙眉,所有的花瓣又开始绽放。

夏月可和叶舒云开始对视。

崖坪上的花瓣时而绽放,时而合必,花瓣颤抖着挣扎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星光都黯淡了。花瓣合闭了,再也没有打开,叶舒云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但是她仍然看着夏月可,面色惊不起丝毫波澜。

“你看,你的力量不如我。”夏月可微微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可惜。

叶舒云开始微笑,漫天星光再次亮起,盈盈流动的光芒宛如极光穿破夜色,那些星光流照到叶舒云的身上,一一化作了毫无瑕疵的圣光,叶舒云摊开了双手,一把星光凝结成的剑盛开在她的手掌上。那道剑通体晶莹,近乎透明,但是给人一种无坚不摧的感觉,星辰在剑身周围流舞,宛如流萤般的光华纵横出优柔的弧线。

夏月可此刻才开始真正正视叶舒云。

第三十九章

燕京城下,尸横遍野,白骨成塔。

陆浅斟站在累累鲜血之中,她自身也被血污浸染,圣女剑上出现了无数的缺口,她衣衫破碎近乎裸体,一滴滴鲜血顺着赤裸的胸膛流淌了下来,将她的身体映照出一种妖媚无比的美感。

梁将军眯着眼睛看着她,前一刻,陆浅斟的剑再次贯穿了一个士兵的身体,她骤然拔出剑,将那个将死的士兵踢走,剑柄一转之后,她横剑斩出一道剑光,那道剑光长达五米,一连斩断了三个士兵的脊梁。

虽然她的剑还在升起落下,还在劈斩杀人,那道剑光还在军中纵横披靡,但是,终究越来越弱,陆浅斟自己也知道,自己越来越虚弱了,尽管她努力燃烧着生命挥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剑光。最初的时候,她的剑光可以达到二十米,可是现在……

梁将军轻轻叹了口气,他想,是时候自己横刀立马,将这个远远超过他估计的圣女擒拿下来,本来是应该带回自己帐中亲自亵玩的,可是现在看来,只能在万军之中将她蹂躏来平息万军的怒火了。

陆浅斟的剑光再次落下,这次的剑光只有三米上了,圣女剑在连续斩断了几个人的脊梁之后开始不停地颤抖,仿佛随时要折断。

陆浅斟心想,等到真正穷途末路的时候,便用圣女剑了结自己的生命。

这样的好剑,应该配得上自己盛大的结局了吧……

陆浅斟的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超脱的微笑。

一个恍惚在战斗中是极其要命的,陆浅斟的手臂再次被一个士兵的刀刃割开了一道伤口,鲜血喷出,陆浅斟持剑转身,咬着牙将剑送进了那个士兵的胸膛,而自己的后背上,又被一刀划开了一个深深的伤痕!这一刀,是陆浅斟身上的第三十六道伤口了。陆浅斟觉得一切都要结束了。

那些随她出城的人早已战死,此刻只剩下她孑然一身了。

忽然之间,擂鼓鸣响。那些杀的红了眼的士兵在得到命令之后纷纷退了开来,陆浅斟半跪在地上,用圣女剑勉强支撑起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梁将军的马迟迟地来到最前面,他看着陆浅斟,仿佛看着一个即将伏法的猎物。接下来,这个倾国倾城的女人就要成为自己的私有物了,到时候就能对她进行各种调教,肆意蹂躏,让她求饶,让她臣服!梁将军的内心开始咆哮起来,但是他还是尽力得保持平静。他要以君临天下的姿态彻底击溃她!

陆浅斟此刻身上只剩下几片残余的布料,陆浅斟干脆扯去了那些缠绕在她身上的布料,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此刻她已经彻底地赤裸了,她的身躯虽然满是血污,但是还是掩盖不了那种完美,无论是竹笋般的乳房,还是挺翘浑然的娇臀,或者那冰清玉洁的身体,都足以让任何人为止痴迷为之疯狂,所有士兵的视线都死死地盯着她。直勾勾的目光仿佛要将她强奸千万遍。可是陆浅斟依旧还是圣女,她的目光扫视过万军,竟然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起来了……她看着手臂上刻着的月字,她看着圣女剑上的缺口。

她想起来了……在许多许多年前,或者很久很远的时候,那时候,也是万军压境,那时候,黑压压的马背都能连成土地,那时候的她身披铠甲在万军上拔剑,最终战败,被那个人当着万军……如今时间流逝了千余年啊,千余年的光阴足以抹去大部分的记忆了……可是那些东西还是忍不住在意识中纷至沓来。让人难以割舍啊……她的记忆仿佛回到了那个破庙里……那时候的她啊,哪里有这样倾国倾城的容貌,她那时候还是一个皮肤沾着泥污的小女孩,直到那天破庙里进来了一个人,她的命运开始改变了轨迹……

北越早已亡了国,北越风雪旧曾谙否?

陆浅斟的神情只是恍惚了片刻,可是那片刻,越仿佛跨越了千万年,雪花纷飞的千万年,大雨冲刷的千万年,花海如潮的千万年啊……这千万年,分分合合,万事离析,即使是明月都不再如故,人又堪如何呢……

陆浅斟轻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她眉目如画,比江山更美。

她绝代风华,绝了百代的风华,千年前如此,千年后亦是如此。

燕京风沙弥漫卷天……她看着万军坚不可摧固若金汤的阵型,目光忽然变得温柔,这样的场景,如此似曾相识啊,可是为什么直到现在,自己才想起来呢……

她双手握剑,握着那柄圣女之剑!

梁将军开始收敛笑意,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生出了怯战的情绪,当年他独守柳州城,军物匮乏,但是他还是死守六十四天,等到了援军的到来,那时候几乎弹尽粮绝,但是他没有任何怯战的情绪,但是此刻,看到陆浅斟重新提起了剑,他竟然想要逃走,他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凶兆!那种凶兆来的莫名,但是极其得真实而强烈。

这一剑,千万年了啊。

陆浅斟嫣然微笑,笑靥倾倒天下万座城!

她斩出了那一剑,身处绝境,她转身提剑,然后斩下,命运在前织成千丝万缕的轮廓,但是她不管不顾,只想斩下这一剑。

这一剑没有丝毫的剑光,但是整个天地都被照亮,一道惊雷自圣女剑的剑锋上射出,巨蟒般咆哮而过,天地间亮如白昼,目力再也不能看到任何东西,那是一道贯穿万里的闪电!那道电光自圣女剑而出,那就是陆浅斟最后的剑意,这剑意沉淀了千年啊……一经斩出,便横绝了天下!这剑意化作一往无前的电光,陆浅斟自己都不知道这电光能驰骋多远,能跨越多少时空,能被多少人看见,能照亮多人是本该麻木的心脏。

她不知道,行走在暴雨之夜的柳雪瑶看到了这道电光,她不知道,天台上濒临崩溃的沈安然看到了这道光,也不知道,废弃仓库中的陈烟也看到了这道光!

这道光,能照亮多少迷茫中彷徨的生命呢。

陆浅斟没有想这些,她只是拔剑挥下,千年的光阴仿佛交叠在了一起,她无比曼丽美妙的胸口纹着月与鹤。她持剑站在剑光的源头,带着上古剑圣的风骨!

当你身陷泥沼,身处绝境觉得了无希望。那就转身拔剑,请相信那时会有光刺穿永夜而来! 缠绕在手臂之间不是丝,而是滚滚的烟尘,烟尘之间明暗变幻,淡红,猩红,酒红,朱红……仿佛有一盏灯在其间明灭闪烁。这是红尘,不是抽象意义上的红尘,而是某种真正的红尘。

这是王玄琢先生死前留下的遗产,几十年间,他在世界各地找寻搜索得到的问题与答案,那便是红尘,便是人间的疑问。人间对于天上的疑问。

夏月可与叶舒云依旧在天上争斗,幻影摇曳之间一股股能量不断地迸发闪耀,仿佛一道道白虹挂在天穹之上,直挂万里。

而那块光滑如磨的水镜开始泛起了丝丝的涟漪,夏月可用神力铸造起来的幻境好像受到了某种破坏,已经摇摇欲坠。

与此同时,有些支离破碎的记忆渐渐地在我的脑海中拼接起来。那段记忆好遥远,遥远到可以追溯千古。

未入冬的风带着前所未有的寒冷洗过,将我的手脚吹得无比冰凉。

我尽力甩开那些混淆大脑的记忆。用力甩了甩头,我飞奔来到悬崖边,纵身一跃,脚底狂风呼啸而起,裹挟着向我狂飞。我要去的地方不是夏月可和叶舒云决战的地方。我要去的是更加遥远的天上,这个世界破败凋敝,分崩离析,带着神明的意志要渐渐崩坏并且重塑,重塑的世界或者是一个极乐的乌托邦,或者是一个痛苦的深渊地狱。一切都是未知。但是这些都不是大家的意愿。

虽然这个世界有许许多多不好,但是大家还是爱着这个世界。叶舒云,柳雪瑶,沈安然……她们的努力都是为了这个意愿。

手臂上缭绕的红尘闪耀起温柔鸿光,仿佛点头回应。这也是这个人间的意愿!

而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在传说之中也曾经有人做过。

我要去“补天。”

天高远冷漠,没有意识形态,而夏月可代表的是天的意志。现在天的意志破败离碎,我要做的,是纠正天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就像许多许多年前,他去窃取神圣那样。

高处不胜寒……

愈到高处便越是寒凉,放眼远眺,眼前苍茫非目力能及,那种冷漠的寒冷仿佛练意识都能冰封。

我陷入了无边的荒凉里……我闭上了眼,开始感受这片虚空的愤怒。

它啊,就像一个受尽磨难的孩子,开始伸出爪子,无限地愤怒撕咬,此刻悬崖之上,一道道白色的匹练如瀑布倒挂,横亘天地。夏月可与叶舒云本来快到不可捕捉的身影,渐渐地变得清晰了起来……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所有被斩去的云又渐渐地在悬崖上空聚拢,所有被散开的风又渐渐在悬崖上空呼啸,所有已经幻灭的星辰又渐渐地烛火般被点亮在上空,一只只巨大的飞鸟滑翔而过,仿佛狂风中断线的风筝。天地间渐渐地有了生气……

叶舒云的身影踉跄地跌到了绝壁之上,身体在绝壁上砸出一个巨大的凹陷。她浑身上下都是血,有崭新的,有风干的,将白裙染得血腥。她在绝壁上喘着气,嘴角都是血沫,她已然浑浊的视线看着漂浮在天空中,幽灵般的夏月可。此刻的夏月可也是伤痕累累,即使拥有强大的恢复力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复原。但是她毕竟还没有倒下,胜负已分。

“这次我来……”叶舒云艰难地笑:“咳咳……我不是来和你分胜负……的。”

夏月可淡漠的神色中闪过了一丝不解。

“我啊……是来分生死的。”一口口血沫不断从她嘴角涌出,她越咳越厉害,那柄用星光凝结成的无坚不摧的古剑横在眼前,古剑寸寸碎裂,刹那分崩离析。

叶舒云微笑着递出了最后一剑……剑意没有触碰到夏月可便被微风碾成齑粉。叶舒云自始至终保持着微笑,她的容颜渐渐黯淡,她的身影渐渐透明,她的灵魂渐渐单薄。所有回忆逆流而起,在她的脑海中放映而过,仿佛过了很久,仿佛又只是过了片刻。时间的计量已经渐渐苍白得没有了颜色。

大风自万里呼啸而过,不知其所起。

晚云低垂,云天大漠。沧海乌鹰,齐声哽咽。

那绝壁上血迹顷刻干涸。仿佛将死之人临别前的血书。

远到天上的的我看到了一颗星星渐渐的灰暗凋零,那颗星星是那么的熟悉……我看着星辰灰暗的地方,两行眼泪冻结在了脸颊上。

苍穹之下,夏月可怔怔地移开了视线……

从此世间,再无叶舒云。

明明过去了没有许久,但是一切时过境迁,仿佛瞬间千载时光沧海桑田,物与人皆尽变化,各自故去。

那一年,叶舒云指着阳台说,要在那里装上风铃和风车,雪白的颜色在阳光里蒸腾得无比美好,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的那么真诚。

那一天,她站在久违的阳光下,轻轻呼吸,白裙飘摇。

那一夜,她站在月下,亭亭独立,面色温婉而严厉,一如白衣法官。

这一天,她收去了所有的柔弱,横剑站在人间的最高处,直至死去……

岁月辗转,音容笑貌辗转老去……叶舒云死去的地方留下了无数虚无的荧光,仿佛是整个人间的微笑。那些宛如萤火的光一直一直地上升着,直抵苍穹。

天穹之上,我咬着嘴唇看着寒冷大气下的萤火,那些萤火是那么的微弱,那么的渺小,那么的令人眷恋,而人间又有多少同样渺小同样微弱的光绽放而消逝在人间呢。

泪水从我眼眶中滑出,结成冰晶坠落,宛如苍穹之砂散落人间。

夏月可微微抬头,目光随着叶舒云死去的星星一直上升着。她感到了有些不安。早已通达命运的她拥有无上的智慧,也拥有着预知生死未来的能力,但是连她也不知道这种不安来自哪里?

来自叶舒云么?可是叶舒云已死,无论她死前威胁多大,但是已死之人只需要缅怀便好。

来自我么?就算我“补天”完成,这方天地最多回到原来的样子,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神明,统治着人间。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来自镜面中那些人么?柳雪瑶,沈安然,陈烟,陆浅斟,她们都被纷纷围困其间,一时间难以脱身,很难阻止夏月可。

虽然与叶舒云一战消耗了夏月可很多的力量,但是她依旧强大,人间无敌的强大。

我的眼泪从天空中直坠而下,宛如一条晶莹的珠线从天际垂下,晶莹的眼泪没有被空气所剥离,而是一直砸到了山崖之上。

山崖的峥嵘石头将眼泪瞬间砸得粉碎。宛如破碎的玻璃残渣一般。夏月可看着山崖上的碎片,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出神。

我无暇去顾及夏月可的感受,不知道她是为叶舒云的死而感到惋惜,亦或者是为这天地感到惋惜?我只能强行压抑自己心中的悲痛,我还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这是叶舒云用生命换来的时间。

我飞向了更高处,破开云海气层,手中的红丝渐渐单薄,我纵横天空上,用尽力气去修补天地的缺陷。光阴的流转缓慢得如同耕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力气完全干涸,我的血脉被寒冷冰冻,我的生机渐渐微弱而不可闻。我能感知到这方天地的缺陷渐渐弥合,天地间浩大的气流在我身前渐渐呈现螺旋形地旋转,方圆千里的云气都在朝着这个中心渐渐地聚拢,远处忽然燃烧器巨大的火海,焰火滔天,直捣苍穹,漫漫如大潮而来,一轮鲜艳可夺万物色彩的红日跃然而出,苍天在上,我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后向下直坠,仿佛一只折断了翅膀的白色飞鸟。

最初一缕温柔的光落在身上,云落如雪,片片寒云宛如层层剥落的薄冰,那些云雪,那些天光,那些落在心上的温柔都是叶舒云。

我一直坠,一直坠,风吹过耳垂如少女哽咽。

寒冷锥心,隐约之间,我感到死神的薄刃优雅地割开了我的咽喉,生命的流逝一如没有关上的水龙头,哗哗的水声涌泉流泻。

然后我感受到了温暖。

仿佛有人轻轻抱着我,那如同拖在天使翅膀上一般,冰冻的血脉渐渐地如同冰川消融……我努力地睁开了眼,眼角处圣光温和地晕开……记忆的最后,我看到了一张温柔清丽的脸。

“舒云……”我嘴角微微煽动,努力地咬出那两个字……

我的世界关上了灯。

天上大风,高云汇聚。

陆浅斟抱着昏迷的我,听着我嘴角艰难挤出的两个字,目光无比地悲哀。

光雨云雪一一落下,落在脸上的是舒云,湿润的是舒云……云舒云卷,渐渐散去,崖坪上夏月可的身影愈发清晰,她金发缓缓飘舞,宛若天人。

“但终究不是天人……”陆浅斟脸上的悲哀如水云淡去。

……:

第四十章

天上水磨的镜面支离破碎,巨大的镜片破碎只发出了轻微的响声,无数碎去的小镜片簌簌地落下,如同流云卷过带来的又一场大雪。雪飘在天上,落在山崖,却沾濡不上夏月可的衣襟丝毫,她存在在另一个空间里。

四座巨大山峰上的十字架渐渐地明亮了起来,太阳初升,耀眼的光芒照耀其上,放射得无比璀璨炫目,山野之间一片金黄,宛若神迹。

但是这种神迹很快便消亡了。

那些十字架开始崩塌,上面出现了无数蜘蛛丝般细的裂纹,那些裂纹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以一种极其快的速度扩散至整个十字架,没过片刻,那些金色的十字架便成了纯金色的巨大冰裂纹瓷器。

在一声巨大的断裂声中,一个个十字架开始折断……然后无数金色的碎片开始落下,大山之间又一场铺天大雪……大雪中走出了几个姑娘,柳雪瑶,沈安然,陈烟的身影淡淡地浮现在金色的雪花里,美一片金色的碎片都倒影出她们的身影,美丽得不像话。

她们的衣衫破旧,眉目疲倦,伤痕累累,幻境中的遭遇有一部分直接作用在了她们的身上,这说明夏月可已经可以达到亦真亦幻的造诣了。但是还好,她们的神色却无比清明。

从炼狱的火焰中沐浴而出的凤凰,之后便是振翅长鸣于万里之间,带着圣火与希望。

第四十章:那些年荒诞写成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这句话被世人用了无数次,却是最适合一个久远到无法被追溯的传说的开端。

很久很久以前,天上有两个神明。亿万年的光阴渐渐为他们铸造起了思想,雕刻出了身躯,化作了代表了天地意志,但是不再那么虚无缥缈的意识。神明不自觉地降临人间,一如神话中描述的那样,她们用火山的熔浆做成裙裳衣缎,于是焰火平息,天地变得渐渐清明。她们用大海潮汐做成发间配饰,于是海潮渐渐平静安宁。那个世界里,神明是两个独立思想又带着某种玄妙联系的女子。

那时候的世界没有男人,她们拥有永恒的生命和最完美的身躯,同样也不懂得寂寞。单薄的风卷起她们的衣衫,吹卷之间,便又是千万年渺渺时光。

世界开始有了人间。

第一个人仰望星空,看到了漫天星辰浩瀚。于是人间的时代真正开始了。

当人的目光只局限于地面时,人就只是动物,当人将目光投射到更遥远的地方时,他们开始恐惧,开始不安,惶恐。同样,开始无比兴奋喜悦。人类的真正情绪通过星光一一影射出来,于是人就不再是动物。一个不知道有多漫长的时代渐渐开启了。

人间灯火冉冉,天上神明本该不再寂寞。

神明发现,这些被称作人的生物,居然拥有与神一样的外形。虽然他们的外形远远不如神明来得那么完美,更是远远达不到玲珑剔透,通体没有杂质。但是终究太像了,亿万年没有的相像。两个神明开始喜悦,又有些畏惧。神本来不该有情绪的。但是她们开始喜悦和恐惧,那么她们的神也开始变得不纯粹了……难道……

难道人类的产生是要作为神明的自己付出代价的么,那么代价又是什么,为什么自己开始变得不再像一个忘生忘死,无情无欲。开始……接近人了……接近那种远远不如自身完美的生命了?

而且在她们的意识中,即使世间孕育出与她们外形类似的生命,也应该只是和她们一样的……姑娘?为什么还会有一种叫男人的物种出现呢?

神明不解。因为不解,所以想要了解。

某年春,天下冬雪初融,她第一次谪降人间,她留在天上。她是未来的林语晨,她是未来的夏月可。

那年春发生的事情,就注定了她们会走向截然不同的命运……命运这种虚无的链条,终于还是有一天缠绕到了那些至高生命之上。

晨光自地平线上冉冉亮起,喷涌成万里金黄,田埂之间的露珠被折射得无比华丽。至贵至美。林语晨默然地走过一条青草初生的草坪,漫天金色都在这惊鸿之中淡然抹去。

仅仅花了一年时间,她几乎走遍了整个人间,那时候是人类文明发展的最初。她初到人间,便得到了人间传达来的善意。她开始教人类耕种,开始做那个被神话流传了千万世的人。那年秋,她踏云而归。带着人间的善意。

而她自始至终留在天上,她在雪山上筑起了无比高的围墙,墙高通天,于是雪山高墙之后住着神仙的传闻开始在民间流传……但是从来没有人越过高墙去彼端看看,她一直流传在故事里。

独立人间,俯瞰万里苍茫,临天地绝颠听长风万里,何其孤独。

直到有一天。有人来到了天上,她才真正开始把目光投向人间。

来的是一个男子,目光疲惫涣散,情绪摇摇欲坠,即使是和风细雨都能将他吹拂成一具干瘦的尸体。但是他白色的衣服依旧干净,他掌间的血痕深深勒进了骨头。两把匕首摔落到地上发出清脆鸣响。他跪在地上,膝盖上森然显露出了白骨。

她觉得很好奇,很疑惑,她注视着这个人类,目光不是高高在上的神,而是一个如同初生的审视世界的婴儿。

男子跪在地上,用尽最后的气力说出了最终的愿望……他希望她去人间看看,那个人间和她最初愿望的不一样了……

她最初愿望的?这时候她才明白,他们将她错认成她了。但这个人间毕竟是她们的,所以她也想去看看。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城墙底下,白骨积累得好高好高……她便给自己起了个名字,这是神明第二次谪仙人间,她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做:月。

然后,她来到了人间。

那时候人间暴君当政,昏庸无道。酒池肉林,严刑峻法,达官贵人整日饮酒作乐,朝廷内外暗无天光。街道边尽是冻死饿死之骨,一个个崩塌成诡异的符号,仿佛是世人写给天上神仙看的哀怨遗书。那股令人厌恶的怨气弥漫其间,让人作呕,月微微蹙眉,身影无形地飘荡过街道……

这是遗书,恰好神仙看到了。

京都城头,一个大红衣裳的女子舞动着绫缎癫狂地起舞,周围干瘦的士兵不停地给她撒着鲜花,大片大片的牡丹花瓣肆意地在她头顶洋洋洒洒,女子很年轻,绝美的脸蛋上均匀地抹着胭脂。

月向着她走去,没有任何人发现她的到来。周围的士兵不停地抛着篮子里的花瓣,跪拜着不敢抬头丝毫。忽然,一个士兵的手抓向篮子里,他的手抓空了,篮子的花瓣空了,他惊恐地用余光瞥了一眼红衣女子,恰好,她的目光也扫了一眼士兵,士兵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亵渎的死罪,不等他恐惧,红衣女子冷冷道:“把他拖出去,挖了眼珠,用狗链牵着绕城爬,到死为止。”

“是。”边上的卫士连忙领命。

红衣女子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然后她的冷笑渐渐冻结在了嘴角。她是这个国家最美的郡主,练君王都夸她有倾城之貌,但是她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仿佛见鬼了一般。眼前的那个女子,无论是眉目身段还是神情气质,都仿佛达到了穷尽了人类想象的完美,第一眼见到时竟然卑微得想要流泪,第二眼时心中已经没有任何想法,只想默默跪拜。

不仅仅是红衣女子,所有人都觉得仿佛有一道明丽的光撕开了夜色,连时间都为之失神。

长久的失神后,美丽的红衣女子终于愣愣地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如此漂亮?”问完这句话,女衣女子自己都癫狂地笑了起来:“是啊,为什么能这么漂亮,来人啊,把她拿下,我要拔下她的皮给自己披上,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啊……哈哈哈。”

月看着这个美丽的红衣女子的情绪变化,觉得莫名又好笑,她的思想瞬间入侵到了红衣女子大脑里,将她的记忆瞬间读取,很快,月便明白了这个世界的运作方式,万物生长以及人的行为习惯。

人堕落至此,理应接受天罚。

那个要被处以极刑的男子士兵也呆呆地看着月,也许见过了如此的惊鸿之美,即使是剜去双眼,也无悔一生了吧。

“你会受到惩罚的。”月淡然道。

红衣女子似乎没有明白她的意思,那笑意还没在嘴角淡去,蹙着眉有些奇怪地望着月。

月在脑海里稍一搜寻,然后说道:“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孩子不听话就应该被惩罚。”

听完这句话,红衣女子笑的花枝乱颤。“上天果然很公平啊,把你生的这么美,居然是个疯子。哈哈哈。”

此时城楼之下聚集了很多人,那些难民艰难地仰头,仿佛受到冥冥之中的感应,都如同朝圣般跪拜,人群的跪拜如同潮水汹涌。在红衣女子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眼前的景色都颠倒了过来。她的身子忽然被人以极快的速度横了过来。

“啪。”“啪。”“啪。”

红衣女子感觉到自己无比娇嫩的翘臀上响起了无比清亮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此刻被那个绝美的少女按在膝盖上……打屁股?

“啪”“啪”“啪”“啪”“啪”

显然,月对于她的行为有些愤怒,一记记拍打如同风雷落下,那绝好的红色丝绸泛起一道道柔软起伏的波纹,那些波纹下面,纤美的肉浪翻滚着。红衣女子身为一国郡主,如画柳般的眉痛苦地挑起,她樱唇颤抖,只是觉得好生丢脸。城楼下跪倒了满城的人,满城的人都在看她被打屁股啊。这些人,平时连看她一样都缺乏勇气,但是此刻居然如此羞耻的场面被每一个人目不转睛地记录了下来,以后自己一定要屠光满城的人。

月对于她凶恶的思想完全可以一清二楚地读下来。对于月来说,她的思想不过是一个站在她面前一丝不挂的女人而已。

而她的思想让月越发不高兴。她开始加速频率拍打,她能清楚感受到无数幽魂围绕着红衣女子手舞足蹈。但是这些行为好像不足以平息民愤。

月把目光转向了那个依然跪倒在地的男子,男子对上了她如霜的眼眸竟然不敢有丝毫挪移。月清冷道:“你来打她。”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竟然让男子汗如浆下。

月看着不停颤抖的男子,叹息道:“原来你们缺乏的是勇气啊……”

月放弃了拍打,她转身来到城楼上,如海鸟般温柔地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世界。一道春风吹拂而过。时节已经入秋,怎么会有春风?

春风几万里,自雪山来。

春风吹过街道,吹过城楼,吹过石坊,吹过人心底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人只是觉得灵台瞬间清明,如沐甘霖雨露。那些早已被人类遗忘的品质,都在那一刻被渐渐唤醒。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今夜照我还。

“这个国家不需要这个郡主,现在她任凭你们处置了……”

月走下城楼,人民在跪拜之后如同潮水般涌上了城楼。

“啪啪啪啪啪啪”的声音伴随着高贵郡主凄惨的哀吟在整个城池中响起

这只是一个京都,远远不是整个人间啊……她想为人间做点什么……但是这份善心却被一样东西打破了。

神明的圣火被盗取了……

与其说是圣火,不如说是一块晶石。

盗取晶石的是一个男子,那个男子曾经不远万里来到雪山,又攀登上无人触及到过的高墙,跪倒在神面前为整个人间请命。

但是人类终究太贪婪了……月这样想。那我干脆重新创造一个完美的世界吧。

没有人可以阻挡月,除了她,因为她不是人。她是同样高贵的神。

她不像月。她对人间一直心怀着善意。于是命运开始从那时候走向了截然不同的道路。这千年来的变故竟然比过去亿万年的变故加起来还要大!

一道道流光划开了长安城的夜色,仿佛是有无数流星飞逝而过,拖过长长的美丽焰尾。那是一场流星雨么。

但人们不知道,天上结束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战争的最后,两个神都进入了沉睡。

“圣火”流落到了人间。真正的智慧开始在人间绽放。生老病死,人无长生……那个盗取圣火的勇士也渐渐老去死去,没有人记录下他的功绩,他的灵魂最终来到星海,和诸神一起沉睡。

故事似乎就这样落寞了……直到千年之后。尘埃扰扰。

…………

夏月可看着镜面破碎,看着虚空之中一道明亮的身影破空而出。千年岁月被目光交织在一起。

“是你啊……”夏月可喃喃道。

林语晨的微笑在空气中弥漫得如同接天大雪。整个天地都在报以微笑……

“是我啊……”林语晨呢喃道:“好久不见。”

那语言如同苍茫江水被瞬间蒸去,留下惨白雾气,所有的音容笑貌都凝结在了空气里。时隔了多少年啊。铁树都已腐朽,故人却依旧能相逢。

这样就很好。

一道道光从两人身体里迸发而出。白虹贯穿天地。

即使一见面便是生死相向。那也……很好。

燕京城落日寥落,满目苍红。城垣上静静照着的温和的光渐渐消散退去,坐在城池上的依偎的姑娘,脸上铺着的光辉逐渐淡去。

远渚流云,皆随野风去。

林语晨轻轻拥着陆浅斟,陆浅斟从未如此虚力娇弱地躺在一个人的怀中。陆浅斟微微苍白的脸蛋贴着林语晨的胸脯。她的衣裙破旧得不能蔽体。如同牛乳般雪白的肌肤绫缎般裸露出来,她满脸倦意,清白柔软的躯体起伏着山峦般的线条。此刻的她不似那个剑气凌然的少女,而只是一个疲倦归家的姑娘。

夕阳西下。

林语晨的手轻轻抚摸过陆浅斟娇柔的身体,她目光轻轻望向远方,落下的夕阳处,寥落着最后一缕彩霞,她手指做剪纸状,凌空划过那片空间,彩霞竟然被生生剪下,瞬间化作大红的长裙出现在林语晨的臂弯之间,她默默为陆浅斟披上,彩霞成了她红艳的衣裳。

陆浅斟沉沉睡去,一直到了半夜,她清澈的眼眸才微微绽放出了光。陆浅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穿着温软的长裙,长裙在熊熊燃烧的篝火旁泛着明亮的红色。她怔怔地看着眼前同样在看着她的林语晨,语晨的目光将火焰倒影成酒红色。

“你醒了?”林语晨温柔道。

“嗯……”陆浅斟觉得意识还是有些微微地模糊。

“那趴上来。”林语晨拍了拍自己的膝盖,很自然道。

陆浅斟愣住了,清美的脸上满是不解。

陆浅斟问道:“做什么?”

“打你屁股啊。”林语晨理所当然道。

听到这句话,连一向清净,心如古井不惊的陆浅斟面色也泛起了一丝酡红。不过她也只当林语晨是在开玩笑,便笑着说道:“你要是想打就打吧。”

没想到林语晨竟然当真般地走了过来,一直走到了陆浅斟的身边,半坐在地上的陆浅斟不解地望着微笑望着她的林语晨。隐约觉得有些不安。林语晨将手轻轻放在陆浅斟的肩膀上,微笑道:“那就撅起屁股接受惩罚吧。”

“啊。”陆浅斟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了。

一语成谶。陆浅斟竟然真的转过了身体,她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努力地与这种不自觉的控制做着斗争。但是这种努力似乎是徒劳的,在不停的颤抖之中,她的身体渐渐地变化着,她缓缓地趴了过来,娇臀一点点地撅起上升,红色的裙摆勾勒出了一个如月般的完美弧度。

“啊,你真的撅起来了啊,看来你真的很想接受惩罚嘛,小浅斟。”林语晨蹲下身子,调笑道。

“你……你放开我啊……别闹了。”陆浅斟羞愤地说道。

林语晨说道:“神也是有感情的,也不是不记仇的哦,那天你打了我们,我就一直想报复回来的。今天你终于落到我的手里,我怎么会放过你呢,对吧?”

“所以你要……”

陆浅斟如同一直柔软的小兽一样趴着,身体的颤抖渐渐平息,看来她也逐渐认识到了抵抗的徒劳。她撅着屁股的动作让她自己感到了无与伦比的羞耻,连耳根也变得通红。面对即将到来的事情,陆浅斟感到了害怕。

林语晨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微笑着说:“所以,我要……”

“啪!”

一记巴掌落到了陆浅斟的屁股上,几乎没未经开垦过的陆浅斟的娇臀柔软得让人难以释怀。林语晨揉捏着陆浅斟绵软无比的屁股,陆浅斟的翘臀受击,更加羞涩,而更让她羞耻的是,那只小手正在肆无忌惮地摸着她无比私密的地方。她觉得好生羞辱,无地自容,平时冰霜般的清冷被一扫而空。

“啪啪啪啪啪啪啪”林语晨加大了力气,有节奏地拍打在了陆浅斟的娇臀上。红色的衣裙被拍打得翩翩而舞,陆浅斟蹙着眉极其忍受着那种微带着酥痒的痛苦。时隔很久,再度被打屁股,感受已经和当初全然不同。曾经她的感觉只是羞耻羞耻羞耻,如今又多了更多复杂的情分在其中,她曾经打过很多人,清冷如鬼魅的陈烟都被她调教得服服帖帖,如今角色倒转,她觉得好生不适应。

“啪。”

“知错了么。”林语晨循规蹈矩地问道。

反正周围也没有别人,出去之后便没人会知道,陆浅斟很识趣地点了点头。

林语晨轻轻揉捏着陆浅斟的翘臀,说道:“被打屁股……舒服么?”

这个问题再次把陆浅斟问住了,舒服么?怎么会舒服呢?

“啪。”“啪。”“啪。”

酥酥麻麻的感觉通过下体一直流传到全身,沁入人心,她的道心又开始动摇了。

很舒服啊……好像。

“啪啪啪。”

“舒服么。”林语晨重重地拍打了几下,再度发问道。这次她的问话很严肃,有种居高临下的女王的感觉。

陆浅斟说道:“不舒服。”

“那我就打到你舒服吧。”林语晨脸上的严肃再次散去。说道:“喜欢撒谎的孩子应该惩罚到说实话为止啊……”

陆浅斟心中微禀,想要扭动身子挣脱开林语晨的舒服。

“把裙子脱下来。”

这句话说完,陆浅斟心中如雷翻滚,她震惊地发现自己的双手不受自己控制得去撩起自己的裙摆,雪白的肌肤,精致修长的大腿露了出来,她的手一点点将自己的红裙掀了起来,她双手止不住得颤抖,因为颤抖,所以动作缓慢。但是林语晨很有耐心,她饶有兴致地一点点看着陆浅斟满心羞耻得将自己的红裙亮起,那红裙下掩藏得完美无瑕的两瓣暖月一点点浮现出来。而且她身上只有红色长裙遮挡,连最基本的内裤都没有……

红裙被撩起。她艰难地想要压起自己的手……

而林语晨一眼不眨地看着那白裙一点点露出的地方,仿佛一只可爱贪婪的狼。

就在陆浅斟雪臀完全要展露出来的时候,篝火猝然熄灭,林语晨神色一冷,眉目间的微笑淡去,她连忙解除了陆浅斟的禁制,帮她把裙摆合好,她的唇贴在陆浅斟的耳边,认真说道:“接下来就是生死之战了,姑娘。如果我们能活下来,我再把惩罚继续下去,祈祷吧。。”

陆浅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天地泛起了无比巨大的白光。

白光吞吐过后,夜色如雾。雾里有叶舒云远去的身影,而我从万里高空直直坠下,仿佛折断翅膀的鸟,陆浅斟身体凌空而过,抱起了我。而林语晨飞向了另一边。

第四十一章

另一边,夏月可神圣如白玉雕刻。

世界的尽头是风与影和粼粼明灭着的未知,而在思维可以穷尽的绝处,又有无数隐妙的世界潮水般拥抱而来,在泡沫般聚集起的万千世界之间,林语晨像是从神话故事走出一般。

天昏地陷,风姿卓绝云尘。

她望着临崖而立的夏月可,遥遥一眼,便隔着三千大千世界。

而陆浅斟放下了我,怀抱的温存还留在我的胸口,我便看到她直起了身子,遥望上方,如同一把匣中自鸣的长剑,她面无怒容,平静得近乎永诀。

我不停地咳嗽,血沫从口中不停冒出,花费了太多力气补天后的我,也脆弱得像张白纸了。陆浅斟忽然转过身,我微微一镇,目光对上她绝世的容颜,她伸出了食指和小拇指,对着我的眉心蜻蜓点水般一触,那一触之后,我的灵台瞬间清明了什么,仿佛有什么温玉般的力量护住了我。

我正要开口,陆浅斟却淡漠地摇了摇头,她无语转身,刹那千里,身体后面无数残影如同急射飞掠的黑翼之鹊,身影过处,剑意参差喷薄,一如一颗待裂的星球。

“终于见到你了啊……”

林语晨没有启唇,可她的声音却从世界的各个角落涌来,古老而清澈,仿佛那个还是巫师的年代里,年迈的祝由深沉而晦涩的咒语。

天地间的风云丝缕散去,雪片不再飘落,如帘的大雾被轻挑掀开,渐渐清明,三千世界泡沫般破碎,不留下丝毫痕迹。

世间唯有夏月可依旧金发飞扬,一衣风霜雨雪。

陆浅斟的身影转瞬来到了夏月可对面,她停下了身影,身前那个只属于夏月可的世界外,无形无影的壁障阻挡了她。

“这是神的领域。”林语晨解释道。“世有三千世界,她现在处于其中一个世界里。”

陆浅斟默然。她对着空气探出了手,万里长风便灌注在她握手的空隙之间,顷刻凝成一柄风刃,她提起风刃,对着结界鬼魅般地划动,刹那间,风声咆哮!只是那些切割而上的风都被尽数卷会,逆向呼啸,将陆浅斟的长发长裙向后猎猎吹舞。

“凡人打破不了这个领域的。”夏月可说道:“这是神诞生时候的领域。”

“其实我一直不懂,到底是什么样的执念支撑你布下这么大的局。”陆浅斟放弃了切割,她说道:“只是因为,天上万年,太寂寞了么……”

夏月可不言不语,但是她的眉目之间,却多了许多落寞。

林语晨的身影凌空而落,一道无比明丽的光在她身后绽放。那是一道无比蔚蓝的光,仿佛高居宇宙俯瞰地球那般浩瀚而纯粹。

“别躲在你的世界里了,我们之间,总有场了断的啊……”林语晨悲伤道:“这场战争的结局,便是这个世界的未来了呀……”

夏月可没有说话,她足够强大而高贵,她不相信林语晨可以打破这道属于她的绝对领域。即使她也具有神格。

“你难道还不明白么。”林语晨说道。

“这个世界,有三千世界。”一道幽蓝色的光在她双手之间汇聚,颜色渐深,侵染之间,她的手掌仿佛牵扯着整片汪洋。“但是……”

“只有一个大千世界啊……”

那一刻,夏月可看懂了那片汪洋,那是她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终于反应过来了么。”林语晨嘲弄道:“这就是苍穹之砂啊……”

天翻地覆!于是翻江倒海!

林语晨手中的海真的翻了过来,可是海中流泻出的却不是水,那是无数极其细密的流沙。

流沙看似毫无破坏力地冲刷到结界上,被结界隔挡在外,从外面看,仿佛是一面飞泄着瀑布的悬崖。

天空湛蓝,瀑布蔚蓝。两处遥遥相宜。

夏月可的世界出现了漏洞,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世界被打破,是在脚底,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重了,好像是回到了那个有引力的世界里,她看着脚下,那片只有她可见的薄膜,仿佛是被虫子啃咬得破碎的叶子。接着,越来越的细洞从各个方向破碎开来。那个世界……就要在这领域崩溃之际铺面而来。届时她将要独自面对陆浅斟与林语晨。即使强大如她,也没有自信……

风吹起了她金色的发丝。

世界无比清晰地出现了她的瞳孔里。

她无暇去领略这熟悉而陌生的世界,她意念大动,周身世界百转归一,数万法则附着到她的身上,她睁开了眼,泛着金色焰芒的瞳孔泛着嗜血的杀戮之色。

狰狞如末世来临的黄昏。

可林语晨与陆浅斟面色恬淡,她们毫无惧色,即使慷慨赴死……

她们站在同样的位面里,同样的倾城,同样的绝代,同样的强大。当空气中剑拔弩张的气氛一直拔到巅峰之时,当那根弦将断之时,三个身影在闪烁之后各自消失,而下一瞬,她们又来到同样的位置,如同三道扭曲在一起的闪电。

剑影法则不停闪耀澎湃,无数缕气息出没影显,一道道撕碎空间的咆哮破碎崩裂。

那片只属于他们的苍茫天地里。百年时光都静然寂灭。

第四十二章

柳雪瑶抚起了倒在地上的我,她帮我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伸出手臂拥抱了我。一切都像是回到了第一次相遇的时候,那时候的学校里,夕阳西下,野草如浪。

“很辛苦吧……”我艰难道。

柳雪瑶只是默默看着我,而我艰难转头,看见她的瞳孔里泛着凄凉的脉脉泪光。我无力地垂下了头,她毫不避讳地把我的头埋进了她温软的胸里。我觉得很温暖。一滴泪水却从上空打到了我的脸颊上,我觉得好冰凉……

“雪瑶……”

“嗯。”

“还记得那个时候么。”

“什么时候……”

“那天在天台上,你明明已经决定要委屈自己了,可是依旧警惕得像个刺猬,随时都要竖起自己的尖刺去抵御伤害,那时候的我,想的却是拔光你的刺,而不是去抚平你的内心……咳咳,”心脏剧烈颤动,血沫再次从我口中喷出,溅到了柳雪瑶雪白的胸膛上。

“真的,很抱歉啊……”我无力地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柳雪瑶将我拥得更紧。

我听到了耳畔传来了抽泣声。

又惹你哭了,对不起啊……我心中默默道。视线再次移向了那片破灭的天地。

那里有一场殊死的战争,那里有这个世界的结局,或者,已经是世间的尾声……

“我们会赢的。”陈烟说道:“因为我们是对的。”

沈安然苦涩道:“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对错,只有杀人与被杀之人而已……”

而已……

也许没有对错……

“但我相信你是对的……”我对着那片天地发出了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呢喃。

那片天地之间,极其纯净的神力被碾碎成雪尘飘扬,一道道剑意裹挟着整个世界的怒火无声降下,又顷刻被另一道光芒吞没,她们的身影快得根本无法辨认,偶尔才会显露出须臾,而那须臾的闪现,都能发现她们身上又平添了无数的伤口,她们燃烧着各自的生命,只为这场极尽妖冶的旷世绽放。

可也许是声音无法传达的缘故。在属于我们的地方,只能看见隐灭的虚影。

我们相互安慰,各自扶持,最后又归于无声。

而那场战争,也终于渐渐落下帷幕。

尘埃一片接着一片地落下,终于落定……

“结束了。”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第四十三章

晴空万里,白云澄澈,香樟树连成了街头巷尾的阴影,扑面而来的,是青草的香味。这样的日子里,最适合怀念。

今天是姐姐出院的日子,她在医院昏迷了半个月了,医生说可能是脑部受到了剧烈的刺激,即使能恢复,可能也变成白痴了。

语晨和陆浅斟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

沈安然回到了自己的学校教书,可是那段回忆还是时不时如同梦魇般缠绕着她,她说她想换个工作,去忘记这些。而陈烟似乎看得很开,她回到了自己故里,只是,她不再卖丧衣,她开始卖结婚时候的礼服。

我还可以清晰地回忆起那天,那天她们从天空中坠落,残留的神格在努力维持她们身体最后的机能后悄无声息地散去了。

没有人知道那场战争的结局,林语晨变回了那个开朗的女孩,天天为姐姐的康复而担心,而陆浅斟却仿佛受了巨大的打击,变得沉默寡言,彻底变成了一个冰山美人。她好像忘了自己是谁,自己从哪里来,自己经历了什么,无论多么明亮的温暖都无法去融化她。

这个世界回复到了最初的模样,可是总有人会面目全非呀。

我撕去了一张日历,揉成团丢到垃圾桶里,将所有复杂的情绪都抛到一边,我出了门。今天是姐姐预计苏醒的日子,我不敢确定,苏醒的到底是姐姐,还是那个恶魔般的神格。也不敢去想。

“夏远!”

柳雪瑶穿着咖啡色的裙子,站在溶溶的阳光里,可爱得像是从森林中走出的精灵。

“雪瑶。”我微微一愣。

她跑过来抱住了我,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你害怕么。”她问。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她是在问姐姐的事情。

我温柔地抚摸着她夕阳色的长发,说道:“走,你陪我去看姐姐。”

柳雪瑶将恐惧深深地藏到了眼底,然后坚强地点了点头。

可是我发现我的手却拽不动她。

她站在原地,披着梳得整齐的头发,带着暖红色的蝴蝶发卡。她平静地,如是说:

“我喜欢你。”

“即使我知道你喜欢她。我还是喜欢你。”

猝不及防的告白把我定在了原地,她看着我,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她戳了戳我的额头,然后抓住了我的手,小手抓着大手,抓的很紧,像是抓住了整个世界。

“走,我陪你去探望姐姐。”

她说的是探望。那个苏醒的不是一个恶魔,只是一个久病康复的病人而已,一个柔弱需要探望的病人而已。

这样真好。

姐姐的病康复了,我们需要去看她。我这样对自己说。

病房外。

“弟弟,你来了呀。帮姐姐削只铅笔,我好想有点很……零碎的记忆,我想,画下来……”

“诶,弟弟,你身边的女生好漂亮啊,是你新交的女朋友么。”

“啊,弟弟,你怎么……哭了呀。”

我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团大团的泪水滑过脸颊,那些棉花团般的记忆被揉碎成光影破灭的泡沫。姐姐不知所措地看着我。而一边的柳雪瑶,却露出了欣然的笑容。

我们的手握得更紧了。

第四十四章

“我到底是谁呢。”

不知道这是这一天第多少次的思考,陆浅斟看着自己修长的指节,很不解地自问。

“我是陆浅斟。”她又告诉自己。“可是我又经历了什么呢……”

她看着窗外,花如白色飞絮,美好而熟悉。如果没有这些困扰,我一定能好好欣赏夏季的美景吧。她这样想。

可是从某一天起,各种纷乱的思绪就会缠上她,焚烧她的精神。

那一天,是半个月前。自己在昏迷中苏醒……一个似乎认识的男生忽然扑倒我身上,高兴得仿佛发疯。按照平时的我,应该会把他推开的啊。可是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抵触他呢。

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呀。

这一年的夏天,炎热得有些荒凉,一片片阳光从九天凋落,铺成肩膀上寂落的回忆,零零散散,断断续续,破碎支离。

“陆” “浅” “斟”

她对着空气默默划出了自己的名字,有些可爱滴侧过了头,看着那片本就该什么都没有的空气。

“浅斟……”

在她即将转身的时候,我站在了她的身前。

在无数命运洪流交错的地方,在世间万象交织的源头,或者只是在她的身前。我很庆辛我能停留在这里,留下亘古的等待。

“我回来了。”我柔声道。

陆浅斟看着我,不曾改变的容颜模糊着疑问。

她怔怔地看着我。

我默然地看着她。

时间就在我们之间止不住地倾泻流淌。如指间沙,如桥下水。

花树的玉瓣在空中一片片地飘零打转。有的落到了桥上,有的覆盖上了青石板,有的落在水中,追逐流水远去,而有的,落在了我们身上,成了彼此沉默的诗句。

没有错过你,我真的很高兴。即使你对于命运已经忽然不觉。

“我……”陆浅斟呢喃道:“我叫陆浅斟……”

桥下流水潺潺,传来了阵阵缥缈的歌声。

“月光是海峡的微笑,夕阳是城堡的歌谣,傍晚的枫叶,还在陪青春苍老……”

一个娇弱的身影站在桥头,那是沈霖琳。一阵微风吹过,她的身影忽然变得透明,化作了小伞般的蒲公英,飞在风里。

我忽然想起了初见柳雪瑶时候的问话。

你在找什么。我在找会唱歌的花。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会唱歌的花么。有的!

原来她就是雪瑶一直在找的歌声呀。

忽然之间,陆浅斟抬起了头,阳光融化在她的脖颈,她微笑道:

“我好像记起你了。”

番外:另一种结局

末世的劫灰洋洋洒洒地落下,雪花般覆盖了一切,云层之间破开了一道明光,我从明光之中坠落,脚下的悬崖早已崩塌,化作细碎如散沙的齑粉。

那一刻我伸出手想要去抓住身边的姑娘,可是我的手只能触碰到飞扬的散沙,那些散沙又从指缝之间流逝,顷刻便触摸不到,一种灭世的预兆在心中来回反省。

而与此同时,我的心灵却澄澈清明,周围的一切在冥冥之中成为了我心上的投影,我能看到上方也有几道流星般划过的身影,她们坠落向不同的地方。我知道,那是柳雪瑶,陆浅斟或者陈烟她们的影子,但是我却无论如何都触碰不到了。

身体一直坠,一直坠。

漫无目的地坠落,世间唯有地心的引力在牵扯我,而我又有一种奇妙的感应,仿佛有什么玄之又玄的气息在下方缥缈不定,下一刻,我坠入了一个阴晴不定的世界里。

云海之上的峰尖,蓦然绽放出千多莲花,缓缓拖出了下落的我。

睁开眼睛的时候,意识还很模糊,隐约之间,我感受到身边有一股熟悉的气息,那股气息映照心上,如雨过天晴后的月光。我模糊地站起了身子,周围的莲花开开合合,连成了山巅之上的海涛。

凭着心灵的感应,我恍恍惚惚地走在莲花之中,忽然之间,我看见飘摇的波涛之中,一抹莲花般的衣角,陆浅斟静默地躺在千瓣莲花之间,她浑身上下的血渍已经被漫天风云洗去,此刻她静静地昏迷在莲花之中,身上带着一些残破的丝缕。

我在原地愣了半响,陆浅斟隔着花帘的身影在我眼前轻轻摇曳,我竟然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走近了她,她已然衣不蔽体,那场战争之中,她受了很重的伤,连气息都很微弱。她周身的莲花众星捧月般捧起了她,她裸露出衣衫的肌肤比莲花更加娇嫩。

“浅斟……”我颤抖着抱起了她。

心念一动,一道红色的丝线缭绕在我的手臂上,我惊喜地发现,我身体中的力量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显得更加充沛,我忽然想起了那场战争之前,陆浅斟在我额前施了法术护住了我,所以我才能如此平安无事吧,想到这里,我心中一阵酸涩。

不知是哪里来的记忆,我下意识地结了手印,轻轻点上陆浅斟的眉心,人中,胸口,流水般盈盈流出的灵力流灌过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陆浅斟身体受损极为严重,仿佛仅仅是一个念想在支持她了,如果她不是正好落在了我的身边,也许此生都无法相见了吧……

那么夏月可和林语晨怎么样呢,她们毕竟是拥有神体的人,此刻的境遇应该要比陆浅斟好上许多吧。

“嗯……”

陆浅斟苍白的嘴唇微微煽动,轻启之间透露出一声闷哼,我大喜过望,继续调转灵气流入她的体内,可是陆浅斟的伤势要比我想象中严重许多,我充沛的灵力也渐渐有些枯竭,我竟然产生了一种缺氧般的眩晕。

隐隐约约之中,我看见陆浅斟睁开了眼睛,竭力之后的我疲惫地闭上了眼,身体向后仰去,最后的意识里,好像有一个手臂接住了跌倒的我……

我在禅房的木塌上醒来,竹窗的影子映在我的身上,陆浅斟静静地坐在窗边的书案上,阳光落在书卷的一角,她披着雪白的丝绸长袍,似是刚刚沐浴过,漆黑的长发倦倦地铺在她绝好的背部曲线上,更将她的身材衬托宛如峰顶最夺目最妖冶又最圣洁的千瓣雪莲。

我躺在安静床上安静地看着她,如同看着一个不会醒来的美梦。

“这里应该是华山。”陆浅斟看着窗外迷离的山色,头也不曾回地说道:“我曾经来过这里,这里的山脉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所有的山峰都拔高了几百米,很多流失的水土树木也都焕然在山中,本来我以为是那场战争使得时空都发生了变化,但是直到我来到这里,这些房子是近些年为了旅游建造起来的,他们依旧是原来的样子,不曾改变。也就是说,我们这个世界,时空都发生了很玄妙的变化,或者,我们跌落到了另一个空间里。”

陆浅斟闲适地翻着书卷,平静地说着,原来她已经知道我醒过来了啊,我拖着有些虚弱的身子起了床,走到她的身后。她身前放着许多书,那些书有的是古籍,有的则是现代的旅游杂志。

“所以,我们到底是在哪里呢。”无论是在哪里,劫后余生的我还能和浅斟相聚,已经是命运万分的感激了。

“也许,我们跌落到了一个结局里……”陆浅斟不再翻书,她认真道:“那场战争之后,时空被割裂了很多的结局,我们跌落到了其中一个里面。很凑巧,我们两个离得很近,但是夏月可,林语晨,柳雪瑶她们应该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她们或者昏迷不醒,或者已经失忆,或者安然无恙。而且,要推算出她们的位置并不难。”

“为什么不难,茫茫人海,找几个人不应该像是大海捞针一样么。”

“不。”陆浅斟沉声道:“哪里来的茫茫人海啊,这个世界里,只有我们几个人了。”

“啊?”

“我说了,我们跌落到了无限可能性的其中一种之中。”陆浅斟回头看我。

我蓦然一惊,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因为,我看到她居然戴上了一个木色框的眼镜,清冷的她带着有些呆萌的眼镜,那一刻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不好看么……”陆浅斟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她还是流露出了女孩子爱美的本性。

“没有没有。”我连忙摆手,忍俊不禁道道:“很好看的!”

她解释道:“可能是那场战斗使得我的视力都有些受损了……刚醒来的时候,近乎失明了一眼,现在已经好了很多,过些日子就不需要依赖这个东西了吧。”

“你戴眼镜真的很好看。”我解释道:“就像,就像个普通人一样了。”

陆浅斟也懒得去咀嚼我话里的意思,她把书推到一边,慵懒得趴在桌上,我看着她曼妙得不可方物的背影,强烈的欲望催使着我想要拦腰抱住她…

但是我内心中始终有些畏惧,有些介怀。

陆浅斟回头看着站着的我,嘴角露出了一丝鄙夷而轻蔑的微笑,她冷冷说道:“胆小鬼。”

我再也忍受不了,一下子抱住了她,我双手环住她的腰,环住了世间最香软的玉体,陆浅斟双臂微微针扎,她微笑着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看见她清冷的目光之中,闪烁着迷离的泪光。下一刻,她也转过身抱住了我,禅房之中,我们永别重逢,我们热情相拥。

我紧紧抱住了她的柔软的背,她香软的玉唇贴在我的耳畔,她轻声说话,我心驰神曳。

“夏远,我知道你喜欢我,并且喜欢我这么久了。”

“现在我们玩一个游戏吧。”

“还记得最初的时候,我们去找这四个女生么。”

“这次,我们再来找一次。”'

“但这次不同的是,我想我能满足你一个愿望,就当是劫后余生的奖励吧。”

她松开了手臂,我们彼此搭着肩膀,四目相对,我看着她清冷美丽的容颜,心跳又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什么愿望都可以么?”我试探着问。

“嗯。”陆浅斟轻声答应道。

我深吸了口气说道:“我……我想打你屁股。”

陆浅斟面色微红,她似乎有点预料到了这个答案:“是不是之前我把你惩罚得太狠,你想报复我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说道:“你说过什么都能满足我的。”

“可以,我答应你。”陆浅斟说道:“那在哪里呢,就在这禅房里吗?”

“不。”我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这次,我们来点特别的。”

“特别的?”陆浅斟不解。

“这次SP,我想从这里出发,云端星河海底,江山几万里!”

陆浅斟清丽的容颜闪过一丝疑惑,那一瞬,她没有听懂我的话。

……

华山之上云海浩浩荡荡,脚下山峰千万层起伏,山峦如聚。

我和陆浅斟并肩站在山头之上,风声猎猎吹拂,陆浅斟雪白的裙角被风卷起流舞,宛如一朵随时会乘风而去的云朵,姿容谪仙。

“那么就从这里开始吧。”我看着陆浅斟说。

陆浅斟轻轻点了点头。

我笑问道:“你是不是也有点期待呢?”

陆浅斟冷哼道:“我才没有你那种恶趣味呢。”

我微微一笑,说道:“开始吧,这场纵横千万里的SP之旅。”,

我们在悬崖上临风跳起,一起跃入了云海之中。长风舒卷。华山之巅上,莲花开了无数瓣,妖冶招展。

我们的身影并肩掠过云海,我看着陆浅斟依旧清冷淡漠的容颜,心中莞尔,在我看来,她只是强自镇定而已。

我身子一转,来到陆浅斟的上方,天空之上,我拦腰抱住了她。

“嗯……”陆浅斟对于我的突然袭击毫无防备。她有些气恼道:“你要做什么?”

我不多言语,双手环上她的腰间,轻轻地解开了她系住自己纤细腰肢的带子。风很大,吹动她的裙裾,那带子便也随之乘风落下,没有了衣带的舒服,陆浅斟的长裙便变得松垮了许多,她身形一转,想要避开我,我笑道:“浅斟姐姐,你可是答应我的哦,别做徒劳的反抗啦。”

陆浅斟默不作声,只是微微冷笑。她神色一凝,用力之间甩开了纠缠着她的我,我也不着急,催动身形朝着陆浅斟掠去。

周围的云雾渐渐散去,云层之下,日光便不显得那么刺眼,反而有些温和的质感,陆浅斟宽大的裙袍临风而舞,身形白鸟般朝着下面滑过,我紧随其后。

陆浅斟的身影忽然停滞在空中,她看着云层之下的情景,微微有点出神。

我趁机飞到她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翘臀,说道:“你怎么不跑了?”

陆浅斟轻轻地拍开了我的咸猪手,没有过多理会我,我循着她的目光望去,下方云烟碧波千顷万顷,数点青峰犹如遗失的珠链一般点缀其上,湖光山色相互照应,美妙绝伦,令人心驰神往。

“这是哪里?”我愣神道。

陆浅斟稍一思索,说道:“这里的原址应该是巢湖。”

我们身影双双向下掠去,其间楼廊亭台古朴典雅,幽谷绝壁鬼斧神工。我们身子贴着水面飞掠而过,前方青山叠嶂,犹如银屏,九座高山犹如狮子般绕着山峰。我们掠过环抱的山峦,径直来到山巅之上。"

我们并肩站在银屏峰上,山下湖光万顷,水波缥碧,山风浩浩,陆浅斟长发临风而舞,美得入画。我忽然心念一动,从后方用力抱住了陆浅斟。

“嗯……你干什么。”陆浅斟有些气恼道。

我无辜道:“山色大好,自然适合做点其他事情。”

说着,我扬起手落在了她娇软的翘臀之上,仍她平时再高冷强大,这样的部位也依旧是女生独有的细腻柔软。时隔许久,我的手终于再次摸到了这让人垂涎的存在。

“别在这里啊。”陆浅斟俏脸微红道。

我笑着问道:“为什么啊。”

陆浅斟冷冷道:“你不觉得煞风景么。”

“啪啪啪啪啪”我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隔着棉白的裙子在她的屁股上拍打了起来,就像是弹奏一个绝世的乐器一般,那清脆的响声也非世间寻常女子所有。

“不觉得啊。”我说道:“你这么漂亮,简直是风景入画。”

陆浅斟面若冰霜,似乎对于我的拍打无动于衷。

“啪啪啪啪啪啪”

裙子随着我的手的拍打而褶皱翻滚。我还时不时地抚摸着她的翘臀,双手滑动之间是如触丝绸的感觉。

“你以前打我的时候,我就想着,有一天要加倍讨回来,你看,你还是落在我的手里了。”我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拍打着。

而陆浅斟却平心静气,对于我屈辱的拍打似乎无动于衷。

我冷哼道:“看你这份高冷能撑到什么时候。”

“啪。”

“啪。”

“啪。”

天高风急,山上忽然起雾,一片片树叶被吹落覆盖在我们身上,有的甚至落在了陆浅斟的背上和翘臀之上,我又狠狠地拍了拍她的屁股,便拦腰抱住她将她扶了起来。

陆浅斟奇怪道“怎么不打了?”

我笑道:“调教当然要有个过程,你现在肯定无法接受,但是这次可是有几万里的河山啊,你迟早会求饶的。”

“那如果我一直不求饶呢?”陆浅斟反问道。

我笑着问道:“你想怎么样呀。”

“如果我不求饶的话,你以后见到我都要喊我姐姐,并且随时让我打你屁股。”陆浅斟微笑道。

听到这样清冷的大美女说出这样香艳的话,我心跳都不由加快了,但是我还是不能太过失态,我镇定道:“如果你输了的话,那以后就听凭我处置,怎么样?”

“一言为定。”陆浅斟自信道。

我说道:“那现在开始,这个赌约便成立了。接下来的几万里路,我都随时可以打你屁股了哦。”

陆浅斟冷哼一声,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那就当她默认了。

陆浅斟起身,风拂裙摆,美如仙子。

遥遥望去,山腰上有一个溶洞,溶洞上方有一势如斧削,高五六十米的绝壁,陡峭不可攀岩。

“据说这绝壁上生长的天下第一奇花,如果有幸的话可以见到。”陆浅斟说着便纵身而下。

此刻我们皆是仙人体魄,常人难以寻找到的花卉,只要存在便能轻易被找到。我的意念向外拓张开来,石壁上的所有细节都纤毫毕现。无数细密的小草和野花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找到了。”我听见了陆浅斟的轻笑。

石缝之间,一丛苍劲翠枝缥缈颜色的奇花出现在眼前,那是一丛白牡丹。陆浅斟俯下身子正欲攀折一朵。

忽然她的手停住了。她回过头看我,此刻我的手正搭在她翘起的娇臀上,我见她回头,便重重地拍打了一记。

“你……”陆浅斟神色冰冷。

我又笑着拍打了两下,说道:“你说过的,我随时都可以打你的哦。”

陆浅斟不予理会,继续攀折,我更加用力的拍打了,一边说道:“此花生在此间不易,不要轻易折下啊。”

“你管我啊?”陆浅斟没好气道。

我拍了拍她的娇臀,走到她身边,折下一朵白牡丹别在了她的发间,笑道:“真好看。”

即使修养如陆浅斟这般,也不由有些气结了。

“走吧,我们还有千里行程呢。”我对陆浅斟眨了眨眼,她整理了一下发上的白牡丹对我翻了个白眼。

下一瞬,云海之中破开了两个洞,那两个洞口又很快被其他聚拢而来的云弥补了过来,而我与陆浅斟的身影纷纷破开云层,如鸟滑行而下。

忽然之间,陆浅斟神色一凝,她感受到身后没有了动静,她不由慢下身影回身看我,却瞥见身后空无一人。

陆浅斟冷哼道:“又想玩什么花样?”

而与此同时,一条游鱼从水中腾跃而出,鱼唇之上带起一滴轻盈露珠,而我的身影从露珠之中隐现,露珠掠过陆浅斟的身侧,我伸出手掌对着她的屁股狠狠地拍了几下,等到陆浅斟惊觉回头,我又刹那不知所踪。

陆浅斟有些羞愤地感受着屁股上的痛意,她马上意识到我在捉弄她,陆浅斟身形如影子般闪烁了几下,而我将自己融入了迷雾之中,巢湖之上大雾迷茫,无论她身形藏在哪里,都会被我捕捉到。

“啪啪啪”我的身影破开迷雾对着她的屁股又是一顿狠打。还没来得及回味触手的弹性便又刹那消失在另一片雾色之中。

陆浅斟受到如此捉弄再也难以平静,她催动着灵力,周身气流倒转,巢湖之上的雾气犹如受到了一股来自中心的风的挤压,以陆浅斟为中心的周围数十里,天朗气清,看不到一丝雾气,然而雾气消散,我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陆浅斟心中不由生出一丝警觉,又有一条游鱼破开水面又落下,陆浅斟神色一凝,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游鱼,而此刻的我幽灵般地从她身后的水面中浮现而出,猝不及防地将她拦腰扳倒,横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如同教训不听话的孩子一般对着这个大美女的臀部一顿拍打。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犹如疾风骤雨一般,湖面上惊起了无数涟漪,无数鱼类跃出水面,似乎是来观赏这旖旎场景一般,陆浅斟羞愤得不能自已。她开始催动灵力反击。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我感受到陆浅斟身上传来的杀意,最后过了几下手瘾,狠狠地捏了一把屁股身子又转瞬消失。

陆浅斟怒不可赦,她劈开了万顷湖水,湖面开了一线,犹如水上横生出一个裂开的大峡谷,数以亿吨的水开始倒灌。

“浅斟姐姐别费心思了,快逃吧,要不然还要被打屁股哦。”

不知何时,雾气再次聚拢而来。

在陆浅斟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啪啪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在雾气中响起,陆浅斟感受着娇臀上传来的仓促痛意,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不再与我在湖面上纠缠,身影斗转之间向着天上飞去。

时近傍晚,天空之中彩云流舞,连成万里斑斓。一轮硕大的落日高悬天上,孤照人间,如同一只昏昏欲睡的眼睛。

我自然也跟随着她一起飞到了天上,天空之上大雁舒缓地煽动着羽翼,寥落而孤独,我将自己的身体附着在一片彩云之中,陆浅斟身影破开彩云却如同撞到了一个具有弹性的墙,整个身子陷了进去,她马上意识到不对劲,身子拼命挣扎,却难以脱身,如同一个陷入沼泽地的探险者一样,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慢慢沦陷。

我的手从彩云之中探出,准确地找到了她娇臀的位置,在她挣扎之际,眼疾手快,我伸出食指透过她的雪白棉裙插入到她的臀缝之中,快速地抠挖搅动,看着陆浅斟羞愤却无能为力的表情,我的征服欲几乎爆棚。

仍你平时清冷高贵,此刻不还是被我肆意摸着私密的地方却毫无还手之力么。

“啪啪。”我拍了拍她的屁股,说道:“浅斟,你还是别挣扎了,你现在的力量在我之下,这样下去也只是增加我的快感而已,乖乖认输吧。”

陆浅斟冷冷地回应道:“妄想。”

“小丫头还嘴硬。”说着,我又对着那个臀缝狠狠地抠挖了一番,陆浅斟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显然她很不喜欢这样。

我扬起手打算再次教训一番这个不听话的大美女,可是我的手却扑了一个空,一片莲花般的衣角落在了我的掌心,接着,看见眼前犹如掀起了一阵风暴,无数破碎的衣片仿佛吹雪机吹出的雪花一般在眼前乱舞,陆浅斟的身影挣脱开我的纠缠刹那一掠千里奔逃而出。

陆浅斟竟然为了逃跑舍弃了自己的衣服。我不由一呆,但是一想到一个大美女赤身裸体地逃跑,我不由再次血脉喷张了起来,我散去了眼前的流云,身影随之激射而出。

夕色空濛迷离又苍凉如水。

陆浅斟在不得已之下只好出此下策,她一边飞掠,其间无数彩云聚拢到她的身上,她竟以彩云为自己添了一身华丽绚烂的裙子。远看与彩云融为一体根本难以分辨。

而在其后追赶的我气机却始终无法找到陆浅斟,仿佛茫茫云海之间,陆浅斟已经消失了一般。或者她已经跑得太远我无法追逐到么。

我不由心急了起来。等我抓到她我一定要狠狠地教训她,我心中暗暗咬牙切齿道。

夕阳渐渐落下了。云海失去了光泽变得一片青色的冷寂。那些飞鸟游鱼都仿佛是世间寂寞的诗者,凭借着身体我纵横了千万里的山川,但是山河浩瀚,我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陆浅斟。

转眼夕阳西下,烟霞四起,在长途的飞行跋涉之后,我俨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这个世界与本源的世界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是总是哪里有些不同。夜色渐起,一层薄雾如轻纱般笼罩湖面,继而月眉东升,清辉满湖。我遥立湖心而望,四周沉沉寂寂,不见烟尘。

我足尖点过水面,惊起处处涟漪,一圈圈波纹四散溢开,转眼之间,我便来到了岸上,我的神念如蜘蛛网般向四周扩散开来,神念攀附过每一个花草岩石,捕捉每一丝的气息和振动,然后一股隐藏的极好的气机成了我脑海中一个白色的斑点。

我心中惊喜。想必陆浅斟也应该就在附近了。我没有选择用神术御风之上,山峰极高,目力不可望到顶端,我在山脚拾阶而上。山脉青翠,越往上走遍越觉得风光稀冷。

我走到山顶之上,明月当头。重重鸟影在脚下飞过。我四下环顾,却如何也找不到陆浅斟。山峰之上传来了淡淡的水声。潺潺的声音涓流般传入我的耳朵。我循声而去。隔着稀疏的树影,一个八瓣芙蓉一般的巨大温泉池出现在眼前。

温泉之上犹自蒸腾着热气。而一个无比曼妙的倩影正赤裸地躺在温泉之中。我心神一颤。没想到陆浅斟居然在这里泡温泉,亏我还满世界地找她。我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怨念。

不过美人出浴自古便是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场景了,更何况是陆浅斟这样美得毫无瑕疵的美女。"

她安静地躺在温泉池中,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肩上,露在水外的锁子骨玲珑清晰,而她饱满的酥胸也在水波之中若隐若现。

她用手拢了拢被水浸泡的长发,将它们收束到胸前,用手指轻轻地整理着。而她不知道此刻正有一个人收敛了所有气息,隐没在黑暗之中看着这般情景呢。

不知过了多久,陆浅斟所有的疲惫都仿佛被温水浸泡而去。她从水中缓缓站起,泛着热气的水在她细腻白嫩的肌肤上流淌而下,她走到岸上,浑身不着寸缕,修长饱满的美腿犹如鲜嫩的莲藕一般。我尽力克制着自己,不泄露自己的气息。

此刻的陆浅斟静立岸上,她看着自己湿湿的长发,将它们全都挽到身后,用一根细草扎成了一个清秀干净的马尾。

她轻轻伸出了手,对着晚云做采集状,一片云朵落下,化作了一衣厚厚的浴袍,她将浴袍裹在身上,在水面上照了照自己,确保安然无恙之后,她仿佛要开始找下一个避难所了。

而此刻的我悄然化作一道微风,吹过她的身旁,然后钻入了她的浴袍里。

陆浅斟似乎想好了下一个避难的位置,她纵身越起,身影刹那来到湖面之上,她神色清冷又带着些骄傲,不知想到了什么,陆浅斟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似乎是在嘲弄我至今都没有找到她。

我对于她的表现心中暗暗狞笑,当陆浅斟飞至湖当中的时候,我悄悄来到她的屁股后面,陆浅斟只是以为风灌进了袍子里罢了,我运转气息,对着陆浅斟的屁眼用力插下自己的手指!

“啊!”

陆浅斟瞬间浑身脱力,她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惨叫着向下急坠,在她快要落到湖面的时候,我身形浮现,抱住了落下的她。不等她有时间思考,我便将她横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扒开绵软厚重的浴袍,开始打她的屁股。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我嘲笑道:“让你躲我。害我找得这么辛苦。”

拍打声极其密集,我的手不停地甩上去,丝毫不留情面,一个个鲜红的巴掌印瞬间出现在她白玉般洁白的娇臀之上,随着啪啪啪的声音, 她的屁股很快就火红一片了。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如暴雨梨花般,我对着这个骄傲的屁股进行着一场彻底的征服战。而被我突如其来打屁股的陆浅斟,还没来得及弄清楚状况,她喉咙口不自主地发出着婉转哀吟,她自知失态,微微蹬着双腿,想要缓解疼痛,止住自己耻辱的哀吟。

但我岂能让她如愿。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阵更加强烈的拍打突然而至,本来泛红的屁股瞬间变得火辣辣的红色,陆浅斟婉转的哀吟声止不住得从喉咙口溢出,听得我酥入骨髓。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这个曾经高不可攀又时常欺负我的大美女,被我扒光之后打光屁股而且毫无还手之力,这种极致的征服感让我欲罢不能。

陆浅斟的臀肉在我掌间翻滚着波浪,像是我的手拍打起的一阵阵淫霏的涟漪。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这一次我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了,我要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举征服她。

“浅斟啊。知道错了吗?”我调笑道。

陆浅斟虽然被我以这种耻辱的姿态不停打着屁股,就像是一个犯了错被大人教训的小女生一样。但是自幼修道又得到彻悟的她很快也忍了下来。她冷冷地看着我,绝美的容颜又因为疼痛不时地抽搐,但是她还是努力克制,表示对我的深深的不屑。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陆浅斟的屁股已经被我打得通红,但是这个小姑娘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就此求饶,她咬着牙默默承受着这一次又一次的拍打。

“你不求饶的话我的手指就伸进这里了哦。”我的食指在她伤痕累累的屁股上画了画圈,然后悄悄溜进她臀缝之间的秘密地里,刚刚我就是将手指插进这里,直接让她受惊地从天上直坠下来。

陆浅斟不屑地瞥了我一眼,完全不理我的威胁。

“啊!”

陆浅斟发出了一声我听犹怜的惨叫。她紧紧锁着黛眉,一股股痛意从她身后传来,她愤怒地看着我,仿佛是质问一般。她没有想到,我真的把手指这么突然地插了进去。

“你……”陆浅斟咬牙切齿道:“你把手指拿出来啊……”

我笑着缓缓研磨着手指,对于她的意见充耳不闻,我笑着说道:“浅斟姐姐,你不求饶没关系,我还有很多手段哦。”

陆浅斟转过头看我,清冷的眸子里多了许多复杂的神色,在羞耻和痛苦之间,隐约还有一点享受。她看着我说:“你把手指拿出来,我带你去找你姐姐。”

“什么?”

我心神俱震,其实在我在找寻陆浅斟的路途之中,已经有意无意地在寻找其他女孩的踪迹,但是世界之大,纵使我拥有身体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找到,与姐姐久别重逢一直是我这些天的来的心病。但是此时的陆浅斟力量应该还在我之下,她难道能感应到姐姐的位置么。

“你真的能找到月可姐姐么。”我问道。

陆浅斟冷冷道:“你先把手指从……从我那里拿出来。”

“你可不许骗我啊。”我说道:“如果你骗我的话……”

“如果我骗你的话,你就打我屁股,你是想这么说么。”陆浅斟红着屁股不屑道。

被看穿心思的我却丝毫没有动怒,我慢条斯理道:“没错,但是在此之前,为了防止你再次逃走,我要在你身上装个追踪器。”

说着,我把我的手指从陆浅斟的屁眼中拔了出来,指尖之上依旧弥留着一些旖旎的温存,我明显可以看到陆浅斟的神色略一轻松。但是很快,我的手指探入了她最私密的桃源之中。

“你想干什么?”陆浅斟终于不能忍受,扭动身体挣扎了起来。

我将一个纺锤形的东西塞入她的桃源之中,然后慢慢地帮她重新裹上浴袍。我解释道:“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只是这个东西会随着我的意念震动而已。所以在找到姐姐之前,浅斟一定要乖乖听话哦。”

陆浅斟咬牙切齿地看着我,她没有想到我会做出这么无耻的举动。我对她微笑着摇了摇头,我神念微动之中,陆浅斟双腿颤抖,脸上露出了一种挣扎的快感。我笑着说:“浅斟,你看,我没有骗你吧,它真的会震动哦。”

陆浅斟挣扎着从我的腿上站了起来。有些艰难地说道:“走,我带你去见夏月可。”

天光破晓,乳白色的光线宛如钱塘江的一线浪潮在地平线上涌起,黑色的海水涌动着将一线又一线的光芒抛弃落下,近处复古的屋子被最初的光悄悄打上阴影,如同一幅静物的素描画,明暗交界处模糊着白雾般的光泽。

日之本的在沉睡后凋谢,寥落地铺在年代苍老的道路上,我和陆浅斟并肩走过窄小的街道,靠着海岸,风声悲凉呼啸。如果是放在正常的世界里,此刻应该能在海岸边吃到新鲜的烤鱼了。陆浅斟走在前面,她换下了浴袍,穿上了一条黑色的连体裙子,就像初见她的时候那样,高贵而神秘。

无人清扫的街道上一片片落叶静默地铺满,踩着便是簌簌的声响,陆浅斟似乎曾经来过这里,轻车熟路地绕过复杂的街道,她带着我走进海滩边的一所小木屋。木屋里装修精致,窗口对着大海,海风将未卷起的竹帘吹得轻轻摇曳。

陆浅斟打开木厨一般的冰箱,有些惊喜道:“果然都还在啊。”

我有些疑惑道:“你不是带我去找姐姐的么。”

陆浅斟说道:“吃饱了再去。”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觉得饿了,即使是具有神格的我也有点吃不消了,更何况是陆浅斟呢。我便点头答应,问道:“那吃点什么呢。”

陆浅斟轻轻地翻着柜子,她从里面取出了很多形形色色的东西,整齐地摞在案板上,开始制作食物。

陆浅斟用水轻轻洗了洗锅子,她将水灌进锅子里,合上锅盖,点起火,青色的火焰灼烧着锅底发出嘶嘶的响声,一道道水渍被烧干得没有痕迹。陆浅斟拉开被风摇曳的帘子,清爽的海风一下子将她的发丝吹得向后轻扬,她用细草绳子扎起的马尾依然留着,清秀美丽得像是一个高中安静文雅的女生。

陆浅斟对我招了招说,说道:“别坐着了,你也过来帮忙。”海风让她的话语都变得温柔。

于是整个早晨我们就开始忙碌了起来,我负责切着火腿,黄瓜,鱼丸等食材,把它们投入到煮沸的水中。而陆浅斟将米醋拌入饭里,用心地打理着,她将米饭均匀地铺在紫菜上,表情无比的认真。时间就这样安静地流逝着,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我仿佛回到了某一个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日子里,安静的清晨,风声舒缓,空气干净。

“浅斟。”我忽然说道。

“嗯?”

“你来过这里么,为什么觉得你像是回家了呢。”

“小时候我师父带我来过。”陆浅斟漫不经心地回答着,零零散散的记忆仿佛风前之尘:“那时候我在这里住了有半年呢,我最喜欢去那个海滩上玩了,那时候穿着白色的裙子,赤着脚丫子,沙滩的沙子很细很软,里面经常能捡到活的海贝或者其他东西。周围的邻居都认识我呢。有一次我差点被海浪带走还是邻居家的大叔用木筏把我拉上来的。”

“这样啊。”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陆浅斟用紫菜将米饭鱼丸之类的细心卷好,所有的葱,姜,花椒,料酒也随着她的记忆卷进了寿司里。她将寿司盛到一个木制的盆子里,小心地摆好。然后她对我微笑道:“所以说啊,家真的是个很好的东西。即使你太多太多年没有回去了,你以为它早已变了模样,早已不是自己最初熟知的样子了,但是当你真正看到的时候,才发现,也许少了些人,也许物品的摆放也早就不是原来的样子了,但是家就是家啊,只要回来了就会觉得很好。”

我愣在一旁,忽然间觉得自己应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仿佛自己的呼吸都会打破这温馨一般。

陆浅斟将寿司放在桌上,忽然间木门开了。海风灌进屋子里,吹得我心神摇曳。

一个身材欣长的金发姑娘站在门口,陆浅斟抬头看她,她们四目相对,又相视而笑。

“月可,欢迎回家。”

陆浅斟微笑道。

“姐姐。”

姐姐一头金发还未褪去,她站在门口,眉眼之中依旧带着神一般的冷漠,可是其间许多已被温柔稀释。

“大家都在么。”

忽然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一个小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依靠在夏月可的身边,个子显得有些小,但是无比可爱。

“语晨?!”我惊喜道。.

陆浅斟也微微一愣,显然她没有想到林语晨的出现,不过语晨也是具有神格的人,能找到我们也并不是很奇怪。

林语晨对我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你猜我还把谁带来了?”

“嗯?”

“雪瑶,小烟,过来啦。”林语晨对着身后某处招了招手。在我的注视下,柳雪瑶穿着简单的森林系外套走到了门口,她站在姐姐身边,一如从远古森林里走出的精灵。

“你们……”我干笑着指着她们。

陈烟搭着柳雪瑶的肩膀走到她的身后,笑着反问道:“我们?怎么了?不开心么。”

我鬼使神差地重复出了陆浅斟之前的那句话:“欢迎回家呀。”

而一边的陆浅斟却满怀歉意道:“我没想到这么多人来,饭可能做的不够多。”

大家笑着挤进了本就不宽敞的屋子里,我把窗帘拉到最大,初晨的光皎皎地落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海风温和地吹了进来,将夏日的暑气吹散。

我沏好了茶端在桌上,一盏盏地摆放整齐,柳雪瑶捂着茶杯,不知道为何,她身子有些寒冷。而夏月可却冷漠地看着茶杯,若有所思。

陆浅斟注意到了夏月可的表情,警惕道:“你到底是谁?”

夏月可抬头看着她,清澈如水的眸子一如菱镜。“我是……我也不知道我是以一种什么样的身份在存在。”

夏月可喝了一口茶,似乎在掩饰她那略微的紧张。

“我现在拥有所有的记忆,关于我们过去的,也有关于神的……”夏月可说道:“所以,究竟要成为谁只是我的一念之间而已。”

我看着夏月可,紧张地问道:“姐姐你……你到底要怎么选择呢。”

我们都紧张地看着夏月可,房子里沉默得让人窒息,隐隐约约之间,还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息,柳雪瑶的手紧紧地握着杯子,我的牙齿咬着嘴唇,陆浅斟微眯着眼看着她,似乎随时准备反目。而夏月可安静地捧着茶杯,又抿了一口。时间冗长地流逝着。

我们都在等着夏月可的答案。

忽然,夏月可微笑道:“弟弟,再帮姐姐端杯茶来。”

我们的身体都松弛了下来。柳雪瑶把茶杯放在了桌上,她的手心里都是汗。我下意识地擦了擦额头。陆浅斟只是漠然道:“我去帮你倒杯茶吧。”

姐姐又问:“那……你们愿意原谅我之前对你们的所作所为么……”

柳雪瑶和陈烟面面相觑。陆浅斟沏了一杯新茶,嫩绿色的色泽在晶莹剔透,宛如捧着一杯琉璃。

陆浅斟将茶杯递给了姐姐,摇头说道:“我不愿意。”

柳雪瑶也傲娇地哼了一声,佯怒道:“我也不愿意。”

陈烟无辜地看着周围的人,柳雪瑶用胳膊肘碰了一下陈烟,陈烟一颤,柳雪瑶对她使了个眼色,陈烟也只好附和道:“我也不愿意。”

姐姐一脸委屈地看着周围和她赌气的姑娘们,不知道如何是好。

“月可,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现在还是神对吧?”柳雪瑶问道。

夏月可想了想,颔首。

柳雪瑶清媚地笑了笑,说道:“要我们原谅你也行,除非,你让我们打屁股。”

“啊?”

夏月可的神格依旧在,她的骨子里依旧藏着那种淡漠。要神被凡人打屁股,夏月可还是发自内心的排斥的。

柳雪瑶哼了一声,说道:“那可由不得你。”

“啊。”

正当众人激烈讨论如何惩罚夏月可时,陆浅斟神色忽然微变,她皱着眉头看着我。陈烟急切地问道:“浅斟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我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看着她的双腿之间,那里可是有着我之前种下的东西,那种东西只要随着我的神念一动就会剧烈颤动,我刚刚只是忽然心血来潮试了试,陆浅斟这个清美的处子便有些猝不及防了。

陆浅斟摇头解释道:“没事,可能是刚刚做饭有些累了。”

陆浅斟说话的时候,我又加大了那个东西震动的频率。陆浅斟狠狠地瞪着我,她的双脚止不住得颤抖,而她痛苦的挣扎的神情中却又带着一种快感的滋味。

夏月可趁着这个机会连忙转移话题:“那个……你们可以等会惩罚我么。我想先处理一点私事。”

“什么私事呀。”

夏月可望向了林语晨。

夏月可郑重其事道:“语晨你还记得吧。之前这位叫做陆浅斟的姑娘打过我们的屁股,我们是不是要报复回来才好。”

林语晨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浅斟,你还记得吧。在城楼上,那次还没完呢……我说过以后会补回来的。”

本就被我折磨得下体泛滥的她此刻又听到这种话语,不禁有种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的感觉。她苦着脸说:“你们在说什么啊。”

柳雪瑶却附和道:“那说好了哦。打完陆浅斟再打你!”

一向被陆浅斟欺负惯了的陈烟没有发表意见,不过可以看见她也有些期待的神色了。

而一旁的我似笑非笑地看着进退两难的她,继续加大着频率,陆浅斟的双腿不禁向内弯了起来。大家只是以为陆浅斟身体不适,并没有想到黑裙子底下的秘密。

“我……我先去洗个澡吧……”陆浅斟长发垂下,挡住了她的表情,她起身走向卫生间。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另一只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微笑道:“不许跑呀。”

“放开我。”陆浅斟狠狠地瞪着我。“你的要求我已经答应我了,你是不是应该……”

她暗示我要将那个东西取出来了,可是我岂能让她如愿。

“应该什么呀……我只知道你现在应该被大家打屁股。”

夏月可也抓住了陆浅斟的胳膊,将她往沙发的方向拖拽着,可怜陆浅斟清瘦的身子难敌众人的拖拽,一向高高在上的她被大家拉倒在了沙发上。

陆浅斟面对着沙发,玲珑的玉背和双腿之间,黑色的裙摆勾勒出了绝美的诱人弧线,她的双腿依旧止不住的颤抖,绝美的容颜说不尽的委屈,如果她的裙子被人扒开,让大家看到她双腿之间的桃源里的那个东西的话……她……

夏月可坐在陆浅斟的身边,隔着裙子试了试手感,她轻轻地拍了拍陆浅斟的娇臀,但是就是这两下 ,让本就处于崩溃边缘的陆浅斟如遭电击,她脸上露出了长长的羞耻和快感,眉目之间略一舒展,她的表情隐藏在头发之间,但是我还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高潮了。

“诶。”夏月可摸了摸陆浅斟的裙子,惊疑道:“浅斟,你的裙子怎么湿了啊。”

说着,她想要掀开陆浅斟的裙子看个究竟。

“别。”陆浅斟的打断还卡在喉咙口,她的裙子就被夏月可很快地掀了起来。

一如新剥的鸡蛋一般的雪白皮肤之间,那个藏在双腿之间的粉嫩里,春潮滚滚而出,一直顺着大腿流到了裙子上,她的桃源处全是喷薄出的液体,看上去一片狼藉,而最让人血脉喷张的是,她的那里,还插着一个粉红色的纺锤形物体,在座的各位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各个都一脸震惊。

而饱尝羞辱的陆浅斟趴在沙发上,几欲泪下。

盈盈的流水如春时桃枝春溪漫过浅谷,碎碎念而来。陆浅斟手肘微微撑在沙发上,闭眼咬牙,恪守着最后一丝的清冷,即使这丝清冷已飘摇如雨中之帘。

“浅斟,你双腿之间夹着的是什么啊。”我假装无辜道。

陆浅斟对于我的装傻难以平静,我明显可以感受她微微急促的呼吸。

夏月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娇臀,说道:“忍得很痛苦吧。如果这样被打的话,感觉是不是很奇怪呢。”

陆浅斟无力地摇头道:“不要……”

夏月可坏笑道:“那试试呢。”

“啪。”

落在陆浅斟娇臀上的却是一只玲珑小巧的手。本就一只强忍着快感的她受到了如此用力的拍打,加上当众露出光屁股的羞耻,又是一股春潮从她下面泊泊而出,喷溅在大腿内侧。一片淫霏的春景。

陆浅斟忍不住地睁开了眼,发出了嘤咛的声音。复杂的情绪冲刷着她的神经。她的呻吟死死地卡在喉咙口,如果她此刻露出有快感的表情的话,不仅最后的颜面都要扫地,而且待会一定会遭到更强烈的拍打。

这一巴掌的罪魁祸首是柳雪瑶,她吃惊地看着陆浅斟那里的变化,手捂着小嘴,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她没想到仅仅是一个巴掌就让陆浅斟如此泛滥成灾。

“对不起……浅斟姐姐……我……”柳雪瑶本来只是为了好玩,但是没想到让陆浅斟出了这么大的丑,她还是打心眼里的有歉意的。

陆浅斟却觉得她是在讽刺自己,没好气道:“你闭嘴。”

柳雪瑶抿了抿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刚刚经历过一劫的陆浅斟还没来得及喘息,另一只手就又搭在自己的娇臀上了。那是夏月可的手,陆浅斟有些用力地蹬了蹬腿,想要摆脱这只噩梦般的手。

之前还是生死大敌,如今却要被一方按着肆无忌惮地打屁股,无论是换了谁都无法接受吧。

见到她的挣扎,夏月可便干脆坐到了她的腿上。陆浅斟停止了挣扎。她有些认命地趴着,等待着夏月可的拍打。

夏月可看着如同被驯服的小老虎一般的陆浅斟,还是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将她桃源中的那个东西取了出来。纺锥形物体的尖端还牵扯着无数有些黏稠的水丝。陆浅斟眉头微蹙,不知是痛苦还是满足。但是没有了那个东西一直的振动,她的身体很明显的轻松了下来。

“啪,啪,啪,啪,啪。”

夏月可微笑着拍着陆浅斟的屁股,陆浅斟紧闭的眼睛不由地睁开了,与其说这是拍打,不如说是宠溺的爱抚。

“啪,啪,啪,啪,啪。”

夏月可的手掌有节奏地落在陆浅斟两瓣如同暖月般的娇臀上,臀浪轻微地泛起,如江南的涟漪小调,美得让人沉醉。陆浅斟的身子彻底放松了下来,她开始享受夏月可这种温柔的拍打。就像是依偎在宠爱里的女孩一样。

夏月可的手掌扬起又落下,她穿着红色的长裙,金色的头发落在胸前,被带出了一个饱满的弧线,阳光下她腰肢曼妙,笑容多情。而陆浅斟双手交叠放在面前,下巴抵在双臂上,没有任何反抗。

“啪,啪,啪,啪,啪,啪,啪……”

拍打一直在继续,但是在场的人没有人觉得这是惩罚。

陆浅斟回过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夏月可,而月可只是对着她甜美地微笑着,似乎是姐姐对于妹妹的放纵吧。

可是陆浅斟的好日子也很快到头了,在一旁的林语晨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嘟囔着小嘴有些愤愤地看着夏月可,不满道:“当初她打你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打的。”

陆浅斟看到林语晨过来搅局,试探性地挽回道:“语晨,那天你不是已经……你怎么还……”

林语晨坏笑道:“因为浅斟姐姐的屁股太好看了啊。”

说着她朝着陆浅斟缓缓地走了过来,陆浅斟下意识地挪了挪身子,有些畏惧地看着她。林语晨摸了摸陆浅斟的头,陆浅斟对于这种居高临下的抚摸十分反感,她拼命甩着脑袋想要逃避抚摸。

“啪啪啪。”

林语晨连拍三下,每一下都清脆有声,三个红色的巴掌印烙在了陆浅斟白嫩的翘臀上,林语晨用食指和中指掐了掐她的臀肉,乖巧道:“浅斟姐姐听话呦。”

陆浅斟暗暗咬牙切齿,但是人在屋檐下,只好忍气吞声。

林语晨的嘴巴凑到陆浅斟的耳朵,哈了一口热气,说道:“惩罚开始了哦。”说着,林语晨对柳雪瑶和陈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也一起,柳雪瑶犹犹豫豫,但还是慢慢地挪了过来,陈烟抿着嘴唇摇头拒绝。

林语晨抓起柳雪瑶的小手,落在陆浅斟的屁股上。

“啪。”

林语晨笑着问柳雪瑶:“手感怎么样?”

柳雪瑶点了点头,林语晨又抓着她的手朝着陆浅斟的屁股多打了许多下。啪啪啪的声音不停响起,柳雪瑶显然也打出了感觉,摆脱了林语晨的控制,自行打起了陆浅斟的屁股,陆浅斟白嫩如雪的娇臀上顿时一片樱花般的娇羞绯红,看上去一片诱人的旖旎。就连一旁一只看着的陈烟都忍不住过来打了两下。

“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

三个美女娇笑着拍打着,陆浅斟不时发出嗯啊的哀吟声,无比婉转动人。

“浅斟姐姐要听话哦,不然以后还要打你屁股哦。”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嗯啊……哼……嗯哼……”被长时间的拍打之后,陆浅斟的脸颊也一片绯红。

林语晨似乎还不罢休,用力拍了一记之后喝令道:“来,浅斟,撅起屁股让姐姐再打打。”

以陆浅斟的骄傲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撅起屁股任人拍打呢,但是陆浅斟也知道,如果自己不照做的话肯定会遭到更多惩罚,正当她犹豫之时,夏月可好心圆场道:“算了吧,这次就饶过浅斟妹妹吧,来日方长嘛……”

林语晨坏笑道:“你替浅斟妹妹解围了……但是下一个受惩罚的可是月可姐姐呀。”

夏月可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她不太敢看众人的目光,便将视线移向了我。我看着姐姐,似笑非笑道:“请姐姐大人受刑。”

陆浅斟依旧趴在沙发上,她用手摸了摸自己不算太过受伤的屁股,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夏月可将陆浅斟从沙发上扶了起来,帮她穿上了内裤,再将黑色的裙摆合上,她拍了拍陆浅斟因为哀怨而显得十分可爱的脸颊。陆浅斟有些不情愿地撇了撇头,像是赌气一样。

林语晨笑着对陆浅斟说:“这次可真是便宜浅斟妹妹了呀。”

陆浅斟有些生气地瞪了一眼林语晨,心想就你事多。她就将目光扫向陈烟,心说,居然连你都赶打姐姐屁股了,你给姐姐等着。陈烟自然明白陆浅斟的意思,她却有些无所谓地笑了笑,靠在柳雪瑶身边一副要与柳雪瑶结成同盟的样子。

而柳雪瑶则是调皮地对陆浅斟挥了挥巴掌,一副姑娘你屁股手感不错想再拍两下的表情。陆浅斟冷哼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挪到了一边,低沉着脸蛋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大家能把这个冰山美人按在沙发上打屁股,所以心情好像都不错。唯有夏月可在一边显得有些紧张,刚刚替陆浅斟开脱完,自己又要遭到横祸。

夏月可紧张地看着大家,趴到了沙发上,然后她对着众人缓缓地撅起了自己的屁股,月可姐姐本就腰肢纤细,这个举动更加将她玲珑凸浮的身段衬托得淋漓尽致。在一旁的陆浅斟都愣住了,她没想到夏月可竟然做出这么羞耻的动作。

月可姐姐真诚道:“之前因为我的事情,真的是很对不起大家了。但是我也没办法补偿你们。我知道你们心中对我还是有恨意的,如果打我的屁股能缓解大家的恨意的话,就请尽情惩罚月可吧……”

听到这样的话,所有人都微微一愣。柳雪瑶和陈烟面面相觑,许久,柳雪瑶轻声道:“其实,我真的不恨你的呀。”

一旁的陈烟也补充道:“其实……我们真的都不恨你的。”

林语晨也补充道:“虽然我们都不恨你,但是我们确实都想打你屁股。月可姐姐,请把屁股再撅高一点。”

夏月可听到这么羞人的话语,自然不从,林语晨摩擦了一下自己的小手,对着夏月可诱人的娇臀,坏笑着甩上了一个巴掌。

“啪!!!”

这个巴掌用力十分之大,在场的各位听了都有了心惊胆战。

“嗯啊。”夏月可微微扭动着屁股,哀吟道:“语晨,你下手怎么这么重啊。”

“重的还在后面呢。”林语晨说道:“月可姐姐的屁股可是要遭殃了哦。”

柳雪瑶无比同情地看着夏月可,然后自己也加入到了凌辱夏月可屁股的行列里。陈烟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看着打闹的女孩们,自顾自地看着窗外出神,若有所思。

“啪,啪,啪,啪。”林语晨的巴掌落在夏月可的屁股上,没打几下,夏月可不禁打的屁股就已经泛红了,而且最令人羞耻的是,夏月可的桃源处开始有了湿漉漉的水光。

我也拍了拍姐姐的小腿,戏谑道:“姐姐还是和以前一样敏感呢。

“弟弟你闭嘴!”

“诶。”我忽然一愣。我注意到姐姐头发上金色的光泽逐渐褪去,仿佛是神明从天上跌落人间一样,最后顽固生长在姐姐身上的神格也渐渐地被一下下的拍打洗去。我不禁生出了一种可笑的想法,原来打屁股才是对付不听话女神的最好方法啊。

在啪啪的惩罚之中,林语晨不知从哪里弄来了软鞭,她小手捏着软鞭打在夏月可本就红红的屁股上,顿时一声哀怨无比的惨叫响彻整个屋子。夏月可回头看着这个罪魁祸首手中的东西,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想从沙发上逃起来。而在一边看的陆浅斟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刚刚林语晨没有拿出这个东西来整治自己,不然自己今天真的要丢大脸了。

“咻咻咻”三条红红的伤痕出现在夏月可的屁股上。

“语晨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哪有认错求饶我就真的要放过这么简单的事情啊。”林语晨笑着说:“雪瑶妹妹也试试。”

柳雪瑶接过软鞭,打在羊羔般柔软的姐姐的屁股上,她下手很轻,声音也自然没有林语晨那么来的令人心悸。

“雪瑶妹妹别打了。”夏月可趁着她还没下手太重,连忙开始软语央求道。

听到的这句话,柳雪瑶下手反而重了起来。

“咻”皮鞭划过空气落在夏月可的屁股上,夏月可腰肢一塌,差点侧翻在沙发上。

“叫姐姐。”柳雪瑶蛮横道。说着正要挥舞皮鞭第二次落下。

夏月可连连道:“雪瑶姐姐饶了妹妹吧。”

柳雪瑶却不肯善罢甘休,她俏丽可爱的小脸写满了清媚的笑意,她捏了捏夏月可饱满的臀肉,一下子扑到了她的身上,开始撕扯她的外衣。

“啊。”夏月可被推倒在沙发上,柳雪瑶铺在她的身上,手里拿着鞭子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夏月可无辜道:“雪瑶妹妹到底想怎么样啊。”

“惩罚你呀。”

看着这幅场景,我会心一笑,看着静坐在一边的陈烟,走到了陈烟的身边,笑问道:“你在想什么呢。为什么心不在焉的。”

陈烟叹了口气说道:“我在想,此刻我们那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现在究竟处在哪个位面里。”

“等找到沈安然了,我就带你们一起回去。”我承诺道。

陈烟惊疑道:“你已经有了可以回到旧世界的办法了么。”

我眨了眨眼,说道:“你猜啊。”说着我揽过了陈烟的腰肢,戏谑道:“其实待在这里也挺好的,有你们这些大美女陪着我,我还能……”

“瞧你那出息。”陈烟无情地打断我。

我佯怒道:“好啊,你敢顶撞我。”

我一把把陈烟拉到腿上,解开她的牛仔裤,褪到膝盖上,扒下了她的内裤开始打屁股。

“让你看看顶撞我的后果。”我笑道。

说着我掌起掌落,就像一个残酷的暴君一样。陈烟大美女的屁股上一个个鲜红的掌印像是无声绽放的玫瑰花一样。

柳雪瑶听到了我们这里的动静,抬头看我们,然后笑问道:“陈烟姐姐,你在干什么呢。”

陈烟把脸埋在头发里,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我用力拍了拍她的屁股,命令道:“回答雪瑶。不然我就……”说着,我把手指滑入她的臀缝之间,在那幽深的洞口徘徊打转。陈烟身体剧颤,只好妥协道:“别,我说就是了。”

“嗯哼。”陈烟扭动着身体,不情愿道:“我在……我在被打屁股。”

“被谁打屁股啊。”我又问。

“被你打屁股……”

我用力扇了一巴掌她的屁股,说道:“重新回答。”

“被主人打屁股。”陈烟心如死灰。

“哼。”我打着她的屁股说道:“以后给我乖乖听话哦。”

一旁的陆浅斟冷眼看着我们,她悄无声息地走到陈烟身边。

“啪啪啪。”陆浅斟对着陈烟的屁股连打了三个巴掌,她冷冷道:“你个小贱人刚刚敢打姐姐啊。”

而我一脸笑意地看着陆浅斟,抓住她的手腕,说道:“刚刚没有被打够吧?一起来吧。”

“你……”陆浅斟愤怒地看着我。

才出虎穴的她又落入我这只狼的手里,陆浅斟拼命挣脱着胳膊,但是我完全不理会她的挣扎,只是一把把她也拉到了膝盖上,和陈烟并排放在一起,撩起了她的黑色裙子,露出了尚且嫣红的屁股,对着陆浅斟的屁股也是一顿惩罚。

“你……”陆浅斟扭动着屁股,想要逃避我的巴掌。但这种行为不仅无济于事反而会加重我的调戏欲望。

“啪啪啪啪啪啪。”我在两个屁股上交替扇动着。

“浅斟姐姐,以前你真是太猖狂了,我要好好调教你才行呀。”

……

夜色之间,海岸上清辉洒满,细密的沙砾上粼粼反射着微微刺目的光,海洋上起伏着黑色的水浪,一直遥望过去,像是列车上眺望黑色的山脉,它们在视线之中起伏而过,吞吐着银白色的月光。天地之间清澈得没有一丝雾气,一波波海潮涌到岸上,发出沙哑的撞击,然后又退回海里,在被海水淹没的视野里,陆浅斟一个人赤着脚走在岸上,浩大而清冷的海风将她的裙摆和长发向前吹舞,她的裙子便紧紧地贴在了后面上,勾勒出月下最柔软美丽的曲线。

海风朝着汪洋的方向吹着,仿佛是大海要吸纳世界一切的烟尘。陆浅斟安静地张开着双臂,潮水一层层地涌来又褪去,有时只是附过柔软的细沙,有时会覆盖过她的脚踝。

我从公路上跳下了沙滩,极细的沙子像是面粉累成的一样。陆浅斟回过头,视线被向前掠起的漆黑长发零零散散地遮蔽着,美得凄艳。因为白天的事情,她没好气地看了看,她闷哼了一声,像个赌气的小女孩一样,转过身踩着海水走着,她轻巧地走在海水上,踏起了一个个漆黑的水花。哗哗的水声混揉着风声一遍遍地洗涤着这个纤尘不染的世界。我跑到陆浅斟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她对我翻了个白眼,鼓了鼓腮说:“你不会还想……哼。”

我摇了摇头,笑而无言,我抓着她的手,轻声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呀。”陆浅斟被我抓着手往前跑。她下意识地问道:“东京么。”

“不,是一个和东京一样大的地方。”

到达山梨县的时候是半夜,无人的城镇安睡在夜色里,我们踏入山梨县的那一刻起,两边的路灯鳞次栉比地亮起,像是侍卫举起刀剑恭迎王的驾临。长蛇般点起的灯驱散了昏郁的夜晚,两边的店铺依旧昏暗着,木质的和式屋和现代化的城镇勾勒出了整个城市,透过路灯打起的光色里,山梨县总是泛着古香,蜡染的幌子上看不懂的字迹,就像是一封封写着告别的书信。

如今盛夏,两边的晚樱都已经凋谢了,长出了茂盛的叶子。我们穿过复杂的街道,在屋檐旗角的尽头,嶙峋的山脉带着峥嵘之气扑面而来。陆浅斟从小在日本生长过一段时间,自然知道这是哪里。

那时候她还很小,师父带她来过山梨县,她那时便知道这里是日本有名的果树王国,她喝过这里最有名的葡萄酒,那段醉醺醺的记忆在果香之间难以辨认,她还知道山梨县不远处便是静岗县,这临近太平洋岸的两座城市之间,横跨着日本最有名的高山富士山。

石道之间杂树乱生,杉树,桧树,落叶松和大片大片的阔叶林连绵成了我们眼前的阴影。如果白天穿过这里,能见到赤褐色羽尾的歌鸲。如今夜色已深,鸟兽都已入眠,偶尔能听到灌木丛之中夜虫沙哑而凄切的鸣叫。

“我没想过我第一次来这个国家是以这种形式的。”我们脚踩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我笑着回身说。

陆浅斟站在我的身后,婷婷而立。如果是正常的世界里,她的身后应该是斑斓的夜色,那样绚丽的光即使隔着很远的距离也能将陆浅斟的脸颊映照得妖冶华美。而此刻只有浅浅的月光铺在她的素颜上,像是温柔粉饰着的淡淡妆容。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没有言语。

“小时候,父母就教育我要对这个国家心怀恨意。那时候真的很小,看着抗日剧里中国战士一枪一个日本人便拍手称快,但是那时候看的动画片也是日本,于是小朋友之间,有时候对着这个国家喊打喊杀,但更多时候守在电视机前面,等着新一集的七龙珠宠物小精灵。你应该都没有看过这些吧。”我看着她。陆浅斟一直沉默着听我说。

“后来读小学的时候,电视里放过一部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电视剧。叫做东京爱情故事,那场结局发生在四国最西南的县爱媛县,当时要面子的我站起来去厨房说要倒水,然后趁着那个机会偷偷抹干净眼泪。后来的无数动漫又让我开始向往起了秋叶原。我曾经想过如果来这里我会首先去那里,可是现在那里的街上,满街死气沉沉,没有cosplay的大胸女孩,主题咖啡店的门都是锁着的,路上贴满了动漫人物的贴纸但总是让人高兴不起来。所以我想带你来这里。”

我对着浓重的夜色伸出了手,我轻轻扭动手腕,如同撕去窗纸般撕开了整片夜色,在一片突然而至的日光之中,视线跨过山野树林一直蔓延,那座圆锥形的山峰就浸泡在目光里。

火车枕木上还是干净的,因为山林间的树木在盛夏时候一片深绿,到了秋天,杉树,银杏树和大量大量青翠苍红的落叶便会铺满木轨,我们走到轨道边上,便有火车向我们开来。火车停在我们身边,自动打开车门,静候我们山车,这个世界里,我们便是世界的主人,整个世界都只是围绕我们运转着的。

穿过木林茂盛的道路,那座久负盛名的日之本第一高峰就越发得清晰了。

山脚下可以听到哗哗的水声,许多道瀑布如同垂下的银白色匹练,他们挂在深灰色的岩石之间,明明在流动着,看着却像是静止的一般。岩石上覆盖着湿湿的苔藓,我们顺着常规的山道向上走,放眼而去,柿田溪幻影般穿过的地方,两边的稻谷被风吹成滚滚的浪潮。

登山总是乏味的过程,一开始你还会注意两边的风景,越往高处便只是一心想着山顶,枯燥地向着顶峰移动脚步了。蜿蜒在山脊上的石阶像是一条银龙,我们走在银龙的背上。

阳光放晴,千变万化的流云高速地穿行变化着飞向更远的地方。就像无数电视和小说里的桥段一样,我忽然蒙住了陆浅斟的眼睛。

“嗯。”登山的疲劳让她有些疲于挣扎了,她只是淡淡地问道:“你做什么。”

“不许偷看哦。”我笑着对她说:“你要是敢偷看我就打你屁股。”

陆浅斟傲娇地哼了一声,但还是乖乖地闭着眼,我牵着她的手朝着山顶走去,这座曾经喷发过十数次又归于沉寂的火山此刻就在我们的脚下了。富士山最高巅便是剑峰的关口了,那里是一段很陡峭的斜坡,这道斜坡曾经逼退过无数跋涉了四五个小时的旅客。

陆浅斟依然闭着眼,我的手穿过她的脚弯处,将她公主抱起。陆浅斟没有太过挣扎,仍由我抱着她香软的身子来到了山巅。我轻轻放下陆浅斟,对着整片天空张开了自己的手。风起云涌,世界都在我的神力之间莫测地变幻着。

我站在陆浅斟的身后,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我凑近她的耳畔,轻声说:“睁开眼睛吧。”

陆浅斟睁开了眼睛,厚重的夕阳翻滚着绛红色的海浪在她澄澈的眼眸中燃烧了起来,似乎伸手即可触及的红日显得无比巨大,它穿行在大河般奔涌而过的流云之间,边缘的红色被云朵模糊,在脚下,苍茫到不可计量的白云像是数万公顷的海水在山崖下无声地起伏着波涛,又像是连绵数万公里的雪山不停地隆起崩塌,云海翻滚着涌过黑色的山脉,所有的町县都被淹没在了浪潮的下方,风声一层层地唤醒着记忆,泛着红光的夕阳下,隔着遥遥不知方向的距离里,似乎可以听见太平洋岸数亿吨海水跌宕的咆哮。

陆浅斟站在山崖最高的岩石上俯瞰着目力可以穷及的一切,暮色成了她眼帘里最温柔的光,如炉焰,如篝火。她觉得自己站在天国里。

我从后面拦腰抱住了她。

“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是在公园的小亭子里。那时候荷花开得正好,曲曲折折漫过亭道长廊。”我陷入了回忆里。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们在更早的时候就结下了缘分,只是彼此之间都不知道。”

“后来再看见你,便遇到了更多事情,那时候你一直欺负我,我一直抱怨你欺负我。”

“再后来,我们经历了更多更离奇的事情,起起跌跌,一路到了现在呢。”

脚下寒山千叠万叠,却没有一丝凉意,一从又一从雪白的樱花不合时宜地盛开了起来,连成了另一片的云海。从一千公里外迁徙而来的大绢斑蝶扶摇而上,粉翅翩翩煽动着花香。满世界宠溺的红光中,陆浅斟的手搭在我的手上。

我轻声说:“所以以后,我也希望你能陪我走更远的路。”

那条路很远很远,从富士山顶出发,一直延伸到死亡。

陆浅斟侧过头看我,风云舒卷,整片云海就像是她衣裙的一角。

“我们走吧。”陆浅斟忽然说。

“去哪里。”

“去云端,去星河,去海底。我们还有几万里山河呢。”

她目光明亮,笑靥温和。

我们再次纵身跃入云海里,长风浩瀚,烟海缥缈,仙山隐没。

陆浅斟御风而上,凌然直冲云霄,长裙曳舞,风姿直逼仙人。我紧随其后,烟云已在身后百万丈之处,要到达苍天之緣的时候,一记记雷鸣声浪潮般在耳畔炸起,周围的温度极低,冰屑乱飞之间夹杂着雷电的气息,如刀剑碰击。

我心中生出了一种玄妙的感应,仿佛苍天给我伸出了一只巨大的手将我托起,我便顺势而上,忽然之间,一道烟霞般的光线自眼前划过,横亘苍穹,一个巨大的三角形物体从苍穹出拱出,那个三角形物体有极其庞大的力量,连天的结界都被一点点地拱开,隐约间还露出了其后幽深璀璨的星云。

它缓缓地从天边探出,直到露出到一半的时候,我才依稀辨认出那竟是个方舟。那个方舟无比巨大,却又古朴简单浑然雕琢,它从天的那边缓缓驶来,以苍天为波,星河为海。方舟缓缓驶过,似要载我们离去。

我和陆浅斟交换了一个眼色,对于这样未知的东西,我们心中都有些惊惧。难道西方神话中末世来临时的方舟真的存在么。我们缓缓地看着它,就像在海底向上仰望漂浮过的蓝鲸一般。

方舟缓缓来到了我们的身边,他的侧面慢慢降下一块木板,木板连到我们身前,上面有无数木条组成的台阶,台阶隐隐约约发着微薄的光,一直绵延而上,仿佛登天之梯。

我们不再犹豫,拾阶而上。

方舟发出了巨大的轰鸣,苍穹之上再次破开了一道口子,方舟顺着那道口子缓缓驶出,苍穹之外,是一片虚无。一刹那来到那里的时候,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我有些仓惶地回望,那个世界就在我的身后,蔚蓝色的海和白色的云铺满了一切。

而眼前星辰璀璨而不可捉摸,仿佛一个又一个盛开的石花,开开合合。方舟猛然加速,而我们却没有因为加速而踉跄,反而平稳得像是方舟上的一块木板一般。方舟极快,快得如一道流光。

万千星辰在我们眼前走马观花般掠过,不着痕迹。一道道璀璨耀眼的光在我们眼前炸开。

无数璀璨的星云,无数星辰爆炸后留下的尘埃,那些破碎的星球碎石在虚空中无声地漂浮着,像是一行行零散的诗,还有更多更远的恒星在热烈到不可想象的光芒中湮灭。而在想象力都难以穷尽的地方,又会有无数个世界铺天盖地而来。

“我们说好的去往星河,真的做到了呢。”我感慨道。

陆浅斟的眼睛倒影成一片璀璨,光雨落在她的脸上,照得她宛如天人。

我心念一动,方舟便也随着我的思想停留了下来,我们停在一个琉璃般的星球上,那个星球漂浮在空中缓缓自转,我牵着陆浅斟的手一跃而上。

“想感受一下么。”我对陆浅斟说。

我们仿佛站在宇宙的顶上,俯瞰几百亿年历史的尘埃,无数光年的距离里,玄妙的星辰绽放又枯萎,他们起起浮浮,升升落落,连成世界上最浩瀚最伟大的长卷。

“什么?”陆浅斟有些失神道。

我笑着说:“感受一下在宇宙之中SP的感觉。”

陆浅斟这次却没有生气,在这种绝对大的环境里,地球都不过是一颗极其微渺的尘埃,更何况是我们呢。片刻之后,陆浅斟竟然破天荒地点了点头。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她看着整个宇宙,然后在水晶般的球面上缓缓抚下身子,这时候异变陡生,琉璃般的地面上竟然破开了几根藤条般的东西,陆浅斟和我都是大惊失色,那些藤条也是水晶般晶莹美丽,它们缠住了陆浅斟的手臂和腿,将她轻轻吊起。

“这是什么?”陆浅斟甩动手臂挣扎着。

我也吃惊地看着被藤条悬到空中的陆浅斟,大惊之下很快平静了下来,看起来这些不明的藤条好像没有太大的恶意。

那些藤条忽然延伸出一根,一直延伸到我的面前,它指了指我,又指了指陆浅斟被藤条强行托起的翘臀。我心中更加疑惑,难道他们已经通灵,可以识别我们的心意么。

我尝试着拍打了一下陆浅斟的屁股。稀薄的空气中声音传播能力很差,缺少了一丝感官之后,手上柔软的触感就更加清晰了。

而不知道为什么,陆浅斟的痛感却好像要比以前强烈很多,我的巴掌落在她的屁股上不是很重,她的眉头却紧紧地皱着。

我拍打着陆浅斟的屁股,那些藤条仿佛有灵性一样,随着我的身体角度的变幻,始终将最好的姿势呈现给我,毫无挣扎之力的陆浅斟有些羞恼。她轻声说道:“别打了吧。”

“如果你对我求饶,不然我不会停手的。”

我一下一下地拍打着陆浅斟柔软而有弹性的娇臀,她的裙裾都被藤条撩起,下身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我眼前,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但是那种绝美的身材依旧让人赞叹不已。

“我不可能对你求饶的。”陆浅斟摇头坚持道。

我们最开始就约定过,如果陆浅斟求饶的话,她以后都要一直服从于我。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应该不会求饶的吧。

我继续打着她的屁股,那种极其香艳的感觉真让人想一直打下去。而且我发现,随着我的拍打,藤条的束缚就越来越小。

陆浅斟的屁股已经一片通红,我的拍打也变成了柔和的抚摸,而藤条仿佛察觉到了的我的心意,忽然松了下来,放下陆浅斟,又缩回了地面。这个异世界的玄妙不禁让人啧啧称奇。

我拍了拍陆浅斟的陆浅斟,她有些虚弱地倒在地上,额头上还有一些汗。

“这么倔强啊。”我笑道。

陆浅斟有些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她用胳膊微微撑起自己,骄傲道:“别忘了,如果你输了,以后你可是要服从于我的。”

我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向着方舟走去。

陆浅斟说道:“等等。”

我问道:“怎么啦?”

陆浅斟说道:“扶我上去。”

我戏谑道:“诶,浅斟你怎么了,怎么没办法走路了么。”

“还不是被你……”

“被我怎么了?”

“哼。”

我微笑着过去抱起了她,她在我怀里微微有些挣扎,咬着嘴唇像是赌气,我们回到了方舟之上,无边无垠的宇宙里,方舟继续行驶着。

在宇宙之中,我们又看到了其他生命,有些星球看上去像一个枯萎的向日葵,上面爬行着石像般的生命,有的星球看上去像原子弹摧毁过荒凉地段,上面漂浮着透明的巨大生灵,像是空气中的水母。还时常有神一般的生灵从宇宙中流星般划过,身后的光带拖拽了千万里,还有生命从果壳中钻出,走三步便扩大一倍,转眼从一个蠕动的婴儿变得一步千里。

我和陆浅斟痴痴傻傻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被这个精彩纷呈到无限大的世界深深震撼。心中不经翻涌起一道又一道的波澜,即使我们成为了一个世界的神明,也不过是整个宇宙的井底之蛙而已。方舟带着我们继续穿越,整个宇宙在眼前变得越来越小,周围的景物也越来越枯燥,不再有神一般的生命在宇宙中来往穿梭,即使是那种最卑微的生命星球也见不到了,周围变成一片荒凉的死寂。我们心中隐隐感到不安,而方舟却越来越快递行驶着。

我隐约觉得,我们要来到宇宙的尽头了。世界开始被压缩,最后薄得像是一张纸,仿佛这个世界缺少了一个维度,我们要从立体跌入平面之中一样。

这时候,周围的世界轰然炸开,无数星河璀璨地在周围环绕而过,漂浮的尘埃星云落得像鹅毛大雪。

我们发现脚下的方舟不见了,世界重新有了重力,我们身子沧然向后坠落。

我运转着体内的神力,发现神力不知被什么东西抽得一干二净。我们唯有下坠,像是折断翅膀的鸟一样。混乱之中,我抓住了她的手,像是抓住了世界的一切。

我们一直坠,一直坠,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我们是彼此唯一的光亮。

周围开始冰冷起来,不知跌落到了那里,缥缈的虚空之中,方舟再次驶出,缓缓接住了下坠的我们。我们开始返航。我用尽力气回望,那个薄得只有一个平面的东西。是宇宙的尽头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最终回到了地球,从高空几万米下落,神力像是流水般潺潺地回到我们体内,我们再次坠落,下方大海汪洋,浩瀚得没有边际。这时候我们才发现,彼此的手,从来没有放开过。

我们一直落到了海水里,激起千丈海浪,周围白色的海鸟受惊飞起,无数鱼类也从海洋中腾跃而出,万千海鲤朝天,蔚为壮观。

我和陆浅斟看着彼此一直未分开的手,缄默无言。许久,陆浅斟才说道:“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么。”

“云端星河海底。我们去过了云端和星河了。”

“我们身下便是海底了。”

周围的海水一片蔚蓝,看上去是无边无际的浩渺。但是在见过了庞大到不可估量的宇宙之后,一片大海在我们心中也不过嬉闹的池塘而已。

“我们的旅行要结束了。”陆浅斟用心神把话传达给我。

“是啊。”

“可你还是没能让我求饶。”陆浅斟脸上露出了一丝骄傲。

我顺势抓过她,陆浅斟的衣裙顷刻间在海水中破碎,便一波波的海潮带到了水面之上,而我抱着赤裸的她向着海底游去。

“你想要干什么啊。”陆浅斟有些焦急。

这时候,她忽然发现看不到我了。一只巨大的触手抓住了她的手脚,那是一只超大型的章鱼,我的意念附着在章鱼身上,操控她缠绕着陆浅斟。

我用触手缠住了她的手脚,陆浅斟不得动弹,她隐约知道是我在作怪,但是内心中还是有很大的恐惧。毕竟在面前的,是如此恐怖的生物。

我将触手伸入她的下体外微微撩动着。

“啊……嗯啊……啊……”陆浅斟发出了要命的呻吟,她脸颊绯红,又羞又恼的她当然不会承认自己被这样的举动弄出了感觉。

“嗯……”陆浅斟挣扎着手脚说道:“放开我啊。”

我继续玩弄着陆浅斟的胴体,将思想传给了她:“你求饶啊,求饶我就放过你。”

“啊!”陆浅斟没有理会我,忽然厉喝了一声。

几道剑光毫无征兆地在海水中亮起,我操控的章鱼的触手瞬间被斩断,那种痛楚传递到我的思维里,我赶紧脱离章鱼的意识,大章鱼被斩去了几根触手,连忙恐惧地潜回了海洋更深入,那几根断裂的触须也缓缓下沉。而我也重新出现在了海水里,满脸痛楚。

陆浅斟冷艳地看着我,她身前横着一道海水结成的剑。

“下手这么狠啊。”我揉了揉自己的身体,苦笑道。

陆浅斟冷冷地看着我,说道:“我们的旅行快结束了,你再不想想办法以后就得听我差遣了。”

我也开始焦急起来了。而陆浅斟却如同一尾灵活的游鱼,转身溜走,我开始追击。

其间我们经过了斑斓多彩的珊瑚从,经过了最幽深最晦暗的海水,随着各种鱼类成群结队游过几万里,这一路上,陆浅斟时而会被我抓住,时而又巧妙地溜走,我一路跟随辗转,每次她被我抓到都逃不了一顿打,可是陆浅斟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屈服。我们就这样追打着,直到浮出水面后,看到了万里的冰川。

这是极地了,也就是这个世界的终极。

夜幕降临,无数海兽聚集到冰面上,一个接着一个地跳下海水,最明亮最清澈的星星在头顶上发着光,空气间清澈得令人忘我,寒风呼啸天地,远处又有冰川撞击的轰鸣声,仿佛极地悲鸣。

我打了一个响指,冰川开始泛起异样的光,整个世界都被我点亮。

夜深人寂静。

海面上风浪皆已沉寂,似乎有缥缈的歌声传来,直摄心魂。

“你听。”我说。

陆浅斟也停下了脚步,我们望向海面。海面之中有许多连在一起的黑影,而那种令人沉寂的声音仿佛妖娆的咒语自四面八方涌来,那是三月窗边少女绣出的红梅丁香,那是几十年的佳酿饮一口便能沉醉,那是新月海畔,那是极地雪山,那是一首撩动灵魂的歌乐。

那些黑影在海面下纠缠着,游动着,影子妖冶。

“是美人鱼的歌声么。”

美人鱼的传说我们从小便听说过,这种摄人心魄的歌声和书中描写的如此之像。在这种乐调之中,所有的悲伤和烦恼都会遗忘,心中便只剩下置身天国般的美好。

那些黑影从水面中浮了上来,美人鱼的传说是假的,那是一只只背脊光滑的豚类,那种如泣如诉的声音便是他们的鸣叫。

陆浅斟失神道:“我忽然很想小时候。”

小时候啊,当时青春,当时黄昏,都还是学生。

“我也是。”

那时候草圈成的戒指戴在手指,便是海誓山盟了。

“浅斟。”我们都在浅斟低唱的年纪,也最应该放纵年华的年纪,我们都遇到不同的故事,却殊途同归。

“嗯。”她轻轻答道。

它们的歌声越发地缥缈,最后只剩大海深处的一缕。

那缕歌声落在海岸,落在心头,落在每一个有我们痕迹的地方,诗意盎然。

我们没有意识到,海岸上,我们下意识地牵着手,沉默在它们的歌声里,而再美妙的歌声都会随我们远去,最后戛然而止,了然无音。

“在大海的深处,他们会一直唱,一直唱的……”陆浅斟忽然说。

“就像我们会一直在,一直一直在一起一样。”我说。

歌声在海面上苍凉缭绕,一直一直地盘旋着,而我们的头顶上,茫茫地落下了雪,雪花纷扬,披我们一身素衣。

番外 北越风雪旧曾谙

入冬的失昼城,扬扬地洒落着雪,老树颓杨相依,古井边堆着皑皑的寒冷,漫天纷纷的雪花把视线都遮蔽得不真切,夏远漫步在失昼城的湖堤上,双手插袖,湖面上千里冰封,罡风如刀般扯开冰上的雪,撕卷成一片混沌严寒。

他在找他想要的东西,找了许久。

可是漫天风雪依旧茫茫。

他暂时停在一个破庙里,庙里供奉的神佛虎豹般的眼睛大如铜铃。他抖了抖那些干燥的稻草,铺成一张席子,外面的风雪很大,将破庙吹成一个冰窖。

但他不觉得冷,因为他是夏远,因为他是西夏王朝的太子夏远。

但他有些饿,他想生堆火。然后,有枝木棍从后面抵住了他的脊梁。他笑着回头,他早就察觉到这个庙里有人。他以为又是有拙劣的刺客想刺杀他,可是他没想到,他回过头看到的是一个女孩稚嫩的脸。

“你是谁,为什么要进我家?”女孩很认真的问道。

原来她把这个破庙当做自己的家。夏远笑着说“女侠饶命,外面风雪太大,我只是想在这避避雪。”

“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女孩说“你可千万别惹我生气,我可是很厉害的。”

女孩用木棍敲着地面,话说得很没底气。寒风刀割般从破败的木门吹进庙里。女孩更紧地拢住本就单薄的衣服,似乎想抓住那仅有的温度。

夏远揉了揉女孩的头发,女孩小猫般敏感地怒道“别碰我。”说着,她又把自己的身子往边上挪了挪。可是两个人隔得越远就越冷啊。女孩更用力地抱着自己的膝盖,她不想冻死在今年冬夜,她想要活下去。

“你没有父母么,没人管你吗?”夏远问。

女孩气鼓鼓道“你才没有父母呢,我父母都是了不起的人物!”说着,她又有些气馁了,补充了一句“只是他们有大事情要做,没时间管我了而已。”

夏远脱下了自己的裘衣披在了女孩的身上。笑着安慰“你父母这么厉害,他们以后一定会找到你的。”

“虚伪!”女孩说“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你们都是在骗我。”

夏远一愣,转而又说“我没有骗你。”

“哼!”女孩撇过头,抱着夏远的裘衣,觉得很温暖。

“你吃过东西了么,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买几个包子?”

“我不吃你的东西!”

夏远没有回答,笑着起身。

“等等!”女孩叫住了他。女孩想了想,说“你能把你腰间那柄剑拿下来,借我摸摸吗?”

夏远皱了皱眉头,他腰间这把剑叫白雪。还有一柄剑叫红墙,与这剑是一对,红墙是女子之剑。而那把剑,如今在北越,他如今来北越就是为了寻找那把剑,因为佩剑的主人,是他姐姐。

那一年夏初时候,院花烛灯纷飞,红墙白雪将夜色舞得凄艳。姐姐笑着揉着他的头说,等你的剑术到了一定境界,这把白雪就送给你。可是之后,夏远剑术大成,姐姐却没能亲手把剑送给他。北越与西夏一战,伏尸千里。西夏战败,姐姐被作为人质交换给了北越。

当初的他太弱小,没有办法阻止一切。

所以今天他来了,他有一剑要问北越。这一剑叫白雪,他要问问北越,这一剑白雪够不够横绝北越!

女孩见他没有说话,以为他不同意,失望地低下了头。

夏远这才缓过神,他从腰上解下了那柄佩剑。笑着递给了女孩。

女孩似乎对他之前的犹豫感到了很大的不满,嘟着嘴不肯接。

夏远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说“你很喜欢剑么,剑不是女孩子该用的东西啊。”然后他又想起了姐姐,觉得很悲伤。

“可是剑能杀人啊。”女孩说。

夏远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女孩会这么回答。他笑着问“你还这么小,别一直想着杀人啊。”

女孩低着头,把自己的脸埋在乱糟糟的头发里。她的目光映着剑光,澄澈如七月的湖水,绚丽如八月的星空。

女孩伸出手,接过剑。剑很直,很长。女孩的手很嫩,很小。于是她要用双手才能勉强拿起剑,而且剑很重。她只能把一头抵在地上。

她郑重地拔起剑鞘,雪亮的剑光森明,仿佛正午的阳光映着结满冰面的湖水。

然后,湖面上倒影出她稚嫩的脸庞。

但是她很认真,很专注,她看着剑身,看着剑锋。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很可爱。

她把剑收回了剑鞘里,用手轻轻地摩挲着剑柄。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往事。她觉得有些茫然。外面的狂风呼啸着卷着败雪残絮,将本就破败的庙门吹得咯咯作响。但她真的不觉得冷,因为剑更冷,往事更冷。她只是觉得有些迷茫,而且,有些失望。因为这么重一把剑,自己连拿都很难拿起来吧。更别说用它杀人了。

剑不能杀人,那剑就不是剑了。

夏远看不透小女孩的心思。只是问“你很喜欢这把剑么。”

小女孩想了想,点了点头,她抱着剑,把头枕在剑鞘上,仿佛同龄的女孩抱着枕头一样。但她终究是不一样的。

女孩握紧了手里的剑,她努力地把它提起来。然后她笑着说“你看,我也能提剑了。”她提剑的姿势很笨拙。很卖力,她稚嫩的小手被冻得通红,但她还是努力提起了剑,笑得很开心。

那一瞬,夏远觉得自己有些失神。

过了片刻,女孩便用光了力气,她吃力地把剑放回到自己的膝盖上,心满意足地抱着它。

夏远觉得这样很好,于是他出门去买包子了。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仿佛要淹没天地……

他把热腾腾的包子揣到怀里,回到寺庙的时候,他发现里面空空荡荡的。抱着剑的少女不知所踪。

她真的太喜欢这把剑了,所以不愿意还给他吧。他笑着摇头。

他在庙里生了一堆篝火。安静地吃起了包子。

包子只剩下一个了,他回过头看着庙里那些供奉的鬼神,他们虎视眈眈地瞪着他,那是天神对人间的蔑视。可他无视这种蔑视,他的目光跨越到了鬼神之后,他对着石像后笑着说“只剩下最后一个包子了,再不吃就没啦。”

没有回应。他拿起了最后一个包子。

然后女孩笨重地拖着剑从神像后面走出来。气鼓鼓地说“原来你知道我在这啊。”

“不知道,我猜的。”夏远说。

“哼!”大人果然都喜欢骗人。女孩走到了火堆旁,伸手去暖了暖自己通红的手。

夏远看着女孩的侧脸,跳跃的火光中,那个脸竟然显得很美。他忽然拉过女孩,把她横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你干嘛!”女孩喝问道,她有些猝不及防。

“啪啪啪”夏远在她屁股上拍了三下。说“你是不是想拿着我的剑躲起来啊?”

“鬼才稀罕你的剑!”

“啪啪啪”夏远笑道“小姑娘不能不诚实啊。”

女孩拼命挣扎,夏远也没有太为难,任由她挣扎出自己的怀里。女孩的脸已经通红,不是因为篝火太热,而是觉得很没面子。

她用力地把剑抵在夏远的脖子上,生气道“你竟然敢打我,我爸妈都没打过我!”

夏远用手轻轻推开剑锋。问“你真的有爸妈啊?”

女孩更生气了。想提剑砍了眼前的人。

夏远递过手里的包子,说“吃饱了再砍我吧。”

“一个包子怎么吃得饱啊!”

夏远这才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用纸包好的鸡腿。轻轻闻了闻,“你怎么知道我怀里还有吃的?”

“猜的。”

女孩夺过鸡腿。

“我碰了你的身子,我要对你负责么?”夏远逗了逗女孩。

“谁要你负责。”女孩毫不犹豫道。她啃着鸡腿,别过了头。

过了一会,她又转过了头,说“不过你碰了我的身子,吃亏的还是我,要不你把这剑送给我吧。”

“那我太亏了吧。”

女孩放下鸡腿,匆匆地跑到神像后面,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柄木剑。

“我用这个跟你换,可以吧?”

火光倒映在她的脸上,仿佛熊熊燃烧一般。夏远望着捧着木剑少女的样子,再也无法忍心拒绝她,他笑着答应。

“好,我用这柄白雪换你的木剑!”

“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谁反悔谁是小狗,好么?”

女孩满足地抱气铁剑,重新啃起了鸡腿。她说“谢谢你。”

外面风雪倾城,庙内少女拥雪而坐。篝火熊熊,火屑流舞,他们安静地坐着,彼此没有说话,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等大雪停,等篝火灭。或者在等别的什么。

“我不知道你来北越是为了什么,但是你一定能成功!”女孩坚定道。

“为什么?”听到女孩的话,他感到很惊喜。虽然童言无忌,但是他还是很惊喜。

“因为,我懂一点算命。”女孩说“你的命很好,而且……”

“而且你是个好人。”女孩抹了抹依旧沾着点油腻的嘴角,坚定地说。

“谢谢你。”夏远揉了揉女孩的头,这一次,她没有躲开。

夏远起身,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漫天风雪渐渐弱了,他要进城了。

“你要走了么。”女孩问。

夏远点了点头。

“你应该是要去干一件大事情吧,我还是把铁剑还给你吧。我怕你拿木剑会被砍死。”

“我觉得木剑,挺好。不反悔,谁反悔谁是小狗。”夏远笑着说。

“哼。”女孩瞪了他一眼。

他推开了庙门,大雪铺面而来。他回头问她。

“你有名字么?”

“当然有,我还有父母呢!”

“那你叫什么?”

“我……我叫”女孩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不记了,过了许久,她才说“我叫陆浅斟!”

“好名字!”夏远翘起了大拇指。

在我遇到的所有人里,我最喜欢你
梦里有时身化鹤,人间无数草为莹